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望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真的,怎么罚我都行,你说什么就什么。”
“那好吧,”林思琪收回视线不看他,朝着眼前白茫茫一片雪花道,“一个月不许上我床。”
“什么?”宋望登时囧了。
“一个月不许上我床,”林思琪重复了一遍,喘着气的声音里都带了点笑意,“宋先生,我说,接下来的一个月,你暂时别找我睡觉。”
这话说完,她步伐加快了点,自顾自跑到前面去。
宋望停下来看她,看了一会,又追上去,打着商量道:“一个月时间真的太长了。能短点么?半个月怎么样?半个月好像也挺长,一星期怎么样?要不三天,我保证三天不碰你。”
他说着话,自己又觉得头痛,边跑边道:“三天也难熬。思琪,换一个吧。咱换一个其他什么的惩罚方式,成么?”“不成,”林思琪看也不看他,“你刚才已经说了,随我怎么罚。”
“可这个,”宋望紧紧的拧着眉,低着头略微想了想,过了许久,眼眸底划过一抹笑的,声音闷闷道,“那好吧。”
这么快妥协?
林思琪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宋望朝着她笑了笑:“一月就一月,我保证一个月不上你的床。”
他说话利落,林思琪一时间也琢磨不透他怎么变得这么快,看着他,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两人一边跑一边说着话,边上围聚的学生也饶有兴致的拍照片,不一会,诡异的发现这两人好像和好了。
不然,那你看我,我看你,笑意盈盈,算怎么回事?
嗷
学生们郁闷的紧,男生女生都觉得失望,跑到第二圈的时候,宋望在起点停了步子。
林思琪依旧在跑,身上都是雪,一张脸蛋被围巾包着,露出来的耳尖非同一般的红,好像着实被冻得不轻。
宋望没有再跑,可他黑而短的头发已经被打湿,在雪地里,亮的滴水,一停下,挺括的肩膀上又落了雪,静止不动又成了树。
他静静的看着林思琪,她从他身边跑出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他转身等她,她又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速度却慢了下来,每一次只跑一小步,好像蜗牛。
一定很累了,迎着风在雪地里跑八百米,对原本就畏惧风雪的她来说,自然是一种更甚常人的折磨,再加上——
宋望抬眼瞟了下边上喋喋不休的那些女生们。
说风凉话的不在少数,看热闹的不在少数,也许,不知道有多少人幸灾乐祸,等着这骄傲的姑娘栽一个跟头。
她红起来太突然,遭人嫉恨原本算正常现象,不难理解。
可他觉得不舒服,听着那些幸灾乐祸的话,他心里说不出的闷,他怎么能让那些人如愿?
她们嫉妒羡慕她,希望她栽个跟头,灰头土脸。他就偏不让她们如愿,他得将她捧到天上去。
他的傻姑娘,温柔乖巧又善良,她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宋望透过漫天飞舞的雪花看她,林思琪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他身前半米的位置,一只手捂着肚子,弯腰下去喘气。
纵然她已经尽量慢一些,可冷风还是呛了一胸腔,火烧火燎地,十分难受,她连心跳都不知快了多少倍。
宋望笔直的站着,目光笼着林思琪被雪水打湿的头发,冷肃锐利的一张脸十分郑重,然后,就在林思琪刚刚直起身子的一瞬间,他膝盖打弯,着地,单腿跪了下去,直挺挺,面对着林思琪。
啊
边上围聚的学生原本差不多要散去,看到这一幕,所有人却好似长在原地一般,动弹不了,目瞪口呆。
宋望跪下去,便低了林思琪好多,可因为他脸上带着温柔而郑重的笑,便不显卑微,只庄重得好似一个仪式。
林思琪站在他身前,眼看着他头发和肩膀上都落了雪,清俊隽永的眉眼也因为潮湿而越发润泽,一时间,竟然有点无法思考。
他在漫天风雪里朝着她跪下去
可是,地上那么脏,那么湿,雪花化成了水,该弄脏他衣服,冻着他膝盖了。
林思琪想伸手去拉他起来,可偏偏,她僵硬的有些无法动弹,两只手都蜷在手套里,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青城没有冬天,因而,她记忆里的宋望,永远是沐浴着阳光而来。
无论是当初年轻桀骜的宋望,还是后来沉默寡言的宋望,他英俊的一张脸,永远都伴随着明亮的天光占据了她的记忆。
可眼下
林思琪心里酸涩难言,她嘴唇颤动了两下,却依旧没能说出话来,只沉默着,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天地间所有的一切便倏然隐去了。
传媒大学,操场,周围围聚的学生,喧嚣的声音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倏然隐去,她的眼睛里,只留下单膝跪地的宋望,和白茫茫,迎风飞舞的漫天雪花。
宋望也看着她,认真且专注。
他没戴手套,修长白皙的手指也被冻得泛红,伸手在大衣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了一个心形的绒布盒子。
周围响起一阵倒吸气的声音,他手指扣了上去,将盒子朝着林思琪的方向,打开了。
里面立着看上去光泽耀眼的一个梨形钻戒,颜色是莹润透亮的水蓝色,因为个头大一些,边上围聚的学生都能看清。
“天呐,有二十克拉吗?”
“好漂亮,真漂亮啊!”
“我觉得少说得十五克拉以上吧?看上去真的好大!”
“要求婚吗?不会吧!”
边上一道接一道的声音落在耳边,林思琪慢慢回神,目光落在闪亮耀眼的戒指上,一颗心飞快的跳起来,依旧是忘了说话。
“嫁给我吧。”宋望看着她,一字一顿。
林思琪怔怔的看着他,诧异他此刻神色间非同一般的郑重,抿着唇,不说话,便好像在犹豫。
边上一直看着的几个人着急了,程谦小声道:“小林姐不会拒绝他吧。”
“不会,”猴子肯定的回答道,“二十克拉的钻戒多罕见?!越洋而来,全世界仅有一颗,价值超过六千万,根本没有女人能够拒绝它。”
程谦:
赵青:为什么觉得猴子重点不对?这感觉真的好诡异!
宋望依旧看着林思琪,单膝跪地的动作一直没动,又道:“我爱你。思琪,嫁给我!”
要崩溃了
林思琪看着他,指尖颤着动不了,嘴唇颤动着也有些说不出话来,眼眶里似乎有水光闪现,她直接半跪下去,扑进了宋望的怀里。
宋望单手抱紧了她,怔了一秒,侧头,在她脸颊上落了一个吻。
漫天飘雪,周围却是鸦雀无声,操场安静的好似旷野一般,唯有风声阵阵,夹杂着雪花呼啸。
宋望扶着林思琪站起身来,一弯腰,直接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在怀里。
周围爆发出一片掌声和欢呼声,他低头看着她笑了笑,手臂收紧,就那样抱着她,大跨步往操场外面走去。
求婚了!
寰宇总裁求婚了!
寰宇总裁向林思琪求婚了!
寰宇总裁向林思琪求婚成功了!
这样的消息被围聚的学生以各种语气飞快的传上网,漫天飞雪里,宋望单膝跪地的照片带着难以言喻的美感。
当然,林思琪扑过去抱上他的照片也带着难以言喻的美感。
宋望将她打横抱起的照片,也带着难以言喻的美感。
林思琪太漂亮,宋望太英俊,具有360度无死角超高颜值的两个人,冰天雪地里上演了这么一出求婚成功戏码,简直,太具有轰动性!
传媒大学沸腾了,小棋子们沸腾了,娱乐圈沸腾了,整个网络,沸腾了!
引起这些轰动的两个人,上了车,却只是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姿势,久久的拥抱在一起。
宋望亲了亲林思琪绯红冰冷的脸,嘴唇贴着她耳朵,温柔发问道:“还冷么?”
“好很多了,”林思琪抱着他,脸颊贴在她宽厚温暖的胸膛上,声音轻柔的要滴水,“你呢?膝盖会不会觉得凉?”
“嘿,”宋望笑了笑,“怎么会,就那么小会工夫。”
“我心疼,”林思琪力道小小的捶了他一拳,“以后别这样了。你的心意我知道就行,不用那么大费周章。”
“这算什么话?”宋望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我乐意这样。”
他声音里带着笑,林思琪便没有再说话,宋望略微想了想,开口道:“身份证带着没?”
“嗯。”林思琪道。
“我们领证去,”宋望话音落地,朝着前面的赵青开口道,“民政局。”
“不是有了吗?”林思琪有点诧异的从他怀里起身,两只手臂还缠着他的腰,一脸疑惑道,“你前天已经给我了。”
“假的,”宋望忍不住笑,“就想看看你愿不愿意嫁我,要不然我拿着钻戒贸贸然求婚,被拒绝怎么办!”
林思琪:
“我怎么会拒绝你?”过了许久,车子已经发动,她窝在他怀里声音小小的说了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宋望笑了笑,又去亲她的脸,“我怕太突然吓到你,总得先探探你的底,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才好。你都信以为真了,指定百分百接受我的求婚。”
“我竟无言以对。”林思琪闷闷的说了句。
宋望就猛地收紧了手臂,抱着她笑:“思琪,我真高兴,挺高兴的。我一辈子对你好。”
已经两辈子了
林思琪默默地想,缩在他怀里,也忍不住微笑。
赵青将车子开到了目的地,几个人先在附近吃了饭,便一起到了民政局门口。
排队、签字、照相、领证
因为宋望依旧拿着她的户口本,两个人一系列程序走的非常简单,很快,崭新崭新的两个本便被拿到了手中。
结婚证上,红色打底的寸照里,两个人并肩挨着,漂亮的眼睛里都带着明显的笑意,说不出的登对。
林思琪伸手摸了一下,宋望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往出走。
无论走在哪,这样的两个人总是非常显眼,不出十分钟,一则《寰宇总裁与林思琪疑似领证》的消息,又在原本已经沸腾的网络上投下了一枚重型炸弹。
爆料的微博网友附了一张背面的偷拍照,穿着黑色大衣的高挑男人牵着女生的手往外走,女生的大衣是橙色,和先前两人在传媒大学时的穿着一模一样。
只从背影看,两个人已经是说不出的登对,也能让认识他们的所有人,在第一时间确信,那牵着手的两人的确是他们无疑。
其实被拍的时候林思琪有感觉。
可自从参加《天籁之音》以后,她的消息总能直接上头条,被偷拍的次数自然也多。时间长了,她竟是有些习惯了。
她爱宋望,恰好他也爱她,这世界上简直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了。
拍就拍吧。
林思琪这样想着,等上了车,索性也用自己的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直接发微博。
第一张,立起在空中的两本结婚证;第二张,结婚证里,两个人并肩而笑的寸照;第三张,十指交握的两只手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她这条微博一更新,原本激动不已的粉丝圈自然炸开了锅。
毕竟,纵然被偷拍的背影再神似,没有当事人亲口承认,许多粉丝们仍旧悬着一颗心。
嫁入豪门,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这两人会这么火速的去领证?!
挚爱林姑娘:“证件照美哭了。祝福思琪,祝福宋总抱得美人归!”
思琪、思琪,旗开得胜:“好登对好般配。思琪,爱你一万年,祝福!”
冷暖玉棋子:“祝福!”
天马行空2009:“思琪,一定要幸福!”
一面小彩旗:“证件照好美!大爱思琪!”
林思琪粉丝后援会:“祝幸福,我们都爱你!”
猴子请来的逗比:“宋总真帅!点赞!”
粉丝们所有的留言都带着由衷的善意,林思琪浏览了几个,甚至还饶有兴致的回复了,才将手机重新装回了口袋。
赵青驱动了车子,她一抬眼,目光不经意看向窗外,愣了一下。
“他怎么在这?”林思琪心里疑惑,一句话便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边上的宋望揽着她,也好奇的看了出去,“谁啊?”
“那个,”林思琪伸手朝窗外指了指,“穿黑色羽绒服的那个,我们班教《中外电影史》的江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