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世侄可要抓紧了,我看你也不小啦,令尊令堂不着急吗?”
“父亲也罢了,母亲很急,大概滇中事儿一了,我就必须娶亲了。”他有点落寞,这些天,他一直有点后悔,那天应该和那个女孩子认识一下。
“再过十多天,就是月圆的第二天,拙荆寿诞。哦,不是整寿,没请什么外人,你过来和我们家人一起吃个饭吧。”覃磐一脸期待地邀请他。
“那我可就叨扰了。”苏君青很高兴,觉得土司真的拿他当朋友,两人友情深厚,后面的事儿,也就好说了一些。
苏君青算好,在过了十四天之后,备了厚礼,来到覃磐府上。
土司家宴请的人很简单,他的妹妹妹夫带两个小外甥,两个远房侄子,还有土司夫人的弟弟妹妹带侄子侄女。苏君青和她们见了礼,大家说了一会儿客套话,土司就开席了。
苏君青被邀请和土司的家人坐一桌,他诧异了一下,忽然明白覃磐这段时间有意拖延的深意。土司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都是如花的年纪,大的文雅秀气,小的美丽活泼,两个都是很招人喜欢的美丽女子。难怪,覃磐拐弯抹角地询问苏君青的家庭情况,还一再确定他没有订婚,也没有心仪的女子。
土司的大女儿,衣着很淡雅,小的则一身鲜红,她似乎很喜欢苏君青,席间很大方地看着他,还给他夹菜,敬他喝酒。
“我的汉名,叫红荷,姐姐叫碧莲。”红衣女子笑吟吟地对苏君青介绍。
“你们的名字真好听”苏君青随口说道,“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斯人如斯景,真是妙哉。”
苏君青在覃磐和他夫人的注视下,不得不说话,再说,当姐姐的,刚好青色衣衫,只有胸兜和衣服四边,用非常雅致的织锦花边妆饰,的确如碧绿欲滴的荷叶,只是她柳眉弯弯,凤眼如钩,细致妩媚的面容,却如那含苞的荷花,令人的眼光,总是忍不住想要扫视。当妹妹的,红衣如火,面若桃花,眼睛却和姐姐有几分相似,都是略显细长眼尾上挑,极是妩媚的那种。只是两人的性情不一样,那对眼睛略有点忧郁,令人禁不住想要怜惜,这对眼睛,却是勾人的火热,使人更易亲近。
“听说苏将军是个儒将,十七岁就中了举,为何中途改了武职,没有参加后面的春闱?实在令人叹息啊,不然,早就榜上有名了。”覃磐的妹夫和苏君青干了一杯酒,感慨地说道。
“哦,呵呵,当时觉得赵国师一个人在西部边关竭力抗敌,朝中权臣却忙着争权夺利,年轻人意气用事,冲冠一怒,就和几位好友弃文从武。”苏君青轻描淡写地说。
“不然,你说不定就是状元郎了”这位妹夫一脸的遗憾。
“那不是比这个官儿更大了?”红衣少女也是略有遗憾,那个当姐姐的,却从头至尾没有说话,这时轻轻拉了一下妹妹,低声说道:“苏将军岂是把那些俗世的名利看在眼里的人,他精忠报国之心可照日月,妹妹不要这么说了吧。”
她说话的尾音,让苏君青觉得有点熟悉,但他没多想。
“你们年青人,和我这老头老太太坐一起,肯定觉得烦闷的,苏将军,你们几个出去转转去吧,外面天气正好不冷也不热呢。”覃磐别有深意地说道。
红衣少女嘻嘻笑着望着母亲,土司夫人冲她摆着手说:“去吧,去吧”她扭头对着小姑子,笑了一下,“早就坐不住了呢。”
姑父身边的女儿,也有点想去的样子,都从椅子上站起来了,被父亲悄悄拉了一下衣摆,她又坐下了,略有点不高兴地撅了一下嘴。
红衣少女大大方方地拉着苏君青的衣袖,苏君青不好拂她面子,只好站起来对土司夫妇行礼,随着姊妹两个出去了。
出了土司府所在的镇子不远,就是一条清凌凌的溪水,一艘微型的画舫停在水边。
“我和姐姐常常乘船去外面玩呢。”
船夫架好木板,他们依次上船,他又去岸上和小丫鬟提上来两个篮子,里面是一些果品,还有一坛米酒。
丫鬟在船舷上铺上色彩艳丽的绒花被(壮锦),把那篮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摆着中间,红衣少女拉着苏君青坐下,那位姐姐选择坐的地方较远,和苏君青刚好对面。
这里的水很是平静,船夫慢慢撑着船,船头在水面上划出细碎的波纹,眼前的秀水和远处的黛山,令人赏心悦目的秀美,苏君青尽管已经看了多次,此时还是禁不住痴了。红衣少女见他不说话,觉得有些无聊,就扭头对着姐姐挤眉弄眼地,不知要表达什么意思。
船拐进一个大的水面,远远的有鱼人捕捞,大概收获不菲,有快乐的歌声传过来。
这里的人爱唱歌,听到别人唱,嗓子就痒痒,红衣少女已经坐不住了,她大概强自忍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破功,对着黛山亮起了歌喉:
“日落西山刚过岗,云送日头妹送郎,
云送日头西山下,妹送情郎回家乡。
妹送情郎刚过岗,风送云朵影子长,
十里相送总有头,妹若想郎望哪厢?
情郎回去莫忘妹,要把妹名记心上。”
苏君青听她一开口唱歌,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她就是那天骂他的红衣女子。难怪这船看着眼熟,他扭头看了一眼穿青衣的姐姐,心里暗想:她大概就是那个黄衣服的女子了,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对她一笑:“碧莲小姐,也一定很会唱了。”
“咦?你怎么知道?姐姐是三月三歌会上的歌王哩,她唱歌最好听了。”当姐姐的,悄悄瞪了妹妹一眼,扭头见到苏君青期待的眼神,禁不住脸儿一红,她别过脸去,但还是轻启朱唇,一种有点飘渺有点忧郁却非常动听的歌声飞了起来。
正文 第一零三章 布局
第一零三章 布局
“哎~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
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
哥象月亮天上走天上走
哥啊哥啊哥啊
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
哎~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
想起我的阿哥哎在深山
哥象月亮天上走天上走
哥啊哥啊哥啊
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
哎~月亮出来亮照半坡照半坡
望见月亮想起我的哥
一阵轻风吹上坡吹上坡
哥啊哥啊哥啊
你可听见阿妹叫阿哥…”
“这是姑父带姑姑出游,在路上听来的,姐姐最是喜欢了。”红衣少女对苏君青说道,无奈对方还沉浸在那美妙的歌声中,竟然没有听见,红衣少女对着姐姐做了个鬼脸,还用指头指了指苏君青,用手掩着嘴偷偷笑起来。
那天,苏君青没有像以前那样,在覃磐土司家中逗留几天,而是第二天一早就告辞回去了。他一个多月,都没有再出现在覃磐家里,让土司老爷心中暗恨。
不过,苏君青最后还是去拜访覃磐了,一个多月没见,他明显看着不像以前那么意气风发,似乎有点憔悴,眼里还有些落寞。他解释说这段时间不能拜访是军务繁忙,然后和覃磐一起聊天喝酒,依然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覃府的一对姊妹花,在他们吃过饭,又过来邀他一起出去玩,天气已是冬天,这里并不觉得多冷,但在水面上,还是不太好,他们就不再乘船,顺着镇子随意漫步。
苏君青抑制不住自己,一直想让碧莲唱歌,但他一向自制力极强,这时也只是想想,并没说出口,但身边的女子,似乎知道他的心思,走着走着,就开始轻轻吟唱起来。
妹孤单,
自已开门自已关,
若是出门三五夜,
蜘蛛结网把门栏.
一把剪刀两面光,
半边阴来半边阳,
哥你莫学剪刀样,
剪刀有囗无心肠.
打破花碗砌条街,
砌条花街等哥耒,
十年不来十年等,
再不移花别处栽.…
她唱的歌,总是有一种别样的忧郁,忧郁地苏君青的心,都像醋水泡的一样,酸的难受,他不停地告诫自己,这是唱曲儿呢,不是她心里这么想的,也不是她心里不高兴,这才勉强压住自己的冲动,没有马上去安抚她。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安慰还是不该,上一次,他急急忙忙告辞,就是被这样的心情压抑地难以忍受,回去之后,他心里却一直放不下,老觉得自己该安慰一下她,可是现在人在眼前,他又说不出来了。
“你会唱歌不?”红荷忽然问苏君青,苏君青茫然地点了一下头,又赶紧摇头道:“我不会!”
“难怪你还没娶亲,不会唱歌,怎能有情人呐。”红衣少女快人快语。
“他们那边,都是父母订婚的,不是对歌找来的。”当姐姐的低声解释。
“他肯定会唱,哄咱们哩,再说,来了这里,都好几个月了,听也能听会好些的哩。”妹妹不服气地说,还扭头,对苏君青说道,“是不是?你一定会唱的。”
“你喜欢听姐姐唱歌,是不是?我们这里人都说,听了姐姐唱歌,几天都不想吃饭,嘻嘻。”
“三月不知肉味。”这是苏君青心里的想法,他顺嘴说了出来。
“难怪你这次来,瘦了呢。”红衣少女嘻嘻哈哈地笑了,苏君青却莫名地红了脸,他抬眼悄悄去看那姐姐,没想到那边正偷偷看他,两人不禁大囧,都赶紧别过脸去。
红荷正东张西望,没看到这一幕,她嘴巴不停地请求苏君青:“苏将军,你一定会唱的,你唱个听听吧。”
碧莲也转头看着他,眼里那份期待让苏君青忍耐不住,他开口吟唱,却是《春江花月夜》: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他没有碧莲唱得好,但这曲调和歌词,任何人来唱,都会有种缠绵悱恻的思念之情,两位少女惊诧地望着他,很快就被歌声感动,红荷甚至用手抹了一下眼角。
苏君青唱完,三个人好一会儿都不说话,最后是碧莲打破的静默:“前一段时间你教爹爹弹这个曲子了,我也想学,将军能教我吗?”
“我也要——”红荷说到半截刹住了,她扭过脸去,有点悲伤地咬了一下嘴唇,苏君青看姐姐的眼光和看她是不一样的,这个表面不拘小节的女孩子,内心却是细腻又敏感,爹爹好几次在饭桌上提到苏将军,说他很有才华,她和姐姐这才动了心思,同意了爹爹的安排,和这位苏将军见了面,苏君青和她们想象的一点儿也不一样,不是那种五大三粗一脸冰冷的模样,而是风度翩翩眉清目秀,尤其是他总是亲切地微笑着,让人一见就顿生好感,她们出去游玩,他还很会照顾人,很细心,也很温柔,她的小心思,忍不住活动了,可是,可是,很明显,苏将军喜欢的是姐姐不是她,这让她情何以堪!小姑娘伤心了,还不敢表示出来,本来,她也不喜欢弹琴,琴弦割着手指,她觉得疼痛难忍。
“好的,你俩我都教。”苏君青却笑着回答她们,红荷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咱们回去吧。”她似乎有些急不可待,其实,她已经没有心思和这两个一起走了。
苏君青从那次以后,又变成一个月去覃磐家中两次,每次徘徊三五天,虽然他再也不提驻军的事儿,但覃磐却对那事儿非常上心,几个月后,他把自己的地盘的地图,交给了苏君青。
苏君青看到地图,心中大喜,他一面赶紧给皇帝上书,告诉他这个消息,一面带人把紧靠滇中的地方仔细勘察了一番,驻军的地点和布局,他画成图报给了皇上。两个月后,皇上的旨意下来,嘉奖了苏君青,命他照计划快速行动。
等苏君青把那里一切布好,皇上给覃磐的赏赐才到,原来皇上害怕过早暴露消息,沈海在那边会有所布置,打乱苏君青的步骤。
苏君青这时,和覃碧莲已是难解难分。从西部军中回到京城,他曾接到父亲的来信,说是刘琴没去蜀中,失踪了,他还好好寻找了一番,但是杳无音信,半年前,陈二林来信,给他说见到刘琴了,已经嫁给了别人,他这才彻底解放,不用顾忌继母的威压。
陈二林在滇城,制作了很多火药箭,超大个的炮仗。沈海也是老奸巨猾之徒,他对皇上的布置,也不是没有觉察,但他见陈二林又是利用运盐的马队为自己谋取私利,被皇上降职到了滇城,竟然公然提高盐价,还关了大门私自熬盐,觉得这是个利欲熏心之辈,徒有虚名而已,以前他听来的消息,是不实的。
苏君青说服覃磐,在土人的地盘上驻军,对他的威胁还是不小的,但他还是没有当一回事,觉得自己对付他这样的毛孩子,应该是游刃有余。紧接着,田昆仑也把所带的兵都布到紧挨滇中的地方,沈海这才觉到皇上这个小毛孩不是一般人。
赵承邦奉旨劳军,竟然把妾侍蒋云珊带上,一路游山玩水,三个月的路程,他走了整整半年才到,沈海假惺惺地出城迎接,竟然没见到人,只接到了皇上赏赐的东西,押送的人转告他,我们国舅和陈二林是好朋友,陈二林在二十里外迎接,他们直接去游玩了,明天再进城。沈海心里嘲笑了皇上一番,带人回去。
沈海是个多疑的人,他还是派人去盯梢赵承邦了,报回来的消息,竟然是这俩在城外喝酒,赛马,最后陈二林输了,耍酒疯呢,他这才放下心。
沈海没想到,第二天,天色尚早,赵承邦就到了沈海的府上,他也不嗔怪沈海没有出门迎接,只是笑嘻嘻拉着他:“沈都督,走,我带你看个稀罕的物事。”
沈海暂时不敢和赵承邦掰了脸,就对手下的得力干将做了个手势,看他点了头,这才放心出门,他觉得滇中就是自己的天下,也就带了十几个勇士,和赵承邦一起来到城外。
陈二林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等在那里,他们昨天饮酒玩闹的帐篷还没有收起,赵承邦拉着沈海,要他品尝自己从蜀中带来的好酒。
沈海当然不拒绝,但他也是浅尝辄止,并不上赵承邦的当,赵承邦很不高兴,唧唧歪歪地说了一些沈海的不是。
沈海这些年,没人敢在跟前说个不字,赵承邦着实惹恼了他,但他还是尽量保持清醒,他借故军务繁忙,起来想要告辞。
“沈大人,好容易来了,还没尽兴怎能走呢?”陈二林起来拦阻。
“你什么东西,让开!”沈海的亲兵不愿意了,他们不敢惹赵承邦,对一个小小九品还不敢惹吗?
正文 第一零四章 进京
第一零四章 进京
“哎,别生气,我也是想让沈大人好好乐和一下,今天的重头戏还没开始呢!”陈二林还是懒洋洋的模样,不过,多了一份赖痞。
沈海刚才打招呼的那个将军,已经带人把这里包围了,他们的人,隐藏在林子里,只有那将军过来,给沈海了一个安心的手势,沈海大剌剌的坐下,看这俩能出什么花招。
继续饮酒,沈海是一滴也不沾了,无论赵承邦如何说他不地道,他也不上当。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沈海有点坐不住了,他再次起身告辞,赵承邦却翻了脸:“沈都督,你就算是一品大员,我也是奉旨前来的,再说,还有爵位在身,怎么地这么不给面子呢?”
“皇上任命我管理这一方事物,实在军务繁忙,怎能陪你这么消磨时光,赵国舅,我还是告辞了。”沈海坚持道。
沈海嘴上很客气,但脸上已经露出愠怒,眼神也冷冰冰的,能灼伤人。
“那皇上如果不要你管这一片呢?来来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看完,你就可以走了。”赵承邦根本不看他,再说,他的脸就够冷的了,沈海,也不过尔尔。
“我看到前面那块大石,非常碍眼,大哥,你帮我把他消了去!”赵承邦跋扈地说。
沈海一愣,不由得笑了一下,这玩笑也开地太大了吧,那石头就不是几百斤的事儿,少说也上万斤,陈二林又不是神仙下凡,怎能把那石头消掉?他冷眼旁观,看这二人变什么戏法。
可是陈二林却毫不含糊地答应道:“好兄弟,那你就坐在这儿等会儿。”
他挥挥手,几个下人抬着大筐过去了,这些人围着大石头捣鼓了一会儿,就都跑过来,恭敬地站在陈二林面前,陈二林摆手,有一个人,从帐篷里拿出一把弓箭,陈二林把一个带着炮仗的箭拿出来,抽出炮焾儿,搭在弓弦上,那炮仗发出嘶嘶的声音,让陈二林射了出去,他臂力很好,这箭射得又远又准,射中了刚才那些人放在石头前面的一个白色方块物上,沈海一脸疑惑,觉得陈二林如果是给他炫耀箭术实在没必要,他还在眨眼思考,身边的人,除了自己和亲兵,全都趴地上去了,紧接着,一声惊天爆响,震得他双耳轰鸣,头晕目眩,那石头被炸成了碎块,四下乱飞。
硝烟还没散尽,赵承邦就很严肃地对沈海喝道:“皇上有旨,滇中都督沈海接旨!”
沈海懵懵地跪下:“吾皇万岁万万岁!臣沈海恭请圣安!”
赵承邦挺胸代皇上受礼,嘴上说着:“圣安康!”接着,他接过旁边一个校卒递上的锦盒,打开,取出圣旨,朗声读起来:“滇中都督沈海,十多年来恪尽职责,守卫西南,劳苦功高,特晋封为安国侯,回京接任任兵部尚书一职。滇中都督之位,暂由骠骑将军廖敬业接任,钦此!”
沈海跪那儿,心里迅速盘算,自己是接这个旨意,还是和皇上撕破脸儿?皇上在滇城边上已经布置好了,自己如果掀起战争,胜算的把握也就五五之数,何况刚才那个爆炸,让他心里还有点打鼓,皇上如果用陈二林来对付他,此事就非常棘手,谁的脑袋能有那大石头硬呢?他还是先接旨,边走边看。
“吾皇万岁万万岁!”沈海磕头,伸出双手高过头顶,赵承邦把圣旨放到了他的手上。示意周围的人,准备进城。
赵承邦骑马前行,沈海略落后半步,陈二林跟在赵承邦另一边,他们路过一片湖泊。
“大哥,你说这湖里,有鱼没有?”
“有水自然就有鱼的。”陈二林心不在焉地回答,沈海觉得,他似乎没睡够一样。
“你帮忙给抓几条,今天中午,让安国侯府里的厨子,跟咱们烧鱼吃。”
“好吧,我也爱吃鱼,嘿嘿。”
陈二林从身边的挎包里,摸出一个炮仗,一个超大个的炮仗,他抽出炮焾儿,就听见嘶嘶的声音,还能闻见一股硝石的味儿,他一伸手,甩进了湖里,就听见一声闷响,湖水冲起一股水柱,等了一会儿,果然有鱼漂在了水面。早有几个亲兵脱了衣服,这时都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他们游过去,没多一会儿,就抓着鱼回来。
沈海这时,心里都凉了,皇上如果让他们的兵都带上这个,自己这边还没到地方,都被炸死了,还有什么把握能打赢?他暗暗庆幸刚才接了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