唐念念眸子闪烁,从温泉中飘起,连身上的水滞都没有擦干净。

司陵孤鸿看着这水出芙蓉的美景,眼里浮现一缕无奈。一件月白色渲染着水蓝色似紫荆花符文的外袍从乾坤袋拿出来,他人也到了唐念念的面前,亲手为她披上,然后为她拿出案几摆放她的面前,笔墨纸砚一一为她放好。

这番行为被司陵孤鸿做得行云流水的自然。

唐念念回神的时候,眼前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并且在案几旁边还有一叠糕点和果汁。这是司陵孤鸿专门准备,免得唐念念画累了,好给她中途吃喝的。

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如果唐念念画一幅画中途还要吃喝的话,那他就得一直持续一个动作等她画好,这得多辛苦?

也许司陵孤鸿说明白的,只是并没有在意自己。

司陵孤鸿将沾好了墨水的毛笔送到唐念念的手中,靠得近了,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念念要我如第一幅画那样自泄?”

唐念念敏感的颤了颤,侧头就和司陵孤鸿此时深邃的目光撞在一起,差点被里面的波澜吸了进去。认真的从司陵孤鸿的面容打量到了他的胸膛再到身下,在司陵孤鸿深邃透着点疑问的目光中,唐念念严肃又淡定的问道:“难道孤鸿没办法自己动情?那要我先帮孤鸿硬起来吗?”

司陵孤鸿瞳仁微微一缩,身体随着唐念念这句太过直白直接的话语而紧绷。

“……不用。”叹息一声的低语,司陵孤鸿垂下眸子,遮住了里面的温柔笑意还有一缕无奈。

念念啊念念。

你怎么知晓,在你的面前,我如何会不动情?

司陵孤鸿知道倘若让唐念念亲手来帮他动情的话,为了让满足唐念念的作画要求,他一定会忍住让她画完,可是那绝对是一种无比煎熬。

哪怕,不用她亲手来,对于他来说煎熬也未必好多少。

司陵孤鸿回到温泉石旁,目光静静的看着唐念念,然后开始脱衣。

唐念念眨了眨眼睛,拿着毛笔的手有些轻抖,看着眼前脱衣的司陵孤鸿,她突然发现这作画未必是个好主意,至少她现在只是看着司陵孤鸿脱衣服就心跳慢慢不受控制,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唐念念疑惑。她不是第一次看司陵孤鸿脱衣服了,可是为什么感觉这次这么紧张?连司陵孤鸿脱衣服手指的动作也看得及其的清晰。

唐念念又哪里会明白,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在外人看来,根本就是在玩情调。

司陵孤鸿脱衣的动作不慢也不快,一举一动都带着天生的清雅静谧,只是看着他的动作都让人觉得是一种艺术,一种享受。

衣裳的衣扣颗颗解开,腰带脱落,衣袍并没有离开他的身躯,只是大大的敞开。

白皙如同玉瓷的肌肤暴露在外,在月光下有种暖玉的温润和硬朗,没有夸张突出的肌肉,只是坚韧的身体流畅的线条,比那湿粘衣服勾勒出来更加的完美,足以让无数女子尖叫痴迷的男性身躯。

司陵孤鸿并没有急着动,他的目光静静看着唐念念,看待她淡静又好似呆朦的眸子,那可爱吞咽口水的动作。

水色的唇瓣轻轻的勾起,宠溺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这一刻的他性感得叫人无法直视。

“念念。”司陵孤鸿唤道。

“啊……”唐念念饭条件的应了。

司陵孤鸿看着她,眼睫毛微微半垂下来,声音压低有些暗哑,“画快些。”

他本不愿催促她,可是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理智在被挑战。

一头黑墨一样的秀发毫无发饰的披散,一张浸泡后温泉水而嫣红欲滴的精致容颜,专注灼热的视线,呆懵可爱的神情。一袭单薄的外袍根本就遮不住她美丽的身姿,尤其是这样的只有一件的单薄外袍反而衬得她的肌肤若隐若现,更加的诱惑人的心神。

司陵孤鸿有些懊悔自己没有给她穿戴好衣裳,偏偏只是披了一件外袍。

如今看着唐念念的这幅样子,想着唐念念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心中变有股冲动,有股将唐念念压制在这作画案几上好好疼爱的冲动,想要啃食她的唇瓣她的肌肤,让她整个人都属于他,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血肉骨髓中。

由于司陵孤鸿的垂眸,唐念念看不见他眼瞳内那深邃的暗涌,还完全不知自自己是在勾引一头狂兽的点头,“好。”

唐念念自顾自的认真想,是该画快些,要不然这样一定会被勾引忍不住吃掉孤鸿。

这到底是谁勾引了谁,谁又说得清楚呢?

……

明月当空,温泉水上水雾腾腾,清风都似被染上了灼热。

男子微重的喘息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的清晰,这透着些许隐忍的喘息声在这样的地域,好似也被温泉水的水雾给侵染,湿润性感得撩拨所有人的理智。

一地的白衫,一池的水雾。

男子黑发下的面容绝世无双,额头略沾汗滞,如玉的肌肤透出动情的瑰丽。细致俊逸的眉眼低垂,视线好不偏移的注视着前方作画的女子,那双眸子幽深得宛若随时都要露出嗜狂的狂兽,微张的朱唇喘出灼热的气息。

力与美结合的胸膛随着下身手掌的动作微微起伏。

这一幕,犹如谪仙的堕落,比真正魔鬼的引诱更加的动人心魄,慑人心魂。

分明是淫(禁)乱的行为,在此时司陵孤鸿做来却没有一点的羞耻,自然从容得宛若他现在只是在做最寻常的弹琴作曲,那份从容让他更加魅力十足,宛若高高在上的帝王。

尤其是那双眸子,那么的深邃又温柔,狂乱又理智,欢愉又隐忍,性感得不可思议。

哪怕这里只是山野温泉池,他做着这样的事情,却犹如高不可攀的神祗,令人忍不住想要去膜拜,恨不得跪伏着身子,虔诚的去靠近他,奢望得到他的爱抚。

这一刻,正在作画的唐念念觉得,那一幅幅的春宫图真的是亵渎了孤鸿,里面的人根本就不是孤鸿,哪怕模样画得再像也不是孤鸿。

司陵孤鸿的那份神韵,那份风华,绝非旁人能够涌向想去描绘出来的。

只有在唐念念的面前,司陵孤鸿才会展露完美的自己,展现出全部的自己。就犹如孔雀求偶都喜欢展露出最美丽的雀羽,只有在心爱的人面前,司陵孤鸿才会想要对方的目光对自己吸引,至于其他人,他连一丝心思都不予。

“妖精!这才是书上说的妖精!”唐念念面目表情的念叨着,又瞄了司陵孤鸿一眼,迅速的作画,又加了一句,“还是妖精王。”

此时倚靠滑石的司陵孤鸿虽然在做着动情的事,可是理智却还在,要不然他就不是继续呆在这里,而是该将唐念念压制在案几上了。

清晰的听到唐念念的念叨言语,司陵孤鸿眼底闪过一缕无奈。

妖精?

念念你又知不知道。

在我的眼里,你才是那最惑人的妖精。

否则……他又如何只是看着她,便动情至此?

“念念……”一声暗哑呼唤从司陵孤鸿的口中传出,混合着低低的灼热喘息,犹如世界上最强烈的mei药。

唐念念的身体都几乎被这声音给点着,狠狠的从案几抬起头,瞪着司陵孤鸿面目表情的说道:“你想我把你就地正法了吗!”

噗嗤……

司陵孤鸿笑了。

这一笑在此时他的面容上竟然有种说不尽的性感魔魅,差点让唐念念的面无表情维持不下去。

司陵孤鸿弯眉看着唐念念,温柔的、低哑的、引诱一般的说出两个字。

“我想。”

唐念念的脑子里面好像炸开了白光。

第206章 孤鸿雪津死磕、孤鸿胜

一池的温泉水,湿热的水雾朦胧,遮住了一地一池的春色,幽静的夜被男子的喘息女子的口申吟搅乱,连夜晚的清风也被染上了灼热的温度。

暗青色的案几桌子,象牙玉石的笔架,一根根玉柱笔杆凶兽细毛的毛笔整齐的挂在笔架上,金玉雕刻镂空的香炉里面漂浮出来清幽的香烟,形同游龙在空气中一聚一散。

一副洁白的画卷宣纸上,一名青墨描绘的男子身影活灵活现的印在上面,画卷中描绘的景色朦胧,一切的光点都落在着倚坐滑石草地温泉旁边的男子。

大敞开的广袖白衣,紧致完美的身躯,一头披散的墨发,男子的眉眼极致无法用言语形容,容颜绝世无双,几乎不似凡人,而是上天完美的杰作,受到天地的偏心厚爱,凝聚了天地精妙而成,天人之姿,令人动容。

这是一幅春(禁)宫图,一幅男子自泄的春(禁)宫图。

画卷被用玉石压在青檀色的案几桌面上,以免它被夜晚的清风给吹跑。在画卷的一旁还有一只粘着墨水的毛笔丢在上面,这毛笔被丢得有些乱,将青檀案几桌面都给弄脏了,可见毛笔被主人丢去的时候,这主人动作的急促。

这案几桌面的散乱,正好对应了前方不远温泉边上男女此时的迷乱痴缠。

天空的明月在这时候又被飘散过来的云雾给遮去了半张脸,天地一下变得昏暗了许多,温泉水池水波粼粼,一声池水飞溅的声音,两人的身影便从温泉水池边上的草地滑进温泉里边。

温泉的水温本就温热,两人的身躯动情的身躯灼热,两者交缠连气息都变得灼热无比。

时间渐渐的过去,夜色渐渐的化散,东边一缕白光划过黑暗。

温泉里,唐念念早就依偎在司陵孤鸿的话里沉睡过去,精致的小脸上还残留着情爱后的潮红,眉目似颦非颦,本来水嫩浅薄的嘴唇此时已经嫣红红肿,哪怕是睡梦中还在轻轻的挪动,隐约可以听见里面的呢喃抱怨,“说好是,我罚你,又犯规了……”

司陵孤鸿正在为她清晰身子,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低低的在唐念念的耳边安抚的说道:“嗯,都是我不好。”

这次的事情到底是谁勾引了谁还真的说不清楚。

至少司陵孤鸿在最后的那一刻,的确是有意勾引了唐念念。

可是唐念念自己却不知道,她在司陵孤鸿的眼里的样子,何尝不是在无时无刻的勾引他?

只披着一件单薄的衣裳给他画春(禁)宫图,并且用那么火热渴望的眼神盯着他,那不时吞咽口水的小动作偏偏又强忍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在司陵孤鸿的眼里那是可爱可人到了极点,一点点的在挑拨他的理智。

司陵孤鸿安抚的声音低柔比此刻温泉水更加的温滑,也不知道此时沉睡的唐念念到底听见了没有,不过她那微微皱着双眉却在司陵孤鸿这样的问声细语安抚下舒展开来,化为安心的恬静柔和。

亲自温柔的为唐念念清洗好了身子,再给她和自己换上干净的衣裳后。司陵孤鸿抱着还在安睡着的唐念念走到案几边上,垂眸看向唐念念完成的画作。

白色的宣纸,黑色的笔墨,朦胧的景,绝世的人,无双的风华。

这副画作论起笔锋技巧并不能说是绝世之作,不过看在司陵孤鸿的眼里却比他看过的任何绝品画作都要完美。

司陵孤鸿松开一只手放在唐念念的画作上,指腹隔着半寸的距离沿着画作内的每一条弧线游走,脸上的笑容也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浓越来越柔和欢愉。

在他的手下的画作笔墨也一点点的干了,那墨水的似乎也被赋予了某种能量,看起来有种活了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给这幅画作带来更大的魅力和生气,在司陵孤鸿的视线里,那画作内与他的面容如初一则的人低垂的眼眸似乎抖动了下,轻轻的一个犹如幻觉的画面,竟是如此的惑人心神。

“念念。”司陵孤鸿笑容愉悦的点头朝怀里的人低头一吻,然后小心翼翼将面前的画卷收了起来,挥手之间那案几、笔墨纸砚都在原地消失不见。

回到风荷园里面两人居住的院落厢房,司陵孤鸿轻柔将唐念念放在新铺上床单的床榻上,为她盖好了薄被,挥手在周围布置上屏障,隔绝外在的声响和有些清凉的天气。

做完了这些之后,司陵孤鸿又看了眼唐念念,然后走出厢房来到了安静的庭院。

“主人。”空茫诡异的声音在安静的庭院里突然的响起来,倘若现在这庭院里面还有其他人的话,只怕都要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声音吓得不轻。

司陵孤鸿没有任何的反应,淡淡看着无声无息出现在雪津。

雪津此时的装扮有些狼狈,黑色的衣裳粘着泥土,连面具上都是。不过凭着他浑身犹如鬼魂一样平静无息的气质,让人想笑都笑不出来了。

雪津道:“属下连夜赶路,将主人要的东西挖回来了。”

在他的乾坤袋里面并没有将他从那座画庄里面的画卷全部带着,因为他知道唐念念有可以看穿别人乾坤袋的能力。

“嗯。”司陵孤鸿没有起伏的应了声。

雪津无声的从乾坤袋将整整一百八十二幅画卷拿出来。

一百八十二幅画卷放在一起带来的视觉效果实在不小,至少雪津的手是拿不下的,所以用能像控制漂浮在半空中。

司陵孤鸿没有伸手去拿画卷,眸光朝漂浮在半空中并未打开的画卷看去,一息的时间都没有整整一百八十二幅画卷全部碎成无数的碎末,最后连岁末都没有放过,被黑暗吞噬的无影无踪。

雪津默默的后退了一步,身影半虚化。

“看过了?”司陵孤鸿清越低哑的嗓音传出来。

雪津戴着面具的脑袋摇晃得和拨浪鼓一样。不过他这个拨浪鼓显然缺乏弹性,每一个摇晃的弧度都一模一样,机械得诡异。

司陵孤鸿看他。

咔嚓——

雪津漆黑无光的面颊龟裂无数片,这使得他摇晃脑袋的动作当即一顿,在侧脸的时候停顿的时候,他面上的面具就尽数碎裂落在地上。不过他的真实面容并没有暴露在外面,只见他的一手里快如闪电的再次出现一块一样的面具,稳稳当当的附在脸上。

这动作真的是熟练到了极点,速度也快到了极点,让他真实面容连一缕月光都没有接触到就又被遮回了黑色无光的面具后面。

做完了这些后,雪津单膝跪在地上,声音平稳并且快速,虽然嗓音还是那么的诡异古怪,“属下偶到画庄,看到一幅主人的画后立即就封禁了眼鼻口耳无五感,将其他的画卷全部卷走。”

司陵孤鸿问:“你如何知晓给念念是十一幅是我的,这些是念念的?”

雪津没有迟疑的回答,“主人的画卷画轴为玉骨,其余的则是琉璃骨,属下并不知道这些画着的是主母,只是带回来交给主人。”

雪津此人从雪鸢山庄开始就是司陵孤鸿一人的影卫,只听司陵孤鸿一人的差遣,常年跟随在司陵孤鸿的身边,对司陵孤鸿的性子起居都了解给彻底,所以做起这件事情来那是一个精密。

他无法在司陵孤鸿的面前撒谎,只要他说谎了一个字司陵孤鸿都能够知晓,所以他现在说的每一个字每一话都是真实无比的真相。

他偶到画庄子的确一开始只在画桌上看到一副司陵孤鸿的春(禁)宫图,也就是昨天无界山庄剑冢擂台赛后给唐念念的第一幅画卷。当时他就在思考这画卷的作用,在原地蹲着思考了半柱香的时间后,他决定将这些画都带走。

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当时的雪津的确封住了自己的眼口鼻耳和触觉五种感觉。这样做在旁人看来或许有些夸张,可是雪津很自觉并且坚定的这样做了,因为他知道不这样的话,他会死的很惨。

主人对主母的独占欲很可怕。

事实证明雪津的预防是非常有道理的,做的也非常的正确。要不然一开始也一定不止是破面具了。

雪津不是在撒谎。司陵孤鸿清楚,不过那画卷里面的内容……

一股可怕的气息以司陵孤鸿为中心向周围扩散,风荷园的草木都似乎受到这股气息的影响而萎缩下去,瑟瑟的摇晃似乎是在颤抖,枝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黄,然后枯萎落在的地上,轻飘飘的就摔成了灰烬。

这股气息将风荷园里面居住的殊蓝等人惊醒,一个个从自己居住的厢房里跑出来。

这股气息对他们来说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他们曾经感受过,陌生则是这股气息比以往感受的更加的可怕。可怕到分明不是针对他们,也无声无息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却让他们脸色都变白了,身体忍不住紧绷僵硬。

“怎么了?庄主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叶氏姐妹满脸的忧色和惊讶。在她们的旁边就站着殊蓝和木灵儿,她们几个女子居住的很近,就在一个院子里。

木灵儿一般情况下根本就不敢去感受司陵孤鸿的情绪,这次发现这样的情况让她不由担忧唐念念会出什么事情,咬了咬下唇就抬起目光朝唐念念和司陵孤鸿居住的院子方向看去,仔细去感受司陵孤鸿散发出来的气息到底是怎么回事。

“唔!”才不过一息不到,木灵儿脸色煞白,闷哼一声强忍住差点涌出口的鲜血,身体摇晃了几下,幸好被殊蓝及时的扶住。

殊蓝关切的看着她,有些生气的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小姐和庄主,可是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单凭这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让我们这么难以承受,你还去探庄主的情绪!”

木灵儿知道殊蓝生气也是为了她好,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什么事情,轻声说道:“以后不会了。”

殊蓝已经拿出疗伤的丹药喂到她的口里,本来就是担心她的身体,此时见木灵儿脸色好了些也不会再对她生气,反而带着些许的打趣说道:“你这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战天戟还怕恨死我们了。”

“殊蓝姐姐!”木灵儿脸色忍不住一红。

这句话一下就打破了刚刚的沉闷气氛,叶氏姐妹两人这时候也凑过来打趣几句。

只是别看她们此时言语听起来轻松,脸上却还是苍白着,眼睛也不时的朝唐念念和司陵孤鸿两人居住的院子看过去,很明显怎么都放不下心。

相比四个女子的担忧,战苍戬、战天戟和杜子若三个男子显得要沉稳很多。

杜子若出来站了一会,感受漂浮在空气中的气息,然后冷静说道:“明显什么事情惹了司陵孤鸿生气,不过这么久都没有发生动情说明唐念念没什么事。”说完这句话,他就毫无停留的转身回去自己的厢房了。

杜子若的话语虽然简单,但是却一针见血。

这只要唐念念没事的话,司陵孤鸿自然就没事。

战苍戬和战天戟对视一眼,话虽然是如此,不过这两人还是没有办法像他那么平静的回去休息,或者说是演算阵法修炼。

他们俩兄弟依旧放不下心的原因在于心中有人,虽然心中担忧的人不一样,原因却是差不多的。战苍戬心里放不下的是唐念念,战天戟放不下心的则是木灵儿。

战天戟清楚木灵儿的性子,就怕她因为担心不顾及自己,尤其是刚刚他忍不住还是用灵识扫视木灵儿居住院子的时候看到她的作为,这心中的担忧就坐视了。只是现在天色已经晚了,他一个大男人跑过去实在不妥。

莫说他们这些人被司陵孤鸿没有顾忌的气息给惊醒了,在无界山庄内不少人都被这股气息给弄得惊魂不定,在心中不断的怒骂,这两个妖孽到底又在搞什么鬼?难道又要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不成!?

在众多人惊疑不定的时候,此时的司陵孤鸿还站在院子里没有动,低垂的眸子朦胧不清的看着雪津。

雪津脸上的面具无声无息的再次碎了。

这次雪津还是像上次一样快速无比的换回去。

司陵孤鸿没有动,眸光微微闪烁了下。

面具碎。

换面具。

面具再碎。

继续换面具。

这主仆两就好像是死磕上了,唯独苦了的就是雪津那不断损失的黑色面具,好处就是雪津换面具的技术和速度越来越熟练快速了。

倘若现在有人在这里,看到眼前这一幕的话,只怕会被这诡异的情况弄得目瞪口呆,并且哭笑不得。

这两人到底是在玩什么幼稚的游戏?看谁碎的面具快,还是看谁的面具多吗?

司陵孤鸿眼睫毛轻轻扇动一下,这次雪津正拿着一张面具往自己脸上放的动作顿住了,然后默默的估算着这面具到底放上去还是拿下来好,最后他发现两种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保持眼下这个动作静止了。

一张黑色无光的面具被他拿在手里,隔着面部前面一寸的距离,没有放上去也没有拿下来。

在这样短短十个呼吸的时间里,司陵孤鸿毁掉雪津的面具足有接近五百个,这也代表雪津在这十个呼吸的时间里面足足换了接近五百个面具。

在司陵孤鸿毁掉这些面具的时候,他身上那股可怕的气息也正在慢慢的收敛减弱。看样子似乎他把毁面具当做目前暂时的发泄了一般。

“主人……”雪津嘴唇并没有动,声音就从他的嘴巴发出来。还是那么的诡异空茫,似乎有一丝丝的委屈?

幸好,他库存的面具多。

可是,这样耗也不经耗。

看来,要找机会再去批发几箱面具。

不知道,仙源的工匠和雪鸢山庄的工匠做出来是不是能一模一样。

司陵孤鸿静谧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同情可怜,静谧如月的眸光落在雪津的身上,道:“用手拿画卷了?”

雪津身体僵了下,他忘记了这一层了。虽然去除了触感,只是还真的是用手拿的。

雪津的声音从没有动弹的嘴巴冒出来,“肌肤没碰到,没感觉。”

刷——

雪津上身一凉,双手戴着的黑手套、身上穿着黑上衣化作了灰烬消失,只留下下身的黑裤子和黑鞋子。

既然是用手拿画卷的,那么手套碰到了,上衣自然也碰到了。

该毁。

司陵孤鸿至始至终都没有动,可是只要他一个思想就已经足够做任何的事情。

雪津一只手还维持举着面具的动作,这只手手套被毁掉的时候,竟然一点都没有伤到他的肌肤半分。只是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自己的黑手套被毁掉,雪津感觉自然不好。

一只手换衣服的速度还是很快,只是刚刚换好又没了。

雪津默默的看着自家的主人。

然后他看见司陵孤鸿的目光落到了他左腰侧一个普通的乾坤袋里。

这个乾坤袋是雪津专门的装衣物面具手套鞋子的乾坤袋,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套套他此时身上的装束装备,足足不少于千套。

司陵孤鸿眼眸落在上面的时候,那个乾坤袋就碎了。

只是就在那一刻,雪津及时将里面的装备全部转移到了右腰侧的乾坤袋。这个乾坤袋,是唐念念给的。

司陵孤鸿目光落在那个有着特殊碧色花纹的乾坤袋,静谧的眸子里面终于起了波澜。念念做的乾坤袋,不能毁。

雪津恭敬无比的默默维持原状,一动不动。

厢房里面。

“唔。”床榻上的唐念念低鸣一声,本能的往旁边靠靠,触碰到的是一片空虚。

“唔?”再伸手探一探,还是没有。

唐念念眼睫毛颤了颤,并没有睁开,灵识往周围扩散出去,接触到周围被司陵孤鸿布置下屏障。这屏障一触碰到唐念念的能量,立即就像是白雪接触到暖阳融化散开,任由唐念念的灵识突破出去,扩散到外面。

“孤鸿?”院子里这是在做什么?

唐念念刚刚一醒来,在院子里的司陵孤鸿就感觉到了,在那一瞬间他全身那可怕的气息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等唐念念的灵识笼罩到了这里的时候,早就什么气息都没有了。

地上的雪津举着面具的手动了动,觉得可以往自己脸上戴了。

司陵孤鸿淡道:“从此时起,不准穿戴任何黑色。”

雪津的动作停顿了,“……”

他不该和主人斗的。

雪津后悔了。

早知道那几千套衣服被毁掉算了,让主人气消了,可以再去找衣服铺子赶制。

何必,现在……

雪津觉得自己做了亏本的事。

一颗恶劣的想法从雪津的心里冒出来。

主人说从此时起不准穿戴任何的黑色,那么现在自己是不是要毁掉全身的黑色。

现在主母一定在看着,那自己的裸(禁)体就会给主母看见。

这个恶劣的想法刚冒出来,雪津就默默的抹掉了。

他会死的。

司陵孤鸿说完这句话,身影就从原地消失不见,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唐念念所在的厢房里面。

“怎么醒了?”司陵孤鸿坐在床榻边上,轻轻将唐念念扶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拿着琉璃杯盛着的琼液喂到她的唇边。

今天在温泉哪里的缠(禁)绵,她的嗓子叫得有些哑了。

司陵孤鸿的体贴恰到好处,唐念念靠在他的怀里,眼睛并没有完全睁开,只是露出一条细缝,鼻子嗅了嗅凑到面前的琼液的香味,然后就自觉的张开小口,任由司陵孤鸿喂着,喉咙慢慢做着吞咽的动作。

这番好像是小奶猫喝奶一样的乖顺懵懂模样让司陵孤鸿忍不住露出笑容,一下就冲散了刚刚因为画卷内容而凝聚起来的沉闷怒火。

想刚刚雪津损失了那么多的面具,最后还被禁止穿黑衣都只让司陵孤鸿稍微减少了那么一丝丝的沉闷怒火,如今唐念念只是无意的行为就让司陵孤鸿露出笑容,温柔相待。这样鲜明的对比,实在是太过偏心了。

等唐念念将一杯琼液喝下去,还享受一样的长长嘘出一口气的时候,司陵孤鸿清越的笑声就溺了出来,伸手轻抚摸唐念念的秀发,在她耳边轻缓的低语,“念念好些了?”

这样的嗓音带着魔力,让人忍不住就被安抚了浮躁了心神。

唐念念本能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却无意触碰到司陵孤鸿正为她擦拭唇瓣的手指,惹得司陵孤鸿手指一顿。只是垂眸看着怀中女子懵懂好像还没有醒来的样子,他唯有宠溺一笑。

这会儿,唐念念才好像恢复了些精神,半抬起眸子轻瞪了司陵孤鸿一眼,用眼神回应他刚刚的问话。

她嗓子哑了是谁害得?不就是他嘛!

这初醒来的瞪眼,可谓是半点威力都没有,跟像是欲语还休的嗔视。

司陵孤鸿一副放纵的温柔表情,似乎无论唐念念要惩罚他都可以。

只是唐念念会惩罚他吗?

她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可不就是昨夜受了他的勾引,忍不住要将他就地正法了。没有想到这就地正法的结果就是第一次由她掌控,后面的一整夜都处在被动。

至于别的真正的刑罚,唐念念更加不会用在司陵孤鸿的身上了。

所以这结果只能是放纵了。

事实上,唐念念对司陵孤鸿何尝不是放纵心软呢?只是她的放纵心软只是在这方面,原因也在于司陵孤鸿只是这方面没有如她的意。

唐念念张了张口,声音还有些低哑,“孤鸿为什么生气?”

这声问话非常的笃定,笃定司陵孤鸿是在生气,让司陵孤鸿反驳掩饰的机会都没有。

唐念念的确没有看到司陵孤鸿生气的样子,在她醒来的时候司陵孤鸿也将气息收敛了。可是唐念念之所以会醒来就是因为在睡梦中的时候感觉到司陵孤鸿的不妥,再看到院子雪津的情况就更加确定了。

司陵孤鸿轻抚她的秀发,无声的摇了摇头。

唐念念见此也就没有再多问,眨了眨眼又司陵孤鸿道:“雪津的衣服是孤鸿脱的?”

司陵孤鸿轻点下颚。

“为什么?”

司陵孤鸿眼波一漾,轻声道:“他总一种装束不好。”

唐念念回想了一下,然后想起来雪津真的一直都是一种的装束,半点变化都没有。睁了睁眼,有些讶异,然后正色道:“也是,雪津总穿一套衣服,哪怕修仙身体不脏,可是几十年不换,不好,不好。”

司陵孤鸿没有想到唐念念会理解成这样,怔了下然后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