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岸堂的杂役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身份铭牌,有这铭牌才可以不给排斥的穿过主峰的大阵。
葵卯按照往常的时间离开起岸堂,看起来好像是去工作了,实际却做了一些改装,混进了修士当中。
他故意和目标人物发生碰撞,口中还不客气的喝骂,那人也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当即俩人就吵了起来。
“少来这里吵嚷,打搅本使看比试的心情!”旁边座位席上一个凝魂境的魔使朝着俩人甩出一道夹杂着冰冷寒气的罡风,把葵卯和目标任务从人群中扫了出去,“滚!”
俩人翻滚了一番才各自狼狈的站稳,比试还没开始,就有热闹上演,周围的修士们哄笑起来。
“小子,竟敢害得本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出这么大的丑,有没有胆子跟我上去擂台生死斗?!”那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暴跳如雷的吼。
葵卯轻蔑的看他一眼:“你要是参加大比,谁知道会死在那个手里,还用轮到我来收你的性命。不用等到擂台,你有本事就跟我来!”
说完,他不给对方细想的机会,就转身掠走。
那人性格脾气刚愎自用,他阴笑一声,就缀在葵卯身后俩人离开主峰,进入了山谷当中。
狱天宗并不制止斗殴,却严禁暗害谋杀。所以,每次掠影卫们要么把人引出去干掉,要么就要把收拾善后的事情交给顶头上司,伪装现场,随便按上一个死因。
“就这里吧,山清水秀,非常适合做你的送葬之地。”那人狞笑一声,突然就向着葵卯发动了攻击。
葵卯刚一回身,迎面就是杀招,他不慌不忙,袖子一震,蒙蒙的青光形成护罩。
杀招掩护,那人紧跟着连绵不绝的用法术攻击葵卯,丝毫不给他喘息机会。
想跟他比修为深厚?
葵卯冷笑一声,紧接着几个大招发了出去,随后放出短剑用法术控制着攻击那人的后路。
双方接连不断的释放各种凶狠法术,个个都是置人于死地的绝招。
那人内心大笑,跟他比真元深厚,简直是找死。他根本就不是真元修士,而是血炼修士啊!
绵绵密密的真元释放着,血炼修士冷不丁的发出蕴含着腥气的法器——血月戬。
那血月戬爆发出一团团的血雾,遮蔽的山谷的上空。
葵卯就等着这一刻,血炼修士放出杀招,内心上不由的出现一丝放松。葵卯魔种当中真元爆发,一股极强的力量穿透血雾,把正得意的血炼修士当胸穿透。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口中鲜血狂喷,咳着血沫不敢置信的说:“你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强的真元?”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他哪里能知道魔种这种异于寻常,比同期修士丹田真元要容纳很多的逆天秘宝呢。
青年身若轻燕,轻轻的从他的身边略过,短剑斜刺猛然一击。他翩然的落地,抽出一块方巾清理短剑上的血污,身后血炼修士丹田尽裂,轰然倒地。
隔着一个山谷当中,高崖上正有两个人在那里。
“祁大哥?”白扬帆奇怪的看着双眼似乎失神了片刻的祁弑非。
祁弑非琥珀色的双眼在阳光下通透的好似瑰丽的宝石般闪耀,他眼珠转了一下,看向站在对面的白扬帆,唇角弯了弯,说:“这些雾鸠草够用了吗?”
白扬帆感激的点头:“足够使用了,还要多谢祁大哥竟然亲自来陪我采这雾鸠草。”
祁弑非轻笑:“你既然是炼制造化丹,自然是要越新鲜的效果越好。”
白扬帆感慨的说:“我为这雾鸠草从西泗洲而来,找来找去还是天涧山脉当中的成色最佳,竟然连千年份的也有这许多。近些年来,西泗洲连百年的雾鸠草也难得一见了。”
祁弑非不置可否,只是转而说道:“白老弟不仅修为高深,就连这炼丹的手艺也精深。真是让人佩服。”
白扬帆笑了一下,说:“我御灵宗最擅长炼丹,尤其是我师尊。我不过是沾了师长的光,从小耳濡目染罢了。”
祁弑非露出一丝好奇:“哦,白老弟能给愚兄详细说说吗?自从道修整体离开,我已很久不曾了解过西泗洲的宗门现状了。”
白扬帆点头:“当然可以。”
随后,他就滔滔不绝的说起了自己师门当中的事情。
祁弑非耳边听着白扬帆说话,时不时的还附和两句,然而他的神念却翻过山谷,跑到几千丈远的地方悄无声息的注视着青年去了。
他看着青年慢条斯理的处理尸体,把一切做的没有遗留下一点的线索。
祁弑非凌驾与绝大多数修士之上的境界,让他一眼就看穿了葵卯身上所怀的魔种。
原来是掠影啊…
青年自然不知道他竟然一不小心在男神跟前小刷了一下存在感,他处理干净这个潜藏在狱天宗当中的血炼修士,若无其事的回到大比现场。在人群中混了一番之后,初步确定了下一个下手对象,就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扛着工具把堆积在角落里边的垃圾污渍清理干净。
整个东渡洲魔道功法成百上千中,如今除了真元掠夺派之外,血炼和魂祭这两种类型也壮大起来,似乎形成了三分天下的局面。
对比掠劫派,血炼和魂祭这两种类型更加的要让道修深恶痛绝。如果被掠劫派抢到东渡洲来,顶多是做个鼎炉而已,好歹还能留下一条小命在。如果运气好了,将来说不定还能等到魔修厌烦那一天被放走。
可是落到血炼和魂祭这两种魔修手里边,那就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血炼需要鲜血,越高阶的生灵血越好,而魂祭往往则是要抽取活人的神魂,越高等修士神魂越纯净能量越高。
所以一般这两种类型的魔修所过之处往往是生灵涂汰。
之前没有人管,只是祸祸东渡洲。后来引起了狱天宗一个魔君的反感,这些人竟然一个不小心把这魔君之前创建的小门派给灭门了。
整个魔修当中毕竟还是传统修真功法的修士最多,而狱天宗凭借人数就能够压制血炼和魂祭。这两种魔修最后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不远万里的跑到西泗洲去洗劫。
因为狱天宗从中作梗,心怀恶意而和不愿意远渡深渊的这两种魔修就偷偷的伪装加入狱天宗,今天偷一个人,明天弄一个人,这么一点一点混着,慢慢的倒也能继续生存下去。
狱天宗当中修士太多了,失踪一些根本就无人察觉,如果不是后来掠影成立了,这些魔修还指不定要挖掉多少墙角,害掉多少无防备的修士性命。
重生前,葵卯一直待在下人区做粗使,他专门狩猎这些血炼和魂祭着。可以说,手中积攒了不少的人名单。
大比期间,葵卯就专门清理这些对象。他有的时候是故意制造冲突事端,有的时候又是敲闷棍下黑手。
几次他在大比现场把人不知不觉的弄走,葵卯自以为干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他的所做所为都被祁弑非看在眼中。
起初第一次是巧合,而第二次、第三次祁弑非就觉得这种偶遇很有意味了。
在祁弑非的支持下,白扬帆以嘉宾的身份参加了凝魂境的比试。白扬帆毕竟是祁弑非亲自请来的客人,他要去参加比赛,祁弑非当然要全程相陪才不算失礼。
第二次遇见是赶去擂台的途中,祁弑非在空中俯瞰,正好看见青年制造混乱,然后把人引走。而第三次,则是他落座在主位上,当青年出现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注意到了。
对方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在所有人的视线和心神都被场上白扬帆和禹橡的激烈斗法所吸引的时候,干脆利落的敲了一个倒霉鬼的闷棍,直接从人群脚底下把人弄走了。
祁弑非当场就闷笑一声,引来附近魔君和魔使们奇怪的目光。
祁弑非眼光注视着越发激烈的斗法,心里却觉得这小小的掠影卫真是胆大,竟然丝毫不怕被人发现。
之后,每每祁弑非都刻意注视着青年,发觉他总是在大比现场附近把人弄走。
这让祁弑非不由得又想,这掠影卫莫非是故意在他眼前表现不成。如果真是这样,祁弑非不得不说,他很成功的挑起了他的兴趣。
如果葵卯能够知道这无心插柳,肯定要为这个美丽的误会而激动不已。
在魔尊跟前博眼球,那可是上位的捷径啊!狱天宗当中每一个魔修都想着攀附强者,渴望上位者的提携。这没什么值得斥责和羞耻的,魔修们就是这样坦坦荡荡的功利主义者。
这不过是人之常情,就连道修们也照样如此,不过他们做的更含蓄,蒙上一层遮羞布而已。
对比道修的弯弯绕绕,魔修们更加忠实于内心的欲望,并且愿意为此而付出行动。
第8章
大比的结果,不出所料的白扬帆获得了凝魂境的胜利。他不仅仅得到了获胜者的奖励,狱天宗的至高强者甚至打开自己的宝库,让他挑走了一件法器。
这个时候白扬帆的实力已经得到了狱天宗上下的承认,所以面对这样的结果,魔修们也只是羡慕嫉妒恨,再也没有非议和下流的留言。
葵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内心平静。
白扬帆收获了他的战利品,而葵卯也是满载而归,战果颇丰。
当他把一把铭牌摆在天乾的眼前,刻意挑跟他一天来看他笑话的乙未惊呆了。
“这怎么可能?”乙未不可思议的站起身,他这个月终于确定了锁定人的身份,干掉了他之后上交了铭牌。
和葵卯的7个铭牌相比较,他孤零零的一个铭牌显得滑稽又可笑。
乙未在起岸堂当中还时不时的注意葵卯,发觉他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内心暗自得意。却想不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乙未越想越不服气,然后他灵光一闪:“你一定是舞弊了!杀了无辜的门人弟子冒领功勋!!”乙未越想越肯定,只可能是这样的,“好啊葵卯,你这可是死罪一条!”
天乾看他手中这多的铭牌也很吃惊,不过单单上个月葵卯就交了4单,这个月7单也不是不可能。虽然这个数字着实有点出众。不,是太出众了。
他探究的看着葵卯,沉声说:“葵卯,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青年抬着头用坚毅的目光跟顶头上司对视,语气坚定的说:“总领,属下绝对没有冒杀一人。”
他手指着铭牌一一把这些人的身份和底细说清楚,每一个都说的清楚仔细。
天乾淡淡的点头,他既然坐在总领的位置上,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他刻意针对一些细节询问,见青年都能够一一的答上来,满意的颔首。
“不错,做的很好。看来你的修炼又精进了很多,”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身形挺拔颀长的下属,叹了一句:“可惜了。”
这声可惜自然是感叹葵卯的天分,空有使用法术战斗的天分却没有修炼的身体天赋,这种惋惜可以说是一种褒奖。乙未顿时不甘心又妒忌的看了葵卯一眼,他愤恨的垂下了头。
乙未觉得葵卯一定隐瞒了什么,他不相信对方的成绩,只恨不能逼问他说出来。
掠影卫有自己独立的调查权和行动权,作为总领天乾也不会在同门行动前要求汇报。掠影总体来说是个只管杀奸细,不关心其他的单纯组织。
只要掠影们能够确定了,对方对狱天宗有害无益,就可以动手,宁错杀不放过。
可以说,自由心证定他人生死也不为过。
成为掠影之后,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事的方法,尽管好奇,天乾也不能出声询问。
葵卯告退,乙未追在他的身后叫住他。
“你以后可以在起岸堂行动了,之前的限制作废。”乙未不甘愿的说。现在限制不限制的根本就没有用,而在让葵卯在首领那里告上一状,乙未自己反倒要因为妨碍同僚行动而被责罚。
葵卯眼神轻飘飘的在他的身上扫过:“你以为我需要你批准吗?起岸堂还是留给你自己吧,免得功勋不够降了品级,到时候跟你同期的我都会觉得面上无光。”
说完这句话,葵卯转身走了。把乙未一个人留在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他咬牙切齿的瞪着,手指尖深深的陷入肉中。
过了盛夏,气温开始转。傍晚时分,山岚轻扫,山风吹过,万千树叶摇动发出悦耳动听的哗哗声,似海潮涛声般波连不断。葵卯按住被大风刮乱的鬓发,他扭头渴慕的看着九极峰。
下个月他就能升上一品,距离尊上又进了一步。他握了握拳,想着前方祁弑非正在那里等他靠近,忽然浑身充满力量,斗志昂扬的走了。
一个道修作为嘉宾得了凝魂境的胜者,这可是狱天宗万年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之前白扬帆的名声不广,而现如今他自己用拳头打出了名堂,就连大比之后的盛筵也可以坐在靠前的上座上。
吴河和他的小弟们几天的话题都围绕着这场宗门盛筵,满脸满心的羡慕。这盛筵是只有胜利者和宗门上位者有资格参加的,像他们这种身份卑微的仆役就连去端茶送水都嫌脏了上人们的眼。
青年垂着眼,认真的吃着饭,偶尔抬眼看着话语中心的吴河,用目光表明他在听着对方的话语。可是其实他内心里正把心思放在他处,盘算这晚上要做一些什么准备,为了晚上魔尊的小宴。
今晚,葵卯有着重生到现在最重要的一场行动。
那就是要阻止一场暗杀。
前生,在盛筵之后祁弑非又邀请白扬帆晚上去了天涧山脉北端的白鹭台谈论这些日子大比所得,顺便喝酒沐浴月华。
因为这次是祁弑非单独为白扬帆设了小宴,专门请他品尝东渡洲的珍馐。
东渡洲的魔修并不禁止口腹之欲,除了口腹之欲之外,甚至连其他的欲望也都并不克制。他们的理念就是顺应心中所思所想,并不抑制内心的需求和渴望。
除了好美食之外,还有好酒,好色,贪财,嗜赌者。这与道修们摒弃七情六欲修身修性大相径庭,双方的信念完全就是背道而驰。
而就在这场小宴上祁弑非将要请白扬帆品尝被狱天宗饲养了一千多年的珍兽馥鹭全宴。
因为太过珍贵,所以这只馥鹭是由专门负责膳食的领事钱四平亲手烹制,现场为祁弑非制作。
而葵卯此时就伪装成了一个打下手的小厨,专门负责给钱四平递东西。
葵卯并不知道这场暗杀的刺杀者是谁,他只是事后从其他的掠影那里知道这天晚上发生了一场刺杀。有祁弑非在场,刺杀者自然是没有得逞,然而白扬帆却中毒了。
就是因为白扬帆中毒,才导致他在狱天宗停留的时间大大的延长,使得这俩人相处的时间更加的长久了。
葵卯要阻止这场刺杀,并不是为白扬帆考虑,反而是想要让他赶紧走人,免得尊上还要为他的病情而考虑。
青年真小心谨慎的观察着在场的所有人,而白鹭台上的宴席已经摆开,祁弑非正抬手请白扬帆饮酒。
“白老弟,尝尝我珍藏多年的这坛伴长欢。”
白扬帆神情微微一动,他惊讶的说:“这酒名叫伴长欢?难道酿酒的材料竟然是长欢玉兰不成?”
祁弑非朗笑一声:“白老弟好见识,正是长欢玉兰。”
白扬帆控制不住的端起面前香气四溢的酒杯,满满的饮下。随着香醇的酒液在口腔里滚动,漫过舌面味蕾,一股难以令修真者极端敏锐的五感也要满足的纯美深深的沁入心扉当中。
随着伴长欢顺着咽喉滑入胃袋,一股浓郁澎湃的灵气火辣辣的从胃中倒卷上来顶得白扬帆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嗝。
这却是灵气太过浓郁来不及被他转化吸收所致。这失态让白扬帆窘迫的红了那张俊朗尔雅的脸庞,他呐呐的说:“我失礼了,祁大哥勿怪。”
祁弑非优美的唇线翘起,他轻笑道:“这可不怪你,是我忘了说,这酿酒的长欢玉兰足有上千年份,灵力十足后劲强劲。未免老弟不胜酒力,还是要慢慢的饮才好。”
这下白扬帆真的面赤耳红了。他喏喏的答应,内心却满是震惊这位南境魔尊的奢华。
那千年的馥鹭乃是上品的灵禽,灵智易开,在西泗洲是最佳的驭兽之一。现如今道修们见到一只百年龄的馥鹭无不为了争抢而大打出手。就算自己不会驾驭灵兽,也要卖到坊市大赚一笔。而到了这狱天宗千年的馥鹭竟然拿来烹饪就为了口腹之欲,简直暴殄天物!
还有这长欢玉兰,乃是不可多得丹方辅药,能与多种主材搭配大大的提高丹药的品级。在西泗洲因为常年来巨大的需求被过度采摘,现如今只有御灵宗的灵药园种植着数顷而已,其他地方已经绝迹。这祁弑非竟然千年份的长欢玉兰用来酿酒,更是穷奢极华到了极点!
白扬帆早就听说过东渡洲遍地都是珍草灵兽,是个富华之地。原来还觉得言过其辞,可是现如今被款待了这场足以引起道修暴动的豪华酒宴,才算是彻底的体悟到,富华一词还不足以形容东渡洲的奢靡。
白扬帆内心感慨,手中却不由的又夹了一筷子馥鹭的娇嫩的腹肉。
原来这馥鹭的肉这般都爽滑可口,真是太好吃了…
原本白扬帆早就淡了这些享受,不是因为他不喜欢,而是随着修为的增长,入口的东西越发的挑剔起来。
第9章
那些充满灵气的禽兽还有灵草灵木更是要优先修炼使用,于是他们顺应的戒掉了口腹之欲。要是有哪一个表现出某种嗜好,反而要被嗤笑道心不坚定,六根不清净。
如果周围的人都是一样主动或者是被动的清心寡欲也没有什么,反正大家都辟谷,再加上那些凡俗的食物和美酒着实不能入口,也就一样轻省了。
可是让一个嘴里寡淡了几百年的人,一下子品尝了人间至臻的美味美酒,再怎么道心坚定也是要动摇的。更何况白扬帆这么一个不足千岁的年轻修士,道心还没有如磐石般坚硬。
原来不是食物不好吃,美酒不好喝,而是材料不对!
就算是师尊来此,怕也是舍不得浪费了这千年馥鹭的肉烹调的美食和这千年长欢玉兰酿成的醇酒吧?白扬帆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着,越发的心安理得起来,吃的更加的过瘾了。
祁弑非见他吃的爽快,作为宴请的主人也挺高兴。于是宾主尽欢,白鹭台上杯筹交错,皆尽酣然。
酒席过半,白扬帆心生感慨,今日算是享尽了口福。一想到将来回到东渡洲白扬帆就觉得惋惜,怕是以后再没有机会品尝。
只可惜他终究是要回去宗门的,一瞬间白扬帆闪过一丝贪心,要是他能够常驻东渡洲就好了,可以尽情的享用这里的繁华。有数不尽的灵草不说,还可以把这道修人人争抢的珍禽当做下酒菜佐酒。
别看白扬帆虽然会这么私心里想,然而他却是一个十分恋旧的人。真要让他把宗门师尊还有师弟妹们抛下,他还真是舍不得。
当然,要是能有一天御灵宗整体搬迁到东渡洲就最好了,简直两全其美!
满满一坛的伴长欢大部分给白扬帆喝掉,伴长欢的原材料灵力十足,溢出的灵气白扬帆甚至都来不及吸收就散逸。不过现在白扬帆也不在乎那些灵气不灵气,他完全的沉醉在了这美酒的甘美当中。
很少饮酒,白扬帆早就忘记了醉酒是什么状态。这伴长欢的后劲十足,就算是祁弑非也面色红润,双眸潋滟,唇瓣被酒水润泽的绯红。他斜斜的依靠在身后的高背座椅上,似醉非醉的半垂着的眼帘。
看着魔尊如此微醺的样子,葵卯不禁有点担忧,随后又有些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