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佳赶到医院的时候,译文、译武、许弈、沙云正立在门口;

四个人的脸色不怎么好,像是吵了架,一见到白佳,便安静下来,直勾勾的看着她。

白佳皱了皱眉头,咬了咬嘴唇,什么话也没说,大力拨开挡在门口的译武,一个劲儿钻进了病房;

病房里,郑谨辰面色苍白,呼吸着从氧气灌儿里输送出的氧,白佳从没有觉得,郑谨辰像现在这般,虚弱;

白佳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颤抖到了极点;

她缓缓的走过去,靠着郑谨辰的身边坐下,小心翼翼的低头,将耳朵缓缓凑到郑谨辰的胸上位置,半晌,听见了郑谨辰微弱的心跳声,才安心的坐在凳子上。

白佳坐在床边,什么话也没说,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怒哀乐;

她不是不想问他的情况,她实在是不敢问;

害怕听到她不想听的结果;

白佳将郑谨辰冰冷的手握在手心,将自己的温度度给他,白佳头一次觉得,一向强势的郑谨辰是那么的柔弱;

仿佛郑谨辰现在,就是一个需要她保护的孩子;

白佳困了,就趴在郑谨辰的床边打盹;

饿了,就随便吃点儿沙云送来的饭,不过白佳真的没什么胃口去吃;

整整两天,白佳不说话,脸上没有表情,甚至没有一点儿情绪表现;

更多的时候,白佳是低着头,淡然的削苹果,削了也不吃,放在一旁;

直到苹果氧化,失去水份,沙云才将失去水份的苹果连带着垃圾给带了出去;

到了第三天的中午,白佳接到了一个电话,终于离开了病房;

白佳到了书店,沈凌峰正坐在卡桌上小饮着咖啡;

白佳在他对面坐下:“东西呢?”

白佳两天天夜没有说话,喝水也喝的极少,声音干涩沙哑。

沈凌峰看着白佳苍白的脸,几丝头发,慵懒的散在额前,才两天不见,她却似瘦弱了不少;

沈凌峰心上像是被揪了一下,微微皱眉:“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把东西给你。”

他并不想威胁她,只是,他真的,真的不想再看她受到这样的折磨;

白佳:“如果东西真的能用上,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白佳回到医院的时候,带回了一本书,是一本儿童读物的绘画本,书名叫《猜猜我有多爱你》。

许弈说,郑谨辰目前在与自己的意志做斗争,期间得做点儿什么,说点儿什么;

譬如,时时刻刻在他耳边说话;

这两日,白佳想对他说的话都说了;实在没什么话可说了,她便去书店买了一本读物;

轻声的念给他听;

这期间,许弈、沙云、译武等人,没有因为郑谨辰的昏迷,而为难白佳,郑谨辰说过,白佳是他的未婚妻,这也意味着,白佳是他们未来的老板娘;

对于老板娘,自然不能怠慢和得罪。

白佳打开这本书,翻阅了几分钟,便抬起头,对郑谨辰说:“谨辰,我给你念一段读白,好不好?”

白佳终于露出涩涩的笑容,喉咙又干又涩:

“当你很爱、很爱一个人的时候,也许,你会想把这种感觉描述出来。

可是,就像小兔子和大兔子发现的那样;

爱,实在不是一件容易衡量的东西;”

白佳念完这段读白,眼眶里湿湿的;

就像读本里的对白那般,她爱郑谨辰,却不知道怎样去描述,感情,实在不是一件容易衡量的东西;

“砰——砰——”

白佳方才合上书,门却便被大力撞开;

接着,便是一阵喧闹;

“警方有权利将郑先生带回去调查,请你们不要妨碍公务;”

警方?白佳心口突兀一跳,倒不是因为对方是警察,而是因为,对方的声音很熟悉;

是译文!?

看来,沈凌峰,没有骗她。

“妈蛋!老板真是看错你了!你个死警察!”译武将译文抵在门口,一拳头挥在了他的脸上,极重,极狠;

译文倒也没躲,狠狠挨了译武一拳;

译文身后的警察正要上前阻止,却被译文阻拦;

译文捂着嘴,抬头看着译武:“译武,你我出生不同,各为其主;我不希望你理解,但我也不希望你阻拦我,今天你袭警的事情我不会追究;”

“妈蛋!”译武狠狠朝译文踹了一脚,译文一个踉跄退出了几步;

“这六年!老子一直把你当兄弟!当初若不是大小姐!你他妈早死在护城河边儿了!你竟然反过来倒吃老板一口!!!还给老子摆什么丑警察的架子!!我就奇怪了!我和沙云上路前,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花车!怎么可能半路就多出来一包炸弹!原来是你小子做的手脚!妈蛋!老子一枪崩了你!”

译武气的一脸通红,肺部像是被什么气体给充满,差点儿就炸开;译武拔出手枪,也不顾译文身后的一群警察,直直指着译文。

“放下你的枪!”其中一个瘦高的警察也取出枪,和译武对峙;

译武冷哼一声,死死的看着译文:“亏得老子一天还和你称兄道弟,啊呸!”

沙云和许弈皆是咬着牙齿,和译武一样,眸子里满是嫌恶,紧紧握着拳头;

白佳皱着眉头,如果译武开了枪,怕是整个郑氏集团都会动荡;

那些暗地里记恨郑谨辰的人,一定会借势反攻,恐怕情况会很不妙;

白佳也实在没有想到,译武跟了郑谨辰这么多年,这点儿脑子都不长?

对付这样的叛徒,什么时候都可以解决,唯独现在不能!

否则,那群该死的警察就会以杀警的罪名,逮捕译武,现在这个关头,绝对不能出这样的纰漏;

“妈蛋!去死吧!”译武用枪指着译文;

眼看译武将要扣动板机,却飞来一把水果刀,刀背落在译武的手腕上,将译武手中的枪狠狠打在了地上;

译武只觉得手腕一阵酥麻,松了手;

“不要脏了你的手。”白佳语气颇淡;

译武正想发火,回头,却发现是白佳,于是便将嗓子里的骂声给吞了回去;

白佳眸子一凛,对着译文说:“这位警官,我们可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这里可没有你想抓的罪犯。”

瘦高的警察从译文身后站出来,语气轻挑:“好公民?呵,这位小姐,真会说笑啊。”

白佳不说话,眸子里像是藏了无数把利刃;

她狠狠的刮了一眼瘦高的警察;

瘦高的警察像是被白佳的眼神活脱脱的拨光了似的,不由寒意上头,朝后退了一步;

译文看着白佳,微微惊愕;他竟然在白佳的身上,恍惚的,看见了郑谨辰那种冷傲的气息;

译文沉了口气,取出逮捕令:“昨天我们在郑老板名下的赌场,搜获一公斤白粉。”

沙云脸色微变,几近大吼道:“不可能!老板从来不碰毒品生意!译文!你跟了老板这么多年!这点儿你应该知道!”

译武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妈的!一定又是你这撒丫子搞的鬼!”

译文直勾勾的看着白佳,不语;

半晌,白佳才轻笑一声:“呵呵,译文,看不出来,你还做这些小动作?你这卧底可当的窝囊,这么多年找不证据,就想出来嫁祸?”

白佳收了笑容,取出手机,开始播放一段视频:“不巧,前天晚上,有兄弟看见有人鬼祟的拎着一包东西从后门进了赌场,那位兄弟也算是有心,将这个片段拍了下来;”

众人看的倒吸一口冷气,视频里明明白白的将嫁祸的过程给拍了下来,足也证明了郑谨辰的清白;

“这个人将白粉藏在我们的地盘,我们也是受害者!各位警官,麻烦你一定要抓住他!以此还我们老板一个公道。”白佳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译文的脸色并不好看,瘦高的警察一拳头砸在门上:“这视频不能说明什么!货是在你们的地盘儿发现的!”

白佳挑眉,笑说:“视频里清清楚楚。”

期间译文接了一个电话,是上面打来,让他们撤回;

瘦高的警察还想说什么,却被译文给拦下:“先回局里。”

亲眼看着译文消失在电梯口,白佳这才回到了郑谨辰床边,重新坐下,翻开书,继续给郑谨辰朗诵书里的读白;

译武、许弈、沙云,完是愣在原地,皆是茫然的看着白佳;

“你们出去好么,不要吵醒了他。”白佳偏着头,对着三个人淡淡的说道;

三个人什么话也没有说,便退了出去;

未来老板娘的话,他们不敢不听;

白佳合上书,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拨通沈凌峰的电话;

“小佳,还好么?”

“恩。”白佳目光

如果不是郑谨辰将这段视频给她,可能,她真的要眼看着郑谨辰被译文那个叛徒给带走了;

“说说,你未说的条件吧。”白佳声音极淡。

“我暂时还没想好,能否先欠着?”沈凌峰的声音极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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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的时候,郑谨辰病菌感染,被许弈推进无菌病房;

为防止再次被感染,除了主治医生许弈,任何人不能进入;

而这几日,郑谨辰受伤的消息在国内各大报纸上依序登录;

郑谨辰受伤,也成了社会名流、黑道所关注的焦点;

郑氏集团内部也开始骚动,白佳不得不以郑谨辰未婚妻的名义出席郑氏集团一年一度的酒会;

依着译武的话来说,一个郑氏集团,完全是郑谨辰身上的一根牛毛;

白佳也知道,郑谨辰是东南亚地区的军火大头,损失一个郑氏集团当家人的位置,也不伤什么大局;

但是,郑氏集团是郑蕴留给郑谨辰唯一的念想,郑谨辰不容郑氏出岔子;

她自然也不希望,郑谨辰醒来后,发现原先的一切有了变化;

想要做郑谨辰背后的女人,这些,自然是她应该做的。

酒会在郑氏集团下的一家酒店举行,白佳早早到了现场;以郑谨辰未婚妻的身份,接待来客;

“那个是郑氏董事之一,叫刘彪,是一个十足的老古董。”沙云指着一个微胖的老头儿,悄声道;

白佳脸上仍然保持着微笑,低声问沙云:“今天晚上除了郑氏集团的各位股东,还有哪些人会来?”

沙云:“张氏的太子爷张易,沈氏的太子爷沈凌峰。”

白佳握着高脚杯,呡了一口酒:“这不是郑氏内部的酒会么?他们怎么会来?”

沙云:“说是内部酒会,可是每年郑氏和张氏的人都会过来捧场,今年也不例外。”

白佳:“这沈凌峰倒是不稀奇,可是这张易?以前也没有听说,张天元有儿子?”

沙云:“张氏的太子爷近几年都在美国,听说刚从美国回来,这次的酒会,他会代表整个张氏来参加。”

白佳噢了一声;

在沙云的陪同下,白佳给几位股东敬了酒;

酒过三循,白佳的脑袋却有些晕沉;

白佳找了个地方坐下,慵懒的揉了揉太阳穴;

这几日为了照顾郑谨辰,实在没有好好休息;

“这位,可是白小姐?”男子握着酒杯,对着白佳微笑;

白佳心里一颤,这声音?

白佳抬头,对上陆浩那双凌利的眸子;

虽然他的脸比往日要瘦了许多,脖子上的那颗黑痣也消失无影;

但看着眼前这张脸,她却能毅然断定,眼前的人,必定是陆浩无疑;

惊愕,诧异!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被通缉的陆浩,竟然会明目张胆的出现在酒会上!

陆浩对她伸手:“白小姐你好,我叫张易,多多关照。”

白佳的指尖已是冰凉,脑袋上笼罩着一层迷雾;

张易?怎么可能?

眼前的人分明就是陆浩!

虽然眼前这张脸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但她与陆浩相处了几年,死也认得他那双眼睛;

白佳讶然,脑袋里轰然一响,像是有一团浆糊在搅动;

半晌,白佳才开始缓缓平静心情,继而逐渐思索;

虽然她不知道陆浩用了什么方法,换了身份,成了张氏的太子爷;但是她自己却清楚,这回,陆浩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白小姐?你怎么了?”陆浩的酒杯在白佳眼前恍了恍,嘴角的笑意忽隐忽现;

作者有话要说:呼~卡文什么的最痛苦了~~

祈祷亲们收藏一下我的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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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姐?”沙云见白佳突然失神,贴着她的耳朵低唤了声。

白佳思绪半晌,便对着陆浩自然一笑,礼貌性的伸出手:“你好,我是白佳。”

陆浩,现在,应该说是张易;

张易握了握白佳的手指:“白小姐,听说,郑老板受了伤,不知道,怎么样了?”

白佳极力保持微笑:“正在康复,谢谢张先生的关心。”

张易轻笑,噢了一声:“白小姐今天以郑老板未婚妻的名义出席酒会,不知道,能不能替郑老板保住当家人的身份呢?”张易呡了口酒:“好了张小姐,我去那边见见你们郑氏的董事,回见。”

张易和白佳,表面上看似像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二人却各怀心思;

白佳低头喝酒,心思却在张易身上;

张易与人撞杯,却悄然瞟了眼白佳;

白佳?你究竟是顾清的什么人?呵,你毁我前程,我毁你一生;小丫头片子,跟我斗?

陆浩好不容易转换了身份,攀上了张天元,亦下了重本,伪造了一段不存在的美国留学史;

他改变了百分之六十的容貌,重新站在白佳面前,目的,便是要报仇;

白佳借用李琳的电脑,将视频传送入局里,这些,他全然清楚;

他恨,恨白佳毁了他精心策划的前程;

他恨,恨李琳这个女人,在关键时刻扯了他的后腿…若不是那天晚上…李琳勾引他,他也不会犯下错误,错手杀了顾清;事态也不会发展成今天这个模样。

所以,他毁了李琳,将李琳丢入淫窝,让她被形色的男人揉捏!糟蹋;让她在那些男人面前恍若一具□的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