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摇头淡笑,难为忙碌之间为自己打点,真真要白费他们一番心思了。
端了水来的红儿却不见明慧,把手里的杯子往石桌上一放,环顾了一下四周,静悄悄的没人,走了两步,想了下急匆匆朝抄了小路去了慧园,不久又满头大汗朝不远处的汀兰水榭跑了过去。
宴席在明慧走后不久就散了,吃了宴席,范老夫人带头头领了众宾客去了戏台。
这戏台早已搭好,有武生和花旦正在台上铿锵铿锵着在戏台上面试唱着,戏班是于丽珍自掏腰包亲自请的京城最有名望的庆生班。
范老夫人和相熟的夫人们坐在前面,相互推脱了一番,便是点了两场戏,然后冯氏等各夫人也点两场热闹又兆头好的戏。
很快的锣鼓喧天,依依呀呀唱了起来。
看了一会,明婷环顾了一下,低声跟坐在旁边的明雅说道,“咦,怎么七姐姐去换衣服去了那么久?”
“嗯?”明雅望了一眼,确实是不见明慧的身影,眼眸里闪过一丝狐疑伸手招了自己的丫头香蝉,低声吩咐道,“香蝉,你去一趟慧园,看郡主是不是不舒服。”
“是。”香蝉屈膝应了一声,转身从侧门往慧园而去。
却不想走了不到半刻,脸色沉重地返回,在明雅耳边低语了说道,“小姐我在外面碰到了红儿,我让她在外面的厢房等着,郡主好像出事了。”
“什么?七妹妹出了什么事情?”明雅还没来得及开口,坐在后面的明玉听得香蝉的话,惊呼了一句。
引得旁边的人频频侧目看了过来。
“二姐姐,七妹妹怎么了?”明玉却是不管不顾地焦急问道。
明雅压下心里的不悦,笑道,“没什么,似乎有些不舒服,我去看看。”
“二姐姐,我跟你一起去。”
说罢也跟了明雅一起起身。
听得动静的范老夫人回头望了一眼,朝冯氏递了一个眼色。
冯氏忙点头跟身边的各位夫人说了一声,也起了身。
于丽珍眼眸闪过一丝阴狠和喜悦,说了一声也跟了上去。
“怎么了?”出了偏门,冯氏朝明雅问道,“这么多客人在呢,你们两也不看场合,咋呼咋呼的像什么样子。”
“母亲,先跟我来。[]”明雅朝冯氏摇了摇头,领了几人朝香蝉说的厢房走去,走的时候跟冯氏说了事情的经过。
冯氏听得也是脸色沉重了起来。
这宴客人多,她是当家主母,七丫头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她万死难辞其咎。冯氏紧了紧手里的帕子,心下也是飞快地飞转了起来。
“红儿,你不是伺候郡主回去换衣服了吗?怎么郡主呢?”冯氏进了偏房,怒问。
“大夫人。”红儿抖索着身子,额头都是汗水不知是跑的还是吓的。
“还不说来。”冯氏沉下脸,说道。
“奴婢陪郡主回去换衣服,到了花园郡主说不舒服想要喝水,谁知奴婢取了水来,郡主却是不见了。”红儿絮絮叨叨地说道。
“郡主不见了不去慧园找郡主,你跑来这里作甚?”
“奴婢,奴婢…”红儿吓得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大嫂,先问清楚再说,这丫头恐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于丽珍轻声说道。
冯氏脸色缓了缓,“说吧。”
“别害怕,大夫人最是体恤下人,你快说清楚。”于丽珍柔和地看向红儿。
“奴婢见郡主不在花园里,就去了慧园,慧园的人说郡主没有回去,于是奴婢又折回了花园,找了一遍,也没发现郡主,郡主是喝了酒的,奴婢担心,担心,所以才匆匆来禀夫人。”红儿害怕地看了一眼冯氏,磕头,“奴婢没有尽忠职守,请大夫人责罚。”
冯氏看着趴在地上的红儿,心口却是没有放松一分,这喝醉酒不见的郡主传扬了出去,这注重孙女教养的范老夫人必定是会把这事怪在自己的头上,吩咐道,“李妈妈,你多带几个人在花园四处找找,看郡主是不是醉了酒在哪个亭子里休息。”
“是。”
“大伯母,母亲,我还是担心七妹妹,我和二姐姐也去找找看。”明玉蹙着眉头,担忧说道。
“嗯,去吧。”冯氏点头。
“大嫂辛苦你了。”见着明雅等人走了,于丽珍带着一丝笑,说道。
“你我妯娌,就是自家人,说这些见外的做什么。”冯氏笑着揉了揉眉心。
“大嫂你可别谦虚,弟妹我刚回京,很多事还得依仗大嫂,别的不说,就说这各家的夫人小姐,我这还得认不全。”于丽珍一边说,一边亲手拿起搁在一旁的茶壶和茶盅,给冯氏倒了一杯茶,“这今日琦儿的周岁宴可是真亏你,那边有弟妹和母亲在,大嫂就在这歇口气吧。”
“你啊。”冯氏笑了下,接过了茶,轻轻抿了一口。
“啊啊啊!”一杯茶只喝了一半不到,一声惊呼远远出来,盖过了戏台那边的锣鼓声和花旦的唱声。
听得这一声尖叫惊呼,冯氏心一沉,手里的茶盅咯噔了一下。和于丽珍对视了一眼,两人忙起身朝呼声传来之处走去。
疾步匆匆走到花园,冯氏和于丽珍两人脚步匆匆赶到尖叫传来的地方——汀兰水榭,只见明雅明玉两人黑着脸脸色沉重地站在一起守在汀兰水榭的大门口,一干丫头一个个都脸色苍白,全然不见李妈妈。
冯氏咯噔了一下,心沉了下去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同样的,戏台前的范老夫人和看戏的人都听到了那声惊恐的尖叫。
听得这声叫喊,多年过问内宅庶务的范老夫人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她掌了后宅很多年,自然是明白这高门大户中宴客人多的时候总会很多突发的状况。
眼眸微微扫了眼,见着不在席的明慧明玉明雅三姐妹,还有大儿媳冯氏和二儿媳也不在场,范老夫人心里的不安愈加扩大了起来。
然,看到这么多的宾客在场,她也只好笑着敷衍着说是哪个缺心眼的下人犯了事,客套着说下人管教不当,让大家见笑的话来打圆场。
不过在场的夫人面上都是笑着打圆场,可是她们也大都是浸淫内宅多年的人心里也都清楚,也压下了猜测带着笑容继续看戏。
范老夫人压下想要亲自去查看的想法,这么多的宾客在,她得压住这边的场面,真出了什么岔子,大儿媳冯氏掌事有多年了,是个知轻重懂得怎么处理。
一见冯氏于丽珍,明雅似是松了一口气立即迎了过来,“母亲。”
“怎么了?”冯氏往汀兰水榭里面望了一眼,问明雅。
范府的后院大,后花园自然也不小,早年的先祖就在这花园建了一个小院子——汀兰水榭,临水而建,倒是很配名字,就只供人逛园子累了休息的地方,里面却很是简简单单的,不过院子里也种植了不少的花,春有桃,夏有竹是很好的纳凉的处所,秋有菊,夏有腊梅,此刻这院子里的竹子悄悄探出了院墙滴翠正随着五月的风微微飘扬。
“女儿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明雅摇头,开始听得里面的叫声,李妈妈带了人进去看了眼,即刻沉下了脸亲自带着人堵在门口,并吩咐人把那尖叫的丫头给拖了下去,同时让人去请冯氏来处理,她和明玉也没有进去看,见着李妈妈如此慎重的样子,她估计是事情很严重。
明雅隐隐地有了猜测,也就没有进去一看究竟的想法她和明玉都是未出阁的闺女,若是真如她所想这没有长辈在场自是不好进去的,没得会污了两姐妹的闺誉。所以她就拉住了意欲往里闯的明玉在这里亲自堵在院子门口免得有人听得响动闯了来,有她和明玉也可以把人挡了回去,二来也是为了等着母亲等人的到来。
“母亲,大伯母。”明玉双手紧握,咬了咬牙,“七妹妹她…”
“乱说的什么话。”冯氏沉下脸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没得是小丫头大惊小怪,你七妹妹没准是在哪里歇息呢。”
话虽是如此说,冯氏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心里祈祷着可千万别是七丫头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这宴客来的人多,她也没顾上那么多,只想在自己家他们姐妹几个相互帮衬相互帮助,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这真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这范老夫人那先别说,好端端的就会先给范家的女儿带来不少的风言风语,这她自己大房这边就有两个,明雅和明婷,而且这风言风语恐怕到时候可还不止给女儿带来影响,恐怕是自己的儿子的亲事也会受到影响。
明玉忙低了头,嘴角却是泛着一丝冷笑。
“大嫂,先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于丽珍拉一把冯氏,说道。
“嗯。”冯氏轻嗯了一声,敛了敛神带了人朝里走去。
人刚走到了院子里,远远地就从正屋里传来的声音,女子低低的哭泣声,呜呜咽咽的在这五月大好的天气里格外的令人心烦。
越是走近还能隐约听得里面有细微的鼾声。
冯氏一听心猛地一沉,这汀兰水榭本就是给游园子的人准备的,园子大,所以准备了汀兰水榭做个落脚点,累了可以歇息会,也可以小睡一会,所以这正屋里多的大多是供人歇脚的美人榻什么的,这…
冯氏心一慌,脚步一顿有些不稳打了一个踉跄,
跟在后面的明雅伸手忙扶住了冯氏,“母亲,小心。”扶住冯氏的手也不禁有些微微的发抖。
“没事的。”冯氏拍了拍明雅的手,像是安慰明雅也像是安慰着自己。
明玉和于丽珍两人走在后面,明玉也是搀扶着于丽珍,两人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眼眸之间确实带着一丝的喜悦。
“大夫人,二夫人,二小姐,六小姐。”李妈妈堵在正屋的门口,见着冯氏他们过来,行礼。
“里面都是是谁。”冯氏阴沉着脸,问道。
“于家表少爷,和…”李妈妈有些犹豫地望了一眼于丽珍,不知道这是说还是不说的好。
“支支吾吾说不清了?”冯氏扫了一眼李妈妈,气得一脚自己就先踢开了门。
“浩儿,你…。”冯氏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火一下子就往外冒,自她当家的这些年,虽是姻亲,可是她和于家这几年的陈氏走得不亲近,因为范老夫人年纪大了没管事了,这于家当家的陈氏也是观颜察色的人,见得冯氏不太和自己亲近也就是过年过节陪范老夫人这位姑姑说说话,平时一般都是只带了女儿于清儿来的,或是自己一个人带了下人过来串串。
所以冯氏与陈氏不是很亲厚,也就是维持着面上的亲戚关系而已。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梨花木的圆桌和案几,配套的梨花木的椅子凳子,圆桌上海摆放着棋盘,上等青花瓷的一套茶具。
窗户大开着,温柔的风拂过窗幔吹了进来,西斜的阳光倾斜而进。
屋里弥漫着熏香的味道,香味中还带着一股酒香,冯氏扭头看了眼墙角的鎏金熏香炉子正丝丝往外冒着香味。
屋里供人休息的床榻上此刻上面躺着一个人,此人正是于浩,衣衫倒是很整齐,脸上带着一丝异样的红,想必是喝酒的缘故,只有衣角微微卷着,发丝有些微的凌乱仰卧在床榻之上睡得正是香甜。床榻的一角还有一个人捂住被子,只露了一个乌溜溜的头顶出来,呜呜呜的正低低的呜咽着,让人看不到脸,那低低的呜咽声显而易见是个女子无疑。
冯氏被那女子的呜咽声哭得心烦意乱,于是寒声喝了一句,“哭什么哭,给我闭嘴。”
被子里人抖了下,似是被冯氏的怒喝给吓住了没有再发出声音来,只是在被子下的身子还是哆嗦着一耸一耸的。
这都是什么事啊?
这一个表少爷喝醉了酒,不好好的跟下人去专门为客人准备的厢房歇息,跑到这花园里来,还和女人一起被抓包在床。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如果这床上的女子真是七丫头,那…冯氏心愈加沉重,也很是恼怒。
“去看看是谁。”冯氏朝李妈妈点了点头,吩咐说道。
“是,大夫人。”李妈妈得了令,走到床榻边伸手就去扯那被子,可蒙着被子的人死命揪着被子,一个劲地往床的里面推去。
这好端端跟被人抓了个现行,还敢不冒头吗?冯氏蹙眉眼眸闪过不耐。
“大嫂。”于丽珍向前一步,低声劝慰着冯氏说道,“大嫂切莫焦急,此等事,不可逼迫,若逼急了这大好的日子见了红,可是不吉利。”
冯氏闻言,看了一眼于丽珍,朝李妈妈摇了摇头。
李妈妈放开了手里的被子退到了冯氏的身后。
“这…这个不是七妹妹的香囊吗?”扶着于丽珍的明玉眼尖地看到了垂落在床脚的香囊,走了过去,拾了起来走到于丽珍的面前,“母亲,你看看是不是今早七妹妹佩戴的香囊?”
说完又从自己的腰际拿起自己的香囊做了一个对比,语气有些不好还带着一丝颤抖,“真的是七妹妹的香囊也!”
“明玉,你可别乱说。”于丽珍脸色一白,走了过去拿起那香囊仔细一瞅,转头脸如死灰一般看向冯氏,拿着香囊是手开始微微颤抖。
冯氏这下心都沉到谷底了,这好好的七丫头出了事。不管是巧合还是陷害,这事得老夫人来做主了,她虽是范府的当家主母,可到底她是大房,七丫头是二房的,隔了一层,怎么处理还得范老夫人来处理。
明雅朝香囊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于丽珍和明玉,总觉得心里有些怀疑,扭头扫了一眼房里的人,还好,这屋里的人都是心腹,传不到外面去,但是,明雅目光在明玉身上一顿,心里涌起一股不安来。上次的事有了责罚,这六妹妹应该能吸取教训了。
而此等丑闻若是传了出去,这六妹妹自己也会惹得一身腥,所以,她必不会跟上次那般说话不经大脑了。如此一想,明雅的不安和怀疑也压了下去。
“哟,这是在干吗呢?”身后传来一声脆声,“这前面的戏大家都不看了,都跑这里来赏花吹风了,嗯这院子倒是好,正好我也走累了,进去休息下。”
“夫人,还是奴婢带你去厢房休息吧。”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歇会好了。”
“夫人…”
外面传来吵闹声。
“去把她请进来。”冯氏听得这声音,刷的脸色往下了几分,吩咐李妈妈道。
陈氏很快就被人请了进来,见着房里的架势,一瞧床上自己的儿子,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了起来,望向向冯氏说道,“大表嫂,你们这是何意呢?”
“何意?”冯氏斜睨了一眼睡得不省人事的于浩和被子里簌簌发抖的人,“我也想问表少爷,这是何意呢?”
好好的来范家做客,做到人家床榻上来了吗?这是世家公子应有的风度和礼仪吗?
冯氏恨不得一巴掌挥过去。
这外面的宾客那么多,坏的可就是范家的名声。
“不就是睡了一个丫头吗?”陈氏不以为意地一笑,“回头我跟姑姑讨了这个丫头,总归是范家出来的人,我也不会亏待了她,这去于家当少爷的屋里人总比这在范府当个下人强吧?”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冯氏被气得一口气闷在了胸口,“我范府清清白白的人家,你少爷喝了酒犯了混就随便睡个丫头,这若是传到外面去,这范府还怎么有脸面在京城混下去。”
“哟,嫂子,你可别吓我。”陈氏一笑,打着哈哈说道,“你不说,我不说,这府里少了一个丫头,这谁注意?这外头的人吃饱了撑着了,没事来唠叨一个丫头的事?”
两人正是你来我往的说得正是起劲呢,这明玉却是走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被被子包裹的人,大哭,“七妹妹,你别怕,祖母,父亲和母亲会给你做主的。”
“七妹妹…”陈氏突然顿住了话,脸色一正,伸出手指头指向明玉和那团被子,“那,那里面的是…是,是郡主?”
冯氏脸色白了白,没有回话算是默认。
陈氏脸色一转,黑了黑,怒不可斥地转身挥着拳头就往于浩身上打去,“作孽啊,你这个孽子,好端端的你喝酒作甚?喝混了不会找你表哥表弟引你找个地方去歇息啊?自己摸到了这里,坏了郡主的名节…”
床榻上的于浩睡死了一般,任凭她捶打也不见一丝动静,陈氏一副怒其不争,捶着,“孽子啊,作孽啊。”
陈氏气得用力打了几下,见他没有反应走到了冯氏面前扶住桌子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哭喊,“大表嫂,你说这可是怎么办啊?我这个孽子,怎么办啊…?”
冯氏绷着一张脸没有出声,由着她哭喊。
“嫂子,大嫂。”于丽珍正着脸色,朝两人说道,“这,还是先商量怎么办吧?这七丫头也都怪我,客人多没有顾上她们姐妹。”
说完顿了下,提议说道,“这事瞒不了母亲,还是让人去把她请过来吧。”
冯氏半闭了下眼睛,只得招了李妈妈过来说道,“悄悄地去把老夫人请过来,你亲自去。”
“是,夫人。”李妈妈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冯氏看着这乱成一团的房,这心里的火气一揪一揪的,这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掌着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周岁宴,出了这等事…以范老夫人那挑剔的性子,这小的是一顿责罚,大了…
冯氏拽紧了帕子,咬牙。
“母亲,你先坐会。”明雅也知道事情重大,一进屋看了这情况就让贴身的丫头香蝉把不相关的丫头婆子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了各自心腹之人,她一个未出阁的闺女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劝着母亲能冷静下来做事,不然这一个不好就会传扬出去,这前面戏台前的夫人哪一个不是人精,想必开始那一声尖叫早也是传到了那边去了,好在那边还有祖母和三婶婶坐镇,有什么也有人震着。
冯氏顺着明雅的手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脑袋一抽一抽的痛。
明雅只能扶住冯氏的肩,给予自己的力量。
“七妹妹,七妹妹。”明玉伏在于丽珍的怀里呜呜凄惨无比,“母亲,都是我害了七妹妹,我应该陪着七妹妹回房换衣服的,不该让一个小丫头陪着她回房的,今日的客人这么多,我该多多照看妹妹的。”
于丽珍眼泪在眼里打着转,安慰说道,“没事,没事,你父亲,祖母和我会好好为你七妹妹做主的,断不会让你七妹妹吃了亏的。”
说罢起身走到陈氏的面前,说道,“大嫂,这七丫头可是十二岁不到,大侄子就如此践踏,你可得给个说法,要负责,否则就算是告上衙门,我们也要一个说法。”
陈氏自知理亏,也是陪着笑,“当然,哪能让郡主吃了这样的亏呢?这郡主金枝玉叶的,回家我会让他老子抽他一顿,跪祠堂。”
“哼。”于丽珍板着脸哼了一声。
“姑奶奶,亲家大嫂,有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扇门。”陈氏抹了一把眼泪,眯着眼陪笑着说道,“这是我家小子坏了郡主的名声,当然得负责到底了,这两家本来就亲厚,这和郡主若是能定亲,这还不是亲上加亲了吗?”
陈氏说着就心花怒放了起来。那丫头如今圣意正宠,进了自家的门,那老爷还不升官,至于儿子,以后还不是官途顺畅?
冯氏黑着脸,看着两人一个来一个去,就差交换庚帖拍板定亲了,心里这个气啊。虽说着明慧不是自己的亲闺女,可那也是亲侄女啊。
这陈氏为人咋样,她是心里有滴的,这于家内侄怎么样,更清楚,冯氏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心里就怀疑这是两人合计好了的,可是见着这于丽珍一脸的不饶和陈氏的讨好,也不见得是作假,心里虽有疑惑可也按了下去,于今之计是把这事给圆了下来,别传扬了出去,否则这吃亏的可是范府。这宴客是在范府,这爬上床榻的也是范家的小姐,别人可是不管那么多,而且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是女儿家吃亏,传了出去,女儿家的脸面就更加没了,这不得还要影响范家余下的几个闺女。
可是,这于家是什么样的人家,陈氏是什么样的人,冯氏心里也是有个谱的,虽是可惜了这玲珑剔透的侄女,可是可惜归可惜,心里也找不到更好的解决法子来,一个处理不慎就会坏了范家名声。
“咦?你不是说这人都在前面看戏吗?你看这院子里可是不少的人呢?”明朗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还能听得往里走的脚步声。
冯氏一听,心急忙得起身,扭头往外喝道,“不是让你们守着门口,不让闲杂人等进来的吗?”
“呵,爷到了这范府倒成了闲杂人等,哪要什么样的人才不是闲杂人等呢?”明朗的笑声传来。
声音里没见怒气,冯氏等人却是听得了其中的戏谑和威严。
这宴客的人不多却也是不少,邀请的都是勋贵的人家,这声音听着年轻像是年轻公子,难道是谁家的少爷这瞧着戏不好看也到花园里来赏花图个清静了不成?听得动静走到这里来了?
冯氏心下微惊,忙走了出去,见着院子里如闲庭阔步慢慢而走的徐习远,身旁是笑靥如花的明慧,冯氏见着明慧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难掩脸上的惊愕,却一瞬又恢复了正常,深吸一口气,屈膝行礼,“臣妇见过六殿下。”
听得冯氏的声音,于丽珍陈氏和明雅明玉四人也忙颔首走了出来,行礼。
“免礼。”徐习远摆手说道。
“七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明玉起身,眼眸一见徐习远身边的人,鹅黄襦裙,裙裾随风飘逸,白玉簪挽发,整个人飘逸而灵动,不是明慧是谁?当下就惊愕非常,首当其冲第一个叫出了声来。
“六姐姐可是真会说笑。”明慧莞尔,“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我应该在哪里吗?”
明玉被问得一个语塞,讪笑说道,“姐姐不是那个意思,姐姐的意思是…。”
“那姐姐是哪个意思呢?”明慧追问。
“看你这孩子,你姐姐不是担心你吗?你回房换个衣服也换了那么久,这不大家都担心出来寻你了。”于丽珍柔笑着说道。
“哦,是吗?”明慧扬眉,扫了他们一眼。
“嗯。”明雅点了点头,紧绷的弦松了下来,朝着明慧点头,“这红儿说你不见了,可吓坏了大家。”
于丽珍眼眸闪过一阵阵的疑惑和不甘,还有阴毒,怎么会?七丫头在外面,那里面的女子是谁?
可是这个当口,于丽珍还不至于傻到把这个疑问给讲了出来。
陈氏也是大大地惊慌了一把,这本来和自己儿子困在床榻上的七丫头居然就这么俏生生地站在眼前,那儿子是被人给设计了?
冯氏见着明慧安然无恙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心里也疑惑这里面的女子是谁?心里想了一阵,想必是府里哪个不省心的丫头。
“七侄女,以后可是要使个人先通报一声,免得大家担心。”冯氏眼眸看向明慧,嘱咐了一句。
“是。大伯母。”
“大夫人,二夫人,二小姐,六小姐还有这个是…”徐习远一个一个地看了过去,一个个都认了出来,然后目光定在陈氏的身上,带着疑虑问道,“这位夫人瞧着眼生。”
徐习远脸上的笑容如隔着云端的花一般,陈氏于丽珍等人看来比那当空五月的阳光要绚丽,还要刺眼。
“回六殿下,这是祖母娘家的侄媳妇,也是姨娘的娘家大嫂。”明慧为其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