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不是谈好了吗?”闫亦心笑着说,看着严绾一溜烟地跑进了浴室。

“我以为和英国人谈判很难,你今天还需要再谈 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

“相对来说,英国人生活刻板,办事认真,所以对合同都持谨慎的态度。不过这份合同本身就是他们戴比尔斯的格式合同,我只是改动了两个小条款,所以不需要浪费更多的时间。”

“哦,那合同履行方面?”

闫亦心不以为然地说:“和英国人只要谈好了合同的条款,合作起来非常简单。因为英国人比较讲究诚信,对合同的履行完全严格按照规定,所以几乎不存在分歧。既然走过了程序,其他方面就不用担心了。”

“那今天就是私人时间了?”、“嗯,如果你不想去大英博物馆,我也可以陪你去看看著名的圣保罗大教堂,或者格拉斯顿伯里修道院,后者还是亨利八世在位的时候修缮的呢,昔日的辉煌一直保持至今。”

“你以为我想当修女吗?在奥地利也带我去叫教堂,到了伦敦还是修道院,就不能找个比较有创意的旅游景点吗?”严绾哭笑不得地白了他一眼。难道她在什么时候,表现出了对教堂之类的古迹的浓厚兴趣吗?

“要不看时装吧。尽管在世界上的声誉比不上巴黎,但英国本土,还是出了不少大牌的设计师的。”

严绾气的瞪了他一眼:“你是存心气我的吧?到了英国,只有一个地方是不容错过的。

那就是——大英博物馆!”

闫亦心哈哈大笑,揽着她就往外走:“ 我们先吃一顿丰盛的早餐,然后这一整天的时间就留给了大英博物馆了。”

严绾套上了运动鞋,在地上蹦了俩蹦:“到底是这种鞋穿的舒服。”

“那是,昨天让你的脚受累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解放解放了。”

闫亦心正想要服务生叫台车,严绾却立刻摆手,“我们坐巴士!”

“巴士?”闫亦心皱眉。

“对啊,巴士可是伦敦的标志呢!虽然计程车方便,可是我们既然来了英国,总要入乡随俗一回,你说对不对?”

“好,陪你坐巴士。”

从巴士上下来,严绾因为侧头看向闫亦心,一下子撞到了人行道上的行人。

“对不起!”英国人的道歉,比严绾更快了一步。

“呃,是我没注意路。”严绾讷讷,看着英国人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才讷闷地说,“这就是英国人的绅士风度吗?明明是我撞上的他,怎么他先来跟我说对不起?把我的台词,就这么抢走了?”

“英国人在这方面一向是这样的,不管是谁撞了谁,反正一声对不起,是必定会说出口的。”闫亦心不以为然,“走吧,英国人的性格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我们从哪里看起呢?一天的时间,肯定是不够的嘛!”严绾站在门口犯了难。

“三十三号展厅吧,几乎中国历史上,每一种文化和工艺的巅峰之作,在那里都可以觅到踪影。

想想也有点讽刺,我们自己国家的文物,却要到大不列颠来看。”闫亦心解释了一半,忍不住又带了些怨气出来。

“就是,本来该是我们国家的馆藏珍品,却被八国联军夺走!”严绾立刻同仇敌忾。虽然大英博物馆的馆藏丰富,可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然而,中国自己的东西,当然是非可不可的。所以,严绾很自觉地跟着闫亦心直往三十三号展厅而去。

墙上是一幅面积达几十平米的敦煌壁画,割痕宛然,这应该是当初英国人拿回来的时候,造成的破坏。

”多可惜啊!如果还在敦煌,那会是多么完美。英国人虽然看起来绅士风度,可骨子里就是一个强盗。”严绾喃喃低语。

在一致对外方面,两个人当然一贯的默契。幸好英国人听不懂中国话,他们才能交头接耳地把英国人连打带削地损了一番。

当然,就算有人能听懂,严绾也绝对理直气壮,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中国的嘛!

“这些丰富的馆藏,还只是十之一二而已。大部分更珍贵的文物,并不对外开放。”闫亦心叹息了一声。“如果你有兴趣,还可以看看古埃及艺术品馆和埃及馆,同样也是件件珍品,比埃及本国的馆藏更丰富。”

“掠夺来的…”严绾不满地咕哝。

“这也是由英国的地理环境决定的,四面环海的英国,农作物和畜牧业都算不上丰富,想要茶叶、丝绸、瓷器、宝石这类东西,就只能从外面或买或抢。买东西要钱,当然是抢起来更干脆利落。”

“就像小日本!”严绾立刻借题发挥。

午餐是在博物馆附设的餐厅解决的,严绾甚至只要了两个汉堡,就着一杯饮料狼吞虎咽。

“慢一点儿,别噎着了!”闫亦心无奈地说。

“我知道,可是只有一天时间。有这么多的东西要看呢!”严绾嘴里塞满了食物,说话却仍然很清晰。

“下次还有机会。”

“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今天能多看一点是一点。”严绾把汉堡全塞进了肚子,眼巴巴地看着闫亦心斯文地进餐礼仪。

也许英国人会以为,她是被她带出来的难民吧?事实上,严绾更想做的,是一手拿着汉堡一手拿着饮料,边吃边看。当然,闫亦心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么干的。事实上,博物馆也不允许这样的行为。

严绾对于古埃及的工艺,忍不住啧啧称赞:“这是法老用的首饰吗?做得真是精细。就算换到现在,也不过只能达到这样的水平。看到埃及,就让人不可避免地想到玛雅文明。同样成谜的金字塔,同样高度的文明。”

“不错,四千多年前,我们中国应该还处在新旧石器时代。那时候还只是粗磨一些石头武器,可是埃及人,却已经能够制作这么精良的工具,简直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说不定真有外星人呢!”严绾脱口而出。

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所以两个人靠得极近,呼出的气息,不断地逗留在对方的耳边,惹出一层细细的酥麻。

严绾一直拖延到了闭馆,才一步一回头地走出了博物馆。

“明天真的要回去了吗?”严绾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闫亦心很想满足严绾的愿望,因此迟疑了一下。

“说说而已,下次还有机会的嘛!”严绾很快笑着挽起了他的手。她明白,闫亦心之前已经在加拿大逗留了这么久,来欧洲之前也不过把紧急的公务处理了而已,还有成堆的公事,等着他回去批呢!

第二百一十章 神秘晚餐

到A市的时候,正好是中国年的大年初三。平时熙熙攘攘的街道,显得冷清了很多。偶尔走过的行人,手里无一例外地都拎着礼品袋。中国人崇尚的礼尚往来,在新春这个佳节,表现得最为明显。

“你要回去吧?”严绾在汽车抵达大厦的前一刻,心里叹息了一声,脸上却仍然堆着笑容。

“是。”闫亦心握住了闫亦心握住了她的手。“我回去把事情做个交代,这个新年大家都过得有些辛苦。工人们还在加班,都照三倍工资支付。所以留下来的人还是很多。到正月十五元宵节的时候,我们应该会有足够的产品面世。”

严绾勉强笑着推他:“那你就回去吧,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呢!”

“晚些我再来找你。”

“我想,你们闫家应该有不少应酬吧,不用担心我。其实我一个人过年,已经习惯了。”严绾看出他的担忧,故作潇洒地耸了耸肩膀,“大不了,我就去骚扰鲁湘嘛,反正凌梓威不在,正好两个孤家寡人凑一起。”

"我尽快赶来。 ” 闫亦心把她送到大厦门口。又交代了一句。

“不用勉强。 ”严绾认真的说, “我们这几天如影形随,分开两天才是正常的。你们闫家的事情多,又有公司的事要忙, 我正好在家里好好休养两天。 随便哪儿晃一圈,也就混到初八上班了。”

闫亦心收住了笑容,点头答应,把她搂过来蜻蜓点水般的吻别。替她拿过行李箱。

“这个很轻,我自己拿上去就行了。我知道你要事,你回去吧。”严绾换过了箱子,甚至不在必须托运的尺寸在内,严绾认为自己拿起来也很轻松。

“好,晚一些我打电话给你。”闫亦心又依依不舍地说了两句,才吩咐司机开回闫氏祖宅。

“闫小姐很通情达理。”司机难得插了一句,他替闫亦心开车也有些年头了,所以私下里倒不像别的司机那样沉默是金。

“是啊。”闫亦心微笑。

司机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只是替严绾叹息了一声,如果她有些身家,就好办多了。这样一个灰姑娘,恐怕演绎不了王子的传奇。

人生,毕竟不是童话。闫老爷子怕是会把那些名媛们逐个对比,最重要的不在性格,而在身家利益。

严绾头也回地进了大厦,却在走廊的窗口,亲眼看着汽车绝尘而去。又发了一会儿呆,才提着行李开门。

她拨了一个电话给鲁湘:“我回来了。”

“总算有人陪我一起孤家寡人了,你要倒时差吗?我去超市买了一点菜,到你那里去做吧!过年过节的,大排档也歇了,小饭馆大部分也关门,只能自己做。”

“行啊,少买几样绿叶的蔬菜就行了。”严绾赞同:“我现在就把骨头拿出来解冻,一会儿喝骨头汤。”

“我还有两个小时下班,三个小时之内就到你门口。”鲁湘很爽快地答应。

“现在已经三点,你怎么还要五点才下班?”严绾诧异地问,“最近不是都提前关门打烊了吗?”

“多上两个小时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是五亲无眷,恨不能从早上到晚呢,每一个小时都顶平时三个小时哪!”鲁湘哼哼唧唧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好吧。”严绾失笑,“我熬汤,等你。”

冰箱里的菜塞得很满,每次和闫亦心去超市,都有一种恨不能把超市里的东西都搬回来的冲动。幸好冰箱是双开门的,容量足够。

她把骨头先拿出来解冻,然后又翻拣出一包舟山小黄鱼。室温不高,她只能在盆里放了自来水,过了一下,又加了一点温水。这样解冻的速度可以快一点。

拭干了手做的第一件事,是打开行李箱,把她在欧洲逗留几天里的画稿都拿了出来。尤其是最后几张在大英博物馆里的速写,更看得津津有味。

“真是令人惊叹的杰作,如果以这些古埃及的风格创作一套黄金首饰,也许会令有复古情怀的现代人捧一回场呢!”她自言自语了一声,越看越把这个构想付诸现实的冲动。

把画纸分门别类地整理好,才想起骨头汤也该化好,连忙去厨房先在电磁炉上把骨头先炖上。然后把小黄鱼洗净,加入调料腌渍。

万事俱备,抬起头已经日夜昏暗。冬天日短,五点多钟,就已经日色暝暝。习惯性地看了看客厅的沙发,熟悉的位置上,却没有熟悉的人影。

想到闫氏祖宅里,大概灯光通明,心里渐渐涌上了凄凉的感觉。自从母亲去世,她已经习惯于一个人过春节,可是今年却格外像是一个被遗弃在偏僻角落的孤魂,扶着厨房的门,竟然觉得一阵黯然。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她喃喃低语,甩了甩头,可是厨房里实在又并不需要她忙什么,所以站在电磁炉前的她,大部分的时间只能发发呆。

好容易等到“叮咚”声响,严绾立刻冲出厨房,在门洞里看到是鲁湘,急忙打开门。

“哇,黑咕隆冬冬的,你在干什么?”鲁湘叫了起来。

严绾这才发现,原来天已经几乎全黑,而自己居然连一个灯都没有开。讪讪地把客厅和厨房的灯都开了,才强词夺理,“现在不是提倡低态生活吗?我正准备身体力行呢!”

“得了吧,我们平常已经够低态的了。”鲁湘不以为然,把手里的袋子拿到了厨房,“就买了几样蔬菜,闫亦心回去了?”

“嗯。”

“看来,某人今天要独守空房了!”鲁湘麻利地开始择菜,严绾则打开煤气灶,在平底锅里开始煎小黄鱼。

“你不也是?五十步何必笑一百步呢?”严绾悠悠地还击。

“我们怎么会一样?”鲁湘伶牙俐齿地反击,“我们本来就是聚少离多,这种生活很正常,可是你和闫亦心就不同了,天天粘在一起。”

“偶尔分离,也是小别胜新婚。”严绾不在意地说:“有时候,美是需要距离来产生的。”

“酸葡萄心理!”鲁湘不屑。

“我说,你就没在浙江找一份工作?张家也算家大业大,如果去了也不会亏待你。”

“如果要靠着他的关系,我不太喜欢。”鲁湘摇头:“再说了,他们家的排场那么大,我还怕有人对我下黑手呢!有你的前车之鉴,我有点害怕。”

“你还有害怕的事?”

“因为在乎,所以才会害怕。”鲁湘低低地说,手里仍然飞快地把择好的菜洗了两遍,放在篮子里备用,才站到一旁看严绾煎鱼。

严绾沉默了,她很希望好朋友能够得到幸福,却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好了,不说这个,车到山前必有路。”鲁湘替她把小黄鱼盛盘,才笑着打破了一家的寂静。

“嗯。”严绾答应了一声,换了一口铁锅。

蔬菜很容易就炒好了,骨头汤也正到火候。

热腾腾地一桌菜,摆出来也像模像样。

“今天我有口福了,已经吃了足足…嗯,三天泡面了!”鲁湘眉开眼笑,掰着手指头数落自己的凄惨。

“你从大年夜就吃泡面?”严绾愕然,“拜托,大年夜至少要吃顿饭吧?”

“除了大饭店,那些小饭馆都早早就歇业了,我上哪去吃饭啊!你也知道,我那里要烧一桌子菜不现实,干脆就吃泡面了。”鲁湘满不在乎,“反正孤身一人,又没人会在乎!”

“有啊,凌梓威不在乎吗?”

“他过年也不在国内,只是打了一个电话回来拜年而已。”鲁湘耸肩,下筷如飞,连赞好吃。

“怎么今年这个年,大家都过得这么忙??严绾咕哝了一句。

“过年也是商机无限啊!”严绾嘴里色着食物,还是口齿清晰,“反正我从大年夜就开始拿三倍工资,还巴不得这个年过得长一点儿呢!”

严绾失笑。

两人谈谈笑笑,兴致很高。饭后也没有别的消遣,就拿了两条休闲毯,挤在沙发上看电视。

没有什么出彩的电视节目,大部分的台都在吹拉弹唱,她们对电视的要求也不高,只是弄出一点声音,作为她们聊天的背景音乐而已。

睡到半夜,觉得头颈处极不舒服,睁开眼睛,才发现两个人在沙发上睡成了一团。电视机依然开着,小夜灯的光线很柔和。

严绾推了推鲁湘,想必这几天也累得很了。居然没有反应,她从柜子里拿了一床被子出来,替她盖上,自己才开着房门睡了。

不知道鲁湘什么时候走的,严绾起来的时候,餐桌上只有一张纸条:“懒鬼,好好休息一天吧,我煮了粥,你的米很香。”

严绾失笑,看到电饭煲里果然做好了粥,心里顿时暖暖的,在这个城市,她永远不是最孤独的那一个。

这一世的人生,她一定会过得比以前精彩。

手机里有很多短信,大部分来自闫亦心。严绾知道他急着从欧洲回来,必定是有不少事要做,虽然有些淡淡的遗憾,还是能够充分理解。

吃过了早饭,就把房子的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火灾事故那天的后遗症,还有一点残留的痕迹。洗洗晒晒,也忙了好半天。

刚直起腰来,闫亦心的电话就适时地追踪了过来:“绾,晚上我接你一起吃饭。”

“又是紫薇会所吗?”严绾随口问了一句。

“这个…等一会儿来接你的时候再说。”闫亦心说完就匆匆挂上了电话。

留下严绾一个人莫名其妙,听口气,似乎这顿晚饭的地点还很有讲究?自己拿着昨天的剩菜胡乱做了一碗咸泡饭,就算是打发了自己的胃。

剩下来的时间,则在书房里度过。这次出去似乎物超所值,不仅画出了大量的初稿,而且让她有灵感组成了两个系列。

“除了透辉石,还可以选水晶啊!”严绾忽然眼睛一亮,“彩虹水晶一定会把这套乐器打造得美仑美奂!”

有的水晶含有细小的气泡或者液体充填裂隙,光线通过这里的时候,就会形成彩虹般的干涉色,而显得如同彩虹一般美丽。人们就把这种水晶,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彩虹水晶。

严绾精神大振,奋笔疾书,连闫亦心走近书房都没有觉得。

“过新年的时间都不好好休息!”闫亦心苦笑摇头,严绾这时候才回过头来,立刻回了他一个由衷的笑容,把他薄薄的埋怨,又逼了回去。

“满正闲来无事嘛,所以我就把这些图都整理一下,上班的时候,再有张青和向玲的帮忙,三视图和效果图画好,就可以投产了。”严绾解释,“你也知道的,我又没耐心看那些咿咿呀呀的歌舞,不多的乐趣也就在设计上面了。”

“好,总是你有理!”闫亦心没好气地走过去,在一旁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

严绾怔了一怔,斜睨了他一眼,才施施然的勾住他的脖子,当仁不让地坐到了他的大腿上:“一日不见…”

“何止三秋啊!”闫亦心迅速接口,手指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她的五官上,细细描摹。

明明不过才隔了两天,可是他却觉得像是一个跋山涉水的旅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拥她在怀,连胸膛都被填满了。

“好了,时间不早,换一身套装或者小礼服,我们去吃晚饭。”

严绾嘟哝:“不如随便找个小饭馆,免得还要换来换去的衣服,多么麻烦呢!”

闫亦心笑得有点像只狐狸,让严绾立刻嗅出了一点不寻常的味道。

果然,他再度开口说出的话,立刻把她吓了一大跳。

“丑媳妇要去见公公,怎么能穿得这么随便?”

“啊?”严绾张开的嘴,半天没有合上。“你是说,今天的晚饭…”

“别紧张,不是去我们家祖宅,只是去我父亲藏娇的金屋。”闫亦心笑得很开心,严绾丰富的表情,让他沉郁了一天的心情,顿时好转。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丑媳妇见公婆

严绾得知晚餐的内容,顿时一反常态地紧张起来。

“这件白色的套装怎么样?剪裁经典,又很简洁,应该比较讨长辈的喜吧?”严绾从房间里出来,站在闫亦心的面前问。

“好。”

“哎呀,不行,新年里上门,穿白色的不合适。”严绾却在闫亦心点头认可以后,自己摇头否认。

“嗯,也随,换一件红色的吧!”

“又不是新娘子,穿那么喜庆干什么!”严绾立刻摇头。

尽管他们在伦敦的时候并没有时间去逛街,但闫亦心还是让那间专卖店送来了不少衣服,其中有一半以上的颜色,是红色系列的。

这些精品店做起生意来就是厉害,严绾不过是买了一件礼服,可是所有的尺寸就都被登记在册。只要报出名字,所有的衣服都绝对是她需要的尺码。

所以,严绾也就失去了让闫亦心还回去的理由。至于价格,相比较她的年终分红来说,似乎也不能算是太贵......

严绾摇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还是希望能够保持简朴的本色。但随着她出席场合的不同,这些衣服,似乎很有必要常备,也就只能勉为其难地接收下来,却坚持刷自己的信用卡。

“我们有必要分得这么清吗?”闫亦心对此很无奈。

“有能力的时候,当然要自己付。花自己的钱,是一种权利。”严绾很认真地说。

闫亦心无奈地抬腕,严绾换衣服,已经花去了半个小时。这样的时间浪费,放在严绾的身上,简直不可思议。

“你要嫁的是我,不是我父亲,不用打扮得千娇百媚。”

“第一次去你父亲家里,总要隆重一点吧?”严绾固执己见,终于换上了一套勉强让自己满意的衣服。

一件本季流行的米色针织衫,配咖啡色的直筒裤,怎么看都是中规中矩的打扮。见长辈穿着这样的一身,应该不会出错吧?

裤脚不太宽,笔挺的线条,突出了严绾修长的腿部。挺缝设计虽然已经不太流行,但能够加深纵向视觉的效果,看起来更显得庄重。

朴素的颜色,搭配一条玫瑰红的围巾,又装点出一点年轻女人特有的活泼。

双排扣外套是永远都不会过时的经典,而鹿皮绒的质感,更带上了成熟的味道,又不失时尚。

“这样行吗?”严绾打扮停当,总算舒了口气。

“其实,你穿什么都好看。”闫亦心站了起来,把看了一半的杂志随手扔在沙发上,“如果你还觉得不满意的话,可以再挑二十分钟。”

“如果你觉得可以,我就穿这个吧!”严绾自己也对自己的紧张报以苦笑,“但愿你父亲不会太......挑剔。”

“应该挑剔的人是我吧?”闫亦心把她拥了过来,“别搞错了对象。”

“他是你父亲啊!”严绾对他酸溜溜的话,更觉得哭笑不得,“啊,再等我五分钟,然后我们去买礼物。”

“要什么礼物?”闫亦心不以为然地摇头,“他是我父亲,我是他儿子!去父亲家里,还要带礼物吗?”

严绾无奈地瞪他:“但是我不是他儿子!”

“儿媳妇还不是跟女儿一样吗?”闫亦心笑。

“没听说过真有哪家的儿媳妇能被当成女儿的......”严绾翻了一个白眼,“何况,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很明确呢!”

“哦?”闫亦心眯起了眼睛,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了。

严绾急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说,在闫家还没有明确下来嘛!”

“我父亲并非不肯接受你,要不然的话,今天也不会邀请我们去他那幢别墅里去用餐了。”闫亦心提醒,“我们的问题,其实只有爷爷而已。”

“可你爷爷才是关键人物吧?”严绾虽然这样说,对于闫启愿意接受自己这样一根橄榄枝,还是很感激的。

礼物两盒极品六安瓜片,据说闫启好茶。尽管包装精美的茶叶,价格不菲,但严绾付款付得很爽快,和平时对着商标翻来覆去查看的模样,判若两人。

“这就叫爱屋及乌吧?”闫亦心得意地低声问。

“臭美!”严绾做了一个鬼脸,颊上却可爱地浮上了红色。对他的话,她还真的没有言辞可以反驳。恨不能拿出最好的东西,去讨闫启的欢心,当然是因为闫亦心的关系。

她们到得恰到好处,严绾充分地相信,在这些方面,闫亦心有着丰富的经验。

“还有一个汤就好。”闫启亲自来开的门。楼上和楼下加起来也不过四百平米,位置却选的很好,虽然离繁华的都市有一段距离。

客厅很大,细长腿的高背椅、地毯和窗帘都是华丽的丝绒,雕花的扶梯和古董吊灯,营造出十八世纪的欧洲情调。

闫启对严绾的态度,让她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他的微笑很浅,但并不显得生疏。

虽然年过半百,可是有种人是天生不容易老的。眼角淡淡的鱼尾纹,不过是增加了他的成熟气度。那张和闫亦心相似的脸,仍然有吸引女孩子的足够本钱。

在整个闫氏,闫启并不占据重要部门。因为和苗女的同居,虽然没有正式娶进家门,仍然让闫老爷子大扫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