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甥女要来。”林小乖犹豫了下,还是将汤含芳和她说的事都说了一遍,最终叹气道:“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样的外甥女。”

沈迟闻言却不以为意,说来说去,这王美兰也就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成天只想着嫁个有钱男人。要说真能给家里带来什么大麻烦,他是如何都不信的。

不过…他微微皱起眉头,王美兰到底是婉婉的外甥女。要是因为她连累婉婉丢脸就不好了。

“要不,给她安排个远点的工作就不管她了?”沈迟想了半天道:“反正她也不知道咱家的在哪。大伯娘他们不会告诉她,便是知道了,门卫那不问过我们绝不会放她进来。她便是对人说和我们有亲戚关系,想来也没人会愿意相信。”

“可我们在大院进出总会被她堵上啊。”林小乖清楚沈迟这样的安排方式其实有些不妥,但…

要是一般的亲戚,她再如何都做不出这样的事,但王美兰实在让她头疼。

“以后你去至心园我开车接送你,买菜就让张妈去吧。反正王美兰也不认识她。”沈迟想了想道。

顿了顿,他补充道:“工作可以给她找个忙碌一些但工资高点的,也免得你堂姐说嘴,住宿上也不用亏待她,给她租个好点的房子住,其他就不用管了。

林小乖觉得沈迟的办法不错,但还是觉得这样太过被动,到了晚上,还是没忍住打了林好好的电话。

“婉婉?”林好好似乎很意外会接到她的电话。

林小乖抿了抿唇淡淡道:“好好姐,美兰的事含芳姐姐和我说了。”

“那都是误会。”林好好一惊。有些无措地解释道:“美兰说了,她根本没往那蒋老板面前凑,是对方见她好看拉着她的手不放。还有服装厂那次也是。她是因为扭到了脚才会不小心茶水泼到对方带的女秘书身上…”

林小乖叹气,她根本不指望好好姐有多精明,但就这么被糊弄过去是不是也太没用了?

“好好姐。”她打断林好好的话道:“你觉得是你聪明还是大伯娘聪明?”

林好好哑然。

林小乖继续道:“我不管美兰她是真的想要攀龙附凤还是假的,但我不能冒险让她住到家里。沈迟如今待在什么位置你是清楚的,我们家前前后后就没一个平民百姓,若是美兰还像之前那样,甭管她是太好看了还是扭到了脚,得罪了人就是得罪了人,丢了脸也没人寻根问底。”

“不过再如何她都是我外甥女。我不会一点都不管她。她来了,工作我帮她找好。房子也帮她租好。但是再多的就别想了,你也交代她。若是真想打工就过来。若是旁的其他,就早点打消这心思。首都这儿,每一天都有想要一步登天的灰姑娘,但成功的一个都没听说过,倒是那些无人认领的尸体每隔一段时间总会听说。”

林小乖这话完全是在吓唬人,她哪听说过什么无人认领的尸体啊。她倒并不指望好好姐能让王美兰改变主意,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猜测王美兰十有*正在旁边听着。

只希望,她真的能够知难而退。

“说起来我想起一件事,我们举办婚礼本来只喊了小哥几个过来,如今王美兰在首都…”林小乖一脸为难。

虽然期望一场婚礼,但她并不想要多盛大,只要关系好的亲友能到就成,那些碍于情分不得不请的圈内人若是来了,她还担心期待已久的婚礼变成一场社交呢。

至于大伯娘他们,却是因为年纪大了,坐火车吃不消,林小乖特意打电话让他们别来,答应到年底会回去看他们。

只是王美兰…说实话林小乖一点也不想她出现在自己的婚礼上。

“我们不请她。”沈迟毫不犹豫道。

“她要是不请自来呢?”

“放心,教堂那边没有请帖不会放人进去。另外,离我们的婚礼还有三个多月呢,那时候王美兰说不准已经灰溜溜回去了。”沈迟安慰道。

林小乖摇头,她对此并不抱太大期望。王美兰勾引男人的锲而不舍她上辈子可是亲眼看到的。

说来也奇怪,不管是好好姐还是她丈夫,都是那种老实巴交的性格,前面三个儿女王立国、王立业和王玉兰也都是脚踏实地的性子,怎么王美兰就基因突变了?

想到这,林小乖突然一愣,自己怎么把王玉兰给忘了!

上辈子沈迟把王美兰收拾了一顿后,打了电话叫她家里把她接走,当初来的就是王玉兰。

王玉兰知道王美兰做的事,二话不说拿起手里的行李包就往她身上砸,直砸得她哭爹喊娘,原本还死活不肯回去,到最后却像只鹌鹑一样跟着王玉兰走了。

如今王美兰做的事,已经出嫁的王玉兰肯定不知道。

想起这么一个能管住王美兰的人,林小乖的心情一下子就轻松了很多。

下午,林小乖炖了一锅药膳鸡汤到医院看平安,推开病房门,就见到三个孩子在打扑克牌,一旁原本是农庄员工,如今正客串护工的马冬琴正低头削着一只苹果。

“小舅妈你来啦。”正对着病房门口的许继最先看到她。

“感觉怎么样?”林小乖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床头柜上,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碗,将带来的鸡汤倒了进去,递给他道:“快喝光。”

许继早就习惯了小舅妈每天一碗的药膳补汤,因为知道是对自己身体好的,因此哪怕这鸡汤的味有些古怪,他也顺从地喝了下去。

林小乖并没有多留,陪着平安说了会话就打算回去了。她打开病房门正要出去,却看到一个探头探脑的年轻女人。

看到门开了,女人似乎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几步。

林小乖皱眉,“请问你是?”

“我、我…”

正在对方语无伦次的时候,沈宜年走了过来,询问道:“妈妈?”

为了查看门外有谁,他还将门打开了一些。

那女人却突然激动了起来,一把推开林小乖和沈宜年冲了进去,跪在病床边对着许继道:“求求你放了我丈夫吧!”

她用的力气很大,林小乖猝不及防地撞到门框上,背部刚好抵到门锁上,她正疼得眼前发黑,就听到那女人喊出那么一句,脸色顿时有些不好。

不等她有所反应,一旁的韩馨予就骂道:“哪来的神经病,赶紧给我滚出去!”

说着,她伸手去扯她,一旁的马冬琴也反应过来上去帮忙。

韩馨予不是没有猜到这女人的身份,正是因为猜到了,所以才特别愤怒。

她表哥如今还没有真正脱离危险,罪魁祸首的家人居然敢跑过来求他们原谅!

开什么玩笑!

“放开我,你们听我说,我家大兴不是故意撞人的,他喝了酒,他脑子不清楚…你们大人大量放他一马吧。他若是坐牢了,我和儿子怎么办?”女人一边挣扎一边大哭道。

林小乖都要气笑了,上辈子她听多了因为酒驾罪加一等的,倒是不知道这时候酒驾还能成为“不得已”撞人的理由?

“你丈夫喝酒撞人可不是第一回,难不成就因为他喝了酒,别人就只能白死吗?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沈宜年也被推得摔到了地上,爬起来后他先扶住林小乖,然后怒道:“别把自己撇得那么清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酒是我们用刀逼你丈夫喝的呢。”

女人的哭声一滞,手却仍旧死死地抓着床尾的栏杆,一脸期盼地看着许继道:“小兄弟,我知道我家大兴该死,但我儿子才五岁,若是没了爹,我一个没用的女人难不成还能养大他?你便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大人大量饶他一回吧。我以后看着他,再不让他喝酒了。”

“求你了,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未完待续)

第46章 许家人

女人被韩馨予和马冬琴拉着没办法跪下,只能一遍一遍地把脑袋往栏杆上撞,没几下就青肿了起来。

样子可怜极了。

许继除了一开始表情变了变,之后神色始终淡淡的,到这会,他平静道:“这位阿姨你回去吧。”

他的语气称得上温和,以至于女人还以为他态度有所软化,抬头期盼地看着他。

许继却摇头道:“抱歉,我无法原谅你的丈夫。”

在生死之间徘徊了一次,他愈发珍惜自己的生命。

人固有一死,但他却不愿意在还没来得及在这世上留下精彩痕迹的时候死去。

他从小性情就平淡,看着颇有些无欲无求的样子,但事实上并非如此,他有很多想要得到的东西,比如生命,比如证明自己。

对此,他不以为耻,坦然面对。

他也有自己的喜恶,对于差点让自己失去生命的人,很难去原谅。

更何况,对方也不是一个值得原谅的人。

“为什么!”女人声嘶力竭道:“你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大兴?医药费可以全部由我们来。”

林小乖这会刚缓解了一下疼痛,闻言怒声道:“糯糯、冬琴,把人赶出去。”

且不说韩馨予,马冬琴平时就是做惯力气活的,真用上全力,那女人自然拗不过她,只能被她一步步扯了出去。

病房门关上,门外只留下要离开的林小乖和那个失魂落魄的女人。

林小乖冷冷看着满面颓丧的女人,淡淡道:“你知道吗?病房里的孩子从小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能够活到现在,他的母亲几乎耗费了全部的心血。眼看着再过一个月就能移植心脏变成一个正常人了,却因为你的丈夫。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哪怕是现在,他也并不是真正的安全,而是依靠药物支持。在移植心脏之前,他每时每刻都有着生命危险。”

女人低着头一言不发。林小乖也没有多待,她本来也就是一时不忿才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说完就觉得没意思了。人都只看得到自己的痛苦,她说得再多,想来那女人也只会觉得自己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好几天,等林小乖知道王美兰已经到首都时,沈迟已经将人安排好了。

“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她讶异道。

“通知你什么?”沈迟将一瓣橘子塞进她嘴里,声音淡淡道:“我自己也没有现身。直接让一个士兵带着她去了租好的房子,又给她留了一封纺织厂的推荐信。”

王美兰的电话是打到家里的,林小乖这段时间一直在至心园,自然没机会接到,张妈也知道这段时间不能打扰她,便通知了沈迟。

结果,沈迟就这么三下五除二把人打发了。

林小乖有些无语,又忍不住松了口气。

“对了,姐姐那的志愿者找得怎么样了?”见她摆手示意不要了,沈迟直接将剩下的半个橘子都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林小乖摇头。“这么短的时间,哪那么容易?好几个愿意的死刑犯不是血型不配就是hla不相同。”

沈迟想了想道:“我这倒是有一个人选。”

“你哪来的人选?”林小乖瞪大了眼睛。

沈迟摸了摸鼻子,“前两年我辖下的团里有一个少尉牺牲了。碍于规矩,家里并没有拿到多少体恤金,我当初还自己补贴了一笔钱给他家里。今天我听姜涛说他家里如今情况不太好,他的一个弟弟去年在工地上出了意外昏迷不醒一年,家人一直坚持要治,当初拿到的抚恤金都花在这上面了,前段时间他弟弟被医生宣告了脑死亡。除了这个弟弟,他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偏偏他父亲已经过世。母亲也年老,作为长子的他牺牲了。次子又脑死亡,家里连个像样的劳动力都没有。过得非常拮据,如今连给次子办丧礼的钱都要拿不出来了。”

“我记得脑死亡的人只要亲属同意,也可以进行器官捐献的吧?”

林小乖皱眉道:“听你这么说,他的家人不一定愿意捐献他的心脏吧?”说起来这脑死亡的人倒是比死刑犯适合,毕竟前者随时都可以把心脏取出来,后者却要看行刑日。

“我只能试试,若是成的话就做一下检测。”林小乖回答道。

相比林小乖,他倒觉得那人的母亲会同意,毕竟她还有三个儿女要养活。

和韩守珍说了后,她果然同意,然后有一天沈迟带着韩守珍一起去了趟k市乡下,回来后就说事情办成了。

然后一经检测,对方的心脏却恰恰能够移植给许继。

许成英那边一得到消息,就开始做手术准备。

而这个时候,距离许继出车祸已经有28天。

相比其他人的紧张,林小乖其实很放松,这段时间,她每天一趟医院可不是白跑的,许继如今的身体接受手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手术那天,手术室门外除了他们三家,竟然还有一对陌生的年老夫妻和同样陌生的两个中年男人。

“他们是…?”林小乖小声对着郑翠翠问道。

“是平安的爷爷奶奶和大伯二伯。”郑翠翠小声回答道。

林小乖皱眉,以前许家对许继一直都是不闻不问的,他们这时候过来干什么?

在场其他人显然也想到了,只有韩守珍,一直沉浸在儿子能变得健康的喜悦和忐忑中,全然没有发现气氛的古怪。

等待期间,林小乖一直都观察着许家那四个人。

看得出,对于平安这个在外面长大的孙子,那对年老夫妇并不是没有感情的,看向手术室的目光带着淡淡的焦躁,至于平安的两个伯父,倒是看不出他们有任何情绪外露。

这场手术动了将近十二个小时,许成英出来宣布手术成功的时候,韩守珍立刻就瘫坐了下来,只脸上的笑容却极其灿烂。

之后几天,见手术后许家二老只是每天来看许继,并没有说出任何不合理的要求时,她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但事实证明,她之前的防备是正确的。

“你说什么?”韩守珍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曾经的婆婆。

许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气质非常好,不难看出是一位学识丰富的女性,此时她慢条斯理道:“平安到底是许家的孩子,以前是我们错了,怕看到他想起阿谦所以一直不愿意见他,但…如今我们也想通了,阿谦已经不在了,他的儿子我们总要照顾好。”

见韩守珍面露怒色,她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说这话对你来说不公平,毕竟这些年是你费尽心思想办法让平安活到现在,如今更是让他有了未来。而我们做爷爷奶奶的,不说什么都没为他做过,连看都没来看过他一次。”

“但我如今提出这样的事,并不是出于私心,阿谦是我最心爱的儿子,平安作为他的儿子就应该继承他的东西。”

“守珍你如今已经另外嫁了人,又另外生了女儿,平安也已经成人,早晚要独立的,现在离开和晚几年离开你身边又有什么差别?放心,平安回去后,你仍旧是他的母亲,你们私下想怎么来往都成。”

她的话看似通情达理,韩守珍听了却露出了冷笑,“别给做出这副恶心人的姿态,难道平安不回许家就没办法继承他爸爸的东西?”

“真当我是傻子不成?说到底,还不是你们找不到阿谦的东西,想要利用平安做饵把阿谦的东西拿到,然后再过河拆桥将平安当做弃子?”

“阿谦是你最心爱的儿子不假,但平安…”韩守珍嗤笑道:“你说你对他有感情我是相信的,但相比在身边长大的孙子,平安即便沾了阿谦的光,在你心里的份量恐怕也比不上前者。”

“我也不怕告诉你,阿谦的东西都在我手里,不用你们,将来我也能将这些都交给我的儿子。”

韩守珍根本不怕许家,如今她的哥哥和弟弟在军部都掌控大权,相比之下,没了许谦这个天纵奇才,许爷爷也在前两年过世,许家这个科研世家已经能看出没落的趋势了。

同时,她又忍不住觉得悲哀,曾经,她和这个婆婆的关系是真的好。她是婆婆看着长大的,许谦又是她最喜欢的小儿子,她嫁给许谦后,妯娌间有了争执,婆婆明面上一碗水端平,私底下其实是偏着她的。

却不想,两人如今竟走到这样的地步。

许谦若是看到,怕是会伤心吧。

“怎么可能?许谦的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说话的却不是许老太太,而是她的二儿媳简敏霞。

相比她,许老太太的表情却要镇定多了,或者说是一种预料之中。

没有人比她清楚,小儿子对韩守珍有多痴情。当初她总是偏心小儿媳,与其说是看着她长大把她当女儿看待,还不如说是不想和小儿子离心。

——她比谁都清楚,因为一些陈年旧事,自己和丈夫在小儿子的眼里根本不如韩守珍重要。

今天开这个口,她心里虽然也抱有希望,更多的,却是试探出一个结果,让老大和老二歇了以往那些心思。

许老太太的目光落向表情一直淡淡的许继,心里不由一痛,这孩子和他父亲真像,许家却留不住…或者从来没留住过他。(未完待续)

第47章 穷山恶水多刁民

简敏霞原本还要闹,但却被许老太太用眼神制止了。

最后,她深深看了眼韩守珍和许继,有些落寞地离开了。

病房里没有了外人,林小乖还没有反应,郑翠翠却连忙拉着韩守珍问道:“许谦的东西真的在你手里?”

林小乖见状觉得有些奇怪,需要这么惊讶吗?男人把财产留给老婆孩子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韩守珍点了点头,淡淡道:“你也知道,阿谦他的身体虽还好,但却有哮喘,偏偏他经常为了实验不管不顾,好几次在实验室病发。偏偏他那人凡是有理的劝说都愿意听,但一碰上和实验有关的事,就什么都忘到脑后了。他自己过后想起来也后怕,为了以防万一,就把手里的东西都交给我保管了。”

那时候,对于许谦这样的行为,她是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只有满心的惶恐愤怒,就怕他没了顾忌真的在哪天死在实验室里。

到如今,她却庆幸他当时的坚持。

郑翠翠眉头紧皱着,犹豫半天还是小声问道:“那那些东西也在你手里?”

一边的林小乖疑惑地看了过去,郑翠翠小声解释道:“许谦是真的很有天分,当初在科研所,他负责了近十个科研项目,自己手中又有好几项别人没能研究出来的科研成果。不过他到底是科研世家出身,再怎么对工作有热情也知道有些科研成果不适合在那时候拿出来,便一直压在手里,但大家是心知肚明的。后来他去世,上面翻遍了他的实验室却什么也没找出。前些年科研所好几个项目进展不下去,许谦生前的那些科研成果能解决好几个问题,上面也越来越急。几次跑到许家去交涉。”

她原来还以为许家是要待价而沽,如今看来,那些东西竟是在小姑子手里。

顿了顿。她有些迟疑道:“你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好?

那些毕竟是对国家有益的。

韩守珍听出了她未尽的话语,顿时冷笑道:“阿谦过世的时候也不见科研所对我们孤儿寡女有什么关照。我凭什么要伸手帮他们?”

“我儿子的命都随时可能没了,我为什么还要顾惜他们?”

在随时可能失去儿子的时候,她是真的恨,恨刘玉芝恨董菲恨很多人,恨不得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痛苦。

她那时候都打定主意了,只要儿子没了,她就将那些东西都毁掉。

那是她儿子的东西,既然她儿子得不到。那别人也别想得到!

郑翠翠叹了口气,当初科研所的态度也确实令人寒心,许谦丧礼的时候,敷衍般只派了两个人过来就算了,后来守珍怀着孩子正不好,他们不管不顾地闯进她家里要许谦的实验成果,一言不合甚至强行进入许谦的实验室翻找。

这样的人,也难怪守珍对他们不留情面。

“那你是打算…”郑翠翠试探地问道。

韩守珍慈爱地看向病床上有些昏昏欲睡的儿子,轻声道:“平安已经打算考青木大学的航空航天专业了,阿谦留下的东西虽然和他将来所在的领域不符。但却足够他借此敲开科研领域的大门。若是可以,我想借那些东西给他找一个好点的导师。阿谦那时候是他爷爷带出来的,平安也需要一个好的老师带他入门。”

“你有自己的安排就好。”郑翠翠叹息道。

因为没有了护心丸的压力。林小乖这两天的心情很放松,除了每天仍旧做一些药膳补汤送去医院,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生活步调。

接到芮莹的电话,林小乖的表情很有些不可思议。

“你说真的?”

电话那边的芮莹有些尴尬道:“我也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奇葩。”

说来这两年慈善基金会发展起来后,不再局限于首都,开始往附近的省事发展起来,尤其去年下半年,基金会开始资助贫困地区的孩子上学。

事情其实也很简单,在被选中的三个贫困山区中。有一个山区的孩子在被资助后每隔一段时间总是写感谢信过来。基金会很有一些闲得没事的理事和会员,就和对方书信联系了起来。

这类人通常都是女性。而女性嘛,同情心和虚荣心都要旺盛一些。

那些孩子开始还老老实实的。但在一次无意间说大家的书包都已经很破了,然后隔了一个星期就收到崭新的书包后,他们开始尝试在信中说一些自己的需要。

基金会的人不负所望地一一满足了他们。

最初,他们说的还是真正的需求品,到后来就慢慢变味了,甚至开始拐弯抹角要钱。

那些理事和会员也不是笨蛋,一次两次上当后自然明白自己当了冤大头。

然后…那些孩子闹起来了。

最最夸张的是,有个十四岁的孩子拿着这边寄过去的钱买了火车票带着一群孩子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