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对郑王是另外一个说辞:“舅舅,白世年确实是难得与见的帅才。我用救命之恩,换他一辈子为舅舅守护边关。也不算过分,舅舅说是吧!”温婉这话说得很有技巧。一来,是在温婉的心目中,郑王就是未来的皇帝。二来,她这么辛苦,费尽心机,全心全意为着郑王打算。没有徇私一说。郑王听了心里确实非常得舒服。
温婉为他做了很多事,却从来不计回报。甚至,做下的很多事多不告诉他。只是郑王虽然面上怎顶,心里到底是不舒坦的。再有几日,恒王就要回来了。虽然说郑王不怕,可被视为囊中之物的储君之位,有人来觑与,总不是那么舒服。而且,谁也不敢保证百分百的,就不会出一个意外。
温婉察觉到了郑王的变化,摇头道:“舅舅,恒王来京城,你不要动。舅舅,你放心,皇帝外公还没老糊涂。不会再让朝廷起波澜的。皇帝外公只是年龄大了,想法有些,恩奇特。但皇帝外公自己也经不起折腾了,所以,你多多体谅一些。不是有一说,老了老了就是老小孩,你多顺着他些。就不会有事了。”
如果皇帝真对恒王有意,也不可能一直放在封地上,不放在身边教导。皇帝现在身体,温婉很清楚,经不起折腾了。婉这几日一直就在琢磨,能不能说服皇帝主动放一部分权利下来。这样天天熬着,对身体大不利。权利再重要,能重要得过自己的命。温婉知道自己没有品尝过权利的滋味,不能体会到那种放权的心情,她不敢轻举妄动,准备寻找合适的机会再劝。郑王点了头。暂时按兵不动。
二百:白世年的定力
白世年将东西收拾齐整,再去了一趟玉泉寺.白世年对着给青儿点的长明灯道:“青儿,我要走了。也许要很多年才能回来,也许永远不能回来。青儿,你在天上一定要好好的。等着,我会去找你的。”白世年把最后半分的疑惑埋藏了。不管那半分到底是不如何,他都选择相信死去的是青儿。因为那半分,是一道永远都跨越不了的沟壑。
马革裹尸,才是他的归宿。
白世年在临别的前一天,侯府里所有的人,为他们送行。白世年没喝酒,因为第二天一大早就得赶路,所以只是以茶代酒。
本来准备回将军府邸,但是老夫人要她留下陪着自己最后一晚上:“世年,你这一去,也不知道祖母还能不能见到你。祖母老了,留下来陪祖母吧!”
白世年对此要求,自然无不应。可是白世年看着进来的女子,脸色一下变了。因为进来的,是他让管家送回丁家的丁氏。
白老夫人眼里有着不容置疑地坚持:“世年,今天晚上,你必须跟丁氏圆房,你此去危险重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总要留点骨血才好。世年,算祖母求你了。”
丁氏也趁机跪在白世年身边道,拉着白世年的手,哭着道:“相公,相公。”如果今天晚上得不到白世年的怜惜,留不了一儿半女。等白世年回来,她说不定已经人老枯黄了。
白世年一把甩了丁氏的手,眼里充满了厌恶:“祖母,青儿刚过。孙儿现在没这个心思。等给青儿守完三年的孝(妻死夫守三年),碰上合适的,孙儿会再纳一房妾室,留下血脉。”本来他想说三年后就纳,可是话到嘴边生声吞回去了。他不愿意骗最为疼爱他的祖母。他在没有完全消除疑惑之前,是不会娶任何女子。
白老夫人拿着拐杖的手道:“你糊涂了吗?为了一个替身,一个永远不能见光的女子,你要当一辈子鳏夫。你是不是想要把祖母的心挖了。你才甘愿。”
白世年态度很坚决“祖母,我答应过青儿。这辈子除了她以外,再不娶别的女人。男子立于天地,答应过的事,自然是要兑现的。祖母,孙儿不孝。”
白老夫人见白世年认真的模样。一下傻了。孙子这是什么意思,要为那个替身守一辈子,那不等于孙子一辈子不娶妻。当一辈子鳏夫?
白老夫人知道白世年的性子,执拗的不行。虽然不答应,但也只是微微叹气道:“你自小的性子就是一根筋。既然你决定了,祖母也不强求。只希望你真能如你所说。留下一点血脉。好了,用碗这人参粥,你歇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白世年几口就把一碗人参粥喝了个干净。再跟白老夫人道了晚安,去了白老夫人给他安排的偏厢房里安歇。
进了偏厢房。白世年看着床上水红色的帐子,水红色的被褥,屋子里还燃着两红烛。
白世年坐在床上,想着一个多月前,他与青儿合坐着喜床之上,两人聊天打佯。那场景,仿佛就在眼前一般。是他错了,温婉郡主说的没错。是他错了,是他害死了青儿。如果他当时听青儿的,立即把他送回去。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他们拜堂成亲已成事实。王爷绝对会给这个颜面。有他在,青儿就不会死。
厢房外面有着很多脚步声,还有着细碎女子的说笑声。外面很热闹。但是这种热闹,却更衬托出白世年此时心里的悲伤与孤独。拿着那块平安符,白世年虎目中有着泪光:“青儿,是我害死了你,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太过自信,你就不会死。”
真有这么一个替身的话,白世年的做法,也确实只是让这个替身死得更早一些。因为就算温婉不介意,不代表皇帝不介意,不代表夏瑶不介意。以夏瑶的性子,绝对会介意。就算手握重权的将军又如何。白世年知道又如何,要是敢乱动。只会加重帝王的疑心,认为他有反骨。军权,一直都是最忌讳的东西。手握重兵的将军,必须得表现得百分百的忠心,才能让皇帝放心。否则,带来的只会是杀身之祸。白世年,一时的傲迷了心。
白世年脱了衣物,刚上床,没一会工夫,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而且是越走越近。不是送东西进屋子的。而那脚步声,越来越朝着他这边来。
白世年睁开眼睛,竟然看见是丁氏。丁氏只着水红色肚兜与短裤。雪白的皮肤,鼓鼓的胸脯将水红色肚兜撑起,显露出丰满傲人的曲线,好一具优美的娇躯玉(屋子里没点灯)。
白世年怒火中烧,暴喝一声:“滚。”
丁氏看着此时如煞神的白世年,吓得全身发抖。可是如果今天得不到这个男人的怜惜,那就得如老夫人所说,她这一辈子就得被关在侯府的后院,自生自灭。只得鼓足了勇气颤巍巍地叫了一声相公。”
白世年站起来,本来想将人扔出去。可是等他触碰到丁氏的身体后,却呆愣了。这感觉不对,全身躁热。
丁氏见着白世年的模样,稳住了心神,娇俏地叫了一声相公。一双玉足垫起,亲了白世年的脸。一双玉手从敞的的单衣里摸了上手。滑腻柔嫩的小手,引诱着白世年的**。见着白世年不动,拉着白世年的手,放在自己胸脯上。
白世年此时他意识到不对,刚才喝的人参粥,应该是被放春药了。没想到,祖母竟然会用这一手来对付自己。白世年心里被悲伤弥漫了。他最亲的最敬爱的人,却对自己用这样的手段。虽然是为他好,但是他不能结合艘。
白世年见着丁氏的模样,没一点怜香惜玉的想法。一把将人甩开。大跨步走向房门,准备出厢房。得尽快回将军府。侯府里的人,靠不住。可惜,厢房的门被锁了。打不开。
丁氏想到白老夫人的威胁。见着到这个时候白世年还是不肯要她,心里的委屈无与伦比。但是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如果今天得不到白世年的怜惜,那她这一辈子,全毁了。一咬牙,把身着仅着的水红色肚兜跟短裤也给脱了。冲上前去抱住了白世年。
白老夫人下的这乃是烈性的春药。丁氏的这一抱,就如在赶柴上点了火。正常的男人绝对不能拒绝。
可惜,丁氏碰上的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白世年一个用力,丁氏被甩在地上。房门被锁没关系,白世年转身回去,拿了自己的剑,一剑劈开。厢房外面的两个丫鬟走过来想要阻挡,白世年一脚一个。大跨步朝着马房去。
等老夫人知道后,叫着人阻拦。
白世年直奔马房,马房的管事看着他们家英明神武的六爷,穿着一身单衣。还没叫唤出声,就见着白世年的专骑自己跑出马房,白世年跨上马,说了一声,将军府。马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白老夫人知道白世年回了将军府,气得差点晕倒过去了。不过,老夫人憋着一口气没晕过去,是为了赶去将军府。
神箭侯阻拦道:“娘,他回去了就算了。别把事情闹大了,明天一大早他就要去边关了。何苦为这事再起嫌隙。娘,世年的性子你比我更清楚。他决定的事情,怕是不会那么容易改变。娘,这么多年等了,就多等三年吧!”
白老夫人眼泪直淌:“就是因为太清楚,所以才要这么做。他说的三年你也信。他这是不愿意再娶妻了。说纳妾只是哄我。我要不这么做,他可就真得到来了还得一个人了。我也活不了两年,这怎么放心得下。”
神箭侯也没法子:“娘,那性子你强逼着也没用。实在没法子,他真不愿意娶妻纳妾的,实在不行,到时候就过继续一个到他名下。不会让他晚景凄凉的。当然,这只是下策。”
白老夫人大怒:“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过继的能跟亲身的比吗?过继的能跟他一条心吗?”老夫人挣扎着,还是要去将军府。
神箭侯苦劝道:“娘,你别拗了。儿子求你了,你们祖孙拗着,只会伤了感情。“左劝右劝,最后神箭侯让大儿子世华去将军府。
大管家见着骑马冲回来的将军,看着白世年面色潮红。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见白世年叫了一声:“打冷水来。”
大管家本来说是让侍女服侍,被白世年骂了一句。大管家不赣善做主张,只得想着法子给他降火。折腾了一个晚上,到天蒙蒙亮才好。
东西都收拾整齐,其实所谓的收拾,也就几套衣裳。多的他也不会带。在临去之前,到底还是回了侯府。见了老夫人。
白老夫人躺在床上哼哼哼。
白世年跪在床前:“祖母,孙儿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人不能言而无信。我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
白老夫人只得叹息。她也不是不明理的人,只是想了了自己这最后的心愿。却不想,老天爷就是不让。既然是命,也就认了。她也不想在这最后的离别时刻,给孙子带去什么负担。只吩咐三年满了,一定要给他娶会一房孙媳妇。
在白老夫人的殷勤相送之下,白世年奔赴边关。
白老夫人等白世年的声音看不见,才气哼哼地说道“这究竟娶回来什么东西啊。死了还能不让孙子继娶,就这么一个晚上就把世年的魂给勾没了。”
二〇一:两禽相悦?
温婉听到白世年出发去了边关,长长舒了一口气。走了就好,去边关,也好。对他好,对自己也好。
温婉对白世年的感觉不差。甚至,内心有着她不知道的那一分的感动。温婉自己也想过,如果是前世,遇见这么强势又大男子主义的,如果是真心真意,她会接受。可惜,这辈子不行。
不仅是她已经不需要靠任何人了,不需要靠任何外力。而且环境,也不允许。白世年不是蠢人,就算她装得再像,也不可能打消他全部的疑虑。可他接受她的说辞,是他自己知道,不可能。
这是一场死局。
他说出自己的疑惑,皇帝定然会查。查出真相会如何?一是皇帝下嫁。妨碍了闺名,将他下嫁,白世年,一辈子去不了边关。实现不了他的壮志凌云,将满清哒子清除的梦想。二是不下嫁,也一样去不了边关。皇帝不会去听解释。郡主与宫女,气度、修养、礼仪,这么多不同的地方,会分不出来,皇帝不会信(若皇帝信了,也只能证明这是个蠢货,更不能重用)。
其他更严重的后果就不说了。反正绝对是白世年承受不起的后果。希望经历了这番的挫折,这个家伙不要再狂妄自大,能够反省彻底。别再被人抓小辫子。早日实现他的愿望。
夏瑶不知道温婉心里打的什么官司,倒是赞叹地说了一声:“听说,白世年为着死去的丫鬟内疚不已。认为是自己克了他,所以,愿意为她守三年的孝。这三年。不近女色。”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温婉眉毛抖了抖。还真是个怪胎。美人送到床上都不知道享用,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隐…。可温婉一下想到那天晚上,那可是一只狼,为什么会这样。温婉不愿意去想。 夏瑶不知道温婉打的什么主意:“郡主,怎么了?”
温婉的这一肚子官司,只能跟自己打。谁都不能告诉。只得摇头,放开了这个话题。 倒是在这时刻。温婉又听到了一个事。
“郡住,刚得了消息。淳王世子爷的贴身丫鬟,那冰琴,怀孕了。”夏瑶低着头,有些不忍心看温婉。
温婉错愕了半天。这是什么意思。脑海里只闪现出燕祁轩要当爹了吗?这么快呀。才十五岁呢!
“郡主,那个孩子已经被淳王下令,让淳王妃处理了。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但是,我想多嘴一句,世子爷,跟郡主你不配。郡主,淳世子爷不是郡主的良配。”夏瑶影心疼地劝道。
温婉苦笑,她自然知道燕祁轩不是良配。当初的意思。是存了要好好调教。调教了好,也不可能存在这样的问题。可是后面的事情,超出了她所想。
夏瑶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告诉她这些话,不用她想,就知道这是皇帝外公的意思。如果不是那次事出有因,皇帝外公绝对不会答应的。如今,皇帝外公答应了两人的婚事,却是传来燕祁轩有孩子了。皇帝要是会答应。那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
皇帝不同意,淳王估计也不会同意。双方长辈全都不同意,得不到亲人祝福的婚姻,请求着,也不会幸福。再有燕祁轩自己也不是个主意正的人。两年过去了,没一点的长进。而她却几经生死,心态早不与以前一样。而且。她不可能与人共用一夫。以燕祁轩的地位,如果是在她的调教下,还有可能一世一双人。现在,想要一世一双人,做梦的吧她!
温婉知道两人没结果。如果不是她不愿意违背诺言。早就该舍弃了。可是就这么放手,她不甘心。她这么努力争取到的机会,她不甘心就在这些人的算计之下,无疾而终。最后没有结果,她也绝对不要这样轻而易举让人谋算成功。把她当成傻子。
夏瑶看出了温婉的神情,以为温婉并没有放弃。她的心里,也非常的难过。郡主,真的太苦了。所有的苦与难,全都自己一个人压在心底里。
温婉平静下来以后,看着夏瑶:“还有事?”一看夏瑶的表情,温婉就知道,绝对不是啥子好事。一定是糟心的事。
夏瑶吞吐道:“郡主,淳世子爷,跟江家小姐,好上了。两人现在天天花前月下,浓情似蜜。”
夏瑶本以为温婉会更悲伤,或者要发一通脾气。却是只见温婉呆愣了一下,转而露出古怪不已的神情。那神情,好象是听到一个笑话一般。
温婉没继续跟夏瑶谈论燕祁轩这个话题。而是进了书房。再里面呆了小半天。
出来的时候,拿了一封信交给已经痊愈,才刚刚回到永宁宫的夏影:“让夏添把这封信交给冬青,我希望他能尽快给我回复。”冬青虽然离开了淳王府,但是在淳王府里还有很多的熟人。温婉相信,冬青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夏瑶呆在温婉身边时间也不短了。她能感受到,温婉是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皇帝知道了温婉的决定,只有无奈地摇头。那个孩子跟她外祖母一样,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的。他本还以为这个丫头是个心高气傲的,受不得这样的委屈。可是没想到这个死丫头也是个倔脾气死心眼。到现在都不愿意放弃。
皇帝想着温婉那次快要死去时的表情,到底还是心下软了。那随她去折腾。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将温婉下嫁到淳王府里去。他的孙女,可不该被人如此糟蹋。
淳王也在正房里训斥着淳王妃,虽然说这个孩子已经没了,但是他还是很恼火“我把一个王府交给你打理,你就是这样打理的吗?媳妇都没进门,你就让一个丫鬟先有孕。你这不是存心打温婉的脸吗?”。
淳王妃心里也有苦诉不出,这事又不是她故意的。但是现在在王爷面前。还是把姿态放低一些的“王爷,确实是臣妾没管理好。王爷,等事情处理完了,你要怎么责骂臣妾都好。可是现在最要紧的是跟温婉解释清楚。”
淳王黯然“你不用保证了,这事估计皇上已经知道了。原本这就是温婉那时候情况特殊才答应下来的。现在出了这挡子事情,皇上肯定是不会委屈了温婉。”
王妃小心地试探着“王爷,这事的跟头还在温婉身上。只要她打定主意嫁给我们祁轩,不用担心。王爷。你去问问温婉的意思。问问她,我们该如何做,才能让皇上满意。”
淳王得了消息,觉得也是。匆匆赶往了皇宫。去了永宁宫,见了温婉。把这事跟温婉说了,还把他的猜测也说了个清楚明白。问着温婉是什么意思。
温婉觉得有些好笑“你说,到现在,我还能有什么意思。”在古代,定了婚的,是不能随便毁婚的,否则,以后难嫁人。虽然说她的婚姻。只有几个人知道。
淳王哑口无语“温婉,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的,祁轩只是年龄小,我以后会严加管教的。”说起来,淳王也很矛盾,他其实知道了淳王妃的用意,他也不想娶温婉进门的。真说放弃。他又难受。
温婉嘀咕了一通。夏瑶了然“郡主说,她当日之所以想要嫁给燕祁轩,是因为感受到他对我们郡主的一片赤诚之心。再有你们一家幸福美满的生活,对祁轩的疼爱,让她很羡慕。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发现,其实事情的真相并不是如此。所谓的恩爱幸福。所谓的慈母,全都是假的。而淳世子所谓的一心一意,也敌不过一个美貌的丫鬟。”
夏瑶看得出来,郡主并不是真的放弃。而是在逼淳王表态。郡主要淳王表明立场。
淳王傻了似地看着温婉“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夏瑶知道的,不比比温婉知道的少“王爷。府邸里的两位郡主都是才貌双全,琴棋书画,管家理财,无一不精。为什么偏偏让王妃赖以立稳脚跟的世子爷,却是斗大字不认识几个?是,可以纨绔,却没纨绔的跟白痴一般吧!整天就知道溜须走狗,逛妓院进赌场。非但不责怪,还大把大把地提供银钱支持,这样的娘,好过了。如果淳王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郡主是没打算趟你们淳王府的这摊子混水里。”
淳王面色,一下白了。过了好一会,淳王对着温婉道“温婉,王妃你完全可以放心。等你嫁到王府里,我就把王府所有的产业与人脉交到你的手里。再带着王妃,去庄子上住着。你看如何。”
温婉看着淳王,先是一愣,转而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等淳王走了,温婉眼里闪古冷光。真当她是傻子不成。成亲后,她就与纯王妃去乡下的庄子住。这样的话的潜台词,王府容不下她这尊神。
虽然她放弃了,可是淳王的话,让温婉憋的慌。咳,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她只想守住自己的诺言,经历了背叛,她最痛恨的就是不守诺的人。没想到,却因为她的守诺,却被人这样轻贱。
因为两人相处太过美好,所以她是真舍不得放手。当初不该定下什么五年之约,把自己埋在里面。一饮一啄,皆有因果。一切是自己该受的。
夏瑶见着温婉并无颓败或者悲伤之色。只是对着刚刚扎下的花架子看呆。
这话架子是在赵王被圈禁后,温婉让人做的。没下三天,就做好了。与别人的花架子都一样好。温婉发了会呆,坐到花架子下面的秋千上去。坐在秋千上荡着,嫌太低了:“用点力。”
夏瑶不可能让温婉荡得太高,太危险。温婉也不强求。不过看着满园的开得绚烂的花朵,心情也好了不少。自从温婉觉得最大的危险除了,就让重新摆放花。当然,只让在院子里摆花,屋子里,是不摆花的。这些花全部都由夏香打理。夏香对这个很精通,倒也不怕人做手脚。
“郡主,你要的银耳莲子粥好了。”夏影端了一只瓷碗过来。自从赵王被圈禁。温婉没再那么害怕了。相对在一些方面也就放权了。当然,温婉房东,下面的人是不可能放松。
喝完粥后,温婉又坐回到秋千上。如今已经是十月的天。不热不冷,天气正正的好。一阵轻轻的微风吹来,吹在温婉的脸上,软软的,柔柔的,把温婉心情的烦躁吹散了不少。心情也好起来。
生活还得继续,就如这天气,有暖人心扉的春天,有炎热得受不住的夏天,有金灿灿丰收的秋天,也有寒冷似箭的冬天。她已经尝遍冷暖,品过五味。她已经将这世间所有的苦难都经历过了,再没有可以击倒她的了。
温婉将小碗的粥吃完后,正准备出去外面走动走动,舒散舒散一下筋骨。夏瑶小心地说道:“郡主,恒王再过五六日,就能到京城了。”
温婉看着夏瑶皱着的眉头,知道不是试探之意了:“你在担心,担心什么?”
夏瑶为难地说道:“怕是朝廷又得起风波了。”
温婉露出不屑的笑容:“就他,有这个资格吗?小心注意我的身边,别让人钻了空子。朝廷的事,舅舅自会应付。不需要我担心。”不是温婉轻敌,而是她对郑王有信心。这几年,赵王挖了多少的陷阱,设计了多少的事暗害舅舅。郑王都一一走过来,步子很扎实。难道现在还会怕一个恒王。
不过,郑王舅舅心里可能会有一些意难平。温婉摇头,皇帝外公,确实偏心太过了。可惜,这个话题,不是她能去说的。
恒王的事就算引的人注意,也只是少部分人注意。可是京城里突然刮出来的一股风,就引得很多人侧目了。有传闻,尊贵郡主爱慕淳王府世子的风。传闻传得活灵活现,甚至连尊贵郡主当时得了不治之症,快要死的时候,求了淳王府世子去陪伴。说是陪伴走完最后的一程路。如今好了,向皇帝求赐婚。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天才的流言。
二〇二:燕祁轩的抗拒
罗守勋得了消息,匆匆赶往淳王府。跑到了白玉园。见到穿着一身玄白色衣裳,长得越发妖孽的燕祁轩,还在安静地练字。罗守勋把这一消息告诉了燕祁轩,燕祁轩当时急得一跳三尺高。这谁散出来的风。
罗守勋焦急地说道“祁轩,你是怎么招惹上的温婉郡主。那样心机深层的女子,你要娶了他,这一辈子就得被压得死死的。祁轩,赶紧想法子,或者,赶紧让你父王跟母妃定亲。” 燕祁轩说了一下在郡主府的事:“应该不会,我父王答应了的。”
罗守勋恨铁不成钢道:“这些女人一旦爱慕上,那绝对是疯子。温婉郡主,这些年一直温温和和的。可是现在她也十三岁了,该找婆家了。你又是长成这妖孽样,看上你,也不稀罕。”要说家世,温婉郡主自己就是正一品,财富多多。唯一看上的就是燕祁轩这副样貌了。
燕祁轩还是不相信:“不会吧,都说了不会再缠着我了。” 罗守勋嗤笑着燕祁轩的傻劲:“别忘了,温婉郡主可是救过你两次了。光用救命之恩,你父王都不能拒绝。否则就成了忘恩负义的人了。” 燕祁轩觉得很是有理,火急火燎去找了淳王。
淳王沉默了好久,最后才对燕祁轩道:“轩儿,其实父王答应了温婉郡主,只要他能过这一关,就许了你们两人的亲事。”淳王没说皇帝已经答应了婚事,只说与温婉有口头协议。燕祁轩听了着话,脸色变了又变“父王,你骗我。我跟你说过的,我不会娶温婉郡主的。你没告诉过她吗?”
淳王有几次想说,温婉就是弗溪,可是,太多的顾忌让他开不了这个口。燕祁轩态度很强硬:“父王,我娶谁都可以,绝对不要娶温婉郡主,那女人这么厉害,我这一辈子都得被他压了。父王,我不会娶的。你告诉他,就算她求了皇上,强嫁过来,我也不会喜欢她。”
这么厉害的女人,他娶了。以后京城里所有的人都会笑话他,笑话他夫纲不振,笑话他娶一个看上他美貌的女人。他这一辈子永远别想挺直了腰杆做爷们。淳王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外面人禀报道“王爷,王妃来了。”
温婉在皇宫里,陪着皇帝用膳。皇帝吃了一碗半饭“温婉,今天这个山药鸡汤、还有这个酸笋做得都不错。我们家婉儿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 温婉听了夸奖,非常高兴。兴奋地笔画了几下,要奖赏。要几坛子女儿红。 “好,赏一坛百年女儿红。”皇帝知道温婉早就馋着他那几坛百年女儿红,温婉缠了他半个多月都没的。
今天难得开心一番。温婉笑得特别的开心。百年女儿红啊,跟喝王母娘娘的玉琼酒差不多吧!温婉很兴奋地,晚上就开封,喝了两小杯,就被夏影制止了,不让喝。温婉迷恋淳王府世子的消息,一传出来,就被镇压住了。最先散布这消息的人,被抓了出来。
温婉出了养和殿,本来是想拉着皇帝出来散散步的。可惜奏折太多,皇帝没空。温婉自行出来了。走在回永宫的路上,温婉慢慢地看着甬道两边开得正灿烂的紫红色的木槿花。走上前去,寻了一朵最漂亮的,摘下别在髻角。
温婉回到永宁宫,夏影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温婉。温婉面无表情,对着被抓的罪魁祸首,什么都没说,只是咔嚓一声,手里的画笔给折断了。夏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夏瑶见郡主说完死字,就让夏巧背着画板,跑出去画画去了。在永宁宫到养和殿的路上,搬了锦杌坐下,打开画板,画这一簇一簇开得灿烂的木槿花。丝毫不为这个流言所影响。这个传闻,像苏相等老狐狸级别的都只是一笑而过。但是对于还没成长为狐狸的,如祁慕、祁喧、祁枫等,还在琢磨着这话的真伪。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事关重大。
祁慕首先问着老大祁言:“大哥,你说温婉表妹喜欢上燕祁轩那草包,会不会是真的?” 祁言很爽快地表示,不知道。祁慕有些郁闷:“就燕祁轩那样,除了长着一张好看的脸,还有什么呢?表妹怎么会喜欢上只有虚其表的燕祁轩?”
祁慕是怎么都不相信温婉会这么没眼光。那燕祁轩,连他家小六一半都比不过的。祁枫却恰恰相反,他非常之赞同:“我觉得很配啊。你看,表姐有才,燕祁轩有貌,这不是才貌相得。”听到这传闻的,最开心的莫过于祁枫了。要是真的,那他的危险可就解除了。悬在他头上的那把刀没了,他晚上睡觉都会笑的。
可惜,祁言的下一句话,却是打断了祁枫的欢喜:“我不知道这传言是否属实。但是,温婉表妹是不可能嫁到淳王府里去。” 祁枫急急问道:“为什么?”门当户对,男貌女才,般配得不能再般配了。怎么就不可能呢?祁言见着祁枫的急色,直摇头“因为燕祁轩是世子,将来要继承爵位。温婉有哑疾,不适合当世子妃。”
如果是次子或者不是继承爵位的,都有可能。可宗室不可能让一个有哑疾的人当宗妇。这可不是皇爷爷说了就能算的。祁枫很怨念。为什么他不是长子,而是最小的。因为最小,所以注定被欺负,就得娶温婉表姐。祁慕也觉得有道理:“我想,如果淳王与淳王妃不同意。父王也不会答应。父王这么疼表妹。一定舍不得她去受这苦。”
看温婉对表妹的疼爱,连他这个当儿子的都嫉妒。怎么可能舍得让表妹去受淳王妃的刁难。祁枫哭丧着一张脸:“为什么,为什么父王就舍得让我吃这苦。”说完祁枫的额头就疼起来了。祁慕在祁枫额头上弹了一记。嗔怪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祁枫要哭。这福气谁要谁拿去,他不要娶一个镇山太岁回家啊!
就冲他老爹疼温婉表姐那架势,他这辈子不能给镇山太岁受委屈,那就只能给他受委屈了,就只能守着镇山太岁过委屈的日子。往日里得小心翼翼地哄着表姐这个镇山太岁。祁枫只要一想到这样的场景,就觉得未来一片黑暗渺茫。他死的心都有了。散布尊贵郡主的流言的人抓起来,全部都杀了。这个消息,也一下传遍了京城。
很多人都不大适应如今温婉的态度。杀伐果断,再不是以前温温和和的人了。变得彻底。苏相听到这个传闻,说了一句:“温婉终于在那吃人的后宫,也逃脱不开规则。”在后宫里,不想死的只有变。变得狠毒,变得凶残,变得,杀伐果断。苏相去了养和殿。见着温婉在,神色如常“皇上,江南的赋税今年比上年少了一成。你看,是不是该派巡抚去勘察一番。”。
“要动江南,肯定是要大动作,暂时不动。如今沿海战事已完,只留边关的战事。户部应该可以支撑得起了。”皇帝淡淡的几句话,已经表明了态度。苏相点了点头。江南,要动,也该留给下一任了。他现在还不想动。温婉就在旁边仔细听着。等回去的时候,又接到皇帝赏赐的不少好东西。
皇帝对于温婉一向大方得很,隔三岔五就有赏赐,珠宝首饰、古董、字画、古玩、贡段。应有尽有,温婉都已经不感冒了。温婉自己不知觉,她现在在京城中,却是风头再无第二。只是她一直居在深宫,又不喜交际,宴会也不大参加。为人处事非常低调。可低调的人,也止不住八卦上门。
温婉郡主爱慕淳王世子爷这股风刮出来就被遏止了。不过,也在用一日。淳王府里传出,淳王世子与淳王妃的侄女,住在王府里的江家表小姐,早已互生情愫,淳王妃已经同意为两人许亲。而又有传闻出来,说淳王妃确实对外说过,在商谈两人的亲事。
这个消息,也在第一时间被温婉所知道。温婉笑了笑,见自己不动,按耐不住了。不过,温婉真觉得好笑了,淳王妃是怎么混到今天的,是怎么成为京城第一贵妇的。温婉很怀疑。
这一出皇帝外公必定会毁婚,这是毫无疑问的。毕竟只是口头承诺,没下圣旨。可淳王妃如此的行为,就是赤裸裸地在打皇帝外公的脸。敢打皇帝的脸,不是没人,不过,结局都很惨。夏瑶在边上,见着温婉面上带着笑容,还是忍耐不住道“郡主。”郡主这是气糊涂了。
温婉没理会夏瑶的忧虑:“夏瑶,我记得,淳王妃的两个亲兄弟,都入了仕途。你去去查,帮我收罗他们违法的证据。”他就把这引头送到皇帝外公的御案上。夏瑶面色大变:“郡主,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没必要…”
温婉摆了摆手:“敢算计我,就要承担后果。我与燕祁轩的婚事不能成是一回事,她算计我是另外一回事。”她与燕祁轩不能成,那是缘份不够。竟然敢散布她的谣言,损她的清誉。她真的以为自己是软柿子好捏的。竟然敢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她可不会再如之前,只等着皇帝给她做主。
夏瑶摸不透温婉到底什么意思,但点头:“郡主,我这就去。”经了这么多次事,郡主,变了很多。变得她都摸不准脉了。当天下午,温婉收到了她让冬青去调查的结果。打开回信一看,与他预期的差不多。她刚听到说燕祁轩与江芸芸的事,感觉不对劲。没想到,真相是,通房是真收了,也真睡了。
不过怀孕是假的,与江芸芸的两情相悦是假的。为的,都是让她自行放弃。温婉还没时间来得及感慨,就听听到散布流言的不是淳王,而是淳王府世子。她还真就错怪了淳王妃。淳王妃没这么愚蠢,这烂主意是燕祁轩自己想的,也是他散布出来的。温婉听到这个消息,冷笑了一声。这背后推波助澜的,定然是淳王妃了。
虽然如此,温婉仍然很失望,不仅失望燕祁轩没有遵守诺言。更因为燕祁轩没头脑的行为。她的名声在外,要权势有权势,要财富有财富,之前见过他几次,也没对他的倾城外貌表现出痴迷。后来突然就传出自己要嫁他,燕祁轩就是不喜欢,为什么就不多想想她为什么会想要嫁给他。就算不想娶,也可以直接来跟自己说个清楚明白。
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来损毁灭她的清誉。不管怎么说,她也救过她两次,是他的救命恩人。难道不知道损一个女子的清誉,会害一辈子。燕祁轩此行为完全就是恩将仇报。她不是没想过把真相告诉燕祁轩,但是她怕派燕祁轩给她拖后腿,燕祁轩后面还有一个更扯后腿的淳王妃。她本来在皇宫如缕薄冰,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要再被拖了后腿,温婉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
温婉对此事,保持沉默。但她知道,她与燕祁轩彻底完了。这个流言一出,两个人已经断得彻底了了。不过,皇帝不会让它就这么快结束的。皇帝摸着温婉的头,对于外面的传闻,皇帝都知道:“丫头,就没什么话跟外公说的?” 温婉摇了摇头。
皇帝只是随意一问,却见温婉真有话说,陡然起了兴趣:“真就没有?真没有一点气?有的话说出来,说来给外公听?外公给你做主。” 温婉用玉盏盖佛动晶莹剔透的玉盏里冒着热气的茶,闻着阵阵的清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皇帝外公这里的东西,样样都是好的。自己也跟着享了好几年福了。把手里的茶拨成温的,端给皇帝。
皇帝笑着接过去,抿了一小口:“说吧!” 温婉低着头,嘟囔了几句:“皇上,郡主说。她也找不着,该怎么出出这口恶气的法子。这还得请皇上拿主意。” 皇帝若有所思敲了敲御案:“之前朕就说过淳王爷,堂堂的一个铁帽子王,怎么能只有一个正妃,没有一个侧妃。委实说不过去。子嗣也只有一个,太单薄了,都说朕太不关心宗室了。”
温婉一下恍然想起,夏瑶说皇帝最近正在物色美人,有心送给臣下,没想到这么一遭。为的是有人跟淳王妃唱对台戏。皇帝眉眼挑了挑:“哈哈,相信淳王爷这次一定不会再拒绝了。”皇帝说得阴森森地模样,很吓人。温婉见着皇帝饶有兴致的神情:“皇帝外公,你这么为淳王打算,淳王一定对你感激非常啊!”
皇帝很是欣慰,笑着应了。温婉的态度让他知道,温婉是已经放弃了。可是,皇帝很疑惑,就算放弃,何至于要这样给淳王妃添赌,搜罗罪证。皇帝认为我温婉的态度很诡异,没琢磨过来,也就不琢磨了。只要温婉不愿意嫁给燕祁轩,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本来温婉不出手,皇帝也会出手惩治的。既然那丫头愿意自己动手,也好。
二〇三:恒王归京
恒王归京,这个消息,在平静的几天的朝廷,有如一快石头子落如平静的湖面上。
恒王入宫时,温婉是在旁边的。温婉本来准备回避。可是皇帝派了太监叫他过去。温婉前脚进的养和殿,恒王后脚入的宫。
恒王一进养和殿,跪在皇帝面前,抱着皇帝的脚,痛哭道:“父皇,儿臣不孝顺,不能伺候在你老身边。儿臣日思夜先着父皇,听到父皇帝身体有恙,儿臣恨不能替了父皇。”
哭得甚是感人。
温公公在边上好声安慰,皇帝也感动的眼中有泪。
温婉,在旁边看着,恩,哭得很到位,眼泪丝毫无损形象。把一个思念老父而归不得家的儿子的形象树立得很到位。
温婉面上不显,心里却不以为然。这话什么意思,当舅舅这个儿子,还有那么多孙子,她这个外孙女都是死人。就他一个人孝顺,还日思夜想,日思夜想着那把椅子才是真的吧!
恒王站起来,周边就与宫女端了水来,净了脸。温婉等他弄干净了,微笑着走上前去,行了一个福礼。一进来就表孝心,哪里会看到她这个外甥女。
温婉这才仔细打量着恒王。记得皇帝外公六十大寿的时候见过的。那时候对恒王没什么印象。现在,看了个清楚明白了。
恒王穿着一身银白暗花色织金锦直掇,腰间系一根同色的腰带.中间镶着一颗莹润的大东珠。头上乌发间只插着一根碧玉簪,玉质极好,消翠莹润。腰间挂一块白玉镂空龙形佩。一双又细又长的凤眼。漆黑眼瞳里深不可测。
在温婉打量恒王的时候,恒王也一样在审视着温婉。
温婉穿着一身浅玫瑰红绣嫩黄折技玉兰长裙;手腕上各戴着一对金丝镶粉红芙蓉玉镯。梳一个流云髻,头上戴着一只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好似一枝娇艳的桃花;耳上着了一对翡翠着绿宝石耳坠,摇曳生光。
恒王心里一滞,七年前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当日在宴会之前,所有人都忽略不计。谁能想象到。正是这个被人不看在眼里的哑巴,改变了老八的命运,改变了朝廷的格局。
恒王笑眯眯地说道:“没想到,七年不见,我们的小温婉。长成大姑娘了,长得也越发明艳动人。”
这话倒是大实话,温婉这会,确实靓丽动人。不过,脸上还能看出淡淡的没退却的疤(这也是为了防止被白世年怀疑。所以,才继续装成脸上有疤。反正疤大疤小,都是有疤)。温婉如今十四了,长得也出挑。颜色又不差。这么一通打扮,比弱了任何人。
温婉笑得很委婉,笑着向恒王行了一个谢礼。规规矩矩,不乱一分礼数。
皇帝对温婉太过熟悉,一笑一动之间,就能看出温婉的心思。皇帝看得分明,温婉对恒王很排斥。打心眼里的排斥。
温婉劝说郑王友爱兄弟,那是因为郑王要想当皇帝就必须把自己的态度表现出来。友爱兄弟让皇帝放心。而她,她是谁,她是温婉。一个自小性格孤僻,不擅与人结交,心思重的人。所以,她不喜欢,就摆在脸上。反正也无妨碍。
见完了恒王。温婉向皇帝表示,自己该回永宁宫,她还要做功课。温婉说的功课,就是最近在忙着了解大齐的经济状况。温婉知道的越多,越头疼。弊端。可不是一星半点。想要把大齐的经济搞上去,难度也不是一般的大。
咳,好在唯一的优势,就是舅舅正当年,今年才三十三岁(郑王比温婉正好大二十岁)。时间充裕,也够。
皇帝见着温婉每天大把的时间,都花在正经事上面很欣慰。也不占了她的时间。
温婉做事很有规律,在做事之前都会制定了严格的规程,行事时严格按照自己制定的规则做,不打马虎眼。就比如早上起来打拳,晚上练字,自从温婉回到京城,除非是生病或者出意外,否则则,每天都坚持。不打一分折扣。这样坚持不懈七年,这样的意志,让皇帝很惋惜。要是温婉是他的孙子,谁也别争了,他直接传位给皇太孙了。可惜了,好在老八也是个不错的。温婉又愿意出力,将来也差不了。
温婉向皇帝行了礼,再向恒王行了礼。出了养和殿。本来不大在意的温婉,出了永宁宫后,端庄的面色变得很凝重。倒不是温婉怕恒王了,总觉得,要是恒王真留下,会制造不少的麻烦。
温婉想了想,也就丢开了。制造麻烦也是给郑王舅舅制造麻烦。朝廷的弊端才是真正的麻烦,恒王这点麻烦舅舅没问题的。只要德妃不打她的主意,她乐的清闲。
温婉正在书房看东西,夏瑶见来说着恒王送给她的礼物到了。温婉看了礼单,很厚。温婉随意扫描了一下,也没细看,反正她手头上的好东西太多,也不会有什么能让她眼睛一亮的东西。随手将大红色的礼单放到一边,继续啃着手里的东西。屋子还有一大叠,还有好多没拿过来的。温婉表示,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夏瑶取了礼单上一个锦盒,笑着道:“郡主,你看。这盒子里的首饰,真漂亮。”
温婉有些好奇。能让夏瑶都说漂亮的东西,那肯定是极品了。让打开锦盒,看看夏瑶在卖什么关子。打开一看,倒确实让她眼睛一亮。
锦盒里放着的是一整套首饰:钗、耳环、珠链、手镯、戒指。这些首饰全部都是用玻璃种帝王绿玉种做的。玻璃种帝王绿是翡翠中颜色最好、价值最高的玉种。颜色纯正、浓郁,绿中泛出蓝色调;质地明亮、清澈、细腻,给人以高贵之美感。
温婉笑了笑,让拿下去。夏瑶笑着道:“郡主。还有,你要不要看看?”
温婉疑惑地望了一眼夏瑶,今天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有雅兴。她又不是没见过好东西。不过,等再把一个锦盒取过来,她就能理解夏瑶为什么会这么感兴趣了。原因无他,女人都喜欢难寻独一无二的首饰。
第二个锦盒,是一只玉镯。材质是金丝红翡。色泽通透若红霞,其中玉镯中泛着美丽的金丝。相较而言虽比不上刚才的玻璃种帝王绿,却也是天下最难得的翡翠之一,也是极品翡翠!
温婉好笑。没想到,现在所有的人。送的不是玉就是珍珠。她的库房里堆了很多了。而且送她的,绝对都是难寻得品种。刚开始还有兴趣,现在,啥兴趣都没有了。就这两样搁置在一般人眼里的珍品,温婉也只是多看了一眼,就让收了。
快近中午饭的时候,皇帝传话过来。让她去用膳。
温婉将身上的衣裳换了,把刚才穿的常服换了一件宝蓝彩绣牡丹凤纹云锦对襟宫装。梳了一个高髻。只着了八尾凤钗(上次见白世年戴的那支),耳着点翠嵌东珠耳环,手腕戴着龙凤镯。一双手,十指涂了蔻丹,戴了金甲护手套。
温婉这一身的装扮,高贵华丽,气度雍容沉静。
皇帝很少见温婉穿盛装,因为温婉除了在节日里。从不着盛装。郑王在的时候,还喜欢诨科打佯调动气氛。今日里,皇帝见着温婉。温婉表情与往昔一样,笑得很婉约。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教养嬷嬷培养出来的,标准型的微笑。
皇帝看出来,恒王自然也看出来。温婉还没等待恒王问话。走上前去线恒王道谢:“王爷,郡主说,王爷送的礼物,郡主很喜欢。谢谢王爷。”长辈给晚辈送礼物,只有受的份。没有正当理由。不能推辞。当然,温婉也没想着推辞。又不用回礼,做什么要推辞。傻子才推辞。
恒王看出了温婉客套之中的疏离,很不自在,温婉的着装就可以看出,这是要与他,泾渭分明。可温婉有礼有节,也找不着不妥当的地方。贵族家的女子,本就该如此。严守规矩,举止有度。温婉做的很好,单论礼节,皇帝都挑不出一分的错。
用膳的时候,温婉也是标准的淑女。小口小口的吃,动作优雅,一举一动都透露出良好的休养。
夏瑶在边上看得直想笑。因为此时的温婉更像是在表演,而不是在吃饭。虽然郡主往日了吃饭也优雅端庄。但今日这优雅,给人的感觉,假。
用完午膳后,恒王去了常春宫。
温婉扑闪扑闪着自己那双水汪汪的杏眼,好象在说,我也可以回去午觉了吧!
皇帝笑问道:“温婉,你不喜欢你十三舅舅?” 非◇凡 小﹡夜﹡子◇整﹡理
温婉一副疑惑非常的模样,嘟囔着:“皇上,郡主说。她没有不喜欢。恒王是郡主的舅舅,是长辈,该孝顺的。”
温婉的性子,就是过了七年也不会变。对于自己不认同的人,都是礼数做足,客客气气,想亲近,对不住,不熟。就是恒王长得再玉树临风,也别妄想温婉能把他当自己的亲人。
皇帝也知道温婉的性子,也没多讲:“外公想将你舅舅留下,你怎么看?”
温婉继续眨巴着她水汪汪清澈的大眼睛,夏瑶心里憋笑。每次郡主要卖乖的时候,都是这么一副模样。果然,温婉拉着皇帝的胳膊撒娇。
皇帝这会不买帐了,重新再问一遍。
皇帝这么问,原因很简单,温婉能影响到郑王。温婉见卖乖混不过去,只得诚恳地说道:“皇帝外公想念幼子,自然是要留恒王舅舅在京城里了。多个人陪着皇帝外公,也挺好的。”
温婉这话,着意点在‘陪’字上,而不是‘帮’。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皇帝自然听出了温婉的言外之意:“如今外公老了,你八舅舅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正好你恒王舅舅回来,帮扯一把。”
温婉听了灿烂一笑:“那自然好,有个人分担肯定是好的。舅舅忙得团团转,温婉看了都心疼死了。只希望,郑王舅舅别越来越忙。要这样。温婉可舍不得了。皇帝外公,你可别给舅舅添负啊!”温婉这话在后一句,是点出了恒王也是有野心的。郑王为什么会越忙,那肯定是有扯郑王后腿的出现了。
夏瑶心里摇头,这祖孙俩,越来越会打哑谜了。
皇帝若有所思。
恒王回来,并没有如预期之中委以重任。而是经常宣进皇宫,偶尔陪陪皇帝。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他老娘德妃。甚至。一家三口合合美美,经常在常春宫里聚餐。
温婉去过一次,就跟皇帝抗议。说她回去还吃了两碗饭(温婉的饭食就只是两碗),皇帝无语,只得随她。
恒王看着受宠。但那都是面上的。养和殿里,恒王是不能多呆的。而温婉,一天有小半天都在养和殿里陪着皇帝。确切地说,温婉是在听政。温婉现在心态变了,对于朝政之事,再不如之前。郑王舅舅登基为帝,首先面对的是国库没钱。她现在手里的全部都是纸质的东西,而跟在皇帝身边。却能亲耳听到,亲眼看到,亲自接触。这样的资料才是最真实的。
温婉觉得这样也挺好。现在先把基础打好了,等时机成熟,再行事。说不定,她还能在古代做出一番事业出来。也挺好的。总比天天呆在屋子里绣花的强。而且做生意,生意做得越大,越能壮大自己的势力(这个势力。只是保护自己的势力,不是在朝廷之中扩充势力)。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她再不要如以前是枚可能会被随意丢弃的棋子。
心态变了,态度就不一样了。温婉努力学习,学习自己不懂得的。不知道的就向夏瑶请教,再不知道的,直接问皇帝。皇帝对于温婉的问题,都讲得非常详细。
日子就在这种诡异的态度之中。转眼就到了平国公的六十大寿。虽然温婉不想去。但温婉作为孙女,又被所有人关注着,是一定要去的。
温婉这天对着皇帝道“外公,我今晚回去,后天再回宫。”温婉准备在自己家里过两夜。好久没在自己小家过了。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温婉准备过完年,就把家迁到镜花园去。与尚堂与真真,分开。
温婉并不知道当时在郡主府的事,夏添与顾妈妈也不可能拿这等小事给他添赌。是温婉想自己搬到镜花园,放着自己的顶极别墅不住,住鸟笼子,她有不傻。
皇帝知道明日是平国公的六十大寿,温婉作为孙女,是肯定要回去的,点头应了。只是让她早点回来。温婉在,自己心里塌实。他老了,现在身边,也就这么一个真心真意对自己的人。再受不得这个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了。
至于恒王,皇帝原本是想让他与郑王打好关系,以后能得郑王的照佛,毕竟是幺子,难免多疼一些。想从恒王那里补回一些在赵王缺少的东西。因为温婉的话,皇帝决定先看看,所以先不给差事。可这些日子,恒王明里暗里没少做动作。
虽然他舍不得放权,也忌讳老八。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郑王的所作所为非常合他的心意。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郑王没有扩充自己的势力。皇帝非常明白,这应该是温婉的功劳,温婉肯定劝说过老八。既然儿子有心,有能力,现在也没有夺他权的心思。他自己何苦去折腾。到时候,不仅伤了父子情份。还伤了兄弟情份。
温婉当天晚上回了家。便宜哥哥成亲不到,礼也不到那很正常。可要是祖父过大寿也不到,那就是典型的不孝子孙了。所以这一趟,她必须回。
尚堂得了消息早早的就在门口迎着。因为名义上是亲兄妹,自然是不让他这么多礼的。进了屋子,奇怪地问着“嫂子呢?”
“在屋子里呢!前半个月给看了大夫,说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今日走路时,差点滑倒,动了胎气,现在还没作稳,大夫说要好好休息。”尚堂神情很轻松,估计着没什么事了。
他现在已经是从五品的户部员外郎了,短短四年多的时候,升了五级。他父亲平向熙现在也只是一个从四品的官员。官升得这么快的,整个大齐朝上下两百多年,没超过一个巴掌。那另外的几个,可全都是能史。平尚堂自己也很清楚,他的官职能升得这么快,是沾了温婉的光。
上司、同僚之所以对自己客客气气的,也都是看在他妹妹是尊贵郡主的面上。否则,不给脸色看就已经是好的了。
经过这几年的磨练,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了。做事、做人,都有了分寸。他知道他是靠了温婉的光,不说报答之类的,至少,是不能给温婉添麻烦。所以,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从来不劳烦温婉的。就算偶尔受一些人的眼红气,也都忍着。不愿意惹事。
温婉暗暗想着,播种能力还是不错的。可还是关切地问着,这么快怀孕,会不会对身体有伤害。这好象前后时间差,只在半年吧!记得好象时间差太短,对母体身体损伤很大。
“你放心,大夫说真真的身体养得很好,间隔的时间也不算短,大夫说了没有大碍的。”尚堂让他放心。话这么说,温婉还是特意去看望了一下。
真真见着温婉脸上戴着面纱,她也看不到温婉的脸到底如何。不过瞧着温婉的模样,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再见着温婉走路身轻如燕,如早起的朝阳一样有活力,哪里像是重伤痊愈的模样。心里嘀咕,面上却不显。之前有过分出去单过的意思,被尚堂一口否定。不为其他,就为他的仕途,他也不可能分出去。等温婉以后成亲,再分不迟。不过那至少也得三年后。
真真向着顾妈妈的话,却是有些担心地看着温婉。温婉面色如常,其实温婉对真真,只是一种道义上的。如今隔了这么长时间,感情疏离也难免。
温婉问候关切了几句,就回蘅芳阁,就算她现在身份早不如当初。但是这里的装饰,却是一点都没变。仍然如以往一般,很朴素。只是栽种了一些花草,还放了几块盆景点缀着。里面的屋子,也都放什么贵重的装饰物。要说贵重,也就几副字很贵,布置得非常淡雅,走进来,让人很舒心。
温婉梳洗一番,眯了会眼睛。
“郡主,少爷过来了。”夏影在旁边说着。温婉点了点头,让他去了书房等自己,等更衣后再过去。
尚堂在温婉的书房等着。虽然他是温婉的哥哥,也是这里的当家人。可是平常,如果没有事,他不来蘅芳阁,更不会进温婉的书房。就算来,也是匆忙进来,谈完事就出去。这会在这里,仔细打量。
书房布置得跟自己那里也差不离,一张案机上放了纸、砚、笔,一一都归好类。案几下面放着四张椅子。唯一不一样的是,书柜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大部分是游志之类的书本,之外最多的就是棋谱了。还有一些诗词歌赋、四书五经之类的书。尚堂瞄着,赫然还有好几本西洋书。
西洋书,尚堂看着标志,都不知道上面扭扭歪歪的,是什么玩意。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博学多才,也喜欢西洋玩意。
“妹妹。”尚堂看着温婉走过来,抬头一望,愣了一会,转而就正常了。心里暗暗点了头。
温婉因为是在自己院子里,所以沐浴后并没有倌发。只是用金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白色睡衣,睡衣上绣了两只小白兔,特别的可爱。身上并无佩带任何饰物,饶是如此,也是映衬得人清幽可人。
经过这次连吓惊,温婉的体重是飙降,瘦了十多斤。把个皇帝心疼的无与伦比,天天补,可温婉不吃,在恢复过程中那是非常注意,所以,并没有加体重。所以现在的温婉,脸上虽然还是有些婴儿肥,但已经不是之前圆乎乎的。照着这个趋势长下去,不说倾国倾城,至少也会是位美人。
二〇四 :老国公六十大寿(上)
温婉听见尚堂,让人将他引入书房。
“没什么事,就是过来问下你,明日我们何时去平府。”正常情况下,今日就应该过去。过去住下的。
“明日辰时末(九点)。”温婉知道不可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肯定还有事情想问自己。
“妹妹,是这样,前两日,我看见父亲跟毛家的大老爷在如意楼里喝酒。毛家是恒王爷的母家,恒王看着不显,可是身为皇子,谁不想去争那把椅子。妹妹与郑王爷的关系,京城没有几个人知道。所以,我已经劝过了父亲,让他不要参与到其中,万一有个什么,可就是泼天大祸,可是他不听。我怕,这样会对你不好。”尚堂轻声着。
温婉就知道恒王是个闲不住的。没想到,温婉真没想到,恒王竟然会把主意打到她那便宜父亲身上。温婉心里冷笑,别人不知道她与那便宜父亲的关系,皇帝外公会不知道。有什么招使出来,他接着。
温婉面上不显,只问着尚堂道:“你的意思是什么?”
“趁着明日,你劝一下父亲,让他不要跟毛家爷走得太近。我劝他,他不仅不听,还…妹妹劝父亲,他应该会听的。”尚堂有些难开口地,他知道温婉跟平向熙的关系是不好的。不过温婉的身份,可以把平向熙压住的。
“他做了这么多年官,脑子比你清楚着呢!如果是恒王赢,他就能定平步青云。如果是郑王舅舅赢,就算看在我的份上,舅舅也不会拿他怎么用了。最多也就丢官罢职,不会有性命之忧。你也别担心,就他也翻不了多大的浪花。”温婉根本就不在意。他使劲折腾,折腾得越厉害越好。
平向熙要自己折腾进了监牢,那才好。她定然要让平向熙在监牢呆长一点,尝尝滋味。
“你在户部当差如何。听说现在收的商税比之前翻了几翻,你们这些人,是不是经常受那些贵人的刁难。”温婉心里不大满意,但面上却是半分不显。只是笑着在纸上写着。经过周王的事,权贵人家也都乖乖交了赋税。而且优惠的时间已经过了,现在商业这块的赋税越来越多。倒也缓解了朝廷的一些压力。
“我还好。就算想要刁难,也不敢明目张胆,谁不知道我有个厉害的妹妹。敢欺负我,等你几鞭子抽过去,他们还不得受着。”尚堂想着那次温婉为他出头的事,调笑了一下气氛。
“按照章程办事,他们刁难又如何。”温婉并不以为意。
“对了,妹妹,我有一个同僚想做生意,让我也入股。做的是木材生意,我觉得不错,准备入股。”尚堂看着温婉。虽然不觉得是多大的事情,但是现在这个状况,还是报备一声。
“你缺钱?”温婉有些奇怪地问着。
尚堂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家里的开支这么大,那点俸禄又不够。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总靠老婆嫁妆过日子。
“就算你要做那生意没问题,现在这么敏感的时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你缺钱,直接从帐房支取就是了。虽然没所少产业,但是庄子每年至少也有七八千两的入帐,不会少你钱用的。”温婉在纸上写着。
尚堂吓了一大跳,听了立即摇头解释“我手头也很松。家里的嚼用是足够的。我就是想多赚点钱,以后好给你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
温婉听到尚堂说给自己置办嫁妆,虽然不指靠,但有这份心也不错“心意领了,你也别操心,嫁妆外公跟舅舅他们会准备的。你现在俸禄不多,就算想要做生意,想要添置进项是好的。不过,也等郑王舅舅被立为储君,赵王与恒王回了封地再说。现在还是低调的好。那些人正恨不得找着错处,嘴上说做的是木材生意,谁知道木材里面又是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到时候拿你做笺子,你对生意又不懂,十张嘴也说不清楚。还是谨慎的好。”
尚堂得了那句木材里是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额头都冒了汗。这个,他还真没想着。自己,差点就给人饶进去了。这些人真是可恶,自己已经很小心,还是给自己下套子,就说怎么好好的让自己入股做生意呢!
两兄妹谈了好些个时候。
“对了,听说你收了个丫鬟。”温婉在尚堂回来之前,从顾妈妈那里知道,几日之前,尚堂收了一个通房丫鬟,是真真给的。
“恩。”尚堂点了点头,脸色有些微红。
温婉神情很犀利“我不会去插手你的内院之事。不过,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坏了规矩,在嫡长子没有出生之前,万不可有庶子出生。该说的之前我都跟你说了,我只希望你记住我的话,家和万事兴。修身齐家平天下,如果连一个小小的后院你都处理不好,又怎么处理好政务。”
多少大户人家就是因为没规矩,最后弄得不成样子。最典型的例子,当属平母了。要不是她,平家会陷入那样尴尬的境地吗?像海家一般那么严谨的作风。才会出一代代出人才。因为他们的家风严谨,规矩可以说古板,但却绝对的实用。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他也不是好色的人,也不是那等糊涂的人。不就一个暖床的通房丫鬟,温婉这么大惊小怪的。不过,也听出了温婉很不喜庶子庶女,心中了然。
尚堂走后,温婉继续在院子里坐着。坐在她让人栽种的葡萄树下。如今已经十月,是入冬时节了。葡萄已经没了,只剩下枯黄的叶子已经葡萄藤。
温婉望着夜空,今天天气昏暗。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温婉站了良久良久。
夏瑶怕她着凉,拿了衣裳给她披上。
温婉望向夏瑶,面色很是柔和:“淳王妃有没有另外的举动?”
夏瑶笑道“淳王妃怎么会做这样的蠢事。要这样,江家的姑娘以后怎么嫁出去。而且,娶正妻,不比娶侧妃。一定要皇上赐婚。皇上不答应,最多也就只能为侧妃。”
夏瑶特意说到侧妃,意思是提醒郡主,如果她嫁的不是燕祁轩,别说侧室,小妾通房都不会有。
温婉看了一眼夏瑶,柔和的眼神一下变得幽暗而又冷漠。
夏瑶的心,陡然跳了一下-再说了,郡主,郡主这是什么意思。她怎么现在越来越怕.了。
温婉伸出手,掐断一个葡萄藤枝,拿在手上,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夏瑶说:“夏瑶,我最痛恨的,一是背叛,二是不遵守毁诺的人,三是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欺骗瞒我的。背叛我的人,以前我会远远避着,可现在我会让她生不如死。毁诺不遵诺的人,我会让他滚离我十万八千里。夏瑶,那你告诉我,打着为我好的旗号而欺骗我隐瞒我的,我该如何处置。”
夏瑶浑身一颤。郡主这是什么意思:“郡主愿意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温婉看着手里的葡萄藤:“这三种人里,最难处置的是第三种人。因为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谁也没资格替本人做决定。可他们偏偏就自以是地打着为对方好的旗帜,为本人做了决定。你说,该怎么惩治才是最好的。”
夏瑶捏了捏手,扑腾跪在温婉面前:“郡主,属下不敢…”
决定,还是皇帝外公让你做的?”
夏瑶咬着牙道:“是属下自己决定的?”
温婉看了夏瑶一分钟:“夏瑶,我一直以为,只要我不过了皇帝外公的底线,你就会一直忠诚于我。没想到,是我错了。算了,你也别跪了。等回宫以后,我会跟皇帝外公说,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温婉转身入了卧房。拿起手上的藤枝,放在青油灯上。藤条发出哧哧的声音,最后,还是被燃为灰烬。枝叶繁盛,春来秋去。而藤枝是攀附藤曼而生,如果另生他心,只能剪除。
温婉看着屋子,呆愣愣的,眼神穿透空间。好象能看到现代的她。在这里生存,比在现代,艰难百倍不止。上辈子的她并不知道惜福。
夏瑶进来,跪在温婉面前:“郡主,这次是属下错了。请郡主责罚,我愿受任何的责罚。请郡主不要赶属下走?”
温婉没回过身,拨起油灯里的灯芯,油灯烧得越发的旺了,屋子一下亮堂了不少。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温婉才开口问道:“我只想问你,是不是皇帝外公让你这么做的?”
夏瑶咬着下鄂,看着温婉冷漠而又疏远的神色。她知道,郡主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咬死也撑不住。在下鄂咬出血来后,才终于低低地应道:“是。”
温婉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今天不用你守夜,让武星在外守着,你好好想想。如果你做不到影子那样,我不会再留你。”温婉现在身边有两个影子,是皇帝给的。影子,只保护遵从她一个人。
夏瑶应了一声,就退下去了。
温婉坐在梳妆台卸首饰,看着镜子里青春逼人,眼神冷漠的人。伸手摸了自己的脸:“燕祁轩,如果你没有违背诺言,我会告诉你,我就是弗溪。燕祁轩,如果你有勇气有魄力陪着我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一起努力克服困难,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燕祁轩,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当时知道流言是燕祁轩散布的时候,想着两年的努力就得这么一个结果,她失望透顶,没有多想。可过后冷静下来,越想越觉得这事蹊跷。燕祁轩就是不通事物,可以他的性情,不可能做出恩将仇报的事。如果真是这样,那只有一个原因,夏瑶对她隐瞒了真相。
今天一问,果然那如此。如果她猜测得不错,这个流言,应该是淳王妃借助燕祁轩的手,这次回宫后,她一定要见燕祁轩,跟他当面把话说开。如果不说开就是她的错,是她隐瞒了真相。这次,她就把所有的事告诉燕祁轩,让他自己来选择。不管起因如何,不管将来结果如何,至少,她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温婉起床以后,梳完妆。夏瑶进来跪在温婉面前:“郡主,奴才以后,只忠于郡主一人,唯郡之之命是从。”
温婉淡淡地说道:“记住你自己说的话,起来吧!”她要见燕祁轩,还有最后一关也是最难的一关。皇帝那一关。但是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见燕祁轩一年…她努力两年多,就得了这么一个结果。如果是燕祁轩真违背了诺言,真做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放弃也问心无愧。可如果只是中间人作梗,她绝不甘心。
辰时末,准时从郡主府出发,一行人去了平国公府。前前后后,有四十多个人尾随行。除了夏瑶跟夏影,全部是侍卫。这次还多了两人,两个太监。温婉是最厌烦太监的声音,尖锐刺耳,可惜这次皇帝非让带着不可。
“郡主回府了。”温婉掀开轿辇,外面不少的人都在等候。门房大叫一声郡主驾到。
下面等候的人叩拜行礼。太监尖着嗓子家平身。一般嗓音温婉倒也习惯了,可是这嗓子太大了,又在自己轿子边上,温婉决定再不活受罪。下次一定反抗。
今天的人群里面,温婉可是重要成员之一。温婉看着崇楼面面琳楼合抱,迢迢复道萦纡,一片繁华富贵。
温婉之前可没看到过这个样子,估计着,是最近为了给平国老公祝寿特意装扮了。也不知道要烧多少银子,看样子平国公府也不是那么缺钱的呀!
“郡主下轿。”说完,立即取了一个凳子过来,温婉踩着凳子,下了马车(温婉不踩人,说不安全,其实她是不愿意拿人当牲口用)。看着温婉,众人都是一愣。温婉竟然着了一层七彩面纱,连手都着了一双手套。只露出一双眼睛。众人随即恍然,看来传闻之中温婉郡主毁容之说,确实不是空穴来风。
虽然看不到脸,但一身穿着还是能看见的:身着一袭金红色绣以凤舞九天的宫装,戴着一套点翠发饰;耳着一对宝石耳环;戴着一只缨络八宝项圈,前襟别着一只金镶彩玉点缀宝石蝴蝶,走动间晃动起来好似要展翅欲飞。左手腕上戴着有如血一般红的鸡血玉镯;披着一件洁白的入雪的白狐大氅衣。看得众人都是暗暗砸舌,这一身行头置办下来,怎么着也几万两银子。
二〇五:老国公六十大寿(下)
到了上房,就看见老国公坐在上面。老国公爷老了,皮肤松弛满是皱纹,白发苍苍,比皇帝外公都显老。温婉心里很奇怪,按说他应该比外公更显年轻才读,比外公小七岁,又没什么事情,整日在乡下休养。怎么越休养人越没气色了。
“是温婉来了,过来祖父这边坐。”老国公和蔼地叫着。温婉走了上去,行了福礼。老国公仔细打量着温婉。可能有了老花眼,看人有些吃力,但是还是模糊看出了孙女长大了,一身的气度,没几人比得上了。温婉送上了自己的礼物,一尊仙翁寿相。乃是用上等的玉石,请了名家雕刻而成,线条流畅,雕刻得活灵活现。
旁边的人纷纷盛赞郡主的孝心,说着这么难得的仙翁一看就是花费了大心思准备的(也就是温婉一句话的事)。 “老国公,许侯爷在外求见。”大管家说着。温婉一听,立即退了出去,去往后院。温婉下了马车,进了轿撵。入了后院子,看着园中,两边石栏上,皆系水晶玻璃各色风灯。
装饰得华丽无比。温婉万分疑惑,但还是没有言语。到了后院。内院里已经得了消息。已经都在院子内等人,温婉一到出了轿撵,就看见乌压压的一片,看见自己出来,都给自己请了安。温婉抬了抬手,让起来。屋子廊瞻内外及两边游廊罩棚,挂满了羊角、玻璃、戳纱、料丝,或绣、或画、或堆、或抠、或绢或纸等各色彩灯。
走进内屋,屋里内倒是与之前来时差不离。也就多了些鲜花等物,显然春意岸然。大夫人把温婉迎进去,让温婉坐在了首位,温婉也不当让,直接坐上了上塌左边。大夫人让坐在了右边。温婉看着屋子里一屋子大大小小的,淡淡一笑。该有的礼数还是一点都差不离,每个晚辈都是有见面礼的(温婉的下一辈,同辈没有),一个红包。
礼物嫡出一样,庶出一样,泾渭分明。见过面后,温婉问了自己心底下的疑惑。为什么布置得如此奢华。就算六十大寿要大办,却也不需要如此烧钱。 “国公夫人,郡主问,何以府内如此奢华。就算要为老国公爷贺寿庆祝,也不得这么奢华。
皇上的生辰,也没有如此耗费。不是说,府内以前不宽裕怎么如此奢侈?”夏瑶转述着温婉的话。 “咳,我也知道是奢侈过度。可是这些钱,基本都是三老爷跟五老爷出的。国公爷与我只是负责操办,我也知道有所不妥,可是,老国公爷喜欢呀!”
大夫人很是头疼。温婉一听,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啪地一声,脸色很阴沉。屋子里的人,全都都吓得站了起来。有两小孩子,被温婉的气势所吓,哇哇大哭了起来。大夫人心里也是惊得厉害。忙让人把孩子抱下去。
温婉查都不用查,就知道肯定是有人给下的套。就她那便宜老爹德行,能有什么了不得的本领,竟然能出手三万两银子。还有那上不得台面的三老爷那个吝啬鬼,就这两个,竟然舍得拿得出六万两银子给老国公爷办寿。
“郡主说,把三老爷跟五老爷宣过来,我们郡主要见他们。”没有任何一句废话。直接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大夫人看着温婉一下变得很难看的样子,心里也打了突突。其实他也认为不好,跟国公爷说了。国公爷当时还派了人去查了,是回来报消息的都说没问题,是正当生意。
温婉的懿旨,下面的人立即了三老爷跟五老爷过来。三老爷跟五老爷进了内屋,看着温婉神色难看,两人互看了一眼。在路上就听到说温婉大发脾气。 “老三,老五,郡主说,你们的生意可能有问题。你快跟郡主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们做的只是普通的珠宝生意。”
大夫人当初也疑惑过,可是后来看着确实是平常的生意,而且查了背影与运营都没有任何问题。 “什么有问题,我们都已经做了三年多。郡主,你四年能赚百万家资,我们三年赚个二十来万两银子,有什么奇怪的。你有必要眼红吗?”三老爷有些不服气着。国公夫人当下就沉了脸:“老三,怎么跟郡主说话的?”
“你们做的什么生意?”自己为什么能赚那么多钱,那是自己是特权阶级,当时还有周王跟淳王这两王爷保驾护航,背后有郑王舅舅当靠山。用了很多别人只能看不敢用的法子敛财。他们以为他们是谁。别人可以四年能赚一二十万两银子,就他们两个,还真不是温婉小瞧他们。
“你不需要担心,我们只是做一些海货珠宝等生意。不是什么犯法的勾当。”平向熙倒是比较平静。他当时也是被他三哥怂恿,安氏跟范姨娘劝说入的股。没想到,等分红的时候,却是大大改善了家里的生活条件。
“呵呵,海货生意,珠宝生意,一年就几万两进账,你当地下都是埋了金子可以任你捡。”温婉讽刺之极。如果不是她不想将来受诟病,这会才不管这事。 “可是有什么不妥当?”国公忙问着,温婉经常在皇帝身边。目熏耳染,肯定知道些内幕。既然说有不妥当,那肯定是有不妥当的地
“傻子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人家有这么赚钱的生意,凭什么给你分一份出来。你们有什么,有权还是有势。他们让你们入股,不过是挡箭牌,趁着事还没发,去跟他们断了。否则,到时候出了事,谁也救不了你们。”
温婉这话可不是吓人。皇帝现在的脾气越来越古怪,根本就琢磨不透他的心思。还好温婉向来不在乎他的神色了。只要自己觉得是的好,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皇帝也很宠着他,对于她的任性妄为,从来都是一笑而过。但是她所谓的任性都极为有分寸,不该做的,不能插手的,她绝对不触犯分毫。
“你是尊贵郡主,一辈璺荣华富贵自然是享受不尽。我们没想着沾你的光,只是自己‘小生意,我们自己也是出了大力气。”三老爷阴阳怪气地叫着。这么好的生意,竟然是叫自己撤了,她以为她是谁,以为是尊贵郡主就了不得了。
“老爷,郡主问你的意思呢?”夏瑶面色很冷漠。这群只会腿后腿的家伙。 “不会有问题的。”平向熙有些迟疑,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他派去里面做事的人说一切都是正常的。
“五弟,别听她这么多废话。她赚了那么多钱,全都捐献给朝廷眼睛都不眨,可却一分都舍不得给你用。现在看你做生意赚了点钱,就这么大呼小叫,做什么。做海货生意与珠宝生意的京城到处都是,不是一样都好好的。怎么就我们家出问题。”三老爷大为不满。温婉面无表情。
“郡主说,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废话了。不过以后出了事,不要来找她。你们出去吧,郡主要吃药了。”从旁边拿过一个盒子,取出药丸,给温婉服用。自从那次温婉暴瘦后回复不过来,皇帝就让太医给温婉配置了养身丸。每天三次,一次一粒。不能间断,夏瑶监督着她。
“郡主,真不管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的亲身父亲。要是就让他这么下去,以后一定会牵连你的。”夏瑶很担心。温婉摇了摇头,一会外面就有人禀报着“郡主,尚麒少爷夫妻两人在外面求见。” 温婉想了想,反正也都在这里,见就见吧!如果不是平向熙的事,她才不见了。
尚麒还是如之前一样,不过可能是因为成家了,所以人显得成稳许多。温婉随意打量了一番传闻之中的苗家大姐儿。一张鹅蛋粉脸,眉目清雅′肤色白里泛红′甚是娇美。夫妻两人站在一起,也挺登队的。看来,自己没乱点鸳鸯谱。温婉暗暗点了点头,倒也真如传闻中长得貌美如花。看他们夫妻,相处得倒也融洽。两人行礼之后,尚麒开口问温婉有何事。
温婉就把这事说了一遍。温婉的语气很硬,别以为天上掉的是馅饼,那绝对是铁饼,把人砸成肉饼。 “若樱已经与我说过这事不妥当,我也觉得不妥当,跟爹说了,让他罢手。可是爹就是不听。”尚麒也很是苦恼。
“郡主问,尚麒少爷打算如何?”夏影直截了当,也不废话。 “郡主找我们夫妻来,是否已有对策。”苗氏很小心地说着。对于这位闻名天下的人,苗氏心里只有敬畏。只要心有成算的人,见着温婉的,没有不敬畏的。
“我们郡主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事的。郡主只是来告诉你们,这事弄不好就是泼天大祸。让你们警惕些,不要被人当成替死鬼。到时候真出了事,谁也救不了。”夏影语气很是不好,把郡主当成什么,好事想不着,坏事一来想着郡主。
“泼天大祸?”两人都惊吓住了。温婉如今身处高位,在温婉自己心里,她是没有软肋的。因为她认可的亲人,只有皇帝跟郑王,这俩人,就不多说了,全部都是强悍的主,只有他们找别人的麻烦,外人九个脑袋也不敢去碰他们一点灰。可在外人看,她还有平向熙这个空子可钻。
“郡主可是得了消息,还请郡主明示。也好让我们夫妻有个数。”苗若樱很快稳住了情绪。 “郡主没法子,你们自己看着办。最好尽快处理了,省得招祸上门。”说完,温婉这边已经端起了茶。端茶送客,这是不明言的规矩。夫妻两人心里有很多个问题想问,苗氏也想趁机给你打好关系。可是温婉不理,却是没奈何出去了。
“相公,你说郡主说的有几成上真的。”苗若樱有些担忧着。 “温婉不是无的放肆的人,她既然能这么说,我估计没有十成,至少也有九成。”尚麒忧心冲冲。 “那,着,我们赶紧让爹不要再去做那些生意了。再去求求郡主,让她在皇上面前求求情,皇上这么疼她,一定会手下留情的。”
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情,已经让很多人心里失去了平和的心。 “不可能的,温婉虽说不计较父亲与母亲之前对她做过的事。但是如果家里出事,她绝对不会求情。就算是泼天大祸,也祸及不到她身上。她能出言警惕,已经是极限了。我晚上,再好好劝劝父亲。”
尚麒心里也很害怕,可是看着妻子苍白的脸,压住了心底的惊恐,细声安慰着。苗若樱听了,稍稍有些放心。此时已经到了午时一刻,宾客已经纷纷入席。男人在外院,女眷在内院。来往人员很多,温婉在厢房都听见喧闹的声音。
“听说郡主也回来给老国公贺寿,怎么不见郡主人呢?”一个贵夫人问着国公夫人。 “郡主,已经开席。大夫人请你入席。”温婉听了,方出了侧厢房。到了宴席厅中。温婉听到说光内院就有六十桌,外面比这里只多不少了。
温婉跟大夫人说了一声,说她不方面与众人一起进餐。所以,单独在院子里,自行进餐了。大夫人见着温婉蒙着的面纱,倒也没说什么。一一都安排下去。那些本来还想见温婉的,都失望了。大夫人安排着家里的几个年轻的媳妇子陪着温婉用餐。
温婉也没拒绝。陪温婉的人,已经被提前打了预防针。告戒了不管看见温婉变成什么样子,都不许尖叫害怕。所以等温婉取下面纱时,所有人全部都提着心,压着气,捂着嘴。温婉笑着取下面纱,众人错愕了。
哪里什么吓人的,只是有一点小小的,淡得都看不出来的印子。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夏瑶笑着解释道:“已经好了,太医说再养养,这点印子都会消掉的。”就这点印子化的,又不是真伤了,能不消掉。
二〇六:挑衅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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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对着来陪同的她的的人,表现得很温和亲切。用餐的时候,吃得很慢。一举一动,优雅得体,都透露出良好的教养。
国公府虽然温婉有很多看不上眼,但是姑娘们的礼仪举止还是非常好的(清珊是奇琶,不做此例)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教养自然是一等一的。
一桌席面,四个人,非常地安静。温婉吃得得还挺尽兴,今天桌子上的菜色大部分都是温婉喜欢吃的,有几样清淡的,可见大夫人是用心思的。
吃了七分饱,就放了碗筷。旁边的丫鬟就送上香水、唰盂、巾帕等物。擦了嘴,涑了口,回了自己歇息的厢房里。陆陆续续也有好些人用完膳。宴席场地一片热阄。
用完了午膳,有丫鬟引了去各处歇息。温婉回了为大夫人专门准备的厢房歇息(衡芳阁已经给了家里的孙小姐萌萌),家里的重头戏是在晚上。晚上才是一家人吃团员饭,再是子孙给老国公爷磕头贺寿,所以温婉还不能走。
温婉在小院子里走了走,消消食。心里却在在琢磨着,应该早点回府邸里去。在这里,不舒服。
“郡主,大小姐求见郡主。”温婉让请了进来。
清荷上次见面与这次,只隔了一个多月。因为温婉的出言帮助,让清荷在侯府里的体面更甚。那些给他使力扯后腿的也都有了顾忌。其中一位妯娌有一位姑母是位嫔妃,往日里拽得二百五似的。这会,见着她也上赶着示好。
清荷见到温婉的时候,温婉已经没带面纱了。清荷说了几句关心问候的话语,温婉的态度温熙而亲切。一副姐妹亲的模样。
夏瑶在旁边道:“大小姐请见谅,我们郡主有午睡的习惯。每天都要睡半个时辰。”
清荷见着温婉如今对她态度甚好,心下舒畅不少。笑眯眯地走了出去。
清荷身边的丫鬟感慨道:“夫人,没想到。七年时间,郡主的变化天翻地覆。”想当年第一次见郡主。一副爱理不理人的模样。谁也没想剿,郡主如今成了大齐最赤手可热的人。身处高位,反而比以往更温和更好相处了。
清荷苦笑“这谁能想象得到呢?”别人不知道,她自己还感受不到。温婉面上温温和和但也仅仅限于此。正因为她现在处与高位,手段更要圆融,才不会引来是非。可不代表她就与人亲近,相反,越是这样,越代表她难亲近。如果知道当年怎么样都要跟这位小堂妹打好关系。毕竟当年的贵郡主,只是皇帝对他的怜惜。与如今的地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可惜,世上万金也买不到早知道。温婉上次能她这份体面,她已经很感激了。
温婉不习惯那张床,没上去睡,只靠在榻上小憩。夏瑶笑说郡主现在是越来越挑剔了。
温婉笑了笑。环境影响人吧。在乡下,盖着破得都取不了暖的被子,得跟着嬷嬷搂在一起取暖,也一样过来了。逃难的那几日住在草棚里,睡在稻草硬木板上,也一样睡得香甜。可现在在富贵乡里。反而越发的不能忍受一点的瑕疵。
夏瑶拿了锦被给她盖上。温婉很快眯了眼睛一下就睡着了。这是温婉自小养成的习惯,与练字是一样的。每天饭后消食,再半个时辰午觉。温婉非常注重保养身体(简单来说,就是怕死)。
外面有人大声叫着“郡主,郡主。”那声音,有一八六十分贝,小院子里的,只要不是聋子,都能震醒。
“放肆,在这里大呼小叫吵醒郡主,成何体统。来人,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子。”夏瑶怒喝着。
在外鬼叫的人,嘴巴被塞了拖下去打了二十大板子。好在他运气好,今天是老国公爷的寿辰,不能见血否则不吉利。
温婉已经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了,让夏瑶出去问问,国公府里发生何事。这么吵闹的,旁边的丫鬟服侍,又是一番梳洗。
“郡主,是盐课司的人,带了好些人进来,说要捉拿三老爷跟五老爷。这会在前面僵持着呢!惊扰了好些宾客。”夏瑶轻声回着。温婉心中了然,看来,是着意挑选了今天的日子了。温婉也不急,重新换了套服饰。
“请去通传一声,我想要见见郡主。”尚麒焦急地叫着。刚才传话的人,是平向熙的长随。一般晚辈是不敢动长辈身边的人,因为那是不孝。
可惜,温婉地位太过尊崇。打就打了,谁敢有一句废话。
守门丫鬟请人去通传,一会就有人回话“郡主刚刚起来,正在梳洗,请少爷稍等片刻。”
尚麒在外面焦急地来回打着转转,一会大夫人也赶了过来,大少奶奶也过来了。不一会,来了大约有六来个人。每个人来都是一样的话,众人无奈,只得静下心来等候。
温婉却是不慌不忙,慢慢梳洗。
等了大约一刻钟,才见温婉出来。
温婉此时已经置换过行头:把宫装换成一件缕金百蝶穿花桃红云袄,下着一件湖水凤尾裙;头上的点翠首饰换成了一支五彩凤钗,斜插一只特别显眼景福长绵簪。脖子上挂着吊坠、记名锁、护身符等物,手上换成了翡翠绕丝镶玛瑙镯子,手指上没戴东西,完全就一居家闺阁少女的装扮。
“郡主,那些盐课司的人说三老爷跟五老爷涉及贩卖私盐,这会要拘留回去问话,这可如何是好,今天可是老国公的六十大寿。”大夫人焦急地说着。这会那几十个衙门里的人,正如狼似虎地在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