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很漂亮！”他对女招待微笑感谢，引来她羞涩腼腆的笑容。
“小姐，这是您的爱尔兰咖啡，还有刚刚烘焙好的提拉米苏。”圆形的盘子里，一大块诱人食欲的提拉米苏旁边，是一个高高的葡萄酒杯。
“请您趁热饮用，不要搅拌。”女招待提醒漂亮的女客人注意饮用方法。
姚晓璟把杯子拿起来，放在阳光下面仔细观察。她发现咖啡刚好切齐杯中五分之三位置，上面是一层厚厚的鲜奶油，杯子温热，应该是刚刚沏好的。
招待抛下一个暧昧的眼神给全店最出色的男客人，扭着纤腰款款而去。
秦哲朗微笑，举起手中的咖啡，向姚晓璟虚晃了一下杯中的枫树。
“Latte，拿铁。。我不在咖啡馆，就在去咖啡馆的路上。这是创造它的维也纳人留下的奇迹。”几百年前，维也纳人柯奇斯基，第一个把牛奶加入咖啡。从此，维也纳的空气里，永远都飘荡着音乐和拿铁咖啡的味道。
姚晓璟看到了他杯中的图案，随着深咖色的液体微微晃动着。
熟悉的图案背后的谐音，让她的心中蓦然一痛，她仰头毫不犹豫地朝口中灌下了浓热的爱尔兰咖啡。
第二百零三章
爱尔兰咖啡，思念某人。
它还有个别名叫做：天使的眼泪。
秦哲朗笑问她：“知道它背后的浪漫故事吗？”
姚晓璟轻摇螓首，她极少喝咖啡。
秦哲朗抚摸着马克杯的手柄，思绪渐渐放得悠远。。他回忆说：“我第一次喝到爱尔兰咖啡，是在坎布里奇的一家街边咖啡馆，当时我的身份是一名穷学生。记得那天下着冷雨，我被冻坏了，揣着仅有的几十美元随意进了这家咖啡馆，准备在里面小憩，等待去下一个学生家里补课。咖啡馆的卡座很贵，我只能坐在吧台前方的凳子上，准备点一杯热水坐到时间离开，可是该死的，那儿根本不供应我需要的东西。后来，吧台的招待推荐我来一杯爱尔兰咖啡，价格不贵，而且能达到我的要求。”
姚晓璟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他讲述的故事里，她细心凝听。
秦哲朗噙着笑意，接着说：“我没你这么幸运，会有人提醒我趁热喝，不要搅拌之类的话。我习惯喝咖啡的时候用勺子搅匀了再饮用，那天，也不例外，我在招待奇怪的目光下，仰头一口喝尽了那杯一塌糊涂的液体。”
姚晓璟想象着他当时的模样，不禁露出了颊边的酒窝，微微笑开。
秦哲朗也笑，淡淡的，如春风一般。
“哇。。。我被烫到在咖啡馆来回的乱跳。。从未曾想过，冰冷的奶油下面，居然能藏得住这样热烫的液体。等我捂着嘴，觉得重新活过来之后，身体内却奇异地充满了温热的感觉。不再感到寒冷，也不再浑身发颤，望着纽约的冷雨，第一次感觉，它也不是想象中那样讨厌了。。”
姚晓璟端起杯子，注视着里面深褐色的液体说：“秦老师，可我还是看不出它那里浪漫呀。。从你的故事里，我只听到了它有祛风除湿的功效。。”
秦哲朗闻声一愣，后嗬嗬笑开。。
“浪漫的不是我，而是爱尔兰咖啡背后的故事。”
“噢？”她真有点好奇了。
秦哲朗修长的手指敲打着咖啡的托盘，语气清幽的开始讲述：“爱尔兰咖啡的发明人是都柏林机场的酒保。因为横越大西洋的飞机常会在这个机场加油，旅客下飞机休息时很喜欢喝杯爱尔兰咖啡，所以它就随着飞航而传到世界各处。起初，酒保在都柏林机场邂逅了一位漂亮的空姐，一见钟情。酒保非常喜欢她，他觉得她就像爱尔兰威士忌一样，浓香而醇美。可是她每次来到吧台，总是随着心情点着不同的咖啡，从未点过鸡尾酒。这位酒保擅长的是调鸡尾酒呀，他很希望她能喝一杯他亲手为她调制的鸡尾酒。后来他终于想到了办法，把他觉得像女孩的爱尔兰威士忌与咖啡结合，成为一种新的饮料。然后把它取名为爱尔兰咖啡，加入Menu里，希望女孩能够发现。只可惜这位女孩并不是细心谨慎的人，所以一直没有发现爱尔兰咖啡。酒保也从未提醒她，只是在吧台内做他份内的工作，然后期待女孩每隔一段时间的光临。后来她终於发现了爱尔兰咖啡，并且点了它。”
姚晓璟以为Happyend了。没想到，秦哲朗却带了丝复杂的情绪问她：“你知道从酒保发明爱尔兰咖啡，到女孩点爱尔兰咖啡，经过了多久？”
姚晓璟摇头。
“整整一年。”居然用掉了生命里几十分之一的时间为了能够让单恋的心上人发现他的心意。
“当他第一次替她煮爱尔兰咖啡时，因为激动而流下眼泪。又因为怕被她看到，他用手指将眼泪擦去，然后偷偷用眼泪在爱尔兰咖啡杯口画了一圈。所以第一口爱尔兰咖啡的味道，带着思念被压抑许久后所发酵的味道。而她也成了第一位点爱尔兰咖啡的客人。那位空姐非常喜欢爱尔兰咖啡，此后只要一停留在都柏林机场，便会点一杯爱尔兰咖啡。久而久之，他们俩人变得很熟识，空姐会跟他说世界各国的趣事，酒保则教她煮爱尔兰咖啡。直到有一天，她决定不再当空姐，跟他说Farewell，他们的故事才结束。”
姚晓璟喃喃：“Farewell？Farewell，不会再见的再见。”
“对，跟Goodbye不太一样。他最后一次为她煮爱尔兰咖啡时，就是问了她这么一句：Wantsometeardrops？因为他还是希望她能体会思念发酵的味道。空姐回到旧金山的家后，有一天突然想喝爱尔兰咖啡，她找遍所有咖啡馆都没发现。后来她才知道爱尔兰咖啡是酒保专为她而创造的，不过却始终不明白为何酒保会问她：“Wantsometeardrops？”
“后来呢？”她觉得心里又有些揪痛起来，为这段无望的爱情，和酒保的执着深深惋惜。
“没多久，她开了咖啡店，也卖起了爱尔兰咖啡。渐渐地，爱尔兰咖啡便开始在旧金山流行起来。这是为何爱尔兰咖啡最早出现在爱尔兰的都柏林，却盛行於旧金山的原因。”
“他们没有在一起吗？空姐难道没有明白他的心意？”
秦哲朗惋惜地点头，承认：“是的，这个世界上，错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有遗憾才有回忆，有不完美才会有珍惜。。晓璟，对于他们来讲，过程才是最美丽的地方。”
姚晓璟若有所思的垂眸，思考了一阵子才问：“秦老师，我还想知道为什么整整一年没有人点爱尔兰咖啡呢？”
秦哲朗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精致的脸庞：“因为酒保制作了双份的咖啡单，只有空姐点咖啡时给空姐的咖啡单上面有写爱尔兰咖啡，而其他的咖啡单上没有，所以其他的客人是点不到爱尔兰咖啡的。”
“哦。。。。。原来是这样。。。”她唏嘘地叹气，再次端起手中的杯子时，眼睛里却有了不一样的东西。。。
第二百零四章
暖暖的威士忌入喉，热气从腹中升腾而上，微醺的感觉迅速驱走了冬天的寒冷，姚晓璟微眯着眼睛，低喟：“真好。。。原来它就是爱尔兰咖啡。”
她第一次喝，却爱上了这种温暖的感觉。
秦哲朗把烤得卖相极佳的提拉米苏推向她：“把蛋糕也吃了，会觉得更好。”
她微笑点头，不做假，几口便解决掉了喷香酥软的提拉米苏。
空了好久的胃得到了滋润，整个人登时恢复了精神。
决定往往都是在清醒的时候做出的，姚晓璟也逃不开这个定律。。她坚定的目光凝视着秦哲朗，迈出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步。
“秦老师，你之前说的，还算不算数。”
秦哲朗一时没明白：“什么算数？”
姚晓璟眨眨黑浓的睫毛，轻声说：“加入晨星的开发团队。”
不等秦哲朗惊喜的搭腔，她又抛出一枚炸弹：“我想去美国念书。。。秦老师。”
秦哲朗那天在花之恋给出的答复是：“求之不得。”
他没想到，以为无望的合作，居然在关键的时候峰回路转。她不仅主动提出要加入晨星，还想让他帮忙申请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学习资格。
也就是说电脑天才少女姚晓璟，准备远赴美国完成未竟的学业。
秦哲朗从她最后略显惆怅的神色可以断定他心里的揣测，姚晓璟定是遭受到沉重的情感打击，才会在短时期内做出离开国内的决定。
秦哲朗知道，只要她想离开，凭借她的实力，麻省是会抢着把她接收过去的。可，她会是因为他暗自揣测的原因才离开的吗？
X大临近寒假，各处都是一派懒散闲适的景象。
同学们大多在商讨如何避开春运的拥挤，顺利回到家乡。513寝的同学们也不例外，莫颜和苏兜兜家同在江苏，她们已经提前去代售点排队买到了卧铺票，学姐古梦月因为实习的原因，今年留在长沙过年，男友很体贴，主动向教授申请了留校值班，所以他们也是很幸福的一对，不用遭受相思的苦楚。
姚晓璟回京乘坐飞机，机票已经由在外驻训归来的大表哥提前定好了。日期排在寝室姐妹的最后，除了古梦月，她是最晚离开长沙的人。
送别姐妹，她和古梦月去步行街买回北京的土特产，学姐也要买一些年货，准备从邮局寄给家乡的父母。
两人来到了熙熙攘攘的长沙街头，古梦月明显发觉身边的姚晓璟在走到之前做手工的小作坊时，迅速变得沉默，神情忧伤。
短短的一个注视，她即把视线从那个精致的小店门口挪开，反方向望着对面奢侈品店正在搞活动的真人玩偶，感兴趣地喊：“学姐。。。你看。。。。那个熊猫像不像兜兜啊。。。还有那个。。好可爱。。。”
她不知道，她的手指几乎捏痛了古梦月的手臂。貌似粲然的笑容下面，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悲伤，即便是在阳光遍地的长沙街头，古梦月却仍然能够清晰地感知身边女孩压埋在心底深处无助的孤单和寒冷。
古梦月觉得心里阵阵发酸，她反手握住姚晓璟冰冷的手心，放在嘴边呵气。。
“傻丫头。。。手这么冷也不知道暖暖。。难道你以为，长沙没有冬天吗？”
姚晓璟咧开唇冲她笑笑，眼底渐渐氤氲淡淡的雾气。。
“学姐。。。。。。”
“傻瓜啊。。。。”古梦月叹息一声，牵着她的手大步走离那片充满了甜蜜回忆的地方。
两人之后化忧愁为动力，最后竟满载而归。
回到宿舍楼，却发现两个身着军装的挺拔身影立在正门前的树下交谈。
姚晓璟的心咯噔一跳，因为那两人居然是离开两个月的晁越和严过。
他们怎么来了？
晁越和严过表情出奇的严肃和凝重，他们互相看了看，严过才对姚晓璟说：“晓璟，我们来接你去看看慕枫”
姚晓璟没有说话，古梦月却没好气地接口说：“你们恐怕找错人了。”
晁越惊讶地看看她，盯着脸色刷然变白的姚晓璟说：“什么意思啊。。。。”
“你们装什么傻啊。。不是铁哥们吗？兄弟吗？怎么连他劈腿的事都不知道。。我们晓璟真是瞎了眼，认识了他这个虚伪的脏人烂人。。。。。。晓璟，我们走！别跟他们再多说！”古梦月拉起神情黯然的姚晓璟就要朝楼洞里迈步。
“等等。。。。”晁越伸出长臂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他一脸凝重盯着前后反差巨大的姚晓璟，问：“晓璟，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可是慕枫的人品我是可以用性命来担保的。。他那么爱你，爱到恨不能把生命都给了你。。。你不能怀疑他！”
不怀疑吗？
不堪的事实已经发生了，她被伤的体无完肤。。她心上的大洞，不知还要流多少的血，才能结痂愈合。。
晁越眼里掠过一丝痛楚，语气沉重地强调：“现在不是谈这些事的时候。。。我和严过被学院紧急召回，是因为接到上级通知，慕枫出事了。。”
哗。。。。。。
拿在姚晓璟手里的袋子，接二连三的掉在地上。
她仰起苍白的脸，被阳光照射得混沌眩晕的脑子里，嗡嗡嗡地回响着晁越的话。
慕枫，出事了。
出事了。。
第二百零五章
“他。。。。不是在训练吗？”能出什么事呢？一个连许若晨都能抱在怀里亲热的特种兵选训队员，在基地里会出什么事。。
晁越深深地睨她一眼，忽然拉起姚晓璟的手腕，不管古梦月在身后跳脚骂娘，直接把姚晓璟带出了X大。
严过紧跟其后，边走边打手机。
校门外停着一辆军用越野车，见到他们奇怪的组合，有个人头迅速从里面探了出来。
“这边，快点！”竟是刘方团长。
姚晓璟的膝盖上车的时候狠狠地撞到了门框，晁越想帮她看看，可是姚晓璟却无言地推开了他。
“没事。。。不疼。”她垂下深幽的眼眸，避开来自晁越的关心。
一众人坐在车上，刘方撸下军帽，望着姚晓璟有些艰难地开口：“云豹队长今天向学院通知，陈慕枫在执行任务中身受重伤，现正在北京解放军总医院抢救。秦校长已经先一步赶去北京，而云豹队长则托我一定要通知到你，姚晓璟。”
车里的气氛死寂沉闷。
尤其是晁越和严过，几乎立刻便抓紧了指下的座套。。
“刘团。。。。慕枫，顶多是去选训，为什么会去执行重大任务呢。。”他们想不通。
刘方叹气，无力地回道：“他的优秀注定了他的人生轨迹不会平坦和顺遂。”
众人无语，沉闷地待了几秒钟后。刘方团长说：“姚晓璟，云豹队长希望你能立刻赶去北京。”
晁越和严过也激动地说：“刘团，我们也去！”严过的家就在北京，从政的傲人家世，让他享有很多外人无法企及的特权。
姚晓璟从上车后未发一言，她猫在车的角落里不知在思考些什么，对刘方团长的请求，她也没有立刻作出回答。
晁越有些着急，用手肘碰碰她的胳膊，说：“晓璟，你说话呀，你不担心慕枫吗？”
姚晓璟的手心紧紧攥在一起，潮湿的汗意令她的心骤然紧缩。。正是因为太过在意，太紧张的缘故，所以在听到了噩耗之后，她只能用比别人慢半拍的思维模式来消化接受他们口中的事实。
他的军事素质出类拔萃，极少能遇到对手，是什么样危险的任务让他深陷囫囵，身受重伤呢？姚晓璟的眼前浮现出陈慕枫鲜血淋漓倒地不起的画面，心疼得无法呼吸，她只能紧紧的攥着手心，让指甲陷进肉里的痛意阻住她想要狂奔到机场的念头。
她算什么呢？
前女友？
亦或是普通的认识的人。
记忆里再不愿提及的那一天。
他已经向她说了对不起，而她也把象征着爱情的项链扯碎还给了陈慕枫。。。
他的心里进驻了另外一个女人许若晨，他还会希望自己出现在他的面前吗？
情理上他们已经毫无瓜葛，可云豹队长为何让她赶往北京。如果记得没错，他应该是整个事件的见证者才对。
挣扎犹豫，矛盾困惑的情绪轮番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当晁越又一次提起令她左右为难的要求时，她竟然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我现在走不了。。。要过几天才能回北京。”话就这么清淡地说了出来，可是无人能懂她此刻的伤心和沮丧，能让一个正常的女人发疯发狂。
晁越的眼睛倏然睁圆，严过更是怒着一张脸，盯着和印象里大相径庭的姚晓璟。。
“你。。。再说一遍？姚晓璟。。。”严过伸手指着她，目呲尽裂。
他最好的兄弟现在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最想见到的女孩却说她不想去看他。。。
姚晓璟闭了下眼睛，轻轻地说：“抱歉。。。你们去看他的时候，也请不要提起我。”不提及也就不会心痛，或许，他根本不在乎她是否为了他受伤而难过伤心。
她伸手拉开车门，作势欲走。
晁越抢先一步挡住她的动作，厉声说：“姚晓璟！你给我站住！”
刘方看到这会儿才看出点门道，敢情陈慕枫和姚晓璟是闹别扭了啊。。。怪不得云豹在电话里语气从未有过的严肃，千叮咛万嘱咐恳求他务必劝说姚晓璟立即赶往北京。
姚晓璟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晁越。
“**！！到底发生了什么该死的事情啊。。。”晁越又急又气，伸手擂在后座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晁越！！”刘方在一旁急喊。
严过瞪着姚晓璟说：“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有可能劈腿变心，可是慕枫不会。。。。他是什么样的人，根本不用你们这些俗人来评价。”他坚信他的兄弟，绝不会做出那种卑劣的事情来。。
他伸手把车门推圆，指着外面明晃晃的太阳地，呵斥道：“不想去的话，赶紧走！！走了以后，也不要再出现在慕枫面前，他，实在经不起你们的折腾了。。”
姚晓璟垂眸扯了下唇角，转身离开越野车。
身后是一连串关闭车门的闷响，接着，是马达的轰鸣，尖锐的喇叭喧嚣。等她走出几步忍不住再回首时，军绿色的越野已经汇入了长沙冬日熙攘的车流。
姚晓璟抬眼望着刺目的太阳光，在原地环住了她纤瘦的肩膊，慢慢蹲下身去。。
疼。。。。
刺骨的寒冷。。。
她的眼泪无声地濡湿了干涸的地面，心中有个声音不停地在呐喊：姚晓璟。。。你是个冷血的混蛋。。你是个只会说谎言的骗子。。。。你爱他。。你想第一时间赶去看他。。。在他那么深重的伤了你之后，你还是放不下他。。。。放不下。。。。
不知默默哭泣了多久。。。
一条大大的格子手帕被一双白皙的手掌托着递到她的面前。。
“晓璟。。。哭够了吗？”
第二百零六章
北京。
解放军总医院外科ICU病房。
刚刚抢救脱险的陈慕枫静静地躺卧在洁白的病床上接受进一步的治疗。病房外的走廊，立着疲惫倦怠到了极点的云豹和杨文军。
他们各自取了一支烟，准备就着杨文军的打火机点燃的时候，护士站的小护士却闻声探出头来，轻斥：“这里不许抽烟！想抽去楼梯间去！”
云豹无奈地呲呲牙，把香烟又放回烟盒。
杨文军却把细长的香烟拿在手中反复的倒腾了几下之后，深深叹了口气。
“真没想到，陈慕枫的家庭居然会是这样。。”陈慕枫因为在执行特大任务中掩护战友伤到了股动脉，性命危在旦夕，进入军总抢救后，病危通知书连下了三次。云豹作为监护人在上面也连签了三次名，心情沉重的他向上级请示联系陈慕枫的家人，以防不测。
谁知道，从368**特种部队迅速反馈回来的结果，却表明陈慕枫是个孤儿，从小丧父丧母，无亲无故。在乡亲们的接济下长大，唯一在世的精神不太正常的继母，根本不能出门。
云豹为此不知自责了自己多少次。。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大的考验的特种突击队队长，为了一名身世无依的钢铁战士，唏嘘落泪。
“唉。。。。我不该让他去参加任务的。”
“别责怪自己了。。云豹，我们都该庆幸，死神没能夺去他的性命。”杨文军不敢想象，如果姚晓璟知道陈慕枫差点牺牲的情况，会不会直接从长沙杀回北京来。。
云豹黧黑的脸上透着一丝心悸，更有一份难以言喻的心痛。。
他还是摸出了刚才未及点燃的香烟，放在了嘴里。。
深深地吸了一口，云豹才用沉重的语气说：“走了两名，重伤两名。。。都是猎豹的尖兵，还有陈慕枫，没有他的机敏处置和英勇战斗，恐怕我的队长肩章就要被撸了。”这次惨烈的战斗任务，云豹仍深陷在战友牺牲的阴影之中。
杨文军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用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膊，体谅道：“云豹。。。你身上的担子重啊。。要注意，千万保重身体。。”
云豹自嘲的笑笑：“我对不住牺牲的战友。。他们一个个还那么年轻，像初生的小豹子一样，生龙活虎的，可是一场战斗却。。。。。”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幕幕以往和队员们相处的画面，耳边也回响起他们在大队训练操场上的吼声笑声。。
杨文军也沉默了。
他借着云豹的烟头，点燃了手中的香烟。籍由烟草的麻醉，让他起伏跌宕的心，慢慢回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