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淑真笑笑,也不说话。却挨个推开厕所隔间仔细查了一遍。才真正放松下来。
从里面锁上门,靠在洗手池上。
从包里取出烟来,她轻嘘一口气。挑眉看着安宁,香烟缭绕中,她的面容分外妖娆,异样的娇媚。
“才参加了一次首映式就受不了了?那以后要怎么办?首映式、颁奖礼、各种晚会、时尚大典、剪彩仪式······明星的工作可不只是拍拍戏唱唱歌而已。明星啊!就是要出现在公众面前。光鲜亮丽地展示自己最美的一面给人看。哪怕,那个并不是真实的自己。”
轻笑着,她又问:“你知不知道在Fans眼里,一个明星尤其是女明星是怎样的?漂亮、高贵、优雅、性感,可爱,有魅力!别说抽烟喝酒挖鼻孔,就是上洗手间大小解,都是不可以的。”
“那是明星不是神仙啊?”安宁低喃,让邱淑真笑得花枝乱颤。
“女明星就是女神啊!”半倚在安宁身上。“哪个女明星没被人当过梦中情人呢?就当是为了让那些把你奉为女神的Fans,你装也得装成一个完美淑女······”仰起头,她吃吃的笑着,眼神却透出一丝黯然与寂寞。
“明星,就是没有真实自我的生物啊!”
寂寞、黯然、失落、再多的负面情绪,一旦出现在公众面前就都化作笑容。温柔的。恬静的。娇媚的。可爱的,如同美丽的花朵展现诱人的风情。让人忘记探询美丽的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
电影放映完后,是小型的庆功宴。同时也是给各位记者一个提问采访的机会。
感觉到身后的视线。安宁微笑着转过身去。脸上的笑一敛,但立刻就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站在斜对面的吴家栋笑着示意了下。
邱淑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下,低声道:“X周刊的。一个一旦咬上就不肯松口的疯狗。看来你们也颇多恩怨的样子啊!”
“恩怨?”安宁低笑,转过身来笑得甜蜜。“你看我像是对他有恨意的样子吗?”
仔细看她,邱淑真也笑起来,“很好啊!保持这样的笑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这样的笑······”
是啊!保持笑容,也是明星必备的素质呢!
“我想两位美女不介意谈两句吧?”
“不介意,能和吴记者这样的才子谈话,是我们的荣幸。”
眼角余光瞥见身边如花笑靥。安宁不得不佩服邱淑真的高深功力。
当年那个因为一个整容新闻就愤然退赛的女子,是怎样在这个圈子里磨去一身的棱角。
就算明知是假,但这样的假话还是让人很是受用。吴家栋也是一脸笑容。“说起来真是巧了,两位都是选美出身。哦!我忘了,邱小姐当年退赛了!说起来还是安小姐聪明,那么大的丑闻都不肯退赛,到底还是得了最上镜小姐奖。邱小姐真是可惜了······”
这算什么?当着面来挑拨离间吗?真是让人无法忍受。安宁还未说话就被邱淑真突然挽住手臂。“吴记者过奖了。是啊!正如你所说,我们两姐妹同是选美出身,关系自然是好得很······”
转目,眼波流转,耳边的低语分明是在说:“生气翻脸,你就输了。”
深吸气,安宁也浅浅笑着。
“对了,安小姐。这个剧本也是你写的啊!那么你自己写自己演的痴心这个角色是不是有生活原型呢?是你所认识的圈里人还是——就是你自己呢?”
目光一闪,安宁只是笑,笑得露出标准的八颗雪白的牙齿。“吴记者觉得我的牙齿像是常年抽烟的人吗?不是所有的文学创作都会有原型的,难道吴记者忘记自己也常用虚构这种手法吗?”
哼了一声,吴家栋也不就这个问题纠缠,只是追问:“安小姐的野心好像很大啊!电视剧,电影,一样不落,难道是想成为第二个张漫玉吗?”笑着,脸上尽是嘲讽之意。
安宁也笑,静静的望着他,直到他笑声突敛。才平静地说道:“这世上只有一个张漫玉,也只有一个安宁。我,不会做第二个别人,所以吴记者也不要把第二个某某这样的帽子扣在我头上。我,只是安宁!永远都只是安宁······”
成为明星,要具备很多的素质,但,最重要不可或缺的却是——自信!
第二卷地三十八章戏里戏外
一个女人生命最重要的就是爱情。大多数人包括女人自己都是这样认为的。可以没钱没事业,但绝不能没有爱情。编剧自然也要顺应民心,给予戏里女人最美的爱情故事。
郭爱明笑言,看剧里那个女主角戏份最重,看她的感情戏就知道了。安宁想想,在心里计算,如果按这样来说。之前她演的一个角色是被变心的男友悲惨的抛弃;一个更是一场没有结果的苦恋后跳楼而亡。总算,这次演了一个港版朱丽叶,除世仇之子倾心相恋之外还再加上一个温柔的银行副总裁。嗯,果然算得上戏份很重了。可惜到最后······
但,这一份感情就是因为这份不完美与惨烈才如此的令人印象深刻吧?可以说,方婷这个角色是安宁目前最爱的一个角色了。
那样强烈的爱恨,那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倔强性格,那样的决绝分离。
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重逢很戏剧性也很老套。土的掉渣的英雄救美,却是最能打动女人芳心的戏码。
女人的敏感直觉让方婷知道这个仇人之子对自己微妙的感情。对他不是不好奇的。当年的那个毛头小子,已经成为了俊朗英俊的黑道大哥。举手投足皆是上位者的风仪,锐气逼人。不是不曾心动,但这个男人是她不能心动的人。
于是,故作冷漠。
似乎,只有这样的冷落才能让他知难而退,才能提醒自己压抑下心底那一丝悸动。可是越接触就越发现他和他的兄弟根本就不是同一类人。
接到他的电话时,心里并非如她声音一样波澜不兴。有一丝期待,也有一些忐忑。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希望他来还是根本不想见到他。那个男人到底还是来了,带着那样从容的笑容。抬头看见他身影的那一刻,到底还是露出一抹笑意。
看到那些陆续走过来,明显不是好人的人时,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可男人还是笑着,在身后跟上的古惑仔越来越多时。
“这里是我绝对不能够出现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还来。”
“你在这儿啊!”
那一刻,她的心为之猛地一跳。
明明那样危险,可这个男人,一直从容而平静。仿佛根本就不把身后那些凶神恶煞一样的人放在眼里。
在甜品店里,她试探着问,心里未尝没有一丝期盼。“你知道,我这辈子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当说出这一句话时,她不知道这一段悄然萌生的情注定已是一场悲剧。
独赴敌营,身陷险境。只为见她一面。如此情深,她又怎能不为之动容。
当她跌倒,男人俯下身抱起她的一刻,心跳也仿佛停止。望着男人的眼神有些朦胧,全然忘记身后那些虎视眈眈的恶人。男人不知道,当他返身去捡起她的手提包时,她的眼神有多么温柔,她唇边的笑有多甜蜜。
可是,那样的神情却只能在他看不见的时候才能显露。在告别时只是一句淡淡的“拜拜······”
拍过夜戏,和剧组的同事一起到大排档吃宵夜。安宁的情绪还是有些亢奋。每一次拍爱情戏,都仿佛是真的谈了一次恋爱。或许,只因为是在戏里,没有了顾忌,也不用害怕受到伤害,才会那样全神的投入······
喝了一些酒。喝的时候没觉得什么。甚至散了的时候还硬是不要人送,精神十足地冲着人挥手。可站在路边等车时被风一吹,酒气上涌竟有些痛起来。索性蹲在马路边啃着大拇指看着来往的人。
这个不夜城,到底有多少人在迷离霓虹中游荡。
那边那个男人,应该是在等女朋友吧!几乎每分钟都在看手表。而那一边的女生应该正在行蜜运,脸上的笑容甜的腻人。呵,那个猥琐男,应该是在寻找猎艳新目标······
在这街头,人生百态。尽在那一张张表情丰富的脸上。这样看着那些陌生的脸,猜测着他们身上的故事,仿佛窥视了他们的秘密,参与了他们的人生。
眯起眼,安宁看着眼前的黑皮鞋和半截裤腿,缓缓抬起头。眼中现出一丝茫然,然后举起手“嗨”了一声。
沉着脸的男人皱了皱眉,“你们这些明星不是每天都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入那些高级场所吗?怎么每次看见你,你都是这么狼狈呢?”
安宁挑起眉,扑哧一声笑出来。或许,因为喝了酒,竟然不觉得面前的男人有平时那么令人畏惧。
因她放肆的笑,太子的脸色更是难看。伸出手,他抓住安宁的手臂。
就在这时,突听“砰”的一声,安宁一愣,已经被人扑到在地。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刚才那一声是枪声。心里一惊,酒倒醒了大半。感觉出背上沉沉的。她有些恐慌的想:他死了!被人开枪打死了······念头刚生,背上突然一轻,男人直接一把拽起她,扯了就走。
慌乱中,听见尖叫声,安宁匆匆回头。
有人在尖叫奔跑,有人抱着头蹲下、扑到······而斜对面的楼下,原本一直看表的男人用枪指着对面的行人。
在他身后,几个头套丝袜的男人正匆匆钻进一辆面包车里。
脚下踉跄着,被男人扯进身后的一栋大厦里。
楼梯间里。安宁气喘吁吁倒地坐下,再也动不了。看了看居高临下睨着她的太子。她有些怯意。吞了下口水,她低声问:“我,我可以走吗?”
挑起眉,太子哼了一声,“你在走之前,难道你不应该先感谢我额救命之恩吗?”
“我,我不会和任何人说起今晚的事,就当、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太子一怔,旋即冷笑出声,“你不会以为刚才的劫案和我有关吧?”
畏缩地避开他的目光。安宁没有说话。
看她的神情,虽然根本不屑解释,但他还是压下怒意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今晚的事与我无关。”
拿眼瞄她一眼,虽然他仍是一张冷脸,但安宁却放松下来。那么酷的人,应该不屑于说谎来骗她。
看到她坐正身,脸上的畏惧之色减退。太子哼了一声,目光微闪。突然道:“你的手破了。”
安宁低下头。果然手掌蹭破了皮。虽然伤得不是很严重。但还是火辣辣的痛。
见她咧了下嘴,便满不在乎地垂下手。太子挑起眉,在身上摸了摸,却没有找到手帕之类的东西。想了下,便脱下外衣。
安宁一转头,正看见他解开衬衫扣子,露出里面的棉质背心。心里一慌,忙又把身体向外挪了挪。
留意到安宁的小动作。太子也不说话,用力一扯,撕开背心。蹲下身去抓住安宁的手,往上面擦去。
先是一挣,但立刻又被他抓牢。安宁也只好仍他粗手粗脚地擦着她手掌上的血迹和灰尘。
默默地凝视着他的侧脸。安宁忽然弯起嘴角,笑了起来。太子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目光竟有一丝尴尬。
安宁敛去笑意,忽然道:“真的好巧,我今天拍的那场戏,讲的也是一个黑社会老大的爱情······”
见太子的眼神带出警告之意,她却仍然说下去:“他们两个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爱的那么深。可是最后却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家人而分手······你想不想知道他们的结局?!不感兴趣?无所谓啊,你不想听就不要听,当我是自言自语就好。这段爱情的结局是那个女孩子死了,被那个男人的弟弟从楼上丢了下去,就死在那个男人的面前······”
无声的沉默中,太子突然笑了一声,冷酷得让人心里发寒。抬起头逼视着安宁,“在你看来,黑社会都是即无情又残忍的人是吗?你,是不是很怕死在我手上?”
因他勃发的怒意而沉默,却还是冷静地看着他,“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真的不了解。但,心软的人没有办法在那个世界生存······突然和你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只是因为这世界的事真的很好笑。居然就那么巧,剧里剧外竟是同一场戏。可是,我不是戏里那个敢爱敢恨的方婷。我是一个自私的普通人······”
直视太子的双眼,在他冷冷的瞳中映着她平静的面容。“你的求婚,我已经考虑过。答案,还是我之前曾经回答过的那个。以后,我们就当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可以吗?就算——在街上见到,也只当没有看到吧!”
没有说话。太子站起身。背对着安宁,沉默了很久后回过头淡淡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安宁站起身,笑笑,也不等太子回答便扶着楼梯缓步而下。
出了大厦,原本还热闹的马路上已经变得冷冷清清。斜对面的大厦大门前有几个警察正在拉隔离带。偶有行人经过,指指点点地低声说着:“听说楼上的制金工厂被打劫了,还死了一个人呢······”
站了两秒。安宁转身往反方向走去。仍有些一瘸一拐的走地不是很稳。走了几步,停在一个垃圾桶前。她抬起手,看看包扎在手上的布条。忽然笑了起来。有些怅然,有些酸楚。用力拉扯开布条,仍进垃圾桶里,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他和她,都不是剧里的人。爱情,离他们太过遥远。
第二卷 第三十九章八爱情一卦
刚到片场,安宁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抓到在场的一个场记一问才知道这一组镜头拍了二十几遍都没有过。现在全场休息,要半个小时之后才会重拍。
“哦”了一声,安宁倒也没放在心上。NG机这种事谁都不想,可有时候却是避不开的。目光一扫,看到坐在一边低头这的郭爱明。安宁已经盘算着要怎样开解好姐妹了。刚迈一步,就听砰的一响,却是刘清云沉着一张脸拍案而起。
“郭小姐!请你清醒一点可不可以!情绪不好不在状况,想要玩什么伤春悲秋的戏码,也请你回家去玩好不好?这里是片场不是游戏室,你不要在这儿拖累大家的时间······”
俏脸绯红,郭爱明腾地一下站起来。又是委屈又是气愤。“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是在玩啦!是!我没有你有经验,可是我说每句话,做每个表情每个动作,也都是认真的······你啊!不要因为自己黑的像碳头,就以为自己是包青天,可以随意审判人了。”
显然没想到平时斯斯文文的郭爱明居然会和自己大吵。刘清云一怔,旁边已经有人搭腔:“算了!人家是香港小姐,和你一个跑龙套挨出来的根本就不一样。再说了,观众要看的也是美女的脸蛋,又不是演技啦!”
“你——”同时收声,两个吵得脸红耳热的人对视一眼,又一起瞪向插嘴的男人。
“要放狗屁就滚远点!跑龙套出身的大明星多得是!你算什么东西,也跑到这儿来瞧不起人······”
瞄了眼直着脖子骂人的黑面爆张飞。郭爱明说话就斯文得多,“港姐怎么了?漂亮又怎么了?我告诉你,不是所以的美女都是花瓶,不要总是用有色眼镜看人······”
四目相对,没人理会气愤叫嚣的路人甲。虽然仍然很生气,却难免生出惺惺相惜之感。不过,原则性问题不能姑息。
刘清云清了下嗓子,声音稍降了一度,“郭小姐,如果不想被人说是花瓶,就请先练好演技再来表演,不用总是说‘我没演过戏,我没经验’。借口用一次就够啊!”
被刘清云故意装出来的女声气的身体发抖,郭爱明不假思索地骂道:“不是所以的龙套都能当大明星的!像你这种毒舌男想红,还是先学学‘修养’两个字怎么写吧!”
两个人越吵声音越大。闻声而来的周蕙敏急忙上前劝说,“不用吵了!大家都是好提、同事,好朋友嘛!”
转眼看见安宁,她忙喊道:“阿宁······”声音一顿,她看看眼睛放光,一脸诡秘笑容的女人。眨了下眼还是先转头拉开面前的两人。
“阿明,不要这么生气啦······”蓦地收声。她傻看着郭爱明缓缓收回腿,扬长而去。
只来的及同情地瞄一眼弯下腰揉着小腿的刘清云。便追了出去,“阿明,你等等我······”
目送两位美女的背影。安宁很HC地低喃:“终于来了呀!激情——嗯,真是火花四溅!”不枉她自入剧组以来就一心期待。
看看刘清云,她踱过去。撑着下巴,幽幽的道:“大哥,你把未来嫂子气走了耶!”
刘清云一怔,但立刻接道:“我和小犹太可没吵架······”
“嗯,”安宁点头,这戏痴以为她在说戏里的角色。“我还是比较喜欢龙姐姐做我嫂子啊!”
八卦女本色暴露无遗,让刘清云也默然无语。愣了一分钟,才笑骂:“发神经!要不要去找监制帮你该剧本啊?!”
笑眯眯地盯着他,却不说话,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些演艺圈里的人,倒是她在这个世界最熟悉的人。所以,总是忍不住就生起一种亲切感。
正想着,那头有工作人员喊道:“收花了!给敏姐的,她人呢?”
“我帮她收好了。”安宁笑着过去。看看卡片上龙飞凤舞的签名,挑起眉毛。话说玉女姐姐的那一位倒是仪表堂堂,才华出众。可是这个人品就真的和······安宁心里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出轨偷食的男人。自然对风流才子很不感冒。不过看到周蕙敏脸上的甜蜜表情,又觉得爱情里的酸甜苦辣或许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感情的事情真的很难说。千种人就有千样情。
每一个女人对待感情都有不同的处理方式。但更多的却是相同的痴。比如放下香港日渐上升的事业甘心窝在北京小胡同里过市井生活的王菲;比如为爱隐退的邵美琪。周蕙敏。杨采妮;比如十数载相濡以沫进行爱情长跑的关咏荷、袁咏仪,比如一次又一次原谅容忍对方不忠的周蕙敏······
不管是天后还是普通女人,爱情都是一道难解的习题。
拍摄进入忙碌时,《第三类法庭》正式开播。安宁甚至没有时间坐下来认真看上一集。只是后来有一天,小乖悄悄告诉她。那天姥姥不肯让他看电视,还一个人哭得眼睛发红。安宁一算时间,应该就是播出莫梓欣跳楼那一场戏。可能那一场戏真的让老妈吓到了,安宁自然买些特级燕窝孝敬一下。
以为只是一件小事,但安宁没想到,也是这一场戏为她赢来了进入演艺圈的第一个广告代言。听巴姐说起时,安宁还是有些惊讶。
“六福珠宝?当然听说过了。不过没想到会找我做广告代言。”
“听说是负责他们公司的广告策划人在无意中看到了《第三类法庭》突然有了灵感······”莞尔一笑,萧笑明也觉得这件事实在有些好笑。“就因为这样,才想找你拍这辑婚戒广告。”
“婚戒广告?我·······”安宁失笑,“真是意外。”
萧笑明看她一眼,淡然道:“广告代言的收入,对明星来说,比拍戏和录唱片、开演唱会更为丰厚,再加上频繁的暴光率,可以说是一举两得的事。所以,你千万不要用这副表情去面对广告商。”
“我知道了。”乖乖受教。安宁接过合约,听萧笑明继续说:“代言费一年五十万,对新人来说算是不错了。不过我有信心,你以后的代言费会是这个的几时倍。”
安宁闻言浅笑不语。广告代言价什,可能是最实际的人气排名。代言费越高,就说明代言人的名气越大。所以每年娱乐圈都会有个有趣的排行,把明星的身价一一列数一番。
错开时间,拍摄广告。还好方婷的戏份已经差不多完成。又有巴姐的面子,做监制的韦家辉也没有为难,很痛快的就批假。
到了摄制现场。
见到合作的男搭档。安宁不禁笑了起来。这个世界果然是很小,巧合的事情太多。
扬起手,她对穿着白色西服的英俊男子笑着打招呼道:“嗨,又见面了。古仔。”
看她一眼,古天勒抬手拉了下领结。笑笑,便算打了招呼。
看见他们似乎熟识。负责拍摄的导演也笑起来。“古仔之前就和我合作过,他人很好的。大家既然认识,那一会就更有默契了,拍出来的效果也会好一些······”转头喊了一声,他又对安宁笑道:“去试一下婚纱吧!应该很合适你的。”
试婚纱······安宁眯起眼。是啊!广告是婚戒广告,拍摄的地点是教堂。她第一次拍结婚戏,居然就是一个广告。
明媚的阳光透过斑斓的彩色玻璃,折射出梦幻般的七色光。热烈的红玫瑰,纯洁的白色百合花布满了教堂的每一个角落。可爱的像天使一样的男女花童,慈祥的神父······
站在红毯前,安宁看着回过头来深情望着她的古天勒,露出沉醉在幸福爱情海中的小女人表情。缓缓走过脚下的红地毯。身后长长的裙摆被两个花童拉着。两旁的工作人员抛洒着红色玫瑰花瓣,营造出浪漫花雨······
可能太过入戏,竟然没有留神脚下。安宁一个不小心踩到了脚下的裙摆。整个人往前栽了下去。
古天勒眼明手快,迈前几步,一把抱住安宁。却因为冲力太大倒了下去······
真是狗血的情节!安宁微微闭上眼,在心里叹着。睁开眼看到古天勒有些尴尬的表情和嘴角下巴上的红色印子。更是觉得郁闷。也不多说,安宁爬起身,伸出手。
没想到古天勒却只是看了她一眼,也不用她帮忙就自己站起来。有些难堪的收回手。安宁指了指嘴角,示意了下。古天勒抬手一拭,看着手背上的红迹。狠狠地瞪了安宁一眼。被他一瞪,原本还觉得抱歉的安宁也火了起来。
“我又不是故意占你便宜,不用像看色狼一样盯着我吧?”
横她一眼,古天勒突然冷笑了一下,“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占我便宜?听说女色魔作案时总是趁人不备的。”
安宁一怔,还没等她醒过神来反驳。已经有一群工作人员围上来,又是整理衣服又是补妆的。根本就没有机会回嘴。远远瞥见古天勒扫过来的视线。安宁暗暗咬牙。在心里默默祈祷那个到处败坏她名誉的郑家颖在第一轮比赛时就被淘汰才好。
第二卷第四十章新的拍摄
那一辑婚戒广告播放时,正好是《大时代》的拍摄工作收尾。看到时,正好是在公司的餐厅。
如果作为旁观者来说,这辑广告的确拍的很唯美。大量的运用柔光。如梦如幻的光线里,几只飞鸽飞过满是鲜花的教堂。
站在神坛前回首的白衣美男温然浅笑。身披纯洁白纱的新娘抬起头来,满眼的幸福光彩·····
一个低缓优美的声音在低叙:“我无数次的幻想着自己的婚礼,要有美丽的教堂,漂亮的婚纱,可爱的花童······当然,还有我最爱的你······”
手指纤长,钻戒闪亮。左手食指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烙印上专属于他的印记。
抬眸,美男俯下的脸庞这样近,近的能看清他脸上被阳光染上金色的茸毛。
有些羞涩的合上双目,她仰起脸······
“嘀······”突然的刺耳喇叭声打破美妙的温馨氛围。
画面一转,是一张略带茫神色的脸。有些蓬松的乱发,鼻梁上架着老土的黑边眼镜。显然是刚从方向盘上抬起头来。旁边的坐位上还堆着一摞厚厚的文件。虽然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老土的办公室小妹,但细看却是刚刚的美丽新娘。困惑的回过头去,透过车窗,后面是成串的车辆。里面的司机这急切地按着喇叭,甚至还有的探出头来破口大骂。扭头,前方和缓缓驶开的车子已经隔了一些距离。
女人有些慌了神,忙发动车子。百忙中,从车窗望出。马路边上的巨型广告牌一对朦胧的新人侧影,旁边是一对亮眼的钻石婚戒,闪亮的‘六福珠宝’四个字。望着那块广告牌,女人渐渐露出笑容。原本的窘迫与不安一扫而空,只余满满的期盼与渴望。
“有一天,要你为我戴上······”
整个广告,时长不到30秒。却以夸张的手法叙述了一个灰姑娘恨嫁的浪漫故事。乍一看,很是吸引人。连许多女工作人员都不时把目光投向正低头吃饭的古天勒身上。
窃窃私语:“就是那个实习的啊!没想到打扮起来还蛮帅的!”
“何止帅啊!简直就是白马王子······”
“白马王子?”扑哧一声笑出声。郑家颖伸手拍拍古天勒的肩,“你要红了!兄弟。”转目看看那些指指点点的女人。他摇头,“本来还想说如果你被女fans围住的话,我可以帮你的忙让你脱困呢!可是看看后面那些大姐,如果你的fans都是那样的话,那恕我也无能为力了······”
看他一眼,古天勒只是笑笑。眼角余光看到正走过来的女人。站起身道:“我吃好了,先走一步。”
停下脚步,安宁望着匆匆离去的背影。摇头,不用做的这么明显吧?难道她真的是洪水猛兽不成?
坐下去,她笑着招呼,又问:“怎么样?歌唱比赛进行得顺利吗?”
“还算顺利。”郑家颖笑着回答,眼珠一转,突然问:“你是不是对古仔做了什么吧?怎么他一见你就走了?”
险些被呛到。安宁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搞错了角色?我才是女人耶!就算有什么,也是我吃亏好不好!还有意思到处说什么我是女色魔的话,我看你真的是······”
笑着抓住她的手,郑家颖笑着睨着安宁,“就你这样,哪里像个女人啊?!再说,我也没说错啊!你本来就是个女——色魔!”
看来第一印象果然是很重要的。会直接影响人的主观判断。安宁撇了撇嘴,“我很忙的。哪有闲时间对你朋友做什么呢?”
“上次不是说你的戏份快拍完了吗?”
“是啊!这部戏是没有我的戏份了,可是我又接了新剧······”见郑家颖怀疑的眼神。安宁笑笑,也不解释。站起身笑道:“我现在就去试服装了,你啊!就慢慢吃吧!”
说接了新戏是真的。连安宁自己都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有新戏。而且演的还是女一号。虽然不算是大制作,却仍然有些疑惑。毕竟TVB不是仅仅靠实力就能走红的地方。参加研讨会时不好文这问题,便在私下问了编剧鲍委聪,却仍是语焉不详。后来问了巴姐,才知道原来的女一号辞演才由有空档的安宁捡了个便宜做了替补。
说这话的时候,萧笑明一直盯着安宁。安宁却只是淡定地笑着。临阵换角的事又不是没有听过,在以后更会是让媒体大做文章的噱头。虽然听着不是很顺耳,但既然现在是由她来演,管别人怎么拿她和前主演比较呢!演好自己的角色才是本分。说再多话都是无用功,只有角色才是最能证明你自己的利器。
没有拍过武侠片。虽然听分到同剧组的蔡邵芬说起拍武侠剧的辛苦,但还是斗志昂扬。
记忆力记不清这部片子到底是怎样的了。但看过剧本后还是很喜欢这部名为魔刀侠情的武侠剧。
熟悉武侠小说的人可以从这部戏里看到许多熟悉的桥段。《绝代双骄》《倚天屠龙记》《边城浪子》《笑傲江湖》里的经典片段都可以在这部剧里找到。而片里安宁所演的女一号曲兰陵身上有很明显的赵敏的影子。冷静决断,聪明的邪气,独立得不可一世透着目中无人的嚣张,在冷漠的外表下隐藏着如水一般的柔善和火样炽热的爱恋。
很巧的,和蔡邵芬在戏里演了一对自幼离散的亲姐妹。一对玉人,一个像是天山上的雪莲,不染纤尘,晶莹如雪;一个像是从泥污里开出的白莲,根是脏的,心却净如玉碧般通透。
就是这样两个姐妹,却因父辈的恩怨而分散,再重逢却不知对方是至亲之人。如同小鱼儿与花无缺一样,明明看似仇人却在冥冥中生出无法抹煞的情义。可偏偏却又爱上同一个男人。一个让她们倾心以对,可以牺牲一切的聂抗天。
一部大杂烩,乱炖恩怨情仇。侠客长情美人痴,虽然是笑成本,但一样能吸引观众眼球。
虽然对吊威亚这一古装武侠片必备的特技已经做了充分心理准备。但第一次被吊上半空时还是有一些慌了神。原以为仗着之前学过的舞蹈底子,只要在半空中潇洒自如地飞来飞去,就可以了。可当武术好、指导沈火心和工作人员极其认真地在她的腰上绑了一层又一层的布条,小心地勒上细钢丝,又郑重询问她感觉如何时,安宁开始意识到吊威亚绝不仅仅是像影片里看的那么飘逸潇洒。没有真正体验过,就不可能知道其中的危险性有多高。
这一场戏是在一片竹林。是曲兰陵与聂抗天邂逅的一幕,可以说是这段情的最初。竹林斜阳,飘袅的琴音,少年循声而至,见到林中抚琴的面具少女······
从前学过古筝,虽然很久没有弹了。但应付拍摄还是绰绰有余。勾、挑、抹、托。手法从生疏到恢复到娴熟。一支曲子弹完,倒让在场的人有些惊讶。安宁笑言学古筝就是为了古装剧,全场哄堂大笑。只有安宁知道自己所说的是十成十的真话而不是玩笑。
在腰部和腿部吊上威亚后,站在竹林的空地上。远处六名男工作人员拉着钢丝的另一端,借由吊环把安宁拉到半空。
片子拍出来时,这一幕将是极浪漫唯美的一幕。
和六月上映的《东方不败》中的竹林一幕几乎一模一样。回眸,被林梢刮落一直掩去真面目的半张面具,现出那张美丽的面容。惊艳,一眼即是一世。
可惜,这样惊艳的一幕在拍摄时却让安宁吃尽苦头。人吊在空中,不像站在地上一样有安全感。因为长时间不着地,腿有些发软,而且钢丝勒紧时阻止血液循环。从身体到心理,都有一种发虚的感觉。一连飞了几次都不是很理想。不是不够飘逸就是没有让面具掉得恰到好处。这一条,安宁足足在半空中吊了两个小时还没有拍好。播放时谁会想到就那么不到一分钟的镜头,全组人付出多少心血。
一直吊在半空中,随着拉扯忽上忽下,安宁开始有些觉得恶心,勒着钢丝的地方也隐隐作痛。可一旦开机,就立刻进入状态,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一丝嘲弄,一些好奇。那个野小子不怕死吗?居然还敢“姑娘姑娘”的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