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气什么?”

厄…

虽然口吻貌似还是算不上好,但詹少尽力了,你让一个强势冰山冷酷男怎么秒变甜言蜜语温柔男?

温柔?长这么大,谁敢教他这两字?

不过,季语婵还真没听出来,他跟以往改变在哪里,很不客气的顶回去。

“你凶什么?”

“我…”

詹彻寒条件反射就想来一句“我哪有”?刚开口就见,季语婵的眼瞪得更大了,眼里细看还噙着泪,真怕她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他只能投降,清清嗓子,用自认为已经再良好不过的态度和语气,慢慢安抚她。

“我没想凶你,找你自然是…想见你。”

詹彻寒敢指天起誓,他从出生到现在,丫就没说过这么恶心呼呼的话,就没这么有耐心的哄过人!

丫的!感觉智商都闪降到白痴那一档次了!

幸好这“牺牲”季语婵感觉到了一点点,她也渐渐平静下来,不再说话就那么直溜溜地看着他。

詹彻寒被她的眼神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偏偏还不敢轻举妄动。

运筹帷幄了这么多年,就是栽到眼前这个丫头片子手里。

他能怎么?只能认栽。

“说吧,哪里不满意了?”

季语婵这次倒没再跟他针锋相对,她笑了笑,笑容里有种他看不懂的凄凉。

“哪里不满意?我该满意什么?

詹彻寒,我哪里都不满意。

我不想陪你玩这种暧昧的游戏。”

她这样说的时候,在眼眶蓄了好久的泪水一股脑落下来。

眼神里涌着的悲哀,让詹彻寒没来由的心慌。

他一把就把她瘦瘦软软的身体搂住,头脑一热,手慌脚乱的就哄她。情急之下,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你别哭,你不满意我就照你满意的做,你不喜欢玩游戏我们不玩,你不喜欢暧昧我们认认真真的。

你别哭…只要你别哭…”

季语婵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能是喜欢这个混蛋这么多年,已经记不清徘徊了多少次,又心酸了多少次。

如今再见着了,他还是衣冠楚楚的蛋定样,拽的天人共愤。

凭什么?这么一想心里就委屈的厉害,不受控制就哭起来了。

现在被他抱着,被他哄着,即使不清楚他说的话算不算数,能算数多久。

但她就是傻得窝心的温暖。

看着季语婵一点点消失在视线里,好不容易把人哄好的詹彻寒松了口气,脸上的线条也从未有过的柔和。

片刻,划开手机屏幕,从设了密码的号码簿里寻到一个,拨出去。那边很快接通,声音清澈沉稳。

“有事?”

对这种开门见山的谈话方式,詹彻寒相当熟识,也相当满意,不多废话。

“我在G省,出来喝杯酒。”

这里的“喝酒”自然不是平常意义的喝酒,那边反应很快。

“辰也来了?”

詹彻寒为他的敏锐暗自叫好,也不卖关子。

“已经在等了,十点半,老地方。”

“好。”

那边平稳有力的应下,詹彻寒挂了电话,朝大门口的车位走去。

另一边的顾流墨盯着已经结束通话的屏幕,双眉紧缩。

似乎…事态不佳…

有多少人喜欢白天的灿烂热烈,就有另外一群人迷恋夜晚的妖冶与瑰丽。

在灵泉市市中心最为黄金的地段,商厦林立,高楼琳琅的盛华街。有一家永夜的酒吧,

以其独特的经营模式闻名遐迩。

它的规模并不算大,装修也不算华丽,偏偏在寸土寸金的盛华街,敢定下“一周只周末营业”的规矩,其他时间紧闭门庭。

所有商家都望之咋舌,这是该有多嚣张!

而这么家透着诡异的酒吧,还偏偏就取了一个听着就春暖花开的名字。

一季微光

此时,《一季微光》最顶层几乎是与世隔绝的招待间里,已经好一段时间不见面的三人再度聚首,霎时房内的灯光调色都因此隆重万分。

国中首都周围毗邻四个省,分别是G省、Z省、B省、A省,四省由于濒临京城,其经济政治文化均位列全国前茅,达到其他省奋起直追也不能望其项背的高度,统称为“京华区”。

众所周知,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有输赢比较,贵贱之分。越是繁荣的地方,等级差异就越是明显。

就如京城赫赫有名的太子党,京华区这里的高官子弟同样形成了一个个独立的圈层。

在这个圈子里互相交往攀谈的都是与自己同级别的高干后代,人的潜意识都有嫌贫爱富的心态,没有谁会愿意主动结交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尤其是这群被当作接班人培养的官二代权二代们,他们更不会让那些对自己毫无用处的人处在随处可见的视角,浪费时间。

每一个高层,都是一层垄断。

在整个京华区,最高高在上的领军圈层,就是人尽皆知的郡王党。

Z省顾流墨,B省詹彻寒,A省景辰,G省季诺

四人的父辈祖辈都是在各省排的上名号,个个响当当的人物。他们家世最为显赫,后台最为强硬,堪称京华区年轻一代的权利核心。

“走遍大江南北,还真就诺这地方最何我心意!”

景辰四仰朝天舒服的长叹一声,一个人就占了整座沙发。詹彻寒嗤笑一声伸腿踹他,清出地儿后脱了外套坐下,这才接他的话。

“得了,说的那么穷酸,还真不知道年初你们那儿的流星塔,是哪个崽子动的工。”

戳到实处,景辰呵呵笑两声。

“我这儿不是为人民谋福利,可是大好事一件啊!”

这时候,坐在另一边沙发上,不动声色饮着龙团的顾流墨勾了唇角。

“是么?与小致无关?”

厄…

流年不利,景辰无力的干笑,想忽略这个话题。正这么想着,一直站在一侧的文殊走上前给顾流墨喝了少许的杯子里,斟满茶水。

文殊是季诺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季诺出国留学,G省所有的需要他出面的事务还有《一季微光》大小杂事统统由他出面代劳。

四人以前聚会的时候最不喜欢旁人在场,所以房间里也不留服务员,一切都由文殊做。

景辰灵光一闪,下一个话题就这么被拉了过来。

“也不知道国外的颜色多好看,整得诺乐不思蜀,他去英国也有四五年了吧?”

知道他的小心思,詹彻寒也不再抓他痛脚,抬头看了眼悠闲肆意的顾流墨,第N次企图打破他平静的表情。

“回来干什么?地盘都快被墨占完了。”

景辰来了兴趣。

“真的假的?那小子在外国呆了这么久不回来,难不成还为当年输给墨下不来台?

还有…墨你放着B省不玩,在G省按部就班做个好学生,是不是放长线钓大鱼啊?”

时间足了,几粒小圆团舒了腰,在水里完全展开,袅袅的茶香从水面朦胧而起,热气飘渺。顾流墨将茶杯放在鼻端,嗅扑面而来的香气,顺便横了景辰一眼,并不接话。

见此,詹彻寒意料之中的欣赏景辰一脸受挫的鸟样,很不厚道的笑了笑。

想起件事,他弯曲两指轻轻在透明玻璃茶几上扣了几下,引得顾流墨眼神飘来。

詹彻寒话里意味深长。

“前段日子G省警局撤职,你的意思?”

他们几个从小相识,不说各自天资非常人可比,就说这么多年的交道,对彼此的秉性都已透彻。这件事詹彻寒洞察了,顾流墨并不感到意外。

“嗯。”

承认了?

詹彻寒的表情顿时微妙起来。

“墨,这不像你会做的事。”

无论关系多好,地区的界限总是明确的划分在那里,不偏不倚。他们几个“串门”该吃吃该玩玩,跟在自己的地盘上没啥区别。

但是,他们心中总有严格的警戒,什么该管什么不该。

像这样,在G省直接罢了不小的官。即使顾流墨的行事无可挑剔,但总是越了界。

授人以柄,这种事,真不像他这样谨慎的性格,会做的事。

顾流墨无所谓的笑了笑。

“那是曾经的顾流墨。”

这个答案,显然让詹彻寒和景辰都意想不到。

谨守限度,克己复礼,那是曾经的顾流墨。那么现在的顾流墨…

不言而喻…

他们曾以为将一直不懂人情,无人可撼的顾流墨也遇了无处可逃的劫数?

两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

想起今年换届的事儿,詹彻寒抿了口干冽的伏特加,不经意问身边的文殊。

“对了,这个时候,今年G省省委班子该定下来了吧?”

文殊耳观鼻鼻观心,正色回答。

“初步名单已经列出,年终最后敲定。省长卓越,副省苏梓书。”

詹彻寒点点头,了然于心。

省长的位置,向来一届姓季,一届姓卓。卓季两家共同控制G省的天空,这已不是什么秘密。

幸好,卓季从来亲厚,不曾为权势红过脸。一山容了两虎,这也算万年难遇的奇景了。

卓越这几年处事漂亮,政绩显著,又有卓家傍身,季家让路。能坐上那位置,顾流墨意料之中,只是,这苏梓书…

他挑眉看向文殊。

“苏梓书?”

这问题,文殊想了想措辞,之后开口。

“苏梓书现任灵泉市书记,卓市长心腹,也是姻亲关系,一并提了上来。”

顾流墨的疑惑这才散去,即是亲戚又可造,自然没有不提携的道理。

景辰瞧着该聊的都聊得差不多了,这才切入今天的正题。

说起正事,他立刻从沙发上坐起来,收敛了方才漫不经心的笑容,神情严肃。

“今天专门来一趟是收到了可靠消息,那人近期将抵达京华区,具体落脚点很有可能是G省。”

文殊手中倒酒的动作一顿,下一秒已然恢复从容。

能让他们放在眼里的人不多。

那人是谁…无须明说…

詹彻寒凝神片刻,终是朗朗道。

“唐家太子!”

顾流墨清冷的眸子微闪,四周明晃晃的静物全然不在他眼底。他眼底能看见的,只是一片深沉。

京城唐家,掌权中心。太子唐傲,不可小觑。

他修长的指尖沿着杯沿,来回摩梭,沉思片刻,平稳的声音破冰般字字击出。

“以不变应万变。”

作者有话要说:有妹子提醒说,灼爸和灼舅升职有些慢了,强大的端让市长一下升到了省长厉害吧!

还有哦,这一章,不论是人物关系,地理格局,还是政治形式都只是端的想象。

伙伴们不要考据,单纯当小说看就好了。

复杂的人物关系已经交代了,如果有没解释清楚的,欢迎细心的伙伴发问哦!

(最近会开始修改某些章节中存在的错别字,有可能某一章会出现“最新更新”的字样,大家忽略它,按着顺序在晚上六点更的都是新章。)

第57章 醉生梦死

隔日下午时分,一架私人直升机悄然着陆在G省阳平国际机场最为安全保密的地方。

之后,专车直抵唐家在G省特设的会所。

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后座,男子紧抿唇角,身后的明亮光线透过车窗射进来,折射出他冷硬霸气的脸部线条。

无一处不是得天独厚,无一处不是傲气逼人。

“说。”

唐大将短时间内搜集到的所有信息快速整理,对着即使闭着眼睛丝毫不减压迫感的男子恭敬道。

“顾少这几年除了在运营一家上市公司之外,其余时间就像个普通人在G大就读。”

“G大?”

男子忽然睁开眼睛,目光如鹰般锐利。唐大马上反应。

“需要属下去查吗?”

他冷笑一声。

“不用!”

脉络清晰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把玩大拇指上,那枚银色骷髅的戒环。

“打听到的消息可信不得。”

意有所指的说完这句就没了下文,饶是跟了他十几年的唐大也从来摸不透他的心思,眼下只能试探性的说。

“另外三位近几年的资料…”

“不必!”

语气斩钉,态度截铁。唐大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太子…”

男子看手下一头雾水,轻易解读他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