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连的学生们向老师细数连长的恶状，谩骂、歧视、忽视学生健康状况等等，当然她们也补充道，“教官们对大家都很好，就是连长素质有问题。”
肖旭闻言也笑了，“你们倒是很公正啊。”
“老师，我们不是不能吃苦，故意闹事！只是这事确实很可气！”
连长确实引起了众怒，不然也不会一整个班将他团团围住，看架势差点打起来。
“行，我们知道了。”肖旭等人了解完情况，大致也清楚了详细的经过，毕竟事情是在操场上发生的，那么多人盯着也不可能同时说谎话。
傍晚的时候，所有受训的学生被聚集在操场上，军训基地的领导宣布了这件事的最终处理结果：五连连长被停职，连内事务由四连连长代为管理。
其他连队还不清楚详细原因，感到莫名其妙。五连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学生们都有一种推翻压迫者的喜悦感。沈烨看着欢腾的队伍，笑骂，“一群疯崽子。”
五连连长再也没有出现在大家面前，四连连长性格很好，为人温和，不管对待教官，还是学生都相当和蔼。最后的调查结果证明楚瑜不是挑事的那一方，学校也没有对她进行处罚。
楚瑜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又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军训宿舍，其他人已经出去训练了。她提好箱子下楼，才发现蒲子皓已经站在了楼门口，男生没法进楼。他也提着自己的行李，两人今天就要坐车回校了，准备参加中视节的颁奖典礼。
蒲子皓感到好笑，“没想到这样就回去了，我室友都想揍我。”
“你还想呆在这里吗？我每天都要热化了。”楚瑜看到他似乎有些惋惜，调侃道。
蒲子皓倒没有楚瑜那么痛苦，“还好吧，有山有水，远离都市，还可以打枪。”
大部分老师昨天就坐大车回到了学校，沈烨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他在军训基地睡了一夜，楚瑜和蒲子皓今天就坐他的车回校。沈烨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打开后备箱让两人放行李，他嘀咕道，“我天，这里的床真硬……”
蒲子皓打量了一下沈烨的车，对着楚瑜悄声道，“老师可真有钱。”
楚瑜对车并不了解，只是小声回道，“我们学院很多老师都在外面接活儿的……”
学院里开名车的老师很多，老师们很少指着工资过活，或多或少都在外面承接过工作。录音、摄影、编剧、编导……有的老师还会找靠谱的学生一起做项目，这一行老师带着学生，师哥师姐带着师弟师妹，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沈烨一边开车，一边跟两人闲聊，“你们现在是成立工作室了？”
楚瑜一上车就有点昏昏欲睡，蒲子皓便答道，“对，今年刚建立工作室。”
“挺厉害的，比你们不少师哥师姐厉害。”沈烨笑了笑，看了看后视镜里困到眯眼的楚瑜，打趣道，“你师哥师姐大三大四了，才捣鼓一个中视节颁奖典礼，你们倒好，大一就成获奖嘉宾了。“
楚瑜赶忙谦虚道，“只是运气好。”
楚瑜哈欠连天，汽车刚开没多久就睡着了。蒲子皓见她歪着头，似乎有些不舒服，干脆让她过来靠着自己的肩膀。楚瑜满意地蹭了蹭他，靠着蒲子皓陷入了梦乡。
沈烨又问道，“你是戏文的，小秦的学生？”
蒲子皓怕惊扰到楚瑜，放低了一点音量，“是，秦明老师带我们班。”
“小秦还是有些才华的，尤其擅长小说改编影视……”沈烨感慨道。
蒲子皓应了一声，现在还没正式上课，他也不知道秦明的教学水平。
楚瑜和蒲子皓坐着沈烨的车，顺利地抵达了学校。沈烨又叮嘱了两句中视节的事情，将颁奖典礼的时间和地点告诉了他们，“还会有负责对接你们的工作人员发短信过来的。”
两人了解地点点头，告别沈烨后先各自回宿舍收拾了一下，休息了一夜。颁奖典礼是在晚上进行的，楚瑜和蒲子皓白天先碰了一面。
楚瑜回校后明显精神好了不少，蒲子皓将笔记本电脑推过来给她看，“我看了一下附近的写字楼租用，离学校两站远的文创园内有不少，你想招多少人？”
“50到100人吧。”楚瑜想了想目前所有的资金和未来可能的收入，他们还要留一部分用作新项目，不可能全部用来扩张人员。
蒲子皓点点头，这和他预估得差不多，“那就稍微租大一点，我最近抽空去看一看，然后邮箱里又有不少新简历了，这几天我们还得面试一下。”
这一周两个人都在军训，工作室的招人进度就缓慢了下来。楚瑜想了想，“有的工作我们也不了解，单靠我们不行……”
楚瑜也就只能面试一下节目制作人员，别的工作她不精通。
“找灿娱那边借个r？”蒲子皓思考了一下，“到时候分开面试就行。”
灿娱传媒每年基本都有招聘会，暑期还会招暑期实习生，因为是业内有名的大公司，不少人会选择来灿娱实习镀金。不过实习生基本都没有工资，最多有餐补，而且每年的转正名额有限。
蒲子皓也让陆欣留意一下，有没有愿意到工作室实习的，他们每月可以有实习工资。现在工作室挂靠灿娱旗下，有一个好处就是资源方便流通。白玉工作室其实已经有了足够的注册成本，可以自己注册公司，但是真的单干反而会麻烦不少，现在工作室和灿娱的财务是分开管理的。
楚瑜总觉得给陆欣添了不少麻烦，愧疚道，“总觉得阿姨很辛苦？她帮太多忙，灿娱里其他人也会有想法吧？”
蒲子皓不满道，“你可小看她了，她已经惦记上我们下一个项目了，想要塞新人演员进来……”
《奇喵美食》的点击量确实让陆欣相当震惊，《叫我et！》捧起来了一批名不见经传的演员，楚瑜却在节目里连脸都不露，让陆欣大为惋惜。如果《奇喵美食》用的是正经的主持人或演员，那个人估计现在早就身价暴涨。
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就是网友们对《奇喵美食》的印象不会仅局限在主持人身上，而是在节目本身。许多知名节目的品牌印象常被观众固化为主持人，《叫我et！》等网剧的印象则被固化为扮演主角0921的演员，一旦主持人和演员离开，节目或网剧的寿命基本也终结了。
《奇喵美食》给网友们的最深印象，是一个叫“民工喵”的虚拟形象，民工喵已经不是楚瑜或蒲子皓本身，而是慢慢变成了一个符号。
楚瑜听到蒲子皓的话哭笑不得，没想到陆欣想得那么远。
蒲子皓淡淡道，“我现在还没答应，要是演员真的红了，又是灿娱的艺人，钱就都被赚走了……我们先签到艺人后，他们的人做配角还差不多。”
楚瑜猜测陆欣也没有强赛人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蒲子皓和陆欣在家里又怎么斗嘴了，两个人的斗争换了一种形式。楚瑜好笑地提醒道，“灿娱的艺人就算是新人水平也不低，我们从哪里找不会被压了风头的艺人？”
蒲子皓一时也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但还是坚持道，“找找总会有的。”
第六十一章
两个人处理完工作室积攒的事务，穿好正装，准备前往中视节颁奖典礼现场。颁奖典礼的举行地点在郊区的影视城，距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小胡是筹办这次活动的学生干部，负责嘉宾对接的工作。组内每个人负责一位获奖嘉宾的对接，小胡很喜欢民工喵的视频，便主动承接了对接民工喵的工作。
她先给对方打了电话，确定好有两位嘉宾到场领奖，又详细告知了对方影视城的地点和典礼时间。民工喵很准时，小胡接到电话赶忙跑出现场，准备去侧门迎接嘉宾。
小胡一边跑，一边有点犹豫，她应该怎么称呼民工喵？颁奖典礼的嘉宾很多都是老师们直接联系的，尤其是演员和主持人，一般学生都联系不到，沈烨直接将民工喵的联系方式丢给小胡，只说他们能够来领奖，别的什么都没说。
小胡也不好用这些事情再去打扰沈烨，沈烨是整个活动的总负责人，出席领导、获奖嘉宾、表演人员等等都由他管理，忙得团团转，现在他去陪领导们了。
她虽然知道网络上传民工喵是一个两人团队，但并不知道两人的真名都叫什么，直接称呼“民工喵”好像也不太对。小胡也来不及多想，先在周围看了一圈，果然在大厅内见到了身着正装一男一女，赶忙跑了过去。
小胡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张出入证，看着两人的背影有点犹豫道，“是……白玉工作室的老师们吗？”
楚瑜和蒲子皓回头，楚瑜点了点头，接过了小胡手里的出入证，“是，麻烦你了。”
小胡看到两人回头一愣，吓了一跳，迟疑道，“两位老师请跟我这边走……”
小胡一边带路，一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楚瑜和蒲子皓，难免有一点失望。
民工喵的两个人怎么都戴着口罩啊！！现在是夏天啊！！！
小胡的内心简直是崩溃的，民工喵做节目把自己的面部遮上就算了，上台领奖都不露真面目嘛！太过分了！
她又打量了一下两人的服装，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两位嘉宾身穿的都是正装，不会显得太过随意，表明对典礼还是很重视的。只是两个人都戴着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了眼睛，大半张脸都被挡得严严实实的！
小胡小声地建议道，“老师，天气挺热的，不然我帮您先拿着口罩？”
楚瑜镇定自若道，“没事，进影视城里面就有中央空调了。”
小胡无言以对，三人见面的地点在侧门，人烟稀少，但是想要进入影视城却要经过正门的安检。小胡戴着工作证，楚瑜和蒲子皓拿着她送来的出入证，保安们检查了一下，便放三人进去。
正门安检处的人流密集，小胡护着后面的两人往前走，两侧都是被保安们挡开的粉丝们。今天的颁奖典礼同时会有获奖的明星出席，粉丝们早就闻风聚集过来，她们看到被工作人员护着的楚瑜和蒲子皓，纷纷探头去看来得是谁。
虽然还没有正式颁奖，但大家基本都能确定获奖嘉宾是谁，开始在出席嘉宾中猜测。几个有名的演员和主持人被首先排除，那都是有名的老面孔了，人群中似乎有人反应了过来，大声喊道，“民工喵？民工喵！！”
楚瑜听到这声嘶力竭的喊声吓了一跳，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这反应像是无声的默认。周围人纷纷涌了上来，不少人拿着手机对准两人，兴奋地叫道，“真是民工喵啊？！”
“我天怎么还戴着口罩……”
“绝对是民工喵！两个人都戴着口罩！”
楚瑜和蒲子皓跟着小胡顺利地经过安检，场外的粉丝还在兴奋地大喊，“民工喵！回头看看我们啊！喵叔喵妹!”
蒲子皓相当无语，“我难道是叔吗……”
在场的粉丝们当然不全是为了民工喵来的，大部分都是明星应援会的前线，但现在乍一见到民工喵团队的真人，众人都相当亢奋，激动地呼唤着两人，“民工喵你们敢不敢回头看看我们！？”
小胡看着外面涌动的人群感到无奈，蒲子皓没见过这阵仗有点无措，楚瑜回道，“不敢！”
有个胆子大的人喊道，“为什么！？民工喵我是你粉丝啊！？”
楚瑜隔着栏杆和保安们遥遥地回她，“胡说，你还举着秦生应援会的牌子呢！”
粉丝们闻言都哈哈大笑，那人见状喊道，“下回我给你做一个行了吧！”
楚瑜和蒲子皓对着人群挥手告别，跟着小胡进入了影视城里面。粉丝们探头看着他们进去，渐渐也平静了下来，“不会上台领奖也戴口罩吧……”
有个带着相机的粉丝前线拍了几张，将预览放大，评价道，“两个人眼睛都挺好看的，脸真是被挡得严实，不热吗？”
小胡将楚瑜和蒲子皓引到嘉宾休息室，颁奖典礼还没有正式开始，她询问道，“老师们需要喝水吗？然后厕所在休息室旁边，还有什么需要您都可以跟我说，典礼快开始前我带老师们再去主会场。”
小胡一口一个“老师”，让两人都有点不自在，但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谢谢，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您不用客气。”小胡赶忙摆摆手，有点羞赧，她觉得白玉工作室的两位老师还挺好相处，松了一口气。
小胡虽然很好奇民工喵的真实长相，但害怕呆在休息室里会让人反感，干脆到休息室门外，把门顺手关上了。嘉宾休息室内只留下了蒲子皓和楚瑜，蒲子皓摘下口罩，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喝了点水，感慨道，“刚刚安检的时候吓死我了。”
因为会场的设置，每个明星都要经过正门进入影视城，所以粉丝们干脆都堵在那里。那么多人同时疯狂地喊着民工喵的名字，蒲子皓可从来没有见识过。楚瑜以前见过这样的阵仗，但没想到这回主角会是自己，她翻了翻手机，惊讶道，“刚刚的照片居然已经被人发到网上了……”
秦小兔：今天去见秦先森的时候，见到了同来中视节的民工喵[爱心]两位大大好甜，还对我们招手了，明显看到喵叔受惊的瞳孔，喵妹胆子要大得多[偷笑]
秦小兔一下子还放了好几张图片，人群中楚瑜和蒲子皓进入安检区，还有两个人离开时招手的样子。
贝壳酒：我的天这是真人了？为什么戴着口罩，我要看脸啊！[流泪]
小树苗快长高：摘下口罩我们还是朋友[doge]
熊baby：定位好远啊，我估计赶不过去了，我好想看真人怎么这样……[心碎]
瓜瓜：周围人高喊：“民工喵你们敢不敢看看我们？”喵妹特别老实地说，“不敢。”我们当时都要笑死了，两个人都好可爱，要做更多好看的视频啊[爱心]
一闪一闪亮晶晶：民工喵你们给我一个做颜狗的机会[doge]我想看看你们的脸
楚瑜和蒲子皓在休息室里等待了一会儿，小胡轻轻地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才推门进去，“老师们，麻烦跟我去主会场吧。”
两个人早都戴好了口罩，跟着小胡前往主会场，小胡将楚瑜和蒲子皓带到提前准备好的嘉宾席。楚瑜和蒲子皓顺利地落座，对小胡道谢，小胡也松了一口气，她的任务目前算是完成了。
过了一会儿，白青也落座嘉宾席，扮演0921的演员也来了。楚瑜跟他打了个招呼，白青吓了一大跳，半天才反应过来，“哇，你们可真行，还戴口罩。”
《叫我et！》的获奖项目是“最受欢迎网络剧”，《奇喵美食》则是“最受欢迎网络节目”，嘉宾席的位置也是被安排在一起的。大家随意地聊了两句，中视节颁奖典礼便正式开始，灯光暗了下来，屏幕上浮现出中视节的图标，开始播放开场短片。
负责对接嘉宾的工作人员们又看了一眼嘉宾席，确定各个获奖嘉宾是否到场。老师指了指嘉宾席空着的座位，恼怒道，“人呢？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提前将嘉宾带入场内吗？负责林菀的是谁？”
“老师，她已经在催了，听说是堵在路上了……”周围人看着老师暴躁的样子，大气都不敢出，只有一个人小声答道。
“告诉我准确的到达时间！为什么现在才催？以后你们毕业了在外办晚会也这样？到处丢广院的人？”老师皱紧眉，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下了命令，“如果二十分钟后还没到，调换颁奖的顺序，把演员的奖项推后。”
旁边的人赶忙应了，不敢说不。
晚会进行到一半，颁奖典礼终于正式开始。主持人先宣布了三个最受欢迎的电视节目，社会人文类、真人娱乐类、电视纪录类各一个节目，然后为最受欢迎男女新闻主播和最受欢迎男女节目主持人进行颁奖。
“老师们，麻烦准备上台了。”小胡蹲在后面，小声提醒道。
蒲子皓有点疑惑，“嗯？不是还有演员类？”他们手里都有流程单。
小胡解释道，“导演临时调换了顺序，麻烦两位老师了。”
楚瑜和蒲子皓跟着小胡悄悄去候场，白青见他们还戴着口罩，哭笑不得，“你们真不摘口罩啊？”
“不摘。”楚瑜提醒道，“估计我们结束就到你们了。”
“接下来是中视节最佳网络节目奖，上线一周点击量突破六千万，用美食传递情怀……我想大家都猜到是谁来了？”男主持人听到观众区的喊声，笑了起来，高声道，“最佳网络节目——《奇喵美食》，让我们有请白玉工作室的民工喵上台！”
观众席上有人探头张望，楚瑜和蒲子皓缓缓走上台，站在了男女主持人旁边。
“真的来啦？哪个是民工喵？”
“为什么戴着口罩啊……”
男主持人看着两人戴着口罩上台，也是一愣。颁奖结束后有一段嘉宾发言的时间，男主持临场反应不错，深知如何活跃气氛，他笑着说道，“我有个冒昧的请求，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楚瑜拿着麦克风，轻轻道，“那就不要讲了吧。”
台下观众闻言都哈哈大笑，男主持也笑了起来，毅然道，“不行，我一定要讲，我也是替所有民工喵的粉丝们讲的……”
他将话筒对准观众席，大声道，“大家想说什么？”
“摘口罩！”观众席发出起哄的声音，“民工喵，摘口罩！！”
男主持收回话筒，笑着看向楚瑜和蒲子皓，“听到民众的呼声了吗？”
“真要摘啊？”楚瑜见男女主持点头，面露犹豫。
蒲子皓挑眉道，“我们有两个人，今天只摘一个，你们选一个吧。”
男女主持都愣住了，女主持苦笑道，“这怎么选，大家都想看……”
男主持对女主持道，“你选吧，女士来选。”
女主持迟疑了半天，观众席也被这个游戏调动起了气氛，疯狂地喊着。有的人喊男，有的人喊女，女主持犹豫了半天，选择了楚瑜，“那我还是选女生吧。”
“真选我了？”
“对，说好今天要摘一个的。”
“一定要摘一个？”
“当然，你不许耍赖哦。”女主持看楚瑜迟迟没有动作，笑着打趣道。
楚瑜倒是不紧张，反而笑得眯起眼，蒲子皓都能想象得到她口罩下狡黠的笑意了。
万众期待中她轻轻地摘掉了口罩，只是并没有露出真容，口罩下面居然还有一层口罩。
“抱歉，我戴了两个，今天就摘一个哦。”楚瑜毫无歉意地说道。
主持人，“…………”
第六十二章
男主持的反应很快，愣了几秒便笑着调侃道，“跟大家玩了个文字游戏呢，太狡猾了。”
“活跃一下气氛嘛。”观众席还有人喊着摘口罩，楚瑜镇定自若，装作没有听到。
女主持见状开始控场，转移话题，询问道，“其实我很好奇，两位都是民工喵吗？”
蒲子皓答道，“可以这么说吧，目前民工喵的微博是我们共同管理的，如果大家一定要把民工喵看做一个真实的人，那就只能是我们两个人了。”
男主持闻言，缓缓道，“所以在你们心中，民工喵是……”
“是一个有幸得到大家认可的虚拟形象。”楚瑜轻轻接过男主持的话，解释道，“很高兴有那么多人喜欢民工喵，喜欢《奇喵美食》，其实我们刚开始也犹豫如何上台领奖，个人是不能代表民工喵的，只有我们两个人都抹去自身的痕迹，创造出的虚拟形象才是民工喵。”
蒲子皓补充道，“所以我们今天戴着口罩来领奖，是代表民工喵，而不是我们个人，真的很感谢所有喜欢民工喵和《奇喵美食》的朋友。”
男主持听完这话，打趣道，“戴两层口罩也是有寓意的？”
楚瑜平静道，“大家看到第二个口罩很失望，同样看到虚拟面具下的真人也有可能失望。我们本人是不完美的，但民工喵这个虚拟形象却可以是完美的。”
“听起来好有哲理……”女主持笑了起来，看向观众席，“其实这也是希望大家更多地关注民工喵的作品，回归节目本身，《奇喵美食》第一季虽然还没全部上线，但网上的评价却很高，目前有做第二季的打算吗？”
“现在第二季的项目已经启动，我们会保持原来的高质量，争取有新的突破，为所有喜欢我们的观众送上更优秀的节目。”蒲子皓有条有理地回答道。
“好，让我们一起期盼民工喵接下来的作品，感谢白玉工作室。”
男主持看了一眼手卡，继续宣布，“接下来的奖项是……”
楚瑜和蒲子皓领完奖，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离开舞台。小胡早就在后台站着等待，看两人下来，赶忙凑过去，“老师们辛苦了，您是想现在离场，还是等到典礼结束？”
不少获奖嘉宾都很忙，今天是抽出时间领奖，没有办法看完整场。小胡也不确定两个人的意思，干脆拿着出入证在后台等待。
楚瑜与蒲子皓对视一眼，答道，“那我们就先走了，今天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我带老师们从侧门离开吧，典礼进行中正门不太方便……”小胡为两人引路，侧门也是有工作人员看着的，小胡打了个招呼，将侧门打开让两人离开。
楚瑜看了眼小胡，冲她挥手告别，“不用跟了，我们自己可以回去，你回现场去忙吧，今天辛苦了。”
小胡有些犹豫，蒲子皓也附和道，“真的不用送了。”小胡一直跟着，他们就不方便跑路了。
两个人告别小胡，从侧门离开，外面人烟稀少。颁奖典礼还在进行中，获奖明星没有被颁奖，所以大部分粉丝还呆在场内。粉丝们离场的时候，才惊讶地发现白玉工作室的两个人已经不见了，嘉宾席的位置是空的，似乎领完奖就没有回来。
秦秦秦秦：喵叔喵妹好过分！！没有等我们就先走了[流泪]简直来无影去无踪，幸好我安检的时候拍了小视频……
视频内容是楚瑜和蒲子皓在安检时和粉丝招手的场景，还有楚瑜跟秦生粉丝聊天的画面。大家都从来没有见过民工喵的真实样子，今天第一次看到真人，虽然戴着口罩没露脸，但路人们还是兴奋地丢上各式各样的照片和视频。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放出了颁奖典礼现场的视频，专门截取出白玉工作室两个人领奖时的那一段。许多民工喵的粉丝都没办法亲临现场，现在只能看着网上的视频过过瘾。
小脚丫：作为应援会，今天什么都没出，太失职啦民工喵应援会
高楼：虽然民工喵一本正经地解释了一堆，但我知道你们就是不想露脸罢了[doge]
摘颗小星星：我真的以为能看到真容啊！！超级兴奋，结果摘下口罩你给我看这个！？
比特波特：所以视频里到底有没有正脸，说得我都不敢看了……
花琦：两个人拿话筒的手都很好看，作为手控我是满足了[微笑]但是为什么每次放出的都只有手，上次微博照片也是……手是本体吗？
四月雨：喵妹露出第二个口罩时，我气得脱粉了三秒[微笑]
云来云起：又不是什么名人，上台还戴着口罩甩大牌。
红果实：我当是谁，点进去发现是林狗到了[微笑]自己主子迟到就不是耍大牌了？有的人怎么上赶着被骂云来云起
秦生家的小可爱：有的人看着民工喵现在火了就急了，以前的事我们这些老粉还记得呢，别出来招人讨厌[微笑]戏真多
秦秦秦秦：看置顶提醒，本人不欢迎林菀粉丝，已拉黑云来云起
村里有棵柿子树：虽然看不到脸，但是两个人感觉气质都很好！！
一闪一闪亮晶晶：民工喵是会玩儿的[微笑]
楚瑜参加完颁奖典礼，回到宿舍楼。新生们还在军训基地，宿舍楼里静悄悄的，宿管阿姨似乎也不在。她爬上五楼，楼道里的灯亮着，宿舍门前却蹲了一个人，吓了楚瑜一大跳。
楚瑜愣了几秒，凑近看了看，才试探性地喊道，“……叶卓雅？”
叶卓雅坐在门前，听到声音抬头，看到是楚瑜，似乎也有点发愣。
“你坐地上干嘛呢？”楚瑜看她傻坐在门前，感到莫名其妙，掏出钥匙打开了宿舍门，“你没带钥匙？”
楚瑜进屋，顺手想要打开屋里的灯，来回摁了两次才发现灯坏了，屋内一片漆黑。
“灯灭了……”叶卓雅这才慢悠悠地说道。
“谢谢，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楚瑜有点无奈，回头看了她一眼，“屋里没灯，你就一直蹲在外面？你怎么不找人修？”
叶卓雅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楚瑜看着她沉默的样子，也懒得再追问，干脆自己到校园网上查了查报修电话，找人来修灯。校内的师傅来得很快，两三下就将两个灯泡都换上了，楚瑜跟他道谢，叶卓雅这才跟着楚瑜慢悠悠地进屋。
楚瑜想了想，还是客气地问道，“你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叶卓雅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轻轻道，“……谢谢你。”
叶卓雅虽然当时晕了过去，意识不太清醒，但还是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外界的情况，后来班里同学还给她发了不少问候消息，也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告诉她了。
楚瑜见叶卓雅软绵绵的样子，也没法有什么脾气，两个人沉默地坐在宿舍里各干各的事情。
叶卓雅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提前回来了？是因为连长的事吗……”
“不是，是别的事情……”楚瑜正在剪辑片子，漫不经心地答道。叶卓雅也不是爱打听别人是非的人，闻言便没有再往下问。
过来一会儿，叶卓雅又轻轻道，“楚瑜……”
“怎么了？”楚瑜叹了口气，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看向她。
叶卓雅迟疑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摇了摇手里的药瓶，“……你知道这个要吃多少吗？”
“没有说明书吗？”楚瑜有些无奈地走了过去，接过药瓶看了看，“你原来没吃过？”
“说明书被我妈拿走了，我忘了每次吃多少……”
楚瑜也没见过这种药，一边上网搜索药名，一边随口道，“你问问阿姨好了。”
叶卓雅面露犹豫，“他们在飞机上……”
楚瑜算是服气了，只好开始上网搜索说明书。叶卓雅的生活能力相当差，原来还没有看出来，她的父母一离开就完全暴露了。以前叶母有几天还进宿舍帮她收拾东西，现在叶母一走，叶卓雅箱子里的东西铺得满床都是。
楚瑜指了指被东西盖满的上铺，询问道，“你晚上睡哪儿？”
叶卓雅淡淡道，“就这么睡……”
“这筐里是什么？脏衣服？”
“洗过的。”
“你为什么不晾？”
“……”
楚瑜被她闹得都没脾气了，叶卓雅大病初愈，宿舍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楚瑜又不可能对她置之不理。楚瑜上辈子可不知道叶卓雅是这样的人，她接过叶卓雅递过来的衣服，踩在梯子上将衣服挂好。叶卓雅看楚瑜沉默不言地干活，轻声道，“大家是不是很讨厌我？”
“讨厌不至于，不过我现在挺烦你的。”楚瑜将最后一件衣服挂好，跳下梯子，实话实说道。
“…………”
楚瑜见她不说话了，调侃道，“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呢？”叶卓雅平时可不像在乎他人评价的样子，总是我行我素，做出来的事情让人很无语。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招人烦……”叶卓雅轻轻道，似乎有些低落。
“行了，别装可怜啦，想招人喜欢吗？”楚瑜拍拍手，指挥道，“来，把你自己的床收拾了，宿舍的地板扫干净，你就能招人喜欢了。”
叶卓雅手中被楚瑜塞了扫把，有些发愣。
“来来来，行动吧，你身体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楚瑜去找了抹布打湿，“我去清理洗漱台。”
叶卓雅见楚瑜去擦洗漱台，笨拙地握着扫把，弯腰乖乖地扫了起来。她扫完第一遍，楚瑜淡淡地瞟了一眼，评价道，“没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