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把师父的行踪给透露了,不然师父这年都没法过了。”宋一羽鼓着双眼神秘兮兮地叮嘱明慧说道。

“徒儿明白。”明慧一笑,伸手把那纸条丢进了灯笼里烧了。

宋一羽呵呵一笑,起身往外走。

明慧送到了门口,看着他卷着寒风一掠消失在屋顶上。

对于宋一羽的出现,豆蔻和冰片两人虽有好奇,却也没有开口问,明慧也没有解释。

鉴于这几天府里的气氛比较凝重,明慧过了两日才找了一个借口说要出府一趟。

出了府,明慧先带着豆蔻和冰片去了清风醉,下了马车,明慧让豆蔻给了车夫几个银裸子让他自己去喝点小酒,下午再过来接自己回府,车夫接了银裸子高高兴兴地走了。

进了清风醉让丁香去了酒窖,自己亲自挑了两坛女儿红,等了一会,翩翩如仙的风挽临就到了,明慧让豆蔻和冰片两人都留在清风醉等自己,自己却则和风挽临一起去了宋一羽的住处。

不到一刻钟就到了宋一羽住的地方,下了马车,明慧瞧着这外面看着如此简朴的小院子,挑了挑眉,如此简单的小院子,谁都不会想到这名震天下的宋一羽住在在这里吧?

远远地还能听到邻居教训小孩子的声音。

风挽临见着明慧惊讶的神色,笑了下,伸手轻轻叩了下门。

不一会,就有个四十多岁,五官平凡的男人探出了头来,眼睛一见到风挽临一下欣喜了起来,带着笑深深朝风挽临鞠了躬。

“哑奴,这是小姐,师父新收的徒弟。”风挽临一笑,扭头看向明慧介绍说道,“他是哑奴,平时他伺候师父,师父不在京的时候,这院子里就是他打理的。”

哑奴嘿嘿笑着,点了点头,朝明慧也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把两人迎了进去。

哑奴看着风挽临和明慧很是高兴,脸上的笑容是藏都藏不住。

明慧见着他眼神清澈,手舞足蹈跟个孩子似的模样,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却没有开口问风挽临。

哑奴带着两人进了屋,然后朝两人比划了几下就转头兴高采烈地出去了。

“他让我们等一下,他去叫师父。”风挽临跟明慧解释了一句,提了桌上的茶盅,给明慧倒了一杯茶。

“呀,好香的。”两人还没喝呢,这门就应声推开,宋一羽从外面走了进来。

“师父。”明慧和风挽临忙起身叫了一声。

宋一羽瞥了一眼风挽临,笑呵呵地看了一眼明慧,然后是眼眸灼灼地看向桌上明慧从清风醉带来的酒坛子,哈哈大笑,“你这丫头莫不是偷懒了,特意带了这好酒来贿赂师父的?”

说罢,手就往酒坛伸去。

“那师父先考我,免得等会你喝了酒故意放水。”明慧一把那酒坛子抱住,说道。

“你这丫头。”宋一羽这美酒只能看,不能喝,那酒香勾得酒虫痒痒的,点头说道,“知道啦,丫头这是孝敬师父的。”

明慧这才转怒为笑,接过哑奴拿来的酒杯,亲手开了一坛子,倒了两杯,一杯递给宋一羽,一杯递给风挽临,“师父,大师兄,请。”

宋一羽喝了一小口,咂巴了两下,双眼放光赞道,“好酒。”说罢,一小口一下口地品尝了起来。

风挽临浅酌了一口,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看着眼前的师父和小师妹,眼眸很是柔和。

“丫头,你从哪里弄的这么好的酒。”宋一羽喝得很是满足,看着明慧问道,“莫不是你从宫里带来的贡酒?”

明慧扑哧一声笑了,风挽临也是抿嘴一笑。

“臭小子,你笑什么。”宋一羽横了风挽临一眼,“难怪俗话说女儿贴心,你这个臭小子跟了我这么多年了,莫说是酒,就是水都没给师父带过。”

风挽临浅酌了一口,笑着回道,“师父回来打理芝兰堂,我每日孝敬师父您老人家两壶酒。”

宋一羽嘴角抽了抽,骂了一句,“臭小子。”转头看向明慧说道,“都是这臭小子当日说好玩开个芝兰堂,现在好了倒要把那包袱丢给我了。”

哼了两声,继续骂道,“臭小子。”

明慧嘴角抽了抽,没得那芝兰堂是这两人无聊玩出来的,这京城乃至大安最大的药铺啊!

“好了,后院那忍冬我还处理好,你去处理了。”喝了一杯酒,宋一羽对着风挽临说道。

风挽临朝明慧笑了笑,衣襟飘若如仙带了哑奴出门去后院。

宋一羽脸上的笑敛了下去,开始考问明慧一年来的学识来。

问题从浅一点点地入深,想到哪就问到哪。

明慧开始对他跳跃式的提问有些不熟悉,几个问题之后也就适应了,从开始的对答如流慢慢地深思。直到回答不出来。

宋一羽眼里掩不住惊喜,满意地点头,“不错,一年的时间能学到这个样子很不错了,你师兄那边的医书差不多看完了吧?”

这个徒儿太厉害了,一年的时间相当于人家好些年的努力了。

明慧点头。

宋一羽对于明慧很是满意,对于她一年来医术上的进步是从心里高兴。

宋一羽对明慧提出的问题,详细地讲解了。

明慧得很是认真双眼发光,亏得这一年自己是抱着书本啃,偶尔也请教李太医几句,李太医对于明慧的问题也是讲解得很是用心,因为这两年来都是这么做的。

只是…

这李太医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了,如今听得宋一羽讲解,明慧当下就感觉到那李太医跟自己的师父还是差了不少的。

很快就到了中午,师徒三人坐了一桌用午饭。

宋一羽满意地看着这两个半路捡来的徒弟,心里是非常的满意。风挽临文采武艺尽得自己的真传,想当初自己是打算把自己一身所学倾囊相授,可惜臭小子对医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好在又半路碰上了这个小丫头,不过一年的时间,她竟能达到别人好些年的努力。

宋一羽喝了一口酒,笑呵呵地打量着两位爱徒,他这一辈子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师父,你这么爱喝美酒,我让人定时给你送些来。”明慧笑眯眯地喝了一口汤,看着宋一羽说道。

“嗯?”宋一羽眼眸一亮,他就好美酒,“丫头,你还没有说这美酒是哪来的呢?”

明慧笑了下,眼眸转了一下,说道,“师父,等明年开了春,百花盛开了,我给你酿几几缸子好酒。”

宋一羽看了她一眼,“你还会酿酒?”

不相信她,这千金小姐哪会酿酒的?

明慧慧黠一笑,“那师父你等着,就好了。”

宋一羽看了一眼风挽临,见他含着笑,没有什么的异样的表情,点头,“好。”

风挽临给了她一个笑容。

明慧莞尔,这下至少明年五月前他不会离京了。

“让人送酒来是不妥,回头我跟他们说一声便是了,师父若是喝完了,就让师兄送。”明慧笑眯眯说道。

风挽临笑着点了点头,三人说说笑笑一顿饭吃得很是温馨。

吃了饭,宋一羽带着两人去了后院,明慧看着乍然开朗的后院,广阔的至少有有一两亩地,虽是寒冬,地里的药却是生机盎然。

“以后若是需要什么药,尽管来这里采,那芝兰堂的药虽最是齐全,可这里毕竟安静。”

“嗯。”明慧心里一暖,点头。

这是怕她一个千金小姐经常进出芝兰堂会让人生疑。

宋一羽又带两人去了他专门用来碾药,配置药的房间,把里面的东西和摆设都跟她说了一遍,然后说道,“平时我不在,哑奴你也见过了的。”

这是让自己随便用就是的,明慧点头。

说了一会话,见着天色渐晚,宋一羽这才说道,“不早了,送你师妹回去吧。”

明慧和风挽临起身告辞,宋一羽递给明慧一张纸,说道,“这个时候我给你配的方子,你回去喝上三个月。那太医院的一帮酒囊饭袋也是尽力了,不过你伤的心肺,将来会落下病根的,按这方子喝上三个月不说能根除将来可能的病根,可至少能减轻。”

“谢谢师父。”明慧伸手接了,道谢。

想来那晚师父就瞧出了把了出来,不过是回来才把药方给配好的。

宋一羽问道,“还有那晚那丫头再教你武功吧?”

“嗯。”

宋一羽正了脸色,说道,“别学了,回头师父钻研一套适合你练的功夫来。”

明慧吓了一跳,问道,“师父,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就是想学个一招半式能防身,危险的时候又能自救。”

“那丫头习的武功不适合你。”

明慧见宋一羽不愿意多说,当即也就点头应了。

“师兄,那哑奴…”等马车走了一会,明慧这才疑惑地看向风挽临问道。

听得明慧的话,风挽临潋滟如水的眸子涌了一丝波动来,如仙一般的容颜爬上了几缕戾气,说了那哑奴来。

原来那哑奴是十多年前,宋一羽救的,当时风挽临也是在场的,那哑奴中了毒,还被挑了手筋脚筋,当年宋一羽也是花了很大气力才救回了他的命,命是救回来了,可是那毒太深太歹毒了,无法再开口说话,心智也退回了七八岁的孩童。当年宋一羽和风挽临想给他寻亲人,却那方圆几个镇子上都问遍了也没有找到他的家人。无法宋一羽只好带着他。

这些年来宋一羽都会隔上两三年去当年的地方去问问,就是希望能给找到哑奴的家人。

“太过歹了。”风挽临说起那往事,还是忍不住一口气往外冒。

明慧沉默了一会,说道,“其实过了这么多年,或许这样对哑奴来说是好的。”

能下那么重的手,那下手之人想来就是没有想过要他活的。

“小师妹说的也是。”风挽临扭头看向明慧一笑,如那雪上绽放的雪莲一般,清丽,高雅,透着绝世的风华。

明慧被风挽临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睛,垂眸心里暗道,幸得这风挽临是自己的师兄,自己经常见也就习惯了,不然自己说不定就会如前世那些痴迷风挽临的千金女子一般被他吸引了。

远看是神仙不染凡尘,近看了解了,其实这风挽临就是一妖孽。

两人回了清风醉,明慧跟丁香说了一下,这风挽临以后若是来取酒,那就给。明慧跟丁香说完了,扭头看向风挽临正色说道,“你可别把这里当酒窖,想取就来取。”

意思就是除了师父要喝的,其他免谈。

风挽临微微一笑,点头应了。

叮嘱了丁香几句,明慧这才带了豆蔻和冰片两人回府。刚进了屋,苏嬷嬷立即迎了上来,说公主府来了人说,明日公主府大舅夫人李氏明日会来范府。

明慧有些意外,这大舅母这个时候应该是最忙的时候,怎么会来范府了?平日里公主府里的人都很低调,她都回范府快一年了,公主府的人是没有上过门,范府的宴席去的帖子,公主府也只让人送了礼。当然公主府也不是针对范府,其他的宴会也很少参加,就是记得当日的宫宴,公主府也没有人出席的,所以这大舅母李氏说要来范府明慧就觉得有些惊讶了。

翌日,明慧穿得暖暖的,亲自带了豆蔻和冰片两人去垂花门迎接。

“大舅母。”明慧见着见着李氏严肃的面容,恭敬地唤道。

“哎。”国公夫人李氏点头应了伸手握了明慧的手拍了拍明慧手,脸上的神情没有变,眼眸里却是泛了笑。

国公夫人李氏身着茶色芍药暗纹滚着狐狸毛的窄袖上衣,下着枣红的马面裙,外罩了灰白的狐狸貂裘,头发梳了个白合髻,上面簪了几朵蓝色的掐金丝的宫花,一支缀红宝石的金点翠,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的利索来,一身的装扮贵气而不张扬。

她的身后跟了两个丫头和婆子,后面再是三个捧着礼盒的丫头,最后还几个小厮抬着两个箱笼。

“让他们把箱笼抬去你院子,我先去和老夫人请个安。”国公夫人李氏回头看了一眼拍拍明慧的手,说道。

国公夫人李氏出可能是因为家教使然,性格冷淡,表情严肃,这娘家的爷爷,父亲都是那咬着笔杆子的御史,现在大哥也是御史,一家子都性子耿直,所以她是打心里疼爱明慧这个外甥女的脸上也是淡淡的。

明慧点头会意,扭头吩咐冰片带了人把箱笼抬去慧园,自己则与国公夫人李氏去荣安堂。^-^

第三十章 冤家路窄

“国公夫人。”范老夫人迎到了门口。

“老夫人。”镇国公夫人李氏表情严肃,受了范老夫人行的礼。

范老夫人心里不畅快也没法,人家是镇国公夫人诰命高,人也不跟先前威远侯夫人周氏那般圆滑,于是笑着说道,“国公夫人,请坐。”

“老夫人客气了。”国公夫人李氏不客气地拉了明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说道,“我家老夫人是想过来看看亲家老夫人的,不过年纪大了,我们好说歹说才劝住了她让我替她走一趟。”

“哪能让公主屈驾来这里这天寒地冻的,公主年纪大了,出来一趟可是要受罪了。”范老夫人笑着附和。

“这是一点小心意,还望老夫人莫嫌弃。”镇国公夫人李氏朝旁边的金妈妈示意了一下,金妈妈立即让那三个丫头把手里捧着的礼盒奉上了上去。

“国公夫人太客气了。”范老夫人看了一眼那三个礼盒眼眸里的笑容更显,客气说道。

“应该的。”镇国公夫人李氏说道。

又是说了一会话,镇国公夫人李氏这才告辞,和明慧去了慧园。

“大舅母,外祖母可好?”进了慧园,明慧这才出声问道。

“好着呢。”国公夫人打量了一番明慧的屋子,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点头回了明慧的话,拉了明慧坐在椅子上,说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在范府过的如何,过来看看住的院子好不好,有什么缺的。”

“让大舅母操心了。”明慧低头,这说是来看自己,其实是给自己撑腰的,还有刚在范老夫人那说的话,暗里都是说公主极是疼自己的,这范府她一个失母亲的女儿,想来他们是担心自己在范府过得不好,会被人欺了去,自己不能去公主府长住,只好以这种方式表达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

镇国公夫人李氏摸了摸她的头,转头让豆蔻唤了两个嬷嬷来,问了不少的问题从吃饭穿衣到平时明慧日常做的事都详尽问了。

李氏听得两个嬷嬷的回答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提点和嘱咐了几个平日里需要注意的问题,这才让两人下去。

“看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李氏亲眼瞧着了,又见着两个嬷嬷都办事都不错这才放了心,跟明慧说了会话,又陪着明慧吃了午饭这才回去。

明慧知道这大舅母肯定是很忙的,所以也没有客套挽留,亲自送到了垂花门见她走远了才转身回去。

过了年,出了上元节,经过秦妈妈多番打听来的两位先生在十六那日就进了府,一个先生姓郑教导诗词闺训,一位先生姓华教导针线女红以及礼仪。两位女先生三十多岁,是没落的大家闺秀,生活所迫出来挣钱养家的,两位先生在京城的勋贵人家口碑都是极好的。

范老夫人发了话,几位小姐每日都得去学习,就是年纪最小的明月也得去,因明雅年纪大而且亲事定在七月,所以就上午学半日,下午在自己院子里绣嫁妆。

明慧觉得范老夫人这是有些鹤唳风声了,这范明玉犯的错倒是他们几个来承受了,明慧有些懊恼,每日上午去学闺训,下午习女红,那自己都没有时间练字了,好在现在不用看医书了。学习的时间是十天休息两日,一段时间下来,连范明月脸上都带了苦色,明慧也明里暗暗里和范老夫人争取过,可惜没用,范老夫人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把几个孙女教好了。

明慧腹诽,应该把那两位先生送去出云庵,因为频频犯错最出格的范家女儿在那。反抗无效,明慧也就只好每日去学习,范明月每日都绷着小包子脸,倒是让明慧看得开怀。

明雅是象征性地学习,这范明婷倒是学得极其认真,令两位先生都满口赞扬。

有了这两位先生,明慧也不能轻易出门了。

那孟婷婷写信给明慧抱怨说,自己被拘在家里学规矩,还说今年若是再去那庄子能采莲就好了。

明慧轻笑,看来那次孟婷婷倒是心里没有阴影,性子还那般活泼直爽。

转眼到了樱红柳绿的四月。

范老夫人琢磨着前一年,范府过得是七灾八难的,除了老二上任比较令人满意的事外,其他的事情就差点把她那张老脸丢进了。

于是范老夫人看着天气暖和了,挑了个四月十二这个好日子,准备带几个孙女和三个儿媳一起去普愿寺许愿还香去,也就是这日在落霞院禁足了几个月的于丽珍算是解禁了。

范老夫人一辆马车,冯氏马氏于丽珍三人一人一辆马车,范明雅和范明婷一辆马车,明慧一人一辆,范明月年纪和马氏一起,后面还跟了一辆马车给丫头和婆子坐。

浩浩荡荡的七辆马车朝城外的普愿寺而去。

普愿寺这是建在城外那玉罗山的半山腰,香火极其鼎盛是大安最大最为恢弘的寺庙,虽在半山腰,因是女眷经常会来寺庙里烧香拜佛,这路也是很平坦一路从山脚修到了寺庙门口。

明慧下了马车放眼一望,瞧着寺庙前排成一排的马车,眼角挑了挑,看来真的是好日子,这京城不少勋贵的人家都挑这日来上香拜佛了。

因是来佛门境地,明慧穿的很是素净,一身月牙白绣了海棠花的襦裙,头上也仅带了一朵用细米珍珠串的金盏花。

范明雅则是穿了鹅黄的衣裙,范明婷淡绿,都不是很艳,三姐妹姐妹下了马车结伴向范老夫人的马车走去。

“老夫人。”

前面一个范老夫人年纪相仿的老妇人被人扶住下车的时候转了头,见着范老夫人一笑,唤了一声,神色有些激动。

范老夫人一见,也笑了,带着儿媳和孙女一起走了过去,就要行礼,被那老夫人一把托住,那老妇人皱着眉头说道,“老姐姐,这可是使不得。”

“见过武安侯老夫人,武安侯夫人。”冯氏带了众人行礼。

老妇人是武安侯老夫人白氏,明慧见着她身着茶色的春衫,下着暗红的马面裙,带了缀着红宝石的抹额,容貌保养得极好的,可见年轻时肯定是个大美人。

她旁边的妇人明慧是识得的,武安侯夫人江氏,宫宴的时候见过,江氏三十多岁,容色俱佳,身姿窈窕,在江氏的身旁立着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生得明眸皓齿,明艳动人,尤其是那身裹淡紫衣裙的少女,鹅蛋脸,大眼,樱唇,身姿纤柔,曲线玲珑,在这春光下美得令人移不开目光,这人明慧却是认得的,武安侯家嫡出的大小姐,周怡瑾,前世她的美貌就是轰动京城的,自己曾经在为数不多的几次宴会的时候,见过她几次。

她身旁那位少女是她的妹妹周怡珊,也是生的貌美如花,可惜在容貌绝色的周怡瑾身边就显得没那么出色了。

“老夫人,夫人。”武安侯夫人江氏带了两位女儿也给冯氏等人还了礼。

“老姐姐,我们可是有些年没见了。”武安侯老夫人白氏和范老夫人的手相握,有些激动。

“是啊,是有好些日子没有见了。”范老夫人点头。他们这一辈卸了那管家主持中馈的事,就深居后宅很少出门了。

“这是你的孙女?老姐姐好福气,一个个可都真标志。”武安侯老夫人白色和颜悦色地看了一眼明慧几姐妹,赞道。

“老姐妹,这我家的几个泼猴在你家两个仙人般的面前,就不值一提了。”范老夫人看着周怡瑾和周怡珊两姐妹,说道。

众人一阵轻笑。

“施主,里面请。”知客僧等众人说笑了 一番,这才往前走了一步,双手合十躬身说道。

“麻烦小师傅了。”众人在范老夫人和武安侯老夫人白氏朝知客僧还了一个礼,这才一起往寺里走去。

令人心安的佛香,里面的松柏树挺拔直耸入云霄。

众人进了寺庙,知客僧领了众人去大雄宝殿去礼佛,远远地大雄宝殿的台阶上一行人往下走来,见样子应该是已经礼完佛了的。

武汉侯老夫人白氏和范老夫人见着那被众人簇拥的老妇人,两人对视一笑,顿住了脚步,等得他们走近了,两人这才率了众人行礼,“见过宁国公老夫人,宁国公夫人。”

明慧站在人群中,远远地就认出了那中间老夫人的旁边宁国公夫人柳氏,想来见着那宁国公柳氏的恭敬态度,应该是那柳氏的婆母宁国公的老夫人赵氏。在赵氏的另一旁一个妇人,是宁国公府的二夫人平氏,在三位夫人的身后跟了三个容貌秀丽的姑娘,想来应该是宁国公府的小姐。

这宁国公杨家是贤妃的娘家,这赵氏便是贤妃的生母,如今承了宁国公这爵位的是贤妃的哥哥——杨世华。这贤妃下还有一弟弟杨世昭,在翰林院任职。

宁国公老夫人赵氏身着牡丹暗纹的深绿锦缎衣,眉目和贤妃很像,抬眸一见范老夫人和武安侯白氏,笑呵呵地走下了台阶说道,“两位老姐妹,快起来,快起来,这佛门境地的,不讲究这些个虚礼。”

三个年纪大的人许是有段时间没见面了,彼此都很高兴。

客套了一番,宁国公老夫人赵氏就让范老夫人和武安侯老夫人先去礼佛,回头去禅房再叙旧。

范老夫人和武安侯夫人应了,宁国公老夫人这才笑着带了儿媳和孙女跟领路的知客僧去后面的禅房。

两拨人一起烧了香,拜了佛,又捐了不少的香油钱,一起浩浩荡荡去后院禅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