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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把钱塞进他的手里道:“不要客气不要客气,说来咱们也做过许多回生意了,以后还要长长久久地做下去才好,我觉得你送来的东西都很好,我也没吃亏,所以卖你一个好,以后我也能够长长久久的赚钱不是?”

做生意的人就是会说话,宋大刚说不过他,只好把钱收了。

老板又让人端了一盆卤猪肉,一盘鸡爪,并花生米等几样下酒的小菜,道:“现在天气冷,你们吃完了再回去,省的路上冻着了。”

宋大刚刚要推辞,就听到余二猛道:“好嘞!尚大哥还是这样大方!大刚叔,坐,不要和他客气,人家说了以后要长久和你做生意的。”

宋大刚别别扭扭地坐下了,不过到底是实实在在的庄稼汉子,尚老板又是个有些胸襟手段的,很快三个人就胡侃开了,宋大刚惊讶于尚老板的见多识广,而尚老板也喜欢宋大刚的实诚,越说越投机。

尚老板抿了一口酒,啧啧有声地品味了一下,吃了一口菜压了压,才道:“上次二猛子送来的鸡蛋据说也是你们家的?我一吃就觉得比别家的鸡蛋好,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吃完了浑身舒坦,啧啧!以后你们家的鸡下了蛋也都卖给我吧!”

宋大刚平时很少喝酒,怕耽误干活儿,不过酒量倒是不差什么,虽然脸有些红了,可是眼睛却亮得很,可见还是清明着的。

“哪有老板说的那么好?都是孩子们养得好,我们家的几个娃,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小小年纪不惦记着玩闹,天天在村里找吃的回去给鸡吃,把家里的鸡看的紧紧地。不过要说鸡蛋好吃,我们家也是这么觉得,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吃过鸡蛋的原因了。”

尚老板笑了笑,没有反驳,他并不缺鸡蛋吃,别人饿肚子饿到喝水吃观音土的时候,他想吃个鸡蛋也不是难事,可是他不会说出来就是了。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宋大刚也不恋栈了,放下酒碗道:“时候差不多了,该回去了,不然明天干活起不来了。”

尚老板也不客套,道:“是差不多半夜了,外面黑得很,要不弄个灯给你们?”

宋大刚摇头道:“不用了,这路我熟得很,闭着眼睛都能够摸回去的。”

尚老板道:“那你们两个路上小心,这鸡蛋呢,我以后让我的人扮作你们家的亲戚上门去取,你们看使得不?”

宋大刚还没说话,余二猛便道:“你这是要抢我的生意呢!宋阿婆才说了要给我煮鸡蛋吃的。”

尚老板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道:“真是天生劳碌命,难道你上门去宋阿婆还不给你吃?”

宋大刚道:“那是那是,二猛子别担心,我们家都大方得很。尚老板说的法子也好,省的一趟一趟跑让别人怀疑。”

再三告辞之后,两个人披着夜色往家里赶。

尚老板也终于准备关门了。

尚老板确实是有门道的,能够弄来别人弄不到的东西,当然别人没有销路的东西,他也能够有门路卖出去,比如这野鸡什么的,至少每斤能够赚一半,不要怪他贪钱什么的,商人重利,没有那么大的利谁还愿意干啊?

走在路上,宋大刚将钱的地方又摸了摸,虽然这个时候冻手冻脚的,可是他心里是火热热的,五十多块钱啊,真是想想心窝子里都是热的。

“二猛子,今天可多谢你了,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尚老板可能没有这么大方,以后你想要吃什么,我给你买。”

余二猛眼睛在黑夜里骨碌转了一个圈,宋大刚只听见他嘿嘿笑道:“其实我什么都不想要,就是下次大刚叔上山去的时候不要忘了叫上我,我也能够赚点钱花花。”

宋大刚也不是小气的人,反正自己去少了人还不是一样的让那些野鸡什么的都跑了?

“自然,只是还要等等,等公社里的事情忙完了。”

“那是自然。”余二猛也是在赚工分的。

这一次赚了这么多钱,宋家人更加高兴得跟什么似得,连脸上难得见一次笑容的宋老头都笑眯眯地,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烟锅子一样,已经好久没有抽啦!

宋家人都没有睡觉,都灭了灯坐在火寮边上,烧着细细的火,聊着天等着宋大刚回来,宋大刚一进门连热水都没来得及喝,就把钱先掏了出来,交给了宋老太,宋慕雯的二婶和三婶脸色才平静了许多,想来肯定是有些担心宋大刚私藏的。

宋老太急忙点亮了油灯,也不吝啬那点油了,把灯芯拨亮了,然后把钱放在桌子上,一张一张地抹平叠好,一边叠还一边数。

宋大刚一边烤着火一边道:“尚老板给我的价格是j□j毛钱一斤,其他的都是一块钱一斤,本来是五十六块六毛九,人家把零头添上了,添成了七毛。今天这个时候要好好感谢二猛子,他在一旁帮我说了不少的话儿,尚老板也看在他的面子上没为难,还跟我拉关系,说我们家送去的东西好,还说以后有什么东西都往他那里送就是了。我本来想在县里买点东西给二猛子吃的,可是大晚上也没有铺子开门,所以这事儿就拜托娘了。要知道这门生意还是二猛子给咱们家拉来的。”

好在宋老太在做人情这个事儿上一点都不含糊,道:“那是自然,二猛子真是个好娃儿,以前还听那些人嚼舌根以为他真的不好,现在看来是咱们冤枉他了。”

宋老头在拨弄着火寮里的炭火,将那烧透了,红彤彤的炭火放进了一个大大地瓦罐里,然后用一块木板子盖住了,这样就能够出炭。县里有些人家是不烧柴的,专烧这样的炭,但是因为需要的不多,所以价格也不高。

“那也是因为他年纪小的时候做过一些糊涂事儿,所以大家才这么说,这人嘛,总有好的一点和坏的一点,不能只盯着一点看!二猛子还小,余杠子也不是善茬,肯定能够将二猛子的性子扭过来就是了。”

果然还是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说话比较透彻。宋慕雯在一旁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宋老太做总结道:“不管怎么样,二猛子这娃子对咱们家是没话说的,以后咱们家也要记得报恩。别的咱们就别管那么多了。”

众人都说是。

李桂芬见几个孩子都打哈欠了,就让自己的二弟妹和三弟妹带着孩子去睡,自己帮着公婆料理家务也准备去睡了。

宋大刚抱着宋慕雯,宋慕雯烤火烤的暖暖的,不一会儿也睡着了。这样的日子虽然清贫,虽然有些没奔头,可是这样一家子在一起,享受着温情,就是极好的,人如果求得太多,只能将手里的东西也失去了,所以守着手里的这份福气好好过日子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上门来

宋家这份大财谁也不敢暴露出去,几个孩子虽然喜得嘴巴都合不拢,却什么都不会往外面说,因为宋老太说了,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钱被偷了或者被别人借走了,那今年过年恐怕没有好吃的,也没有新衣裳了。所以几个娃儿都是很担心这一点的。

“哥,咱们家的南瓜熟了。”宋慕雯眨巴眨巴眼睛,宋慕武点头道:“确实是这样,该摘回来了,不然就老了。”

冬瓜南瓜生长的季节都不太对,本来都应该是夏季成熟的,可是有空间水,没有什么是做不成的。而宋家这些庄稼人,虽然知道冬瓜和南瓜多长在夏天,可是现在有了,还能够说什么?只能说这些年的庄稼白种了,竟然不知道南瓜和冬瓜还能够长在冬天。

宋慕武作为老大,自然是他分配任务了:“二弟弟和小妹陪着我去摘瓜,三弟弟和大妹妹在家里看好鸡!不要让人偷了,也不要让他们从狗洞里钻出去了!奶奶说了,这些鸡可是下金蛋的,卖了钱可以给我们买好吃的买新衣裳!”

宋慕雯的三哥和大姐姐虽然常常留守,但是两个人确实眼尖,将家里的鸡都看得很好。

宋慕雯迈着小短腿跟在宋慕武身后,道:“哥哥,你明年要上学堂去啦!”

这些日子宋老头也跟宋慕武唠叨这个事儿,意思是一定要认真读书之类的,要光宗耀祖。

“那以后哥哥教我们写字读书好不好?我们在地上划,不用你的笔和纸。”

笔和纸都很花钱,这是从古传下来的意识,所以读书的人必然都是清贵的,能够读书的人都是了不起的。

“妹妹别客气,到时候我肯定教你们,不过笔和纸你们恐怕用不得了,你们也知道,要是咱们五个都用的话,太花钱了。”

宋慕雯和宋慕轩都点点头。

几个人先将两个冬瓜摘了回去。

等找到第二处的时候,那南瓜藤上的南瓜一个都不见了,本来还有三个的,两个已经大了,还有一个半大的,没想到都被摘了。

宋慕雯有些失望,看护的那么紧还是被人偷了。

宋慕武气得当场就大骂,不知道哪个贼娃子偷了吃了,吃了一定是口里生疮腚里钻蛆的,宋慕雯很汗颜,这乡下就是彪悍的,村里的媳妇子要是发现自家的东西被人顺走了,就是站在屋跟前骂地,还是抑扬顿挫颇有音调,比唱戏还好听,只是骂的词太过于粗俗,不堪入耳,从十八辈祖宗的生*殖*器,骂到现在这一辈人死后下地狱,据说平均战斗力是骂一个小时不歇气儿不重一句话,这乡下妇人骂街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啊,宋慕雯觉得自己这辈子是学不会了。

“哥哥别骂了,先把其他几个搬回去吧,这些东西种在外头,谁管你是谁家的。”

宋慕武仍旧气愤,宋慕轩也是气鼓鼓的,但是想到另外的冬瓜和南瓜,也顾不上骂人了,急忙匆匆赶过去,生怕被人已经顺走了。

还好其他的冬瓜和南瓜还在,几个人的气才顺平了一些。

将瓜都放在屋子里,藏好了,才松了一口气。

宋慕轩苦着脸道:“明年大哥哥去上学堂了,咱们怎么养鸡养的过来啊?”

宋慕雯道:“到时候你跟大哥哥现在的年纪也差不了多少了,应该能够跟大哥哥一样厉害才是!就算是大哥哥不在,咱们也要把鸡养好!”

宋慕武道:“二弟弟你放心,我问过了,上学堂只上半天,剩下半天用来干活。”

据说还是要五体勤劳,要爱劳动。唉,对这年头的教育不能抱希望,只希望宋慕武能够多认识点字了。

想想自己空间的那些故事书,宋慕雯想着一定要在自家培养出一个两个大学生来才行。如果没天分,那她也不强求,只是她自己是肯定要努力的。

对于家里多出来的那些瓜,大人们表示很高兴,又夸赞了小孩子们一番,在食堂里吃完了饭回来,宋老太又用两个蛋给五个孩子做了蛋汤,两个蛋,宋老太已经是出手很大方了,要知道这年头没有谁家会时不时摸两个蛋给孩子们吃的,也是鸡下蛋勤的缘故,而宋老太手头上又有钱压箱底,所以心里不慌,也不在意这些了。

过了些天,有人上门来了,原来是尚老板。

尚老板一进门便道:“大刚兄弟,我们没有提前说就上门来了,不要见怪啊!”

宋大刚急忙道:“当然不怪不怪。只是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大晚上的摸黑来。

尚老板道:“白天你们忙啊!”

见来客人了,宋老太急忙去煮了两个荷包蛋,给尚老板和他跟班一个人一个,尚老板道:“既然是老太太让吃的,我也就不客气了,说实话,你家的鸡蛋确实好!这些天也有不少人跟我那里送鸡蛋了,我尝了,都不如你们家的。”

庄稼人最喜欢听别人夸他们家的庄稼伺候得好,他们家的家禽家畜长得好,这就是他们劳动成果的证明啊!

宋老太脸上的红晕都出来了,道:“还是老板你有眼光,我们家的鸡都是我几个孙子孙女精心伺弄的,生出来的蛋都比别人大个一些。”

尚老板点头道:“我想你家的蛋想了好久了,老太太别见怪,我就先吃了啊!”

宋老太急忙道:“吃吧,吃吧!”

尚老板几口吃完荷包蛋,还把汤喝完了,道:“老太太,你家的鸡蛋还有多少呢?”

宋老太道:“老板来的是时候,家里刚捡了一罐呢!因为大刚说了您会让人上门来,所以我们就一直留着。”

尚老板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道:“果然是守信用的一家。这样吧,因为你们家的鸡蛋比别人家的大,和别人家一样的价格你们太亏了,我的意思是,以后我跟你们买鸡蛋,一毛五一斤,跟着外面的价格来,外面的价格高,你们的价格也高,外面的价格低,你们也低一点,老太太看这样行不?”

鸡蛋能够卖那么高的价,宋老太还有什么不乐意的?急忙道:“好,好,尚老板果然是个大方的人。”

宋老太忙不迭将鸡蛋都拿出来,又拿了个布袋子将鸡蛋都装进去,尚老板道:“用您家的称就好。”

没想到对方这么信任自家,宋老太也就不客气了,将自家的称拿了出来。

这次鸡蛋有三斤多。

一旁宋老头宋大刚等人看着,不会有错,那秤杆平平的,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一下子又是赚了四毛多钱,宋老太等人欣喜不已,没想到今年还能够有这么好的年景。

拿了鸡蛋,尚老板道:“这个是我儿子,以后要管我的饭馆的,所以带着他各处见见,以后就由他来您家取鸡蛋,放心,不会打扰你们干活的。”

宋老头见对方只是个十多岁的小伙子,道:“还是让白天来吧,对外说是我老婆子娘家的远亲,近年来情况好了,所以把亲戚走动起来。”

尚老板想了想,道:“也好,多谢老爷子的体贴。”

尚老板虽然不止一个儿子,可是他也担心自己的儿子在路上出意外什么的。

尚老板又道:“还有一个事儿,就是想跟你们说好,以后大刚兄弟去山上弄了东西,希望能够第一时间卖给我,我也不怕你们知道,我在城里面有些门道,能够将你们给我的东西卖出去,价格当然也高一点,我能赚点钱。如果你们有别的更好的买家,我当然也不会拦着你们的赚钱。”

宋老头儿道:“我们在这乡里,哪有尚老板见识广?暂时是没有那么好的门道的,以后有了好东西,也要请尚老板多多帮忙。”

不把话说死,不说一定会都送给尚老板,也为以后留条路,这宋老爷子也是有些心眼的。

尚老板自然听得明白,事情办完了,也不多留,带着儿子拿着鸡蛋走了。

又有进项,大家都高兴得很,想想今年应该不会过得很差就是。

因为天气越来越冷了,很多活儿都干不了了,所以大家活儿慢慢地轻松下来了,宋大刚却带着自家的几个兄弟上山去弄柴火去了,又原来那些年砍了树用来炼钢留下了不少的树根,他们都挖了回来准备过年的时候烧,过年那段时间,家里的火是不能黑的,就算是晚上也要放木头在那里烧着,保持着火苗,所以需要的木材很多。

家里的菜也种下了,村子里据说要打糍粑了,村里有的糯米不多,才种了一小片田,收上来的时候也只有不过百斤。做成糍粑,估计全村人也就一个人吃一口罢了,不过这打糍粑是过年少不得的项目,所以这事儿还是进行的热火朝天的。

据宋老太太透露,大家吃大食堂要吃到大年三十前一天,吃完之后,各自拿了碗回家去吃饭,吃到元宵节,然后又回来吃食堂,反正过年的时候大家是不可能聚在一起吃了,不然鸡鸭鱼肉消耗起来太吓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时候做点生意都要偷偷摸摸的…

杀年猪

过年大家不是在一起吃食堂,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宋慕雯自然是高兴得很,自家关起门来,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不用担心别人会发现自家有好东西了。

当然,活儿越干越少,村长也就不要求大家一定要在村里干活了,要是自家有什么事儿,也可以回去干活,不过还是要以集体为先,要先把集体的活儿干好了才能够回去干自家的活儿。

像李桂芬所在的妇女生产组是没什么很多活儿了,而宋大刚这些人还要去趁着农闲的时候收拾食堂和仓库的屋顶之类的,免得漏雨,还要将墙上的洞补起来。

现在宋慕雯已经很习惯凹凸不平的夯实的地面,还有随时都会漏雨的房顶。

现在乡下还少见瓦做的屋顶,多数还是稻草铺的屋顶,也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技术,竟然能够把房顶铺严实了不漏雨,有时候宋慕雯还担心起大风的时候就会像杜甫的诗写的那样,“卷我屋上三重茅”,到时候岂不是惨了?结果好在有几次起大风也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宋慕雯暗下决心,一定要让自家早点富裕起来,盖一间大大的瓦房,这样住的也舒心一些。

宋老头有一手编竹筐的本事,他每次要编了,就去村里申请砍竹子,砍了竹子之后自己用刀劈成一根根竹篾子,然后灵活的变成一个一个箩筐,村里干农活的时候都用得上的。而且家里的几个男劳动力有的会木匠活儿有的会砌墙,据说都是当初宋老头担心几个兄弟在乱世活不下去,有门手艺多条活路,又怕几个人手艺都一样,自家人跟自家人抢了活计反而闹矛盾,所以就让他们学了不同的手艺。这个时候家里几个人的手艺也派的上用场。

女人们不忙了,便开始着手准备过年的事儿了,因为今年家里什么都没有,往年的时候还有家里种的花生葵花籽红枣一类的,今年因为这大旱的天气,什么都没留,枣树叶子都被别人捋光了。

所以今年这些东西都要出钱买,想到这些宋老太就心疼的很,钱进门不容易,出门却是很容易的。

宋老太坐在火寮边上,仔细地算了一笔账,道:“唉,今年恐怕要花不少钱过年了,而且有些东西恐怕是咱们有钱也没地儿买去的。”

几个媳妇脸色也不太好看,家里赚了这么多钱,自然是想过个好年了,可是现在这个年景,确实是好东西都没处儿弄去。

二媳妇突然眼睛一亮,道:“都说二猛子门道多,这要过年了,他们家肯定也要弄那些东西的,不如咱们请他们帮个忙,带些东西回来!娘,今年咱们可都过得不容易,而且娃儿们又那么懂事,十几只鸡都照看的好好地,如果过年不宠着一点儿,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宋老二家有两个孩子,而且都是男娃,不管是吃东西还是用什么上,都占便宜一些,这些当然是宋老二媳妇的一些小心思罢了。

宋老太对老二媳妇的心理门儿清,只是现在是合起伙来过日子,大家自然是要齐心协力的,不能只算着自家到底得了多少。

宋老三媳妇也道:“是这样的呢,娘,反正现在咱们已经能够去县里了,正好去买些布和线,给娃儿们做身新衣裳。”

宋老太心里盘算了一番,最后点头道:“也好,咱们先去县里看看,到时候看看有什么买的就先买回来,买不到的就问问余杠子家能不能帮忙。”

见婆婆终于松了口,妯娌几个也是很高兴,反正钱握在婆婆手里也是握着,不管花不花都到不了自己的手上。

家里的女人忙着要去县里赶集市,不过在什么样的时候,年节来临之时,大家都想讨个好彩头,都想弄得红红火火漂漂亮亮的,所以大家都准备起来,估计沉寂了许久的集市也要热闹起来了。

男人们还要帮着村子里杀猪。

村子里养了好些猪,有些的是直接赶着上了县里,然后县里统一上缴的,据说城里人也吃不起饭了,都靠国家发的粮票换粮食,而吃肉就要肉票,他们这些猪就是送给国家,然后国家给按肉票分的。

“那他们岂不是白吃肉不要干活儿了?”当下就有愣头愣脑的小子大声问村长道。

村长呸了一声,大骂道:“国家是不养闲人的!要知道他们城里人也是要干活儿的,要去那个什么工厂,像咱们要做衣服的布,咱们干活用的锄头镰刀,都是他们工厂里做出来的!还有,你们不知道外面那些小鬼子黄毛怪还盯着咱们么?咱们要造大炮呢!所以城里人也不是闲人!”

村长急忙打消这些人的心思,万一都想进城了,村里的活都没人干了。

大家在下面议论纷纷,此时就算是消息在闭塞,大家也知道国家外面的环境不安全,虽然仗已经打完十多年了,可是国家还是不安全,还是要好好练兵,好好生产武器,随时准备和别人打一仗。

这些宋慕雯也知道一些的,新政权的诞生,总是有许多力量阻挠,总是有许多势力虎视眈眈,只因为触动了他们的利益罢了,不过宋慕雯也知道中国本土是难以打仗了,所以心很安稳。

很快村长又说起现在大家努力干活是为了国家,是为国家强盛做贡献,是为了以后大家再也不受小鬼子的欺负,所以大家要多多出力。果然大家的疑问很快就都打消了。

村子里的大部分猪都送走了,只剩下三头猪,其实三头猪杀了全村人每家也分不到多少,不过村长那里有工分的本子,记好了,到时候按照上面的工分来分粮食、肉、布匹一类的东西,还有油盐之类的也有,只是肯定每家每户都不够用,还需要自己去买罢了。

杀猪的时候声势很浩大,村里的汉子都出来帮忙了,而村里的妇女都在食堂里帮着烧水、准备碗筷之类的,忙个不停,小孩子们也知道要杀猪就有肉吃了,也很是兴奋,跑进跑出到处尖叫笑闹,还真有几分过年的味道了。

大家都等着杀猪呢,可是这杀猪也是要看时辰的,锅里烧开了水,那屠夫还用香、酒、红布貌似是祭祀了一番之类的,然后才让人将一头猪拖了出来。

那猪叫的十分惨烈,宋慕雯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别人一说叫的惨,就说跟杀猪似得,这猪被一群大男人抓腿的抓腿,抓耳朵的抓耳朵,抓尾巴的抓尾巴,硬生生给拖出来的,而且那几只蹄子僵直着,显然是不肯挪动一步的,可惜他的肉虽多,却敌不过这么多大男人一起抓着它。

猪被拖了出来,被七手八脚地抬到了那个架子上,那猪还在死命的扑腾,几个男人急忙将它摁住了,那架子还跟着挣扎了几下,差点倾倒了。

垂死的挣扎果然力气很大。

猪被抓着不能动,只能惨叫,那一声一声的,拖得很长,就像人尖着嗓子叫一样,十分刺耳。

只见那屠夫拿了一把长刀,将一张大木盆放在猪的脖子下面,那猪是趴着的,那屠夫对着猪脖子狠狠地捅了一刀,猛地拔了出来,那冒着热气的鲜血就噗噗噗地流了出来,流到了木盆里,而且血上面出现了一层血沫子。

这一刀下去,真的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啊。

那猪还挣扎了几下,只是那些人还摁着,所以猪根本就挣扎的幅度不大,这样一挣扎,血就流的更快了,很快就流了大半盆。

大家等了约莫十分钟,那猪还在微微挣扎,却已经挣扎不动了,架子也是稳稳的,可见那猪肯定是气若游丝了。

血流尽了,就有人将血端了走,然后在血里面撒了盐,让它自己凝固,等猪杀好了,那血也差不多能够凝固了,就能够做猪血汤。

猪血盆被挪到了一边,接下来就是解剖猪的一个过程了。

只见屋子里的人用水壶将大锅里烧开了的水提了出来,淋在已经断了气的猪的身上,任何角落都不放过,这样一是为了洗干净猪,二是为了让猪毛好刮一些。

等到五六壶水倒下去,整只猪都开始热气腾腾了,而且变得白白的,身上那些黑黑的东西都被冲掉了。

那屠夫就拿出一个一头带着一个卷的铁片,另一头像刀刃一样锋利,飞快地就在猪的身上刮起来,只见毛不断地掉下来,还有一层薄薄的皮也被刮了,估计是外面的那一层角质层。

刮毛是一件细碎的活儿,不仅猪身上要刮干净,脸猪的脸上,耳朵上,尾巴上都要刮干净了,不然吃的时候不好弄。

宋慕雯在一旁看着是大开眼界,在外人看来屠夫这个行业是十分粗鲁的,而且是件力气活。是力气活不假,可是需要的耐心和细心一点都不少。

刮干净了猪,猪身上还有几个红印子,估计是什么时候撞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额…小时候看过乡下杀猪,大概就是这样吧…

分猪肉

刮完了,却见屠夫在洗干净了的猪脚上刺了一个洞,然后对着那个洞开始吹气,吹了好一会儿,再用一个布条子在那个洞的上方一点绑住了,难道吹了气会更加好解剖?反正宋慕雯是不懂了。

猪洗干净了,也刮完了毛,屠夫一声招呼,就几个青壮年的小伙子帮着他把猪挂到了梯子上,还是倒着挂的。

猪的肚皮对着外面,就要开始解剖了。

屠夫又拿出一把精巧一些的倒,稍微磨了磨,便在猪肚皮上开始剖,而且位置把握的很好,正是在最中间,而且没有这个过程中没有一点歪斜,一直划到了猪脖子处。

肚子被打开了,屠夫就开始将内脏一件一件拿出来,肠子马上有人拿了去翻洗。

首先是在粪桶里翻洗了第一道,将肠子里残余的粪便弄出来,而且洗完第一道的肠子还是个黄色的,典型的粪便的颜色。

第二道就是在一个干净的桶子里洗的,不过看着就觉得很恶心,宋慕雯不想观摩了,便去看屠夫干活儿。

只见屠夫有条有理地将猪的每一个内脏都取了出来,心肝脾胃肾之类的都一样一样放在案板上,然后有人拿下去,用稻草搓成的绳子将那些东西挂起来,暂时晾着。

等到内脏都取出来了,猪又被挪到了架子上,屠夫拿出一把刀面很宽,带着一个锋利的尖尖的刀,就开始将剩下的猪劈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