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凌然被掐了,反而笑的比刚才要开心多了,一把握住手臂上的小手,瞧着眼前的女子两颊因为生怒而浮起的两抹嫣红,瑰丽的凤眸,宠溺中暗含着丝丝心疼,“生气了?”

紫幽咬唇斜睨了他一眼,又赌气地把脸扭到了另外一面,长长的睫毛微垂,遮住了里面的水雾,闷闷地道:“你知道吗?女子嫁给男子之时,会各剪一缕头发放在荷包内,寓意为厮守一生的结发夫妻,绾青丝,绾情丝,是只有相爱的夫妻才能做的事情。”

她手指捏的很紧,虽然她一直都知道上官凌然为了伪装纨绔,肯定会做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她也告诫过自己,不要在意,那是他迫不得已而为之的;而上官凌然在新婚之初也为她绾过发,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听他说,曾为其她的女人做过这样的事情,她的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了。

听着她娓娓述来,带着点委屈,又充满了女子梦幻般憧憬的声音,上官凌然好笑的扭过她的身子,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菱唇上亲了一下,深情地笑了,“傻幽幽,这绾发是以前我见母妃伤心,想哄她高兴,学着为她做的,除了你以外,唯一让我绾过头发的女人,就只有母妃了。所谓的红颜知己就是你。”

紫幽不得不抬起眼来,看见上官凌然的一双狭眸像是聚集了天下的星光,那样的耀眼。呼吸可闻的距离,他的声音一点一点渗进了她的耳朵里,让她有些在意的心,如同注入了涓涓蜜流。难怪她觉得上官凌然的动作虽然很熟练,但是又透着一股生疏,他从裴城来帝都已经很多年了,许久未曾绾过了,又没有接着再学习,所以给她绾的也是最保守的发型,适合戴珠翟的这种。

听清楚事情的真相,她狠狠地瞪了上官凌然一眼,气哼哼地说道:“那你还一口一个给红颜知己。。。。。。哦,你是故意逗我的是吧?你个坏蛋!讨厌…”

“为夫特别想看娘子吃醋的样子。”上官凌然难得见到紫幽有些孩子气的样子,诚心想要多逗一逗她,拉长了语气,慵懒的嗓音里含着调笑和宠溺,“没想到我的幽幽竟然会吃母妃的醋,不过,为夫喜欢,宝贝真是太可爱了!”

紫幽被他说的脸上微微发烫,不用看自己也晓得肯定是羞的发红了,星眸里满含着娇羞,觉得自己刚才真的有点过分,怎么突然间就会觉得难受了呢?

不敢看上官凌然的眸子,一头扎到他的怀里,小手握成拳头捶道:“讨厌!你还说,你还说。。。。。。”

再英气的女子,再淡然的女子,到了心爱的人面前,就会化身为小女人。一旦投入到了爱情之中,对对方的一切就会很在意,越是深爱,就越会想要拥有对方的一切。虽然理智上告诉她上官凌然过去所做的事情是迫不得已,自己不应该追究,可偶尔忍不住想起的时候,心里还是有微微的酸涩,想着为什么没有在最早的时候就遇见他?紫幽也是个女人,她不可能逃脱这个例外,当她以为上官凌然给其她女人也绾过发的时候,还是有些微微的难过,她是那么想要做他独一无二的那一个,他所有的柔情和体贴都由她独享。

这就是女人在爱情里的独占欲,丝毫不会比男人差。只不过这个时代的教育,逼着女子故作大方,让她们一个个变得“大方贤惠”。

一把握住那轻轻捶下的,根本就没有力道的小拳头,上官凌然很是享受美人主动投怀送抱,撒娇的感觉。

软乎乎、香喷喷、滑嫩嫩的身躯靠着自己,那属于紫幽身上的馨香飘顺着鼻尖飘入了心脾之间,全身每一处的毛孔都舒畅得不的了。

上官凌然本来就不是责怪紫幽,此时被她一脸依恋的磨蹭着,一股火焰就从下腹部燃烧了起来,狭眸不禁黯了黯,呼吸也微微的紊乱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将唇在小女人白皙修长的颈部磨蹭着,贪恋唇下微暖的滑腻。

车厢内登时升起了一种暧昧的气氛,玉颈上传来的热度,让紫幽明白了上官凌然的想法,虽然只是新婚,可是两人早就熟悉了对方的肢体语言,此时上官凌然轻轻的蹭着她的敏感部位,炙热的呼吸和***的动作,都说明了他在想入非非。

“凌然,不要啦。。。。。。这是在马车里。”紫幽轻声的提醒道。

却不料话音刚落,上官凌然便抬起了头,望着她双颊还未褪去的那抹嫣红,还有那饱满润泽,如同雪地里一朵红梅的樱唇,夺魂摄魄之间,仿佛正对他发出殷切的邀请,他猛地低下头,含住了那朵粉色的梅花。

在温香软玉之中,上官凌然十分不舍的从薄唇间溢出几个字来,“马车,唔,隔音很好…”

隔音很好?这是啥意思?

紫幽还在琢磨这句话含义的时候,上官凌然已经容忍不了怀中的小女人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走神,一把将她压在了身下,狭眸里浸满了的光华,如暗夜里最黑暗之处的亮光,吸走了人所有的神思,慵懒暗哑的嗓音霸道的在耳边回荡,“幽幽,我要你只想着我,看着我…”

。。。。。。。。。。。。。

第二百八十四章 马车里的偷欢

2013-8-31 1:15:443523

紫幽想要反抗,但是两人交往的时间不多,上官凌然的学习能力又是超强型的,知道紫幽的敏感点在哪里。这厮埋首在小女人的胸前,啃咬住她的小红果,舌尖一边轻舔一变吸着幽香,引得紫幽一阵轻颤,撩拨得紫幽欲罢不能。被情yv浸染得愈发湿润的她,最终放弃了反抗。

上官凌然低低嘟囔了一声,把紫幽的双腿盘绕在自己腰上,又把起来的小凌然轻轻地送进了小女人的身体里。

车轮子辘辘往前滚去,此时车子已经走完了官道,因为安王府建在山脚下,要经过一段山路,道路不是太平坦。虽然这路被修过了,但还有很多的石头沙子,马车行走摇晃颠簸。都不需要上官凌然过度律动,两人都在那起伏不平。

紫幽脸色涨得通红,想挣扎开,上官凌然却越发把人搂得紧了。

马车一个急刹车,小凌然深深刺入了深处,抽搐般一紧一紧起来。

紫幽被刺激的只得紧紧抱着上官凌然,死死地咬着他的肩膀,才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上官凌然也是倒吸了一口气,那里的紧窒给他带来了极其强烈的快感,而且,那里面有一种吸/吮的力道,仿佛千百个小嘴正一起舔吻吸附着他,刺激得他满脸赤红。

上官凌然犹不过瘾,把紫幽扶起来,紫幽如今全身都是软绵绵了。根本就没劲跟上官凌然去较量。随他怎么摆弄器。

马车继续行驶,但山路吭吭哇哇颠簸得厉害。使得男人那物在紫幽体内随着马车的摇晃而深入到难以想象的位置,让两人都是倍感刺激。在担忧的同时却又有着偷偷摸摸而带来的隐隐兴奋,让人忍不住沉迷在这刺激兴奋的欢爱之中,紫幽甚至兴奋的想叫出声来,好在还有一丝理智,只是以微弱的声音喃喃地叫着:“凌然,凌然”

上官凌然听得那仿若勾魂的声音,再也忍耐不住,动作越发的凶猛了,根本就不顾及身下的人是否承受得住。他此刻只想得把身下的人儿揉到他的身体里去。

等攀上高峰,终于在达到顶点之际,紫幽感觉一股热流涌进身体内,两人同时释放出来,达到了高/潮。

这样疯狂地欢爱,无疑极耗体力。到了顶点释放后,紫幽累得一丝力气都没有了,瘫软地趴在被褥上。这会的车厢里,夹杂了浓浓的**之味。

上官凌然摸着紫幽湿漉漉的头发,极致宠溺地爱怜,低噶道:“真是一个小妖精!早晚有一天,你得把爷吸干了。”

“世子,世子妃,王府到了!”在马车停下后,车夫杨建跳下马来,朝着车厢内恭敬的喊道。

等待了一会,没有听到车厢内有任何的反应,浓黑的眉毛皱了起来,见安王妃从另一辆马车下来,已经走了过来,只好又尽职的喊道:“世子,世子妃,王府已经到了!”

这一次,车内终于传出了声音,声音慵懒着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暗闷,“我知道了。”

得到了回应的杨建站到了马车一旁,身子笔直,等待着世子下来,安王妃关心地走过来,朝着说了一句话后,又没了动静的马车刚要呼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来,嘴角透出一股古怪的笑意,朝着马车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眼,然后对杨建说道:“小杨,你朝后站站。”

与此同时,车厢里,紫幽一脸郁闷的望着满面愉悦的上官凌然,将衣襟飞快的系上,恼羞成怒地瞪着上官凌然:“上官凌然,你这个,这个…”

这个半天,终是没忍心骂出来。想了想,骂上官凌然色鬼,她是上官凌然的妻子,不大合适;那么骂其他的,她又舍不得,只得再次狠狠的瞪他一眼,以示心中的羞愤。

上官凌然披上最后一件衣裳,狭长的眼眸里带着一种男人情一欲过后特有的慵懒和餍足,愉悦的低笑了一声,“幽幽,你是表扬我技术好吗?你看你的头发,我这么用劲,它们可还是一丝不乱哦。”

紫幽小脸一下就像火一样点燃了,简直没脸看这个厚脸皮的家伙了,干脆背过身来,捡起台上放的珠翟戴上。

上官凌然走过来替她整理了衣裳,又取了抽屉里的金凤钗替她慢慢的插上,手指划过她脸颊的肌肤,又有些心猿意马,看着她微红的耳垂,微微倾下身子,凑在耳边,喷着热气:“其实啊,我最喜欢的,还是看幽幽披下满头青丝,在我身下承欢的样子…”

且不说上官凌然的气息喷在耳间,让尚处于敏感阶段的紫幽身子一颤,单就他说出的话,就让紫幽差点站不稳,全身都酥麻了起来。

“呵呵…”上官凌然又是慵懒的低笑,他从来没发现紫幽能可爱成这样的,真是让他爱死了,爱到心坎里头了。

紫幽听到他的低笑,只觉得这本来偌大的车厢一下子变得狭小了起来,恨不得过去捂住他的嘴,却发现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外面还传来了杨建的声音,手又缩了回来,努力压住自己变红了脸蛋,再狠狠瞪了一眼上官凌然以后,便再也不看他,缓缓地走了出去。

一出马车,紫幽便看到了安王、安王妃和王府里的其他侍卫,都站在离马车几尺外的距离,正在等待着他们,不由在心里又骂了上官凌然一声,面上带着清淡的笑容,由后出来但是先下马车的上官凌然将她扶了下来。

“母妃。”上官凌然在车厢中的那一种气息褪去,又到了平日里风流倜傥的模样,含着邪魅的笑意朝安王妃喊道。

安王目光在上官凌然面上一转,咬咬牙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上官凌然嘲讽地笑笑,如同没看见。

倒是王妃,走到紫幽面前,上下左右仔细看了看,笑的意味深长“幽儿,辛苦了啊!”

此话一出,紫幽的面色几乎是用力克制着才没有再次火热了起来,她不敢抬头看安王妃,总觉得这话里听起来有别的意思,像是她和上官凌然刚才在马车里的举动,只怕是已经被安王妃察觉到了。

大概是知道儿媳妇的脸皮薄,安王妃说完之后,愉悦的一笑,随即便朝着院内走去,还不忘小声地叮嘱上官凌然:“你们刚刚新婚,你悠着点,别累着幽儿了。紫幽一听,那张脸犹如蒙了一层红纱,幸好是晚上,看不出来。

不用想,安王妃真的是猜到了他们在车里做什么了。羞死人了!都怪上官凌然这个色狼。

紫幽伸手轻轻拧了上官凌然的胳膊一下。

上官凌然笑得越发邪气,竟然没脸没皮地对安王妃说道:“娘,您不是想要抱孙子吗?儿子不努力怎么成?”

“哈哈。。。。。。”安王妃显然特别爱听这话,马上笑着连连点头,“好好,那你们继续努力。”

边说,还边看了紫幽一眼,只把紫幽羞得不敢抬头。

偏偏上官凌然还死死地拉住她的手,楞她如何挣扎,都不松开。

紫幽没办法,只好像个小媳妇似的尾随在二人身边。

三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儿,却发现府里的情况,好似有些不对劲。

安王府今夜安静的有点诡异。因为安王,安王妃,世子,世子妃,还有苏庶妃、宁侧妃及其子女都去了宫中,本来人员就不多的王府,因为空旷而显得更加的安静。

虽然大主子们都不在,下人却没有因此疏怠,依旧是井井有条的各司其职,此刻,见主子们回来,都迎了出来。

但是唯一不同的,便是“静馨苑”里,寂静的透着诡谲的压抑。主人没出来,奴仆也没出来,那院子好像无人居住一样的死气沉沉。

其实院中的人,自那日她们主子偷了人开始,个个就闭紧了嘴巴,平时目光望向地面,一副目不斜视的模样,带着一种刻意的小心翼翼。

因为徐雅莞和上官离染的事情被发现后,安王和苏庶妃对王府里的人都下了死命令,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若是发现有那嚼舌根的,不止一人死,连带一家子,亲戚朋友都会跟着遭殃。

除此之外,院中主人数日来郁郁寡欢的心情,也是使得她们不敢多言的原因。

徐雅莞自王府里的人,全部去参见新年晚宴开始,就半坐在床头,靠着花梨木床柱,手指绕着从床帐上垂落下来的粉色流苏,如秋水的眼眸中,含有无尽的忧伤和怨恨。

想起那一日被人抓到与上官离染在书房里,她便觉得没脸见人了。如今这府中上下多数的丫鬟婆子都是亲眼见到当时情景的,虽然安王命人不许传出去,可这王府里的下人是瞒不住的,只要她一出院门,不,一出屋子,就能感受到那些人偷偷打量她的眼神,含着不解、轻视和鄙夷。

好像在骂她不知廉耻,已经要嫁给王爷做侧妃了,又去gou引人家的儿子。

她到底是没出阁的闺女家,哪里受得住这样的目光?

。。。。。。。。。。。。

第二百八十五章 刺客、黑衣人、徐雅莞

2013-8-31 23:50:307686

干脆就直接窝在屋内,再不肯出门了。而苏庶妃更是乐得如此,只吩咐人照料好她,不可怠慢了她。

嫁给上官离染虽然也是不错的,可是上官凌然才是她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一个。上官离染无论是长相,还是身份,都没法与上官凌然相比。

若不是半路杀出个慕紫幽出来,今日陪着凌哥哥去宫中参加新年晚宴的人就是她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用力的撕扯流苏,所有的心思都在为自己报不平,丝毫没有发现院子里越来越安静,几乎连人声都听不到了。

一道黑影突然从窗口翻了进来,趁着徐雅莞出神之时,悄悄的接近到她的身边,快速的用手蒙住了她的口,拖着她往一旁闪去榕。

“你是…唔唔…”一只手凭空出现在视线里,徐雅莞从一团乱麻的思绪中惊醒过来,张口便要惊呼,却已经来不及了,被人捂住了嘴,吓得一双圆溜溜的杏眸挣得老大,充满了害怕,两只手拼命的拍打着捂着她嘴的人,腿也拼命的在地上蹬着,盼着能弄出点声音,让外面的人发现她的不对劲,冲进来保护她!

可她平日里在王府是同小姐一般的娇养着,做过最重的活,就是为了讨好安王妃、苏庶妃,帮两人捶背捏肩,哪里敌得过男人的体魄和力量?即使奋力挣扎,也不过只是让力气流失的更快而已。

她已经被人发现和上官离染婚前不洁了,若是再被歹人劫去,这辈子可就真真正正的只能落得个与青灯古佛相伴的下场了孥!

不!她不能就这样放弃。濒临绝境的想法让徐雅莞爆发出一股更大的潜能,她不再挣扎,张大嘴却对着来人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却没想到对方早已察觉到她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步,卸掉了她的下巴。

剧痛让徐雅莞眼中泪水不自觉的冒了出来,整个人也再没力气挣扎,任由人拖着到了房中的一处屏风之后。

完了!她以后真的玩完了。。。。。。被歹人侮辱了,还是在自己的闺房里被侮辱的,到时候被人发现,她浑身张满嘴也说不清,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那黑影飞快的将她身上的穴位点住,使她动弹不得,再将她脚往里面拖了拖,确定屏风外面的人看不到她的一点行踪以后,这才蹲下来,套在徐雅莞耳边,带着轻蔑嘲讽地小声说道:“别哭了,我这可是在救你,等会你就会感激我了。”

说完,他朝着外头一看,将徐雅莞的头转朝外,说了声:“来了!”便伸手紧紧地搂住徐雅莞,将身体全部缩到了徐雅莞的后面。

徐雅莞不知道这个人是个疯子还是个色狼,他把自己拖出来放在这里,又卸掉下巴,还说是在救她,有这么救人的吗?可是又不像是要对她不轨,光是搂着她,也没下一步的动作。

就在她满腹狐疑之际,却从屏风最低处的细密雕花缝隙中,看到屋内不知何时又潜进了两名身材高大的黑衣蒙面男子,他们动作迅速,一进屋后,便非常准确的朝着她的床奔去,然后一把扯开被子,手中紧握着的匕首冒着寒光,正准备朝着床上狠狠地刺下去。。。。。。

“咦?咋没人?”看到空荡的大床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其中一名男子闷声问道。

“到其它的房里再搜一遍。”另一个男子赶紧小声吩咐:“苏庶妃吩咐了要趁着她和二公子都不在府里的机会,将徐雅莞除掉,免得留下后顾之忧!咱们得赶快找到她,一会王府里的人从宫里回来,就麻烦了!”

说完,两人便立马行动,到其它房间内去寻找。

这时,徐雅莞看见搂着她的那位黑衣人,手中拿了一个东西,对着外面的一个大瓷盆打去,叮的一声,瓷盆哐当倒在了地上,惊得外院里的丫鬟们都纷纷跑了进来。

“哪个作死的小蹄子连盆都不放好?还不赶紧进来收拾?!”一个大丫鬟模样的女子开始喊道,其她的丫鬟便七手八脚的进来收拾。

“也不知道吓到小姐了没,我进去看一看。”香草被打了板子后,虽然晕死过去了,可还是以伺主不力的罪名名被发卖了,如今在徐雅莞身边的丫鬟是从苏庶妃院子里新升上来的,名叫弄云。

那两个男子本来正要去屏风后面搜查,听见外头婆子丫鬟的脚步声,又听到弄云要进来,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一下子从窗户跳了出去。

黑衣人此时也动了出来,先是飞快的解开徐雅莞的穴道,又用手将她的下巴接回了原位。

这一次,徐雅莞连疼痛都顾不得了,眼底露出深深的惊恐,全身上下被汗水湿透,从后脊梁升起了一股寒意。

不再顾忌大家闺秀的仪容,披头散发,面如死灰的躺在地上,傻傻的望着房顶,脑子里回响着的就一件事:苏庶妃要杀她。

黑衣人见她要死不活的如此模样,露出了十足的鄙视,小声嗤道:“你快点把你那个丫鬟打发走,我还有事要告诉你。”

他完全是命令口气,态度十分的不耐烦,好像他是徐雅莞的主人,在吩咐奴才做事一样;若是平日里,一个不知身份的人这样与徐雅莞说话,她肯定翻脸,或是骄狂地掉头就走,可是此刻,她脑海里闪现的都是那两名男子手中握着的锋利匕首,以及他们眼神里那种毫不掩饰的杀意,当时若不是这位黑衣人将自己拖到屏风后面,只怕这个时候的自己,已经被那匕首割断了喉咙,或是刺中心脏,变成了一具尸体!

她强撑着身子坐起来,这才察觉到下巴经过这一卸一装,骨头缝都在隐隐发疼,可她不敢抱怨,只小心翼翼的看了那黑衣人一眼,见他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阴森鬼魅,不由浑身哆嗦,好不容易才生出一股力气扶着屏风站起来,拖着软绵绵的两条腿,绕过屏风,回到了床边。

弄云走到了内室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等了一会,见里面没有声音传出来,不由有些奇怪。这些天她伺候徐雅莞,知道她有早睡的习惯,而且,睡眠极浅,稍稍有一点动静都能惊醒她。刚才外面瓷盆落地,声音大的连隔院都听得到,徐雅莞不应该没被惊醒。于是又敲了敲门,再次唤道:“小姐。”

这一次,里头有声音急火火地应道:“喊什么?”

弄云她听声音里狠厉中带着虚弱,仿佛那一声“喊什么”用尽了全身力气似的,内心更加觉得惊讶,于是回道:“奴婢听见有动静,怕惊着小姐,所以问问小姐要不要紧,可要奴婢进来陪你?”

“不用了,我睡了,别打搅我。”这一次的声音大了几许,但是那不耐烦和怒意,似乎很大了,显然是很不喜欢弄云进来打搅她。

这个徐小姐对下人的态度不好,弄云是知道的,此时听她语气极不高兴,也不愿意再去惹她发怒,害自己挨骂,反正徐雅莞自己说了不要她进去,真要出了事,也怨不得她。

但是有了香草之事在前,弄云还是不敢太大意,小心翼翼的说道:“那小姐您睡吧,奴婢就在屋子外面,若小姐有什么事,喊一声奴婢就行。”

“嗯。”徐雅莞在里头听着弄云的声音远去,立即软绵绵地走到门口,将门栓又检查了一遍,这才转身过来,看着那黑衣人悠哉无哉的坐到了圆桌前,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环顾了一圈她的屋子,嘲讽地冷笑道:“看屋子的摆设价值不菲,安王对你好像不错哦,你干嘛不嫁给他做侧妃,非要和上官离染那个贱种搞在一起?”

他语气里的轻佻和讥讽,徐雅莞哪里听不出来?水眸里划过一丝怨愤,对面前的黑衣人惊惧万分。知道自己打也打不过他,更不清楚他的用意,于是满心烦躁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就快说,说完快走,这么赖在我这里算咋回事啊?”

“哼哼。。。。。。你还真当你是王府的大小姐,竟然敢撵我走?忘了刚刚我救你的事情了?忘恩负义说的就是你这种人!”黑衣人银面具下的眸子里带着嗜血的光芒,语气陡然冷了三分,毫不掩饰的他对徐雅莞态度的鄙视,和言语里面的羞辱。

“你!”徐雅莞勃然大怒,刚想回敬黑衣人几句,可是一看黑衣人的眼神,心头不仅一凛,那一腔怒意如同被人淋了冷水一下子就浇灭了。

面前的这个人不仅有武功,而且似乎对安王府的事情摸得十分清楚,他救自己一定是有目的得,虽然从声音里听不出这个人是谁,但是,要是能让他成为自己的盟友。。。。。。

想到这,徐雅莞心里的惊惧淡了几分,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自得和骄傲,一屁股坐在了黑衣人的对面,露出了媚笑,“你救了我,我很感激。说吧,有什么事如果我能帮忙,我一定尽力。”

黑衣人看着徐雅莞的表情,银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弧度,“愚蠢的女人!就凭你现在像个丧家犬一样,还想和我谈条件?NTND还真不够资格!”

无情冷酷的话语从面具下传出来,一下子将徐雅莞的得意和轻狂击得粉碎。她看着面前这个不知身份的男人,再次生出了难言的恐惧!

虽然对方并没有如何声色俱厉,威胁胁迫,可她就是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让她羞恼的想要咬舌头。

她刚才的想法还真是愚蠢,也是,她现在这个尴尬的处境,有什么资格帮人家?想到刚刚那一幕,徐雅莞湿润的背部再次升起一股阴凉之意,身子微微颤抖道:“那,那你为何要救我?我们素昧平生,我才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地帮我。”

“还算有一点自知之明。”黑衣人抿了一口茶,并不否认,“因为你还有一点利用价值。”

黑衣人似乎很不满意茶水的味道,厌弃地将茶杯放到了桌上,一手负在身后,挺拔的身姿显示他年纪不大,应该是个青年。

他慢慢的看了一眼徐雅莞,指着被两个刺客弄得凌乱的床,嘲讽地说道:“你如果还做着打算嫁给上官离染的美梦,等着你的还会是这样的下场。”

徐雅莞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见那翻开的粉红色锦被,杏眸里划过一丝害怕,刚才那两个人的对话她听的清清楚楚,苏庶妃派了杀手,是想要趁着她自己和安王不在的时候,将她杀了;可她想不明白,苏庶妃为什么要杀她。

她摇了摇头,目光里充满了惧意,惊恐万状地摇摇头“不,我不相信,苏庶妃为什么要杀我?她不可能要杀我的!我和上官离染的事情安王已经同意了,我是她未来儿媳啊。那两个男子怎么刚好在你进来不一会的时候,就出现了?你说,是不是你故意设的局,嫁祸给苏庶妃?你想干嘛?”

好歹在王府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徐雅莞还是有些头脑的,此时还知道有嫁祸,挑拨这种手段。

只不过,她的否定和疑问,引来了黑衣人更大的嘲讽。只见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里的鄙视更加明显,“你还真是蠢到家了!安王同意你和上官离染的婚事了,那苏庶妃呢?这些天,她可曾有与你提过婚礼之事?你明明知道苏庶妃一直都想给上官离染找一个高门千金,助他夺世子之位。而你,根本就不符合这个条件,苏庶妃怎么能容忍你一个无根无基的小孤女,占了上官离染正妻这么重要的位置,毁了上官离染的前途呢?只有你死了,安王才可以让上官离染娶别的女子为妻。山雀就是山雀,飞上枝头,也成不了凤凰。”

其实这一切并不难想到,可是当局者迷,尤其徐雅莞还自我感觉良好,总觉得自己很优秀,人人都应该稀罕她。盲目的自信,会引人走入误区,徐雅莞现在就是这样,她在安王府这么多年,何尝不知道安王这些妻妾的想法和争斗?

可她总认为,安王对她爹爹有过承诺,而且安王一直对她很好,她认为有了安王的保证,就万事大吉了,自己接只要等着上官离染迎娶她就行了;可是她低估了苏庶妃的狠辣和贪婪,苏庶妃现在对她的关心,只是为了稳住她,等一个好的时机,让她徐雅莞这个妨碍了他们计划的绊脚石,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被欺骗的愤怒,被轻视的屈辱,一齐涌了徐雅莞的心头,她双手握拳,不顾多年来培养出的、大家闺秀的风范,朝着黑衣人怒不可遏的低吼:“我要去告诉王爷,王爷一定会为我主持公道的!”

“呵呵。。。。。。”黑衣人连声嗤笑:“你如果想死的快一点,你就尽管去,看看安王能不能帮你?”

“王爷对我一直就很好。”徐雅莞得意地扬起下巴,笃定地说道:“若是知道苏庶妃想杀我,肯定会训斥她,并派人保护我!”。

黑衣人睁大眼镜,像看傻瓜一样的望着徐雅莞,一撩衣袍,坐在了花梨木玫瑰圈椅上,连连耻笑道:“安王会保护你这个给他戴了绿帽子的yin妇?会为了你处罚他的宠爱了半辈子的女人?然后再让你嫁给他的儿子?”

徐雅莞闻言一惊,随即心底凉了一片!没错哦,安王以前也许对她好,可是发生了她宁愿上官离染私相授受,也不肯嫁给他做侧妃的事情以后,安王还会对她好吗?再说,即使安王不计前嫌,能派人保护她,可是能护得了她一时,还能保护她一世?如今她和上官离染之间已经发生了关系,只能嫁给上官离染了,若是公然的和苏庶妃这个正经老婆婆扯破了脸皮,日后就算是嫁给了上官离染,依着上官离染对苏庶妃的言听计从,只怕她嫁给上官离染用不了多久,依然会命丧黄泉!

苏庶妃对付安王妃和那些争宠的妾室,手段狠辣,方法之多,她从小就看的清清楚楚,要让一个人无声无息死亡的方法实在是多的数不胜数!

徐雅莞之前的那些屈辱,愤怒都没有压过对死亡的恐惧,她清楚的明白,苏庶妃这一次的阴谋没有得逞,是因为黑衣人在帮她,若是下一次,她还能这么幸运吗?

她将弥漫上来的惊惧强压下去,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双眸中带着祈求看着黑衣人,柔弱无助地哀求道:“求你救救我!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对吗?”

黑衣人看着她的情绪从高傲到如今的祈求,终于肯将她的命运,交付与自己,嘴角的笑容亦发的诡谲莫测,“办法,我有的是,就看你愿意不愿意听我的啦。”

拉长的语调有着玩弄人心的魅惑,让徐雅莞心头再次莫名的一跳。眼前的这个人,她还真不知道值不值得她信任,可是她别无他法。她怕今晚那些刺客又会潜入她的屋中,将她杀死,这种恐惧让她无法思考,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好!我听你的。”

就在徐雅莞张嘴应声的时候,黑衣人手指飞快的一弹,一颗冰凉的东西钻进了她的嘴里,她还没反应过来,就顺着她的咽喉,进了她的胃里。

直觉告诉徐雅莞,这颗,突然被喂进去的玩意,绝对不是什么补身子的药丸。

她惊恐万状地望着黑衣人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黑衣人斜倪了一眼徐雅莞,见她费力的想要抠出喉中的药物,换来的却只有几声干呕,于是淡淡地嘲笑道:“别费劲了,入喉即化,出不来了。想要合作,就得拿出点诚意来。这只是能让我们合作的更愉快的药丸而已,以后你每一个月必须要和我相见一次,否则你会相思断肠的哦”

像是情人的低喃,却让徐雅莞出了一身冷汗。明白刚才吃下去的是一种毒药,一个月要吃一次解药,才能克制毒性的发作,否则便是肠穿肚烂而死!

突然之间,徐雅莞便觉得眼前这个黑衣人比苏庶妃还要可怕。这是一个能让人心理崩溃的狠辣绝色。

明明可以从一开始,便可以直接喂她毒药,然后逼迫她就范,可他却一步步将她的危机展现在她的面前,让她不得不有求于他,就算是现在自己吃下了他的毒药,她对他也无法太过憎恨,只会心甘情愿地听他摆布。

只是对这个人,她更多了一股惧怕!她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此人的棋子,不管他要她做什么,她都得乖乖听命。从吞下毒药起,他们的关系已经完全不平等了。

徐雅莞不敢再对黑衣人不敬,而是服帖地问道:“那请问,您要我做什么?”

似乎对徐雅莞的诚服很满意,黑衣人露出了笑意,“很简单,你去跟苏庶妃说,不做上官离染的妻子,宁愿为妾。”

此时,徐雅莞虽然看不见黑衣人的表情,可也能感觉到他在笑,在笑她的愚蠢,笑她的无知,笑她的自以为是。

徐雅莞脸上的表情这一刻非常精彩,说不清是怒是喜是恨还是不甘,面容扭曲的极为怪异。

“别觉得不值得,”黑衣人的眼神十分的犀利,看穿了徐雅莞的心思,毫不留情地说道:“至少我不说,你就不会想到要去做妾,还会傻傻地想着做人家妻子。也不想想,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是啊?她没有别的选择。安王现在肯定不待见她,不一定会为她主持公道;苏庶妃要杀她,眼前之人给她喂了毒药,她显然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