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那一瞬,冯队长的身子霍然弹起,也往走廊墙上一撞!
“砰!”
走廊比屋里窄很多,冯队长从门口转角弹起来,撞去墙上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而令人震惊的是,他身后的墙皮霍地开裂,同样的蛛网状,在冯队长两眼一翻倒地昏过去的时候,墙皮啪啪地落下来,打到他身上。
而屋里,这一刻死静。
死静的原因是因为刚才在冯队长逃跑的一瞬,屋里的人转身,看见站在门口墙边一侧的一个人,动了动。
夏芍。
在纪委的人来到的时候,屋里挤满了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徐康国和贺长征的对话上,后来高局长闹起来,屋里人多、情况乱,也就没人去注意夏芍。此刻抬头,才看见她贴着门口墙边站着,像是看见刚才人多故意给纪委的人让出路来。
此时,她穿着粉白的羽绒外套,气质恬静,手却一个挥出去的姿态,在众人震骇的、惊异的目光里,慢悠悠收了回来。
房间里,所有人盯着夏芍收回的手,瞠目结舌——这回,知道高局长震飞出去的原因了。
但是…她怎么办到的?
刚才,不是所有人都看清了夏芍的动作,大多数人是在转身的时候看见她手一抬,然后冯队长便飞起撞上了墙。她虽然就站在门边,但离冯队长还有段距离,一抬 手之际,她根本就够不到冯队长,冯队长到底是被什么震出去的?同样的疑问还在高局长身上,夏芍离高局长更远,隔着一个屋子,高局长又是被什么力量给震出去 的?
无法理解,也就越发惊骇。
张叔是在这时唯一一个激动的人,他不仅激动,还激动得有些难以自持,两眼放光,“嘶!内家功夫?暗劲?!”
他就说嘛!能给人造成这么大的伤害,还看不见摸不着的功夫,那只有内家功夫!看夏芍手没触到人,劲力已发,那必然是达到了劲力外放的境界。这是很高的境界,以她的年纪来说,这简直就是奇才!
夏芍却微微一笑,摇头,“不,化劲。”
“什么?”其余人都没听懂,张叔却惊得要跳起来,连连摆手,笑道,“这不可能!夏小姐,你才多大?化劲当今内家功夫里的高手,只怕不超过五个人,而且都在老首长这年纪了。你才多大?”
夏芍见张叔不信,也不争辩,只笑道:“看来张叔对内家功夫颇有研究,改日有时间,我陪您练两手。”
张叔受宠若惊,老爷子是承认夏芍的,所以他知道夏芍未来的身份。要徐家未来的当家主母陪他过招?他理智上知道应该拒绝,但是感情上这时候竟然笑了起来。
两人的对话没人听得懂,什么暗劲化劲,听着太迷茫。但是内家功夫,却是每个人都听见了的!
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说的就是外家功夫与内家功夫。在大多数的认知里,那些飞檐走壁的功夫大多是武侠杜撰,但民间确实听说有功夫高手。少林、武当,这些国学功夫确实还存在,有的不像武侠里那么夸张,但有的却很难解释得清。
外家功夫还容易理解,因为练的筋骨,外在的发力。而内家功夫的气则充满了神秘。
眼前这女孩子,竟是内家功夫的高手?
这已经不需要问了,事实就摆在众人眼前,高局长、冯队长此刻都还躺在地上,已经晕了过去。而且还报废了台电视机,毁了面墙。
夏芍来京城的时间才短短三个月,京城的圈子对她的认知大多是华夏集团的董事长,是传说很神准的风水大师。近来更是被她和徐天胤的事吸引了注意力,很多人都不知道她竟还是神秘的内家功夫高手!
在一屋子震惊的目光中,梁警员是最不解的一个。他想起带走夏芍那晚,两名警员莫名其妙摔倒,应该就是她出的手。但让他不解的是,她既然有这么好的身手,为什么在冯队长拿出电棍手铐要刑讯的时候,她表现得虽然震怒,但却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
梁警员茫然,以他此时的境地,他是想不明白的。
而这时候,夏芍已向老爷子走去。
徐康国在高局长拔枪的时候就镇定地立着,老人拄着手杖,腰背挺直,直视前方。在众人慌乱、震惊的时候,冬日的阳照在老人脸上,雪色里晃出的明光让人虚了 虚眼。这一虚眼,好似时光逆转,眼前就是那战火纷飞的年代,老人立在枪林弹雨里,面不改色。如今,他年事已高,气魄却丝毫不减当年。
而向老人走去的夏芍步伐悠闲,笑容恬静,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刚才还出手制服了两个人。闲适,不惊,一瞬间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这气度,好似徐老爷子的亲孙女,这两人才是祖孙俩。
但两人确实不是祖孙,只是也差别不大。徐老爷子为了夏芍亲自来警局作证,两人的相处早已表明徐家已承认了夏芍。虽未对外界公开,但今天之后呢?这个消息恐怕便不再是秘密。
从今往后,想动这女孩子的人,恐怕要先掂量掂量徐家的分量。
纪委监察局的局长贺长征很快就让人把高局长、冯队长和三名警员带走,接受调查。他自己却留在屋里,恭敬地陪着徐康国一同出去。
徐彦绍赶紧上前去扶,老人却拄着手杖,让开自己的儿子,苍老有劲的手伸到夏芍面前,“丫头,我们走!”
第四卷 啸咤京城 第六十八章 华芳败露
“我们走!”老爷子把手伸到夏芍面前,中气十足。
夏芍笑起,内心温暖,扶着老爷子,随他一起步伐康健地走出警局审讯室。
两人身后,徐彦绍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看着一起走出去的徐康国和夏芍,怔愣。徐彦英也愣了愣,但随即见老爷子走了出去,便也顾不得别的,赶紧跟了出去。华芳走在最后头,脸色被徐彦绍还发白。
…
警局大厅里,此刻人满为患。
徐康国来了,纪委的人来了,高局长、冯队长和三名警员被带走,高局长的罪名是刺杀国家领导人,冯队长四人是伪造证据、陷害同僚、威逼证人、以权谋私。
当看见高局长手腕带血地被纪委的人抬出来,大厅里死寂里传来抽气声,但当看见前方老人走出来的时候,大厅里连抽气声都停了。
老人迈着健步,徐委员、徐部长、华处长和贺局长跟在后头,老人的身旁,只有一个人。
少女扶着老人的胳膊,老人一只苍老的手伸出来,一老一少的手握着,老人气势如虹,少女眉眼含笑,这一幕看得所有人都愣了愣。
昨晚,她在大学舞会上当着同窗的面被警方带走,今天,老人亲自握着她的手把她从警局带出来。
这场面,让所有人都傻了眼。
老人看向大厅里的警员们,目光扫过,威严,却也语重心长,“你们记着,不是国家的钱在养你们,是百姓的钱在养你们。办案,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这身警服!”
警员们咕咚一声咽口唾沫,眼神发直——这、这是老人在训话?
反应了半天,众人才反应过来,确实是在训话!这可是开国元勋啊!平时只在电视上看得到,没想到今天能面对面!顿时,什么局长犯事被带走的震惊都被此刻的兴奋所取代。大厅里上百名警员齐齐敬礼,表情振奋。
老人看了看这些年轻人,郑重点了点头,这才回头对贺长征道,“这件案子要严肃调查,尤其是那位老人,一定要给人一个交代!”
贺长征赶忙应下,“主席,您放心。违纪的事,我们一定会派调查组严查!还那位老人和夏小姐一个公道。”
“嗯。”徐康国点头,这才转头看向夏芍,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手里的手杖一指门口,“丫头,走。”
夏芍跟着徐老爷子走出去,后头的人望着两人的背影,心里都有个念头——不知今天过后,京城会是番什么光景。
…
夏芍众目睽睽下坐了老爷子的专车,徐彦绍、华芳夫妻和徐彦英坐着一辆车在后头跟着,离开了警局。
华芳在副驾驶座里坐着,一路上心却噗通跳个不停。高局长和冯队长被震出去的画面总是在她眼前闪,尽管她知道夏芍要嫁进徐家,怎么说辈分上她也是晚辈,她应该不至于会打她,但是她就是止不住地想。她现在心里七上八下,她总觉得夏芍好像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这时,徐彦英在后座道:“王家的事要赶快解决,离元旦还有个三四天,天胤在地方上军演,很快就要回来。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以天胤的性子,要让他知道了,这事儿可不得了。”
华芳激灵灵打了个颤——她总算明白她为什么这么不安了。
脑海中霎时传来男人孤冷的眉宇,和他指着心口枪伤痕迹吐出的话,“谁要我失去她,过这一关。”
华芳脸色刷白,徐天胤的性子,冷得叫她发憷。若说他真会让她吃枪子儿,她是不信的。毕竟她是他婶婶,老爷子也不会同意他伤害长辈。
那王卓呢?他会怎么对付王卓?
华芳不怕徐天胤伤害王卓,甚至到了这时候,她还巴不得徐天胤这么做。要知道,徐天胤在军,王家也在军,但王家的势力多年积蓄,比徐天胤这个独闯军界的要深厚得多。他要是动了王卓,王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定然影响他的前途。
他自毁前途,徐家日后才会是她儿子的。
但是,华芳还是怕的。她怕老爷子。
老爷子若是知道她和王卓联手,必然震怒。训斥,她不怕,反正这些年听得也多。她怕的是老爷子徐天胤要是因为她身为长辈,而对她手下留情,在老爷子眼里许又成了他付出了莫大的牺牲,到时候怒上加怒,会不会有所迁怒?
华芳脸色顿时白如纸,她抬起眼来看向窗外,突然希望这车就一直在路上开着,永远不要停下来,不要到达目的地。但也正是望向窗外的时候,华芳愣了愣。
这不是回徐家的路!
这是往哪儿去?
车子正往华苑私人会所开。
眼下时间正是中午。虽然发生了这些事,徐康国也没有吃饭的心思,但是今天本来说好了要去徐家,老人便还是提出让夏芍跟着去。夏芍没有拒绝,但她身上还穿着礼服,自然要回去换了衣服。
在车上的时候,夏芍给元泽打了电话,告诉朋友们她已经没事了。
到了会所,徐家人都没下车,夏芍一人进去换衣服。
会所的员工们都还不知道夏芍昨晚被警方带走的事,元泽昨晚来的时候,为防员工们恐慌,所以只跟温烨表明了实情。夏芍回来,见员工们欢快的迎出来,还好奇地絮叨,“京城大学就是不一样,舞会都开这么长时间。”
“董事长,京城大学的舞会还让带小孩子啊?”
“董事长,小烨不是跟您参加舞会去了么?怎么还没回来?”
夏芍顿时一笑,内心对元泽有些感激。但她现在还有事没处理,于是也没多解释,便立刻回了房间。
沐浴、换衣服,接着便出门。
夏芍刚才在跟元泽通电话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温烨和他在一起,几人昨晚在警局对面的酒店里住下的,她在电话里说晚上再聚,于是便先跟着老爷子回了徐家。
到了徐家,刚好是中午。
徐康国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很健朗,经历了上午的事,回到客厅的时候,老人只是微现疲态,并未有精神不济的样子。
夏芍和徐彦英扶着老人到椅子里坐下,徐彦英道:“爸,一上午了,您老也累了,先休息会儿吧。”
徐康国却摆了摆手,给女儿打了个手势,让她去下头坐下,看样子这就有话要说。
见这情况,已经在下面椅子里坐好的华芳,顿时往椅子里缩了缩。徐彦绍则抬眼看向老人,目光深得不知所想。
徐彦英无奈,只得坐回去。
这时候,只有夏芍笑了笑,道:“老爷子,今儿中午厨房准备了什么好吃的?昨晚我就没吃,早晨胡乱在警局喝了碗粥,现在可是饿了呢。”
徐彦绍顿时一愣,目光微深地看向夏芍,老爷子有事要说的时候,徐家还没哪个人敢自顾自说别的,这女孩子,胆子确实大。
徐彦英则看向夏芍,眼里带着笑意,微微颔首,有些感激。
华芳是最为怔愣的那个,她震惊且不解地看向夏芍。难道,她想错了,夏芍并不知她和王卓联手的事?不然她怎么可能不急着报复,反而岔开话题?
一家子人都看向夏芍,徐老爷子也不例外。只是老人叹了口气,明显无奈,咕哝了一声,“年轻人,就知道吃。想当初,艰苦年代,我们三四天没东西吃,也不叫饿。”但咕哝归咕哝,老人当真站起身来,道,“走吧,先吃饭。”
夏芍赶紧笑着扶了老人,一路出了客厅,往餐厅去了。剩下的人深沉的深沉,含笑的含笑,猜疑的猜疑,都赶紧在后头跟上。
刘岚上午独自在徐家,觉得无聊便先走了,中午没过来。徐彦英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听说她和朋友约好出去吃去了,便挂了电话,几人一起用餐了。
吃饭的时候,夏芍给老人布了些清淡的菜食,笑道:“上回国宴吃得我到现在还想着,今天中午的不是,可味道也不错。”
华芳顿时脸色一白!上回的事虽说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但是华芳整整恶心了一星期!那一星期,她见着肉菜就想吐,吃什么吐什么,去医院打了几天的吊针。直到现在,当时宴席上的菜,她都不敢碰。出去应酬的时候,遇上这类菜肴,她都不知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还好今天桌上没这些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夏芍一提出来,她又开始觉得这一桌的都是恶心的生食,顿时胃里一阵儿翻搅,白着脸出去吐了。
这桌上没了华芳,夏芍便开始吃得欢快,她吃了不少东西。午饭过后,徐康国便又召集去客厅议事,夏芍却在这时又道:“昨晚没睡好,困了。老爷子,给午睡不?您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体力越来越不如老人家了。”
徐康国顿时瞪了瞪眼,她内家功夫的高手,敢说体力不如他这个老头子?但是看夏芍一副不怕他的小狐狸模样,老人顿时无奈一叹,摆摆手,“有客房,去睡会儿吧。”
夏芍要午睡,却先把徐康国扶着躺下午睡去,然后自己才去了客房。
她并没有睡,而是开了天眼,搜索了一下徐家,找到了徐家二房午睡的房间。
房间里,徐彦绍脸色正沉,问华芳:“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华芳顿时脸色白如纸,这表情,已经替她招供了。
“你疯了?!”徐彦绍压低声音,却一怒之下从沙发里站了起来,“你跟王家有联系?这事要让老爷子知道了,你知道后果吗?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华芳咬着唇,担惊受怕了一上午,就怕被揭破,此刻被丈夫揭破了,她不知为何,反而没那么怕了。她看向丈夫,拧眉,“我去找王家,还不是因为你!谁叫你把那丫头算计王卓的事告诉我?徐彦绍,跟你做夫妻二十多年了,你是什么人我心里不清楚?你不就是因为老爷子把徐家第一把交椅给了天胤,你这个当叔叔的脸面上过不去,然后把我当枪使吗?”
徐彦绍震惊,大怒。这事确实是他告诉妻子的,但是他没想到,她能这么大的动作,去找王卓!
“我让你去找王卓了?华芳啊华芳,我看你是越活脑子越不清楚!老爷子多恨党派争斗?你这等于是把徐家和王家绑在一条船上。王卓干那些事,是老爷子最痛恨最不齿的,就算王家护着王卓,老爷子这回也会敲打敲打他。他到时候要是咬出你来,带出徐家,这不是打老爷子的脸?”
华芳脸色青红变幻,“我哪知道老爷子那天跟那丫头一起去的广场?本来是场好局!这回就能扳倒那丫头!”
“结果呢?机关算尽太聪明!你有办法收场吗?”徐彦绍压低声音,怒气却是不减。
“老爷子敲打王卓,要是王卓还想和我合作,他未必一定能咬出我来。这件事只有我和王卓知道,那丫头也未必清楚。你想想看,她要是知道了,能不想着马上报复我吗?刚才吃饭之前,就应该在老爷子面前拆穿我了。”
华芳知道夏芍聪明,她今天也见识到了。这丫头心机之重,令人胆寒!没有人知道她那天和老爷子去了广场,她自己却是心知肚明的。她早不要求和那些指控她的人对质,一直等到老爷子来了才做这种要求。虽然那些人被她看一眼就招供了很令人不解,但事实就是如此。那些人招了,老爷子知道她受了多大的冤枉,必然会为她做主。她有这么大的优势,刚才不把握好机会揭穿她,只有一个可能——她根本就不知情!
那么,之前她看她时那种别有深意的目光,或许只是试探。
徐彦绍却没华芳那么乐观,“你以为老爷子傻吗?他会看不出这件事有蹊跷?在警局里的时候,他连让我扶都不让,这说明什么?他在怀疑我!刚才在客厅,他明显是想问我们,你没看出来吗?”
“那又怎么样?只要那丫头不知道,我们不承认不就行了?老爷子又没有证据!”
徐彦绍直喘粗气,在屋里溜达来溜达去,心焦如焚,最终觉得,似乎也只能这么办了。说起来,这还得感谢夏芍,如果不是她劝老爷子吃饭午睡,夫妻两人还没有时间相互问问,万一下午老爷子问起了,妻子顶不住了,还得连累他也被训斥。
两人却不知,夏芍在此时慢慢收回天眼,冷冷一笑。
她不急着马上揭穿华芳,当然不是为她考虑,而是她心疼老爷子。老人年纪大了,这件事对他来说必然会是个打击,而忙了一上午了,她真怕老人撑不下去。所以才让老人去吃饭休息,养足了精神,下午再问。而她也正好趁着这时间看看徐彦绍和华芳这夫妻两人,是不是有什么私话要说。
夏芍之前在警局里用天眼看见华芳行为神态诡异,已断定她跟此事有关。只是她不知道,徐彦绍跟这件事有多少关联。这次的事,王卓可谓下手狠绝,而她既然安然无恙,所有参与谋害她的人,一个也别想逃!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午睡”,而不出她所料,这件事跟徐彦绍也有些关系。夏芍这时候的唇语还不是那么熟练,但是望着口型,有些字眼她还是看得明白的。
很好!
…
夏芍这一觉“睡”了一个小时,等警卫员来敲门,问她睡醒没有,老爷子已经醒了的时候,夏芍便开门出去,到了书房。
书房里,徐康国已经坐在了上首,下方左手边是徐彦绍、徐彦英、华芳,夏芍坐到了老人右手边。
她现在还没嫁进徐家,能来到徐家书房开会,已经算是老爷子对她莫大的肯定。但这时候,谁也没心思想这些,书房里气氛沉默。
徐康国看向自己的儿女,目光重点在儿子徐彦绍和儿媳华芳脸上落了落,道:“说说吧,今天这件事,都不觉得奇怪吗?”
徐彦英点头,“是奇怪。王家怎么这回这么大的动作要整小芍?按理说,在这关头,他们不会想跟徐家作对才是。”
“除非,有人跟王家通了话,联合起来了。”徐康国说话时已看向自己的儿子,忽然提高的音量,威严道,“老二!你说呢?”
徐彦绍霍然抬头,眼里有震惊,是被冤枉的震惊,“爸,您怎么怀疑到我头上了?”
“不是你难道还有别人吗?”徐康国目光语气皆是严厉,“上回在书房,只有你和彦英!知道这丫头对付王家谋算的人,只有你们两个!如果不是知道了这件事,王家为什么会对付她?必然是有人跟王家通了气!我想不出来彦英有什么理由,有理由的人只有你!”
夏芍闻言,心中赞叹。不得不说,老爷子脑子反应真快,真不愧是官场半生风雨过来的,这么快就想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
但徐彦绍一脸冤枉,“爸,您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去跟王家通什么气?我知道您恨党派争斗,怎么会跟王家搞到一起?”
徐康国看向自己的儿子,他的儿子,他了解。家里这段时间因为天胤,他心里有不服气是肯定的,若说他会有动作,他也相信。他只是不信他会和王家搞到一起,他这儿子性子太谨慎,徐家的地位在这里,他平时在官场上并不需要强出头,所以养成了他什么事都思量再三、万无一失才会动作的性子。陷害小芍的事,虽然看起来布局很高明,但也是有风险的。毕竟这么做等于是把徐家和王家绑在一条船上,上船容易下船难,不管成不成功,这件事以后都会成为王家手里的把柄,代表着他要牢牢和王家成为盟友了。
徐康国觉得,以他这儿子的性子,不把他逼到一定份儿上,他是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的。现在小芍还没嫁进徐家,天胤在军界又属独闯,就算在家里他地位被提,老二心里再不满,也还不至于冒这险。
不是他,那么能是谁?
答案很明显。
徐康国看向华芳,华芳惊得身子都往上蹿了蹿,但随即便笑了,“爸,您看我做什么?上回开会,我又没回来。我就是想跟王家通气,我也不知道通什么气啊!而且,我哪敢啊…”
徐康国鼻子里哼了哼,“难道老二就不能告诉你吗?你们是夫妻俩,什么话不能说?”
这下子,两人一起喊冤。
“爸,哪有的事?您看您老说的…”
“是啊,爸。没有的事!我还问他来着,他跟我说,是因为天胤动用警卫连的事,您给叫回来训诫了一番。我哪知道还有…”华芳边说边瞪了徐彦绍一眼,看起来真像是在怨怪丈夫隐瞒她一般。
夫妻两人表现得自然无比,却不知道,两人此刻周身,都是黑色的阴煞。
浓郁的阴煞笼着他们两人,书房里两人的背后就像是有阴森的背后灵,印堂发黑,脸上一片死气!
只这一会儿的工夫,徐彦绍和华芳就眼神躲闪,渐渐开始心惊——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觉得老爷子的目光威严得可怕,就像是已经将他们看穿,只是这样盯着,两人便觉得心里一突!
这一突,两人不由都避开眼神,后又觉得避开显得心虚,只好又扯出笑来看回去。这一看,夫妻两人哗啦一声从椅子里站起来,惊惶跌倒!徐彦绍指着徐康国身后,华芳更是惊叫一声。
“爸、爸…”徐彦绍惊恐地手指都颤抖。
徐康国却是一怒,“干什么,大惊小怪的!晚辈面前,成何体统!”
这一喝问,吓得华芳又是惊叫一声,大叫,“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你、你们别找我!找、找她!找她!”
华芳一指头戳向夏芍,徐康国震怒,徐彦英也露出不解的神情——这是怎么了?
“都是她的错!我我我、我只是不想叫她嫁进徐家。我、我这也是为了天胤好!她的出身背景根本就配不上徐家,让个风水师嫁进家里,外头的人怎么看?我们天哲在官场上要被人笑话死…天胤也…”华芳吓得已经不敢看徐康国身后,她扒着丈夫的衣服,躲在后头,抖得不成样子,说话声音都让人有种错觉,担心她会不会抖得太厉害咬了舌头。
“混账!”徐康国大怒,华芳这番话,等于是她招了。这件事,就是她吃里扒外,联合王家的!
华芳被吓得又是一声惊叫,听声音都哭了出来。徐彦绍比她好些,他虽也惊恐,但还没有被吓得什么都说,只是他眼神发直,以一种恐惧的不可置信的目光直直盯着老爷子身后。
徐康国和徐彦英是不知道这夫妻两人看见了什么的。
在他们眼里,徐康国身后正立着的绝对是不可能大白天出现的东西,也是不可能用科学解释的东西——鬼!
一男一女。
男人的眉宇跟徐彦绍年轻的时候竟有着七分相似,只是气质带着些文质彬彬。女子则面容很美,熟悉的眉眼,只是那眉眼不是她生前那般让人舒服的笑容,而是满脸厉色。
两人周身都被黑气裹着,厉鬼一般,阴森森低着头,眼微微抬着,露着眼白。而两人的身上全是血,就像是出事时的模样——徐天胤的父母。
徐彦绍和华芳不会知道,这是夏芍用意念和阴煞幻化出来的,她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尝试,为的只是让这两个无耻的人,看看已故的亲人,看看他们还认不认得。
他们当然是认得的,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下意识就觉得是撞了鬼。
徐彦绍张着嘴,口型像是在叫大哥大嫂,但是这句称呼始终没叫出来。他虽然惊恐,但还是有理智在,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就在他还强自镇定的时候,只见眼前的两人忽然带着一身血气扑了过来,面容狰狞,着实是厉鬼!
眼见的恐怖向自己逼来,徐彦绍再强自镇定,这一刻也被吓得张大嘴,霍地往后一仰!他这一仰,把华芳撞开,华芳抬头,也正见到这景象,顿时“啊”地一声大叫,身下一阵湿热,竟是吓得失了禁。
但她却不觉,躲在丈夫后面大呼,“是他!是他!他告诉我的!”
徐彦绍霍然转头,但这时候他又惊又惧,连话也说不出来,等到他再回头的时候,突然一愣——书房里,老爷子身后,什么也没有。
冬日下午的阳光很淡,扫进窗台,还不及雪色耀眼。
徐康国望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老人这一刻的肩头也像落了霜雪,发丝更白,瞬间老了十岁般,苍凉一笑,“好啊!好!这就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媳,我徐家子孙!”
徐彦绍眼神发懵,华芳还在后面哆嗦,不知哪有什么厉鬼?
徐康国砰地一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这一声拍桌子的声音,震得人耳膜都疼!老人一站起来就晃了晃身子,夏芍赶忙扶上,握着老人的掌心,元气暗暗送了进去。
徐彦英也赶紧过来扶着,老人很快站稳了身子,却喘着气,看向自己的儿子儿媳,怒道:“你们这是徇私枉法,到了无耻的境地!真以为是徐家人,我就不办你们吗!等着!这次的事,王家小子,你们两个,一个也跑不了!”
第四卷 啸咤京城 第六十九章 徐天胤回京!
徐老爷子震怒,称这次的事,王卓、徐彦绍和华芳夫妻,谁也跑不了!
老爷子不是说说的,他去警局的事,很快传遍了京城军政上层的圈子。上层震动,震动的不仅仅是因为徐老爷子为了夏芍去警局,还有王卓被指控的罪名。
谁也没想到,一件拍卖会上的赝品竟会引出今天的局面。西品斋和华夏集团在商场上的恩怨,竟让王卓动用了这么多的力量,意图栽赃陷害?
无论是商场之争还是党政之争,这种事都很正常。不过是玩人脉,玩手段,尤其是在京城,基本没人玩得过权贵。
但这回,王卓玩大了!
徐老爷子一生最恨以权谋私,王卓不在政界,竟还买通了高局长和其下的警员,伪造证据,陷害无辜。这事儿好死不死地撞在老爷子枪口上,老爷子的震怒可想而知。而且,在警局的时候,高局长居然意图枪杀徐老爷子,这件事的性质急转,当天就惊动了国家当权的那位领导人。
徐康国是共和国目前仅存的开国元勋,老人的分量不言而喻。那位当天就发了话,这件事——严查!
王家受到了震动,王卓出手的原因,王家人是清楚的。但是没想到最后会牵扯进徐康国来,功亏一篑。这件案子如果真的严查,王卓势必要坐牢,这对王家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他们自然不想让儿子入狱,当天便一面活动在军界的势力,一面打电话给王卓,让他先别回国。
王卓自从苏瑜退婚的事后,沦为京城圈子里的笑柄,便避去国外度假。此时正巧,可以让他先在国外避避风头,看看京城的形势再说。
王卓躲在国外不回来,其余涉案的人却是一个也没跑掉。
高局长以蓄谋枪杀国家领导人的罪名,第二天就被正式批捕,等待他的将是死罪。
冯队长和梁警员以伪造证据、刑讯逼供等多项罪名被审查。那晚跟梁警员一起去京城大学逮捕夏芍的两名警员,也接受的纪委调查组的调查,目前看起来两人对此事并不知情。
刘舟、谢长海和于德荣等法庭上虚假翻供,三人罪名自此又多了一条。
至于徐彦绍和华芳,两人的事,外界并不知情,只知道华芳本是高检办公厅档案处的处长,却在工作中拿了错处,被政纪降级处分。华芳娘家的大哥本有望连任政协委员,因华芳一下子都受到了处分,而使外界产生了一些猜测,使得他的连任形势并不理想。华芳因此受了娘家不少的询问和埋怨。
虽然降级处分并不是有多严重,但是华芳是徐家的儿媳,能动得了华芳的,必然是大人物!
外界猜测动手的应该是王家,毕竟王家也不是吃素的,王卓不可能一直在国外躲着,他总要回国,如果徐老爷子不松口、不示意下去,王卓就有可能面临着坐牢的境地。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王家未必不敢反扑,给徐家点颜色瞧瞧。
但外界这次真的冤枉王家了,王家是知道华芳跟王卓合作的。事实上,严查的消息一传出来的时候,王卓的父亲王光堂便前往徐家,想要求见徐康国。他想把华芳参与这件事的消息透露给老爷子,让他清楚地知道,现在徐王两家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一损俱损。假如王家把这件事透露出去,秦系会怎么想?外界会怎么想?老爷子必然是会考虑考虑的。
但是王光堂没想到,徐康国连见都没见他,只让人传出话来,“爱往外说就说!有本事把华芳一块儿办了!徐家没有这种以权谋私的子孙!”
王光堂傻了眼,徐老爷子这样的话,反而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是不想动华芳的,华家在徐王秦姜这四家一线家族上来说,虽然只能算二流,但是华家在政协里的地位很重,也不是好惹的。王家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当然不愿意再惹外敌。而且动华芳,无疑等于是王家自己斩断了和华芳的这条线,以后还有什么把柄说徐王两家是盟友?
正在王光堂头疼的时候,他得到了消息——华芳受到了降级处分!
外界猜测是王家动的手,王光堂却知道,这是徐老爷子动的手。
这让王光堂眼前一黑,暗道老爷子这招真狠!
大义灭亲?不,徐康国的目的,绝不止是大义灭亲。
外界绝对不会想到,处分华芳,打压华家的是徐老爷子,只会认为是王家。在外界眼里,徐家和王家就不可能是一条船上的!这是老爷子亲自动手,剪了这条线!哪怕日后秦系知道实情,徐老爷子这举动,已经很明显说明他不愿和王家是盟友了。
一个处分,让王光堂手里的挟制徐家的筹码,都没了!
而且,更严重的是,现在外头恐怕不知有多少人认为王家疯了,儿子得罪了徐老爷子,老子还敢去动徐家的儿媳,这是怕老爷子的震怒不够?这件事是上头那位发的话要严查,老实说,现在就是姜家也不敢太出面,王家这回要是真把徐家惹毛了,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眼下正值派系争斗的紧要时候,也不知道多少观望的人会因此觉得姜系在这件事上会受挫,而决定投入秦系。
不过是一个处分,王光堂在得到消息的时候,心都凉了半截。这位老人,政坛倾轧半生,这些年年迈,渐渐淡出党政之争,但没想到,他多年不出手,一出手只是小小一个动作,足以影响今后政局走向!
王家顿时陷入了京城震动的水深火热之中。
而这几天,陷入京城震动中的,还有一个人。
夏芍。
徐康国亲自去警局里接夏芍出来,这已足以让她在这几天里身在京城震动的风口上。徐家虽然没有公开说什么话,但是这一举动比说一百句话还顶用!这很明显就是徐老爷子已经同意让夏芍嫁入徐家,而且她还没过门,就惊动了老人去警局接她,这是何等的重视?
感受到这个信号,华苑私人会所这些天是宾客盈门,这些人打着咨询风水运程的旗号,要不就是打着想来会所养生的旗号,总之来的人真不少!这惹烦了温烨,那些咨询风水运程的,有一半是不太信服的,有一半是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的。
温烨在跟降头师斗法的时候强行突破,伤了经脉,过年前都不能妄动元气。他每天虽然是不用打坐了,但是夏芍给他的功课着实不少。玄门嫡传的占卜书籍,他每天要研读,晚上夏芍回来的时候还会考他。
来会所的人,凡是咨询风水的,夏芍不在的时候都得温烨接待。但这些人一看温烨才十二三岁的模样,立马露出不信服的表情。温烨的脾气本来就算不上好,再看这些人完全就是没事找事,顿时一扭头,撂下句,“我师父不在,你们来得不是时候”然后转身就走。
但就是这么句话,常常把那些姿态高傲的、不拿正眼看人的权贵给惊得眼都直了,然后很好脾气地把他哄回来,恨不得拿出点糖或者玩具来以博欢心。
有个真的这么干了的权贵,被温烨转身扫上的门差点撞断鼻梁!后来,这小子学聪明了,也不说自己是夏少的弟子了,直接装酷,扭头就走——小爷不伺候!
尽管来的人大部分目的不纯,是含着结交逢迎的心思来的,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没有问题。这期间,还真被温烨看出几个走霉运或者近期有事的,于是这小子本着不练白不练的心思,给人指点了几句,还真应了验,给会所带了不少真有所求的客户。
这些都是只是华苑私人会所在三天内发生的事,同样的,京城大学也震动不小!
圣诞舞会上,夏芍被警方当众带走,警车驶出学校的时候,一路警笛大开,极尽高调。因此酒店的舞会还没散,里面参加舞会的学生们还没出来的时候,夏芍被警方带走的事就已经传遍了校园!等舞会结束,听说是因为华夏拍卖公司出了赝品的事,更是全校哗然!
一时间,流言四起。
有说华夏集团这次会受挫,会被重罚的;有说夏芍可能会坐牢被退学的;有说华夏集团可能因为这件事名誉受损一蹶不振的;有希望学生会取消和华夏集团实习就业合作的。当然,也有不太相信的。
但是不利的猜测实在太多,一时压过了那些不信的声音,几乎一晚的工夫,京城大学里就产生了一种气氛,好像华夏集团的传说,就此终结了。
但谁也没有想到,仅仅是第二天下午,事情便一举逆转!
消息是先从元泽、柳仙仙、苗妍和周铭旭的口中传出去的,几人在酒店接到夏芍的电话,听她说晚上再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首先想到的就是她的名誉问题,于是把温烨送回会所后,剩下的人回校,便把消息传了出去。
京城大学的学生会是最关注这件事的人,元泽一回来,便首先找到了学生会主席张瑞,张瑞一直是不太信的那些人之一,听说这件事本该高兴,但他却是震惊的。他当即跟家里打去了电话,果然,从那任京城市长的父亲已经得到了消息。在电话里,张权还嘱咐儿子,在学校要跟夏芍多接触,走好关系。
这事不用交代,张瑞都知道怎么做。在还没有夏芍一定会嫁进徐家的消息的时候,他就没有打算跟夏芍作对,毕竟在张瑞眼里,还是欣赏有能力的人的。虽然他当初招揽夏芍进入学生会用了些手段,但她不愿意加入,他也没有为难她。总的来说,夏芍虽然是从商,与他日后进入政坛的身份不同,但从她的能力上来说,张瑞还是很佩服的。
当张瑞放下电话的时候,在一旁的学生会众人早就脸色不知道变了几变了。邓晨的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而王梓菡早已白着脸色走去一旁,打电话询问去了。
“这回和华夏集团合约上的事,还有人想取消么?”张瑞冷笑一声,先去看喊夏芍完了喊得最凶的邓晨,接着便看了王梓菡一眼,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快。
他刚才给父亲打电话的时候,自然听说了事情是王卓挑起来的,王梓菡是王卓的亲妹妹,她能不知道?这让张瑞想起来这场舞会的时间,就是王梓菡在他面前极力推荐的!她说圣诞舞会是京城大学的传统,趁这时候签合约可以更好的宣传和庆祝,有利于提高学生会开展这项工作的宣传效果。
张瑞当时觉得有道理,然后便同意了。可是现在想想,张瑞总觉得这个提议别有意图!难道是王家认为圣诞节这时机最好,故意把时间定在了这天吗?张瑞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要知道,圣诞节舞会这晚,徐将军去地方上军演不在京城,学校里又全校狂欢,这比夏芍私下里被不声不响地带走,影响要大得多。
看看这才一晚的工夫,流言传到了什么地步?
张瑞顿时心中起了怒气,王梓菡这事办得也太不地道了!连学生会都被她给利用了。要是夏芍知道了,她对学生会的印象会怎样?
啧!
“李副部长,你们宣传部马上去宣传,就说跟华夏集团的合约不会取消,夏董是清白的,现在已经没事了。”张瑞立刻安排补救。
有了学生会的宣传,自然比元泽等人去撒布消息要快得多,而且也官方得多。消息很快传遍了校园,不必说,又是一番不可思议的震动!
徐老爷子,那是何等人物?许多人一生都没有荣幸亲眼见一见,夏芍竟被老人亲自接出警局,坐了老首长的专车离开——徐家孙媳,现在已经是再无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