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晒太阳的齐颢铭都听见了屋子里传来的笑声,莹绣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湿漉漉地要往自己怀里蹭,弄地她裙摆和胸前都湿了一**。

等替他穿好了衣服,莹绣自己也换了一身衣服下来。

这个别苑的院子里,此时正是山茶花盛开的季节,几株种在花盆中的开的正好,花瓣间白种透着粉嫩,风一吹就摇曳着枝桠。

到了傍晚的时候,卓茵从揽洲的市集回来,手中不少买来的玩具要送给壮壮,莹绣让奶娘带过去清理了一番才拿给他玩,卓茵对揽洲这个靠海的城市十分喜欢,夷洲岛也是四面环水,说起来,她已经离开家好几个月了。

“夷洲岛的冬天都不冷,我经常赤着脚丫在沙滩上玩,有时候运气好还能抓到鱼呢,我就会在沙滩上搭火烤鱼。”说起夷洲岛,卓茵都能回忆起很多好玩的事情,可说着说着她眼神就有些黯淡,她已经离开了夷洲岛,到卓夜的身边,从今往后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在这里仓促的很,回去让相公主持,把你们迟了的婚礼补办上,只是从齐府出又入着齐府,怕是委屈你了。”莹绣瞧见她眼底那一抹思念,倘若不是为了卓夜,她也不会大老远跑到这么个陌生的京城里来,就算卓夜不开口,齐颢铭和莹绣作为卓夜心甘情愿认的主子,也得做这么一回主!

“不会不会不会。”卓茵抬头摆手,又低下头去脸颊绯红,嗫嗫道,“我我不觉得委屈。”说完人就跑了,一旁的壮壮很是不解地看着卓茵那般羞涩地跑开,继续低头研究手中的小风车,往上空一伸手,此时没有风,他阿的叫了一声,身后的抱琴轻轻吹了一口气,那风车就转动了一下。

晚上莹绣就把这事和齐颢铭说了一下,“这还得你出面先和卓夜说一声,卓茵过来也这么久了,总是要给人交代的。”

“你如今是齐家的主母,这卓夜的事情你大可以亲自和他说,不碍事。”齐颢铭伸手拨弄着莹绣耳边的头发,捏了捏莹绣的耳垂。

莹绣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拍开了他的手还欲说道,齐颢铭伸出一指覆在了她的嘴唇上,“娘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咱们能不说这些么?”

莹绣终于知道儿子的孩子气是源自于谁了,眼前和自己装委屈的家伙,那就是胖了缩小版本的壮壮,“这卓夜和卓茵的婚事怎么不能说了。”

“你还说!”齐颢铭忽然将她扑倒压在了身下,在她的咯吱窝间挠起了痒痒,莹绣被他压着挣脱不了,双手又被他抓着,只得边笑着边求饶。

齐颢铭忽然停止了挠痒,眼神深邃地看着莹绣,刚才挣扎之事,那扣的不紧实的上衣,已经裂了开来,露出了莹绣小半边的浑圆,微微一颤动身子,那便调皮的一动。

“娘子,你说话不算数。”齐颢铭的声音忽然哑了下来,莹绣见他眼底染上的那抹□,跟着脸颊也红了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你答应儿子要给个小妹妹的,你说,你是不是说话不算数。”齐颢铭缓缓靠近她的脸颊,一股热气在莹绣的脖颈间飘散开来,引地她一阵战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你先放开我。”莹绣在他身下挣扎了几下,现在他腿好很多了,莹绣根本敌不过他的力气,又不能太大力会伤到他,成了篓中困兽,任他宰割。

“娘子食言了,我怎么能放,不如等娘子兑现了诺言,我再放你也不迟。”说罢齐颢铭就欺身压了下去,回答他的只剩下也莹绣的嘤咛声

第二天莹绣还没起来,难得醒了大早的壮壮就让奶娘穿戴好衣服,要来拍他们的门,叫他们起床。

抱琴给壮壮开了门,牵着他进了屋子,莹绣赶紧拿起一旁的衣服披上,胡乱地扣了两颗扣子,微微拉开一些帘子,壮壮正攀在床沿,锲而不舍地想要爬上来。

抱琴一举,壮壮就扑到了齐颢铭的身上,小家伙骨碌滚了一圈,一下就滚到了床的里侧,往被子里拱了拱身子,不让齐颢铭有机会把他丢出去。

“爹!”壮壮脆脆地喊了一声,继而看向莹绣,又喊了一声娘,然后摸了摸他的肚子,抬起头嘟着小嘴喊道,“蛋蛋!”

“今天他怎么起的这么早。”莹绣披上了抱琴递过来的外套,抱琴抿嘴一笑,“小姐,小少爷起的不早,是小姐您睡晚了。”

莹绣脸上微不可见地闪过一抹羞红,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是一脸的冷静,“那让平儿准备早饭去吧,我估计是他等不及想要出去逛了。”

用过了早饭,卓夜将马车牵到了别苑门口,壮壮一瞧见又能出去了,努力迈着小短腿,要拉着莹绣快点往前走,身后的齐颢铭拄着拐杖笑着,也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卓茵昨天逛过的市集就很热闹,不过他们只是马车驾过,到了铺子面前才会停下来进去看看,壮壮从马车内看出去盯着那糖葫芦就诺不开眼了,莹绣让抱琴过去买了一串回来,壮壮吐着小舌头一口一口地舔着糖葫芦上头的糖浆,吃的满嘴的都是。

集市的另一端就是揽洲最有名的生鲜市场,里面是很多新鲜的海鱼,有些还在木桶里面活蹦乱跳着,莹绣亲自下马车挑选了一些带回去,这里有不少鱼类是莹绣在京城也没看到过的,卓茵对这些了解的多,指着那些给莹绣讲解着,还不忘记说着这些鱼类怎么做才好吃。

“老板,你们这有没有酒家是可以烧我带过去的这些鱼的。”付过了钱莹绣将鱼交给抱琴问道,那老板指着出了生鲜市场码头不到的位置,“那里有一家酒楼,你可以把这些鱼交给他们,那里的大厨会做。”

那老板所指的酒家是一家规模不小的酒楼,进去后那小二看到抱琴手中的东西,接过就送去了厨房里面,在楼上的包厢等了不多时,菜就送上来了,壮壮对那鱼汤尤为的钟爱,喝了一小碗还要继续,莹绣伸手摸摸他鼓起来的肚子,摇了摇头,“今天不能再喝了,明天让平儿姑姑做给你喝,好不好?”

揽洲好吃的就是生鲜,好玩的就要属那沿着揽洲附近的几个小岛屿,这一些对卓茵来将都熟悉无比,回到别苑之后,莹绣就将卓夜喊过来问了话,“我和相公就为你们做个主,等这边回去,把你们连个人的婚事办了,你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众多妹子评论说道关于张氏的处罚不够重,本来上一章写到末尾就是死了,凉子在这一章前又加了一点点,话说摔那么重还活下来,然后被遣送去比冷宫还要凄惨的地方,和一群疯子过一生,应该比死还难受吧,张氏的就在这里告一段落了,不过一个小小配角,可不必多纠结

凉子感触的是上一章最末尾的话,比较容易让我想起别的小说中无奈离世的那种情形,哈哈

宣传上官小姐被人绑架的是张夫人不是乔家大哥哦

周末姐姐结婚,今天回家去,晚上还有第二更,但是时间可能不在七点,我会尽量及早的~~~么么哒亲们

95章

卓夜愣了愣没有搭话,莹绣继而说道,“你们本就有婚约在身,你又没有要卓茵回去,我和相公想着你应当是愿意这一门亲事的,只是这姑娘家的等你太久不好,不如及早把婚事给办了,你是相公的护卫,是我们齐家的人,夷洲那边应该也不是这么不讲理的。”

良久,屋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响动,只听见一声轻忽,莹绣眼皮一搐,微动了□子遮住了那屏风的位置。

卓夜嘴角闪过一抹不可见的笑意,那屏风后的脚丫子都已经露出来了,那人还浑然不知觉。

“卓夜多年在外,是个大老粗,婚礼所有的繁文缛节都不懂的,还得麻烦夫人帮忙了。”卓夜收回了视线,对莹绣说道,“需要多少银子,夫人开口便是。”

“这个不碍事。”莹绣脸上堆满了笑意,目送着卓夜离开,不一会屏风后的卓茵就躲不住出来了,一脸的绯红,带着一抹悻悻然看着莹绣,莹绣轻轻指了一下她的脑袋,笑骂道,“这么沉不住气。”

“夫人,这嫁衣的事情,你可以不可以教我怎么绣。”卓茵在那小女儿家的扭捏了一下,抬头问道。

“你不绣也可以,派人去了锦绣阁做了送过来,也是一样的。”莹绣担心她只会武功不会女红,但是卓茵坚持。

只教了两天,莹绣先败下阵来,何止是不会女红,简直就是半点天赋都没有,让卓茵那着针去戳那飞来飞去的虫子,都比让她按着锦布的线路疯下去来的精准的多。

在连续戳破了几个手指之后,莹绣看不下去了,从她手中抢过夹着锦布的板子,“学不会就算了,我当时也不是自己绣的嫁衣。”

“不行,我可以学好的夫人,这个嫁衣我一定要自己绣。”卓茵把手往嘴里一嗦,从莹绣手中拿过架子,拿起真对着花的东西,万分慎重地戳了下去。

“你们那的嫁衣都是自己绣的?”莹绣只好作罢,只是小心地盯着她,怕她一个不注意连自己的手都给缝进去了。

“在夷洲岛,越是对这个夫婿满意,她们亲手绣的嫁衣就越漂亮,我见过最漂亮的嫁妆就是卓管事女儿出嫁时候穿的,据说那嫁衣是她绣了三年的,上头的每一阵每一线都是她亲手绣上去的。”卓茵眼中怀着一抹憧憬,忽然眼眶一湿润,又扎到手了。

在莹绣看来,以卓茵的速度,别说是三年一件豪华绣衣了,就是三年能够让她把这衣服给绣完,她都觉得吃力的很。

既然是卓茵家乡特有的表达爱情的方式,尽管莹绣心疼的很,也不好多阻止,干脆叫来了严妈妈一块教导针线,争取在这短短一个月内,把她从一窍不通提升到普通的水平。

卓夜很快就知道了卓茵在绣嫁衣,每天一早都要起来练武锻炼身子的,卓茵已经连续落下了好几天,每次看到她,卓茵的第一反应都是把手往身上靠,不让他瞧见那手上满是的戳出来的针眼。

抓过她的手一看,两只手十个手指无一幸免,卓茵还一面骄傲地告诉他,如今已经学会怎么在领子上勾金边。

“这里不是夷洲,你可以不绣的。”卓茵从他手中抽回了手喃喃道,“那怎么行,我们还是夷洲岛的人,将来有一天回去探亲说起来了,我的脸往哪搁。”

嫁人的姐妹都喜欢用嫁衣来比较绣工,卓茵从小是学武的,对女红一概不通,从小丧母的她更是被当成是岛主的儿子来养,一时间和莹绣学这个,她只能临摹着专攻这一些,换个东西就完全不会了。

“若是将来都不回去呢?”卓夜见她低着头遮着双手,试探地问道。

卓茵一怔,抬头看着他,带着几分羞涩,坚持道,“那我也要绣一件嫁衣出来。”卓夜没再说什么,只是每日卓茵学完回去的时候,房间桌子上总会放着一盒用来涂伤口的药盒

揽洲的冬天冷的缓慢,也不曾落雪,十一月底的京城早就下起了大雪,南阳候听完了下人的通报,二少爷他们走了已经有将近一个月了,什么时候回来,齐府的人也不清楚。

齐颢铭此次离开,多少有避祸的意思,齐颢之定亲过后,过了年就要成亲了,南阳侯府就是一摊搅合浑浊的水,齐颢铭宁愿离的远远的也不愿意被那水给溅到。

“你说他们去了揽洲,立刻送信去揽洲,要他回来。”南阳候前几日才意外得知齐颢铭的腿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能够站起来脱离拐杖走一段了,定王对他很是器重,从小也和他要好,如今南阳侯府的形势比他预料的严重许多,平息了许多的年北厥因为质子成功逃离,边境那一带又战事频繁了起来。

众多皇子之中,定王已经负责了泸州那蛮族的事,北厥和蛮族相差甚远,不能全交由定王一人,皇上犯了难。

此时赵王自动请缨要去北厥平战乱,犹如当年的定王一样,可这一回,张贵妃却没能像皇后娘娘那样深明大义,她以死相逼,不让赵王前去,反而建议皇上,是上官家为皇上分忧的时候到了。

分不清其中到底有几分泄愤的成分在,张家的事情上官将军那毫不留情的处理方式,让张贵妃是记恨上了,一个张妍并不能动摇什么根基,但是却毁了张家的声誉,京城中流传着张家教养出来的女儿将来可都会是害姨娘杀孩子的,一时间,本来口碑很好的张家姑娘,都成了嫁人困难户。

此事还累及了赵王的新婚妻子小张氏,府中两个侧妃对其是严加防范,生怕一个不注意,自己会先死在这狠毒的张家女手下。

上官将军也是个心直口快的,当下对张贵妃这个涉足插手的事情伙同几个文官编排了她一次,一个后宫妃子,目光短见识浅,拦着不让自己的儿子去为国家尽心尽力,还要公报私仇,实在是混乱宫纪!

皇后身子不好卧床的日子多,宫中的许多事务都由张贵妃代理,这代理归代理,并不是说她张贵妃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皇后,每天用的这皇后宝印,那也只是借的,借的东西早晚有要还的一天,你张贵妃若是放在了平日的大宅里,顶多算个贵妾,贵妾是什么,也是个妾罢了,是个奴婢。

此番隐晦的骂人张贵妃敢怒不敢追究,北厥如今的战事是需要一个出头鸟去打探,成功了便是好的,没成功却得受些非议,谁也不愿意做第一个尝试的。

上官将军讽刺够了,心里舒坦了,主动和皇帝请缨去北厥那先探探路,带着二儿子上官翎出发了。

可这些对于南阳候来说都不要紧,最要紧的事,自己两个儿子站立的明显是两个派别,当初他会选择听庆王爷的话和诸葛家联姻,是想要巩固大儿子的世子之位,可如今看来,庆王爷那点心思,还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这是一场赌局,而南阳候府,好像不能选择置身之外

京城发生的任何消息莹绣她们是一概不知,这是莹绣第一次在外面过的腊八节,初七这日就亲自带着平儿她们去街市上买了腊八粥的材料,在这住了快要一个月,集市上有不少的铺子都认识这新来的一对小夫妻。

不到半个时辰,莹绣她们就将东西都买齐了,平儿去了码头那又拎了两尾新鲜的鱼回来,回到别苑将煮粥用的材料用水浸泡着等着半夜下锅子煮粥。

腊八这天清早,厨房里就煮了好大一锅粥,莹绣正准备分着装一些去分给她们家附近的左邻右舍,没想到她们送的更早,抱琴来来回回好几趟,都是去门口拿各家送过来的腊八粥。

莹绣赶紧将做好的腊八粥都在吃午饭之前送了出去,壮壮早就等不及要开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香气最浓的那一碗,里面放了不少揽洲的特产海鲜。

“乖,壮壮不能吃这个,这个是给卓茵姑姑吃的。”莹绣将那碗来不及吃的海鲜腊八粥拿离开了壮壮的视线,哪知他顺着视线就盯上去了,小手一指非要吃咸的。

如今壮壮还不能吃太多的海鲜,腊八粥炖的时间太久,莹绣怕他一次吃的多容易拉肚子,只喂了两勺就吃自己家煮的,其余的全让抱琴拿去给了卓茵。

结果一个下午,壮壮就嘟着嘴巴指着莹绣就喊,“坏,娘。”

书房内齐颢铭收到了南阳候的来信,看完了之后点了火烧了干净,如今人都已经搬出了府,岂有回去的道理,南阳候这位置一天不清不楚,他就一天不会让莹绣和孩子涉及进去。

“少爷,算上回去的车程,我们差不多该启程回京了。”如今京城大雪覆盖,出来是半个月的车程,回去起码要二十天,能赶在大年三十回去,已经很不错了。

“恩,明天跟着夫人去买一些东西,后天一早就出发吧。”齐颢铭点点头,拿着笔尖将盆子里烧尽的信拨弄了开来,剩下一小片还未烧完,孤零零地在整堆的灰烬中。

莹绣买了不少的海鲜干货,那铺子的老板尤为的客气,从京城出来的时候只有这么几辆马车,回去的时候多了一辆装货的。

越接近京城天气冷的骤然,一路上莹绣给壮壮裹地似小圆球,再不让他掀开帘子往外头看,才小半天的功夫,莹绣就被他折腾的累了,到了下午齐颢铭抽空过来一瞧,娘俩扎堆睡一块了。

终于在二九这天中午赶到了京城,入城门的时候恰逢雪停,整个京城就像是被一整张素白的布盖住了一般,放眼望去,纯净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是凉子的堂姐结婚,不是凉子结婚TT

96

南阳侯府早早的派了人过来要接他们回去过年,这一顿大年三十的年夜饭是谁都不能落下的,回到齐府只收拾了一下,青碧将早就准备好的年礼拿上了马车,莹绣又从揽洲带来的东西里拿出了一些放在马车上,抱上已经睡过去的壮壮,出发去了南阳侯府。

离开南阳侯府之后,莹绣这半年来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汀枫院被打扫的很干净,他们变成了回来暂住的客人,院子里平日打扫的丫鬟婆子都换了。

壮壮对这还是有些熟悉的,熟门熟路地要奶娘带着他去了之前呆的后厢房,莹绣看着屋子里没有变动过的摆设,齐颢铭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我们在这住上几日就回去了,年初还要往各府走亲,有些东西就不必收拾出来了。”不管南阳候透露出来的是什么意思,齐颢铭都不想要多住下去,莹绣让青碧把带回来的一些揽洲特产给侯夫人和诸葛玉欣送过去,拉着他坐下道,“刚才来的路上遇到了四叔,四叔说四婶孕期反应太强烈,连门都出不了,他就不住在这里了,吃过了年夜饭就要回去陪四婶。”

成亲一年多,周初柔终于怀了身子,这才头三个月,周初柔反应强烈,吃什么吐什么,齐忠洲连马车都不敢她坐,大过年的还是安安心心呆在家里养胎的好。

四叔这个年纪才得第一个孩子,莹绣都为他们高兴的很,“那等我们从这里回去了,亲自过去看看他们。”他们不在的这两个月中,京城中发生了许多的事情,除了莹绣后来得知的关于张家闺女难嫁的事情,还有的就是北厥战事又起,太子卧病在床,在莹绣预料之内的还有就是乔家和上官家的婚事。

上官艺蓉点头同意了嫁给乔瑾贤,莹绣只是微叹了一口气,没有作什么评价,她心中只是为那个聪慧的姑娘可惜,嫁给大表哥,真的是委屈她了。

“小姐,侯夫人请你们过去。”抱琴手中拿着的是莹绣准备送给侯夫人的东西,让奶娘抱着壮壮,披上一件绒毛的小披风,盖住了头之后,才出了院子。

刚停没多久的雪又开始下了起来,莹绣望着着漫无边际的白色,和揽洲真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这是壮壮有意识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挣扎着要下地自己走,进了小花园里,小径上的雪被扫的只剩下薄薄一层刚落下的,莹绣就让奶娘放他下来,一手牵着他。

后方留下了长长的一排脚印,其中有小小的一双,可爱地映衬在了雪地之中

见到长大了不少的壮壮,南阳候很开心,逗着他要他喊爷爷,莹绣没有为了刻意来讨好南阳候教壮壮喊爷爷,正是学说话的时候,壮壮歪着头看着南阳候,听了几遍小嘴中就糯糯地吐着爷爷两个字。

嫡长孙女都不过嫡长孙来的让南阳候开心,在齐府的时候壮壮就练就了一身如何在众多丫鬟姑姑和奶娘中讨欢心的本事,这回一会摸摸南阳候的胡子,不小心扯大力了,还会给南阳候揉揉口中一面喊着呼呼,足实让南阳候高兴坏了。

一旁的许氏始终笑眯眯地看着,听到壮壮喊她奶奶地时候,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让身边的丫鬟去拿了一块金锁片过来,亲自给他挂了上去。

对于这些闪亮好看的东西,壮壮一直很喜欢,不客气地在许氏脸上亲了一口,到处卖萌讨欢心,饶是许氏那般端庄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宠溺的笑,这样的孩子如今放在南阳侯府,谁都会喜欢。

从南阳候他们的院子出来,顺路莹绣去了锦竹院,双胞胎姐妹已经会说会跑,而齐季颜如今也已经快满周岁了,自从葛姨娘又怀上了一胎,就在自己屋子里老实地呆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别说来看看这个孩子。

她肚子里的那个才是她新的筹码,而玉欣屋子里的那个,永远是只一个废人罢了。

“你们这一趟去揽洲,还真是自在,我这都走不开,连去个庄子住几天都不行。”诸葛玉欣羡慕莹绣由齐颢铭带着这一去揽洲就是两个月,还是闺中小姐的时候,玉欣当时随着母亲去过远一些的寺庙,嫁了人之后,最远都没出过京城。

“姐姐要操心的事情多,哪里像我呢,齐府上下也就这么些人。”珞宁在一旁带着壮壮玩,珞宁长的像诸葛玉欣多一些,双胞胎姐妹长的长齐颢晟,不过壮壮都喜欢,拉着珞宁的小手就不肯松开了,偶尔还会去看看那个坐在床上,两耳不充的齐季颜。

终于看到一个比壮壮还小的,珞宁牵着他往床上走去,壮壮小手攀住床沿,轻轻拉了一下齐季颜的衣服,喊了一声弟弟。

齐季颜听不见,但是看到壮壮充满笑意的表情,嘴角也微微上扬,拿起手中的玩具要塞给壮壮。

这本是弟兄和乐的一幕,看在诸葛玉欣和莹绣眼中却有些不忍,玉欣给齐季颜找了一位教养嬷嬷,但是听不见的孩子要说话何其的难,就算是你在他耳边说一万次他都只回你一个笑脸,“大**,你也不必再介怀,至少这孩子能够健健康康地活着。”

“幸得他生于富贵家,就算是我早去,他也能好好活着。”诸葛玉欣感慨了一句,齐季颜似乎感觉到诸葛玉欣的目光,放下手中的玩偶,转过头来看着诸葛玉欣,笑了笑。

莹绣轻轻抹去眼角渗出的泪水,“大**,你对他的好,他都知道。”

天色渐暗,南阳侯府宴客厅中摆起了年夜饭,齐忠洲吃过之后趁着雪势小了些赶紧回府了,二房和三房他们则吃的更久一些,莹绣抱着壮壮闻到附近飘来的浓重酒味胃里就有些不舒服。

“怎么了?”诸葛玉欣见她脸色有些差,从她手中接过了壮壮关心的问道,莹绣摇摇头,“不知闻到了什么,觉得胃里头有些不舒服,可能是白天赶路的急,回来有些不适应。”

说着丫鬟就又上了一道菜,那是用各种海鲜煮成的鱼羹,散着一股淡淡的腥味,莹绣闻到胃里又是一阵翻滚,侧了身干呕了一声。

坐在另一桌的许氏听到那声音偏过头来看,莹绣已经转回了身子,从丫鬟手中接过毛巾轻轻地拭擦了嘴。

“四叔离开的早,不然可以让他先瞧瞧,我看你这不像是人累的。”诸葛玉欣替壮壮舀了一勺的汤,低声对她说道。

莹绣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从揽洲回来赶了大半个月的马车,小日子迟了也是正常的,虽然时常会觉得累,莹绣倒也没往那方面去想。

“回去还是及早看一下的好,别吃这些了,吃些清淡的。”诸葛莹绣将她前面的两盘菜对调了一下,那味道一淡,莹绣就舒服了一些,点了点头,“等回去了瞧瞧也好。”

“阿祈啊,你给二奶奶看看,我见她适才有些不舒服。”莹绣这边刚刚说完,许氏就出了声,叫了齐家家族中一个做大夫的人给莹绣把脉。

这一喊附近几桌的人都听见了,尤其是在一旁吃饭的齐颢铭看了过来,眼神询问她究竟怎么了。

莹绣捏紧着手中的帕子,有些尴尬,“母亲,只是连日来赶路觉得累了,身子有些不适罢了,不碍事。”

“年纪轻轻的,今个家里也都是自己人,玉欣啊,带着你弟妹去偏房坐会,阿祈你给二奶奶去瞧瞧。”许氏笑着,连着南阳候都附和着让她过去,玉欣帮她抱着孩子,两个人去了偏房。

被这么一群人盯着看过来,莹绣委实有些不舒服,脸色更加惨白了,齐颢铭做不住了,起身要过去看,被齐颢晟拉了下来,“有玉欣陪着没事的,来,我们兄弟俩好久不见,应当好好喝两杯。”

“大哥,我尚在养病,不宜多喝,不如我以茶代酒敬大哥一杯如何。”身后的丫鬟很快给他换过了茶水,齐颢铭端起茶对着齐颢晟一口饮下,空着杯子放置在了桌子上。

齐颢晟笑了笑,一口饮尽杯中的酒不再多言。

偏房中阿祈替莹绣把过了脉,壮壮见她脸色不好乖乖坐在诸葛玉欣怀里不敢闹腾,阿祈将丝巾拿开,向着莹绣恭喜道,“二奶奶,恭喜你,你这是有喜了。”

“我有了?”莹绣下意识摸着肚子,去揽洲之前还来过小日子,难道真让齐颢铭给说中了,在揽洲带回一个孩子。

“是啊,这是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子了,不过二奶奶你这脉象轻弱,还得多养着些为好。”阿祈把完了脉就出去了,莹绣只听着他说脉象轻弱有些担忧,大半月的赶路,是不是因此动了胎气。

“别担心,这如今月份浅,脉象弱也是有的,回去再找大夫瞧瞧。”诸葛玉欣把壮壮递了过来,壮壮爬上来摸了摸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糯糯地喊着娘。

而厅中,阿祈的一句‘二奶奶这是有喜了’,让所有在场的人都知道了出了南阳候家嫡长孙的二奶奶,又有了身子。

齐颢铭刚要起身去看看,连声的恭喜就传了过来,原来他就没有很喜悦的神情,如今更是深沉了几分,莹绣有了孩子本就是该低调的事情,母亲这究竟是何意思。

齐颢晟端着酒杯,没显露出什么情绪,望着齐颢铭,抓着酒杯的手微微收拢。

莹绣再度有孕对南阳候来说是好消息,已经生育过一个健康孩子的莹绣,南阳候对她期待非常,“好,今天这团聚的日子,这还真是个好消息啊,好消息!”

因为莹绣有了身子,过了一更天齐颢铭就借口要带着莹绣回汀枫院,外面的雪势很大,抱琴小心地扶着莹绣,身后是卓夜扶着齐颢铭,壮壮早就已经在奶娘怀里睡着了,从花园小径小心走过,抱琴替莹绣拉紧了身上的披风,很快回到了汀枫院。

一回到院子抱琴就去找了严妈妈过来,得知莹绣又有了身子,严妈妈差点没有跪在地上感谢老天爷,可一得知是当场让所有人都知晓了此时,严妈妈的脸色有些难看,老人家都信奉怀孕的人有胎神守护着,知道的人多了,会惹地胎神不高兴。

严妈妈跪在莹绣面前朝着莹绣肚子的方向跪了几拜,“胎神啊胎神,您请息怒,信女不懂事,还请胎神留下来守着小姐和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这个三个月不能说,凉子是百度这个原因的,还有的可能是三个月不稳定,容易流产所以别人都会选择保密,因为凉子家这边是没有这么说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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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晚上的时间,南阳侯府就传遍了莹绣再度有孕,因为阿祈说的莹绣身子显虚弱,南阳候就让他们在南阳侯府多住些日子回去,齐颢铭拒绝,大年初一,南阳侯府开祠拜祖过后齐颢铭就以莹绣身子不适提出要及早回去齐府。

南阳候府与齐府相差不远,开祠后齐颢铭就让卓夜准备好了东西,带着莹绣和壮壮回了齐府,南阳候拦不住,齐颢铭也有些气侯夫人的举措,只是派了丫鬟过去辞别了一下,迎着大雪就带着他们回去了。

另行请了大夫过来替莹绣把了脉,得知如今月份浅不稳定也是有的,这才稍稍安心,严妈妈怕胎神因为大年夜的事情不高兴,特别设了祭拜的台给烧了不少的纸钱物件。

大雪纷飞的天,莹绣连拜年都不必出去,直接窝在了家里做起了养胎的闲人。

本就预备好的从揽洲带来的东西,都让青碧她们送去了各家,乔老夫人得知莹绣又有了身子,特别让乔夫人过来了一趟看看那她。

“你大表哥的婚事是在今年的三月。”乔瑾贤和上官艺蓉的婚事定下的很快,莹绣也没那么多的经历去猜想为什么,只要乔家现在乃至以后好好的,她就放心了。

“那大舅母有的忙了。”

“诗雅那丫头许久没回去了,还想着等你回来,可以去劝劝她,这丫头也不知道闹了什么事,从她相公跟着上官将军去北厥之后,就有些不拎清。”乔夫人拉着她的手叹了一口气。

送走了乔夫人,莹绣让抱琴送信去了上官家,第二天诗雅就过来看她了,比起莹绣出发去揽洲之前,诗雅又消瘦了许多,上官艺蓉的事情,就算诗雅没有错,她也生生往自己身上加注了不少的负担。

“表姐,以前是你常常劝我,现在到了你自己这怎么就想不明白了。”诗雅苦笑了一下,“本就是开开心心做新娘子的,如今这般,倒像是乔家为了给上官家赔不是娶了艺蓉。”

“就算是如此,点头的是艺蓉,她若是不同意,外婆也不会说什么,你把事往自己身上揽有什么用。”壮壮半天不见娘亲就要来找她,见到诗雅也在,爬上了莹绣的床,乖乖地趴在了她的身边,嘟着小嘴盯着莹绣尚且平坦的肚子。

奶娘说的小弟弟,他真的是一点都不懂啊。

“别胡思乱想了,二表姐夫如今去了北厥,你该在家带好两个孩子,你们几个好好的,他在那才能安安心心的。”莹绣说的诗雅也都懂,不过是用在了自己身上,足实有些难劝服。

“好了,你来做什么说客,好好把这身子养好了便是,操心这么多,仔细生个孩子像你这般嗦。”诗雅回神一笑,拍着她的手说没事。

到这份上莹绣也没再多言,两姐妹说了会贴心话,傍晚的时候上官府就有马车来接她回去,莹绣吃过了饭到了走廊下看看,整个院子里积着一层厚厚的雪,莹绣这才意识到,原来两次有身子都是临冬。

过了初十,雪渐渐开始化了,沈老爷今年亲自来了一趟齐府看望莹绣,这才几天功夫,又书信过来,让莹惠过来齐府住一段日子,让莹绣带着她有空出去走走。

莹绣好笑地看着那字里行间一个做父亲的既想要表现亲情又免不了世俗的话语,有所要求的时候才会想起她这个女儿,不考虑她如今身子根本没有办法带莹惠出去,依旧要让莹惠住到齐府里来。

这一回沈鹤业没给莹绣拒绝的机会,隔了两天直接把人给送到齐府来了,莹绣让严妈妈给她收拾了一个院子出来,前世的莹惠,在这个时间应当是有几个闺中的好友,她还记得,莹惠当年嫁人之后,还特别跑到了南阳侯府,让自己早一些死掉,好让她那夫家的小姑家嫁进来给齐颢晟做继室。

“姐姐,那屋子太偏北了,如今这么冷,我挨不了冻。”住进来第一天莹惠就到莹绣屋子里,也亏地齐颢铭这两天跟着定王出去,没有回府,否则按照他的性子,直接让莹惠东西收拾着走人了。

不去看莹惠脸上闪过的嫌弃,莹绣喝着严妈妈端上来的药开口道,“那就多放几个火盆子过去吧。”

“前面一些不是有个院子打扫干净空着么,大姐,我就住那好不好。”莹惠看着她不搭理,撒娇地冲着她说着。

“不行。”莹绣放下药碗擦了擦嘴,“那是准备给卓夜的院子,他快要成亲了,我们府中还有两处朝南的,一处是我这里,还有一处就是那后院的池塘了,你喜欢住哪边?”

莹惠刚刚还撒娇的表情,一瞬间就转了神色,敛去眼底的一抹妒意,笑着,“姐姐说笑了,那就多添两个盆子,左右天气快热起来了,也不是那么冷的。”

“我如今不能带你出去走,以后身子重也更没办法,过几天就让父亲来把你接回去吧。”几年前那个率真可爱的人不见了,过去的莹惠只是说话直,什么都摆在脸面上,在她出嫁之后,莹惠就渐渐地有了城府,连着最初的那点率真可爱都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