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南壡景,他看哪个男人都不顺眼,只是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他自动忽略他人的存在。

老老少少加起来,有十几个人,一张桌子,刚好坐满。

两个小孩跟在金成睿身边,金世祈年纪大些,许是这半年跟着他父亲四处奔波的生活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学会了看人脸色,这会儿懂事又乖巧,帮着金成睿照顾着自己妹妹。

“四叔,吃这个,你喜欢的!”

金玉叶体贴地夹了块红烧猪蹄到金成睿碗里。

“他不是你四叔,是我四叔!”

金玉玫像是被人抢去心爱是玩具般,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怒瞪着金玉叶,蛮横地出声。

金玉叶愣了愣,抚了抚额,“行,你四叔!”丫的,现在的小孩,真不可爱!

“哼,你是坏人,我不喜欢你!”

南壡景湛蓝的眸子微凉,“姓金的,带着你的好人,滚出去!”

在南壡景眼里,可没有大人小孩之分,他只有讨厌的人和不讨厌的人,而金玉玫,恰巧被他讨厌了。

“你那是多大的肚量,一个小屁孩,你还去跟她计较!”

说着,他看向鼓着腮帮子的金玉玫,表情透着一丝严厉,声音却控制着柔软,“小玫,在家四叔怎么教你的?”

金玉玫瘪了瘪嘴,眼眶里两泡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哇哇”地大哭声。

金成睿一个大老爷儿们,再加上以前是呆在部队里,终究没有哄孩子的经验,这一哭,顿时让他头疼不已。

一大桌子的人都有点不知所措,唯有南壡景自个儿吃自个儿的。

“交给我吧!”

倪星悦上前,扬了扬手中造型精致漂亮的穆斯蛋糕,“小美女,瞧瞧这是什么?”

金玉玫看了眼,眼神一亮,哭声止住了,“蛋糕!”

“真聪明,猜对了,那你要吃不?”

金玉玫抽抽噎噎地点了点头。

倪星悦温柔的一笑,帮她擦了擦泪,“那不准哭鼻子哦,瞧,哭鼻子都不美了,还有,你骂那叔叔是坏人,你看,她伤心了,所以你要跟她道歉!”

金玉玫嘴巴又开始瘪了,她看了看金玉叶,再看看蛋糕,带着哭腔道:“可是四叔说她是四婶,四叔让她跟他睡一张床,不让我跟他睡,呜呜,她还咬四叔唔…呜呜!”

赤裸裸地控诉,说到后面,一旁的金世祈脸色一白,突然捂住她的嘴,“不要说!”

呜呜~

金玉玫咽唔了几下,突然张嘴,重重地咬了金世祈一口,“为什么不要说,哥哥你也看到了,她咬四叔尿尿的地方,她是坏人!”

噗…

咳咳…

饭桌上,喝汤的喷出来了,吃菜的噎了,夹菜的手抖了。

金成睿一张脸又黑又红,他想到那天早上他起床时,他们卧室的门开着一条隙缝,当时他还以为是他晚上进去时没关紧,也没去在意,却没想到被这两个小鬼看到那一幕。

难怪这两天小玫情绪有些不对劲,还经常往他裤裆瞧。

一向厚脸皮的金玉叶难得的被一个小屁孩弄得红了脸,“吃饭!”

南壡景凉凉地瞧了她一眼,直接丢下筷子,二话不说,闪人了。

其他人赶紧避开眼神,闷头吃饭,闯了祸的金玉玫也被倪星悦带走了。

虽说童言无忌,可这毕竟是比较隐私的事,更何况,几人的关系还处于敏感的阶段,这种事说出来,终究是有人心伤。

金玉叶看了眼南壡景离开的方向,没说什么,倒是不着痕迹地扫了眼一直低眉顺眼,乖巧懂事的金世祈一眼。

十二岁的孩子,心思倒是深沉。

自从怀孕,她身子就减弱,感知力下降,居然没感觉到那晚门外有人。

好好的一顿团圆饭,被金玉玫这一闹,气氛也欢乐不起来。

饭后,金玉玫吵着要走,金成睿也没久留,抱歉地看了眼金玉叶,便带着两个小拖油瓶走了。

其余几人坐在客厅里喝了会儿茶,随意拉扯了几句。

晚上八点,龙隽和黛夫人他们便被倪星恺和金世煊带到了水恋留乡,一是为了让他们好好参观参观,二是因为那里的空气好,保全方面也完善,住那里,舒适又安全。

刚刚还热闹的别墅,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金玉叶站在客厅里,想到那男人没吃什么东西,便去厨房弄了碗意大利面和老鸭汤。

推开卧室里的门,里面一片黑暗,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

金玉叶微微蹙眉,打开灯,就见那男人端着杯酒坐在窗台边上,窗户外面是深沉的大海,此时窗户没关,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着,撩起银白色的纱帘。

画面透着一股凄美之色。

金玉叶将托盘放在矮几上,“不是不喜欢喝这种刺激性烈酒?”

说着,她上前拿过他手中的酒杯,然而,下一秒,身子突然一个翻转,男人避开她的小腹,见她紧紧地禁锢在他的怀里。

他盯着她的唇,湛蓝邪魅的眸子难得地透着一丝迷离,指腹轻抚着她红艳如玫瑰色的唇瓣,突然,他毫无预兆地低头,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力道重而凶狠。

他吻着,吸允着,尖利的牙齿轻啃,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意,似发泄,却又似眷恋。

不稍片刻,两人口腔里除了淡淡的酒香,便是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儿。

男人退开她的唇,拉开她的衣领,露出雪白的香肩,他唇瓣覆上,尖利的牙齿狠狠地咬了下去,口腔里的血腥味儿浓郁,金玉叶面色不动,甚至连眉都皱一下。

“爷真想吸干你的血,将你吃进肚子里!”

南壡景的心思是深沉的,那副邪肆不羁,阴魅寒凉的外表下,是一颗谁也猜不透的心。

当然,除了金玉叶!

“你要学会适应,我想要护的人,谁动不得,包括你!”

女人的眉眼柔媚中透着一丝残忍的凉薄,多情更似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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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言碎语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爷帮你洗

卧室里突然变得很安静,呼啸的海风怒吼着,吹打在肌肤上,像是刀割般,生疼生疼的。

两人对视,他看着她,湛蓝的眸子深邃汹涌,就像是愤怒的海,浪涛不断地翻涌着,势要将人吞噬其中。

她亦是看着他,碧眸灿若银河,晶亮迷人,眼底有着不可侵犯的坚毅与绝然。

嗤!

良久,一声嗤笑打破了室内的静逸。

南壡景眼底诡波流转,他冰凉的指尖捏着她的精美的下巴,“爷发觉,你可以对所有人的心软多情,唯独对爷心狠无情!”

金玉叶碧眸闪了闪,却没说话。

有没有情她自己知道。

他们两人彼此太过了解,他的心思,她猜得透。

他在等着伺机而动。

而这个机,就是她对他的心软,对他情,等到她对他无法割舍时,她身边的人,就会被他一个个除去。

这个男人,他的心胸很大,大到可以容忍她和别个男人滚床单,他的心也很小,小到容不得她心底有人,容不得她将别人看得太重。

他骨子里的狠辣无情不会因为时空转变而转变,只是适时收敛了而已。

只是,他不明白,她变了。

那时候的她孑然一身,而现在,她心底多了牵挂。

说她滥情也好,不要脸也罢,某些人,她不能割舍,也无法割舍,她不希望她所重视的人,像上一世的柳逸一般,死在他的手里。

“为什么不说话?嗯?”

南壡景笑着,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寒凉。

金玉叶敛了敛目,从他怀里起来,“面不吃要凉了!”

南壡景看着矮几上的面条和他爱喝的老鸭汤,再瞧瞧她的腹部,心里的气突然就没了。

他冷冷哼了哼,“别以为一些小恩小惠就想打发爷!”

金玉叶挑了挑眉,“不吃?那我给小金吃!”

南壡景脸色再次阴沉了,嘴角却笑得邪恶,“行,你给它吃,爷吃你!”

对于他阴晴不定的脾气,金玉叶抚了抚额,“爱吃不吃,我洗澡了!”

自从怀孕,她就闻不得半点儿油烟,几乎都不进厨房了,丫的,好心帮他煮面,他还拿乔。

浴室里,雾气缭绕,莲蓬花洒喷出热烫的水,湿了一地。

金玉叶站在花洒下,她莹白水嫩的肌肤经过热水的洗礼,全身透着一种诱人的淡粉色,肩膀上一排深深的牙印,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可见刚才他心里是怒极的。

纤白的手拂过,有些刺痛,金玉叶秀眉蹙了蹙,突然腹部上明显的鼓动让她手滑过微凸的小腹,一阵明显的鼓动让她脸上露出一抹柔柔的笑容。

如今胎儿五个多月了,胎动比较频繁,往往她感觉到里面小家伙的小动作,她就觉得很神奇。

腰间突然多了一双手臂,背后抵着一具温凉的胸膛,微凉的唇覆在肩膀上的牙印,金玉叶身子瑟缩了下。

“疼?”

金玉叶吸了口气,“闪开,我还没洗好!”

“爷帮你洗!”

出口的声音暗哑而磁性,阴魅惑人。

他说着,还真弄了点沐浴乳到掌心,搓开,继而涂抹到她身上,从背脊到胸前,从上到下,丝毫不放过一寸肌肤。

他洗的很专注,反常的没有撩她,然而,金玉叶瞧着他深得发亮的眸子,心底有种他将她洗白白,再慢慢享用的诡异的感觉。

嘴角抽了抽,她夺过他手中的沐浴球,“我自个儿洗!”

南壡景勾唇,邪气一笑,将她拉到花洒下,冲去身上的泡沫,“爷可不是白帮你洗的!”

话落,他俯身,唇以迅雷不及之势压下,手也不闲着,熟练地在她身上肆意撩火。

丫的,她就知道,想这个时时刻刻脑子里装黄的色胚正儿八经地帮她洗澡,除非天要下红雨。

嘶~

胸前传来一阵痛意,让金玉叶倒抽了口冷气,她眼皮掀了掀,就对上那人染满了欲念与怒色的阴鸷眸子。

“爷那么卖力,你居然走神?在想什么?嗯?还是在回味你家四叔的味道?”

一连几个问题,尖锐而露骨。

金玉叶眉目微凉,“你发…唔…”

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唇便被他封住。

男人心底的负面情绪像是压抑到极致,在这一刻彻底爆发,这个吻甚至比刚才还要凶猛残暴,充满了强势与掠夺。

本就负伤的唇瓣,这会儿又见了血腥,浓郁的铁锈味充斥着口腔,令人作呕。

金玉叶知道,这才是这个男人的本性,冷残暴戾,狠辣无情外加阴晴不定。

和平的年代,掩藏不住他骨子里的凶残与嗜血,他天生就是一个强势的掠夺者,和她玩那些柔情戏码,只是他的另一种战略,灵魂深处的脾性,永远也改不了。

瞧,一个小屁孩的一句话,他就露出了他的本性。

南壡景睁开狂乱的眼睛,就对上她清冷毫无情绪的碧眸,他眸色微凝,瞳仁处的狂乱溅退,舌尖轻舔着她唇角的血丝,“丫头,你这里又躁动了,对不对?”

他说着,指尖抚过她的左心房,“对你四叔!”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金玉叶微怔,她对四叔动心了吗?

她自己都不知道。

只是每每想到他,心里就阵阵地揪疼,她将这种归于心疼,心疼他的付出,心疼他的孤寂,却忘了,因为在乎,才会心疼,因为爱,他才能牵动她的情绪,继而引发心痛。

这种情绪被她刻意潜藏忽略,不明显,所以,她的身体反应不大,也正因为反应不大,她才会忽略那种感觉。

见她怔愣不说话,南壡景湛蓝的眸子明明灭灭,他突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你可以对姓雷的动情,可以对你四叔动心,可以怜惜你哥,可以依赖流骁,为什么爷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是不是爷对你太好,你就能肆意挥霍爷的感情?”

金玉叶下颚被他捏的有些疼,瞧着他眼底隐藏的痛色,她心下微软,蹙了蹙眉,拂开他的手,“你确定要在这里谈话?”

南壡景浓眉一挑,突然就笑了,可谓是将“阴晴不定”四个字演绎到极致。

“也对,此等良辰,我们确实应该做些别的!”

说着,他突然压下她的身子。

金玉叶眉心狠狠跳了跳,“南壡景,你他么的…唔…”

金玉叶碧色的眸子染上了怒色,想说话,然而,发出的确是“唔唔”声。

南壡景一手固定着她的脑袋,一手抓住她的双手,神情透着一丝迷乱,“乖,宝贝儿!”

金玉叶停止了挣扎,她就这样看着他,碧色的眸子越来越冷,越来越冷,最后像是结了一层寒冰般。

嘴巴逐渐变得麻木,本就被他咬破的唇这会儿又渗出了血丝,男人情绪越发的高涨。

突然,一声低吼,一场你情我不愿的情爱交流,宣告结束。

呕~呕~

金玉叶趴在马桶上吐得胆汁都出来了,南壡景清理好了自己,手里拿着漱口水和浴巾给她。

金玉叶沉默地接过漱口水漱了漱口,南壡景用浴巾将她身上的水珠擦干,想要将她抱起,金玉叶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浴巾围在身上,反手就是一个巴掌甩在他脸上。

“啪”地一声脆响,在这寂静的浴室里,显得特别的响亮。

“马上给我滚出我家!”

南壡景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舌尖添去嘴角的血丝,他抬眸看着她清冷决然的背影,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浓浓的疲惫感。

是他对她太纵容了吗?

纵容到她的心里装下了别人,却将他给挤了出去。

应或是,是他自己太过自信,总以为她心底有他,其实他于她而言,根本就微不足道?

如果没有了魂牵,她对他,是不是可有可无?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