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说完那句,很为自己的好记性而得意。她晃了晃头,却发现秦景没反应。公主抿唇,有些生气,她硬邦邦地用自己的话重新翻译了一下,“以后你过得好不好,都是我的人。反悔无效!”
她仰头,“你是我的!”
宜安公主强调着这句。
“是。”秦景笑着,俯身亲了亲她。
他难得的笑容,让公主看痴了眼,也不知道等她醉醒后,还会不会记得。
最后,宜安公主是被秦景抱出房间的,从屋门到府门,一路上,公主全是秦景接管,刘既明根本没啥事。喜娘目有异色,但看平王府一家人各有各的淡定,她们也是机灵之人,立刻说着“驸马真是疼爱公主啊”“白头偕老”啊之类的吉祥话。
从头到尾,因为公主的醉酒,以防公主半路上出差错,整个婚礼,全是靠着秦景一个人抱着公主完成。他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还得哄无所事事的公主不要突然乱讲话
不过秦侍卫甘之如饴。
当司仪唱号的时候,当夫妻对拜的时候,和他牵手的那个人是公主,被他扶着弯腰的人也是公主,他已经满意了。
他心里轻声跟着司仪的声音念——汝之素年,吾予锦时。
他想娶她,一直就想娶的。
平王妃一直心惊胆战,怕秦景看不住公主,怕公主好端端的突然耍酒疯,幸好,这种意外没有发生。把公主成功送入洞房后,平王妃大大放下了心。不过秦景还不能就此休息,平王兴冲冲地领着这个新出笼的驸马,去前头敬酒,并带他去认识自己的得力助手们。
秦景看到霍青那些将军们围坐一起,霍青几次抬目想找郡主,但是很遗憾,小郡主也喝醉了酒,平王妃不可能把小女儿放出来丢脸。
霍青几次想起来找人,都被徐丹凤打岔了过去。
徐丹凤以为没有人注意到,却不知,这一切正好落在陪秦景敬酒的大公子刘既明眼中。刘既明沉眉:虽然他和小郡主并不亲近,但到底是一家人,总觉得之前有什么,被他忽视了啊
秦景在敬酒中,心中一直存着焦虑,他不放心公主。
有人匆匆从后院跑出来,解救了秦景。
锦兰和几个一等侍女从后院跑出来,将形形色色的人一扫,看到秦景高挺的身影后,如同看到救星般,几乎要喜极而泣。她们奔到秦景身边,急声,“驸马爷,您快去看看公主又开始了”
话都不用说完,大家就知道公主又开始作了!
刘既明早看出秦景心不在焉,想早点回去抱美娇娘,可他偏偏不松口,不放行。把他最疼爱的妹妹娶了,现在辛劳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一听公主又开始胡来,刘既明也头皮发麻,赶紧让秦景回去,侍候好那位小祖宗。
秦景跟锦兰她们赶回公主院子时,发现院子里酒气熏天。
宜安公主站在屋门口,指挥着没喝醉酒的人,把喝醉酒的侍卫们,一会儿摆成“大”字,一会儿摆成“一”字与南归雁似的。
秦景一问,原是他走后,公主就从喜房出来,把院中人分成了两派拼酒。锦兰她们阻拦不得,还被公主看着不许动。好容易等公主眨了眼,锦兰才到前头就找人
“继续给我喝!喝得最多的本公主许他一个愿望!”宜安公主玩得兴奋不已,突看到前头走来一个顶好看的青年,眼睛亮起。
她甩下人就迎上去,踮起脚,伸手勾起秦景的下巴,“这位公子,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你长得不错,本公主看上你了,跟我走呗!想要什么都给你!”
“嘿嘿。”说完,她还无耻地笑了两声。
“”秦景无语。
“”锦兰一行人想以头抢地:公主太流氓了!调,戏良家男!
还是秦景半拖半抱半哄,把公主带回了屋子里。
锦兰她们还没有立刻跟着进去侍候,只先把院子里醉得乱七八糟的人收拾妥当。不然传出去,她们又得受罚了。锦兰指挥好这些,便要带着侍女进去伺候公主,她与出来的秦景撞了一下。
锦兰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不敢看。
只因那一眼,她就已经扫到秦景眼角有女儿家胭脂印,衣衫也一派凌乱,腰带半解。难得秦景还记得门没关,硬是摆脱公主的纠缠,出来当着锦兰的面,把门关上。
锦兰等人站在外头,又听到公主娇气的说话声,还有秦景的低声劝。一会儿,里头又砰砰砰,跟打架一样噼里啪啦,听得锦兰心惊胆战,好几次想不管不顾冲进去,被同伴拉住。
锦兰到底没有听到洞房夜应该有的暧昧声,音,里头的所有声音便都消失了。她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放松,总是指挥着大家离开——她的脾气古怪的公主,可算是嫁出去了。
在公主的新婚夜,另一个喝醉酒的小郡主,被她娘关起来。她还嚷着要给公主庆贺,吵得平王妃头疼,干脆把她关到公主的院落里,不许出去。为怕她吵闹,还把季章给找到。
平王妃对季章就一个要求,“看着阿静!别让她出去吓人!”
小郡主虽然和姐姐一起喝酒,但她喝得少,醉得没有姐姐那么厉害。季章见到小郡主时,她还是有意识的。有意识的小郡主嚷着要他陪她喝酒,不停地灌他。季章不喝,那就是不给她面子。
小姑娘低着头抹眼角,“你还说听我的话,一杯酒都不喝”
小姑娘又甜言蜜语哄他,“我敬你以后娶个好娘子,前途似锦,风光无限!”
一杯又一杯季章头也开始晕。
他昏沉沉间,感觉小姑娘清亮的眸子热烈地看着他。
他感觉唇上一热,抬眼,碰上小郡主凑近的脸
锦兰认为公主的这场婚事,再没有更让她心惊的。直到第二天,锦兰为公主打洗脸水时,在长廊拐角撞上偷偷摸摸的小郡主。
“嘘嘘嘘!小声点儿!”小郡主把锦兰的嘴给捂住。
锦兰瞪大眼看着小郡主的造型:小姑娘秀黑长发垂地,只着中衣,手臂间抱着薄薄的衣袍,一手提着鞋子,赤着脚踩在地上,整个人小心翼翼,跟做贼一般。
若不是知道这是小郡主,锦兰都怀疑这是哪来的采花大盗,刚刚偷吃完走人
小郡主小声道,“帮我找大姊的衣服换上,我这样子不好叫人看到。”又威胁锦兰不许说出来。
锦兰木木点头,转身,又被小郡主喊住。
小郡主结巴一下,小声,“那什么,你去我睡的屋子里看看,找人处理下”
她说得含糊,没说处理什么。锦兰不敢多想,只先答应下来。等她过去时,看到屋中的景象,闻到屋中浓郁的血腥味,再看到瘫在床上昏迷着的青年,真是嘴角抽搐、眼皮直跳:小郡主这是杀了人,让她来负责收尸吗?
对于所有人来说,公主的这场婚事,真是一场难忘的经历啊——各种意义上的。
第91章 番外—郡主追夫记2
在公主的婚宴上,小郡主其实并没有醉得那么厉害。爱玩爱看就来
公主还能硬撑着睁开眼呢,更何况身体远比公主健康、喝酒也没有公主多的小郡主?
她无非是借着醉酒装疯卖傻罢了。
果然,她撒酒疯,喊着要“季章”,平王妃也没有对她产生怀疑,就想先把这个小女儿给哄好。
之后,当前面为公主庆婚,被关在后院里的小郡主,就强迫季章陪自己喝酒。
她现在属于半醉半醒间。
季章的温吞不解风情,早让小郡主耐心快告罄。平王府的两个女儿,耐心都称不上好。这一晚,小郡主看着季章,就心痒难耐,想着先把这个人吃下去再说!
到时候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愁季章不娶她!
小郡主豪气上头,面上笑得更温柔更娇憨,哄季章喝酒时,表情软得过分,就像一个坏蛋一样。季章疑心别人,却从来没有疑心过小郡主,所以他就倒霉了。
小郡主试着他的酒量,也陪他喝,当真是放开了
再有下人来斟酒时,小郡主耍酒疯,喊着让他们放下几大坛酒,然后把人都赶得远远的,还把门给栓上。公主的婚事本就繁琐,前面还有个公主在闹脾气,所以小郡主把人赶走的行为,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两人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小郡主头越来越晕,灯火中看季章,只觉得他面染红色,眼中昏沉,玉杯抵在唇边,唇角湿润粉红
奇怪,也许是看习惯了,以前并不觉得季章长得多好看,现在等下看季章,倒觉得他生得真不错,让人口干舌燥小郡主摸摸燥红的脸,舔舔嘴角。
“郡主,不要喝了吧?”神思时而恍惚时而清醒,清醒的片刻时间,季章还记得劝小郡主。
“再喝!”小郡主挽起袖子,势要把季章弄得昏头昏脑,“不喝你就是不给我面子!”
她虽然劝着季章喝酒,但她自己却不喝了——再喝下去,她自己得先倒了。
小郡主一边劝酒,一边观察着季章的神情:嗯,还不能让他彻底醉;他要是醉得昏过去了,自己可怎么办啊?
等又不知道喝了多少,看季章好半天不说话。小郡主大着舌头叫了他几声,他手撑着头,好半天才迟钝地“嗯”一声。
激动之情让小郡主瞬间清醒了许多!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走向围坐圆桌另一边的季章。步调不稳,中途还踢倒了好几个空了的酒坛,被绊得摔倒。
小郡主摔倒也摔得好时机,不忘把糊涂的季章一起拉过来。
也许保护她已经成为了季章的本能,他都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事,被郡主伸手拉倒时,还张臂把她抱在怀里,自己当了肉垫子。
季章呆了一会儿,撑着起身要查看郡主的状况。
紧接着唇上一热,小郡主漂亮的面孔在眼前放大。
又湿又软,还带着酒气,男人的气息原来男人的嘴巴,尝起来是这种感觉吧。
整个人轻飘飘的,像被抛向云端,下不着地,却满心欢喜,没有一点惊慌。
小郡主大着胆子,去舔身下男子的嘴角。
很长一段时间,季章都茫然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姑娘家的香唇自动送入嘴边,对他又亲又咬,他皱着眉,想后退,但姑娘家凑得更近。那道熟悉的清香飘入他口鼻,又让他自动停下,眷恋难舍。
好像是郡主
季章头昏着,发现自己被小郡主压在身下亲吻。这是不对的,他们怎么能他转头欲躲,香吻追随,唇齿交缠,一路不放。
“郡主不行嗯”
小郡主一惊,这不是要清醒了吧?
虽然还醉着,小郡主却本能知道,不能让季章推开她。机会只此一次,错开就没了。
这个时候,人的本能是多么的重要。
小郡主的本能,就是一把拉扯下自己的衣裳,把发育饱满的酥,胸自动送入了青年口中青年秉着呼吸,被香软白玉晃得眼睛发直,再移不开视线。
他颤颤地伸出手握住,小姑娘不知意味的一声“嗯”,带着颤音,更刺激了他他侧头,痴痴地看着向他俯着身的小姑娘。
长发垂在他面两边,小而精致的脸孔,是他日日可见,日日牵挂的。
这个人他舍不得,当她向他俯身时,他心尖颤抖,理智觉得不对不行不可以,感情上却拒绝不了。
两人互相看半天,同样晕红的两张脸再次靠近,季章眸子暗黑,恍惚着;小郡主却突然再次亲上他,将他的世界重新掌控。
小郡主本性是个极大胆的,她虽然是第一次,但为了这第一次,她之前就向公主借过许多相关的图本。公主那个人无所顾忌,有时候会一脸遗憾地看着妹妹说“你不懂那期间的滋味”,但只言片语,小郡主也从姐姐那里知道了不少。
她以前总不服气想着:那有什么?这种事,就是为了生儿育女。看避火图的时候,小郡主也没觉得有什么感觉。
这就是她得到季章的一种方式。
现在小郡主知道,姐姐没说错,是她错了。
和自己喜欢的人做这种事,原来是这样的愉快。想要他,也想把自己给他。恨不得能融为一体,鱼水交融
她是很喜欢季章的!
听他在她耳边喘着粗气,看他抱起自己微抖的手,察他身体一点点的变化酥痒感从尾椎骨生起,继而爬遍全身。
两个同样喝醉了的人,都有些放纵。
大概因为喝醉了,因为糊涂了,因为自己的意识都算不得真当他进入的时候,小郡主都没怎么觉得疼。
她就一直处于一种兴奋激动中。
躺在床上,看着床帐上绣着的云秀彩绘晃动,慢慢都活了起来,形成一幅幅彩画,向她压下来。画中橘红石榴开花,一个个小小美人从中飞出,或立或坐,或笑或嗔。她们都在唱着一支久远的曲子——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小郡主抱紧季章的身体,紧缠着他,目光瞪大,闪闪的烟火在她的世界里绽放。她大口喘着气,咬上青年的肩头。偏过头,他的湿发擦过她的脸,小郡主轻笑一声。
她缠着他,死活不放。
愿就这样纵情到地老天荒去。
☆☆☆
在睡到半夜的时候,刘郁静抱着头,清醒了过来。
她突然发现自己赤着身子,头顶还有青年微浅的呼吸声。
刘郁静僵硬着身子,猛地抱起被子坐起来:她的房间怎么会有男人啊?发生了什么事?
她傻傻地看着青年沉睡的面容,肩胛在月辉下,许多狰狞的伤口向下划去。青年的脸在阴影中,看得并不真切。却因为太熟悉了,刘郁静一眼就能认出这是谁。
她深吸一口气——她是一不做二不休,终于把季章给睡了?!
小郡主扫扫屋子,之前的记忆开始回笼,是她拐着季章喝酒,扑倒季章;每当季章有清醒的势头,她都及时把季章重新拉回欲,海中
小郡主咬着手指颤抖,恨不得以头撞地:喝醉酒的她,怎么就那么勇猛,那么没脑子呢?
这可要怎么办啊?
她数次不对季章下手,不就是怕季章清醒后,反弹太厉害吗?
季章心里还把她当“小妹妹”呢,这要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得多愧疚啊。会不会他一清醒,就直接在她眼皮下抹脖子啊
小郡主欲哭无泪,焦急地思考补救的法子。并庆幸自己酒醒的早,在季章之前就醒来了,让她可以思考下该怎么办。
她才庆幸,就听到青年发出一声模糊的“嗯”声,吓得小郡主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
她屏住呼吸低头,小心翼翼地看着青年:他眉头蹙着,睫毛微颤,手向下摸索着什么?
小郡主特想问他:亲爱的你在找什么啊?我给你后你再去睡一睡好么?!
她试探着把自己的手递过去,青年停顿下,却并没有停下来。她恍然了一下,把自己身上裹着的被子围上去,才见青年动作停下来。
原来是冷了啊。
小郡主微心酸:季章以前有武功,根本不怕冷;哪像现在都是为了她才受这么重的伤。
她没有感叹完,发现青年突然睁开了眼,明亮的目光看向她。
这一眼,把小郡主吓得心跳几乎停止,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捂住他的眼睛。
完了完了!季章醒了!要被她给吓死了可怎么办?
极致紧张担心下,小郡主生了急智。
她凑上去,以女王的姿态跨坐他腰上,风流无比地挑起青年的下巴,“夫君,你还想要吗?”说完,不等对方回答,她就低头亲上了他嘴角。
就让季章认为他还没清醒过来,这是一场梦吧。刚醒来的人,最容易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得庆幸,季章确实没有醒来。他只是突然睁了一下眼,在小郡主重新亲上他后,他又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