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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悬兴高采烈地跳要上来拥抱,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顿住,轻轻抱了抱她的肩膀,抚摸她的肚皮。

蓁宁哑然失笑,她穿得暖和舒适,如果不细看探究,现在的小腹还基本看不出端倪。

姬悬妈妈也在,姨妈仔细询问了她的生活起居,又叮嘱了许多准妈妈要注意的细节,说着说着忽然抹眼泪说起自己早早去了的妹妹今日要是在不知多高兴,末了又开始催姬悬赶快生一个,姬悬定了知名酒店的下午茶,三个女人喝茶聊天,又哭又笑的过了一个下午。

到傍晚她的经纪人过来接,她晚上要录节目。

蓁宁中午时候接到伊奢的电话通报平安,他没有空亲自给她拨电话,伊奢告知他已经安全回国,他下了飞机就直接回了掸光大楼。

从姬悬的寓所出来时,蓁宁给伊奢打电话:“会议结束了吗?”

伊奢说:“应该差不多了,已经开了两个小时了。”

蓁宁看了看表:“伊奢,我去等他下班,会否方便?”

伊奢略微思索了一下,随即答:“你车子里候着,应该没多大问题,你让司机车停在外面,我出来接你进去。”

司机将车子开往市政大道。

伊奢等在门口的哨岗处,接替过了驾驶座上保镖的位置:“我们去停车场,殿下的车子泊在那边。”

车子在地下的双层车库停妥时,正好赶上会议结束。

市政大楼里的高级政府官员们陆续从负一楼的电梯步出。

首相梅杰正和一众官员驻足,握手,交谈。

停车场内的保镖和警卫暗处的影子,静默隐蔽而又错综复杂地投射在地面上。

蓁宁此时已经不方便再下车,只在车里静静地等。

这两日杜柏钦太忙,墨国和新加坡有一个多小时的时差,他深夜时分才有空,打电话给她时候,康铎已经是凌晨两三点。

蓁宁经常在半夜听着他咳得沙哑的嗓音,率团出访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各国的国防部长、防务高官,和各与会代表反复举行的多方和双方会晤,国家主权,利益争端,反恐联盟,他一天得出席无数个会议,有些是政府级别的正式大会,有时在酒店的休息室,随时随地和幕僚成员商议,十分钟内都得完成一项临时修改的议案。

两个人常常说不到几句话,蓁宁就催促着他去休息。

不过分别了两天,心底却隐隐觉得不放心。

蓁宁从车窗往外看,车库的车辆一台一台地离开,停车场愈发显得阴凉空旷,蓁宁抬头望了望,仍不见杜柏钦出来。

伊奢如一个影子一般站在电梯的阴暗处。

电梯门终于又再度打开。

眼见那个熟悉的修长身影步出电梯,蓁宁正要推开车门,还未来得及下车,就听到电梯里有男人中气十足的大嗓门一吼:“柏钦!”

她的手又悄悄地收了回去。

杜柏钦没注意到角落的这辆车,只顾着停了停脚步,声音明显低微沙哑:“将伯伯,我送你回去?”

原来是将家老爷子。

将维忿忿不休地道:“你为何一力主战?如果真的开战,倘若失败,你有没想过是什么代价!”

杜柏钦咳嗽了几声:“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将维拦着了他的去路:“我以为这么多年了,你应该学会如何自保和保住你身后的人,没想到你仍是这般如此胆大妄为。”

杜柏钦不轻不重地答:“将伯伯,我有自己的分寸。”

将老爷子明显不悦的语气:“你别忘了是谁支持着你,柏钦,何时开始国防部做事之前,学会了不声不色地做决定?”

杜柏钦轻轻地答:“我做完这一届,提名周马克接任,他或许会比较有耐心听取诸位意见。”

一提这个将维更恼怒:“你这个位子何止是你一个人的,岂容你说放弃就放弃!”

杜柏钦苍白脸孔有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声调也冷淡了几分:“您也知道我坐的是这个位子,那就不要公开质疑我的决定。”

“你!”将老爷子气得差点没跳起来。

停车场中凉风阵阵,杜柏钦只侧了侧脸,断断续续地咳嗽。

将维看了他半晌,忽然放低了声音:“柏钦,我一向视你为最骄傲的弟子,我又什么时候管过你,连你跟茉雅解除婚约,我这个做爸爸的又什么时候责备过你一句?”

杜柏钦咳嗽着扶住了车门,低着头没有说话。

将维痛心疾首地道:“你父亲去世后,拥戴你的都是墨国功勋卓著的赫赫功臣,可你看看你自己,目无尊长,任性妄为,你什么时候眼里有过我们这些长辈!”

杜柏钦眸中幽深难测,咳得愈发沉哑,好一会儿才说得上话:“将伯伯,不是这样的。”

将维将军不以为然地道:“听说你是为了维护一个外国女子,决定要退出政界?”

杜柏钦皱紧了眉头:“咳咳,我的公事与私人生活无关。”

将维说:“收回你明年卸任这种意气话。”

杜柏钦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肺腑中的不适,语气很虚弱,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不是意气话。”

将老爷子怒道:“柏钦,你太令我们失望了!”

司机将车子驶了过来,将维将军转身上车,狠狠甩上了车门,车子迅速开走了。

杜柏钦在原地愣了好几秒,骤然皱狠了眉头,掩着唇角剧烈地咳起来,他迅速地按下了手上钥匙,车子车灯一闪,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停车场内冷风吹过,重新恢复成了一片静寂。

☆、74

杜柏钦在原地愣了好几秒,骤然皱狠了眉头,掩着唇角剧烈地咳起来,他迅速地按下了手上钥匙,车子车灯一闪,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停车场内冷风吹过,重新恢复成了一片静寂。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四周依然是一片静默。

那辆黑色的豪华轿车车门紧闭,阻隔了车内的一切动静,却并不启动。

侍卫队伍大气不敢出地站着。

一时周围萧肃如乌云压城。

蓁宁坐在车里面,不安地看着不远处的那台黑色轿车,此地是国会大楼,即使就是为了他的声誉,蓁宁也不敢随意举动。

侍卫在车子周围巡梭不前。

伊奢等了好一会儿,终于打开了蓁宁乘坐的那辆车子:“去看看他。”

蓁宁依言下车,走到那台坚固如堡垒的防长座驾前,隔着黑漆漆的车窗,只看得到隐隐约约一个影子,独自坐在驾驶座上。

蓁宁敲了敲车窗:“柏钦?”

里边依旧没有动静。

蓁宁只好用力地拍了拍车门:“柏钦——”

车窗外的声响终于引起了车内人的注意,杜柏钦看了一眼,看到她的人站在车门,一时恍惚之间竟然分不清身在何地,只直觉一般地抬手解了锁。

蓁宁拉开了车门。

杜柏钦垂着头,脸色白得几乎透明,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撑着身体坐直,掌心还压着一方深蓝手帕。

蓁宁扶住了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杜柏钦随着她的手轻轻地动了动。

蓁宁低下头看了一眼他的脸,心脏忽然急剧收缩,一瞬间几乎透不过气来。

杜柏钦眼前有些昏花,她的表情看得并不真切,亦浑然不觉何事发生,只轻声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蓁宁……”

蓁宁轻轻地抚摸他的脸庞,小心翼翼地抬起手,用衣袖仔仔细细地擦去了他嘴角一抹浅浅的殷然血迹。

杜柏钦这时才明白她在做什么,无力地摇了摇头,气息很微弱,模糊不清地说:“脏。”

蓁宁含着眼泪摇摇头:“不会。”

杜柏钦人晃了一下,倚她的身上。

哪怕精神已经差了到极点,杜柏钦仍记得挪了挪手臂,避免压着她的肚子,却更深地依偎进了她的怀中。

她知道他体力不支,却不愿以弱示下,只好侧了侧身子,站在车门旁挡住了外部的视线。

他靠在怀中闭着眼歇了好一会儿。

蓁宁才扶着他下车,坐到了车后座上。

司机开着车子,刚刚驶出市政大道,他靠在她的肩膀半睡半昏了过去。

泛鹿庄园。

那泓主任匆匆而来。

他和杜柏钦的呼吸系统打交道多年,病人憋喘气促,左侧胸腔疼痛,只迅速查体双肺呼吸音低,然后胸穿抽液。

蓁宁礼貌地被护士请出了门外。

房内的监控仪器一直在响,他的心率跳动得凌乱无章,那主任已经被训练得无比镇静,一道一道的口头医嘱下得有条不紊,只是护士正忙着补液,中途何美南赶过来,接过了护士手上的针管,将升压药推进了他的静脉。

杜柏钦那一夜没有醒过来。

蓁宁不允许进去陪护,他在床上躺着的第一天,她戴着口罩进去看他,何美南只给她在里面待了十五分钟。

蓁宁眼睛还是红的,却对着他笑了笑,故作委屈地抱怨说:“何美南歧视孕妇。”

反复的低烧感染已经透支了他所有的体力,杜柏钦躺着床上,望着她轻轻地笑了笑:“乖一点。”

蓁宁握着他的手,点滴落下来,他又静静地睡了过去。

一直等到他好了点,勉强能下床走动,蓁宁终于能进去陪着他。

杜柏钦半倚在床上。眉目清倦仍有七分病色:“上次在荫花别院,你问过我一个问题。”

蓁宁想起来,是啊,她问他如果还有下次,他还会不会放弃她。

原来他已经用事实给了她回答。

杜柏钦说:“我退下来之后,如果你不愿意住康铎,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定居。”

蓁宁心底略有不安,她亦不是不理解不体谅他,她明明知道执掌掸光大楼对他的重要意义,这一切意味着子承父业,意味着家门荣光,意味着曾经被万人推倒的泛鹿庄园,他几乎是耗尽了半生心血精力地令它恢复了昔日光彩——她又何苦逼他到如此地步。

蓁宁迟疑着说:“你若是工作需要,我不妨先离开康铎,你可以过来看我……”

杜柏钦握住她的手,轻声地安慰她:“也不全然是,你不妨问问美南。”

何美南正好进来,对蓁宁露出微笑,将床边护士检查的数据收走:“蓁宁,你说他这样身体,还有没有可能再次负荷下一个四年?”

蓁宁眸中有忧色:“你肺部的疾病是不是有恶化?”

杜柏钦拉着她的手:“别担心,没事。”

蓁宁一直看到了他眼睛的深处:“不要瞒着我。”

杜柏钦悄然地别传目光,低声说:“什么事也没有,不信你问何美南好不好?”

蓁宁才不信他:“你们一丘之貉!”

杜柏钦柔声:“我发誓,我以后一定好好休息。”

蓁宁安慰地对着他笑了笑,其实心底也明白,现阶段他要好好休息,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情。

他静心养病不过两天。

外界已经是风声鹤唳。

杜柏钦在国会上力排众议,以不容反对的强硬态度使得国会通过了方案,国防部开始往离敕雷岛屿最近的军事基地增派军队。

谢梓进来报告说:“北汶尼的石油储备已经到了极限,民用基本中断,已经部分动用战略储备,国内汽油价格飙涨,已引起民众高度不满,估计他们最大的石油储备量,也不会超过五十万吨。”

杜柏钦一边握拳低声咳嗽,一边埋头飞快地签署文件:“已经比我想象中的沉得住气了。”

谢梓抓紧汇报军情:“敕雷岛屿上的汶尼人已经开始居家搬离。”

杜柏钦简短地吩咐:“尽量不波及平民。”

谢梓忧虑地说:“岛上的武装控制了所有码头,对于居住在岛上的本国人民,撤离也是一项难题。”

杜柏钦思索了一会,轻轻地答了一句:“所以,要快。”

不管外面如何风雨满城,杜柏钦仍旧一派闲适优雅,陪着她在后山散步。

山中的岁月一如既往的静好。

傍晚雾色缭绕,两个人绕至荒僻的小径,山上气温略低,落叶满径,仍有一些未融化的冰雪,但树枝已经探出嫩绿新芽。

鲁伊欢快地在前面奔跑,突然围绕在一颗橡树下左嗅右嗅,然后伸出爪子在雪地中扒拉起来。

一层薄薄积雪迅速被扒开,鲁伊拨开枝叶和泥土在一旁堆积成了一个小土丘,它很快就高兴地吠叫了一声,伸出脖子咬出了一块黑乎乎的块状物体,形状有点类似树根根茎。

杜柏钦看了一眼,笑了一下:“这小子——”

蓁宁好奇地问:“那跟马铃薯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杜柏钦说:“墨撒兰一种传统的植物,因为数量珍稀,并且有很好的营养保健价值,以前是专门供给皇室的药材,近年来在时令季节会出现在城中的高档餐厅,墨国人叫樕石,因为它刚挖出来就好像黑色的石头一般——”

蓁宁笑了笑:“听起来像某种高级食材。”

杜柏钦点了点头:“应该算是一个变种,只是樕石菌比较小,呈褐色,并且存在的年代更加久远,是一种远古蕈类的遗留物种。”

蓁宁忽然轻轻地叫了一声:“啊——”

杜柏钦看了一眼她的神色,轻轻地咳嗽着笑了起来:“怪不得老葛跟司三告罪,说今年樕石菌收获出现不明原因的数量锐减。“

半山一般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只有蓁宁随意进出,她每次带鲁伊上来散步,它都要吃掉好几块。

眼看鲁伊又开始蹲在树下,杜柏钦轻轻地喝止了一声,那只漂亮健壮的犬类顺从地跑了回来。

蓁宁好奇地问:“这里面也有?”

杜柏钦点了点头:“要经过训练的猎狗,才能找寻到他们。”

蓁宁立刻拣了一根树枝,蹲下去专心致志地挖了起来。

蓁宁一边挖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土壤和它依附的根茎,然后用围巾将那块完整的黑色蕈菌包了起来,塞给杜柏钦。

杜柏钦皱着眉头接过来:“干嘛给我,脏兮兮的。”

蓁宁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说:“帮我拿着,这多贵啊。”

杜柏钦明显不想要:“你要是喜欢,让老葛派人上来挖就好。”

蓁宁轻轻地看了他一眼:“拿着。”

杜柏钦只好揣进了自己大衣的口袋。

☆、75

蓁宁轻轻地看了他一眼:“拿着。”

杜柏钦只好揣进了自己大衣的口袋。

山上湿冷,苍苔满地,杜柏钦唯恐她摔倒:“你走慢点行不行?”

蓁宁一直很喜欢这静山松影,渐渐往密林深处走去。

杜柏钦一直不敢大意地跟在她的身后扶着她,走着走着忽然脚步一滞,退开了几步开始咳嗽。

蓁宁慌忙停了下来,回身抬手抚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

杜柏钦这一咳竟有些止不住,胸口隐隐闷痛传来,他不得不倚着她,努力地平息着胸腔中的凌乱气息。

蓁宁伸出一只手臂揽着他的腰,撑着他的咳得有些摇晃的身体。

他过了三十岁出头的这两三年之后,比起她在墨国初见他的时候,整个人明显消瘦憔悴许多,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偏偏瘦得愈加冷峻迷人,他初任掸光高职时身上带着锋芒戾气在这几年间似乎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述的内蕴风华,如今抱病在身更是秀气袭人,饶是蓁宁如此定力,都常常看得心迷神醉。

待到他终于慢慢地平复了喘息。

蓁宁轻声说:“回去吧。”

杜柏钦点点头。

两个人牵着手往山下走。

山底气候渐暖,沿途开始有落英缤纷。

这时鲁伊又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回来,叼给她一支蔷薇花束,上面挂着一枚亮晶晶的指环。

许是方才咳了一场,杜柏钦的声音有一点点的倦,但仍是言笑晏晏地道:“蓁宁,嫁给我吧。”

蓁宁忍不住取过指环,左右观赏一番,显然大为赏识此举,忍俊不禁地笑了。

杜柏钦眼中喜悦之色一闪而过。

蓁宁随即将戒指挂回花枝上,拍了拍鲁伊的头:“乖,去玩儿吧。”

鲁伊转头看了一眼男主人,犹不放弃,尽职尽责地绕着蓁宁打转。

杜柏钦将戒指拿下来,将花枝随意地插在蓁宁的大衣口袋。

杜柏钦已不再气馁,似乎已经把这当成了一个游戏一般,他也跟着摸摸鲁伊的头:“去吧。”

临近傍晚,蓁宁从二楼下来。

春天的晚风吹起的纱帘,淡淡的金色夕阳照进空旷的大厅,给满屋金碧辉煌的家具都镀上了一层金光。

一楼的大厅空无一人,杜柏钦不过休息了几天,还是照旧回掸光大楼上班去了。

何美南和她说,这已经是他恢复得算理想的情况了。

蓁宁无法干涉他的工作,只能早晨起来服侍他穿戴,然后送他出门,可是杜柏钦起来得早,蓁宁常常赖床,到最后也不过是他离去的时候,绕到床边给她一个亲吻。

有时她醒来,站在二楼的露台,看到那辆黑得发亮的豪华堡垒轿车,春天的晨雾中缓缓驶出庄园的花园车道。

也许早晨意识不清,某一些时候,心底涌起惆怅的牵挂。

杜柏钦用他的不容反抗的安逸和温情,让她的身体和心灵都在缓慢地愈合,柔软,驯服,栖息。

然后就产出了这般那般令人讨厌的丝丝缕缕的不舍。

蓁宁觉得自己被陷入了一团圆圆暖暖的包围里头。

曾经咬牙切齿的那些恨,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不只何时起,都熬成了缠绵的爱意。

蓁宁在家里闲得无聊,昨日忽然兴起了研究烹饪的念头。

她从前门大厅向花房餐厅的厨房走去。

这个附属的开放式厨房平日只用开煮咖啡,蓁宁偶尔用来烤饼干,上一次使用,还是杜柏钦给她煮粥。

厨房里灯光正亮,泛鹿庄园的第一大厨已经在等,见到她进来:“束小姐。”

蓁宁以前经常去后院的大厨房,跟几个主厨都混得很熟,最近连甜点师傅也颇多交流,所以并不拘礼,只笑着道:“Gilles先生。”

Gilles笑着指给她看:“奉您的命令,精挑细选,所有的材料都准备好了。”

蓁宁看了一眼料理台,食材摆放得整整齐齐,油,蔬菜,牛肝菌切片,起司,奶油白酱。

蓁宁洗了手,站到了炉灶前:“好吧,我们来吧。”

这位康铎城内数一数二的知名大厨给她打下手,首先大火热锅,然后缓缓倒入橄榄油,待到油锅烧热,用洋葱丁和野生菌类爆炒,香气顿时在整个厨房四溢。

给他做饭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在泛鹿庄园,三位主厨和两位营养师都差不多已经愁得白了头发,他这一两年身体不太好,尤其是生病的时候胃口更差,蓁宁已经发现,他倒也没有故意挑食,只是事务繁重时候,深夜归来,常常是累到已经吃不下。

从基本层面来说,杜柏钦最不爱吃黏糊糊的东西,类似浓汤羹之类的从来不碰,如果是中式,爱吃清爽的白米饭和粥,如果是西式,除了不吃胡椒调味的一切食物之外,他一般不特别挑菜式,蓁宁也是好久之后,才发现他偶尔有几次特别选了带骨小排,也许是蓁宁有一次不吝赞美说Gilles在这一道菜上面手艺精湛的缘故。

蓁宁这一次用意大利的进口米,佐以精致高汤,待到粒粒米饭都吸收了饱满的汤汁,加上墨式樕石菌清油调味,然后特地稍微炖久了些许,以便让米粒柔软,而没有传统意式的炖饭那么硬,而又保留了清爽宜人的口感。

待到大功告成,蓁宁极力邀请Gilles试吃,然后两个人在餐厅偷偷在吃得两嘴流油,忽然听到了车子的声音在庭院响起。

Gilles迅速抹脚开溜,临走前还不让给她一个热情的法式赞美:“甜心,你真有天分。”

蓁宁笑嘻嘻地走出大厅,迎接了杜柏钦的深情一吻,忙不迭地催促他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