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娇笑声,不稍片刻,金成秀和一个清爽大方的女人相携着走了进来。

金玉叶看到那女人,扬唇笑了笑。

“叶丫头,你回来啦!哎呦,原来这豹子是你养的啊!”

金成秀看到她,连忙亲热地上前打着招呼。

说话间,她的手准备去摸小金滑腻的皮毛,却被一个急切地娇脆嗓音制止。

“成秀姐,别碰它,会伤人呢!”

不错,跟着金成秀进来的人正是曾被小金伤了两次的杨琳。

金成秀的手顿了顿,转头看了她一眼。

杨琳看到她眼里的疑惑,扬了扬还绑着绷带的手,语气状似无奈道:“我这手就是它伤的,都被它伤了两次了!”

“姑姑,我家小金认人,没经过我的同意,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摸的,你试试!”

金玉叶语气凉凉的,说着,她将小金抬了抬,这边,小金状似听懂了她的话,十分给面子地伸出舌头舔了舔金成秀的手背。

杨琳听着她明显讽刺的话语,再看看这副画面,一张俏脸青一阵红一阵。

金成秀刚开始还有些畏惧,毕竟这两天,这家伙傲慢得很,除了她家四哥外,对谁都一副鼻孔朝天的拽样,就算对四哥,它都不怎么亲近。

小金舔着她的手背,后面又用爪子挠了挠她,在金玉叶的指示下,还抓了一个橘子给她,看得金成秀惊奇的不行,“哇,叶丫头,太萌太可爱了,这家伙你从哪里弄来的?”

金玉叶嘴角的笑容敛了敛,“我哥送的!”

听到她的话,金成秀微愣了一下,她拍了拍她的手,“叶丫头,心里还难受着呢,我想你哥也只想你开开心心的!”

金玉叶笑了笑,没说话。

“对了,金大哥,那天你借我绑伤口的帕子我洗干净了,今天正好带在身边,还给你吧!”

杨琳像是不干被冷落一般,适时出声,说话间,她从包里掏出一块蓝色方格子手帕递给金成睿。

金成睿冷冷看了眼,也没伸手去接,语气淡漠道:“扔了!”

虽然那天晚上的事,他有大部分的责任,可他还是无法给这个女人好脸色。

杨琳脸色再一次白了白,涂了水彩润唇膏的唇瓣蠕动了几下,少顷,她状似不在意般,扬唇娇俏地笑了笑道:“既然金大哥不要,那就留给我做个纪念吧!”

一句话,算是间接表白,她对他的心思不言而喻。

“我说扔了它!”

金成睿脸色沉了,冷了,出口的声音冷冽如寒冰。

这下,杨琳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一双圆溜溜的杏目漾着丝丝水渍,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那样子,别说多委屈多惹人怜了。

“四哥,我看你是跟一群大老爷们儿混久了,也不知道顾及一下!”

金成秀嗲怪地出声,话落,她来到杨琳身边,接过她手中的帕子,“不就一块手帕吗?看你将人家姑娘弄得的,这样子,以后有哪个姑娘敢嫁你?”

金成睿蹙眉,他从沙发上起声,一把夺过帕子,毫不留恋地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而后不发一语地向楼上走去。

走到楼梯口,他像是想到什么,转过身来,看向一副事不关己样子的金玉叶,出声道:“小金这两天吃的不多,你注意一下,不要一下子就给它暴食!”

金玉叶愣了愣,继而,抬眸看了他一眼,点头,表示知道!

金成秀是个即将奔三的女人,也不是没谈过恋爱,对于他们之间的异常,和自家哥哥的反常,她是察觉了一些的,只是有些不敢置信而已。

尴尬地笑了笑,她拉过神色呆怔的杨琳,“小琳,别介啊,我四哥那人,他就那样,冷得很!”

杨琳摇了摇头,回她一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牵强。

其实她知道,他不是冷,只是对她冷而已。

曾经在宠物店,她亲眼看到他温柔地帮某个女人擦脸,看到他和一只宠物争宠,在超市里,她亦看到他带着某个女人像是热恋中的情侣一般逛超市,只是那个女人,却是他的侄女。

呵呵,黄金单身汉,部队的金牌教官,金家四少,三十而立还未结婚,却是爱上了自己才十八岁的侄女。

多劲爆的新闻啊!

------题外话------

呜呜~目测,明天貌似可以万更了!

秦落依美妞儿还在不?女主还要不?漫漫还帮乃留着呢,不过,有亲向漫漫要了,如果在就冒个泡啊!

金家有妖正文 第九十一章有种就开枪(nue金成嵘)

金玉叶没等多久,金家老头和杨家老头就回来了。

本就看她不爽的杨老头,再经过一系列事情后看她更不爽了。

那双如鹰一般隼利的老眸一跳一跳的,眼神落到她身上,就像是两把淬了剧毒的利剑,恨不得剜她的肉。

客厅里的温度,也因为他那股狠戾和怨怼的气势而降低了几度,气氛透着一股冷寒窒闷。

杨琳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就连一直脾气火爆,性子怪异的金成秀都被这股强烈的怨气压得难受。

金玉叶手指捋着小金的皮毛,像是感觉不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一般,抬眸看向他,勾唇,无声一笑。

“杨爷爷,新年愉快,不过,我看你眼在抽筋,还是赶紧去医院瞧瞧,人啊,老了,什么毛病都出来了,你可不能不当回事啊!”

声音娇娇软软的,脸上的笑容亦是温婉无害的。

然而,客厅里的几人都知道,这张无害的面容下,那性子有多狂,那手段有多狠。

杨阎松几乎气背过去,他苍老的面皮抽了几抽,花白的胡须一抖一抖的。

冷冷哼了一声,他知道这小丫头片子的嘴皮子刁钻,免得被她气死,他也不和她多做交谈,别过眼去,看向金晫鹏道:“亲家,我去看看成嵘和玉婷,有空再聚聚!”

话落,他也不待金晫鹏回话,看了眼杨琳,便离开了。

而杨琳接收到她的眼神示意,连忙出声,“金伯父,成秀姐,我跟大伯一起过去看看玉婷那丫头!”

杨琳,同样是杨家人,杨阎松一个最小堂弟的幺女,和杨婉君可以说是隔了一层的堂姐妹关系,她和金成秀同一个单位工作,两人年纪也差不多,所以走得比较近。

不相干的人离开了,金玉叶从沙发上站起,眉目含笑地看着老态龙钟,霸气内敛的金晫鹏,“我来是…”

“跟我来书房!”

金晫鹏当然知道她的目的,他没等她说完,便淡淡地出声打断她的话,拄着拐杖像楼上书房走去。

金玉叶放下小金,随之跟上。

古色古香的书房里,弥漫着一股清新淡雅的木香,两祖孙相对而坐,然而,气氛却没有祖孙之间该有的温情。

紧绷中透着一股压印。

那是从金晫鹏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

金晫鹏曾经亦是一名位高权重的优秀军官,位及首长,只是不知为何,后面他被剥夺了军权,禁止参与军中一切事物,却享受着首长该有的待遇。

而且,在同一年里,身为特种兵,拥有大好前途的金成嵘突然转业,被上头安排进了政治部门,他也是一步步爬上市长那个位置的。

要对付金家,金玉叶对金家一切人事物做过基本调查的,只是金晫鹏和金成嵘两父子的特殊事件,可能涉及到军中某些机密,她查不出什么。

“你恨金家!”

良久的对视过后,金晫鹏不着痕迹的收起一身威严,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语气淡而冷,声音透着一股铁质的刚冷。,

四个字,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呵呵~

一声娇柔的轻笑从金玉叶唇中溢出,笑声带着一股凉意,她抬首,碧眸平静无波地看着他,眼底深处渗着无尽的凉薄,“难道你觉得金家不可恨吗?”

金老头被她一噎,心下顿时恼怒,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所以你才将这个家弄得鸡飞狗跳?”

不待她回答,他继续道:“别忘了,你终究是金家女儿,金成嵘是你亲生父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另外,我劝你最好是别指望雷家!”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意味深长。

然而,金玉叶却是笑了,笑声越来越大。

金晫鹏皱眉,眼底闪过一抹锐利之色,“很好笑?”

金玉叶止住笑声,唇角透着一抹邪气儿。

“爷爷,呵呵,称你一声爷爷吧,你那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确实挺好笑的,我记得,除了被金家人瞧不起,被骂作见不得光的小贱人,被人欺,被人辱外,还真没得到什么狗屁荣耀!”

“你也别忘了,我的身份还是我靠自己亮在世人眼前的,且还是养女,既是亲生女儿,又为何不对外界公开?”

金晫鹏嘴角抽搐着,面色泛着一股铁青色,“你以为私生女的身份很光荣?”

他半辈子都是呼风唤雨,哪里被人如此不敬过,况且这个人还是他的孙女,一个晚辈,尽管欣赏她的魄力与那份金家其他女娃没有大气与聪敏,可是,也抵不住她三番两次的大不敬。

“私生女?”

一声声低低的呢喃透着无尽讥屑与冷嘲。

“你们都当我是白痴吗?我哥可比你们金家死去的那个孙子大,在没和杨婉君那贱人结婚之前,他就已经有我妈了,我可是亲眼看到他和我妈的结婚证,谁是私生女,还要我来说?”

金玉叶碧色的眸子直视着他,语气不重,却字字夹杂着一股怒怨,那是对金家的怒,对金成嵘抛妻弃子的怨。

小时候虽然她只是匆匆一瞥,后面也被妈妈给撕了,可结婚证上的相片,确实是金成嵘无疑。

金晫鹏不说话了,那双经过岁月沉淀的精灼老眸意晦难明地看着她。

须臾,他抬杯低头轻啜一口茶,再抬眼,眼底已经静然无波,“你妈跟你说了多少?”

金玉叶勾唇,讥屑又自嘲地笑了笑,“她什么都没和我说,结婚证是我无意中看到的,后面却被她给撕了!”

金晫鹏心里微松,他没再说话,而是拉开抽屉,将一张泛黄的纸递给她,“看看这,你就知道,你妈为何不跟你走!”

金玉叶伸手接过,打开看了眼,然而,上面有些模糊却依然能看得清的几个大字让她瞳孔止不住缩了缩,她霍地抬眸,看到的却是一张苍老威严处变不惊的老脸。

金玉叶捏着泛黄的纸张,手指渐渐收紧,心底波涛汹涌。

此时,她手中拿着的,是一份由公安机关和行政机关特发的永久性特级通缉令,而上面通缉的人,正是她妈妈,时间是十八年前的。

她垂下眸子,掩下眼底的暗潮,脑子内,某些东西在运转,在拼凑,在连接,有些事情可以连得上线,有些事,却仍是在脑中打结。

连得上线的,比如,她总算是知道妈妈为何带着几个孩子躲在偏远的小山坳里,艰苦的生活着,除了在那个落后的小村庄活动,哪里都不去。

仍在脑中打结的,比如,她的身份?

她不是金家女儿的事,恐怕也只有妈妈和亲眼看到妈妈掐死自己刚出世的亲妹妹的哥哥才知道,同时这件事也是不能被金家所知道的。

可是,她若不是妈妈和金成嵘的女儿,那又是谁的女儿?是什么样的人,值得妈妈用自己亲生女儿的命,也要换得她这么一个身份?

这件事,她一直以为她可以忽略,可以不去找寻答案,然而如今,那么多谜团在她脑中打结,若是解开来,牵扯出的,又是怎样的秘密?

深吸一口气,她抬眸,嘴角噙笑,“将我妈交给我,我会小心!”

金晫鹏老眸微闪,嘴角亦是扯出一道意味难明地淡淡笑容,“金家冒不起这个险!”

窝藏重要通缉犯的罪名,他金家可担戴不起。

金玉叶知道,有着这个原因,她目前想要带出妈妈,是不可能了,金家不允许不说,一向以她为重的妈妈,也不会跟她走。

她那人啊,是宁愿一辈子不见天日,或者死,也不愿连累她的。

目前别说带她走了,恐怕连见她金家都不允许。

书房内,气氛沉寂而压抑,金玉叶的心就像有快大石压着一般,窒闷得难受,她一直好奇妈妈为何不肯跟她走,却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的让人无奈又憋闷。

“行,那我妈就暂时由你们照顾着吧,听说我父亲身体不怎么好,我这里有药,能调解他的身子,你交给他,每个月在我这里拿一颗,同时,我每个月要我妈的一段视频!”

金晫鹏拿起药看了会儿,联想到老吴的话和儿子的身体状况,他立即明白,这药的作用,心下骇了骇,瞧着她的眼神冷寒而锐利,“你对你父亲下毒!”

依旧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一句话,又冷又戾,透着浓浓的怒意。

金玉叶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爷爷放心,我的目的也只要我妈妈好好的,你们保证她平安无事好吃好喝,我亦保证他安枕!”

金晫鹏气的直喘气,花白的胡须颤动着,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

说实在的,他很欣赏这个孙女,够狠,够绝,手段有,脑子也有,如今,没了世煊,金家孙辈中能与之相比的,没有一个。

只可惜,她就像是一只桀骜凶残的孤狼,倨傲狂肆的雄鹰,不易驯服,不易掌控,比世煊还要难缠。

不过,关键也在与成嵘一家对她太过分。

从她对待成秀的态度,他能看得出来,这女孩,善恶分明,别人真心待她,她也不是个不讲理的。

从书房出来,金玉叶嘴角是带笑的,然而,心里的憋闷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叶丫头,留在家里吃饭吧!”

金成秀见她下来,一副要走的样子,连忙出声。

她挺喜欢这个侄女,当然希望她能与家里的关系缓和一下的,那样的僵冷,不像是亲人,倒像是仇人一样。

金玉叶扬唇笑了笑,招手唤来小金,“不了,我留在这儿,有人会吃不下饭的!”

话落,她一把抱起小金,移步向外走去。

然而,刚走到门口,一个身影便堵住了她的去路。

挑了挑秀眉,碧色的眸子将眼前之人溜了一圈。

刚毅的面容憔悴寡白,唇色透着一股不正常的青紫,两鬓间生出了不少的白发,一向威挺硬朗的身姿,这会儿虚浮无力,整个人像是陡然间苍老了十岁一般。

金成嵘,位高权重,意气风发的市长,也有今天如此狼狈的时候。

妖冶的玫瑰色唇瓣微勾,“有事?”

金成嵘呼吸剧烈,锐利的眸子渗着红血丝,那眼神像是要生吞活剥了她一般,“季炀是你杀的!”

“这事啊,警局应该有案底,你去查吧,我没有义务回答你!”

金玉叶语气云淡风轻,精致的五官漾着如花儿一般娇艳的笑容,看在金成嵘眼底,怎么看怎么刺眼。

“孽女,你丧尽天良,季炀他哪里得罪你了,居然下如此毒辣的手,你当心出门被雷劈死!”

连续的打击,让金成嵘已经失了他以往的风度与理智,变得歇斯底里,哪里还有一市之长的威严与霸气?

大女儿被糟蹋的不成人形,还染上了毒,小女儿被断了一只手,至今还躺在医院里。

最得力的助手,比亲兄弟还亲的生死之交被杀害不说,死了还要安个罪名给他,这种煎熬与良心的谴责,令他食不下咽寐不安寝。

金玉叶撩了撩发,抿着唇低低笑出声来,“呵呵,市长大人,说话可得当心点,季炀他犯了什么罪,如果你不知道的话,可以去警察局查,反正局长是你大舅子,应该很方便才对!”

虽然妈妈的事另有内情,可金成嵘的自私,与始乱终弃是不争的事实,她不会给他好脸色,另外,妈妈为何会被通缉,这事还值得考究,毕竟通缉令上,并未说明。

金玉叶说完,也不再和他纠缠,抬步就走,然而,再一次,她的步伐被迫停顿。

太阳穴上,被一只冰冷的金属物抵住。

嘶——

“大少爷!”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