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枫瞥她一眼，又是笑吟吟地劝说：“这样营养价值高。来，张嘴！”他举起勺子，把稀糊嘟豆腐脑塞进了她嫣红的小嘴里。
“。。。。。。。。”又香又辣，好吃到眼泪登时充满了眼眶。
送她上班，引来爱慕的视线无数。
晓璟吃味，故意把他的帽檐压低遮住眼眉。
“不许看她们！就这样送我到单位！”
“是！”他果真听话，187的大个子就这样跟着她半压着军帽雄纠纠气昂昂来到了D04所。
“难受不？”
“不难受！只要老婆高兴！”
晓璟忍着笑，又命令：“维持现在的战术动作，回家！”
“是！”他转身刚想走，路的一侧忽然传来几声闷笑。
晓璟一看囧了，没想到柯欣桐竟然立在大门处把他们夫妻间搞笑半吊的举动看了个全乎。。她碰碰慕枫的胳膊，低声说：“好了，可以看东西了。”
“不可以。你说不许我看女人！”慕枫说得极其严肃认真。
柯欣桐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咧着嘴笑得如同羊癫疯，晓璟的脸红了又红，踢了慕枫一脚，把他赶走了。“回家去！丢人显眼的货！”
慕枫嘴角微弯，“黯然”离开。
两个穿军装的女人立在D04门前哈哈大笑。柯欣桐无限羡慕地说：“姚晓璟，你还敢再幸福一点吗？”
“敢啊！我觉得还可以再幸福几十年！”她粲然的笑靥把柯欣桐脸上的暗沉也扫去了不少。看着容光焕发的同事，柯欣桐想起了令她难心的柳树森。
第四百零一章你家男人
柳树森不能说一下子变好，可是倒真的有了那么点男人的样子。为了挽回她，他和那几个不务正业的军人痞子划清了界限。他几乎耗上了所有的业余时间，用来取得她的谅解。
姚晓璟发给她的短消息现在还存在手机里，她的心也有点活络了。
“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去中心的路上，柯欣桐顶着无神的黑眼圈幽幽问道。
姚晓璟笑着看着她建议：“觉得好就重新开始，别整天虐待自己的身心。”
柯欣桐苦笑一下，掐断了路旁的花叶片。“谈何容易啊，我现在好像对他感觉没有原来那样热衷了。”
姚晓璟替她手中瞬间化为碎粒的叶子心疼，她把柯欣桐扯到她的左边，她走在路的右边，认真地说：“那是因为你和柳军官恋爱的角度互换了，喏，就像我们刚才的互换一样，站的位置不同，感觉自然会发生变化。他，就是原来巴巴得讨好他的你，你呢，则是高高在上的柳军官。你觉得别扭是正常的，可是你也不能否认，你还想着他吧。不然的话，你顶两个熊猫眼来上班，算怎么一回事！”
“唔，我昨晚上有事睡晚了。。”柯欣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挡了眼睛。
“啧啧。。。得了吧。。”姚晓璟拉下柯欣桐的手，笑着说：“你也别为难了，差不多见好就收吧。一个大老军爷们，天天在门口等着你、讨好你，恳求你。坚持了这么长时间，也够难为他了。”
柯欣桐横她一眼：“你还不是跟我一样！甚至更过分，让你家帅男人遮着脸来送你上班！”想起刚才搞笑的一幕，她就止不住想乐。
姚晓璟被堵得脸红。不过她还是很理直气壮地说：“所以说啊，我家慕枫和柳树森以后大概会是一类人，肯为老婆抛开面子的男人，这年头我们可要抓牢了。”
“那我，试试？”柯欣桐的同性朋友极少，大多在外地，有什么心事她也无处倾诉，憋闷了这么多天，也真是难为了她。
“试试啊，还犹豫什么！”姚晓璟在一旁鼓劲儿。
柯欣桐总算是露出了久违的笑脸，心情一好，紧跟着话匣子就打开了。她掏出包里的一张海报跟姚晓璟说：“嗳，上次跟你说的楼盘，又出降价政策了。你看，要是敢在这周前签下合同，至少能优惠小十万块呢。我还听别人说，那里要建幼儿园到高中的一体化学区，到时候，有了孩子也不用担心就学问题。”
姚晓璟瞅着前一秒还在犹豫复合的女人，下一秒却又忽然变身为贤惠持家的小媳妇儿。深深地鄙视她：“柯欣桐，你真行啊！！就等我这句话吧。。是不是？”
柯欣桐嗬嗬傻笑，把海报朝她又推了推。“真的不错，要不，我们下午早走一会儿，去看看？”
姚晓璟原本不大感兴趣，可是看到海报上绿树葱茏，碧水环绕的小区景致，不禁又有点心动。她和慕枫，虽然并没打算现阶段要孩子，可是为了妈妈，她已经决定最晚30岁之前给她添个外孙。宿舍面积太小，如果有怀孕的计划，那里肯定是不能再住的。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她想着把慕枫也拉上，一起去。
中心这段时间工作任务不重，郭主任已经安排人员轮休，因为姚晓璟已经有过两次“休假”，所以，她与这次轮休无缘。她哀怨地看着郭主任，无言地控诉他，主任你可真狠，明明知道我老公在家却让他独守空房，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郭主任一天都躲着姚晓璟的视线，猫在他的办公室里不露面。后来，她和柯欣桐去请假早退，可能是她的目光太过犀利，郭主任破天荒竟然同意了。
“给你老公打电话。”柯欣桐一边收拾包，一边拉着姚晓璟快速走出中心。
手机在外面才可以用。她把电话打到了家里的座机上。
铃声响了很久，也没人接，慕枫没有手机，她只能悻悻作罢。心里纳闷，他去哪里了？这么热的天，也不在家待着吹空调。
柯欣桐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和柳树森单线联系上了，等到两个女人出大门，他开着一辆挂军牌的帕萨特恰好赶到门口。
看得出来，他对柯欣桐是真心的好。从上车开始，他除了看路，一双不大却热力十足的眼睛几乎都停留在柯欣桐的身上。
“喏，解解暑！”他变出了两瓶冰镇汽水，正宗的北京老字号。一人一瓶，柯欣桐的被他用牙齿咬开盖，插上吸管。姚晓璟则收到了柳树森的启瓶器。
姚晓璟打趣道：“柳军官，你这是搞区别对待啊。”
柳树森嘿嘿笑笑，“这不，为了小桐高兴吗？”
柯欣桐脸上虽露出鄙夷的表情，可是眼底眉梢尽是喜悦和得意。和柯欣桐小口啜饮，秀气稳重的模样不同，姚晓璟愣是打开瓶盖对着嘴咕咚咚把一瓶冰镇汽水灌下了肚。
柯欣桐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柳树森却冲着豪爽的姚晓璟伸出大拇指：“有咱们当兵的个性！”
姚晓璟张开口，刚想大笑。
“呃------------”一声又长又怪异的打嗝之声从后座的晓璟口中传了出来。
柯欣桐登时风中凌乱，扭着身子望向窗外，柳树森则哈哈大笑，摆着手宽慰身后脸红脖子粗的晓璟说：“这也是咱当兵的特色！”
柯欣桐撇撇嘴正想反驳，眼睛却忽然一亮，她指着路边一个手拿两个大购物袋仍然走得虎虎生风的高个军人喊：“姚晓璟，你家男人！！”
第四百零二章买房风波
慕枫？
等她确认那掂着沃尔玛购物袋的军人正是她的慕枫后，几乎是直着嗓子命令柳树森。
“停车，停车！”她喊。
帕萨特吱一声停在路边，她探出头去，冲着路边的人喊：“慕枫，这里-------”
陈慕枫发现他们，目光透着惊讶，掂着袋子快走了几步。
“晓璟，你怎么下班了。”他看家里的冰箱空了，来买些食材零食填充。没想到刚从超市出来就碰到她。
姚晓璟拉开车门，招呼他：“快上车，我们去看房子。”
陈慕枫这下更惊讶了，“看房子？”
“嗯。”她接过他手中的购物袋，重量差点没把她压趴下。“快上车，我们和柯欣桐一起去看新楼盘。”
陈慕枫没再多问，上车。
再一次见面，柳树森和上次清风楼却是判若两人。
“陈处长，上次的事，我们做得太过分，你别往心里去。”
陈慕枫微怔，看着柳树森眼里不同于以往的光彩，说：“没什么，已经忘了。”
姚晓璟拿出柯欣桐给她的海报，指着上面蓝天碧水环绕的楼房建筑说：“我们去看这家楼盘，柯欣桐说优惠幅度很大，合适的话，我们也可以订一套。”
陈慕枫看看她，没吭声。但是眼睛里已经写上了不赞成。
一路顺利，没有堵车，到达售楼部。下车，彩旗飘扬，气球环绕，果真正在搞大型的售楼活动。他们来得晚，大批的人潮已经走了，现场除了满地的宣传单，剩下的只有一群累坏的售楼部员工。
柯欣桐和柳树森来这家楼盘多次，和他们的售楼部的一名业务经理很熟，经理见到他们来，亲自带着几个解放军同志把几套适合他们的精品样板房型重新又看了一遍。柯欣桐和姚晓璟几乎是同一时间看中了一套137平的三居，朝阳，采光好，厅大双卫，还有附赠的厨房优惠组合。
“你们算是赶上了，今天交十万诚意金的话，到时候房价可以优惠相同的金额。”经理说。
“真的？”柯欣桐彻底动心了。
“千真万确！你们看看，这是今天签售的房屋合同。我再看看。。。”他捋了一下订购的房子，指着已经接近完工的高层说：“还有不到十套好的楼层，你们赶紧做决定。”
柯欣桐看看柳树森，后者立马把准备好的卡交给柯欣桐：“小桐，我都听你的。”
柯欣桐问姚晓璟：“你呢，买不买？”
姚晓璟看看慕枫，说：“我们再商量一下。”她早就看出慕枫对买房有些抵触，他来了之后只看不说，也是把态度亮了出来。
把他扯到一边，问：“你觉得怎么样？”
慕枫眼眸深深地看看她：“太贵了。”即便是送了那么多的优惠，可是算下来一平也要接近2万。137平那就是200多万，他们的工资虽然不算低，可是光还贷款也要把他们拖垮。
姚晓璟知道他的顾虑在哪儿，她笑着说：“你别担心，我这儿还有钱，是我过去在美国做课题的时候赚到的报酬，虽然不能一下子付清全款，可是也差不了太多，缺口爸爸妈妈给的嫁妆可以添上，还剩下2，30万，我们两个以后慢慢还就是。”2，30万的贷款，他们还上十年也就足够还清了。
慕枫没说话，但是脸部线条却有些僵硬。
姚晓璟见状心咯噔一沉，知道她的话让他自尊心受挫了。买房无论在哪个家庭都是仅次于民生的大事，他作为一家之主，什么忙也帮不到，难免会觉得情绪失落。
后来，柯欣桐又一次问起她买不买的时候，姚晓璟说这事得回去和父母再商量商量，不着急做决定。临走的时候，柯欣桐缴纳了诚意金，定下了一套27层东户的三居。姚晓璟留了售楼经理的电话，几个人告辞离开。
谢绝了柳树森请吃饭的好意，她和陈慕枫在宿舍的路口下车，二人回家。
一路上，陈慕枫保持着沉默，姚晓璟几次张口想跟他说说她不是无心而且绝对没有恶意的时候，都被他脸上的黑沉堵得自动咽了回去。
到了楼洞，他掂着两大包东西咚咚咚走在前面，而晓璟则咬着下唇，跟在他身后一声不吭地上了楼。回到家，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抱着她亲热一番再去做饭，而是直接掂着一大包时令菜蔬进了厨房。
听着他在里面叮叮咚咚的细碎声音，姚晓璟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他的冷落，是那样的可怕。
她承认这次看房是她太冲动了，没有和他商量，没有和爸爸妈妈商量，更没有考虑到他们的经济实力。现在回想起她刚才自以为是的话，句句可能都打碎了他的自尊和骄傲。
军人，清贫的代名词，除了部队的家属楼，他们大多买不起经济社会里的商品房。面对高房价，高消费，会让每日里和枪械演习拉练打交道的军人们感到无所适从，觉得被社会所抛弃，所遗忘。
守护清贫盼富有，耐住寂寞不言愁。
姚晓璟曾经在慕枫的笔记本上看到过的一句话，已经充分说明了他的金钱观和人身观。
忽然就后悔了，后悔她经不住诱惑做了一件错事。解决未来的房子有很多种途径，可她选择了一条最不合适他们婚姻的逼仄窄路。
“慕枫，你别生气了，我们不买了，好吗？”她立在厨房门口，看着蹲在地上默默收拾冰箱的男人，诚恳说道。
第四百零三章夜市儿
陈慕枫停下手里的动作，忽然转头冲着晓璟微微一笑。
他笑起来很好看，也看不出有丝毫难受的模样。仿佛过了这短短的2，3分钟时间，他又变回了之前疼爱她的慕枫。他实在强大，或许多年的特战生涯已经让他学会把情绪收放自如，好的一面留给她，不好的，消沉的一面留给自己。
看到她神色间的怔忡，他站起身，向前跨了一步。伸出大大的巴掌，扳着她的后脑勺一下子把她扒到门内。晓璟离他很近，近得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和心跳，他看起来很正常，却是这样越是让她感到惭愧和忐忑。。
“慕枫。。。”
他把手指压在她的唇上，深邃的眼睛和她平视。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对不起，晓璟，吓到你了。”
“没有。是我不好，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她真诚地道歉。
他摇摇头：“你很好，晓璟，你已经做到了最好。是我，还没有准备好，有些观念。”他挠挠头，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还有待时间来改变。”
他捧起她的脸，莹莹动人的水眸像浸在水中的黑葡萄锁在他的眼底。“我是男人，我想靠我的能力给你一个温馨的家。它或许称不上宽敞，更称不上豪华，但它是我想给你的礼物，是我们今后憩息的港湾，晓璟，你相信我一定能做到。”
她深深动容：“嗯，我相信你。”紧紧地环住他的腰。
两人静静依偎了一会，陈慕枫揉了揉她的发心，笑着问：“想吃什么，老公给你做。”
姚晓璟很认真的想了想，扬起脸说：“别闷在家里了，我们去逛逛老北京的夜市儿吧。”
慕枫说行，两人结婚以后，除了超市和商场，几乎从未在夜间出门逛过北京城。
“去东华门？”东华门的美食夜市一条街是老北京人心中的一块圣地，它是八十年代就有的小吃街，当时可是人人向往的品尝北京小吃的好地方，几块钱就可以让人们吃的心满意足。什么爆肚、卤煮火烧、炒肝、灌肠，地道的羊肉串，真可以把人的胃口都吊起来。可是随着时代的发展，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这里的东西渐渐变得面目全非，口味感觉也大不相同，老北京小吃在东华门越来越少，不伦不类蒙人的东西却越来越多。
“不去东华门，我们去东直门的簋街。”姚晓璟的眼睛瞬间变得明亮。
“簋街？”陈慕枫听说过它，却从来没有去过。杂志上介绍簋街据说是来自老北京的“鬼市”。东直门早年以贩卖杂货菜果为主，后半夜开市，黎明即散，摊主以煤油灯取亮，远处看上去鬼影憧憧。在市场大潮开始后，东直门内大街两侧慢慢出现了很多饭馆，而且这里的饭馆白天很少有人光顾，但到了晚上却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大部分门脸儿都一直开到凌晨三四点钟乃至通宵，因此这里又被人称做“鬼街”。后来因“鬼”字不雅，人们用同音的“簋”字代替，由此得名“簋街”。
“嗯，哪儿才有我想吃的地道京味美食。”姚晓璟如数家珍，道出了麻辣小龙虾、炖蹄膀、羊羯子。她尤其向往盛夏夜的簋街，那里即使到凌晨四点钟，依然人声鼎沸，而且一眼望去满街都是红色的招牌与灯笼，炫目的红色光线，搭配着空气中弥漫的麻辣菜香，真能让人越晚越有精神。
陈慕枫看着她垂涎欲滴的模样，逗趣说：“只有我们两个，能吃得下那么多的东西？”
“是啊，我们两个，就算你顶上我的三人份，我们也吃不完啊。”吃夜市儿人少了没有情调，姚晓璟也明白这个理儿，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干脆一拍大腿：“有了。。看我的！”
一通电话打过去，她竟然喊来了在医院待得两眼发昏的两个人---康威和顾萌萌。
康威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已经获准出院了，而姚晓璟一提簋街，听康威后来讲，当时顾萌萌眼都绿了。因为逛夜市儿刷夜，可是她们姐妹干的最多的“坏事”。
尤其是到簋街去“刷夜”，人人皆啖小龙虾，夜夜欢歌到凌晨的情景，被她俩尊崇为人间极乐，是她们人生中的最爱。记得当时的同盟除了顾小西，还有大院里另外几个人高马大的货色，有男有女，一群人围坐在盛夏夜晚的路边摊上，几大盆色香味俱佳的龙虾、蹄膀、水煮鱼。每人一大扎燕京啤酒，咣当一碰，开始“侃大山”闲聊了，从治国平天下的大道理到个人的感情生活，她们经常“奋战”到清晨。不用担心安全，因为早有等着接他们回去的军牌车辆守候在街对面。一气喝到凌晨四、五点，实在困了，每人再吃上一点清淡的包子与豆腐脑，各回各的车，呼地飚远。基本上就完成了一次簋街“刷夜”的任务。
今时今日，簋街也变了模样。
过去临街的摊位都换成了各式各样不大的店面，而记忆中挑着担子沿街叫卖的夏日吃食儿也几乎绝迹。只有来来往往穿梭的食客们，把昔日的热闹气氛稍微烘托了出来。
“他们来了！”陈慕枫视力奇佳，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先发现了互相搀扶着走来的康威和顾萌萌。
姚晓璟看到戴着头套的康威，完全失却了往日臭屁的嚣张模样，不禁冲着顾萌萌笑得那个欢实啊。。
在有名的经营小龙虾的饭馆坐下，姚晓璟点了花样繁多的特色后，忽然对服务员说：“麻烦多上个空碗给那位先生。”她指着看着龙虾流口水的某位头套军官。。
顾萌萌赶紧说：“康威不能吃辣！”
姚晓璟笑嘻嘻地说：“我不是要让他开荤啊，我是给他个碗接好他的口水！”
“。。。。。。。。。”
第四百零四章麻辣小龙虾
面对着一盆鲜红的、令人垂涎欲滴的“麻小”，会让人忘记所有的不愉快，重温儿时旧梦的两个女人只想着如何把这盛满40只小龙虾的大盆吃得干干净净。
陈慕枫喝啤酒，而康威只能端着一碗清凉的粥，巴巴得看着她们吃得欢快。
顾萌萌看老公实在可怜，于是叫了份不带发物的卤煮火烧，叮嘱了康威半天，不许他偷偷放辣油才又和姚晓璟抢起了龙虾。
康威手捧分量十足的卤煮，闻着小时候的味道，不禁食指大动，不管会不会吓到陈慕枫，大口大口没出两分钟就吃了个底朝天。他哈哈一笑，揉着肚子放下碗感叹道：“真是老了啊，一碗卤煮就把我打发了。慕枫，你不知道，小时候这样的卤煮我能一气吃上它三碗还外带三个大火烧。”
陈慕枫笑着说：“只要身体养好了，今后你照样可以吃上它三大碗。”
康威笑笑，指着陈慕枫的媳妇儿满嘴红油的下三儿样调侃：“你家晓璟吃五碗都没问题，还有我家萌萌也是一样。你没听别人说过吧，她们啊，曾经创下了一顿饭吃掉250只小龙虾的光荣历史！反正吃龙虾上，我是不行的，在我认识的大院子女里面，也没有谁像她俩一样和龙虾有那么深的积怨，恨不能把它们都吃绝种喽！”
陈慕枫莞尔大笑。250？！
姚晓璟和顾萌萌同时抬头，看着他们纳闷地问：“笑什么啊？”一左一右，同样的红油，同样的呲牙咧嘴，同样一双黑幽幽的大眼睛，却是望向自家的男人。
陈慕枫难得幽默：“噢，发现了两个饭桶，吃相太差，所以没控制好，笑了！”
康威掩着唇噗一声笑出声来，引来顾萌萌的眼刀，加上姚晓璟的血盆大口，一时间让他头顶的头套几乎快要戴不住。
姚晓璟指着盆里见底的小龙虾，吓了一声喊来了服务员。
“照这样，再来40只！”
陈慕枫看着傻乎乎的小妻子，不禁握住了她的手：“又犯傻！”过去的250只哪里有现在人工饲养的这么大，40只已经不少了，她居然还没吃够！
姚晓璟拍他的手，张着血盆大口说：“好不容易和萌萌姐重温儿时旧梦，你别扫兴！”说罢，指着面前比山还要高的虾壳说：“想当年，我和萌萌姐。。。”
“好啦好啦。。。别数落你的光荣历史了，想吃就吃，我家萌萌不许吃！”吃那么多又辣又咸的玩意儿，晚上回去会舒服了才怪。
顾萌萌立刻瞪眼：“你给我老实喝粥，少废话！”
“萌萌。。。”戴头套的少校还想翻身闹革命。可是被自家老婆嗖嗖嗖几把眼刀给削倒了。
服务员偷笑着跑去做另一锅麻辣小龙虾了。
等待的间隙，姚晓璟使坏，当着康威夫妻的面拿油嘴去蹭陈慕枫的军装，陈慕枫怎么能让她如愿，大手迅速一伸，把她的血盆大口阻挡在身体外面，笑着呵责她：“多大了，还当自己是孩子呢？”
姚晓璟辣得湿漉漉的眼睛睨着他，吸着气说：“我想吃冰碗儿！”
“吃冰碗儿你就吃，蹭我衣服干嘛！”那一嘴火红的辣油啊，敢招呼到他身上，恐怕再也别想洗干净了。
姚晓璟脸一垮，和顾萌萌对视一眼，俱是哀怨的语气说：“现在还去哪儿能找到冰碗儿啊。”
“找不到喽。。”这下连康威都感慨上了。
陈慕枫不禁好奇，冰碗儿是什么样好吃的食物让三个老北京如此怀恋？
“是冰棍吗？”听名字感觉是那种盛在碗里的雪糕或者雪花酪之类的东西。
“六月炎威暑气蒸，擎来一碗水晶冰。碧荷衬出清新果，顿觉清凉五内生。”顾萌萌念出了四句诗，这首《天桥杂咏》生动描绘了冰碗儿的神奇之处。
姚晓璟无限向往地说：“还记得小时候看《城南旧事》，电影画面上，卖冰碗的老人记得是京剧表演艺术家纽荣亮先生扮演的，老人推着推车儿。车上放着青花儿的大瓷罐，罐子里放着冰。影片的主人公小姑娘去买时，老人从青花大瓷罐里取出两块晶莹的冰块儿，对着一磕，冰碎成小块，放进兰花瓷碗里…。啧啧。。。暑天里看着，别提有多么的爽心了！”
康威配合姚晓璟描绘的画面，咂着嘴说：“其实吧，我妈她老人家做冰碗儿可是一绝。”
“啥？伯母会做？！”顾萌萌的假婆婆，如今变成好婆婆的贺善云，竟然会做地道的冰碗儿？开玩笑吧，姚晓璟和顾萌萌同时嗤鼻。
“吓。。。。不信？！我告诉你们，我妈真会做。小时候，我都不带出去吃冰碗儿和河鲜的！我妈做的冰碗儿是把撕成小片的莲叶，用热水烫过铺在碧绿的碗底儿，倒进砸碎的人造冰块和去皮的鲜杏仁、鲜核桃仁、去芯的莲子，再加上切成片儿的莲藕、切成块的鲜菱角，再放些瓜桃，都码放在冰块上，最后啊，一步最关键，就是用白糖清水熬成糖水，熬得火候很重要，一定要凉透了以后浇在各种鲜果上。我妈做的冰碗儿吃起来特别清凉，透着荷叶香，可比现在腻歪歪的冰淇淋爽口多了。”
“我要去找伯母吃冰碗儿！”姚晓璟听着差点流出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