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恒之带了五六个家仆,见到明慧三人是一愣,然后又见着地上横的尸体,脸上的笑容一下就退了,面容严肃立马下了马车,朝三人走了过来,拱手问道,“郡主,姜小姐,孟小姐,可有受伤…?”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只是用眼光扫了扫地上的横尸。
“柳世子。”孟婷婷哭得双眼通红,可是也跟姜宁微微行了一个礼、
“这是怎么回事?”柳恒之看着就觉得心惊,她们三个弱质女流,这遇到这样的路匪,他本来平日就是一个极是好风雅之人,很是怜花惜玉,这下看到三人红着眼,平日吟诗舞墨的柳恒之瞬间心里涌了一股子豪情,“大胆狂徒,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拦路抢劫。”
这说的话也豪气了起来,甚是大义凛然。
明慧查看着他的神情,似乎也是出乎意料,不是和人有合谋在先的样子,想必也是被人算计了吧。
明慧侧目看了眼孟婷婷,如果是重演了前一世的事,那前生柳恒之他能被人算计了娶到了孟婷婷如此好的女子,也算是烧了高香了。
柳恒之是大义凛然,肝胆照天,号召了一干家仆想要为三位娇滴滴的佳人出头,可惜的是路匪都被诛杀了,除了四个被活捉绑了的。
于是他空有一腔热血,也没地方发泄了,只好抹着鼻子温柔地对着三人说道,“郡主,姜小姐,孟小姐,不用害怕,我这就护送你们一路回城。”
明慧三人对视了一眼,也点了点头没有跟他特别见外。
“还烦请世子留两个人处理一下这些尸体。”姜宁扫了一眼,说道。
这开始阿木几人都受了伤,其他又都是弱质女流之辈,明慧三人开始倒是有想这个问题,可惜几个护卫都受了伤还要护送她们回城,是万不能留人处理的,这下有人送上门来,那还不得好好利用。
这不管事情怎么处理,这京郊横着这么多的尸体,总不是个事,于是姜宁就先行开了口。
“当然。”柳恒之拱手,安排了两个人留下。
明慧三人这才一起上了晋阳侯府的马车。
婆子坐后面的马车,明慧让冬雪和雨竹两人上了马车伺候,豆蔻和冰片则让她们去了明慧自己的马车。
冬雪和雨竹也是玲珑的人,小心给三人沏了安神的茶,又上了一些备的干果,两人一起爬了出去坐在了车辕上,留下三人在里面好说话。
明慧是不知道谁会陷害孟婷婷,却也不好开口想问。好在三人都是毫发无损。
“肯定是孟思思那个贱人做的。”沉默了一会,孟婷婷咬牙切齿,手指甲碾着桂花糕,就恨不得那手心里的桂花糕就是那孟思思一般。
明慧是有些不解,姜宁则是叹了一口气。
孟婷婷见着明慧如此,也就跟明慧解释了一番。
这孟婷婷的母亲侯府夫人杨氏只育有孟婷婷和已经出嫁的孟琳琳两女,侯府老夫人看着媳妇蹦不出一个儿子出来,千般挑剔,父亲晋阳侯又宠着妾室张氏,这孟思思就是张氏所出,张氏还育有一个儿子,虽是庶出,但是却是长子,有儿子傍身,有侯爷的宠爱,加上侯府老夫人也偏心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一心养花逗猫颐养天年,这张氏自然是气焰就要高上几分,在侯府里孟思思张氏母女可谓是横着走。
这杨氏虽是矜矜业业打理侯府,可是平日里可没少吃苦头,暗地里可不知道抹了多少眼泪,可惜没有儿子这些也都只能往肚子里咽。
明慧听得孟婷婷如此一说,心里也酸了几分,平日里看她性子直爽,笑容满面的,想来必是家里父母长辈如珠如宝一般捧在手心里,没有想到也是这般心酸。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些路匪?”明慧用帕子擦了擦孟婷婷眼角的泪,轻声问道。
“她既然如此恶毒,我也不怕闹大。”孟婷婷一掌拍在马车的矮几上。拍的上面的茶杯咯噔直响,里面的茶一下就漾了出来。
然后又叹了一口气,恹了下去,“还是作罢,没得会坏名声连累你们。”
路遇路匪,她们是打赢了,还活捉了这几个路匪,可是内里是怎样,这高门大户的人还不得没事就编排,怎么编排还不是看他们去了,这京城从来不缺八卦好事者高门大户里养尊处优的贵夫人小姐们更是喜欢,一传一传的,你加一勺醋,我加几滴酱油,还不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的版本去。
孟婷婷的意思是带了回去交给她的母亲,让杨氏处理把这事给抹去了。
孟婷婷和姜宁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怎么好掩盖啊,那么多人,婆子和丫头都是自己的心腹,剩下的护卫既是能留下拼死户主,也是忠心,可是还跑了十几个护卫,还有柳恒之带的人,没有目睹过程,可是都是清楚这件事情的。
明慧也是沉默不语,送官府还是回去自己处理,明慧觉得尊重当事人孟婷婷的决定。
沉默间,远远地听得马蹄声传来。
“前面可是晋阳侯孟小姐等人?”马蹄声靠近,骑马在前的人问道。
“是。”阿木车夫停了下来回道。
“怎么了?”孟婷婷靠近车窗问道。
“二小姐,是庆元侯世子,听得前面逃跑的护卫说你遇了险,前来支援的。”阿木回道。
孟婷婷怔了下,说道,“替我谢谢他一番好意。”
阿木听了,和崔觐在外面交谈了几句,然后马车又开始缓缓前行。
得,这崔觐也这么巧来凑热闹了,明慧含着一丝笑,真真的一个个都如此巧啊。
瞅着城门越来越近,明慧想了想,看向两人说道,“孟姐姐,姜姐姐,怎么处理你们两想好,不用顾忌我。”
又不是危急性命,这名声吗!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不然那次在皇宫也就不会催波助澜地让自己恶女传了开来,两世为人的她看开了很多,只要不危急性命就好。
“婷婷,送官府吧。”姜宁冷着脸,她和孟婷婷相交多年,了解的自是比明慧多,于是噼里啪啦说了起来,“这没得被欺负还忍着口恶气回去,不就是被人说几句吗?又不会掉几块肉,你我怎样,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若是别人因此而编排我们的是非,那如此不分黑白不分的人我还不屑呢?还有你带回去了,杨伯母自又要为了大局,为了整个侯府把这件事给了无生息地平息了,为何她孟思思犯了错,你还要给她遭掩?没得这事还是你那没心没肝的父亲默许的。”
明慧瞧着姜宁一副气势汹汹愤慨的样子,也点了点头看向孟婷婷赞同说道,“他不是宠她孟思思吗?为了她不惜牺牲你,那也用不着顾虑那么多了,出丑就出丑吧,大家一起出。”
孟婷婷刚干了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握着姜宁和明慧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含着泪,点了点头,哽咽说道,“嗯,我们去官府。”
说罢抹了抹泪,清了清嗓子低头抿了一口茶,这才敲了敲在马车上敲了敲,“阿木,直接去京兆尹府衙门。”
声音还含着哭腔,却是坚决。
马车外的阿木沉默了片刻,才回复说道,“是,二小姐。”
崔觐和柳恒之也是跟在马车不远,听得这轻飘飘的话,两人对视了一眼,崔觐催着马儿往前快走了两步,挨近了马车,崔觐这才说道,“郡主…”
“世子,有什么话,回头再说,我们累了。”里面话清清淡淡的打断了他的话,不带一丝的感情,透着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之感。
这一路崔觐从柳恒之那了解了大概,他是劝说着不要送去府衙,事情闹大了到底对他们三个姑娘家的闺誉有影响,可是马车里的人确实冷冷的还没听到自己要说出的话就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自己的话拒绝了自己的好意。
崔觐抿了抿唇,没有再出声,跟着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朝京兆尹府衙而去。
三辆马车八个护卫,加上被绑得跟粽子一般的四个路匪,他们身上都带着伤,衣襟上上血迹斑斓,另加上崔觐和柳恒之一行人真所谓是浩浩荡荡进了城。这正是太阳西下之时,可是很多人都贪念着黄昏的凉爽,慢悠悠地收拾回家,立马就都被这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给吸引了目光,不乏有人是认出了崔觐和柳恒之两人。
见着一行人声势浩大地朝京兆尹府衙而去,不少爱看热闹的人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停在了京兆尹府衙前,早有人奔去了里面给金大人报信。
四十多岁的金大人听得两个侯府世子一起来了,听得报信的衙役说声势浩大的还有人带了伤见了血不像是小事。
金大人立马把自己刚脱下的官服也穿上,又戴上了官帽,这才急匆匆走了出去。
金大人能坐上京兆尹府尹的位置,自然也一个八面玲珑的角色,不然在这天子脚下,没有两把刷子怎么混?
听得说是柳世子和崔世子,金大人猜测是两位世子意见不合,打了起来,手里握是惊堂木,定眼一看。
下面俏生生站着三位娇滴滴的少女。
柳世子和崔世子则是站在她们三位的身后,然后是八个带伤的护卫,堂上地上躺着四个伤痕累累的,一看就是路匪。
金大人扫了一眼堂上的情况,目光在四个路匪的身上一一掠过,然后看向明慧三人最后在明慧的身上微停顿了下,身为京兆府尹金大人自然是对各家勋贵是有些熟稔的,这三位俏生生的姑娘他就识得两位,一个是姜太傅的孙女,一个是侯府的二小姐,至于另外一位吗?
瞅着她小小年纪衣着不凡,最难能可贵的是气质高雅,金大人却是看着有些眼生,在脑袋里搜刮了一遍也没能想起来是哪家的千金。
“见过金大人。”众人行礼,虽金大人只是京兆府尹,以后他们是侯爷和更高的诰命夫人,可今日他们是来报案的,这就该遵守应有的礼节。
金大人清了下嗓子,惊堂木一拍,“堂下何人,何事在官衙喧哗?”
明慧左右看了一眼姜宁和孟婷婷,往前走一步,看了一眼那上方气势磅礴的明镜高悬的四个大字,双眸看向金大人,行了一个礼,说道,“本郡主是来报案的。”
“报案?”金大人目光闪烁了一下,语气不变,“还请郡主明说。”
“今日本郡主与晋阳侯小姐,太傅家小姐南郊庄子上游玩,回城的路上碰到了路匪。幸得皇帝表舅赐了一懂武的丫头给本郡主,收拾了路匪还活捉了四个。”明慧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
金大人眼角一跳,问道,“郡主和两位小姐可有受伤?”
赶忙表示自己的关心。
“多谢大人担心,幸得陛下厚爱赐本郡主一位武功卓越的丫头,皇恩浩荡,我等毫发无伤。”明慧摇头,随即眼眸微微一眯,说道,“本郡主有些不明白,这京郊天子脚下也有路匪出没,这京兆尹府衙难道是不是人手不够用?还是京城内每日处理的案子太多,以至于大人您疏忽了京郊的安危?”
金大人眼眸看向站在中央的明慧,杏眼如点墨,脸上带着清浅的笑容,却是让人看不出清楚她。
这一番话说来,事情说清楚了是碰到了路匪,但是也给金大人加了一层压力,暗示这京城天子脚下居然有路匪出没,这京郊各家勋贵的庄子可是多了去,京城会有各家夫人小姐去庄子上的,这明慧的话就是今日她们能有幸逃过一劫是有皇帝赐的丫头在。
那以后呢?若是其他人夫人和小姐碰到了呢?
“他们四个便是被活捉的路匪。”明慧转头伸手指向地上的四人。
“大胆刁民。”金大人惊堂木一怕,“居然敢拦劫郡主,侯府和太傅家的小姐。”
这在他的眼皮下,京城和京郊如何,他还是有几分数的。
四个路匪抖了下匍匐趴在地上,恨不得将头都埋进地下去。
“大人,他们不是一般的路匪,居然还敢大放其词说是跟人勾结收了钱财,敢如此污蔑高门大户,还请大人明查,剿了他们的老巢,揪出那诬陷人的幕后真凶。”明慧扫了他们四人一眼,愤慨地朝金大人说道。
金大人心下一凛,面上却是一点不显,说道,“郡主所言正是,本官必会好好查此案。”
“两位世子,是不是当时也在场?”金大人抬眸看向崔觐和柳恒之。
“我是在庄子上游玩回城路上恰巧碰到郡主等三人。”柳恒之回道。
“回大人的话,遇险打斗的地方,柳世子还留了两位家仆在那打点。”姜宁点头轻声回道。
“来人,速去现场。”金大人听得如此,忙吩咐了一声,又看向柳恒之,“还请世子能派人协助。”
“自当如此。”柳恒之说道,带了衙役到了外面指派了两个家仆带路前去。
金大人眼眸看向崔觐,“如此,崔世子和柳世子一般也是从南郊庄子回城吗?”
“回大人的话,我是在官道上碰到了晋阳侯府的护卫知道了才赶去的。”崔觐拱手说了一声。
“回大人的话,巧得碰上两位世子,辛苦两位世子护送了我等回城的。”明慧微微颔首,感激说道。
巧合?一个是巧,两个就未必了。
这怎么个巧,不管是真的巧还是故意为之,两人跟金大人说去吧,明慧淡笑。
柳恒之闻言变了变脸色,扭头看了明慧一眼,崔觐闻声蹙了蹙眉,却也没有出口辩解解释什么。
“嗯。”听得此话,金大人也深看了两位世子一眼,点了点头,说道,“郡主,两位小姐受惊了,请放心,本官自会速将此案审个水落石出,不过他日若是有任何疑问,还得麻烦郡主和两位小姐能协助。”
“当然。”明慧三人点头应道。
又说了几句,明慧等人这才告辞出门。
出了府衙,和孟婷婷姜宁告别了一番,等两人上了马车离去了,明慧这才转身看向一直等在旁边的崔觐。
“崔世子,本郡主也很好奇,你怎么也如此恰好路过那呢?”
崔觐看着立在离只有几步之远的明慧,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如夏日雨后的翠竹一般清新淡雅,明明是几步之遥明明是触手可及却似乎是与自己隔着千山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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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慧:╭(╯^╰)╮本郡主就不信有那么巧合的事~^-^
第二十章 姐妹
明慧见他久久未语,淡笑说道,“难道世子是无聊散步去了南郊?”
崔觐摇头,忙否认,“啊,不是。”
“那是…”明慧挑眉,笑得有些意味深长,“那还,真是巧啊。”
“郡主似乎对我有什么误会?”崔觐听得明慧的话,反而反问了一句。
“既然世子不方便相告。”明慧嘴角的笑加深了几分,“那就告辞了。”
不是误会,是仇恨,前世的。
说罢,明慧转身上马车离开。
为何如此那么巧合出现,跟金大人解释去吧。自己总会知道的,不过是迟早而已。
“崔兄,郡主似乎对你印象很差啊。”一直在旁边没有做声的柳恒之走了过来,看着远去的马车伸手拍着崔觐的肩膀感慨一句。
“对我印象很差?男女有别,柳兄可莫要坏了郡主的清誉。”崔觐敛笑说道。
柳恒之怔了下,随即摇着手里的羽扇,风度翩翩一笑,“是我鲁莽了,崔兄说的是。”
最难消受美人恩,那明慧郡主当日宫宴一曲,曲如性,郡主面上看着淡然,性子也是淡淡的,可这性子可堪比那战场上的利剑一般,稍不留心就会伤得伤痕累累。
他啊,觉得还是那个六小姐比郡主更加可人。
“天色已晚,告辞。”崔觐抱拳。
“告辞。”柳恒之抱拳。
两人上了马,各自带了自己的人回家。
明慧回了范府,没有多说什么,就是赶车的车夫也是多赏了几两银子压惊,车夫自是得了银钱喜滋滋地打了壶清酒,当真是给自己压惊喝了酒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一夜好眠。
孟婷婷和姜宁一回去,这太傅府和晋阳侯府则是心惊胆战的又是熬安神茶,又是请大夫上上下下忙了一番。
京兆府衙灯火通明,连夜审路匪,大有要把路匪的老巢给审出来之势。因为涉及到几位姑娘,身份又是贵重,明慧郡主临走前又特意地提醒了一句,说着路匪怕不是什么普通的路匪,有可能是有组织有目的的拦路抢劫,又提了路匪说与人勾结了,这恐是和不轨之人勾结一起专打劫高门夫人和小姐。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可是金大人到底是七窍玲珑心,明白这郡主是告诉自己这拦路打劫是有内情。
三位姑娘没有带回去自己私下了结,而没有顾忌后果直接把人送到了他这里,自是要他审个水落石出,当时可是不少的百姓也是亲眼围观到了,这郡主说的话,大伙儿也是听得很是清楚的。
走了,那冷冷的丫头还特意回头看的自己那一眼,冷飕飕的。
郡主又高调地进程抵了京兆府衙,这端的是郡主架子来报案的,他不得不谨慎审案。
金大人可是听得心惊,这可是谋害三位姑娘啊?
于是金大人彻夜通宵亲自审问犯人,可惜的是恐吓,连着各种刑具一一摆了出来,四个人吓得尿了裤子,可是熬了一晚也没有审出一句有用的来。
金大人很是颓败,这东方都泛出了鱼肚白,眼眶也是黑了,白审问了一晚。
范府的明慧郡主,晋阳侯府二小姐,太傅府的姜小姐,三人回京途中路遇劫匪,被郡主的贴身丫头空手赤拳打了个落花流水,还活捉了四个劫匪送到了京兆尹府衙,在翌日太阳刚升起的时候,在京城跟长了翅膀一般传了一个遍。
玉园,明玉刚起床下了地,梳洗了一番,坐在镜子前,看着满眼的珠花,朱钗,和玉簪,纤细的手指从上面一一掠过。
“小姐,戴什么都好看。”伸手用玉梳给明玉梳头的绿篱看着自家小姐有些挑不准的样子,笑着说道。
“母亲每日的还在抄佛经呢,等给祖母请了安就求了祖母,去看看母亲,也给佛祖年经烧些香烛纸钱,为祖母祈福保佑她老人家长命百岁,还有弟弟白白胖胖的身体健康。”明玉带着愁容说道,挑了一根祥云的白玉簪,“简单梳个吧,去佛祖面前不能太花哨。”
“是。”
“小姐。”这绿篱话刚落,绿莹急匆匆地推门跑了进来。
“一大早,急什么?”绿篱转头带着怒道。
绿莹到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喝了下去,这才说道,“小姐,奴婢得确切消息,郡主这昨天回城真的碰到了路匪,这冰片打杀了路匪,还活捉了四个。”
咯噔,明玉手里的白玉簪下折断了,“然后呢?”
“郡主把人送到了京兆府。”
明玉眉心一蹙,丢下了断了白玉簪,挑了一朵金丝叠成的金盏珠花,又挑了缀着绿宝石的步摇,让绿篱戴在了发间,左右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这才起身说道,“昨日七妹妹遇到这么大的事,没得吓坏了,我们去看看。”
说罢,甩着帕子往外走。
玩了一天,回来还遇险,明慧自是累极了,不过也是到点就醒了,蒙蒙亮跟着冰片练了一遍功夫,梳洗妥当准备吃早饭,丫头就说是三婶马氏来访。
明慧让人请了她进来。
“七侄女,快给婶娘看看,可是哪里伤着了没?”马氏人还没进屋,担忧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明慧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杏仁薏米粥,这才抬头,一抬头就看到马氏火急火急地走了进来。
“三婶。”明慧起身。
“快坐下,快坐下。”马氏一脸心疼,忙把明慧按回了座位,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遍,“你这孩子…。”
说罢,这泪就滚了下来。
感动得明慧这好好的早餐也没法吃了。
不约而同的,冯氏,明雅,明婷和明玉都前后脚赶了过来,后来秦妈妈也扶着颤巍巍的范老夫人到了慧园来。
“孩子。”范老夫人伸出保养得极好的双手,断的是老泪纵横,“你可别在出什么岔子了,要是出点什么事,祖母可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
“多谢祖母关心,孙女好得很呢,这全亏有冰片在。”明慧含着笑谦恭回道。
“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天子脚下居然敢拦路抢劫。”明玉愤慨说道,走到明慧身边,甚是担忧地握住明慧的手,“七妹妹,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可别是瞒着,若是给那些个劫匪给欺负了去,你跟祖母说了,祖母定会为你做主出了这口恶气的。”
巴不得自己出点事,没了清白,绞了头发好去庵里做姑子吧?昨日回来听得苏嬷嬷说范明玉昨日也出府了一趟,那崔觐的巧遇就值得深究了!不过怎么深究,这个还是金大人的事情,明慧淡笑着瞥了她一眼,轻轻抽出了手,眼眸看向范老夫人说道,“自然是的,有祖母,父亲,大伯,三叔在,明慧自是不会吃亏的。听得表舅说,京兆府尹金大人是个矜矜业业的好官,想来过几日就会有结果的。”
咳,范老夫人咳了一声,脸上带着一丝不悦看向明慧,语气深长说道,“七丫头啊,这是谁提议送去的官衙啊?这没得要害你们自己了。”
“谢祖母担忧。”明慧眼眸清澈,一眨不眨地看向范老夫人,“这京畿重地居然有路匪,我们昨日是好运碰巧有了冰片功夫不错,若是其他的夫人小姐碰上了可能就难逃一劫了,虽然他们是路匪在刀刃上添着血过日子的,行踪也是飘忽不定,可古语有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祖母无需担心,金大人会把路匪余党给抓起来的。”
这,两人说的就不是一回事吗!罢了,这孙女就是跟自己来讨债的,到时候坏了清白,就送去庵里,或是家里修个家庙养着好了,不差这一口饭。
范老夫人眯了眯眼斜睨了明慧一口,终是摆手说道,“受了惊,这几天就好好休息。”
“是。”明慧笑着应道。
范老夫人嘱咐了几句,又吩咐了一通苏嬷嬷和齐嬷嬷,又让其他人莫要坐太久了,打扰明慧休息,这才扶了秦妈妈的手回去。
余下的人见着范老夫人发了话,也没有多留。
明玉出了慧园,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日头下的慧园,转头跟上了明雅和明婷,说笑着朝范老夫人的荣安堂走去。
范言志的房里的蓝柳姑娘和红姨娘得了消息也去了慧园,这红姨娘就是嫣红,上次的汀兰水榭事件诊出她有了身孕,肚子里孩子保住了她一命,还母凭子贵被抬了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