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人陷害,故意栽赃。明慧却是心底冒出了这种想法。

“不会的,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栽赃。”明慧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外祖母为何要通敌叛国?没有理由啊?这定然是有人故意陷害,想扳倒公主府。”

外祖母是堂堂公主,为何通敌叛国?

把天下搅个天翻地覆,难道还自己登基做女皇吗?明慧觉得这栽赃与外祖母要当女皇那样的一般荒唐可笑。

“倒是真是了及时,能在大理寺卿上朝之前赶到了。”风挽临伸手给徐习远与明慧两人都倒了一杯茶,道,“可是纵然是有那些证据,安阳公主如今年岁已高,早已就多年不问俗事了,而且她老人家贵为皇室公主,没有道理如此做啊?”

“嗯,外祖母与舅舅他们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明慧点了点头接过茶,喝了一口,慢慢地冷静了下来,看向徐习远问道,“那细作可信吗?会不会是北辰国派来的细作?”

“这倒是有可能。”风挽临点头。

安阳公主虽不问俗事,公主府这些年也处事低调,但是宣文帝却很敬重安阳公主。

“公主为人正直,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依老夫看,这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宋一羽捋了捋胡子,说道。

“小师妹,陛下很尊敬安阳公主,定然会查个水落石出,还公主府一个清白的。”风挽临看向明慧宽慰说道,“陛下是明君,不会就因为这些所谓的证据轻易治公主府罪的,你不要太过担心。”

明慧微微点头,却也真正的放松下来。

通敌叛国,与他国之人勾结,这样的罪名一经落定,那公主府上上下下一个都别想活!

“姑祖母是齐家女的身份被翻了出来,当年齐家死了那么多的人,当年的齐家如今却是烟消云散了一般,想来,是有人想拿姑祖母心有不甘,对朝堂心生怨恨来做文章了。”徐习远说道。

“齐家女?什么齐家女?”明慧不解地看向徐习远,“外祖母是公主,不应该姓徐吗?”

外祖母是齐家女?这是怎么回事?

明慧很疑惑地看向徐习远。

风挽临也一脸疑惑。

“哎,这都是什么烂芝麻陈谷子的事情啊,还翻出来说。”宋一羽皱了下眉头,“不过这确实是一个切入点,而且,看来真有人想对公主府下手。”

“师父,事情你也知道?”明慧目光看向宋一羽。

“哎,都五六十年的事了。”宋一羽点头,朝徐习远努了努嘴,“还是你给他们两个人把事情给说清楚吧,我去后院看看。”

说完了就起身,对明慧说道,“丫头,事情没有清楚之前,你就与你师兄住在我这里,你也别太不要太担心,你外祖母她那么多风雨都闯了过来,这次不过是小风浪而已,没事的。”

宋一羽对朝堂这些阴谋诡计,算计来算计去的很是厌恶。

等宋一羽走了,徐习远这才看向明慧与风挽临,把安阳公主齐瑶的事迹给两人说了一遍。

明慧听得心思潮涌,半响才看向徐习远说道,“外祖母…?你说的这些,这不是你编的吧?”

那传说中的齐家?

外祖母居然就是那个传说中齐家的女儿?

明慧历经两世,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可是见得徐习远凝重的表情,明慧知道这些都是事实。

风挽临一脸的肃然,还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在里面。

“如果外祖母真有不甘,就不会等着现在吧?”明慧道。真有心,为何还相助先皇与皇帝表舅上位?直接搅浑了不是更好?

何苦等到现在年老力衰了,还搅出这样的事呢?

“分明是有人想借机生事,把公主府的给拔了。”明慧脸色冷了下去,说道。

“嗯,拉拢不成。那就直接除了。”风挽临点了下头,看向明慧说道,“通敌叛国兹事体大,皇上也不会轻易定罪的。”

“事情太大了,父皇也不能徇私,如果…。”徐习远看着明慧微顿了下,“如果这些证据都属实,又查不到其他的证据,那…。”

“冰片,你去看看,府里的情况怎样了?”明慧扭头唤了冰片进屋说道,“小心些。”

“是,郡主。”

“不用了,我让青杨安排了人过去。”徐习远出声阻止说道,“从今日起,冰片你寸步不离地跟在郡主身边。”

“是。”冰片应道。

“先吃饭。”宋一羽笑着进屋,朝身后说道,“豆蔻,你与哑奴一起把饭菜都端进来。”

“来了。”豆蔻端着冒着热气的菜,进了屋。

身后跟着一脸笑意的哑奴。

“唔…唔…。”哑奴刚迈进了一只脚,对着明慧笑了笑,很是欢喜,然后笑呵呵的目光才往徐习远看去,一见徐习远哑奴的目光定了定,然后那手里的饭菜就砰的一下都摔到了地上,唔唔地叫着很是激动地看着徐习远,突然又抱着脑袋一下一下地撞着墙,很是痛苦。

徐习远疑惑地看着这一变故,眼里闪着不解的光芒。

宋一羽见着哑奴的状况,伸手抽了几根银针出来,扎在哑奴伸手数处要穴,哑奴眼睛一闭安静了下来。

“你认识哑奴?”明慧与风挽临扭头看向徐习远。

徐习远目光仔细地看了看哑奴的脸,摇了摇头,“不认识,他怎么了?”

宋一羽看了眼徐习远,伸手手指搭在哑奴的腕间,说道,“没事,很久没有发作的老毛病了罢。”

明慧的目光在徐习远与哑奴的脸上来回看了看,与风挽临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目光里都闪着同样的意思。

这哑奴见着徐习远就如此激动,其中定然是有什么隐情。

“冰片,你与豆蔻再去厨房弄几个菜来。”明慧看冰片与豆蔻吩咐说道。

“青杨。”徐习远唤了青杨进来,帮忙把哑奴弄回哑奴的房间。

“他…?”徐习远看向明慧。

“哑奴啊,是多年前我与师父在那阳平镇那救的人,当年他中了毒,手筋脚筋也被人挑断了,师父花了很大气力才救回了他的命,可惜命是救回来了,可是那毒太深太歹毒了,哑奴无法再开口说话,心智也退回了七八岁的孩童。”徐习远说道。

“阳平镇?”徐习远眯了眯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风挽临想了下,“应该十四年了。”

难道六皇子与哑奴有关系?风挽临望着徐习远,心里又立马把那个想法给否定了,当年六皇子不过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身在皇宫内苑,怎么会认识哑奴?不过还是问道,“殿下真的不认识他?”

徐习远摇头。

“师父,哑奴怎么样?”宋一羽一返回房间,明慧就问道。

“没事了。”宋一羽说道。

明慧担心公主府的事,没有什么心思吃饭,吃了半碗饭,在宋一羽那待了一会就告辞了,拒绝了宋一羽与风挽临的挽留,与徐习远一起离开。

留在那,没准可能会拖师父,师兄下水。

上了马车,徐习远握住了明慧的手,轻声安慰说道,“这件事交给我,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姑祖母他们出事的。”

明慧轻轻摇头,“不,你不要插手,说不定那幕后之人就是要拉你下水,其目的就是你。”

当日刺杀各种陷害不成,如今公主府的事那是通敌叛国,他一沾上,那还不趁机给他也扣上一个篡位之罪。

这先皇安插在别国的习作都能弄出来,这栽赃公主府也是费了不少功夫的。

自己与徐习远有婚约,没准真正的目的还真是冲着徐习远来的。

除了公主府,等于就是断了自己唯一的依靠。

“你不用担心,我毕竟不姓夏,而且表舅舅没有发话,是不会有人对我怎样的。”明慧微微一笑说道,“而且我也不能坐以待毙,等着表舅舅查探的结果,我去丁香他们那,丁香与半夏也在京城打拼了这么多年了,这人脉还是有的。”

徐习远考虑了良久,点头,“我拨几个人给青木,有什么,让他们去查。我在明处,这大理寺与父皇那边,我容易打探些。”

“好。”明慧点头。一明一暗,两人双管齐下,希望早日能把事情真相给查清楚。

到了丁香他们住的地方,明慧就让徐习远回去了。

明慧进了屋,听得那外面的传闻,丁香与半夏也没有心思做生意,午饭都没过就回来了,正与叶嬷嬷王妈妈正心急如焚地商量着要怎么办。

见得明慧,四人都松了一口气。

明慧安慰了四人几句,就忙半夏派人去查探,尤其是那细作的身份。

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徐习远却是送来了新的消息,那大理寺的人在公主府也翻出了一一相对的书信。

“怎么会?” 明慧一下攥紧了椅子是扶手。

第三十二章

证据确凿。

有人设了这个死局来对付外祖母舅舅他们,要把公主府给铲除了!

明慧皱紧了眉头。

“郡主,公主怎么会通敌叛国?这可如何是好?”一旁的王妈妈满脸愁云。

“郡主,老奴是从公主府出来的,这公主的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叶嬷嬷说道。

豆蔻与冰片,丁香半夏四人倒是没有出声,四人一脸的严肃,脸上带着担忧,目光都看向明慧。

“表舅暂时也还是不会定罪下来的,我们暂且不着急,等我们的人回来了,再看看有什么样的结果。”明慧说道。

这样的一个死局,该怎么解?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公主府。

“老奴担心会不会有人对郡主不利。”王妈妈说道,“郡主是公主府的人,如今公主府出事,恐怕是有心人会利用这个机会对郡主不利。”

王妈妈等人担心的不无道理,倾巢之下岂有完卵,何况是这通敌叛国的弥天大罪!一旦罪定下来,那与公主府相关的人都跑不掉,宣文帝就算是再怎么敬重安阳公主,涉及到这样的大罪,也定然会按照律法来行事。更何况,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公主府!

明慧也沉下了脸,这是个死结。

有那么一瞬间,明慧想是不是外祖母真的想为亲人报仇!但是随即又马上否认了这个念头,真要报仇,最开始的宫变就可以趁机造乱,还震了两次宫变,外祖母的忠心是可鉴日月。

然而明慧也明白,这矛头却是如利剑一般锋利,锐不可挡地刺向公主府。

“不用担心我,表舅定然已经知道我是不在公主府了的,既然都没有让人来押我回去,就没有什么问题的了。”明慧对着几人说道,“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丁香,半夏,这几日你们两个注意从各位客人口中看能不能套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两个铺子如今也算是名满京城了,日进斗金不说,那每日的收入自然是不低的,更何况,两铺子的客人都是那些侯爵勋贵之家,尤其是翡翠阁都是名门望族的闺阁小姐或夫人,或许能从他们口里或许他们贴身的丫头口里能打听出一点消息来。

“是,郡主。”丁香,半夏两人点头应道。

“真真是天外飞来的横祸。”黄妈妈双手合十,念道,“菩萨保佑郡主康顺平安,公主府上下能逢凶化吉,平平安安。”

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总是一心一意地关心着自己。

明慧笑着说道,“黄妈妈,不用太担心。”

“老奴不放心,还是去后面给郡主与公主他们诵经念佛。”黄妈妈起身说道,然后有摇头,“老奴看,还是明日去普愿寺去烧香拜佛。”

“我与你一起去。”叶嬷嬷随之点头。

“不用,这多事之秋,你们还是在家里呆着,别出门。”明慧笑着摇头看向丁香吩咐说道,“丁香,你调几个机灵点的人来这院子,有什么陌生人就注意点。”

她们都是一介妇孺,这黄妈妈与叶嬷嬷也年纪大了,这很快就能被人翻出这个地方来,明慧怕有人对他们下手。

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徐习远的人在暗处是不怕,但是多几个人还是好的。

没准就有人丧心病狂。

听得明慧如此说,叶嬷嬷与黄妈妈也就想到了这一层,于是两人也放弃了出城去寺庙烧香的想法。

叶嬷嬷说道,“那老奴与黄妈妈就在家里念佛祈福。”

黄妈妈赞同地点头。

其他的,他们做不到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这还是能做到的。

两人能这样做到安心,明慧微微点了下头。

叶嬷嬷与黄妈妈就立马起身去了后院。

“郡主,北辰国那边也该打探一下情况。”半夏说道。

“当然是要去的,但是我就是怕这那边的消息还没有打探出来,这边就出事了。”明慧点头,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这一来一去的,加上探查,要费不少的时日。

这边铁证如山,只怕会过不了多久,皇帝表舅不下令,文武百官也会上折请求严办公主府。

齐家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外祖母又立不少的功,但这些在通敌叛国前面都不足一提。

“郡主不用担心,正巧酒娘想尝试着酿那扶桑花酒,不久前奴婢派了几个人去沧州那边去收扶桑花去了。”半夏说道。

沧州正是那大安的边陲府城,与北辰国相邻。

“真的?”明慧眼眸一亮。

“嗯。”半夏点头,“奴婢这就飞鸽传书给他们,让他们去拿北辰国去查探一番。”半夏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先不急,等他们打听了那细作的信息出来再说。”明慧忙阻拦半夏说道。

“好。”半夏收住了脚步。

明慧这个时候很庆幸当年自己让半夏,丁香出来,又暗地了培养了一批人,当年只是想在自己与范家断了关系,有自己的实力,可以自立门户。

却不想有今日这么一出。

不然如今自己也只能两眼一抹瞎受制得很。

事情如此定了下来,就有等打探会回来的消息了,坐着也是干等,明慧就干脆去了自己的房间,让豆蔻研了墨。

一笔一划地练着字,提着的心也就慢慢稳了下来。

掌灯时分,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传回来了消息。

那细作手里有证明自己的信物,受了重伤,如今在大理寺府衙养伤。

得了这些消息,明慧让半夏立即飞鸽传书给沧州的人。

“豆蔻,你说怎么会从外祖母那搜出那信函呢?”明慧扭头看向院子里如水一般的月色,低声如自言自语一般地问道。

为何会从公主府搜出密函与信物呢?

还是外祖母的!

排除外祖母真的叛国的可能,那就是外祖母身边有人是钉子!这钉子是埋得够深,上次都没有揪出来,

“郡主,公主府前不久才大清洗了一次呢。”豆蔻皱着眉头说道。

“郡主,恐怕是公主身边有钉子。”冰片说道。

明慧扭头看向豆蔻说道,“你在自小在外祖母身边长大,外祖母院子里的人你自比我们要熟悉,你把人都写出来交给半夏,所有人都写出来,就是那洒扫的也不能遗漏。”

“是,郡主。”豆蔻立即动手。

这朝堂那边有徐习远盯着,明慧也就不担心,只要有任何的消息,徐习远自然会在第一时间传送过来的。

“也不知道公主他们如何了?”豆蔻写完了,把名册交给了半夏,忍不住说道。

“只是禁锢了起来,不会有事的。”明慧说道。

在自己没有查到什么之前,明慧想不要去皇宫见皇帝表舅,去了也是白去,事情太大了,皇帝表舅不会因为自己的求情就放过公主府,除非自己有证据能证明公主府是清白的。

明慧没有想进宫。

但是第二日晌午时分,李皇后的懿旨就到了,宣明慧进宫。

这宣旨的人,还是红丝。

这李皇后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里的?明慧眼眸打量着红丝,随即了然,这院子虽自己是不常来,但隔上一段时间过来的。

有心查还能查不到?

明慧打量了一番红丝,“红丝姑娘,不知道皇后娘娘宣召我可为了何事?”

“回郡主的话,皇后娘娘的心思岂是奴婢能揣摩的。”红丝回道。

“那你稍等,我去换身衣裳。”明慧笑了下,也没有想过要在红丝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回房换了衣裳,明慧就带了冰片与豆蔻随红丝,进宫。

这时候,李皇后找自己做什么?

明慧有些猜不透。

奚落自己?威胁自己?还是拉拢自己?

望着那庄严的宫墙,富丽堂皇的宫闱明慧转了转心思,最终都压下了下去,等见了李皇后了自然就明白了。

那厢金銮殿上

公主府通敌叛国一事震惊朝野,又在公主府搜出了证物,“皇上,铁证如山,安阳公主,镇国公通敌叛国,罪不可恕,请皇上严办。”

“请皇上严办公主府。”

“皇上英明,请皇上严办公主府。”

“一旦事成,这就会给大安带来不可估量的灾难,皇上请严办公主府。”

有不少大臣就相继奏请宣文帝严办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