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香港斗法 第八十二章 发现目标
夏芍吃完午饭,在回学校前,想起了校长黎博书请她帮忙办的事,便问起张中先明年三月可有时间。
张中先一听是黎博书的伯父,便眼珠子一转,哈地笑了一声,“黎良骏?那个老头子还没死?”
唐宗伯也笑了起来,刚才听说门派弟子回来寻仇的沉肃表情都淡了淡,“都一大把年纪了,他从年轻被你咒到现在,一直活得好好的。”
“那是黎老头命硬!越咒他活得越久。”张中先哈哈一笑。
夏芍从旁听出些门道来,笑问:“怎么?师父和张老认识这位李老先生?”
“认识!太认识了!一个一毛不拔的抠门老头。他的家底都是他抠门抠出来的,要不他能在华尔街被人叫做资本大亨?资本大亨,那都是喝人血的吸血鬼。这个死老头,抠门抠得要命!”张中先虽是这么说,但脸上却是带着笑,一看就是老交情了。
他说来说去也没说到点子上,最后还是唐宗伯为夏芍解惑,“为师年轻的时候,闯荡华尔街,在那边帮扶了一些华人企业。你李伯父的嘉辉集团是其中之一,这位黎伯父也是其中之一。他是银行业的大亨,投资了不少企业,资本积累就是这么起来的。我们也是有二十多年没见了,他年纪也近七十了,想必是退休了,想回来修修祖坟。等他回来,让你见见他。”
银行业的资本家?
夏芍挑眉,含笑点头。
张中先却一个劲儿地摆手,“黎老头回来修祖坟,想请我去给他祖上点阴宅?不去不去!他要是回来,钱给不了多少,到最后说不定还得叫我尽尽地主之谊,请他吃饭!”
唐宗伯听了这话笑了起来,夏芍也是一笑,才不管张中先的牢骚,只起身道:“既然是老相识了,那这事我就去跟黎校长说一声,明年三月黎老有时间来港,指点阴宅的事就劳烦张老了。”
张中先正拿着杯子喝酒,一听这话杯子一扬,作势要拿酒泼夏芍,“混丫头!净给我胡乱做主!”
夏芍灵巧地笑着一避便避出门口,索性就不进屋了,“我倒觉得您老人家是多年未见故友,欢喜得很。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去跟黎校长说。”
“回来!你个混丫头,讨打!”屋里传来张中先的骂声,夏芍已笑着往后院去了。
只是后头仍传来张中先和唐宗伯说话的声音。
“你说这黎老头,打个电话来说一声不就行了?怎么还找他侄子去老风水堂那边?”
“二十多年没见了,我十来年不在香港,你也退隐了七八年,以往那些故人啊…唉!可不是联系不上了么。”
…
两位老人的声音渐渐远去,夏芍到后院屋里去换校服。
其实,今天回来的时候,夏芍本可以在地产公司里把校服换回来,但是她穿着高中校服,从艾达地产后门出来,若是被狗仔拍到,多少有点引人疑窦,于是只好提着校服回来了。
夏芍在屋里换衣服的时候,徐天胤走了进来。
屋里窗帘没拉,这是私人宅子,后面的院子和围墙之后便是山,而宅子里两位老人又在前头吃饭,根本就没什么事需要拉窗帘关门的。
徐天胤进来的时候,夏芍正背对着门,她刚褪下西装短裙,白色蕾丝的小内裤衬着修长白皙的美腿,阳光洒在上面,白皙暖润的光泽。
男人站在门口,目光落在上面,一条长长的影子拉进室内。阳光落在徐天胤背后,男人修长精劲的身形像是被刻出来一般,黑色V领的薄毛衣,精健的胸膛沉敛起伏,漆黑的眸盯紧她,深潜着的危险意味。
她像只猎物,敏锐地发现被盯上了,往后退了退,扯过校服裙子遮住春光,然后望着他不动,目光警惕。
像是一场对峙。
但对峙随着他走来而被打破。
夏芍扯着裙子就躲,若是被他抓住,今天下午她就不用去学校了。她赤着脚在地毯上行走,躲去沙发后面,皱着眉头笑道:“师兄,我得回学校!”
“嗯。”徐天胤应道,手臂却是一伸,便想逮住她。
夏芍敏捷后退,顿时笑着跟徐天胤围着沙发玩起了转圈的游戏。她拿着裙子挡着春光,边躲边笑,笑声娇俏悦耳,眉眼看得男人目光微微恍惚。
徐天胤停下脚步,隔着沙发看着夏芍,薄抿的唇角也浅淡勾了勾,目光柔和。夏芍见他笑了,便微微一愣,却在这时,男人突然间爆发,身形敏捷如孤狼,手臂往沙发椅背上一按,纵身便翻跃了过来!
夏芍一惊,转身躲已来不及,她只得向后一退,抬手迎战!她把手里的校服裙子往徐天胤头上一扔,男人一把挥去沙发上,另一只手已抓向她的手腕!
徐天胤的速度之快,爆发力之强,是夏芍至今遇到过的对手中仅见。男人习武多以力道见长,比如当初夏芍与戚宸过招,他便是自幼承习伏虎拳,力道刚猛。再比如当初跟张老初见时过招,老人一双铁树皮般的手掌已练至绝高境界,被他抓住,伤筋断骨都是轻的,一掌抓下去,五个血窟窿都毫不夸张!
但徐天胤的所长却不在此,他的身手更像是杀手,快!狠!准!速度如豹,爆发起来却犹如深夜里潜藏埋伏的狼王,一击便要人性命!
跟夏芍过招,徐天胤自然不会展露他的狠绝,但速度、爆发力以及实战经验,却足够夏芍招架。
两人早已不是第一次过招,以往尚能打一阵儿,今天却是不成。
夏芍春光半露,赤着脚在地毯上跟徐天胤过招,压根就不敢抬腿。一抬腿,必然是春光大露,这点夏芍心中有数,所以她只得手上用劲。
但仅以双手来跟徐天胤过招,按理说,一对上手夏芍便应处于弱势的,但过招间夏芍却发现,两人仍是势均力敌。她正不解间,便感觉到男人的目光停留在她双腿上。
她的腿修长纤柔,肌肤白如玉瓷,打斗间赤着脚在地毯上转动,那自幼习武练就的紧致线条便钻入人眼里,房间里独独一道美丽风景。
夏芍发现某人的心思,顿时脸颊染上薄粉,手上使力便拍去徐天胤胸口。徐天胤向后轻轻一退,手掌已来到她手腕。夏芍手腕灵巧一转,鱼儿般想要游离,徐天胤却仿佛早已看穿她,那一握只是虚晃,在她转着手腕要离开的时候,他手掌忽然松开,从下方一接,将她的手腕抓了个正着!
夏芍双手被结结实实抓住,这让她眼眸倏然一睁,要么束手就擒,要么…
出于本能的,在衡量之前,夏芍便骤然抬腿,膝盖往徐天胤的小腹抵去!两人离得极近,夏芍身手又不是差的,这一下若是撞上,徐天胤必然吃痛。
他只要放开她便能躲过这一击,但他却是握着她的手腕不动,甚至连身子都不往后退。他的目光只是落在下方,落在她抬起腿后露出的春光上。
夏芍脸上又是飞来一片红,哪里真舍得撞上眼前的男人?她只得在电光石火间膝下倏地收回,但却因收势太猛,整个人向后仰去!
仰倒的一瞬,腰身后托来一只大掌,男人就势将她打横抱起,往沙发上走去。
夏芍最终还是被捉住了,她顿时苦笑着闭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她感觉得到男人深潜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抱着春光半露的她,让他气息变得极有侵略性。他把她抱去沙发上,让她坐在了他腿上。
他动手解她的女士西装扣子,她虽闭着眼,却能看见到那灼热的目光和克制着的侵略气息。随即,她感觉到上身一凉,衣衫已经被除去。
夏芍闭着眼,一副认命的表情,等着某人开动,只希望她今天还下得了床,回得了学校。
却不想,她身上又传来衣物的感觉。夏芍一愣,睁开眼,望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那眸里是令人心惊的侵略,却带着压抑的克制,以及淡淡的柔和。
夏芍低头,再看身上的衣物,已是换上了学校的校服。且在她怔愣的时候,徐天胤已经拿过裙子帮她轻轻穿好。
他做这些事,动作很慢很细,就像每次开车前为她系安全带那般,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万分细微,恍若虔诚。
夏芍还在怔愣的时候,徐天胤便抱着她起身,出了房间来到浴室。还是把她放在浴缸旁坐着,接着将浴缸里放进温水,将她赤着的玉足放进水里,手掌托着,轻轻洗干净。
夏芍的脚往后抽了抽,眼里却是感动的神色。他堂堂徐家嫡孙,共和国年轻的将军,这些日子却跟班似的为她效劳,俨然她的司机。
他不善言辞,却一直在为她做着最细微的事。
夏芍垂着眸,眼底柔和如水。徐天胤却拿起搭在一旁的毛巾为她擦了擦,抱起回了屋。他把她抱到沙发上,她却不肯松手了,手臂圈着他的脖颈,轻轻靠进他怀里,“师兄。”
徐天胤胸膛起伏明显一滞,然后把夏芍推开一点,“老实点。”
夏芍一愣,顿时有点呆木。反应过来之后,不由噗嗤一笑!
“叫谁老实?到底谁不老实?”夏芍反驳的时候,已把徐天胤推开,自己去穿鞋袜。等她穿好,转身的时候,看见徐天胤把她换下来的职业装整齐叠好,拿着放去了衣柜里。
夏芍盯着衣柜,不知道为什么眼皮子跳了跳。
徐天胤走过来,牵着她的手往外走,“走吧,回学校。”
“嗯。”夏芍笑着应一句,两人牵着手,一路慢步走过后院,甜蜜。
经过前院的时候,两位老人刚刚吃完午饭,正坐在桌前喝茶闲聊,见两个年轻人牵着手出来,张中先哼了哼,“哼!臭小子,小时候见了我招呼都不打,现在还能找着这么漂亮的丫头!小芍子怎么被他骗到手的?”
唐宗伯则呵呵一笑,目光落在徐天胤身上,苍老的双眼有些晃神。仿佛看见十多年前,孤冷寂寞的少年独自一人从这座宅子里走出去,而今,他身旁站着一个人。
如果妻子还在世,看到今天,想必在天有灵也能是欣慰的吧?
老人内心的感慨两名沉浸在甜蜜里的年轻人自是没有发觉,夏芍被徐天胤开车送回学校,回到学校的时候,下午的课才刚刚开始上。
夏芍去教务处销了假,然后去校长室将张中先同意给黎良骏指点祖坟风水的事,黎博书显得很欣喜,感激地对夏芍道了谢。他先后去了老风水堂几次,都没见着唐宗伯和张中先,倒是让夏芍帮忙解决了。
夏芍笑道:“我听师父说,他与黎老是故交,应是有些年头没见了。黎老来了香港之后,请一定去师父那里做做客,想必他老人家也想见见故友。”
“那是一定的!”黎博书道,他原本听说夏芍推荐张中先为二伯指点祖坟风水的事,还怕二伯不放心,先打电话去问,这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是老相识了!这个二伯,因为是本家远亲,平时也不常联系,这些事他还真是刚知道。
夏芍笑着点头,这才打开随身带着的包,把那天黎博书给她的两份国外名校招生章程递还了回去,说道:“招生章程我已经看过了,谢谢校长的美意。不过,我早已和朋友约定在先,说好了要报考京城大学。圣耶是名校,品学兼优的学生数不胜数,我想会有人比我更需要这份名额。”
黎博书一愣,他没想到夏芍会放弃这么好的出国深造的机会。他推荐这个机会给夏芍,并不只是为了谢她,而是她在功课上真的很用功,任课老师对她的成绩都是好评不断。推荐学生出国深造,也是关系到学校的名声,所以在这件事上,黎博书身为校长,自然是不能儿戏的。夏芍得到这个推荐名额,是实至名归,是她在学业上的表现所应得的。
夏芍的拒绝虽然让黎博书愣了愣,但随即他便是了然一笑。他倒忘了,她在国内还有这么大的公司要打理,华夏集团还很年轻,她断断不会现在就放手出国的。这点,倒是他事先忘了。
“京城大学也是驰名中外的著名学府啊,夏总的成绩上,我看不会有问题。到时候,学校也会在推荐信上大力推荐的。”黎博书笑道。
“那就先谢谢校长了。”夏芍礼貌地道了谢,便告辞回去上课了。
一道校门,再次将社会上的喧嚣挡住,任那些得知了地标竞标结果的人怎么震惊、怎么猜测,夏芍都是班级、食堂、宿舍,三点一线。
但她身边的人却发现了她这次请假回来,有点跟以往不同。
说不出来哪里不同,曲冉只是觉得,若是非要说出个什么来,大概就是发呆的次数多了吧。
就像此时,食堂里,两张桌子拼作一桌,展若南带着刺头帮的人和夏芍、曲冉围坐一桌吃饭,展若南正在说着艾达地产的事。
社会上的消息还是能传进一点到学校里的,更何况展若南也不是个进了校门就乖乖读书的学生,这叫老师头痛的问题少女,每天傍晚放学,都骑着机车大摇大摆地出校门去玩,宿舍点名前回来,或者直接夜不归宿,第二天早晨再返校。总之,她这样进进出出,外头的消息还真是瞒不了她。
赌妹很不解,“戚先生既然去了竞拍会,为什么没出手?”
展若南大力嚼着酱烧蹄筋,大咧咧一翻白眼,“我哪知道?宸哥就这样,做事凭心情。谁知道他是不是心情很好地去了,中途发生了什么,他一下子心情不好了,所以就不拍了?这种事,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展若南说着,却一转头,想起什么似的,看向了夏芍,“你是那天请假出去的,怎么这么巧?不会是去出席竞拍了吧?见到宸哥了么?出什么事了?”
虽然在媒体报道中没听说过华夏集团出席,展若南还是觉得夏芍请假出去的时间很巧。虽然认识时间不久,但夏芍对功课的认真是有目共睹的。她没事,会在上课时间请假出学校?
肯定是有事!
刺头帮几人和曲冉都眼巴巴看向夏芍,以她的身份,出席那种活动是很正常的。如果她要是出席了,那可是一手的消息,比外面那些漫天的猜测、漫天的八卦靠谱多了!
但夏芍却是没出声。
不是她不愿意答,而是她没听见。
夏芍面前还放着碗热汤,她却是心思完全不在餐桌上一般,抬着头望向食堂门口,目光看起来有点像是在发呆。
展若南和曲冉等人都以为门口有什么,纷纷抬头的抬头,转头的转头,齐刷刷看向食堂门口。
食堂门口除了进进出出的学生,还有什么?
什么异常都没有。
“喂!发什么呆?”展若南开口,夏芍却还是盯着门口。
展若南敲敲桌子,夏芍才目光动了动,将视线收了回来。
“发什么呆?门口花坛的地里埋了金子?”展若南皱着眉头,审视夏芍,“你最近很奇怪耶,发呆也是你这种人会干的事?”
夏芍听了,不由一笑,发呆怎么了?她就不能发呆了?
不过,她还真不是在发呆。
夏芍刚才是开了天眼,在搜索有没有可疑的作法之处。夏芍如今天眼通的能力虽说是眼前一切对她来说都没有障碍,但是香港毕竟不是个小城市,她就是搜索,也要费点时间。但相比起来,这已经比布阵搜索要容易得多了。
夏芍开天眼,自然不会一座建筑一座建筑地去看,那样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她便凭着阴阳气场的不同,来搜寻可疑地点。
但阴阳气场不同,不一定就有作法有关,有的地方阳气盛,例如政府大楼、警署、公检法机关。有的地方阴气盛,例如医院、红灯区的娱乐场所。再者,香港社会笃信风水,家中布一些风水物件的还真不少,这些都能对气场造成一些改变。因此,夏芍看到气场不同的地方,便会用天眼细查一番,这么一来,她的工程量也不小。
她只好按照八卦方位,每天盯着一个方位,一有时间就开天眼找寻,看在身边人眼里,便成了她这些天喜欢发呆。
“没事,大概是最近有点累了。”夏芍笑了笑,随口编了个理由。
展若南听了这理由,却皱了眉头,“靠!不是我说你,我要有你这么多钱,绝对不在学校里跟蹲监狱似的!又是公司,又是学校的,我说你除了看书就不能出去玩玩?”
夏芍看她一眼,压低声音道:“小点声,别给我嚷嚷出去。”
“这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展若南郁闷,却是没再揪着华夏集团的话题,而是说道,“周末!老娘领你出去玩!”
“我哪有展大小姐这么好的命。”夏芍打趣地一笑,“改天吧,这段时间忙着。”
“再忙就累趴了!我不管,你说的,欠我一回,我说什么都行的!我就叫你出去玩,你是不是想说话不算话?”展若南瞪着眼。
夏芍顿时笑道:“算。怎么不算?不过,这段时间真是挺忙。我有时间的时候一定找你,这样总行了吧?”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你把你发呆的时间拿出来出去玩一圈也够了!”展若南气不打一处来。
夏芍却把碗里的汤喝了,借口回宿舍睡一会儿,便走出了食堂。
曲冉跟着夏芍回到宿舍,发现夏芍真去床上躺下了,顿感稀奇。夏芍中午一直都是在温书的,午睡是很少见的事。曲冉以为夏芍真是累了,便悄悄上床躺下,期间尽量不发出声音,不想影响她休息。
但她哪里知道,夏芍躺在床上,眼压根就没闭上。她开了天眼,又开始搜寻可疑的地方。
夏芍算了算时间,五鬼运财法需要七七四十九天来作法,对方找到瞿涛必然是在她跟瞿涛见过面之后。从时间上算来,应该只过去了半个月不到,所以要找人,时间上还来得及。
一两天找不到人,一二十天总不会叫人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因此,夏芍细细地筛选过滤,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
这期间,夏芍每晚都跟徐天胤通个电话,问问布阵找寻的事。她跟玄门弟子配合着,跟他们错开方向,这样会更快些。
而这期间,夏芍接到了罗月娥的电话。
罗月娥询问的是艾达地产资金上的问题。
“妹子,我可真是被你吓到了。你这手笔可是有点大啊!”在去罗家的那天晚上,夏芍便将自己是艾达地产幕后老板的事告诉了罗月娥,罗月娥当时就表示,艾达地产如果有资金上的问题,可以找她周转。只是夏芍没想到,罗月娥真是个说话算话的爽利性子,得知艾达地产竞拍下了七处地标之后,竟然当真打电话来问要不要资金周转。
“你可不许跟我见外!现在外面都在说你中了瞿涛的陷阱,艾达地产的负债率太高,银行不会下放贷款,等着看瞿涛扫除对手,等着看艾达地产无力支付竞拍金额,宣告破产呢!只可惜,外界不知道我跟你认识。”
罗月娥声音都带着笑,“你需要多少资金,跟姐报个数!我能借给你周转的便借你些,让你在银行核准贷款的负债率范围之内,再跟银行做个担保,把贷款帮你贷出来!你放心,我们罗家,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夏芍听得心中暖和,笑道:“多谢月娥姐,我若是需要,绝不跟你见外。但我现在不需要。”
罗月娥一愣,很是意外,她觉得夏芍是在逞强,“你真不需要?你可别觉得我是在还你人情。人情再大,酬劳我也已经给你了。帮你是因为咱们一见如故,你我投缘。你个傻妹子可千万别在这时候逞强,公司是你的,心血也是你的。这时候逞强,将来你会后悔的。”
夏芍自然知道。她帮陈达的事,他们夫妻已经付过酬劳给她了,这件事就算两清。罗月娥也是商人,她跟艾达地产没有合作关系,能在这时候主动提出为她提供资金周转,可见这女子是性情中人。
夏芍心中感激,却是笑道:“月娥姐,你看我像是死撑的人么?我真的不需要。外界的推测能不能成真,你且看着。看在你今天的情谊上,我可告诉你一句独家消息:你只管放下心来,等着看戏!三天后,大戏便会开锣!”
外界的推测能不能成真,你且看着。
三天后,大戏便会开锣!
罗月娥挂了电话后,半晌盯着电话细思出神。
电话里听着夏芍的声音含笑,还如当天初见一般万事底定,宠辱不惊。她听得出来,她不是在开玩笑。
可是,到底会有什么大戏?
罗月娥想不出来,于是只能等着。
但,任她再能想,也终是没想到,三天后,香港地产界一场改天换地的风暴,会是那样突如其来,那样迅如雷霆!
一场风暴,仅仅历时一个月,香港的地产界格局从此大变!
华夏集团走进香港商界的圈子,开始了扬帆起航,成为世界商界巨头的第一步。
但这些都是后话。
三天后,又是周三。
夏芍却接到了师父唐宗伯的电话。
“丫头,人找到了。你不用管,你师兄已经去解决了。”
第三卷 香港斗法 第八十三章 雨夜围捕
人竟然已经找到了!
夏芍问过对方藏身的地点之后才知道,那处方位不巧地是她安排的最后一处搜索范围,她跟玄门弟子配合着分头找寻,因此被他们先找到了那里。
唐宗伯称,徐天胤已去解决,不用夏芍管。但夏芍怎可能不管?
她挂了电话之后,立刻就给校长黎博书打了电话。
夏芍没去教务处开假条,因为她接到师父电话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
香港近十二月中旬的天气已是有些冷,外面冷风呼啸,月色被厚实的云层遮住,看起来竟是要下雨。
夏芍顾不得那么多,拿了件风衣套上便往外走。
曲冉看得一愣,她刚才听见夏芍打电话给校长了。若是以前,得知夏芍竟然有校长的私人电话,曲冉一定会很惊讶,现在她倒是不惊讶,只是见她接了个电话脸色便沉了下来,顿时感觉到像是出了什么事。
夏芍很少有这种脸色,曲冉见了有些担心,见她往外走便站起来问道:“小芍,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夏芍回身道:“有点事,我出学校一趟。今晚应该不回来了,你早点休息。看样子要下雨,关好窗子。”
嘱咐了一句,曲冉还在呐呐点头的时候,夏芍已是出了宿舍门,一路往校门走去。
走到校门处,门卫没有拦夏芍,看样子是黎博书已给门卫处打过电话了。夏芍到了门口,拦下辆计程车,便赶往对方的藏身地点。
“天水围。”
不得不说,对方可真会找藏身地。
天水围原本是一大片鱼塘区,七十年代末的时候,有地产公司对这里进行开发发展,八十年代初,政府宣告收回这里的土地,改由政府发展。到如今,已是非常繁荣的社区。
但天水围北部,发展得比较晚,1998年才开始发展。之所以这么晚才开发,是因为这里存在着一大片的湿地。这片湿地,后来发展成了著名的香港湿地公园。但是如今的时间,这处著名的生态公园才刚刚动工兴建不久,第一期的展览馆刚落成开放,远处是一大片还未完成的建筑设施,以及一些尚未拆迁完毕的废旧楼房。
玄门弟子们找到的那人的藏身地,就在这片废旧楼房内。
这几天天气不好,按说早就过了雨季,却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这里本来就是湿地区,地面泥泞,下雨的时候动工很慢,这片废旧的楼区近来一直没有人来。
夜晚,计程车停下来的时候,夏芍只看见废弃的楼房林立在瓢泼的雨幕里,有的已经露出钢筋水泥,玻璃尽碎,黑夜里如一张张黑洞洞的大口。
夏芍一路都开着天眼,她知道玄门如今在香港的弟子今晚全数出动,在那片废旧楼区布下了八门金锁阵。而计程车停下的位置,离那边还有点距离。
夏芍不想让今晚有人在这边布阵作法的事传出去,便让司机远远停下,天黑加上大雨,司机压根就看不见远处有人,他只是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大晚上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有些在意。
夏芍付了钱便下了车,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司机却在她风衣里面露出的校服上看两眼,最终目光古怪地开车走了。只是车子掉头开出去后,司机还透过后视镜打量夏芍,只见少女负手立在雨中,抬眸望着远处的废弃楼宇,在这半夜黑天里,这种环境下,莫名叫人觉得背后发冷。
司机打了个冷颤,总觉得气氛诡异,跟鬼片里的场景似的。不由赶紧踩了油门,一路绝尘而去。
直到夏芍确定计程车远远地开走了,没有回头的迹象,她这才往目标地走去。
今晚唐宗伯也来了,他坐在一处废弃的大楼里,身旁张中先陪着,其余弟子都出去布阵了。两位老人见夏芍湿淋淋地进来,都愣了愣。
夏芍出来的时候虽知会下雨,却是没有打伞。今夜风大,打伞也没用,因此她索性淋着雨过来,进来的时候,浑身已经湿透。
“你这丫头!不是跟你说了不用来了么?”唐宗伯叹了口气,他是晚上打电话给夏芍的,寻思着今晚天气不好,又这么晚了,地方离她学校又远,说不定她就不会来了。
唉!结果,她还是来了。
“瞧瞧你淋的,赶紧的…”唐宗伯在轮椅上把身子一转,本想说拿毛巾擦擦,转身的时候才想起来,眼下是什么地方?哪有毛巾?
夏芍一笑,打趣道:“淋点雨怕什么?小时候您老人家不是专门挑着下雨下雪的天儿让我练梅花桩?”
唐宗伯顿时老脸一红,吹胡子瞪眼。
可惜楼里光线暗,夏芍“看不见”师父的神情,只转头看向前方三十米远处的一座大楼,脸色严肃了下来。
“人在里面,小烨子他们在外面布阵,你师兄一个人进去了。放心吧,对方的修为,不是你师兄的对手。你就别去了,在这儿等着就行。外面小烨子他们也布了八门金锁阵,再外头还是为师和你张师叔守着,今晚对方是插翅难飞!”唐宗伯说道。
夏芍却皱眉道:“可是对方在大楼里也布了阵法。”
这一路上赶来的时间,夏芍就盯着大楼里的情况没松开过。
让她意外的是,里面的人除了徐天胤以外,并不止一人。
有九人,为首的是名女人!
夏芍见那女人年龄在二十七八,便估摸着这女人应该是余九志的那名女弟子,名字叫吴百慧!
余九志!果然是他的弟子!
真是阴魂不散!
这个吴百慧,看样子是个颇有心机的女人。她选的作法地点,与其说是为了藏身,倒不如说是等着人查到来找她似的。这一点,从大厦里埋伏的另外八人便可看出。
她若是事先没有准备,哪里会有这么多帮手?
但她这这些帮手,看起来都有点怪异。夏芍在计程车的时候离得远,就只是能看出这八人周身皆是裹着黑气,就像是被阴煞所控制一般!
这八人分布在阵中,徐天胤独自破阵。夏芍从学校坐车过来,途中一个多小时,那八人已全部被徐天胤杀了!
吴百慧现如今被逼到顶楼的一间房间里,但她尚且没事,所以阵法仍在。
张中先转头看向夏芍,“芍丫头感觉倒是敏锐,这么远的距离,小烨子他们还在外面布着阵呢,你都感觉到大楼里面有阵法?”
虽说夏芍的修为在那里,但也实在是令人惊奇。
修为越高,感应越强,这自然是真的。但感应无非就是靠着阴阳气场,现在对面大楼外围有八门金锁阵,玄门三十六名弟子布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元气,早对大楼里面的气场造成了干扰。况且,那大楼里面还有五鬼运财法的气场,这么乱的气场里面,还能感觉到布阵的人,感觉得是多敏锐?
张中先哪里知道,夏芍是因为有天眼在身,莫说是气场,现在大楼的情况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夏芍并不多言,她当下便道:“我去帮师兄!”
唐宗伯和张中先拦都来不及,夏芍便冲了出去。
冲到对面大厦,见外头玄门弟子已四人一组,以四象方位盘膝而坐,一个个严阵以待,身上更是穿了黄色道袍,带了道帽,手持法器,大雨滂沱里坐如金钟,不动如山。
弟子们见到夏芍到来,也不敢分神,夏芍却是将目光一落,落去地上盘膝坐着的一名男孩身上。
温烨一身黄色小道袍,戴着黑色道帽,形象与平时大相径庭,俨然一介小神棍。夏芍抿唇一笑,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眼里也仍露出笑意。
温烨盘坐在地,感觉到夏芍看来的目光,眉头皱起来,但是不敢分神说话。脸色更是隐在雨夜里,看不真切。
夏芍也收了笑意,打算来日再拿今晚的形象好好逗逗这臭小子。因此,她只是步子在外头一顿,便冲进了大楼。
大楼已经废弃,里面以前应是民居,楼层众多,地面脏乱,有的家具还没搬走,但外墙却已经拆了一部分。大雨顺着破了的窗户灌进来,大楼里面黑暗潮湿。
夏芍开着天眼,知道吴百慧此时在五楼的一间屋内,但她想要到达五楼,却受到了点阻碍。
大楼里布着九宫八卦阵,这种迷阵一旦遇上,寻常人是要困上一阵子。就像在渔村小岛上风水师考核的时候一样,过此阵一天一夜能出来的都已算得上是高手。吴百慧一人便能布下此阵,倒是极有天赋,只可惜她遇上的是夏芍。
九宫八卦阵对夏芍一点用处也没有,天眼所及之处,没有迷阵可以迷住她的脚步。但给夏芍造成些困扰的,是大楼内出现的金甲人。
夏芍一踏进大楼里,便感觉一道杀气逼面而来!
那杀气极为真实,夏芍抬眼间便见到一名身穿金甲的士兵从二楼跃下,手中执着的利剑当面便向她劈来!
那名金甲士兵身高魁梧,绝对是一名成年男人的身高,而他落地无声,明显不是实体,但杀气却是真的。
夏芍见到这名金甲士兵,脸色并不寒凉,反而眼神中神采一现,唇边露出颇感兴趣的笑意,手往腿侧一掠,龙鳞已然在手。
龙鳞匕首并未出鞘,夏芍只是以鞘格挡,跟那名金甲士兵劈面而来的利刃来了个正面碰撞!
两相一撞,夏芍便目光微变,只觉龙鳞刀鞘都被金甲士兵劈来的劲力撞得铮鸣一声!不仅如此,夏芍明显感觉到一种煞力在交手的时候便想她胳膊上缠来!
夏芍目光一变,元气护住手臂,手往龙鳞刀鞘上一错,凶戾的阴煞之气溢出,对面金甲人手中的利刃顿时被龙鳞溢出的阴煞之气震散!
但散开的只是金甲人手中的利刃,这金甲人明明是幻象一般的东西,却好像有生命力一般,感觉到龙鳞的阴煞,竟整个揉成一团金光,向着夏芍手中的龙鳞便扑了过来!
夏芍修习玄门术法这么多年来,见过阴煞无数,阳煞却是第一次得见!
没错,这金甲人身上的确实是一种阳煞之气!
阳煞本就是克制阴煞之物,并非实体,只是以元阳以术法幻化。但幻化之体与龙鳞撞上,夏芍便能感觉到如此碰撞,可想而知,手上若是没有攻击法器的人遇到这名金甲士兵,会是怎样的下场。
至少,手中没有攻击法器,是不敢与其过招的。
除非护住周身的元气比这名金甲士兵强,否则一旦有身体上的接触,必为阳煞所伤!
这什么术法?这么厉害?
有趣!
夏芍向后退开,龙鳞全然出鞘,正想着跟眼前的金甲士兵过两招,研究研究这是什么术法,那疯狂扑向龙鳞的金光却忽然间散了!
夏芍一愣,就只听“啪嗒”一声,什么东西动半空中落了下来,掉到了地上。
夏芍低头一看,见地上一样东西滚了滚,滚到了自己脚旁。细看一眼,她顿时惊奇地挑眉。
那东西,竟是颗石子!
正当这时,夏芍敏锐地感觉到二楼有人,抬眼一看,徐天胤正从二楼跃下。他身手敏捷,那么高的地方跃下来,竟几乎听不见声音,但他步伐却是迅如雷霆,一落地便两步来到她面前,检查她握着龙鳞的手臂。
“没事。”夏芍一笑,便看向地上的石子,“师兄,这是什么术法?”
夏芍之所以问徐天胤,是因为她知道这是徐天胤的术法。因为刚才金甲人在攻击她的时候,她明显地感觉到其阳煞之气里,有徐天胤的元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