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暮槿不明白。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何还要纠结?

邵浚看了她片刻,问道,“所以,是因为宋若桐,你才不愿意的吗?”是担心自己和宋若桐的关系,所以不愿意?

“不是,我就是随口问问,我的决定与宋若桐没有任何的关系。”宋暮槿说道。

邵浚似点了点头,神色了然又似乎有些不明白。

“我的话都说完了,天色也不早了,如此就先告辞了。”宋暮槿望了一眼窗外,就起身准备告辞。

“宋姑娘等一下。”邵浚忙道。

“嗯,世子请说。”宋暮槿又重新坐了回去。

邵浚垂眸喝了两口茶,然后才抬头看向她说道,“虽宋姑娘说不愿意,但这门亲事是不会作罢的。”

宋暮槿笑道,“我知道。”

这门亲事不能作罢,难道她乖乖地嫁过去?武宁侯府她都没有想回,何况这门亲事。

反正自己的态度,她已经宋汶说了。

若他们还一意孤行地操办着两家的亲事,到时候他们还能把自己的捆成了粽子塞进了花轿不成。

自己又不是泥团。

邵浚看着她两眼,然后抬手提起了茶壶给她添了一杯茶,“宋姑娘,再喝杯茶。”

这是还有话与她说的意思?

宋暮槿伸手握住了茶杯,却没有端起来喝。

邵浚给自己添了茶端了起来慢慢地喝了两口,然后放下了茶杯抬头看向宋暮槿,“宋姑娘,你是因为家里的原因不愿意呢?还是因为…”

邵浚停顿了顿,“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呢?”

是因为被家人抛弃过怨恨家里,所以是为了报复家人?还是——因为他邵浚不好,建安伯府里不好?还是因为她心里有心仪的人呢?

不等宋暮槿说话,邵浚就又说道,“我知道宋姑娘肯定有自己的理由,若是觉得不方便,你可以不用跟我说,不过我想劝一句宋姑娘你不要意气用事,好好考虑后再做决定——若是宋姑娘担心我邵家这边,这个你可以放心…”

虽心里不舒服,可只要姑娘好,他们当然会真心待她的,毕竟建安伯府也不是眼皮子浅的小门小户。

这是要劝她点头应这门亲事的意思?宋暮槿笑道,“谢谢,不过我考虑得很清楚了。”

邵浚见她神色坦然,也知道她应该说的不是气话,斟酌了片刻说道,“宋姑娘初到京城,知道有位姑母在宫里当娘娘吧?”

宋暮槿点头。

邵浚见她知道,思付了下说道,“那宋姑娘应该知道武宁侯府和建安伯府里世代都是世交,舍妹与二皇子的婚期已经定了…又有惠妃娘娘和珍妃娘娘的插手,那这门亲事就涉及到了方方面面,宋家不会退亲,我邵家更不会退亲…所以这门已经容不得我们说不了。”便是他建安伯府都只能认了,她一个弱女子还能如何?

勋贵世家之间子女的联姻更是了彼此之间利益的结合,彼此之间都是后息息相关,牵一发而动全身。

邵浚看向着她平静的脸,继续说道,“我想宋姑娘可能会说你一个人大不了舍了一条命不要,也不会妥协,但…宋姑娘,你不想想爹娘和弟弟吗?有时候,人命就如是蝼蚁。”

邵浚把事态跟她简单地分析了一遍,着重指出了其中最为严重的一环——若她执意一意孤行忤逆长辈,那宋家的长辈乃至宫里的惠妃就会使出非常手段来逼迫她妥协。

邵浚这话额可以说是推心置腹了,宋暮槿面色也带几分柔和,“世子放心,这件事是武宁侯有愧在先,若是我不同意他们肯定会好好解决的。”

看来,是应该要找出宋汶和胡氏为何要抛弃自己的原因,只要有了依仗,那宋汶和胡氏就不得不低头,那这门亲事就容易解决了。

邵浚不知道她的心思,脑子飞快地想了一下,继而面色微微一变,皱着眉头,“宋姑娘指的是——宋家二房的樱儿?”

想想应该也有可能。

左右宋若桐是不可能了的。

这能推出一个宋暮槿出来,也能让宋若樱出来。

如此,他邵家成什么了?

邵浚心里闪过不悦,不过面上还是没有显示出来,毕竟若如此那也是武宁侯府宋家长辈的决定,与眼前的少女都没有关系。

宋暮槿微笑说道,“我的意思是,许这门亲事能退了。”

她的意思是宋家会退亲?邵浚觉得这大约是不可能的,“宋姑娘知道吗?是宋家进宫求的贵人插手这门亲事的。”

若如她所言,那又何必兜了这么一圈子?宋家如此做,不就是逼得他们邵家不能退亲吗?

宋暮槿淡淡一笑,“谁知道回头他们就改变了想法了呢?”

恬静的笑容,清澈的目光。

邵浚弯唇缓缓笑了起来,说了一句,“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令妹的亲事已经有眉目。”

为了宋若桐,因为安王府,更何况是他们自己去求珍妃娘娘相助的,所以,宋家定不会退亲。

这一点邵浚看得明白,也很笃定。

至于安王府和陆霆,邵浚都没有提到半个字。

她当然知道,宋若桐不就是跟陆霆勾搭上了吗?邵浚没有提,不过宋暮槿也肯定他是知情的,没有足够诱人的筹码珍妃和二皇子怎么会出面说和?邵浚不提,不管是因为不想外人非议宋若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都不失为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宋暮槿笑道,“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事情是因为他们而起,我想这些他们都会解决好的,所以世子还是静候佳音好了。”

与邵浚定亲的本来就是宋若桐,退了亲外人会如何看武宁宁侯府会如何说宋若桐,她都不关心。

而事情的真相本来就是宋若桐她自己和陆霆好上了。

邵浚动了动嘴角还想再说。

宋暮槿已经站了起来,“谢谢世子坦言相告,我就先告辞了。”

是她坦诚已待,自己才会坦诚相告!邵浚也跟着站了起来,“我送宋姑娘下去。”

下一步走到了前面,贴心地拉开了门。

“世子无需多礼。”宋暮槿微屈膝谢了一礼。

两人带着各自的人一前一后出了茶楼,宋暮槿站定了脚步,屈膝福礼,“谢谢世子的茶。”

“宋姑娘小心慢走。”邵浚还了一礼。

宋暮槿笑了下,带了妙心转身。

邵浚目送着金色的夕阳下的宋暮槿久久都没有收回目光。

窈窕绰约的身姿渐行渐远——看着宋暮槿那般纤弱柔软的背影——邵浚不禁担心,她一个弱女子能抵抗得了武宁府?能抵抗得了宫了惠妃?

“世子?”旁边小厮小庄低声,问道,“还要不要小的把宋姑娘请回来?”世子这般眼巴巴地看着,是还有话没有说明白?

邵浚睃了他一眼,“走吧。”转身大步朝马车走了过去。

回了家,屋里已经点了灯,厨房那边已经传了香味出来。

“姐姐,你去哪了?吓死我了。”听得动静,宋杨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我和林大哥回来就看到廊下多了两盆花,又不见你们的人,可担心了,还想去找你们两个,还是林大哥说你们可能有事出去了。”

“我留了话在屋里的桌上啊?”宋暮槿伸手拍了下他的脑袋,“你们没有看到吗?”

宋杨嘻嘻一笑,“没有。”

“我们也刚回来,见天色不早了,就没有注意那么多。”林钧探出一个头,说道,“晚饭马上就好了,你们快去洗手准备碗筷。”

“好,辛苦林大哥了。”宋暮槿谢了一句,和妙心两人洗了手摆好了碗筷,林钧和宋杨两人就端了饭菜过来。

吃了晚饭,收拾好了宋杨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姐姐,那侯爷怎么说的?他是不是不答应?”

姐姐已经说了哪儿也不会去,可他还是担心啊,担心侯爷会不同意姐姐住在这边。

林钧也忧心忡忡地看向宋暮槿。

他们都知道宋暮槿今日是去见她亲生父亲了。

“我已经跟他说明白了,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宋暮槿笑着说道,抬手抚了抚他的头,“所以,你也不用胡思乱想了,和林大哥一起跟着着师父好好学艺。”

“是。”宋杨点头大声应道。

宋暮槿笑了下,让妙心去厨房取了一碗清水过来,然后把买的莲子拿了出来,用刀子小心翼翼地开了一个口子放在了碗里。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宋杨趴在桌上看着宋暮槿收了刀子,这才不解问道。

“嗯种碗莲。”宋暮槿笑着解释一句,抬头与他说道,“回头等发芽了就种在缸里。”

“大缸吗?”宋杨问道。

宋暮槿点头。

“小姐说了,回头还在缸里养几尾鱼。”妙心插嘴说道。

宋杨闻言,觉得也挺好玩的,扭头与林钧说道,“林大哥,院子有一个大缸空着呢,我们现在就去清理了?”

“走。”林钧一口答应了下来,两人笑嘻嘻地又点了个灯笼挂在了院子里,动手就开始干了起来。

宋暮槿笑着看着忙得的起劲的两人说道,“不用急,这发芽还得等上好几日呢,这黑灯瞎火的,明日白天再弄也不迟呀。”

“没关系,我们先洗了。”林钧抬头说道,“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还要淤泥,水里的淤泥。”宋暮槿说道。

“好,那我和杨杨明日去弄些回来。”林钧说道。

“还有买几条鱼回来。”宋杨也抬头说道,“姐姐,你喜欢什么鱼?我们买几条鲤鱼或鲫鱼养着吧,等回头鱼肥了还可以吃!”

宋暮槿笑着说道,“你随便买就可以了。”

“好,那就我和林大哥决定了。”

冲洗缸的水声,弟弟和林钧的笑声,简简单单而又温馨美好!宋暮槿看着,心里想着要如何把关于宋汶胡氏夫妻抛弃的秘密找出来。

有个最简单而直接的办法——找宋昌翊。

但宋昌翊此人,宋暮槿不屑与他为伍。

而且只怕他也不会告诉自己,若是能说只怕他早就会告诉了自己。

去跟谁打听呢?

五皇子和萧殊倒是可以。

但…

宋暮槿仰头望向黑压压的天空,也摇了摇头决定还是不要麻烦他们两位。

今日自己和宋汶已经摊牌了,这宋汶肯定会以为自己知道些什么或是有人指使自己,他一定会派人查探和盯着自己。

自己还是不要与他们两个来往的好。

到底,他们和惠妃等人是不对付不是吗?

若是自己和他们来往,宋汶肯定以为是站直自己身后的人是他们,金矿一事已经很感激他们了。

她不能忘恩负义给他们带去麻烦。

在脑海了转了一圈,宋暮槿决定回头问问杨掌柜。

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不过杨掌柜是京城人士,他可能也听说过勋贵侯门一些传闻。

邵浚回了府,先去后院给邵老夫人和罗氏请了安就去了外院自己的院子。

刚吃了晚饭,邵娇带着一盅炖好了的汤过来。

邵浚请了她进屋坐,又让丫头给她上茶,并道,“妹妹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看看哥哥呀?”邵娇俏皮一笑,挥退了要上前准备接汤的丫头,“都下去吧,我和哥哥说会话。”

丫头看向邵浚,见他微点了下头,才与邵娇带来的丫头一起屈膝福身退了出去。

“这是雪蛤汤,哥哥尝尝。”邵娇掀开了盖子,把让推到了他的面前。

“这些让丫头跑一趟就是了,何况你辛苦亲自过来。”邵浚拿了勺子吃了两口,说道。

“我有话跟哥哥说嘛。”邵娇甜笑着说道。

这么晚了邵浚也当然知道她特地过来一趟肯定不是给他送汤的,又喝了几口就放在一旁,问道,“什么事这么急?这大晚上的你让人给我送个信,我过去找你就是了。”

邵娇笑了下,就直接问道,“说哥哥去找她了?见到了吗?”

“鬼丫头,什么都瞒不过你,看来我得好好管教一下我这院子里的人了!”邵浚宠溺地一笑。

“不关他们的事哥哥你别怪他们,是我下晌让丫头去银楼取东西,那丫头说看到你在那知味糕的铺子里。”邵娇忙解释了一句,又问道,“哥哥,见到了她没?”

她也想见一见那宋暮槿,虽是听过她的传言,可如今她是成为自己的嫂嫂的人,她想要知道宋暮槿是个什么样的人,相貌长得如何?她的性情如何?能不能配得上哥哥。

邵浚点了点头,“见到了的。”

“见到了?”邵娇立即急切问了好几个问题,“人长得漂亮吗?性子如何?是如坊间传闻的那样性情凶悍吗?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邵浚温和笑道,“嗯,长得挺漂亮的,和桐儿长得有几分像…”

“哥哥,你别跟我提宋若桐!”邵娇一脸的愤慨。

在邵娇看来,就是宋若桐自己水性花杨看上了陆霆,偏宋家的人还不要脸的弄了个宋暮槿出来,说与哥哥定亲的是宋暮槿!

亏得这些年来,一心一意把她当嫂子尊敬着。

又看向邵浚说道,“这些年也是哥哥对她太好了,所以她才会这么有恃无恐,不把哥哥放在眼里。”

是自己对她太好了吗?邵浚眉心微微蹙了蹙。

邵娇也不想再提,就担心提起宋若桐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自家哥哥会心烦,于是就说道,“好了,我们不提她了。”

邵浚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跟我说说宋暮槿是个什么样的人?”邵娇说道,“若可以,我也想亲自去见见她。”

可她大婚在即,又是嫁给二皇子,教导宫中规矩和礼仪的教养嬷嬷和宫女已经奉旨到了,她轻易出不了门了。

邵浚想了下,说道,“她呀…是一个勇敢,果断和心胸磊落的姑娘。”

邵娇闻言抿嘴一笑,“看来哥哥对她印象不错。”自己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做妹妹的不清楚?

只是外表看起来温雅谦和罢了,其实内心其实是个很挑剔的。

如他喝茶,只喝龙井,还只喝山泉水泡的,否则宁愿喝白开水,如他院子里伺候他的丫头必是相貌平淡没有异心的,如他穿的里衣得是细葛布…

所以,对于初次见面就让哥哥有这样印象的人,看来应该是个不错的姑娘,那——这样的话,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稍微安心了些?

虽是宋家的姑娘,可到底她嫁到了邵家来,就是邵家的人了,更何况,宋暮槿也是个好姑娘。

“你瞎说什么呢。”邵浚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头,“可别乱说了,这亲事还不知道会如何呢,你别说出去让外人听到了不好。”

“痛。”邵娇抬手捂着额头,“哥哥你说的什么话,这门还不知道如何?不就是还没有过礼吗?”

这门亲虽还没有过明礼,可不是已经上板上钉钉的事了?难道宋家还想出设么幺蛾子?

邵浚也没有与她说宋暮槿跟他说的话,只笑着说道,“我就是提醒提醒你事情没有过明路就先别说了,万一又出什么变故呢?”

“我知道了。”邵娇乖乖地点了下头,“哥哥放心,妹妹以后一定争气。”

“哥哥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以后好好过日子,若有什么难处就与哥哥说。”邵浚温柔看向她说道,“你过得好,那我和父亲,母亲也就放心了。”

“嗯,我一定会好好的。”邵娇鼻子一酸,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那我回去了。”

邵浚起身,“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免得嬷嬷她们担心你。”

宋汶自去了外院直到翌日的下午才回内院。

听得宋汶来了,胡氏忙是让人拿了帕子当面纱挡住了自己已经变了形的嘴。

宋汶见她躺在床上,面上挂着帕子眉眼之间带着疲惫,屋里还带着一股药味,就忙问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膝盖又痛了?”

“不是。”胡氏轻轻地摇头,“是妾身昨日不小心撞到了下巴。”

“撞得严重吗?请太医看了没?来,让我看看。”撞到了?宋汶微微蹙了下眉头,伸手就去扯她脸上的帕子。

胡氏偏头一躲,说道,“不是很严重,就是肿了点,妾身这样子侯爷您就别看了。”

见她不愿意,宋汶收了手,“你伤到了怎么也不让人给我去说一声?”

胡氏就温婉说道,“这是小事,侯爷忙的事多,是妾身交代了他们不去叨扰侯爷您的。”

“那还是请太医过来把把脉吧。”宋汶说道。

“侯爷,不用了。”胡氏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柔声说道,“我歇上两日就好了。”

“那好吧。”宋汶依了她。

“侯爷可查到了蛛丝马迹?”胡氏问道。

宋汶摇头,“暂时没有。”

胡氏蹙起了眉头,想起宋若桐跟自己说的话来就说道,“左右如今她还小,又在京城不如就直接定了亲,到时候过两年她许就改变主意了呢?而且,她也是姓宋,难道她就不怕死?”

宋汶若有所思,“你好好养伤,这些你就别担心了。”陪她说了会话,然后嘱咐了她好好养伤之类的话起了身就去主院的小书房。

转身的时候看了眼香嬷嬷。

“朱砂,你送侯爷去书房。”胡氏好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吩咐说道。

“是。”朱砂忙应了。

宋汶笑了下,没说什么,让朱砂伺候他去了小书房。

“出了什么事。”进了小书房,宋汶立即厉声问道。

“侯爷饶命。”朱砂扑通跪在了地上。

“夫人到底是怎么伤的?”宋汶皱着眉头问道。撞到了下巴?她身边跟着的丫头婆子都是死的?让她做主子的撞伤了?

“侯爷饶命,奴婢不知道。”朱砂心里很是为胡氏憋屈,不过她也不敢说什么,只摇了摇头说道,“夫人当时和老夫人在屋里说话,奴婢没在夫人跟前伺候。”

果是母亲。宋汶也没有意外,只是这些年来母亲也没有再刁难过她了,今日怎么又——

宋昌翊!宋汶想到问题所在,朝朱砂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回去好好伺候夫人。”

“是,侯爷。”朱砂磕了一个头退了出去。

宋汶站了会,就去了宋老夫人那。

“母亲——”行了礼,宋汶就道,“昨日翊儿的事,与胡氏无关是儿子一时冲动了。”

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老夫人人心里的怒火就往上涌,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见屋里的下人都在就挥手让她们退了出去,然后才冷笑说道,“怎么?她跟你告状了?说我这个恶婆婆打了她?”

“母亲,她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宋汶忙说道,“而且怕人说我们侯府的不是,就是太医都没有请。”

堂堂侯夫人伤到了脸,外人怎么想?

这侯府谁会对她下手?左右不会是府里的下人,这府里晚辈也不会,二房的人也不会,那会对她大打出手的人,除了老夫人就是他这个做侯爷的了。

这还不得让人看笑话。

“呵,我还得感谢她一心为我侯府着想了?”宋老夫人冷笑了一声,看向宋汶说道,“你也别帮着胡氏说话,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都知道了,那丫头是个不知好歹的…但是翊儿是你儿子,他的性子你不清楚?他是这般不知轻重的人吗?”

若是胡氏在旁边煽风点火,儿子会对孙子下手?

“昨日是儿子太愤怒了,一时也没有考虑周全错怪了翊儿,不过与胡氏怎的没有关系。”宋汶叹了一口气,“母亲你也知道,翊儿他心里一直惦记着他的生母。”

提到早逝的媳妇,宋老夫人心里也不好受,就摆手说道,“血脉相连他惦记生母也是应该的,若是自己亲生母亲,昨日你那般对翊儿的时候就会扑上去挡着。”到底不是她亲生的。“儿子啊,你要记住翊儿是你原配嫡子,是武宁侯府的世子,将来是侯府的主人,你当着下人的面那么对他,这不是让下人都低看他吗?”

宋汶垂眸,“是儿子考虑不周。”

孙子的脸面丢了,自己也帮他出了气,教训了胡氏那个心思狠的。于是宋老夫人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好了,不提了。”

“是,母亲。”宋汶点头。

“这邵家和宋家的亲事,你准备如何?”宋老夫人就问道。

“那死丫头——”宋汶一提这件事就牙痒痒,“儿子昨日让人又查了一番,没有查到什么可疑的人,不过母亲您放心,我让人继续在查。”

“嗯。”宋老夫人喝了一口茶,道,“那和邵家的事情你是怎么打算的?”难道还要受那小丫头的威胁?

“和邵家这门亲必须结。”宋汶道。

“嗯,再出什么变故,我们宋家这张脸就不要见邵家的人了。”宋老夫人也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