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帖?”宋暮槿突然就笑了起来,“那是我的庚帖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邵家那样好的亲事哪找?你乖乖听着就是了。”宋汶沉声说道。

宋暮槿不打算与他绕弯了,看向他直接说道,“我也知道了你们为何要抛弃我,又为何说我和宋若桐是双胞姐妹的原因了…”

宋汶眉头一皱,质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谁跟你说的?”十多年前的事了,那御赐的牌匾供在了祠堂,所以很少人会会记得那么清楚了的,年轻一辈就更不会知道了,“是林氏是不是?”

胡家和宋家是姻亲,林氏当然了解宋家的事,那林氏和她又在济元寺住了那么长的时间,听说她回来后还去过胡家。

一定是林氏跟她说的。

这死丫头,侯府的大门没有踏进过呢,跟别人倒是亲热!

“想要知道,还不是很简单的事?”宋暮槿反问了一句。

宋汶也懒得追究是谁告诉她的,问道,“所以,你想以这个威胁我?威胁我退了你跟邵浚的亲事?”

“侯爷言重了,我们这是交易,不是威胁。”宋暮槿浅笑着说道。

“你…”宋汶气得脸都青了,腾地就站了起来,“你这个你孽障!”大骂了一句,扬手越过两人中间的桌上就朝宋暮槿打了过去。

宋暮槿目光冰冷,直直地看向他一字一顿说道,“你最好是一巴掌把我打是死了,不然我定会灭了整个武宁侯府。”

宋汶气得脸色发紫,抬起的手生生停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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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上昨天的五千字

今天的更新依旧是晚上十点左右

第五章 不孝?该沉塘!

“砰”一声妙心闯了进来,“小姐。”

“没事,你先出去。”宋暮槿朝她笑了下,说道。

“还是奴婢留在小姐身边吧。”妙心没有退出去,反而走到了宋暮槿身后站定。

虽小姐不怕,但侯爷是男人,这男人和女人力气上差那么多,他要是动手小姐哪会是他的对手?

宋暮槿知道妙心是担心自己,想着妙心对她的是知根知底的,就没有叫她再出去。

妙心这样一个小丫头,愤怒中的宋汶也没有在意她,目光直直地看着面色冰冷的宋暮槿,他眼睛都能喷火了。

这个孽障,她敢说什么?灭了武宁侯府?

她怎么不想想她自己也是武宁侯府的姑娘,是他宋汶的种,她要灭了武宁侯府她自己能逃得了?

没有人不怕死,更何况是她一个小姑娘?

不过是仗着自己知道了一点点事就喊打喊杀的说要灭了谁,真是大言不惭!

这死丫头!

宋汶放下是手,好半天开口怒视着宋暮槿厉声说道,“孽障,你敢!”

“侯爷可以试试看,看我敢不敢!”宋暮槿冷冷地看向他,语气淡淡地说道。

“你!”宋汶暴跳如雷,“你真当我不敢打你不成?”

“你当然敢打我了。”宋暮槿道,“侯爷您有什么不敢的?”连欺君都敢的人,打她一个宋暮槿有什么难的?

“你这个孽女!”身为侯爷又是惠妃的同胞兄长,多年来可没有人如此跟他这么说过了话了。宋汶气得额头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你这个孽女,你可忘了你也姓宋,你身上流的是宋家的血。”

“我没有否认啊?”宋暮槿声音淡淡地索道,“我没说我不是宋家的女儿啊?也没说不不是武宁侯府的姑娘啊!”

“宋家生你,养你,你却说要把宋家灭了?”宋汶斥道,“你这个不孝东西,今天…”

“侯爷!”宋暮槿冷声打断了他的话,“是侯爷和夫人生了我没错,但是没有养过我!”

“那不是为你好?你是宋家的子孙,就该为宋家的昌盛做出应有的牺牲。”宋汶目光阴郁地看向宋暮槿,“当初留了你一条命,就应该感激,就该知道好歹!为了侯府,为了列祖列宗,你给我好好的不要惹事。”不然能留她一条命,也能把随时把她的小命收回来!

“十四年前我就已经做出我的牺牲了。”宋暮槿道,:“只是现在你们还想要利用我,那我不答应了!”

他们从来只想利用自己。

这辈子,还想利用她,那也得看她愿意不愿意了。

“别忘记了你姓宋,你是我武宁侯宋家的人,能为侯府做点事那是你的福分!”宋汶喝道。

“侯爷忘记了?我十四年前就不是武宁侯府的人了!”宋暮槿嘲讽地看向他说道,“是你们亲手把我抛弃了的,如今跟我说我是侯府的人,应该为侯府做贡献?侯爷你不觉得好笑吗?你说这话不脸红吗?不觉得自己无耻吗?”

自他懂事起,谁跟他说过这样的话?这眼前的人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宋汶觉得肺要气炸了。

伸手一掌把两人之间的桌子直接就掀翻了,桌上的茶壶杯碟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宋汶怒视着宋暮槿喝道,“今日我就收拾了你这个孽女!”说着就挥掌就朝宋暮槿打去。

妙心一见,伸出了一手把宋暮槿连人带椅往后一拖避开了宋汶的掌风,另外一只手直接迎向了宋汶的这一掌。

宋汶是年少的时候也跟着师父习过拳脚功夫的,不过如今贵为侯爷身边的人伸手也不低,所以他哪会是妙心的对手?遂不及防就被人就被打飞了,刚巧是在窗户边上,雅间是西江月最为安静和偏僻的雅间,在二楼,窗户外就是河,这会是七月天气热只挂了凉爽的竹帘,宋汶接就从窗户飞了出去。

然后是扑通的一声巨响。

妙心人都懵了。

怎么这么不经打?

她才用了三成的功力。

看他一掌打出来的样子不像是如此弱的人啊?

宋暮槿也愣了。

妙心转头看向宋暮槿,苦着脸,“小姐。”

“没事。”宋暮槿起身,伸手拍了拍的肩,“没事,是他先动的手。”妙心是为了救她。

若不是妙心,宋汶那一掌打下来自己的还不得被打伤?

妙心刚准备去窗户边上看一下情况,宋汶那守在外面的两位亲随就推开门跃了进来。

两人往屋里一扫,桌子翻了,侯爷却不见了,两人目光森冷地看向宋暮槿和妙心,“侯爷呢?”

迫人的杀气扑满而来。

宋暮槿往前走一步把妙心挡在了身后,抬手往窗户指了指,“下面。”

两个亲随对视了一眼,面色突变——侯爷不会水!

两人是知道宋暮槿的身份的,当然也不敢真的对她如何,只狠狠瞪了一眼宋暮槿两人,然后先后从窗口跳了下去。

扑通扑通的又是两声巨响。

这个时候是正午过后没多久,太阳正烈着,所以西江月里客人不是很多,不过听得这几声巨大的落水声之后,挨着河边的人都推开了窗户看了起来。

“怎么回事?”

“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快来人救命啊。”

瞬间就有人喊了起来。

掌柜的额头冒汗跑到了宋暮槿的那间雅间,见屋里就只有宋暮槿和妙心两个,不见宋汶,又见桌子也翻到在地上,窗户上的竹帘也不见了,顿时明白了是宋汶掉了下去,刷的一下脸都变白了。

“来人,侯爷落水了,快下去救人,还有快让人去请大夫!”掌柜的转身朝外吊着嗓子喊了一声。

“是。”外面的人应了一声,顿时蹬蹬地往楼下跑,更是有人直接从二楼的大堂窗户跳了下去。

掌柜的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转头问着宋暮槿说道,“槿小姐没事吧。”

“我没事。”宋暮槿朝他摇了摇头。

“那槿小姐先休息一下,小的下去看看。”掌柜的朝宋暮槿躬身行了一礼,就转身往外跑。

侯爷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他就不应该离开,应该守在门外,这父女两人一有什么情况,他也好及时冲进去劝!

“小姐,不会有事吧。”妙心走到窗口往外看了一下外面热闹的河面,扭头看向宋暮槿问道。

“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宋暮槿说道,“你也不用担心他会追究你的罪责什么的,只管放心好了。”

被一个小丫头丢出了窗外掉到了河里,宋汶他也丢不起这个脸!

“奴婢是不是给您惹麻烦了?”妙心走了过去,把桌子放好了。

“没!”宋暮槿摇头说道,“我得谢谢你救了我才是。”

看着碎了一地的碎片,也不见有人过来收拾也不见有人再送一壶茶来,妙心就道,“小姐,奴婢给您去拿一壶茶来。”

“不用,我也不渴。”宋暮槿说道。

见她这么说,妙心也就没有出去拿茶了。

“好了,好了,侯爷救起来了。”

“那…要不我们先回去?”听得外面的声音说宋汶已经被救了出来,妙心就看向宋暮槿说道。

“先等等。”宋暮槿摇头。

“那等会他们要是动手,小姐您记得千万不要离开奴婢的身边。”妙心说道,侯爷的人被她活生生打了下去,估计等会是要找她和小姐来算账了!

两个亲随救了宋汶上来,直接就抬了他跟着掌柜的上了楼上的雅间。

雅间里干爽的衣服和布巾都已经准备好了,还有热水也都准备好了,好在是七月,不冷。

“侯爷,您稍等一会大夫马上就到。”掌柜的弯身说道。

两个亲随给他换了干爽的衣服,又用热水给他擦了擦脸。

“咳咳咳…”宋汶几乎是要把肺都咳了出来。

“姜汤,姜汤。”掌柜的朝着门外喊道,“看看姜汤煮好了没?”

“来了,来了,姜汤来了。”西江月就是茶楼,这热水是时刻准备着,是以这姜汤是刚才掌柜的才吩咐了下去,这会就有人端了姜汤上来,而且还是凉到了热度适中的时候,不至于会烫到了宋汶。

掌柜的走到了门口,亲自接了碗,躬身送到了宋汶的面前,“侯爷,这是姜汤喝一碗去去寒气。”

宋汶咳得难受,喝了两口就就推开不要了。

掌柜的当然不然劝他多喝两口,好在店里去请大夫的伙计拉了大夫匆匆赶了过来。

大夫给宋汶把了脉,说水已经吐了出来没什么了,不过肝火有些旺,开了一个清热去火的方子就告了退。

“那死丫头呢?”宋汶黑着脸瞪向掌柜的问道,“跑了?”

掌柜的弯腰回道,“小的这就去看看。”

他担心着掉在了水里的侯爷,哪还有那个心去注意槿小姐有没有走啊?不过想来应该是走了的。

“本侯自己去!”宋汶腾地站了起来就往外走。

两个亲随忙跟了上去。

“侯爷您慢点。”掌柜的也忙跟了上去。

宋汶拉开了雅间的门,见得风轻云淡地坐在椅子上的宋暮槿,顿时火冒三丈,“死丫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你亲生父亲动起了手来!”

宋暮槿站了起来挡在了妙心的面前,“还想来一次?不过若是让人知道了,可是有些不好听。”

宋暮槿往门外看了一眼。

雅间虽是僻静,然这个时候只怕所有的人都尖起耳朵,伸长了脖子想知道他是怎么掉下去的吧!

而且肯定还有和他相熟的人在,不定就会过来问候。

“侯爷,您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了?”

“侯爷,可还好?”

“宋兄,大夫怎么说?”

宋暮槿的话刚落,就有几个人结伴过来,关心地问了起来。

宋汶的衣服已经换了干爽的,不过这回头发还没有干带了几分狼狈,抬手理了下鬓角,狠狠地盯了一眼宋暮槿,宋汶才笑着转身,“多谢,多谢,没什么,刚才不小心掉了下去的,谢谢大家的关心。”

宋汶和两个亲随挡在了门口,把宋暮槿和妙心的身影都给挡住了,大家也只能隐约见得一两截的裙裾,还有地上的一些碎片。

见宋汶没事,又不请他们进去坐,大家都是明白人也没有盘根问底,寒暄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

等人走了,宋汶就让掌柜的退了出去,然后让亲随把门给关上了,这才一次没有让亲随守在了外面。

宋汶心里如是有一团火,看向宋暮槿喝道,“不孝的东西!”

“侯爷可答应我的话了?”宋暮槿再次直接问道,目光无惧地迎向宋汶,“我想侯爷应该是知道我的决心了!”

宋汶瞪着她,“你休…”

“侯爷想清楚再说!”宋暮槿道,“侯爷身份尊贵,而我不过是给小女子…孰轻孰重,我想侯爷比我要更清。”

这死丫头!宋汶面色阴沉沉得能滴出水来,“不知好歹!”

宋暮槿不恼不怒,“若是侯爷不答应,我想肯定有人乐意知道的,我不介意把事情告诉了他们!”

“你不想活了不成?”宋汶喝道。

“谁不想活?”宋暮槿反问了一句。

她当然想活下去。

宋汶抿唇,怒视着宋暮槿,好半天才说道,“我会考虑。”

“那我等侯爷的好消息!”宋暮槿说道,“我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我的耐心有限,你决定了就不用特意让跟我说,等宋家和邵家退了亲,我自然就听到风声的。”

宋汶目光阴阴地看着她,恨不得吃了她。

“侯爷当然可以现在就就把我处理了,不过…”宋暮槿笑了下,“知道我来西江月的人也不少…而且…”

宋暮槿目光看了一眼他的两个亲随,然后看向宋汶说道,“妙心的身手你刚才是试过了的。”

被一个丫头打飞了,这简直就是戳他的心窝子,宋汶气得想吐血。

“走,妙心。”宋暮槿扭头看了一眼妙心,“我们回去。”

“侯爷。”宋汶的两个亲随警戒地看向妙心。

“让她们走!”宋汶眯了下眼睛,沉声说道。

两个亲随侧身让到了一旁。

宋暮槿施施然带了妙心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掌柜的远远地站在远处,见宋暮槿主仆安然无恙走了出来,松了口气差点就坐在了地上。

终于好了!这可真是要他的老命。

“混账!”宋汶怒不可遏一脚把桌子踢翻了。

两个亲随垂眸。

宋汶站了半响,才黑着脸转身说道,“回府!”

“是,侯爷。”两个亲随应了一声跟了他往外走。

虽是大夫已经看过了,不过为了宋汶的安全,所以在回去的路上一个亲随就去请了太医。

宋汶回到府里的事情,那太医也刚好到。

掌柜的是在宋汶还在河里没救上来的时候就派了人到侯府告诉胡氏说宋汶掉到了河里的事,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呢,那人也说不清楚只禀告这个消息就匆匆回了。胡氏吓了跳在家急得团团转,见宋汶回来了,就忙迎了上去,“侯爷,您有没有哪不舒服?怎么好端端的掉了河里?”

宋汶唇抿得紧紧地,没有回答她的话。

胡氏见后面跟着太医,就没有再问,只是迎了宋汶坐到了榻上,然后让太医给他把脉。

太医把了脉后说的话与前面那大夫说的也是差不多,也开了方子。

胡氏让丹砂吩咐了人送了太医出去并拿了方子去库房取药煎。

屏退了左右,胡氏亲自伺候了宋汶换了自己的衣服,又给重新束了头发,倒了茶递给了他手里然后坐在他旁边的,这才低声问宋汶道,“侯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您怎么会掉河里了?”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掉河里?而且他身边还跟着亲随!这太不可思议了。

宋汶沉声说道,“那死丫头!”

西江月?胡氏这才想起晌午的时候西江月那边的人来说,那死丫头在那边等她,难道——“侯爷去那是见那丫头了?”

宋汶微微点了下头。

“那忤逆的东西!”胡氏顿时气结,“她怎么敢?侯爷您可是她的亲生父亲!真是个不孝的东西!”

不过侯爷是怎么被她弄下河的?胡氏很是纳闷,看着宋汶阴沉沉的脸她很识趣地没有开口问。

她怎么就不敢?她还敢于武宁府同归于尽呢!宋汶脸色铁青刚要开口开口与胡氏说,门外就传来了宋老夫人急切的声音,“侯爷怎么了?怎么会落水?”

话说着门就推开了,宋老夫人扶着丫头的手走进来。

“母亲。”宋汶和胡氏忙起身行礼。

“好了,好了,快坐下。”宋老夫人摆了下手走到了宋汶的面前,胡氏忙让丫头搬了椅子放到了软榻边上。

“怎么会落水的?”宋老夫人关切地打量着宋汶,一边问道。

宋汶看了屋里的丫头。

这么多人在,总不能说自己落水是因为那死丫头的缘故,他的威严何在,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胡氏见状,抬了下手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屈膝退了出去。

宋汶这才说道,“是那宋暮槿那死丫头!”

宋老夫人面色一沉,怒道,“那个孽障,竟然敢对自己的亲生老子动手?就该直接把她沉了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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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行

那死丫头竟然把儿子弄到河里?忤逆不孝的东西!宋老夫人气得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她怎么敢对侯爷动手?打他出生到现在,自己可是是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动过!她一个小丫头怎么敢?

谁给她的胆子?

宋老夫人双目似能喷出火来。

胡氏也是一脸的愤怒,“那死丫头就该好好教训教训!”没规矩的死丫头!

宋汶目光严肃看向宋老夫人说道,“母亲,她知道那一年的事了,也知道牌匾的事。”

宋老夫人面色一惊,然后皱着眉头看向宋汶,“她怎么知道的?”

胡氏紧张看向宋汶,问道,“是啊侯爷,那死丫头怎么知道的?”

那死丫头怎么知道的?

这么多年来,因为他们有意为之,所以也鲜少有人会提了,年纪轻一点的是更不太清楚了。

那死丫头从哪知道的?

宋汶看了眼胡氏,说道,“我想应该是桐儿她大舅母跟她说的。”

宋老夫人目光锐利地看向胡氏。

“林筝那——”那贱人!胡氏怒不可遏,“桐儿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林筝她还不甘心?她是非得看我们闹得鸡飞狗跳她才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