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琪姐?”小静突然唤了她一声。
“嗯?”
“你不是说他是人渣吗?”小静蹙着眉,疑惑不解地看着她,“你怎么又帮他说话了?”
“我没有在帮他说话。”程思琪看着她笑了笑,“下午是一时冲动,事实上你们的事情我并不完全清楚。”
她语调顿了顿,又略微想了想,慢慢道:“听绯川逸说孟青是近几年才被孟家承认的,以前日子过得挺苦的,他和我们不在一样的环境里长大,想事情自然也不一样的,不能非得拿着我们的道德标准来要求他。”
从一个乞丐摸爬打滚一路往上,还处在一般人难以理解的阴暗面,那样的人,也许连学校都没去过几天,想事情自然和旁人不一样的。
想着绯川逸下午离开时简单说的几点,程思琪都觉得惊心动魄。
十多岁就开始图谋孟家,孟青那样心思阴冷的人,怎么能用正常的思维去考虑衡量呢。
“如果你有比死还重要的事情,就活着。”
耳边他说的这一句话突然浮现,程思琪神色愣了一下,自顾自想着,难不成对他来说,颠覆孟家就是比死还重要的事情吗?
他才只有二十一岁,却说出这样的话。
从小,应该是在怎么的仇恨和怒意之中长大,他和小静有了孩子,可这孩子来的时间实在微妙。
算着时间,小静当时还是孟歌的未婚妻。
两人当时订婚轰动京城,甚至邓南疆都亲自到场,知道的人自然多,这之后孟家变了天,解除婚约的消息也是在这之后十天左右。
小静若是生了孩子,有心想想,知道的人少不得也得私下议论。
这孩子,一出生就得承担许多人异样的目光,孟青是因为无法接受这一点,所以才选择不要的吗?
她不是孟青,这一切也只是猜测,自然不可能随意地拿出来和小静讨论。
眼下,也只能尽量客观地给出劝慰。
毕竟,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小静心思太简单,她若说得多了,指不定就牵引了她的思绪,她总该还小,有时间自己慢慢想。
“他以前过得不好吗?”小静神色怔怔地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他从来没有说起过以前。”
“想不通就先别去想了。”程思琪摸摸她头发,“你才十九岁,其实谈恋爱都不着急的,这些事可以以后慢慢去想,现在养好身体才重要。”
“我还不想回南疆去。”小静看着她,“我怕被爸爸发现什么了怎么办?”
“不想回就不回。”程思琪笑笑道,“你就住在这里,养好身体再说,未来的事情都不着急。”
“上学可以吗?”小静看着她,嗫嗫道,“我都没上过学,我想上学行不行?在京城里念书。”
“当然行。”程思琪有些意外,看着她笑了笑,“你想念几年级?”
“我学完高中的知识了。”小静扁着嘴小声道,“然后非要去国外玩,还甩开了保镖,就出了事情,孟歌救了我,我就非要跟着他来京城,我爸爸他都没办法,就让我跟来了。”
“嗯。”程思琪点点头,“你这年龄上大学也刚好。”
“这样吧。”她略微醒了想,继续道,“我让宋望最近帮你留意一下,在那所高中当个插班生吧,先走读半年,到了明年夏天再考虑上大学的事情,怎么样,上大学总得参加全国统考的。”
“嗯。”小静看着她重重点头,“谢谢你思琪姐。”
“那就别想太多。”程思琪拿了她手里的毛巾,张开双手将她抱了一下,微笑道,“爱笑的女生才有好运气,大学里好男孩才多着呢,擦干眼泪迎接新生活。”
“嗯。”小静终于破涕为笑,“我会努力的,变成你这样的女生。”
“召唤总裁吗?”程思琪忍不住笑了笑,朝她眨眼道。
“我要是找新男朋友,”小静苦思冥想完,一本正经道,“我就努力找一个比孟青好一千倍一万倍的男生吧。”
“好,加油。”程思琪松开她,站起身来,拿着毛巾笑着道,“快睡吧,晚安。”
“晚安。”小静看着她,抿唇笑着挥挥手。
------题外话------
唉,阿锦今天真的是被自己给蠢哭了。
晚上做饭的时候,藕片和辣椒都入锅开炒了,才发现家里一滴盐都没有了,盐真的是百味之王啊,没办法吃饭,打电话给男票抱怨了一丢丢,结果,男票听完后默默地来了句:“你放点酱油吧。”
酱油——
170:秀恩爱
程思琪看着她点点头,关了房门,上楼去。
司机大叔和秦少游搬来以后,宋望将两人的卧室移到了三楼,一整层,也就住了他们两个人。
自然安静。
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只有走廊灯依旧亮着。
她以为宋望睡下,小心翼翼推开门,正准备蹑手蹑脚走进去,一抬眸,整个人又愣在了原地。
宋望喜欢玩,新卧室的设计用了国际上一个新奇理念,很多次,程思琪打开门,都会看到完全不同的景致。
此刻,脚下原本水波一样的地面泛着幽幽寒光,就像湖面被冻结成冰,程思琪不过走了两步,都能感觉到寒意袭来。
其实应当是错觉,可是她怕冷。
程思琪有些抑郁地一抬眼,宋望穿着居家睡衣,双手环抱,靠在床头看她,床幔轻晃,好像带着风,垂落而下,他整个人便在床幔后若隐若现,看上去忒神秘,好似能乘风而来,踏月归去。
“你怎么还不睡?”程思琪看着他,半晌,无奈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一点情调都没有?”宋望轻轻挑眉,修长白皙一只手挑开床幔,探出半个身子看她,笑眯眯道,“都不觉的很浪漫吗?”
“好冷。”程思琪说话间上床,拉着被角直接钻了进去。
“冷吗?”宋望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道,“就是看起来感觉冷吧,分明不冷的。”
可不就看起来冷吗!
地面像是结了冰,头顶还是通透厚实的玻璃,外面下着雪,纷纷扬扬,有些落在玻璃上积成一片,当真看上去都让人瑟瑟发抖。
她久居青城,那里阳光明媚,常年均温没下过二十度,自然受不了京城入冬以后接近零度的天气,看见风雪都冷。
宋望倒好,分明从小也在青城长大,却根本没事人一样。
“嗯,就是看起来冷。”程思琪无语地看着他,点点头。
“宝贝儿。”宋望落下帷幔,侧个身也钻进被子里,紧紧抱着她,耳颈厮磨,咬着她耳垂道:“想不想?”
“我刚才练了两个小时的舞。”程思琪好心提醒道。
“嗯,那身子柔软度肯定更好了一些。”宋望一本正经说着话,双手就伸进衣服触到她腋下去,挑了上面一件睡衣扔出了床幔。
“一次好不好?”程思琪往他胸膛下蜷了蜷,声音小小道。
“呃。”宋望两只手压着她肩膀,正欲低头,听见这话登时无奈地蹙眉道,“你这样说就没什么意思了喂,又不是完成任务,还得提前规定好。”
话音落地,他便坏笑着低下头去,舌尖撩着她颈项。
“哈。”程思琪怕痒,在他身下咯咯地笑起来,胡乱扭动着往下缩,又忍不住告饶道,“痒死了啊,松口。”
“不要。”宋望闷声哼唧着,“叫老公。”
“老公松口。”程思琪连忙改口,一只手推着他的肩,就往边上躲,宋望一把掐了她的腰重新拖回去,继续埋头道,“不是老公松口,是老公我要。”
“不要,好没脸。”程思琪负隅顽抗。
“要不要?”宋望变本加厉揉捏她。
“不要不要,”程思琪忍不住笑起来,“我说不要你就不给吗?”
“嘿。”宋望一把拉了被子将两个人蒙在里面,“胆儿这么肥,是最近没好好调教你,痒了吗?”
“你才痒了,唔!”程思琪的声音戛然而止,化成一阵闷哼。
宋望气喘吁吁地吻着她,听到她被堵着嘴还发出上气不接下气的咯咯笑声,心情也无比愉悦,抱着她在被子里滚了两下,最后还是将她压在了身下。
房间里灯光流转,大床有节奏地震颤起来,只有两个人不时响起的声音缭绕回荡着,带着磨人的喘息声。
“压死我了。”
“就喜欢压你。”
“好了吗你?”
“你准备好了没有?”
“唔。”
“紧张什么,放松点放松点。”
“唔。”
“”
一个小时过后,程思琪一只手有气无力地从被子里伸出去,伴随着一声尖叫,整个人又被拖进了被子里,委屈地哼唧起来。
又一个小时过后,宋望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连带着怀里软弱无力的小人儿往上拖了拖,一只手将她汗湿的头发拢到耳后,有些无奈道:“你怎么这么虚?”
她虚
程思琪费力地朝着他翻了个白眼,哑声道:“你怎么这么精神?”
“那不是为了衬你。”宋望坏笑着将她搂紧了一些,继续咬耳朵,“要不你先休息一下?”
“我不要。”程思琪闷闷道。
“那继续?”宋望绮丽的眉梢微微挑起,抱着她就要往被子里钻,程思琪连忙伸手推着他胸膛,结结巴巴道,“不是不休息,是要睡觉了!”
“才三点。”
“所以只能睡五个小时了!”程思琪简直得败给他。
“下着雪呢,明天多睡一会。”
“现在就要睡!”程思琪忙不迭说了一句,一只手揽紧他的腰,无奈撒娇道,“睡觉吧好不好,真的可困可困了,明天不还得拍戏吗?你倒好,坐着享受就行,我要任劳任怨给你洗脚按摩的”
《闪婚》拍到了最后一点戏份,蒋靖南已经出了事,按理说,明天两人要合作的正是宁小余不离不弃照顾他的戏份。
“也对。”宋望被她提醒,想起来就无比愉悦,笑着看她两眼,声音柔和道,“那赶紧睡吧。”
“老公晚安。”程思琪松了一口气。
“我抱着你睡。”宋望提出最后一点要求,然后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一夜好眠。
翌日,上午。
起床后两个人赶到了北郊别墅。
冬天这第一场雪来得突然,纷纷扬扬下了一整夜,到了中午十一点左右,慢慢停了下来。
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
景致苍茫。
剧组里的时间还在夏末秋初,幸亏都是室内戏,也根本不影响什么。
眼下,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戴贵气的中年女人,低着头,拿着纸巾哀哀哭泣,程思琪穿着休闲的T恤,配一条牛仔裤,坐边上声音小小地安慰她。
女人是剧本里宁小余的婆婆,由橙光旗下二线演员邓巧饰演,柔和大方,哭起来颇有豪门太太含而不露的优雅气质。
眼角眉梢俱是哀伤,偏生,依旧强忍着泪水,哪怕流下来,也是声音小小,带着放不开的拘束。
和她比较,程思琪打扮相对随意许多,素面朝天,休闲大方。
她精致的眉眼里蓄满了深深的无奈,似乎妥协又似乎认命,很复杂,却很明显,能让人感觉到她留在蒋家的决心。
“卡。”
李晶一声喊将两人的表演打断,边上工作人员低低说起话来。
程思琪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李晶已经拿着喇叭朝着边上一众人喊道:“休息四十分钟。”
“终于午饭了。”
“这个饿呀!”
程思琪听着边上两个工作小妹的嘀咕声,忍不住笑了笑,抬眼环视一周,意外地发现刚才还在边上的宋望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人呢?”她朝着身侧的绯川逸好奇地问了句。
绯川逸自然知道她问谁,勾起唇角有些古怪地笑了笑,抬眸朝门外努努嘴,嘀咕道:“外面呢,草坪上堆雪人。”
“啊?”程思琪诧异一扬眉,“他。”
“嗯。”绯川逸一本正经点点头,无奈道,“童心未泯吧。”
“好吧。”程思琪应一声,看着他笑了笑,说了句“你先吃饭吧,我出去看看”,转身朝客厅外走去。
到了门口才觉得冷,又连忙跑到一楼的休息室套上了长款羽绒服,穿了雪地靴,戴了手套,重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