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艺清被张雾善弄得一头雾水,她不解地看着张雾善,问道:“张雾,你这是……”
张雾善对她使了一个眼色,对底下紧张的人说:“我的事你们应该听过不少,虽然我的名字里面有一个善字,但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这个人很没有耐心,也不想跟人斗什么心思,但逼急了,我什么事都会做得出来。”
看到所有人都认真听她说话后,张雾善又继续说:“我不管你们心里想什么,在江宿回来之前,从这一刻开始,博艺由我全权负责,出了事,由我负责,如果你们有什么意见,最好留到江宿回来再说,谁要是这个时候跟我挑梁子,不用以后,现在我就可以让你知道什么叫好看。”
有人问到为什么刚才她推选罗尚清,现在又反悔了。
“那是罗总脾气好,不跟你们见识,既然你们不肯给他面子,我也不想跟你们慢慢谈,今天你们要么同意,要么离开,二选一。”
“好大的口气,就算是罗尚清也说不出这样的大话来吧。”第一个开口反对罗尚清的那个人说道。
张雾善眉一挑,说:“真要说起来,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老板娘?”
那个人还要说什么,樊律师站出来,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说:“这是江总很早之前就签署的一份委托书,大家看了之后再讨论。”他将文件放到投影仪下面,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文件上面写着,如果江宿本人发生意外或超过24个小时无法联系的情况下,特别委托张雾善为管理者代表,全权负责公司的一切工作,包括人事任免,财政支出等,签署的日期为2008年6月24日,他们结婚一周年的日子,那个时候她还没有重生,她和他距离离婚只差最后一步。
原来江宿从那么早之前就做了这些准备……
张雾善觉得她的心脏实在无法再负荷更多的感动与遗憾心酸,她努力地绷着脸,面无表情地观察着所有人的脸色,最后落在无比震惊地罗艺清脸上,说:“很抱歉,我和江宿一直瞒着您……妈。”
“你们……结婚了?”罗艺清颤抖着声音问道。
“嗯,2007年6月24日。”张雾善说道,“在爸爸离开之前结的。”
“哦……”罗艺清恍惚地应着,呆呆地坐在那里,又问,“你们为什么要瞒着?阿宿舅舅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张雾善微微一笑,说,“不然他为什么会支持我出面?之前是因为我还在上学,怕家里反对,一直没机会公开,等毕业了,江宿又一直忙,我反倒不好意思说了,就一直拖到现在,妈不会怪我吧?”
“那、那纪小姐……怎么回事?孩子、孩子呢?”罗艺清紧张道。
“唉,我跟他闹脾气呢……”张雾善一脸不好意思。
戏演多了,谎话说起来一套一套地,已经不用打草稿了。
不管罗艺清能不能接受,张雾善以管代的身份接替江宿已成为铁板钉钉的事实,人们惊讶公司大权如此草率地落到一个毫无经验的小姑娘身上,同时也惊讶于江宿和张雾善已结婚四年的事实,而罗尚清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会议结束的两个小时候之后了,他不仅错过了最佳的机会,还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推了张雾善一把——他还等着张雾善向他求援呢。
罗尚清立刻给张雾善打电话,质问道:“你不显山不露水的功夫可真到家,竟然设计我?”
“彼此彼此,”张雾善也撕开那层假象,直接说道,“你能利用我,我也能利用你。”
“你别忘了,江宿的生死还掌握在我手中呢。”罗尚清咬牙切齿道。
她当然没忘,不然她还能让他打电话过来威胁?她要顶住,要让他继续误解。“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嗤笑道,“他回来了,我再厉害也不过他身后的女人,他要是回不来,那他的一切可都是我的了,感谢婚姻法呗。”
“你……可真够恶毒的。”罗尚清半天才冒出一句,显然是被气到了,“你以为你稳操胜券了?你还嫩得很呢。”
“那就看谁的本事高了。”张雾善也不客气道,“我可是名正言顺,出师有名哦,丈夫下落不明,毫无经验的妻子忍痛撑起整个公司,我怎么能这么感人?”
嘟嘟的响声说明了罗尚清的愤怒。
愤怒吧,只要愤怒了,他就会露出马脚,樊律师那边就能找到破绽的——她绝不相信江宿会发生意外。
为了证明自己并不在乎江宿,张雾善第二日便宣布要重组整个公司,改变整个运营方式,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不亚于将整个博艺毁掉,自然引起整个公司上下,包括罗尚清在内的强烈反对,可张雾善对这些反对视若无睹,态度强烈,毫不留情地开除了几个反对的经理,就不再有人敢明目张胆地说什么了。
对张雾善的举动,没有人可以阻止,因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她的权力范围,这是她容许做的,也只有她才能做,因为江宿赋予了她这个权力。
“江总快点回来吧,不然博艺真的要倒了。”博艺的上上下下的职员拼命地祈祷道。
而管理高层则纷纷跑到樊律师那边去,要求他出面阻止张雾善那个疯女人。
樊律师却叹气道:“你们希望我被炒掉?还嫌乱得不够吗?”
最后所有人的愤怒都指向了罗尚清,因为张雾善的上台有他很大的功劳,殊不知罗尚清也被张雾善利用了,他甚至都花了钱去买她的人头,可她竟然随身带着保镖,毫无可趁之机,而江宿已经……他实在是有苦难言。
过了半个月,江宿还是毫无消息,张雾善越来越暴躁,当她的指令第N次没有落实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决定要卖掉博艺。
这只是一个决定,具体操作她让樊律师代为监控执行。
罗艺清第一时间来找到张雾善,张雾善看着窗外,失神道:“人都不在,要这个公司有什么用?”
这样的心情,罗艺清何尝不知道?江博成走的时候,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幸好她还有江宿当寄托,可张雾善呢,什么都没有……
“我等得够久了,他一天不回来,我就卖掉一份,他十天不回来,我就卖掉十份,我就只等他十天……”张雾善低声地说着,罗艺清站在她身后,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那种语气,愤怒中带着恐惧,令闻者感怀。
抛售股份的消息一散布,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竟然是张建平,他在电话里气愤道:“人家江家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大公司,你凭什么去折腾?”
张雾善听着张建平的训斥,一直保持着沉默,什么话也不说,挂了电话后继续我行我素,不管张建平气得在家摔杯子,真骂张佑棠养了个不孝女。
“爸,你该想开点。”张佑娇劝慰道,“你这会儿该庆幸善善这孩子是我们家的女儿,不然她可就有可能是我们家的儿媳妇了。”
张建平和张佑棠顿时一哽。
最气愤的当然要属罗尚清,他本来是想拿下博艺,可张雾善却要把博艺卖给外人,他本来指望着罗艺清能劝住张雾善,可事实证明,张雾善这个人拧起来,真的是谁也拉不住。
“我这个人,认钱不认人,你要有钱,你就买啊,我优先转给你。”张雾善对他的冷嘲热讽嗤之以鼻,“你没这个本事就别到我面前来找茬。”
等到第三天,罗尚清终于坐不住了,他秘密约了不少高层负责人在外聚头,商议如何阻止张雾善疯狂的行为,可他没有料到,竟然没有人赴约,现在博艺上下的人第一痛恨的人并不是张雾善,而是他,因为大家都觉得江总夫妇感情深厚,江太太因为江总失踪的事心神不定容易冲动是人之常情,可当初极力要将张雾善推上台的罗尚清就没那么好运了,所有人的怒火都直指他。
罗尚清没有办法,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有份建立的江山落到外人手上,不得不兵走险招,吩咐心腹将很早之前就预谋好的款项秘密地挪出来购买股票。
樊律师一直都紧盯着罗尚清,罗尚清一动作,他便掌握了信息,第一时间告诉张雾善。
张雾善呼出一口气,说:“老狐狸!”终于抓到他的把柄了,这本来是件好事,可江宿还是没有露面,又让她更加心烦意乱,“公司就要没了,抓到小辫子也没用。”
樊律师许久才说:“江先生是个有福气的。”
就怕福气再多,也被她借走了。
张雾善摸着左耳上的耳环,说:“如果我拿下这个耳环,你说他是不是就会回来了?”
樊律师脸色一变,说:“千万不要。”
“也是,不能辜负了他这片好意。”张雾善喃喃道,最终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
罗尚清挪用的款毕竟有限,等到了第六天他又束手无策了,只有他才知道,张雾善这个疯女人才不是因为江宿失踪而心烦意乱,而是因为想趁机卖掉博艺,将所有的钱据为己有,他不能让她得逞,他便迅速到银行拿自己另外的产业来抵押,进行贷款,他运气特别好,很快就拿到巨额贷款,但这份运气并没持续很久,因为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个韩国女商人也有意要买,而且给的价格高了不少……
金钱面前无亲情,罗尚清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只能咬牙切齿地跟着抬高价格买了比预期少得多的股份。
“你等着吧,江家的祖宗会诅咒你的。”罗尚清对张雾善说道。
张雾善睨了他一眼,说:“你肯定比我先去看望他们,到时候记得回来跟我说他们诅咒我什么。”
罗尚清含恨地离开,张雾善则低头看着那个韩国女商人的信息,手指微微颤抖,姓金?真巧……
张雾善再一次以备受争议的身份出现在云城人的视野中,自8月中旬她接手博艺,短短两个月之内,她便将江宿手头上的股权都抛售出去,博艺陷入最低迷的阶段,最初还持观望态度的大小股东随着张雾善手上的股权一天天被收购后,都纷纷改变态度,赶紧将手上的抛出去,到了10月上旬,博艺已经易主了,新的东家是一个姓金的韩国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
“张雾,你说阿宿他……”长久的等待已经让罗艺清开始产生动摇,她不愿意相信江宿发生了意外,但张雾善已经将博艺都卖掉了,他还是没有出现,说不定……
“他已经有消息了。”张雾善肯定地说。
“真的?”罗艺清惊醒,“什么消息?他在哪里?有没有?”
“再稍微等一下吧,我估计没错的话,这两天他就会出现了。”张雾善缓缓地说道,“到时候,您有什么想法,可一定不要忍着,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罗艺清看着张雾善阴沉的脸色,觉得不对劲,可想到她平常的性子,忽然理解了她的暗示……
博艺新东家的律师跟樊律师联系,要召开一次公司全体大会,欢迎新东家的就任,作为前管理者代表,张雾善也出席了这次会议,罗尚清就坐在她对面,瞪着她的目光如同恨不得吃她的肉一般,张雾善直视着他,丝毫不胆怯。
罗尚清讽刺道:“再多的钱也会有花钱的时候,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舅舅关心自己就好了。”张雾善笑得异常灿烂。
罗尚清脸色一黑,他这段时间可谓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了,费尽心思弄来那么多钱,却因为一个韩国佬竞价而只买到为数不多的股份,挪用经费的事也被人爆出来了,银行那边得到消息也施加压力给他,焦头烂额、捉襟见肘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惨况了,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全盘皆输,不过即便还能挽回几分,也比输了好不了几分……
一干人等了又等,终于等到几个人到来,结果却只是律师前来,金小姐本人并没有出现。
律师拿出文件,照本宣科地念了又念,说了很多废话,然后说:“现在,就请我们尊敬的金小姐上台跟大家见面。”
话音一落,大家都朝门外看去,并没有看到人影,都觉得很纳闷,纷纷回头看着律师。
律师眼观鼻,鼻观心,低头不说话。
正当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时候,推开椅子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循声看去,张雾善站了起来,表情严肃,她锐利的视线一一掠过每一个人,然后走出来,往首座走去,一旁的律师立刻退让到一边,接着在所有人都无比震惊的注视下,张雾善随手接过律师递过来的文件签了一个名字,然后转手交给等候在另一旁的樊律师,然后坐在首座上。
“我叫张雾善,也叫EmmaKing,以前的恩怨种种,大家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这个事实的震惊程度已经远远比当初张雾善早已是江太太的消息大得多,张雾善这样赤裸裸地就是将江宿的公司全盘占为己有!
这就在这一刻,罗尚清却意识到,这绝对不可能是张雾善一个人的手笔,首先她哪里那么大的周转资金?其次,她是什么时候跟樊律师混在一起的?最重要的是,这样一发致命的谋略,岂会是张雾善这样一个小女生能想出的?
博艺就这样易主了,同样是最高负责人,张雾善不再是以江太太的身份出现在博艺,而是E.k,博艺最大的股东,博艺第三任总裁,博艺在她手上实现了权力的最大集中。
而江宿就是在张雾善上任后回归的,他一脸憔悴,满脸胡渣,仿佛历尽了劫难。
所有看到的人都觉得无比同情,他们虽然不知道江宿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可在他消失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公司先是发生危机,然后是无知的太太临危受命,然后太太变卖公司,到最后发现不是变卖,而是收购……等他回来,公司虽然还是他们家的,但已经不是他本人的了,哪个男人都不能接受的吧?更何况是一向心高气傲的江宿呢。
可更让他们惊讶的还在后头,江宿一出现,等到消息赶过来的罗艺清一把抱着他,哽咽在喉的话还没说出来,瞄到电梯门打开,张雾善沉着脸迈出来,她赶紧将江宿往外推,说:“赶紧走,赶紧走,有什么话回家说。”
江宿却不走,反而朝张雾善走过去。
张雾善大步地走过来,江宿看着她的脸色,挤出一个笑,正想说什么,张雾善一个巴掌就挥过来,又急又狠。
“你还回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张雾善叫道,“外面那么精彩,你尽管去就好了。”
遇到张雾善这样的女人,江宿的运气还真是……很特别,更惨的是,江宿还没有办法跟张雾善离婚,因为钱财和公司都在人家手上了……
江宿似乎不明白状况,或者是被打傻了,非但没有懊恼,也没有愤怒,反而不顾张雾善的捶打脚踢,笑嘻嘻地抱起她原地绕了几大圈,说:“江太太,会卿楼准备好了吗?婚纱呢?你答应我的那个婚礼,明天就举行吧?”
或者江宿真的是被打傻了。
因为他对张雾善的所做作为根本没有任何意见,还高调地跟张雾善补办了一个盛大的婚礼,然后高兴地当一个总裁助理,任劳任怨地给张雾善赚钱。
一时之间,江宿成为云城所有女性心目中最理想的丈夫,多少名媛淑女在说起已有或未来的另一半时,无不是将他放在嘴边当做标榜。
而张雾善,一如既往地成为云城最备受争议的女人,有人羡慕她,有人鄙视她,但大多数看到她和江宿的照片时都会发出如此感慨:也只有这两个人才能适合彼此了……
张雾善听着旁边的女人对自己的议论,眉毛一扬,江宿真是混蛋,所有的恶名都是她承担了,他倒好,整天摆着一副甘心奉献任劳任怨的形象到处去捞便宜。
“你又在想什么呢?”江宿凑过来,将香槟举到她嘴边,让她小小喝了一口。
张雾善一双美目瞥了瞥身后,说:“她们在说我们两个结婚早,真是善始善终呢。”
“善终是真的,善始嘛……”江宿轻哼了一声,低头在她嘴角亲了一下,“那就不见得了。”
“那就,擅始善终好了。”张雾善喃喃道,踮起脚吻过去,不顾身后多少相机正对着这边。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觉得完结太快了……其实不然啊,真的差不多了,而且我想快点进入番外,因为番外可以写很多东西,这些东西写到正文里有注水的嫌疑啊……
我对公司什么的都不懂,不知道这样写合不合理,以后写文坚决要改掉这个不懂装懂的坏习惯,大家尽情地拍吧
番外会有很多的,不过要慢慢来啊,前世的江宿那是一定一定要的,那是重头戏啊,大家等着看吧。
番外卷
番外一王行舟
所谓行舟,要时刻保持逆水向前的劲头,不进必退。
王行舟没有考究过自家爷爷给他这个名字的含义,但他一直是个有主意的人,打小时候开始,做什么事都是有始有终,最痛恨的事就是无疾而终了。
可偏偏正是这样的人,初次心动便无疾而终,无法了结,让他遗憾终身。
其实,那年暑假,他是不该闹着和表哥一起,跟着舅舅去云城的,那样他就不会去到部队参观,就不会因为受到表哥的挑衅而跟新兵蛋子一起参加训练,就不会进到那个射击场,就不会遇到林月桐。
她本来也不该出现在部队的射击场里面,是跟着父亲拜访一个老朋友,和当时刚好从首都过来慰问的文艺团一起到射击场开开眼见。
他也只是凑热闹,但不成想就这么遇上了。
那时候的林月桐,白净恬美,跟他平常见的要不是娇滴滴就是很要强的女孩子都不同,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安安静静地跟在父亲的身后,看到有人射出好成绩会很惊讶,然后比打靶的人还要兴奋地鼓掌。
等到她打靶的时候,她礼貌地询问了一旁教导的老兵,得到肯定后轻手轻脚地趴下来,认真而好奇地摸索着枪支,尝试着打了一次,却被吓了一跳。
他就趴在她旁边的靶位上,看到她那吓一跳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顿时脸红了,偷偷地瞄过来,咬咬牙,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胆子小。”他直接说道。
“我又不是不敢试,有什么好笑的?”林月桐瞪了他一眼,转头问一旁的老兵怎么才能射得更好,第二次射击的时候已经不在受吓了,还打中了靶,她转过头来,对他露齿一笑。
他若是知道这一眼看到的那一抹灿烂的笑颜不仅是照亮了他的双眼,还照进他的心里,让他剩余的人生因为没有她而失去光彩,他定然将全部的精神放在瞄准上,绝对不会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偷看她。
他第一次打靶的结果如何,他毫不在意,下了靶场便去打听她的消息。
他才刚上大一,她似乎把他当做弟弟来看,对他的表示并不十分在意,他的追求在她看来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这让他很焦急。
“你不给我机会,你怎么知道我不能认真?”
“因为,我知道我自己喜欢的是什么类型的。”她笑道,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们大学里应该有很多漂亮的姑娘吧,你总会找到那个属于你的女孩的。”
“那你呢?你又属于谁?”他急急忙忙地追问。
“我嘛……”她望着远处,嘴角微微扬起,“我也总会找到我的归宿的。”
她是那样地期待,让他既无奈又烦躁,只是因为他年纪小,就不能做她的归宿吗?
这种事他怎么能认同呢?
可是,每次别的男人问的时候,她总是对别人解释,他只是一个弟弟……
她和别人聊天的时候,总是认真地倾听,然后附议,不像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用教育的口吻对他说,仿佛他是学生,她是老师一样。
他不要这样。
归期已到,他找不到借口再滞留在云城。
“我回学校了,我们学校很漂亮,你可以去看看……或者,你等我放假……你不要那么快答应别人……”
他的话说完还没有几个月,等到他请假去云城看她的时候,她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他”,他很恼怒,想去质问她,可是,那个男人身上有他所有的,年长、沉稳、可以给她信赖……而这些都是他没有的。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学校了,只记得那时候的天空真的很蓝很蓝……
并不是刻意地去想她,只是后来一直没有再遇上可以让他心动的异性,好像他这一辈子所有的激情都因为她而燃烧殆尽了,而他已经开始了自己的事业,没有精力再去想旁的东西,婚姻大事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家里也尝试着给他介绍过几个不错的女人,可他总是抬不起精神来应付,每次都不了了之,到最后,所有人都默认了他这种状态。
如果不是看到报纸上,她女儿为了让她离婚而将他丈夫逼到绝境上的事,他也以为他的心早已经成为死水一滩了——原来,这些平静只是因为她不在,这份平静只是为了她为蛰伏着,他的心一下子就复活了。
他开始将工作转移到云城,暗地里关注着她,她一连消失了几个月,然后终于从马拉西亚回来了,天知道他是多么害怕她留在那个岛国不回来了——其实他不应该害怕的,马来西亚算什么?
知道她报名了厨艺班之后,他立刻也去报名了,而且在他的用心下,他成了她的拍档。她已经忘记他了,他有些沮丧,但他会努力让她想起他并永远也不会忘记他的。
她不善家事,经常不是切到就是烫到,每次都让他心疼不已,他很想告诉她,不要再学了,以后家事都由他来做……可是她似乎是不愿意女儿太在乎自己,所以才想学点东西充实自己,他不能打击她这份心情,可又不能让自己的心变硬,所以每次看到她受伤,冷嘲热讽的话不受控制就出来了。
看着她想回嘴却找不到语言的样子,他一方面觉得不耻,一方面又觉得很愉快,真是矛盾,他可不想让她讨厌他……幸好,她有一个很聪明的女儿,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她了。
“我就说你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你……”她终于想起他了,他更加不能放手了。
好在老天怜悯他,让他能在这辈子跟她共结连理。
一眼万年,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她便萦绕在他的心中,终此一生,他只能是她,非她莫属……
他以为这份运气就足够了,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然怀孕了。
真正的高龄产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