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唐巧芝微微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唐念念。刚刚她虽然看了唐念念一眼,却只觉得她生的极美,让她心生不满,目光就全部落在了司陵孤鸿的身上。此时仔细一看,的确是唐念念的模子,只是又不像唐念念。
两者除了摸样,其他的一点都不像,一个是如烟如雾,似随风即散的病美人,甚至给人不真实的感觉;眼前这个却是灵动逼人,剔透晶莹得犹如琉璃碎玉,真实而光芒四射,吸引众人的目光。哪怕是熟悉的人只怕也一眼无法将前后两人联系在一起,更何况是认出来。
“念念想怎么处罚她?”低哑磁性的声音温柔得让人心醉,却是司陵孤鸿正一手轻抚唐念念白皙无瑕的面颊,低低的询问。
唐念念随着他的轻抚而眯起眼,突然有股麻麻的暖流侵入心间,有种说不出的酥麻和柔软。不由转头看着司陵孤鸿疼惜温柔的双瞳,细细说道:“她打得很用力,那时候双脸都肿了。”
司陵孤鸿手上的轻抚越发的轻缓珍惜,一双青影后的双眸凝上霜华,看着前方的唐巧芝。
“两边脸都是她的手印。”
“恩。”
“嘴角都破了,流血了。”
“恩。”
唐念念看着他因为自己的倾述而冷视他人的模样,脸上也浮现笑容,心中忆起唐巧芝所为的冷意也消散的无影无踪。他在护着自己,疼惜自己。
这种感觉温暖美好的得让她贪恋,只愿就这样被他护着,疼着,宠着。
唐念念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覆盖上他抚摸自己面颊的修长手指,仰头笑颜如花,软软道:“但是被孤鸿摸摸,一点都不难受了。”
司陵孤鸿双瞳一凝,失神的定了一瞬,低低“恩”了一声。他呼吸不易察觉的沉了一分,双眸从她的面上移到他方。
唐念念却还不自知的紧靠着他,加重他身上突起的火热,靠在他的怀里道:“孤鸿,回去。”
“她?”司陵孤鸿扫过唐巧芝。
唐念念道:“以后罚。”顿了下,目光落在蛇怪的身上,一手指着唐巧芝怀里的幼兽,道:“咬。”
虽然现在不报复,却可以先受点利息。既然她说喜欢那只狮虎兽,那么喜欢的东西死了,定会难受。
蛇怪面庞一抽,动作却不慢,蛇尾瞬间甩向唐巧芝。它这一尾巴不止是专门针对唐巧芝怀里的狮虎兽,还是将唐巧芝包括在内。单从唐念念刚刚的话语里,它哪里听不出来这个女人是主人的仇人,既然是主人的仇人,当然就要教训,这样主人说不定还会垮它做得好!
这一甩尾,带起阵阵的残影。唐巧芝眼睛一瞪,大吃一惊,想要躲开已难,一咬牙就后退一步。旁边的宫瑾墨突然出手,挥袖间她怀中的狮虎兽脱手,往蛇怪的尾巴撞去。
瞬息,狮虎兽幼仔连吼叫都没有一声就大张着兽口,再无生命气息的倒在地上。
“墨哥!”唐巧芝满面心疼的看向身边的宫瑾墨,眼中却闪动着得意的波光。虽然狮虎兽死了,但是宫瑾墨那一手却是舍了狮虎兽却保全了她。
宫瑾墨却没有看她,凝聚狂傲冷锐的眸子微眯,竟然一减迫人的气势,深邃的看着唐念念,道:“念念,气可消点了?”
他的口吻温熙熟络,像是面对熟悉之极的人。
“恩?”唐念念不由转头看他。这个人从刚刚出现时她的心跳就有些怪异,这不是她的感觉,是残留在这个身体里的本能,能够在她的附体后一年后的如今还能残留,可见眼前这个人对原身的重要,几乎融入血肉。
只是现在这个身体是她的,只属于她,她不允许任何不属于她的感觉存在。
司陵孤鸿一手将她完全拥入怀里,一双无波凝霜月华的眸子向宫瑾墨看去。
宫瑾墨眼眸一深,一手带起在一旁的唐巧芝眨眼越到了一旁,在旁观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他们二人刚刚站着的楼梯毫无声响的碎成一堆木块。
这一幕出现,众人大惊,这份无声伤人的本事太过可怕。
宫瑾墨在原地并未停留,眨眼之间已经移步五次,每一次他身处的地方皆无声息的似乎被利器所劈,哪怕是地面的端口也平滑的让人生寒。
“啊!”这时,唐巧芝却一声惊叫传出,只见她手臂鲜血淋淋,是受伤了。
宫瑾墨薄唇一抿,倾狂的眸子冷冷逼向司陵孤鸿,“敢伤我的人。”
伤了他护着的人,便是损了他的骄傲。
他青袍无风自动,双眸冰锐如锋,狂傲之气由内而发。额上的蓝如天空的圆玉抹额色泽也渐渐浓郁,里面沧澜涌起,如同动怒的沧海,惊涛骇浪,化为深邃的深蓝。
司陵孤鸿气息不变,广袖单薄的白衫,青影下氤氲着神秘不清的眸子,那是一种极致的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从容淡然。形同浓黑无垠的子夜,凝结霜花的月华昭昭,清妙静谧,清寒而内敛的深邃。
若说宫瑾墨是狂傲孤高的沧海云龙,翻腾蹈海,气势外露迫人;司陵孤鸿更似水墨山青画卷走出的神诋,一身无尘,洗尽铅华的淡雅,举手投足尽成一派风华。
如此看来,似宫瑾墨气势更加浩然,然实际上,司陵孤鸿这种返璞归真的从容淡静更让人不敢窥视。
此时,面对宫瑾墨的气势相逼,司陵孤鸿却恍然无感般,淡然处之。
两人对面相视,虽无动作,实际一触即发。
可是,唐念念却在这时候做出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将此时的气氛全然打破。
只见她踮起脚掌,一手轻拽着司陵孤鸿的一缕墨发,让他自然随着她的力道低下头来。随即唇上就触上唐念念的柔软,她小舌在他唇上胡作非为,从一开始的浅尝到深入,唇舌相交,暧昧的水滞声在寂静的承宝轩一楼清晰可闻。
所有人面色都有瞬间呆滞,谁也不曾想这个引发这一切的女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然,大云海境内风气开放,倒也没有多少人为此而鄙夷或为其羞耻。
唐巧芝同样长着小口,随即转头看向宫瑾墨。却见他眉宇轻锁,目光全然落在唐念念的身上,一时心中全是酸意,看向唐念念的目光一闪冷绝。
这一吻长久深入,唐念念面色泛上嫣红,扯着司陵孤鸿的墨发微微用力了一分,他才放开了她,看着她的目光一反刚刚的静寂,却是含着温暖的笑意。
唐念念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再看他,道:“这才是对的。”
这种心跳如雷,温暖柔软的感觉只能是面对这个人才是对的。至于其他人,不是,也不会是。
她顺着司陵孤鸿手腕的力道埋进他的怀里,回头看了宫瑾墨一眼,认真道:“我不认识你。”
认识他是这个身体的原魂,对他的感觉也是原魂。她不认识他,对他的这种莫名的感觉也会完全消去,她不允许自己的身体里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司陵孤鸿看着她重新靠入他怀里的脸容,知晓她是想离开了。当即也不说什么,拥着她便往外离去。
殊蓝若有所思的看了宫瑾墨一眼,掏出一张银票放到侍者男子的手里,道了一声:“损物的赔偿。”便快步跟出了门外。蛇怪却是在同样跟随离去之前,极快的将男子身边人捧着的锦盒上最上的一刻叼入口里,这才眯着蛇眼离开。
“念念。”宫瑾墨看着无人的门口,心中一片思绪。
在他的眼中,唐念念先亲吻司陵孤鸿,后那般认真的否认他们的相识,更像是在赌气,谴责他的离去。
不止是他,在在场大多人的眼中都是如此。只能说,一般女子如此这般作为大多都是因此,可是显然唐念念的思想行径与常人向来不同。
“墨哥。”唐巧芝强忍着心里的难受,面上却是一副受伤的神情,轻声道:“我确是打过她,却也只有那一次而已,而且都是有原因的,你可不要只听信片面之言。”
宫瑾墨看她一眼,冷傲的目光随即落在她流血的手臂上,道:“身为炼药师,连疗伤都不会?”
唐巧芝面上一喜,墨哥这是在关心她!拿出随身带着的疗伤药,又看了眼宫瑾墨,见他没有亲手为自己涂药的意思,这才慢慢给自己止血敷药,待弄好眼中已经迷蒙上浅浅的水光,道:“墨哥,好疼。”
宫瑾墨眼神一凛,“如此小伤,疼?”
说完,也不顾瞬间僵硬了面色唐巧芝,已然启步走去。
唐巧芝抿唇,硬着头皮顶着周围或多或少幸灾乐祸的目光,快步跟上了他。
墨哥还是关心她的,如若不然也不会护着她。
然,她又哪里知晓,宫瑾墨护着她只不过是源自于他的融入血肉的骄傲。她如今算是宫家的人,身处他旁,便不允他人来罚,要杀要剐都该由他来,无关情爱,无关风月。
几人一回到庄子,朱妙泷就迎面而来,手中捏着几张宣纸,交到司陵孤鸿的手里,笑道:“庄主,这些都是外人送来的方子。”
司陵孤鸿接过来,让唐念念坐在软椅上,“我去做膳。”
“好。”唐念念点头。
朱妙泷环顾了周围一眼,然后对殊蓝做了一个眼色,让她随着自己走到不远外的院落内。
此时的院落里却正对峙着一狐一蛇,狐狸一爪子捂着肚子一爪子指着蛇怪脖子上绷着的铃铛,满口都是大笑。
蛇怪却在这时将锦盒丢到白黎小蛇的面前,嘴角冷笑,眯眼看它。
【这是本蛇王代替主人为你选的,主人说了,你也必须戴着。】
白黎狐狸脸一变,也不打开锦盒,瞪着眼后退了一步。
蛇怪嘴角扯得更开。
【你不想戴?没关系,本蛇王去和主人说,你嫌弃主人送的礼物。】它甩着身子,脖子上的铃铛叮铃作响,高抬着下颚,作势就要走。
“吱——!”白黎狐狸凶恶的嘶吼一声。
蛇怪却一点不怕,满脸幸灾乐祸笑的看它。它不好过,死狐狸还想好过吗?
【打开啊~你会喜欢的!你带上,主人也会高兴的~】那摸样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白黎颤着爪子死死一挥,那锦盒碎开,里面兴然就是一朵用艳丽大红色纱绸编制的牡丹花。这牡丹花做工不可谓不好,不但艳丽逼人,纱绸也是极好的云纱,无风轻轻自飘,生动如同鲜活的真草木牡丹。
白黎如同雷劈,死死瞪着那牡丹,下一刻就高抬起爪子。
蛇怪不紧不慢的“嘶嘶”几声。【这是主人专门送给你的~】
白黎身体颤了颤,摇摇欲坠,那爪子如何也挥不下去。蛇怪又甩了甩自己脖子上的玉质铃铛,表情怎么看怎么凶恶。
【你看本蛇王戴着也不挺好的?你还笑得那么开心,这会你也有了,再笑笑啊?】
“吱吱吱!”白黎小狐满脸大怒,一举就向蛇怪冲去。
“嘶嘶嘶!”蛇怪也不客气,心中的憋屈这会也该发泄发泄了。
顿时,两者就扭打在一起。
第六十二章 碧海园之游
突然发现言语标点全乱,水上来修改一下——
朱妙泷和殊蓝都见怪不怪的收回目光,走到另一边。朱妙泷问道:“说说,庄主和主母今天在外玩的如何?”
殊蓝也不隐瞒,将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自然也没有错过宫瑾墨和唐巧芝那件事。
听到这里,朱妙泷眉头微皱,点头道:“你做的很好。”
殊蓝微笑了一下,神情不卑不亢。
朱妙泷眼中浮现一缕赞赏,让她自己回去唐念念的身边。
不久。
当唐念念和司陵孤鸿正在用膳时,叶氏姐妹也从外面回来,同样到来的还有承宝轩唐念念所购的东西。
连翘一手拿着那朵艳红的牡丹,木香抱着此时皮毛有些污秽凌乱的白黎一起小跑了进来,对唐念念同时欢喜道:“主母,这是您买来送给白黎的吗?”
唐念念看了一眼那红艳艳的牡丹花,再低头看了眼同样满身狼狈,却满蛇脸奸笑的蛇怪,又转眸看像的霜冻的茄子一样的白黎小狐,一时脸上不由的浮现一抹笑意,点头道:“恩。”
这时,她心里也不由有点恶劣的心思。
“白黎戴着会好看。”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好看呢!”连翘排排手笑道,随即接到朱妙泷的目光,吐了吐舌头,连忙道:“庄主、主母用膳,我们就不打搅了,等给白黎洗干净了,戴上这大花再送来给主母看!”
唐念念点头。
“嘶~”蛇怪眯着眼,笑眯眯的眼送白黎的离开。
等唐念念用完了膳食,就坐在司陵孤鸿的腿上,靠着他的胸膛,对朱妙泷道:“我给你们买了礼物。”
朱妙泷面上露出惊诧,对于唐念念说出这句话显然很吃惊。虽然她听殊蓝说她买了不多不少的东西,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送给他们的。当即就道:“属下就让他们过来。”
很快,朱妙泷将几人领到这里时,殊蓝也将唐念念从承宝轩买的东西端着站在一边。
连翘这时也正扯着躲在木香背后的白黎,哄着说道:“来,白黎乖,不害羞!可漂亮了,来给主母看看,看看主母送你的大花多配你。”
“……”白黎死活不出。
伏在唐念念旁边的蛇怪发出闷闷的“嘶嘶嘶嘶”声,怎么听怎么像是在闷笑。
唐念念眨眨眼,正准备发出灵识。
“想看?”司陵孤鸿垂头在她耳边低语。
唐念念点头。
司陵孤鸿手掌一动,在木香背后的白黎小狐像是被无形的东西拉扯出来,然后跌坐在地上。
雪白的皮毛,刚刚梳洗后蓬松的尾巴,瞪大的狐狸眼,配上脖子上一朵它大半个头大的牡丹花,红艳艳的配上它雪白的皮毛,形成鲜明的对比。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恼羞成怒,它的狐狸脸上竟然发红。
“噗!”
“嘶嘶嘶嘶!”
唐念念也身体一颤,然后就窝在司陵孤鸿的怀里笑起来,清越泠泠的笑声从她的口里冒出来,引得在场的几人都投向目光。虽然唐念念笑的次数并不少,但还是第一次笑得如此欢快出声的。
白黎全身雪白的皮毛都随着这笑声竖了起来,炸的更加蓬松,那双瞪大的狐狸眼更生动逼人,衬得它脖子上的大花也越发灿烂。
唐念念笑声渐渐消淡了一些,垂眼看着白黎说道:“很好看。”
“……吱。”白黎口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吼,撇开头,举起小爪子恼怒的准备将那大花给取下来,或者是撕裂。
“小白黎!”连翘和木香可看得分明,连声叫唤出声。
这可是主母送得大花配饰,别说这是真的好看,就算是不好看它也不能这样拂了主母的心意。要不然以主母的性子,可有得它倒霉了。更何况还有庄主在这里,要是主母因此有一点不开心,倒霉的还是它。
连翘哄道:“小白黎,好看,是真的好看!”
木香也道:“小白黎,好好戴着,我给你加餐哦。”
不过,显然两人的话只是加重了白黎狐狸脸上的红气,恼羞成怒的颤颤举起来的爪子反而更加坚定了。
这时候,一颗丹药飘到它的面前,浓浓的药香让白黎的动作一止,猛的定目看来,当看到面前那颗青色丹药时,双眼就离不开了。
“吱——”白黎突然张口一叼,可是那丹药却瞬间一转,落在了唐念念白皙如玉的手掌内。
白黎眼睁睁,垂涎的看她。
唐念念对于它刚刚的行为一点不见生气,反而眯着眼睛,将手里的丹药摆在它的眼前,道:“戴着,给你药。”
白黎身体一僵,双眼满是挣扎。
唐念念不急,翻手又一颗相同的丹药出现手里,两颗丹药在她的手掌心中荧荧生晕,再道:“要么拿丹戴着,要么什么没有也要戴着。”
这么号不对等的威胁从她的口里冒出来,给人啼笑皆非的感觉,只是在场的几人全部都从她的面上看到认真,也知道她的确是认真的。
“吱吱!”欺负狐,你这是欺负狐!
唐念念慢慢收手。
然,还没有等她完全收回,白黎已经猛的一跃而起,将她手里的两颗丹药叼入口里,落回原地。狐狸眼四处乱转,最后落在蛇怪的身上,挑起下巴“吱”了一声,下一刻就跃上木香的肩膀,再次隐去身躯。
【嗤!至少我还丹药,你呢?】
蛇怪眼一眯,闪过气恼,随即抬起下颚,状似不屑。
白黎的事情一过,唐念念的兴致正好,便一个个开始送出选好的礼物。
承宝轩的东西都是精品,虽然在场的几人见识都颇为高超,手里收到的饰品在几人的眼中也不过一般而已。然而饶是如此,从唐念念的手送出却一样。
只要想到这些是唐念念亲自挑选,再亲自送出来,几人心中都莫名有些说不清的感叹。虽然不知这感叹到底是感叹着什么,或许很多。
朱妙泷看着手中锦盒内的一枚做工精致,玉质无瑕的碧玉簪子。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殊蓝已空无一物的手,再看唐念念身后的司陵孤鸿,张张口,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心中暗想:主母,你可千万别忘记了庄主啊?
右侧静站的战苍戬,拿着手里玄黑色机关扣合的背鞘,感受用缎布绑在背后的战枪,轻垂下头,隐藏眼中涌现的温暖柔和笑意。她是真的有心选了这份礼物,并非只是一时玩乐。
入夜。
司陵孤鸿抱着唐念念浸泡在浴池中,手里涂抹着洗浴的香膏,擦在她的身上,轻柔而亲昵的擦拭出朦胧的泡沫。
唐念念舒服的靠在他的身上,浅浅眯起的眼睛就像一只餍足的猫。
氤氲的热气里,司陵孤鸿静静看着怀里的她,被热气侵染得淡粉的肌肤,晶莹柔软的泡沫弥漫在她的身上,似是在贪恋其肌肤的细腻柔滑。
这时,唐念念微微眨了眨眼,然后懒懒的转身,慵懒舒服而半睁半合的双眼显得有些朦胧的懵懂,看着司陵孤鸿问道:“孤鸿想要什么礼物?”
司陵孤鸿手指的动作一顿,然后眉梢弥漫出不难发现的欣喜,垂目道:“念念。”
所以说,朱妙泷却是了解他的。哪怕面上没有表露多少,但是此时一幕显而易见他对晚膳后发生的送礼事件的吃味。
唐念念还慢腾腾的喃喃说:“恩……送他们了,也要送孤鸿,只是送孤鸿的不能是别人做的。”眨了眨水眸,半睁的眸子专注的落在他的面上,“孤鸿,想要什么?天品药?天品之上的也可以!只要孤鸿要的,我都想办法给你做到。”
“念念。”司陵孤鸿声音在氤氲的热气中更温暖的融人心房。
唐念念眼睛迷得更厉害,有些受蛊惑的“恩”了一声。
“念念。”司陵孤鸿轻轻将她眼睫上的水汽擦去,笑道:“我要念念,只想要念念。”
唐念念怔了怔,现在慵懒的脑子转得有些慢,也更加不同常人。她此时听到这句话,想到的却是当初看完的书册中的里面讲解的一则。
当男子与女子HI裸相处,行房之前,男子说出的挑逗情话就有这一句。就如同她当初对司陵孤鸿说过的,要他。
恩……
书册里,听到这句话后,女子该怎么回应来的?
唐念念晃了晃脑袋,随即想起什么,目光闪闪。然后双腿看盘上他的腰身,轻一歪头,唇扬起撒娇的弧度,软软道:“给你,我整个人都给你。”
软糯的声音在潮湿温热的浴池里,更加诱惑人心,更何况是这般的姿态,那般的言语。
司陵孤鸿全身都微微紧绷,白玉的面上也弥漫淡淡的红,沾着水珠的密长眼睫轻颤,那水珠摇摇欲坠,有股莫名的极致性感。
唐念念心神还沉溺回想着书册的那一段,又在他身上上下蹭了蹭,又软软笑道:“孤鸿可要负责喂饱我。”
司陵孤鸿眸子猝然凝深。
◆
“小姐。”
哪怕已经在雪鸢山庄呆了一年之久,但是殊蓝还是习惯的称呼唐念念为小姐。在唐念念与司陵孤鸿一起时,她也只会称呼小姐和庄主。甚至更多数时候,她只需将事情于唐念念禀报即可,不管询问司陵孤鸿的意见,正如此时。
关于这一点,唐念念和司陵孤鸿都不在意,也没有发话。殊蓝本就是属于唐念念的贴身婢女,专门伺候唐念念,所要做的就是以唐念念为主。朱妙泷等人也就没有制止,任由着她去了,只要她心里明白紧急两人的关系。
这会,唐念念才刚用完了早膳,正准备和司陵孤鸿一起去东云城碧海园内看看那闻名已久的碧海莲,听到殊蓝的轻呼唤也只是投来疑惑的一眼。
殊蓝拿出昨日承宝轩的男子交到她手中的请帖,道:“今日承宝轩开了拍卖会,连续三日,小姐可有兴趣?”
昨日唐念念表现出的一丝兴趣她都看在眼里,这才有现在的提醒。
“拍卖会有哪些好东西?”唐念念想了想,这样问道。
从四练出来后,绿绿就进入了休眠,如若不然她也不用询问她。
殊蓝幸得早就做了功课,答道:“此次承宝轩拍卖会放出消息,以一道天品丹药方子为压轴之宝,至于到底是天品什么级数的方子无人所知。除了这个,还有一瓶天品三级生肌丹,一株天竺火葵……”将能够入目的宝物一一列举后,殊蓝总结道:“其他的东西繁杂,一般居多,都是开场之物。”
唐念念听完后,除了对那个无人知晓的天品药方要一丝兴趣外,其他东西实在看不入她的眼。也没有多想,拉着司陵孤鸿的手,用行动已经证明了她的决定。
殊蓝见此自然毫无意义,将需要带上的准备好,跟随着两人行走。
东云城碧海园。
如今正临近东云城第一美景碧海莲的花期开放之日,所以日日都是人满为患,随处可见文人墨客,还有临时便摆案作画者,华衣锦服的贵族男女,谈笑风生。
一入碧海园内,唐念念一见如此多人眼眸就暗淡了一些。然碧海园内布局巧妙,步步成景,四方碧海波光粼粼,漂浮着密集的碧海莲。着实不愧是东云城的第一美景,让人目不暇接,心神吸引难定。
司陵孤鸿抱着她,并非走入观景的亭轩水上长廊中,却是脚下踏上了面上漂浮的碧海莲碧绿莲叶,不惊起一点的波澜,落在了水中央漂浮着一座无人的小帆。
在两人身后殊蓝同样踏水跟上,只是相比司陵孤鸿那份踏水无痕的身法,她自然无法相比。脚下波水轻溅,在上了小帆时运尽全身元力才没有惊起太大的起伏。
亭轩长廊中惊起一阵喧哗,许多人都从司陵孤鸿起身时便睁大了眼睛看着。直到看到他上了帆筏,筏上小坐有云纱遮阳,让其中相拥而坐的两人更加朦胧不清,如梦似幻。
这小帆是早先就准备的。碧海园内能在碧海莲中行帆赏景的实在少数,无一无需要高超的背景势力和钱财。
唐念念眨了眨眼,双目在周围流转了一周后,满意的眯眼,抬头看着司陵孤鸿,笑道:“孤鸿准备的真周到!”
司陵孤鸿见她满意,自然同样欣然。她的习性爱好,他早就了然于心。
殊蓝从食盒上将司陵孤鸿尽早做好的糕点一一摆上桌,再奉上一瓶寒梅酒居的梅花清酒,然后无声的退了出去。
碧海园与整个大云海同出一源,广阔无比,一眼无垠。然,真正当属与碧海园之内的唯有碧海莲生长的地方。碧海莲呈碧蓝色,隐隐似有紫色水波在九片花瓣上流动,花蕊萤绿,趁着粼粼起伏的水波,有种动人心魄的圣洁与妖娆。
想来今日并非是碧海莲齐开之日,碧海园内唯有零数的几朵碧海莲开放妖娆,其他多数还只是含苞待放。然这并不影响它们另一处让人喜欢的地方——清香浓而不腻的迷离。
唐念念一副慵懒无骨的靠躺在司陵孤鸿的怀里,鼻尖嗅着水与花的清香。从一开始的用眼开到现在用灵识观望,看到蔚蓝白云无染的天空,倒印着白云蓝天的云海。云海内含苞待放的碧海莲,轻轻漂浮的碧色莲叶。一股宁静难言的感悟弥漫心头,从身心到灵魂都一阵清凉通畅。
唐念念眼睫一眨,失神的双目恢复清明灵动,随即弥漫上浓浓的惊异。
刚刚那一瞬进入的天悟状态,使得她的心境提升,一下从原本的辟谷中期到心动中期。以她辟谷巅峰的修为加上现在心动中期的心境,随时都可以准备突破心动期。
“醒了?”一只手抚上她的眼睫,轻柔的动觉让她眨眨眼,微小的心跳也活跃起来。
唐念念一把抓住他的手,握在手心里,转个身就与他面对面的对视,笑容满面道:“孤鸿,我心境突破了。”
从感到他的的触碰和存在,唐念念身体已经快过思想,将自己的欢喜尽数与他分享。
她双目晶亮惊人,容颜上的笑意从嘴角一直浸染到眼底,让人一眼即可感受到她心底的欢喜。
司陵孤鸿俊容含笑,专注在她身上的眸子溺满宠溺,“恩,我知道。”
唐念念笑容不见,握着他的手掌,然后手指穿行在他的修长白皙的手指内,从一开始的无意到细细的摸索,目光也从他的面上落在他的手指上。
他的手掌肌肤温润如玉,骨节分明却不凸出,握在手里不硬不软恰到好处。五指修长,却不是女子般的纤细,指甲的颜色就如同他水色的唇瓣一样,给人干净圆滑,有些凉意的美感。
唐念念就像是孩子见到一件新奇喜欢的玩具,将司陵孤鸿的手指一点点抚摸,似乎要将他看得剔透不可。
司陵孤鸿面上没有一点的不耐,全然都是微笑和纵容。让人莫名有种诡异的想法,若她说想要这只手,他会不会真的断了给她。
“孤鸿的手好漂亮。”唐念念眼里都是惊叹,终于将目光从他的手回到他的面上,微叹的口气的让人感觉到真诚的认真:“孤鸿哪里都好看。”
她觉得,他真的好看。不但让人看不腻,还越看越觉得好看。哪怕是那白玉左手右侧的一点痣,在她的眼里也漂亮得离不开眼。
唔。
唐念念眨了眨眼。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司陵孤鸿一笑出声,柔情的流转在她的身上,轻声道:“念念才是。”
纵然天下绝色女子不在少数,纵然天下美景万千,在他眼中不过过眼云烟,不留半分感情,引不起一点兴趣。只有她,吸引他所有的目光,难以波动的心绪也因她而藏进酸甜苦辣,天下也因她在身旁才有了一观兴趣。
这碧海莲景,他并非第一次看到,然两次感受却完全不同。
一次时,无意一撇,淡淡望之,心神无波。
此次,清香徐徐,碧水清透,莲开妖娆,怀拥着她,是难以形容的惬意温暖,心情愉悦。这才觉得,这景的确不错,能让她露出这样的笑颜,实在不错。
“孤鸿。”唐念念突然一唤,手指轻点在下,一柄七弦古琴出现在那里。她所选的地方除了司陵孤鸿,其他人并看不出来这古琴凭空而出。再转头捏着司陵孤鸿的手指,道:“我想听你弹琴。”
他弹琴时候的样子是极好看的,尤其是那双修长的手指触在那细细的琴弦上,就好像是拨动着她的心弦,尽控在他的手中。
“好。”司陵孤鸿对她的念想自然不会不应。
唐念念马上从他的身上起身,然后坐到他的对面,双目波光荧荧的紧紧盯着他。
司陵孤鸿轻扬的嘴角就如她一般纯粹干净,修长白皙的十指触上琴弦,铮铮试了两个音,便行云流水轻弹起。
欢乐悠扬的琴声从他指尖流溺出来,不是流古至今的名曲,亦非近代琴曲大家的新作,更不是他曾教过她的曲子。这曲子没有定律,轻快清脆的音符有种童真的干净,一种随意的闲逸,简单的欢乐。
唐念念只是愣了一瞬,然后像是受了这曲子的牵引,整个欢愉的心神都轻快活跃起来,忍不住“呵呵呵”的笑了出来。
一直站在帆尾撑帆的殊蓝也是一怔,随即嘴角也勾了起来,被惹笑了。
碧海园内不乏弹曲做乐的人,若非有本事者谁也不会在碧海园中献丑。然,为了不让曲子过多而繁杂乱了这碧海园的美景,碧海园也有着一道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要有自知之明,当有人弹曲本事显是超了你,便自觉停手。
司陵孤鸿琴声一起,就似平静的湖水里落入一块落石,溅起一阵阵涟漪,向着四周散开。
明明非名家之曲,从未听过,然而在听到这琴声,众人便不自觉的停了手中的弹奏,一个个向着琴声散出的方向看去。
这曲子有着引导人心情的魔力,每个听到的人都不禁随着那轻快的乐章而勾起唇角,身心欢乐,那是一种让人几乎遗忘的孩子一样简单快乐。
只要懂得音乐的人,都知道能够做到这一点,弹奏之人必是琴曲宗师,唯有如此才能琴心合一的地步。
小帆内,唐念念一手倒着梅花清酒,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目光一直落在司陵孤鸿的身上。小脑袋还随着他曲子的节奏上下左右摇晃点动,不知道是醉了还是完全沉醉在曲里。
她饮酒的唇瓣水润朱红,微微的一张一合,满脸的笑,眼神看起来颇为认真专注,脑袋轻点,合着他的拍子。
司陵孤鸿眼里笑意浓郁,手下曲子也更多了一份温柔的情意,一般人许是听不出来,但是海面上那些乐师却听得明白。
半壶的梅花清酒被唐念念不知不觉的喝入肚子里,她双颊嫣红,笑眼如星辰碾碎其中的晶亮。只见她突然就双手撑着小桌,倾身就在司陵孤鸿扬起的唇上偷香了一口。然后回身,笑得更开心的看他,“又香又软,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