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看着净秋害怕的样子,转头去看,就看见又一个女子挺着大肚子,本来那女子眼里有着讥诮之色。可是看着转过身来的温婉,脸色变了一下。

温婉对于这样的目光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要是这皇宫里最异类的是谁?自然是非她莫属了。在后宫眼里的她,是想巴结,也巴结不上。一旦得罪,就得完蛋。

那女子很快又恢复正常,对着温婉行礼道“郡主,郡主万福。” 

温婉对于后宫的女人,向来不关心。不是非常清楚。夏瑶在温婉耳朵边上嘀咕了一句。温婉才知道这是如今很得皇帝喜爱的华淑媛。淑媛是从三品。净秋也是从三品,两人品阶一样,估计斗得时候不

温婉对于她的大嗓门,有些膈应“你怎么在御花园说话这么大声,也不怕吵着了旁人。”华淑媛听出温婉语气中的不悦,忙恭敬地请罪“臣妾不知道郡主在这里,惊扰了郡主,还请郡主不要怪罪。”

温婉站起来,平静地说道“我也只是这么一说,以后你注意一下就是。本宫还有事,你们两人聊着。”

华淑媛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向前跨一步,跟温婉说话,却不知道为什么,华淑媛脚下一滑,向着温婉栽了过来。华淑媛向这离她三步远的温婉这边倒去。

温婉条件反射,也应说是本能反应,温婉往后退了一大远。在皇宫里,温婉已经养成了极强的自我保护意识。

身边最近的丫鬟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意外,没能及时去扶住,华淑媛重重地摔在地上。很快,鲜血从下身流出。

“太医,太医,快叫太医。”丫鬟婆子大声叫唤着。不仅华淑媛晕过去身子还在流血。净秋也是惊吓过度,晕过去了。

只有温婉,看着那堆血,脑海一片空白踉跄了一下。 

夏瑶赶紧扶住她。温婉站稳后,眼里闪过凶光。

众人家里这人,兵荒马乱地把人抬到宫殿里。 

“皇后娘娘,是个小公主。”嬷嬷过来禀报着。皇后看着一团血肉,有些不落忍。

“皇后娘娘,许淑容也受了惊吓,动了胎气。以后得好生养着否则胎儿也很可能不保。”一个太医忙叫着。 

华淑媛看着太医叫着“不会的,我的皇儿不会就这么没了。你骗我,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把我皇儿还给我,你把我皇儿换给我。”。

“皇上驾到。”皇帝大跨步过来。

“婉儿,你怎么了?太医,太医,婉儿怎么样了?”皇帝一进景秀宫(景秀宫是离得最近的宫殿)。就看见呆愣愣的温婉。 

 

王太医小心地说道“皇上,郡主只是受了点惊吓无大妨碍的。” 

看着周围的血布血水,夏瑶忙提醒皇帝“皇上,郡主自从那次以后(放心头血的那次)就不能见血。一见血就要晕。皇上,还是把郡主送回永宁宫。这会,郡主定然是被吓住了,一时失了魂了。要是回了神,再见这里…又会被吓晕过去。”。

皇帝立即让人将华淑媛挪到偏殿去。偏心成这样的,所有的人不是震惊,而是惊恐了。温婉,温婉可是有失手害死皇嗣的嫌疑。就算不是存心,是意外的,也不该如此行为。 

华淑媛看着皇帝从进宫殿就围着温婉转。对自己是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温婉可是杀死她孩子的罪魁祸首,皇上竟然一点追究的意思都没有。一听见温婉不能见血,就要把她挪走。她的孩子,她无辜的孩子。当下是又气又怒,又给晕过去了。 

“快去抓药,快去都肘在这做什么。婉儿,别怕。婉儿,不要怕,舅舅在这里呢,有舅舅在,没人敢伤害你,不怕。”皇帝吧温婉抱着,轻轻拍着温婉的背,像哄个孩子一般地哄着。

叶太医匆忙赶来,给温婉把了脉。从药箱里取出一个药瓶,取了一颗药丸,端来水,化开了:“皇上,给郡主服下。睡一觉就会好的。”

温婉吃了药,就睡过去了。醒过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醒了以后,坐在床上发着呆。夏瑶也不叫。

皇帝得了温婉醒过来的消息,立即赶过去“婉儿,你可醒过来了。吓死舅舅了。这会好点没。”

温婉低着头,愧疚万分“皇帝舅舅,我不知道会出这样的意外。”

“不要多想,那只是意外,跟你又没关系。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事情都发生了,再想那么多也无用,不要想了,好好休息。”皇帝不可能会认为温婉会去害华淑媛。只认为是一场意外。

温婉有些担忧地说道“皇帝舅舅,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本来都转身要走了。可是那华淑媛不知道怎么的,就朝簿我撞来。皇帝舅舅,你要相信,真的跟我没关系。我不是救,是我也救不了。当时我都蒙了。”

“傻丫头,都说了是意外,舅舅怎么会怪你。要怪就怪她没福气。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周全。不要想那么多,来,吃点东西?”皇帝知道温婉的心病,只得小心地哄着。他自己在这里长大,宫里的皇子皇女总会出这样那样的意外,在皇宫里死亡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至于说是他的孩子,他孩子那么多,也不在乎这么一个。而且,温婉没有任何动手的原因。温婉低着头,轻轻地说着“皇帝舅舅,我想回去。” 

皇帝脸色暗了暗,立即吩咐让人备好马车,送她回郡主府,让叶太医跟着去。

温婉上了马车,周边无人,只马车里还有夏瑶跟夏影。温婉面上并无害怕惊恐之色,眼中布满冰霜“刚才的情形,你可有看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夏瑶一副了然,郡主刚才根本就没吓着。

而是装成被吓着的。当时郡主在场,又两个人离得比较近。就算别人知道不是郡主所谓。但也会说郡主见死不救。冷静地说道:“我后来去检查了。华淑媛脚下,有一样东西。一颗圆圆的石头子。华淑媛就是踩上了它,才摔的。才出的意外。” 

温婉面色更难看了:“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阻止。以你的身手,当时完全可以相救的。”夏瑶面无表情,并不为自己辩解。只是非常冷漠地说道“皇宫里,需要的不是仁慈与情义。郡主,你的仁慈与情义,将来有一天必定会成为你的致命伤。更为你带来灭顶之灾。”

温婉望着夏瑶。久久没有说话。都到这个份上,还在说她仁慈与重情义。那该什么样,才是符合夏瑶的要求。冷血、无情、狠毒,没有了七情六欲。这才适合现在的她吗?只要那样的性情,才配这样尊贵的地位。

“郡主,就算你不想做王妃,不想做皇后。可是皇上疼爱你,让所有的人都想要算计你。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事。这事从发生到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是你害了皇女。可皇上连你害死皇女都舍不得说一句责怪的话,甚至把你从景秀宫一路抱到永宁宫手麻了都不愿意换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郡主你将是被所有人算计的对象。不止是被宫里的人,连宫外的人都会来算计你。如果你再这么仁慈与情义下去,还会被他们所算计,而且算计仍然能得逞。”

温婉神色不动,但眼里的光芒越来越黯淡,泄露了温婉的心思。

“郡主,开始苏夫人算计郡主,郡主不予计较。这只是内宅的争斗,郡主不追究我也就不说了。前段时间军需的事情,郡主也没计较。余镜为什么敢这样做。那是他料准了郡主看在依依姑娘的份上不会把这事散播出去。郡主,其实我也清楚,你是在明知道后果也仍然会去做,也因为这事关朝政大事,所以我没有阻拦你。这次事件,华淑媛的孩子掉了,最得益的是谁我不说了。但是受伤害最大的是郡主。件件事都是别人得利,郡主你与人结仇。郡主,你说皇上是你至亲的人,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一直被她们这算计得逞,这样的结果,一天天一年年,就算皇上再疼爱着你,也总有疲惫的一天。 

 退一万步说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可如果那些人利用你来害皇上呢!那些人的手段可是防不胜防。就算被你赶走,被皇上施以最严酷的刑法,我还是要说。郡主,你如今身处高位,对皇上影响甚大,最不需要的就是仁慈与情义。那样会害死你的,甚至会害到皇上。”夏瑶给温婉下了一剂强力针。 

 温婉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久好久,才睁开眼睛“这么说,我还是太仁慈了?”她已经很冷血了,为什么在夏瑶眼里她还是仁慈。温婉除了苦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夏瑶很肯定地说道:“是的。郡主,你本心还留一份纯真,还在奢望着那得不到的东西。郡主,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可怕。现在你是单身一人还不怕。一旦有了小主子,这对他们来说,会是致命的。

温婉觉得很疲惫。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看成身边所有靠近她的人都在算计她利用她。她不想变成那样处处防备处处用心的人。可是环境却不允许。温婉最后重重叹气。无所谓了,冷血就冷血,无情就无情,反正她现在除了命,也没什么好失去的。

再睁开眼睛,温婉眼中一片清明“去查查,这华氏,有什么不妥当的?”

夏瑶不明所以。

八十六:美女蛇

温婉却是面色阴冷:“我觉得这事有古怪。许净秋再愚蠢,也不敢当着我的面动手铲除华淑媛。当时你们也在场,她一个孕妇也不可能瞒得过你们的眼。而且,她也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华淑媛会向我走过来,就踩着石头子。再有,她让华淑媛掉了孩子又如何?后宫里以后有的是皇子皇女出生。难道她还能一个一个除去。而且,以她的份位,她有这个本事吗?”

夏影却是一下没反应过来:“总不能是华淑媛自己把孩子掉了。那可是她亲身的孩子。总不能为了诬陷郡主,做下这等牺牲?”

夏瑶却是面色一僵,豁的站了起来问道:“郡主,你确定?”

温婉冷清清地说道:“都不是好东西。去查查,看看华淑媛是不是贤妃布下的暗手。想用一个孩子来伤害我的名声,离间我与皇帝舅舅。若然如此,这女人,活剐也足够了。”

夏瑶点头。

兴国郡主病倒的消息,一下传了出去。很多人纷纷上门来探望,温婉一概拒绝,理由是需要好好养病。

苏府海氏听到下面的人来说,郡主把苏家送去的礼,给退回来。大惊:“是不是管事给弄错了。”说完,就知道自己犯傻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弄错。

海氏稳了稳心思:“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同样,余家的礼,蒋家的礼,也一样退回去。温婉这是不再结交的意思。余依依送的礼,也给退回去了。依依黯然。她与温婉的友情,彻底断了。

于此同时,皇宫里,兴国郡主也送了一小箱子的礼物给许净秋。而且还是大张旗鼓地送去。贴身丫鬟知道后,欢喜非常“娘娘这是郡主让人送来的。

这些年,只有别人送礼物给郡主,讨好巴结郡主。可这主动送东西给她们娘娘,该是多大的体面。

等送礼的人把东西放在正厅里声音很冷漠:“这是淑容娘娘这些年送给我们郡主所有的东西,一件不落。郡主让奴才带一句话给淑容娘娘,还望许淑容好自为之。”说完,转身离去。

净秋心里一寒,把箱子打开。箱子里,全部是这些人送的荷包、屏风、画煽。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

净秋一下坐到椅子上,苦笑一声:“温婉我什么都不没做。只想得你一会的庇护,你为什么要做的这么绝呢?”

温婉的这一举动,皇宫里的那些主子娘娘。一下得了消息。华淑媛自然也不例外。躺在床上哼了一声。

正在华淑媛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有宫人来,说是温婉郡主有东西送过来。华淑媛开始以为是温婉送的什么赔礼道歉的礼物。可是等打开小盒子一看,竟然会是一颗圆润的小石头子。

华淑媛的脸色一下煞白煞白。

夏瑶派了去查,费劲心思,果然查到华淑媛当年的教养嬷嬷也是她如今的贴身婆子,是贤妃的人。

温婉让夏瑶把查到的东西告诉了皇帝。皇帝派人去查。没有疑心的时候,一些旁枝细末也没在意。一旦怀疑查得越多,越是心惊。皇帝当下就将华淑媛及身边伺候的人抓了起来。十八般刑罚全部用上,终究有人抵挡不过,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不出温婉所预料,华淑媛真是贤妃布下的暗桩。

皇帝一身的冷汗。这要不是温婉警觉,他还真有可能中招。温婉等同间接救了他的命。当然,说起来也是皇帝运气好。华淑媛是华家在他当太子送过来笼络关系的。那时候,他一心扑在朝政上。对这些女人也都没放在心上。看那几年,后院只有一个孩子出生就可以看出。登基当皇帝后华淑媛份位不够,妃位以下之人,都是裹着身子去侍寝。皇帝又是非常遵守规矩的,每次完事后,都让人把侍寝的人送出来。从不会留人过夜。

后怕不已的皇帝,让华淑媛尝遍了所有的刑罚死在监牢里。

而这些人,很多都熬不过酷刑,招供了。招供的人里面,有不少朝廷命官。皇帝越看越心惊。本着一个原则,宁可错杀三千,绝不放过一个。京城里,整个大齐,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华家,灭族。所有牵连再内的人,全部杀。连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温婉不知道,这场事故,死了三万多人。

温婉却是觉得很奇怪:“华氏都有自己的孩子了。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手?就为了那可能离间我与皇帝舅舅?”这她有些不能理解。离间什么呢?能离间什么?温婉真不能理解。

夏瑶冷淡地说道:这没什么不能理解的。华淑媛到这份位,已经是顶头了。再进不了一步。而且,就算没有这次的事,神机营也已经有了眉头。要不了多少时间,只是郡主的敏锐,让此事提前暴露。”

温婉重重叹气一声。这皇帝当得,想必她还算好的呢!温婉终于找到一丝平衡了。

夏瑶见着温婉没再追问,松了以口气。其实还有一些事,她没告诉温婉。夏瑶不敢告诉温婉,怕温婉受不住。

温婉对于皇帝大开杀戒,一直保持缄默。温婉只当自己是哑巴。温婉知道,她越来越冷漠了,越来越冷血了。

许净秋是被吓得全身发冷。她这是第一次见到温婉发狠,而结局,却是如此的惨烈。幸好温婉找的不是她,否则,她死无葬身之地了。

海氏跟苏夫人说起温婉异常的举动,苏夫人什么都没说。但是面色却有些僵硬。

海氏出来的时候,面色一下难看起来。能让温婉恼火的事,必定不是小事。海氏想起前段时间被退回来的毛妈妈。姑娘身边的第一丫鬟,都被姑爷处理了。这事根本不需要证据,光看看被发落的,就知道有隐情了。

海氏额头直突突,如今老相爷年龄大了,又落下来了。皇帝看在是母家的份上,多有优待。但是一旦相爷去了,苏显到现在,也只是一个从三品的官阶,权势不够重。一旦相爷有个什么,他们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在这个当口,还得罪了温婉。海氏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婆婆这是做什么,想要分家,有的是发自。

让门房等大爷回来,立即到正房来。把这事跟苏航说了一下。夫妻商量了一下,备了重礼送到郡主府。

温婉也没有真打算与相府绝交。接了礼,下了邀请帖。见了海氏。聊了会天。温婉也没有拐弯抹角:“太医只是说难,并不是保不下来。如果让嫂子知道,该是何等的难过。”太医是说这胎是很难保得住,但为了分家就壮士断腕。也太狠毒了。

海氏当面色青了又紫,难看得不行。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只知道,自己脑袋一片混乱。

这时,京城中在热烈地议论着一件事。皇后下了懿旨,尹佑熙妻子白氏得了六品的诰命,而尹佑熙如今是正六品官员。

这通封赏,什么都没说。但是却又什么都说了。所谓的尚公主一时,纯粹是子虚乌有。

白氏得了皇后的懿旨,在自己的屋子里哭得不成样子。自己胆惊受怕了一个月,终于等到了结果。之前白氏就想一死了之,可是终究是舍不得女儿还有腹中未出世的儿子。

白氏不是为得了诰命高兴,她高兴的是自己的孩子不会从从嫡子嫡女变成庶子庶女,高兴的是对他们的前程无碍。至于什么夫妻恩爱之类的,她已经不去奢望了。从这事冒出来以后,她丈夫竟然一句话都没跟她解释,直接就把她关在了院子里。她已经死心了。以后,守着儿子、女儿一起好好过活。

尹家却是炸开了锅。尹夫人焦虑万分“老爷,打听到了没有。这是怎么回事。皇后娘娘怎么会突然下这么一通的懿旨。”尚公主不尚公主另说,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爹,是不是有人在皇上面前进的谗言,是不是韩国柱那老匹夫”。尹佑熙怒急。自己的妻子无貌无才,都是父亲当初为了报恩给自己结了这么一门亲,让自己甚为愤怒,却有无可奈何。

“我已经打听到了,还没消息。”尹恩甚为恼怒,现在他出门都怕被指责。他这户部尚书的位置,估计也保不住了。

“爹,这样一来,我还有什么前程可言。”尹佑熙不甘心着。

“你早已无前途可言。再你写下那封信的时候,你就已经完了。不仅如此,你连我都给连累了。”尹大人是差点要吐血啊。他这个儿子就是拎不清的。

“爹。”尹佑熙不知道,怎么会牵连他爹。

尹大人不理睬他,径直走了。

第二天,吏部下了一道圣旨。将他调往贵州,一个村草不生,鸟不垒窝的地方。要不是皇帝顾忌颜面,不想把这事散布出去,当下就斩杀了他。不过,这也够他受的,这一去,一辈子别想回来了。

尹夫人欲哭无泪,她这个儿子彻底报废了。尹大人则更为干脆,当天就让下人给他收拾东西,第二天就把他赶去赴任。至此,尹佑熙消失在人们的眼中。

八十七:拒婚

这半月,一直在训练自己不再怕血,所以精神才会这么差。请皇上多多劝解郡主一番。”这主仆两的合作,越发亲密无间了。

“你,你这是做什么,你不要命了。”皇帝又惊又怒。温婉摇头说没事了表示这会已经不会见血就晕了,至少能坚持一会了。 

 皇帝怒了“你这孩子让舅舅怎么说。夏瑶,下次温婉再遇见这么危险的事,给我阻止了。” 

 温婉呵呵笑着“不知道怎么说就不说了。不说扫兴的话了。我上次带来的酒呢,今天要不要来喝两杯。” 

 夏瑶再边上立即说道“郡主,太医说,这次给你换新药,不能喝酒。”温婉努了努嘴,没说话。 

 皇帝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禁笑了出来。虽然面色不好,但精神好很多。这样调养下去,相信会很快能痊愈的。

“皇上,五皇子求见。”温婉一听,就说自己要回永宁宫。等皇上忙完后,就让人传自己过来。

皇帝看着温婉一脸不想跟祁喧多接触的表情,也就笑着点了点头。温婉最是有主意的。既然不愿,就不勉强了。而且温婉的性情,确实也不适合太复杂的地。当父皇也是考虑着这一点,也才没下赐婚的圣旨。再有,可是没有听过哪个王妃好酒好钱的。做个郡主,就算嫁了人也是可以自己当家作主,钳制郡马。可是当了王妃就不一样了。皇帝心中想着温婉为自己所做的,心头一软。最后决定,随她高兴吧! 

 温婉在养和殿的大门口看见了五殿下,就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了。祁喧脸色非常难看,竟然连跟自己说说话都不行吗?都把他当成洪水猛兽了。 

 皇帝跟祁喧谈了好久,在祁喧快要走的候“你母后前几天跟朕说,给你挑选了几位闺秀。朕看了,都不错。过了年你也十九了,是该给你挑选一个王妃了。”

“父皇,儿臣喜欢…”祁喧愣了很久,才嗫嗫地说着。

“我已经问过了婉儿,她已经明确了她的意思。朕也觉得你们不合适。你放心,朕会让皇后给你挑选一个满意的大家闺秀给你。”看着焦急的儿子,皇帝笑着说道。

“父皇…”祁喧坚持着。 

 皇帝看着他挺着胸膛不愿屈服的样子不由笑着“那好,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去永宁宫,如果婉儿说同意,朕给你赐婚。如果婉儿不同意,你自己在几个侯选人里,选一个你中意的。”

“谢父皇。”祁喧出来的时候,手握成拳头。

夏娴走进来禀报道“郡主,五皇子求见。五皇子说,有话要跟郡主说。请郡主一见。”

温婉倒很是有兴趣,笑着让人端来茶水。祁喧喝了皱了下眉头。不过却是看着温婉。祁喧自认为没什么配不上温婉的。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温婉就看不上自己。 

温婉笑眯眯地“你很好啊,就如之前的曹颂一样,都很好。可惜,都不是我的那盘菜。”。

祁喧看着温婉道“你为什么拒绝的这么干脆无情。你甚至都不了解我,就说不行,这样,是不是太武断了”。 

 温婉笑盈盈地看着五皇子在她面前演戏,可惜,她的演技比他更为娴熟“我一直都相信。如果是自己的那盘菜,一对眼就对上了。不需要再花费工夫去了解。”。 

 祁喧语气带带轻“那什么样的人能跟你对上眼。表妹的眼光这么高,估计着,要能对得上你的眼,天下间,找不出来。”

温婉自嘲着“你也不要觉得委屈。如果皇帝舅舅不疼着我,我想,你就是多看路边的阿猫阿狗两眼,也不会多看我一眼。我自己什么样我还会不知道。能入你这个天皇贵胄的眼,说出去谁会相信。”。

祁喧反倒笑出来“表妹就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我有自知之明,要貌没貌,性情也不好。所以,从小到大,就没讨人喜欢过。身边朋友也没有两个。就我这样的人,我还真看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让你喜欢的。除了会做两生意,我是一样拿不出手。”温婉笑着说。

祁喧心中暗惊,面上却是笑道“表妹倒真是谦虚。” 

 温婉浑然不在意地说道“不是谦虚,是自知之明。我这个人很简单,除了赚钱跟喝酒,不喜欢想太多事。因为这样,才会被人三番四次算计。要是真嫁入皇家,就算有皇帝舅舅的疼爱,也会被人算计得骨头渣都剩不下的。说句不吉祥的话,如果皇帝舅舅走在我前面,没有了皇帝舅舅的辟护,我也一样会被人算计死。我很惜命的,所以,还是远离点的好。” 

祁喧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嫁给我。是因为我是皇子?”

温婉摇了摇头:“那当然,嫁你,我只是一个拥有郡主称号的王妃。一切都地按照皇家媳妇的标准来行事。而如果不嫁入皇室,我却是尊贵郡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你该明白这其中的区别。” 

 祁喧没想到温婉的答案竟然是这样的。不过,他还是争取一下“表妹,我知道你的顾忌。你是担心我利用你,来博取父皇的宠爱,为自己增加筹码。你放心,我燕祁喧不是这么窝囊的男人。我靠的是我自己。我之所以想要娶你,是因为我喜欢你。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证明这一点。只要一起同心协力,那些所谓的规矩,也不是问题。” 

 温婉眨巴了一下眼睛:“不是问题吗?你拿什么来说不是问题?”

燕祁喧一下语结。 

 温婉见燕祁喧没吭声,继续说道:“既然你说的这么明白。好,那我问你?我嫁你,有什么好处?要地位我现在地位比你还高,要钱我手里的银钱一辈子也吃用不完。嫁你可是丝毫好处没有,坏处一堆。首先,为你增加了筹码,让你更有机会上位。再来要面对皇后、你母妃这些长辈。下要应付你那些兄弟姐妹。你认为我有受虐的嗜好。所以要嫁给你受虐。”

燕祁喧脸色变了又变:“我没有…”她说的是将来。

温婉见着燕祁喧反驳,面露赤裸裸的嘲讽:“没有?如果我还是那个无人照顾的哑巴女,你还会娶我吗?你想要什么,你很清楚,我也很清楚。说得太明白,只会让人难看的。我愿意给你留一线,给你留体面,是看在皇帝舅舅份上。你也别顺秆子爬。早日娶一个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的好女子。别再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燕祁喧脸色铁青地走出了永宁宫。

夏瑶没说话。跟随一起来的夏香却是道:“郡主,你不需要说得这么直白的。反正知道,不嫁就是了。

温婉面露讥讽:“不说得这么白,他还就真以为自己是举世无双的五皇子。虱子多了不怕痒,皇后太子我都得罪了,还怕多得罪一个。”

夏香还想再说,夏瑶摇了摇头。

八十八:温婉的动摇

温婉再一次入皇宫,见皇帝不大忙,用完膳就囔着皇要皇帝跟她一起下棋。皇帝怕她劳心伤神,下了小半个时辰就认输。

温婉见着皇帝这样,很欢喜,娇笑道“有皇帝舅舅在,真好。有人疼真好;有人撑腰,真好。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真好。”

皇帝看着她的样子,以为她还在想之前的事,摸着她脑袋轻声说着:“真是个傻丫头。舅舅不疼你疼谁。”

温婉回去以后,购置的东西来了。温婉让人做下实验,却是费时又费力。总归是想要把海水淡化,技术不行。不说现在,就是二十一世界,技术也没完善。

温婉丢开不理会了,却是拿着姜林给的五座岛的资料。这五座岛,最大的有四百多平方公里,最小的有两百多平方公里。相隔不算太远,两个最远岛屿也只要行五日就能到。五个岛各有各的特色。

没想到,她现在是五个岛的岛主了。岛上有水有树林,咳,要是能自己亲自与考察,也能制定出最佳方案。好在五座岛屿已经打上了她的标志,属于她的私有物了。

温婉跟姜林仔细说了,先建设一个岛。选的是有着丰富水资源树林丛生的那个岛屿。其他的,暂且放着。慢慢来吧!

姜林不明白,温婉为什么会选岛,而且还这么郑重其事的。那时候的人,对那些岛屿,只是看没觉得有用处。可不如现在这样。

谈完岛,再谈运输的货物。因为广源商行的幕后东家地位特殊,所以他拿到的货物都是最好的。价格自然也多赚几番。姜林却说了自己的忧虑:“以后要是再添置几艘海船,可能有些东西不尽够的。等完全开通海禁。那些货源都会涨,争夺也会更厉害。”

温婉点头,这确实是需要提前考虑的:“你先与几位大茶商签定十年的契约。十年不愿。那就暂时签五年。”瓷器有官窑,锦缎有官府制造局。可是茶叶,却是在大茶商手里。他们要涨价,以权势压人,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而且,温婉也不是那种愿意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她得开始做好筹谋工作。看来,她还得当一个大茶商了。

这样一想,温婉开始仔细回想当时产茶的几大胜地。好在上辈子因为大伯的原因,也喜欢喝茶,不喜欢咖啡等物。对此,可以说。有很深的了解。

温婉把所想一一写出来:安化松针、宝洪茶、洞庭碧螺、都匀毛尖、峨眉竹叶青、西湖龙井、阳毛尖…

温婉把自己所能想到的,全部写下来。再让夏瑶去搜集如今几个产茶重地。两边资料一对比,温婉发现市面上,还有不少的茶并没有流行开来。也就是说,只要买到合适的地,大肆开垦种植茶叶,也是一大笔的收入。到时候不仅自己商行用。还可以卖给其他的人。

温婉把这件事暂时放下。也不急,急也急不来。

温婉陪着皇帝过完年。正月初六,温婉就以身子受不住,去了温泉庄子上避冬。皇帝自然是答应了。这都已经是成为了习惯了。

到了温泉状子没多长时间。温婉就听见消息说,皇帝舅舅册封了一位美人。听说那位美人是去宫里拜见贤妃,是贤妃的远房表妹。当时皇帝舅舅在路上正好碰见。没几日,就接入皇宫,册封为正四品的贵嫔,赐封号为丽。自此。极尽宠爱。

温婉得了消息撇撇嘴。男人都是好色的家伙。不过温婉相信皇帝舅舅一定是有分寸的人,也懒得多说话。只要不过分。不对身体不好,就不是温婉管的范围了。

夏瑶看了温婉一眼答:“根据得来的消息,我分析,这应该是五皇子的建议。”

温婉睁了一下眼睛,继而无语。为了巩固他母妃后宫的地位,竟然用这样的法子。温婉摇了下头。

边关在开春后,打了三个小胜仗,折损人马三千。没太大的损伤。这可是这么多年,比较好的成果。至少打开了不死不活的状况。不过,白世年在一次战斗之中,受了一箭,昏迷不醒,请来的大夫言明很凶险,于是众人全都是愁眉苦脸,一筹莫展。

关键时刻,戚美人拿出救命丹药,细心照顾伺候着昏迷不醒的人一天一夜。听见大夫说到危险之处,可能抢救不过来时,戚俪娘跪在地上向着老天爷许愿:“若能让将军醒来,愿意折寿二十年。”

这么一句话,将那些憨厚的汉子,感动得无与伦比。纷纷都赞扬着,戚姑娘是天下第一痴情人。

戚姑娘的诚心感动老天,于是,白将军第二日傍晚时分,醒过来了。众人欢呼雀跃。戚丽娘也是哭得梨花带雨,说不出的美感。

与此同时,边关的消息也陆陆续续传到京城。皇帝很忧心,这可是他最为看重的人,可不能有事。立即让送了一些珍贵的药材过去。同时心里疑惑,怎么会出这样的意外。

温婉是一只呆在庄子上,每次都是等出了冬,才出温泉庄子会京城的。皇帝已经习惯了,虽然惦念,但没到四月,也不催促。药材却是隔三天松一次去,信件三天一封。

夏瑶拿到消息,知道白世年受伤,昏迷不醒,匆忙跑进去告诉温婉道:“郡主,白将军,受伤了。”

温婉听了,行走的脚步停滞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转回头问道:“受伤?严重不严重,有没有性命危险?”

夏瑶其实刚才得到消息,后面尾随来的一跳又说世年已经无事了。夏瑶刚想说,可是心头一转:“消息传过来的时候说是还昏迷不醒,大夫说是不大好了。白将军命悬一刻。”

温婉楞了一下,头一个念头就是,怎么会。温婉反应过来后,面色有些微白。好一会才艰难地说道:“怎么,怎么会这样?消息是不是有误?他。武艺不是很好吗?”那家伙,怎么会死,不会的。

夏瑶见着温婉的神情,心里暗暗道,这么说来。郡主心里,其实还是有将军的。不过面上却是一点都不显露:“不知道,希望白将军没事。郡主别担心,应很快就能得到确切的消息。”

温婉没说话。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温婉在这一天,如同着了魔,总能想起那双诚恳而有真挚的眼神。还有在她口出恶语的时候,望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悲伤、期盼、企求。甚至还有着丝丝的害怕。

这样心情,一直纠结到晚上。温婉甚至都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她仿佛就看见那个人站在她面前。

温婉抱着被子,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夏瑶在旁边守候着。温婉轻轻地问道:“夏瑶,我是身边太自私了?我,我…”她不知道说什么。后悔吗?不知道。不后悔吗?如果不后悔。为什么她现在这么难受。她只要想到那个男人快死了,她就好难受。她觉得很内疚。

夏瑶不知道温婉竟然反应这么大。几次开口都不敢说。

温婉想着那个人要死了,她总不愿意相信。他不是九死一生吗?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几次小仗就受了这么重的伤。温婉想着那个人。曾经让她有过瞬间的安心。可如今,可如今那人却要死了。温婉只要想到那人就要死了,她就说不出的难受。

夏瑶再边上劝说道:“郡主,无事的,很快就会好的。白将军经历了那么多次,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郡主。不会有事的。”

温婉喃喃地说道:“可是。我害怕…”一旦他真的死了,她就压背负永远的愧疚。那个人。那个人,一直守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誓言。一直守着。而她,却残忍地装成什么都不知道,只当那是一场梦。可这个梦,却对那个人来说,却是刻在了心底。

夏瑶握着温婉的手道:“郡主,不会有事的。将军一定不会有事的。你要对将军有信心。将军还未与郡主你真正完婚。还没见到你,他不会舍得走呢?郡主,不用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在这一刻,夏瑶肯定的语气,让慌乱的温婉,感觉踏实了一些。可是就算如此,温婉还是睡不着。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见那人站在他面前,眼里有着期盼,有着担忧…她睡不着。

夏瑶无法,之得点了安神的香。在香的辅助之下,温婉终于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结发夫妻,永结同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个声音回落在温婉的耳朵边。温婉大叫一声不要,一下弹跳起来。温婉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怎么会,这么会梦见白世年死了。不会死的。

夏瑶急忙叫跑过来,焦虑地问道:“郡主,你怎么了?做什么噩梦了?”

温婉面色有些发白,抓着夏瑶的手,温婉颤抖地说道:“我梦见,我梦见白世年死了。他死了,死的时候他说我好狠心。他说他每天都在想我。他说他很想再见到我。所以,所以他就来见我最后一面。夏瑶,他不会死的对不对,他不会死的,他是常胜将军,他那么多次难关都过来了。他一定不会死的对不对。”

夏瑶见到温婉做的是这个噩梦,忙劝说道:“不会的,一定不会死的。将军吉人天相。郡主别怕。”

安抚了好一通,温婉才平静下来。温婉抓着夏瑶得受道:“你去,你现在吩咐下去,一有消息就告诉我。”如果白世年死了,不知道为什么,温婉不愿意有这个念头。虽然理智告诉她,与她无关。但她内心深处就是有一股无法言状的内疚。她很难受。

夏瑶心里发虚,早知道,就直接告诉郡主白世年已经醒过来了。这会要告诉郡主,估计郡主真会剥了她的皮了。于是赶紧着,装成去吩咐属下打探消息。

温婉如今正处于一种复杂的情绪之中,没想那么多。如果是往日,她定然能察觉到夏瑶的心虚。也会如夏瑶所想,温婉真会剥了她的皮。

温婉睡不下,穿好了衣裳在院子里走了下。夏瑶回来就看见温婉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陷入沉思。

夏瑶进屋子里,拿了一件雪白色的大氅给温婉披上,温婉眼皮都没抬,还在想着自己的事。温婉就这样,睁着眼睛到天亮。这是夏瑶第一次,见着温婉失眠。因为心事而失眠(。

第二天一大清早,夏瑶出去一趟赶紧告诉温婉,白世年已经醒来,脱离了危险期。可是出乎夏瑶得预料,温婉面上并无开心的模样。一个人在院子里,静静地下着棋。

夏瑶有些弄不懂得温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温婉将最后一颗棋子放下后道:“夏瑶,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很自私,很胆小,很懦弱的人?”

夏瑶一下被问蒙了,这哪跟哪啊:“这么会?郡主要是自私胆小懦弱,天底下就再没大公无私的人了。”

温婉继续沉默。

夏瑶想了下道:“郡主是再想白将军的事吗?”见温婉沉默,也就是另类的默认了:“郡主,这事也不能说自私。只是,只是缘分。当时你还那么小,有所逃避是正常的。只要告诉白将军就好了。若是郡主…”

温婉却是一挥手:“你让我再好好想想。”想要迈出这一步,很难。因为要面对的问题太多,她只要一想着要面对的那么多的问题,与自己所想要的生活背道而驰,她就没勇气往前迈那一步。但是若不迈出这一步,温婉想着梦里那人来跟自己道别的时候,那哀怨悲痛的模样,她又很内疚。

当然,温婉也担心,若白世年真对自己这么好,临死前都要来见自己一面。若真失去这么好的男人,她怕自己到适合后悔。这道选择题,真的很难选。

温婉纠结得,眉头都能拧成一股绳。

夏瑶看了都不忍心:“郡主,你究竟在犹豫什么?”

以往,对于夏瑶得问题,温婉都会解答。可是今天,温婉却是异常的沉默。仰头看着天空:“我想煮茶,让人准备用具。”

夏瑶从来到温婉身边,就没见到温婉为一件事情这么纠结过。以往最喜欢的下棋、画画、煮茶、爬山等,她做什么都不得劲,还总是皱着眉头想事。

八十九:救命之恩,当得以身还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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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白世年,并不知道因为夏瑶的原因,温婉在这事上已经有所动摇。他这会,却是是一个头两个大:“戚小姐,我欠你一条命,以后但凡有吩咐,只要不违背道义,我都会做。但请戚小姐谅解,白某不能娶你为妻。”

戚俪娘眼泪扑簌扑簌地掉“为什么?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你要这样苦着自己。将军,我不明白,为什么就一定要守着那不公的誓言。将军,我是真的心系于你,所以才会用了家族的回转丹给你,你这样,要把我置于何地。”

白世年见着戚俪娘梨花带雨的模样,没有怜香惜玉心情,反而说不出的厌恶。他这几年,已经明明白白告诉她,他不会娶妻。总被纠缠,这会终于纠缠出麻烦出来了,白世年有些后悔,后悔因为戚泉的原因,对她留了面子。要是当初用对付李玉雪那套也用来对付戚俪娘,也许就没现在的麻烦事。咳,千金难买早知道啊,后悔也没用啊“对不起,戚小姐。我答应过她,不可以再娶别的女子为妻,我不可以违背对她的诺言。你的要求,白某真的不能办到。”

戚俪娘咬着牙齿,面色惨白。在剧烈地做着挣扎。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最后,握着拳头,全身在颤抖:“好,我不违背将军的誓言。我可以不嫁你为妻。我只想要嫁给你。”她别无它法,不做妾室。看白世年那模样,想要做正室,估计就得在梦里了,或者,下辈子了。她才不要什么下辈子呢!

白世年心里没有一般男人所具备的虚荣心,觉得有这么一个大美人愿意委身为妾,是自己无限的魅力。白世年这会很郁闷,很不爽·只觉得要背负上一个大麻烦里。立即摇了头,坚决不答应“这,这万万不可。”其实他也是有口难言啊。他是真觉得自己憋屈啊!你想啊,我都昏迷了·我怎么知道旁边的人是谁。至于那什么药,不是白世年薄情寡义,他真没觉得元帅府里有什么神丹。真有神丹,会给他吃?戚泉不留着自己用?正常人都怀疑。他觉得这次完全就是被坑的,而且被坑得死死的。

“我清白已毁,如果不嫁将军。俪娘只有死路一条。”戚俪娘嘴唇都咬得出了血,仍不觉得疼。

白世年额角突突·他就猜测到这种情况。这样的情况,他能用誓言不娶妻。但能用这样的誓言不纳妾吗?白世年很郁闷。这可真是打落牙齿合了血往肚子里咽啊(边关二十万将士吐槽:得了便宜还卖乖,兄弟们,揍死丫的)!

白世年留下了一声郁闷的叹息。他是真觉得憋屈。就这样被算计,将戚俪娘纳为妾室。没人知道他的苦,反而会说他艳福不浅。可不纳,不纳他明天就得成为卑鄙小人,毁了救命恩人的清白·人家不在意你的誓言愿意委身为妾,而他却能眼睁睁看着救命恩人一辈子青灯古佛相伴。甚至于,逼着救命恩人去死。

他在这里·将再无立足之地了。

于是,一个觉得自己很是委屈地要纳妾,一个很是委屈地想着要下嫁为妾。当然,还得当事人的长辈同意。白世年这边已经没了长辈,白家现在也没人能做他的主了,自己能做主。但戚俪娘有长辈。

“女儿,你疯了?”戚俪娘的老娘戚夫人,知道戚俪娘竟然答应了白世年那无理的要求,气的人都是傻的。

“娘,我也没办法的。从我看到他第一眼起·我就从心底认定了他,娘,我一定要白世年知成为我的丈夫。娘,既然他不能娶妻,我为侧室就侧室。娘,你让他·不许再有别的女人。这一辈子,他就只能属于我一个人的。这样谁也越不过我去,我就不相信,他的心是石头做的。”戚俪娘嘴上说得轻巧,可是手却是无意识地在钗环、胭脂罐子和菱花镜间滑动流连。手指头间的抖动却是泄露了心底并不如嘴上说的这么平静。毕竟,正妻与侧室,一个是妻一个是妾,天殊地别。

“可是,可是那白世年也太过分了,他怎么能提这样的要求呢!俪娘,这怎么可以呢,不说你爹不答应,你可是要受一辈子委屈的。”戚夫人听了,眼泪直打转转。

“你有什么好委屈的,这世上,难得有这样真性情的男人。不为我的美貌与才华所折服,能为了一个亡者遵守自己的诺言。你该为我高兴才对。而且,他答应过我的,我相信,他应该不会食言。”戚俪娘心里也是千不甘万不愿,可是,又能如何。她就想嫁这个男人。越是得不到,越想得到。而且,见他为一个人坚守那么久而不动摇。等将来他把心思移到自己身上,那她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戚泉知道了戚俪娘的决定,气得当场发火。打死算了,省得将他的脸丢个精光。戚夫人见着状况要失控,装晕厥,戚泉忙让人扶进屋子。可是戚俪娘死不愿意松口,以绝食逼之。

戚泉将无法,白世年招来,问他究竟如何个章程。

白世年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形,其实他也很委屈的好不好,却被所有人认为得了大便宜。白世年不松口,坚决用着自己的誓言表示,自己不会再娶妻。

戚泉却是大发雷霆。戚夫人到底钟爱自己的女儿,很是冷静地问道:“如果白将军能答应我们一个要求,我们就成全了你们。”

白世年郁闷得要吐血。明明是你们逼迫的好不好,这会却说成全他。不过,到这步,他也无法选择:“夫人请说。”

戚夫人轻启朱唇:“只要你答应我们。你这辈子,只钟爱我女儿俪娘一人,你这辈子,只她一个女人。”

白世年断然拒绝:“对不起,夫人,白某不能答应。”

戚夫人按住要发狂斩杀人的戚泉,冷冷地说道:“为什么?莫非,你还想再多娶几个?”

白世年摇头道:“不是。我本来答应过我夫人,除了她,我再不娶别人。今日戚姑娘既然救了我,又毁了她的清白。我不能不娶。但是,我却没法答应戚夫人你的这一条件?”

戚夫人冷冷道:“这与我的要求不相冲突。我只要求你只我女儿一人,没要求你一定要让她为妻。”

白世年摇头道:“不可能,我可以不再纳妾,也不会再有另外的女人,但是,我不能保证,就她一人。”

戚泉夫妻两人有些迷糊了:“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世年提了一口气道:“我并没有找到我夫人的尸骨。所以,我相信她很可能还活着。如果她还活着,她是我的结发之妻。我与她有白发之盟。我这辈子,只爱重她一人。”换言之,如果他媳妇还活着,找到了。他只爱重他媳妇。

将来的家业,不可能给戚俪娘的子嗣继承。得给他的嫡子继承。

戚夫人失声道:“你,你不是说,你的妻子已经死了吗?”

白世年真觉得自己很无辜:“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夫人过逝了。只是我对她有过誓言,不再娶妻。我与她,只是失散了。我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让她没来找我。但是,我不会毁了我与她的约定。”

戚泉与戚夫人两人你望我,我望你。不知道该做什么感想。如果是其他人,他们还可以说道说道,顺便来要挟。但是面对人家的情深意重,而且二十多万军士全部都知道的原配妻子,他们能说什么。

戚泉很快镇定地说道:“也就是说,排除这个原因。你再不会娶妻纳妾了。你那原配排除在外,只我女儿一人…”

白世年不愿意纳这么一个贵妾。但是形势已经逼得他无路可退了:“元帅,夫人,我想见见戚姑娘。我有话要对她说。”

戚泉答应了。让人领着白世年去见戚俪娘…白世年步入后院的正厅,入眼的就是正厅里的楠木刻丝屏风,还摆放着红木嵌螺大理石案。地上摆放着两溜八张的缠枝玫瑰楠木椅,上面摆放着大红色缠枝纹撒金锦缎的靠垫。

不知道为什么,白世年走进去了以后眼前却是浮现永宁宫的景象。不管是开始的素淡,还是后面去见到的富贵,给人感觉都很舒适。两种截然不一的摆设,看着虽然对比悬殊,却说不出的协调(永宁宫里的布置都是专业人士弄的,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好,永宁宫所有的宫人都该下课了)。可是这里,却是,怎么说呢,太艳丽了。富贵是富贵,却没有尊贵之气。白世年在那里挑刺。

丫鬟端来一杯茶,茶杯是斗彩莲花瓷杯。看着比当初在永宁宫里的甜白瓷杯好,那不舒服。

白世年接了放回到边上的桌子上。等了小半个时辰,等得白世年心情烦躁不已。上次在永宁宫里等人,至少还有字画欣赏欣赏,这里,啥都没有。就这样木呆呆的站着。白世年感觉很不好。

九十: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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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世年失去耐心的时候,戚俪娘出来了。梳了一个很是繁复的飞蟠发髻,插一只鎏金掐丝点翠转珠凤凰步摇,又簪了一朵红宝石串米珠头花。粉芙蓉晶的坠子在鬓间摇来晃去。穿了一身玫瑰红五彩花草纹样缎褙子,配上了鹅黄色的裙子,越发显得艳丽无双。

可惜,这样艳丽的颜色,白世年却是没多看两眼。只是对着戚俪娘委婉址'说道:“戚姑娘,白某请你三思而后行。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就再不能回头了。”

戚俪娘本来听到白世年来见自己,心情愉悦得不行。想起最美丽的容颜见他。却不想,一来就是这样的话。当下有些委屈:“将军,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能理解俪娘的一片心意。俪娘非将军不嫁。”

白世年抽搐了好一会。不是所有喜欢他爱慕他的,他就得要接受。这明显是强人所难:“姑娘若是执意,白某自然不会出尔反尔。不过有一事,白某需当面告诉姑娘。”

戚俪娘忙正了正身:“你说?”

白世年朝着戚俪娘鞠了一个躬:“有一件事,白某一直隐瞒了姑娘。我夫人,是失踪,我到现在,还没找到她。”

戚俪娘惊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待确定属实以后,脸如白雪。艰难地问道:“将军,那······”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最后,决定让她考虑一下。

白世年抱歉地说道:“戚姑娘,还有一事。我祖母与父亲相继过逝,我还有四年多的孝要守。我想等五年后,再······”

戚俪娘结巴地说道:“四年?四年…···”

白世年艰难的蠕动着嘴唇道:“我希望你能多等几年。我身上的孝没除。虽然这里的人不注重这个。但是,我还是要守完孝。戚姑娘,若是你不能等,耽误了你,你…”

戚俪娘咬着牙这明显是推脱之词。不行,打铁趁热,谁知道这几年那女人会不会就跑来相认了道:“不,我就要现在嫁。”等等三十,四年后她都二十四了,那不成老姑娘了。

白世年面有难色道:“如果…不过,我一定要守满孝的。三十,三十以后再说······”圆房这两个字,太突兀了。但说到这里,谁都能明白这其中的意思。至于是不是三十她没嫁人,他也会一直遵循两人的誓言。除她之外,再不会要别的女人。

戚俪娘一张粉红的脸,刚才变成了雪白色,现在变成紫色了:“如果,将军,如果你夫人回来了?你要把我置于何地?”

白世年想也不想地说道:“家里的事她做主。我一切都听她的。”要是他媳妇回来找他。真找来,怎么处置戚俪娘也不是他能做主的了。话说,他也不敢做主了。那女人要知道他纳妾了,白世年想到那醋坛子有一瞬间的挫败。这次是真的载了大跟头了。

戚俪娘被彻底打击了:“你给我时间考虑一下。”戚俪娘被吓着了。本以为,就算当妾,只要白世年只她一个女人,这辈子名分差了些。但将来一切都是她孩子的。现在冒出原配妻子可能还活着,那这一切,那将来的爵位,将来的家财,就全不是她儿子的了。当然,本来还是可以争取争取。可瞧着白世年的模样,那女人定然是个狠毒有手段的要不也不会把将军勾得魂都没有了(温婉无辜道:躺着也中枪)。她还真的好好考虑考虑。

白世年丢下一句,希望戚姑娘慎重考虑,回去了。

白世年回去以后,看见帮凶张义跟鲍宝刚。面色阴沉的,那架势,能立马拿刀砍了。

两人缩了缩脖子最后还是张义道:“世年,怎么样了?我们也是好心,想让你不要再这么磨磨唧唧。你都二十六的人了,应该找个知冷知热的。最重要的是,也该要有子嗣了。”没有子嗣,打下的功勋,将来谁来继续继承。

白世年看也不看两人。如果不是他们两个纵容,戚俪娘不可能入他的府邸一日一夜贴身照顾他。他被这两家伙害死了。拿女人的醋劲,咳,白世年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冤。

两人虚心地道歉赔罪了半天。白世年忍了好大的气,才冷冷地对着两个好心办坏事的人说道:“我已经明确说了,娶妻是不可能的。

戚俪娘说愿意为妾。我让她自己考虑清楚。”

张义与鲍宝刚你望我,我望你。眼里透露出同样一个信息,那就是,他们将军太强悍了,竟然能让戚俪娘为妾。这可不是一般的彪悍。

白世年满腔的怒火:“你们以为是做了一件对我好的事对不对?你们知道不知道,因为你们,我这辈子可能······可能都见不到她了。”就那女人的醋劲,要知道己纳妾,那百分之一的希望也没了。

两人面面相觑“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白世年想了想,过了半天才说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字面上什么意思,两人纳闷了,死人怎么还能见得这。

鲍宝刚最先反应过来,张着大嘴巴道:“将军,将军,你的意思是,夫人没死?夫人还活着?”

白世年半天没吭声,最后还道:“我没见到尸骨。我也派了人去找了。但是没找着。后来,来了边关,家里又出事了。更没法找了。”其实,他是没法说出自己心中隐匿的心事。他总觉得,只要温婉没嫁人,就还有一分希望。哪怕这分希望是奢望。是他一直奢望的。他也想等着。

张义与鲍宝刚傻了眼。张义小心地说道:“如果,如果夫人还活着。让夫人知道你纳妾了,那…”

白世年面色更阴沉了:“那她就不会来找我了。”

鲍宝刚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将军,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我,瞧我们这干的混帐事。”看他们将军夫人之前说的那一通话,她若死了,也不准将军再娶妻。就知道是个醋坛子了。这万一知道他们老大娶了别的女人,就是活着也不会回来找他们将军。反而会躲得远远

鲍宝刚忍不住拍了自己一巴掌:“我这干的什么事啊!”

张义知道一些原由。望向白世年。眼神有些复杂。虽然他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猜测这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否则,将军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夫人其实可能未死的话来。如果能说,为什么之前不说,要说早该说,早说了那戚俪娘也早退缩了。不是吗?他有心问,但是见着白世年明显不愿说,只得把话藏进肚子里。

叶询就不是那种把疑问,放在心里的人。等人走后道:“将军,你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夫人,到底是什么人?让你这么避讳得不能说,只在这里死等着。”

白世年又是发挥一贯的态度,沉默。

叶询突发奇想道:“将军,夫人不该是倭寇女贼吧?”

白世年还是不说话。

叶询接着说道:“是叛党的余孽?满清的格格?还是,已经嫁人生子的女人?”说完觉得自己也犯了回傻。都嫁人他们将军还等屁。

白世年继续沉默。

叶询有些气馁了:“总该不是金枝玉叶。该不会是大公主吧?大公主也已经下嫁了。恩,或者是温婉郡主,瞧你那么推崇她的。这个概率大些。”说完,仔细看着白世年。

白世年眼神,丝毫的波动都没有。

叶询实在是没撤了:“算了,跟你说话真无趣。我回屋子睡觉去了。”不是叶询想象能力不丰富。如果是白世年说,他有爱慕的女人,叶询可能猜测到是温婉。可这会却是说,他有夫人了,拜堂成亲洞房花烛,他怎么想也想不到温婉身上去的。两人根本就没有交集的地方。刚才,也只是他瞎说一通。白世年这些年,因为当年的事。加上家族的重担,对叶询的来历又隐约猜测到,所以把情绪掩藏的很好。

白世年自己回了屋以后,面色才真正放下来。温婉郡主,就算真是青儿,却不想嫁他,也难与他有缘份。自己这样痴傻地等着,有什么意义。不如就干脆,干脆这样吧!

白世年刚有放弃的念头,心底立即就冒出来一个声音告诉他。守得云开见日月。守得住,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只要温婉郡主还没嫁。等到她回想自己的诺言,他还有机会。不守侯,连机会都没有了。

第二天,戚俪娘的回话,愿意嫁。

戚泉的意思,也是赶紧把事办了。现在全军上下都传遍了。现在嫁还能成为一桩美谈。过两年再嫁,可就得成为笑话了。

白世年想推脱都推脱不了。

温婉哪里知道他的纠结。正在温泉庄子上,与三个侄女玩的高兴着呢!受教养嬷嬷的影响,梦澜梦璇两个孩子都没学到真真的性子。最小的还太小,看不出啥来。让温婉很放心。总不至于将来吃亏了。

夏瑶得了情报,知道白世年要纳妾了。面色非常难看,她就知道,时间长了会出事。果然就出事了。夏瑶气得要杀人。

郡主府邸的人,看着夏瑶这个模样,全部都退避三尺。夏瑶一般不发火,但一旦发起火来,谁也不知道会是如何的恐怖。

九十一:拒绝的理由

-的最后一更。.好累啊。

夏瑶对白世年倒没埋怨,她埋怨嗔怪的是温婉。这么好的人选,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郡主就是不要。这样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男人不要,郡主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原本以为相通了,可是这两年郡主又平静下来。夏瑶很忧虑,她怕按照温婉的要求去找,按照温婉的性子,一辈子都别想嫁出去了。

温婉正在画画。此时正是大雪融化之季。很寒冷。每天早上起来,山上都起了一层白茫茫的雾。温婉连画了几天,都没画出满意的景色。刚调整好画板。准备继续开工。就看见夏瑶面色难看之极地走进来。

温婉心里一个咯噔。条件反射一般地从桌子上弹了起来:“京城里出什么事了?”说温婉现在成为惊弓之鸟,那是一点都不为过。看见夏瑶得神情,温婉就担心着京城里出了什么变故。

夏瑶见着温婉的这一表情,先是一愣。转而想到肯定是自己这副神情吓着了温婉。对于温婉的敏感很无奈。神医都说了皇上的已经痊愈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真的是。夏瑶平生第一次对温婉生出了不满:“郡主,你自己看吧!”

温婉忙接过来看,看完后心里极度不舒服,这家伙,早不纳晚不纳,正在自己犹豫着,甚至还在考虑着接纳的时候。他却纳妾了。还真是会挑时间啊!

不过很快,温婉也释然了。有什么好郁闷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何苦为了这样的男人心情不爽快。这个德性,现在不纳妾将来也把持不住,找别的女人寻欢。幸好自己稳住了,真跟他表明了身份,表明态度,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这样也好。

温婉很快收拾好了心情·抬头望着夏瑶道:“不就是白世年要纳妾吗?而且纳的还是边关第一美人。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京城里又出什么变故了。”说完自我叹气一番“咳·我现在就成了惊弓之鸟。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以后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吓得我魂都没了。”想必刚才陡然一惊,与现在知道的事情,小巫见大巫。

夏瑶见着温婉浑然不在意,微微一叹气:“郡主,你对白将军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他都为你做到这一步。为什么你就不退一步。其实·冬青说得是对了。也就白世年能配得上郡主了。”

温婉轻笑:“你还认为我嫁他很好吗?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一旦嫁她,又跟不去边关。必须在京城里等着。嫁等于没嫁,可得守活寡,而且这一受就得守一辈子。你让我守一辈子活寡?”这确实是温婉考虑的一个重点问题。夫妻分离,还可能是一辈子难见几次。

这家嫁人。还不如不嫁。

夏瑶一怔。这个,她确实一下没想到。不说别人,就是戚元帅的结发妻子关氏。从十八岁,一直守到四十五岁过逝。死的时候都没见上一面。要不是关氏命好·生了一儿一女,还都抚养长大。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年景。可以想象,自己在京城里苦熬。丈夫却在边关另娶·娇妻(边关的戚夫人是平妻)在怀,自己却要苦苦守着。

夏瑶沉默。不过很快就想起她嫁郡主人都没嫁,都想着要守活寡,想得真的是很长远。估计这几天,都再想这个了。

温婉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所想。但是白世年真不是良配。若我嫁了他,他也不可能为了我不当这个将军,就算皇帝舅舅也不会答应。我自己守一辈子活寡,孩子。没有孩子我就得如一活人墓,受着墓碑上的白夫人名号过一辈子。若是有孩子,对孩子来说也是不公平的。”

温婉停顿了一下说道:“打仗牺牲·在所难免。我还得日夜提心吊胆,担心他的性命。有了孩子,担心可能孩子一辈子都见不到父亲。就算侥幸不死,也得成年后才能见着他们爹。而且,有了孩子,就得我一个人带着孩子·抚养孩子。没有父亲在一边陪着,就是缺少了一份父爱。我就要给孩子双份的爱。夏瑶,我是一个自私的人。虽然我知道你所想所虑,但我还是想拥有一个和和美美完完整整的家,我想过着老公孩子热炕头的日子。我不想当望夫石。我没有那么伟大,没有甘愿牺牲的精神。”

夏瑶长了几次嘴,到底是一句都没说。他不知道怎么这么说了。因为温婉说得句句再理。

温婉在此事之前,没想过要嫁给白世年。虽然她知道白世年是很好,但是这个男人太强势。铁定是以女人为附属品的大男人。一开始●‘就不愿意。就算守个十年八年,侥幸他回京城了。那时也老了,男人谁不爱漂亮美貌的。以她的性子绝对容忍不了,到适合也和离不了,火星装地球似的,天天家里硝烟弥漫。没孩子倒还好。有了孩子,孩子也会受影响。之前犹豫,是因为她心里有着愧疚。现在他都好了,还能纳没妾,也没啥内疚的。

夏瑶轻轻地说道:“说来说去,郡主还是不愿意下嫁白将军。说着这些,都只是借口。”因为心底没这个男人,所以这些都是阻碍。如果心里又这个男人。刀山火海都会踏。就好比当初与燕祈轩一样。当初,明知道先皇不会答应,可是仍然想尽办法,最后拿到赐婚的旨意。只是结果,徒留一场伤心。

温婉轻笑道“你说对了,这些确实都是借口。不想嫁得借口。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嫁?不嫁得理由很多,要嫁得理由,却没一个。”

夏瑶有些不能理解温婉的思维:“嫁得理由也很简单啊,你跟白将军,已经是夫妻了。”

温婉一下被问住了,如果她是个正宗的古代女人,可能还会遵守从一而终,入了洞房就是夫妻的念头。可惜她不是:“我没跟他成亲,都是他自己瞎囔囔的。”就只是一个游戏而已,何必当真呢!

夏瑶啊了一声。

温婉低着头,继续画着未完成的画,还是不满意,总觉得少了那么点东西。总是不能找到感觉,画不出那股味道出来。

夏瑶忍耐不住问道:“郡主,你心里,真的就没有将军吗?”

温婉放下画笔,望着夏瑶,很肯定地说道:“没有。我对他有欣赏,没有其他。”她又不是花痴,哪里见过两次面,就芳心暗许。

夏瑶郁闷地问道:“那你前几天…”那纠结的模样,看得她都内疚不已。

温婉想到这里,手一滞。放下画笔,望向天空。

夏瑶看不明白,为什么郡主的眼神会如此的悲伤。那股悲伤,好像要把人席卷而去。

温婉那几天,是在犹豫,纠结,是因为她在想着白世年临去边关时候对她说的那句话:“我跟青儿彼此有着诺言。这辈子,我只爱她一人,一生一世永不会变,她也会爱我一生一世,一辈子对我好。我们夫妻要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温婉一直相信,只有信守诺言的人才是真正靠得住的。对自己的誓言都能背弃,这样的人,她不屑一顾。她对燕祈轩的誓言,做到了。是燕祈轩自己背弃了曾经的誓言。

白世年说的话,她并不记得。但是她相信,白世年没有骗她,也不需要骗她。她那几天在纠结,当时甚至有想过,等她身体痊愈了,他还在坚持,她想着之前两人的相处,想着他的话,想着他的坚持。也因为如此,所以她甚至有过粘土,若是这个男人能坚持,她可以将之前所顾忌的事情抛却,她愿意嫁给他。因为,能碰上这样一个男人,是福气,也是运气。

可惜,男人的话,终究是说得好听。做不到。以往的纠结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夏瑶最后还是没有再多劝了。

温婉对夏瑶不放心:“我告诉你,不准将消息外泄。如果命里是我的姻缘,也逃脱不了。不是,也强求不来。所以,你不要去做那些无谓的事。守好你的本职。你是护卫,不是媒婆。”

夏瑶语结。

皇帝也一样得了白世年要纳妾的消息,不过,皇帝的消息可比温婉的更全面。皇帝看着暗消息,琢磨着白世年说的他媳妇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就会消失了,还找不到骸骨。如果这个女人没死,能找到这个女人,以白世年对这个女人的深情,控制这个女人也相当与钳制住了白世年了。皇帝吩咐人,去查这事到底真相如何。

先皇帝让人将一切尾巴扫干净(温婉不知道)。白世年也不可能再上一次折子。

所以皇帝,是注定什么都查不到的。

这事,就如一颗石头,落入池水之中。

还在温泉状子上的温婉,知道思涵公主要嫁人,因为是在远地,所以要提前出京城。温婉让人送了厚礼。人却并没到。

温婉已经成了京城里贵族圈子里的异类。京城里只要有什么大事,八成都与她有份。京城有什么大型的宴会或者什么好事,能听到名字,却见不着人。不由地让人想起一句话:神龙见首不见尾。

九十二:冷漠

“小姐,你真是太委屈了。.你怎么能这么委屈自己呢!小姐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值当吗?”丫头看着粉红的嫁衣,哭得很伤心。

戚泉就是不想嫁女儿,风声都已经由他们自己散出去了。好在他们对外说了,白世年答应了,永不会再纳妾(妻是不会娶的)。

“哭什么哭,天亮了我就要上花轿,你该是为我高兴才对。哭丧着一张脸做什么?”戚俪娘呵斥着

“可是小姐,小姐,我为你委屈。我真的为你委屈”美蛛的眼泪,挡都挡不住。小姐是何等骄傲的人,却是要受这等的委屈。

“白世年,我该说你是痴情呢,还是绝情。我戚俪娘就不相信,我会得不到你的心。你就不能为我戚俪娘打破你的那该死的原则。”戚俪娘捏着嫁衣的一角,看着那粉红色的嫁衣,与屋子里的红艳艳得布置,形成了强烈不一样的对比,眼里有着泪水,充满了无限的委屈。

第二日的婚礼,还算比较热阄。虽然只是纳妾,但是还是按照娶妻的规格来办。反正以后就戚氏一个女人,只是名义上不是夫人。还不是她当家做主。

戚家是散布了消息出去的。说虽然是纳妾,但却此生只纳一妾。再不纳别的女人。这是将白世年的后路堵塞了。

白世年一听到这个传闻,冷笑不已。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在他手下被管着,能达成今天这个结果,已经是他尽了全力的结果。至于以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很多人看着新娘的嫁衣,都觉得有些怪异。虽然知道是白世年纳妾,风声早就散出来,可还是难以置信。很多人都在肚子里打着腹稿,这女人真是死心眼当妾都愿意。不过想想以后白世年就守着她一个人过,倒也勉强过得去。

当然,同时众人也是羡慕嫉妒白世年。

可是让所有人郁闷的是,白世年成亲从头到尾,一丝笑容都没有。那模样哪里是成亲。好像是押他去刑场行刑差不多。

戚泉当时见着白世年这个模样,差点劈了他。但白世年就是你能奈我何的神情。白世年的态度,让戚泉憋了一肚子气。别人家嫁女儿都是女婿讨好巴结岳父的。他这里倒是调转过个头来。

到了晚上的洞房花烛之夜,吃完酒的白世年新房门都没入。.直接回了自己以前住的院子沐浴更衣。并没有到新房里。

新娘子等到了半夜还见不到人,哭得泣不成声。自己掀了盖头,看着屋子里粉红的布置心里又酸又涩。

她现在后悔了,这个男人很可能是个没心的。否则,这么能对她如此无情。旁边的丫鬟也很愤怒,但是她也知道上赶着不是买卖。没法子,到了这一步也没回头路走了。只得用心地安慰,一直安慰。可惜一点用处,一直哭,可惜哭到晕过去,还没见着新郎官。

白世年走出去,一个人在府邸里走着。他此时感觉自己就像游荡再天际之间好象一个找不着家的孤魂。热闹美妙-的洞房花烛之夜,却让他生出了遍生寒冷之感。

叶询出来如厕,见着站着的白世年,以为见鬼了“都说**一刻值千金。你洞房花烛之夜,你跑这里做什么?”

白世年站在那里,每有说话。叶询先是疑惑,接着,见着白世年面色很复杂,小心地问道:“将军,你该不会不行吧?”这可是严重伤害男人自尊的事情。是男人听到这个都地变脸。

白世年却是应这句话…

叶询见着白世年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说中了。心里万分同情,男人不行,最是可怜:“可能是这么久没用了,懈怠了。将军不用担心。我认识几个不错的大夫,让大夫瞧瞧。保证立马就好。一夜御七女都不是问题。”

白世年冷漠地说了一声:“不劳费心。我很正常。”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允许自己背负这样一条无能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