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忘了是他和母亲先要害人了,全部把账算到了紫幽和上官凌然身上。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意,目光里迸射出浓浓的怨愤,抻着脖子喊道:“父王,你不能打母妃身边的老人,这让母妃以后还有何脸面管理王府?”

他的话是为了维护苏庶妃,却让苏庶妃的眉头一下子打成了结肥。

就在这时,紫幽再次冷讽出声:“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没有能力,就不要去揽下别人的职责。二弟,你还说什么?要不是因为你和徐小姐肆意妄为,王妈妈和徐小姐院子里的奴才也不会挨打。王爷这么做,可是为了你母妃好。此事已经不是一个小错,不给下人一个警告,以后再如此疏忽,若酿成大祸,可不比今日能私下解决,传到外人的口中就为时晚了!”

上官凌然挑起眉头,长长的眉毛斜飞入鬓,带起一抹不悦之色,“真是倒霉!今天可是我新婚第二天,一大早弄这么多的破事给我添堵!”

上官离染眉心攒动,一腔怒意喷薄而出,对上苏庶妃不赞同的眼神,也没压住,刻薄的言辞一句连着一句:“有什么呀?你不就是一个草包纨绔吗?结婚吓人啊?娶个外邦杂种了不起啊?你穷嘚瑟个什么?瞧你那狗肉上不得宴席的德行!”

很好!紫幽一听上官离染咒骂出声,马上兴奋了起来。 一双清泉似的双眸,越发幽深。

沉声命令谢云峰和容云鹤:“大胆狂徒!竟然敢辱骂世子殿下和本国师,你两上去给本国师掌嘴!”

谢云峰,还有另外三名侍卫,被老将军派到了紫幽身边。加上容云鹤和罗蔚成(谢昌盛和孙新胜被留在了南疆),紫幽身边一共有六名侍卫,这六名侍卫可是连上官凌然都支使不动,就听紫幽的话。

此刻紫幽一声令下,谢云峰和容云鹤二话不说,扑到上官离染面前,抓住他就是一顿左右开弓的大耳刮子。

苏庶妃一见马上鬼哭狼嚎起来,“反了、反了,你们竟然敢打王爷的爱子。王爷,妾身和离儿被人如此欺负,您要为妾身和离儿做主啊…”

安王也没想到,紫幽一句话没说,就敢动手,等反应过来,儿子已经被人打上了。

听见爱妃这般惨叫,马上厉声喊道:“放肆!本王在此,你就敢如此放肆!来人,给本王上去教训…”

“我看谁敢!”安王话没说完,上官凌然对着冲上来的安王侍卫,就是一脚,只一脚,那名侍卫就爬不起来了。

紫幽走到上官凌然身边,毫不畏惧地昂起头,冲着安王冷笑道:“怎么?王爷心疼了?要知道,我这可是在替您出气,为您解决难题呢。您的爱子,偷了您的侧妃,给您带了绿帽子不说,还敢辱骂世子和我这个皇上亲封的当朝一品国师,您不知道他闯了多大的祸,对不对?吴嬷嬷,你告诉王爷,一个无品无级的白衣,辱骂王府世子和朝中一品大员,和王爷未来的侧妃通奸,该怎么处罚。”

吴嬷嬷,正是宣武帝派来看守王怡萍生孩子的尚宫。紫幽观察了她一阶段,知道她是太后娘娘的人,就请求太后娘娘,把她留在了自己身边。

紫幽对下人宽厚和蔼,很快,吴嬷嬷就一心一意归顺了她。此刻听她问自己,马上向前一步,给安王行礼:“启禀王爷,平民辱骂世子和当朝一品国师,据情节严重,罪当判处十年监禁到处斩不等;和王爷的侧妃通奸,应该浸猪笼、沉塘。”

紫幽挥挥手,吴嬷嬷退下;紫幽嘲讽地看着安王,笑眯眯地问道:“王爷可听见了?难道您想让您的爱子进监狱,或被处斩,或被浸猪笼、沉塘?”

安王爷气的脸都紫了,全身哆嗦,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完全没想到,紫幽会不按常理出牌,嫁进王府第一天,就敢跟他死磕。

关键他还不能反击,因为她师出有名,对上官离染的每一项指控,都是事实。

见状不好,安王赶紧给苏庶妃一个眼色。只能服软,先安抚住慕紫幽和上官凌然,不要进宫告状,不然倒霉的还是上官离染。

苏庶妃一见王爷给她使眼色,就知道了王爷的意思。今日这步棋,算是走的彻彻底底的失败了。她咬着牙,不甘不愿地走到紫幽面前跪了下去。

在这一刻,苏庶妃没有了以往的盛气临人。更没有了那种不可一世的跋扈,像一朵无害的小白花,低垂着脑袋小声说道:“国师,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你二弟这一次。他是气糊涂了,才口不择…”

“哎哟!”紫幽故意大叫出声,示意吴嬷嬷扶起了苏庶妃,“庶妃这是干什么?你虽然只是一个三品的庶妃,可你好歹也是王爷的妾氏,怎么能给我一个晚辈下跪?你不用求我,我这么做可是为了二弟好,就是看在他是二弟的份上,我才关起门来,在府里教训他,还不是希望他不要在外面闯祸?要是在外面这样,可不就是掌嘴能解决的了。我说的对吗?王爷?”

说完,才吩咐谢云峰和容云鹤:“住手吧,想必二弟已经接受教训了,以后不敢再犯了。”安王气的胸口一阵阵发堵!在吩咐了处置下人之后,目光便移到了紫幽的面上。

这是他第三次见她,第一次在《景阳宫》,她送了自己一份大礼——徐雅莞;昨晚拜堂时她盖了头巾,后来还是和太后娘娘去看新娘子,他匆匆看了这个女子一眼,差不点被她娇羞的小模样给骗了。

今日一早他因为找不到徐雅莞,也没有来得及细看这个儿媳妇,此时望去,觉得她就像一株玫瑰花,艳丽夺目,却全身是刺。

看来这个儿媳除了美貌之外,并非如他之前所想的一样,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将门之后。进门第一天就给了自己和苏庶妃,还有儿子一个下马威。

自己从入了帝都,就一直在她手下吃瘪,看来,这个女人,自己是要小心了。

虽然今天这件事,是苏庶妃和上官离染引起的,可是这两人是自己…

想起母后的警告,安王摇摇头:罢了、罢了,以后让他们少惹上官凌然和慕紫幽吧。真要是再把慕俊远和慕英毅得罪了,他的处境可就更难了。

安王想到这,沉声说道:“梅儿,你刚来帝都,对这里一些事情并不太清楚,我看还是让王妃和你一起管理王府吧。”

说完,不再看一起震惊了的王妃和苏庶妃,然后对着上官凌然和紫幽,挤出一丝笑容,“好了,你们也该拜见父王和你们母妃了,以后两口子好好过日子。紫…幽,进门第一日就让你看笑话了。”

家丑不外扬,还要安抚这两人。安王没想到自己也有被除了宣武帝以外之人,逼到无可奈何的时候。

紫幽看安王的笑容,但见他面上和气,然那长方形的双眸里依旧不减凌厉之气。于是,唇角扯出来一抹清淡的笑容,柔声答道:“紫幽嫁给了世子,自然会将安王府当作自己的家看待的;但愿父王和各位侧妃、庶妃,弟弟、妹妹也把幽儿当做家人看待。”

言外之意就是,她都是安王府的人了,这些事自然不会当作笑话看的,更不会出去乱说,自家人的事自家人知道就好了;只是,你们也得把我当做家人,不然出了什么事,可就别怪我了。

安王虽然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但是也知道,这是慕紫幽最后的底线:“你们不害我,我也不会害你们,你们要害我,对不起!我也不会客气。”

不管外面那受杖刑的两人,安王双眸如剑,似在警告苏庶妃和上官离染,“今日的媳妇茶,还没喝,就现在开始吧。”

第二百七十一章 智 挫 苏 庶 妃

2013-8-26 0:57:583438

新娘子结婚的第二日要喝媳妇茶,有首诗是叫——“新罗账,喜登科,唤起娇儿慵无力,日上三竿。青绿叶,媳妇茶,敬上公婆羞煞脸,遮拦。”新娘敬茶给夫君的父母,意思就是自己成为了夫君家中的一份子,像是女儿一般。

紫幽端着水中的茶,看着安王幽深的凤眸,不辨喜怒,心里恶趣地想,不知这位老公公会不会恨她要死?

不过,她不怕,为了上官凌然母子和自己,她自是不能心慈手软就是。再说,有了爷爷、二叔、外公,现在又多了王妃和上官凌然疼爱自己,已经够了。

虽然出了早晨的那一幕,但是王府的下人手脚还是很麻利,很快就将一切都处理好。上官离染和徐雅莞两人出了那样的事,也实在是无脸再到人前,安王勒令他们回到院子反思,不要出来。

安王从紫幽手里将茶接过来,深深的抿了一口,王妃也同样接到唇边微微一抿,然后将茶摆到了一旁,笑吟吟的从身边丫鬟惜燕手中,拿过了一个首饰盒子,递到了紫幽的手上,“这是一整套祖母绿头面,是我初嫁时,你外婆送我的,我也没怎么用,现在送给你。”

“谢谢母妃!”看得出王妃很是喜欢她,紫幽接过首饰盒,对着王妃笑得很甜。

到了宁侧妃,紫幽敬茶没在下跪,而是福了福。

宁侧妃品级没她高,见状和王爷一样,也是不辨喜怒地笑笑,递上一对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祝世子和世子妃新婚快乐,早得贵子!垆”

而苏庶妃脸上的笑容,明显有些狰狞,从丫鬟手中接过来两只翠玉腊梅枝镶嵌金珠的手镯放在紫幽的手中,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虽是一品国师,可是毕竟是嫁进王府做了媳妇,希望你能好好的侍候世子,早日为王府开枝散叶。”

她话里话外讽刺紫幽仗着身份高,倨傲无礼这也就罢了,毕竟紫幽知道苏庶妃现在恨死了她,但是这送的礼物,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王妃当即就要发火,被上官凌然按住了。

就连安王都在那腊梅枝上淡淡的瞥了一眼,眉头皱了皱。

宁侧妃更是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梅花是四君子之一,听起来梅花精神是好的,可是送礼的时候,因为梅花和“霉”、“没”谐音,所以一般人都会选择避开含有梅花的礼物。苏庶妃作为王府管理中馈多年的侧妃,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规矩。

尤其是刚才苏庶妃强调了‘开枝散叶’,再配合着‘没’字的手镯,真是意味深长极了。

紫幽低头看自己手中的镯子,显然明白苏庶妃这一举动,就是在给她下马威了。

嘲讽她是将门之女,不懂诗文吗?紫幽淡淡的一笑,举着手镯响亮的说道:“谢庶妃的礼物。看到庶妃所送的腊梅双镯,紫幽不禁想起一首词:‘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自古梅兰竹菊被称为四君子,可见庶妃是希望我要有不落于梅花的傲骨,又有梅花坚强、高洁、刚正的品格,照顾好世子,理好安王府的事务。”

紫幽这番话一说出来,上官凌然和王妃的脸上,就充满了骄傲之情,就连安王的眼底,都闪过了一丝赞誉。

既不让自己难堪,也顾全了苏庶妃和他这个王爷的体面,又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显露了才华,真正是一举四得。

不然,要是直接发作,苏庶妃好歹是他的爱妃,又是慕紫幽的长辈,总是会落人口实。

苏庶妃此时心中的感想却和安王完全不同,她听到的是紫幽所吟梅花的诗词;赞颂梅花的诗句有千万种,而这两句的意思是指一个人要想达到自己向往的目标,必须要经过一番努力奋斗,要有与之相配的才华和能力,否则的话永远都不可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这简直就是红果果的指出了她和上官离染的心思,要想夺取上官凌然的世子之位,那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拿走,慕紫幽就是拿了这句诗词来讽刺她,这让她如何能好受?一口气顶在了胸口,差不点憋死她。

但是她不能发怒,苏庶妃可以送一个寓意不好的礼物给紫幽,但是她绝对不能对着紫幽发怒,那不是承认她有这样的龌龊心思了吗?那正好给了慕紫幽发落她的借口。

世家女子所受的教育就是,就算你十分想要做一件事情,可是你做了,也得装出不知道的样子,打死都不能承认。

她好歹也是翰林院掌院学士的女儿,是文采出众的大家闺秀。想到这里,苏庶妃忍着怒意,温声道:“世子妃可真会说话。”

紫幽见苏庶妃一副口不对心的模样,脸上一派的和婉,唯有眸光清冷,“庶妃夸奖了,这都是作为一位世子妃应该知道的。”

当年宣武帝要安王将世子送上来做质子的时候,怎么没看到苏庶妃和上官离染两人跑出来,愿意担当这个世子的位置,任上官凌然离开父母,孤身来到京城,在各种汹涌的暗流之中过了十七年。如今看到上官凌然在京城依旧活着,并且还得到了太后娘娘的宠爱,就是宣武帝面子上也对他百般纵容,他们就对上官凌然的位置觊觎了起来,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抢夺了世子的位置。

不付出怎么有回报?只等待着别人收获了成就果实,就想要来夺取,想要来坐享其成,这样的人还真是不要脸!

紫幽本意对上官凌然是不是世子是不在乎的,她喜欢的是上官凌然这个人,但是这个位置是上官凌然的,也是她的,她绝不会拱手与人,就连王妃的权利,她都要慢慢地夺回来,今天只是刚刚开始。

媳妇茶已经喝了,苏庶妃不愿意再看着紫幽这张脸,将茶杯往旁边的小几上一搁,站起来身来,淡笑地朝着安王道:“王爷,妾身还要去处理雅莞和离儿的事情,就先走了。”

安王眼神复杂的望了她一眼,随即点头允了。这情景让紫幽越发感到奇怪。按理来说,苏庶妃是宣武帝派到安王身边的眼线,以安王的精明,他不可能不知道。就算是为了讨好宣武帝,那宁侧妃也是宣武帝派到他跟前的眼线,他应该一视同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苏庶妃独宠专房,十几年不变。

如果说这么做是为了麻痹宣武帝,让他放弃对上官凌然的注视,可是在效果不显著的情况下,却依然固我,甚至还纵容苏庶妃一直压在安王妃头上,就连对待上官离染都格外不同,这实在有点不应该。

就从刚才处理徐雅莞、上官离染、王妈妈和香草之事便可以看出来,按理说,他是这府中最有权势的人,但是他做什么,都要顾及到苏庶妃的感觉,对苏庶妃似乎有着一种无理的包容。

还有对待上官离染也是,都给他带了绿帽子了,不管是不是他心甘情愿娶徐雅莞做侧妃,可是现在已经划归他名下了,他也就能一点不气。

怎么的都感觉安王对待苏庶妃是真的爱,而不是宠。难道为了让宣武帝放心,连自己妻子和儿子都要献出去?这还是男人么?

见紫幽在那愣神,上官凌然推了推紫幽,朝她眨了一下眼,“想什么?刚才你说的真好。”

紫幽嗔了他一眼,却微微转头去看安王,见安王沉着脸,朝她点点头,“你也先回去吧,我有事要找凌儿聊一聊。”

上官凌然狭长的眼眸微微一闪,不放心地望了紫幽一眼。

紫幽温柔地对他一笑,“没事,你放心去,我到母妃院里等着你。”

上官凌然这才点点头,安心地跟着安王一同朝着外面走去。

再说苏庶妃回到自己所在的“悦心苑”,一进门,上官离染就捂着脸蛋,迎了上来,口齿不清地叽歪道:“母妃,慕紫幽这娘们太狠毒了!哎哟!疼死我了。。。。。。刚才在那里的时候,你干嘛不帮我?你不帮我,父王也不帮我,任由我被那个死女人欺负!还有,我再重申一遍,我不要娶徐雅莞那个低贱的孤女!”

“儿啊,快叫母妃看看,全被打肿了,这个小贱人,我饶不了她!”苏庶妃边咬牙切齿的痛骂,边拿出药膏朝着上官离染脸上抹。

“啊呀。。。。。。啊哟呵!疼啊,你轻点!”上官离染疼的龇牙咧嘴。

抹完药膏,苏庶妃坐下来横了上官离染一眼,脸色铁青的端起桌上的茶水一喝,顿时把杯子狠狠地甩了出去,“这是谁冲的茶,要烫死我吗?!”

丫鬟们见她脸色狰狞,吓得压低了头,噤若寒蝉。

苏庶妃的大丫鬟翠琴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低声道:“王妃,是奴婢…”她话音未落,苏庶妃抄起一个茶碗,就朝着她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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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和苏庶妃之前的曲折故事,后面会交代。耐心跟文,不要着急。

第二百七十二章 阴 谋 与 怀 疑

2013-8-27 1:10:173217

立即就有婆子上来,要将翠琴拖下去,翠琴吓的叫了起来,婆子朝翠琴嘴里塞了个帕子堵住她的嘴,再次将她扯了下去。

翠琴真是倒霉透顶!今日翠琴被吩咐去喊紫幽,她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哪里知道上官离染会在书房和徐雅莞颠鸾倒凤?这个时候是白白做了上官离染和苏庶妃的出气筒。

屋子里其他的丫鬟口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眼底又有一种司空见惯的恐惧之色,显然翠琴已经不是第一个成为泄愤而被诛杀的丫鬟了。

上官离染被打的胖头肿脸,咧着嘴不停地反反:“母妃,现在我们反被他们设计了,如今父王说让我娶徐雅莞,她无父无母,一个孤女,我娶她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我不管,你说过要给我找一个高门出身、才貌双全的小姐,好增加我夺世子之位分量的,若是娶了她,可是一点助力都没有了!”

苏庶妃宠溺地看了他一眼,就像刚才她屋中丫鬟被拖出去打死的事从来没发生一般。

慢悠悠地拿着帕子擦了擦手,拿着桔子剥开来,朝嘴里扔了两瓣,淡笑道:“你不是一直都说她才貌双全的么?怎么?现在又看不上了?”

上官离染看苏庶妃的脸色,急道:“那只是因为她长得还行,又会点琴棋书画,如果要娶的话,最多做个暖床的小妾,她哪里够资格做我的妻子?母妃,你说,刚才你为什么不对父王说,她一个未婚女子被我睡了,已经被资格做我正室了,你为何不反驳父王的话,还要让我娶了她?”

苏庶妃笑容带着一种刻骨的寒意,边嚼着橘子,边阴森森地笑道:“谁说你一定会娶她的呢?垆”

“可父王已经决定了?”上官离染一顿,眼珠子转了转,恍然大悟地笑了,一笑牵动伤口,又开始龇牙咧嘴,“难道你想用缓兵之计?等事情过了风头,再跟父王求情?”

苏庶妃睨了他一眼,目光深处犹如毒蛇的信子,狰狞的一笑,“缓兵之计?你父王这个人最看重那些和他有生死之交的将士,他答应过徐将军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你若是一味的反对,只会适得其反,反而惹得你父王厌恶,而且结果并不能有所改变。依你父王的性子,只要徐雅莞还活着,你就只有娶她为妻了!”

上官离染先是一愣,接着立刻笑逐颜开,似乎已经顾不得一张脸疼的直打哆嗦,对着苏庶妃腻歪的撒娇:“母妃,还是你最聪明,难怪能让老头子对你百般疼宠。没错,只要徐雅莞死了,父王难道还能让我娶个死人?啊?哈哈。。。。。。”

“是啊,你父王是不会让你娶个死人的。”苏庶妃高深莫测的一笑,赞许的点点头,就像是上官离染刚才说的不是杀人,而是一桩新鲜好玩的笑话。

看见儿子笑得龇牙咧嘴,赶紧又拿起药膏,替他抹上了,“所以啊,儿子,那个慕紫幽太阴毒了!打哪,也不能打你脸啊?这春节将近,我怎么领你出去参加各府的宴会?怎么给你挑媳妇?”

“这个贱银!”上官离染的火,很成功地被苏庶妃点燃了,面目狰狞地骂道:“我跟她势不两立!”

苏庶妃点点头,略微的沉吟一会后,严肃问道,“昨夜之事,本来计划的好好的,为什么没有成功?离儿,你可有仔细地想过?”

解决了徐雅莞这个累赘,上官离染如同卸下个包袱,明显轻松了许多。他一边揉着脸,一边冷笑,“那是因为我们的计划还不够完美,所以才被这个贱种发现了。”

苏庶妃眼睛半眯,透出一丝狠戾,抹着血红指甲的手指,敲着桌子,阴森说道:“不,不是我们的计划不好。而是上官凌然他从来就没有信任过你。离儿,如果是他全然信任你,接你倒的酒,绝对不会有任何戒心的喝下去。他没出事,你反而出事了,这就说明,从你接近他起,他就在防备着你,继而反过来算计了你。”

苏庶妃自从生下上官离染,安王就让她掌管了裴城安王府的中馈,这么多年,能一直荣宠不衰,可见这个女人有多奸诈,绝不是乏乏之辈。

她虽然没有看到整件事情,但是她很清楚,那掺了媚药的酒一定是上官凌然想办法给上官离染喝了,才让他糊里糊涂和徐雅莞睡到了一起。

她的话,上官离染听的半知半解,寻思了一会讶异地问道:“母妃的意思是让我和上官凌然那个草包打好关系吗?这实在是太难了!你也知道,我最瞧不起他。”

“傻孩子,若是以前在裴城,你就和他打好关系,这还差不多。你们从小就互相争斗,经过这件事以后,他就更不会相信你,你就算再去讨好他,也只会让他更加怀疑你没安好心。所以,你不用特意表现,还和以前一样就好。”苏庶妃宠溺地看着儿子,循循教导:“我只是要告诉你,不要小瞧了上官凌然,他不一定就是草包;还有那个咱们没瞧得起的慕紫幽,更不是个省油的灯,你以后在她面前千万不要太过放肆。”

“哼!”上官离染冷哼一声道:“母妃,之前不是说过她就是个粗鄙的女大夫,母亲还是个南疆蛮人,可是现在怎么又变成了女神的后代?你看看她这几天,行事很慎密,说话也咄咄逼人的很,把我们整个灰头土脸不说,丝毫也没有上不了台面的样子,这岂不是让上官凌然又添了个好帮手。”

苏庶妃两道修的十分长入鬓角的眼眉挑了起来,似冰冷锐利的弯刀,“帮手,你说的没错,当初以为草包娶的是个低贱的女大夫,肯定是一时之间被她的相貌所迷,可今日一看,有点出乎意料呢。”特别是说梅花那一段话,简直就是深藏不露,寻常的女子哪里有这样好的应变能力。”

“那我们以后怎么办?母妃,你一定要想办法,让我继承王位。”上官离染急赤白脸地叫道。庶妃狰狞地一笑,“你放心,只要上官凌然和慕紫幽有了矛盾,慕紫幽不帮助那个草包,咱们也就不用怕他。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让两人出现缝隙,再给你寻一门好亲事。你放心,母妃会想办法,完成你的心愿。”

“那,处理徐雅莞的时候,是不是顺便把慕紫幽也给…”上官离染摆手,做了一个杀的姿势。

“不要冒失!”苏庶妃惊呼道:“都说她本事高强,你不要杀不了她,反而被她杀了。儿子,千万不能鲁莽行事,慕紫幽是女神的后代,那是轻易能够杀掉的?先解决了徐雅莞,其它的慢慢来。我会求你父王,让我们在帝都多呆些时日,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想办法,把世子一位给你夺过来!”

上官离染虽然心里急切,然而也觉得苏庶妃所说有理,别说他有没有本事能杀了慕紫幽,就算是有这个能耐,但是如果安王府一下子死了两个人,而且,慕紫幽还是朝廷一品护国法师,这影响也够大的,说不定宣武帝会彻查,给他们惹来其它的麻烦。

苏庶妃想了想,不放心,再次肃色提醒道:“另外,以后有什么事,你最好不要自己动手,叫手下去办。这次的事情,就是个教训。你要是再被他们打了可怎么办?母妃会比自己挨打还要心痛。”

自己的儿子,几斤几两,她还是知道的。上官凌然和慕紫幽身边都有侍卫,一个个身手还不凡。一旦他们发现是儿子在暗害他们,反过头把儿子除了,她岂不玩玩鸟?

上官离染并不想亲自动手杀人,倒不是他仁慈,而是他也清楚,自己那点能耐。于是,答应道:“母妃放心,莞儿毕竟是我一起长大的,亲如兄妹,我又怎么忍心亲自动手呢。”

是啊,他怎么忍心亲手杀死与他从小一块长到大的徐雅莞呢?就算她平日里眼巴巴的讨好王妃的样子让他觉得很不爽;就算她心里一直装着上官凌然,让他觉得自尊心倍受打击;就算她出身卑微,本是寄人篱下,还不知天高地厚的把自己当成真正的王府小姐来看,他还是不忍心亲手杀了她啊。

苏庶妃闻言宠溺的一笑,目光里充满了慈爱,“还是我的离儿仁慈善良。”

苏庶妃和上官离染密谋下一步的计划之时,也是安王试探上官凌然的时候。

上官凌然竟然能一脚将自己的侍卫给踹飞,这让安王对这个儿子是草包纨绔一事,产生了怀疑。

他是习武之人,当然能看出上官凌然那一脚出脚有多快,快到他的侍卫竟然防范不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迈 好 第 一 步

2013-8-27 1:10:203377

还有那力道,他的侍卫可是会武功的,怎么可能会被一个不懂武功的人,踹出两米多远?据王府的驻守大夫检查,都踹出内伤了。

安王沉着脸,冷冷地问道:“你什么时候习的武功?”

上官凌然也是冷酷地扯出一个邪魅的笑容,不无嘲讽地回道:“怎么?遗憾我会武功,阻碍了你欺负幽幽?我告诉你,安王爷,你想随意摆布欺辱我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还有,转告你那些女人和孩子,不要再来惹我和我的娘亲、女人,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一次,我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起身不再搭理安王,转身就要走。

安王见状急了,大声吼道:“混账!我是你父亲。”

“父亲?”上官凌然全身都笼上了一层冰霜,使他的俊颜更加冷酷,“在你为了你的离儿,将我关进祠堂,三天三夜不给吃喝之际;在你把我扔在帝都做质子,不闻不问之际,你这个父亲在我心中已经不复存在。父亲,你也配!”

一句话说完,上官凌然一脚踹开书房的门,扬长而去。

留下安王颓败地跌坐在椅子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个唯一的嫡子,自己终究是欠了他了垆。

再说紫幽和王妃出了主堂,朝着外头走去。刚才一早的时候,她便想看一看安王府是什么模样,这里可是上官凌然长期生活居住的地方。

此时的早梅,开的满树粉白浅红,远远望去,一堆堆的夹在松柏之间,煞是动人,将王府的气派和尊贵之中加入了一丝清新的气息,飞檐斗拱,无不是大气恢宏。

紫幽很自然地挽着王妃的胳膊,亲昵地笑道:“母妃,我们一起到花园走走,摘几枝梅花插瓶可好?”

王妃此时对紫幽越发满意。还是自己的儿媳妇好,刚刚进府,就知道维护自己。

亲切地抓住紫幽的手笑道:“好啊。幽儿,你知道吗?见到你的第一眼,母妃就喜欢你,那时候,母妃就在想,这个姑娘要是能嫁给我儿做媳妇,该有多好?许是佛祖听到了我的祈祷,我的愿望还真是成真了。”

紫幽想起自己在永南侯府第一次见到安王妃,她对自己的百般维护,忍不住娇羞地笑道:“儿媳也喜欢母妃呢。”

婆媳俩一路走来,亲亲热热地说着话。到了梅树下,紫幽凌空一跃,犹如飞燕,再落下时,手中便多了几枝美丽的梅花。

紫幽选了两只最好看的,递给了王妃,“母妃,找个白色的花壶插上吧,肯定非常好看。”

“你们再干什么?”正说着话,上官凌然精神抖擞地走了过来。

看着这两个世上自己最爱的女人,亲如母女,拿着梅花在那说笑着,上官凌然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没错,就是幸福!一手搀着一个女人,上官凌然美美地笑了。本就长相妖孽的他,这一笑,更是帅的人神共愤!

三人其乐融融地逛着花园,没有看到远处安王看着他们,露出了晦暗不明的神色。

将王妃送进她的“星辉阁”,紫幽和上官凌然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路走来,紫幽发现安王府内的奴才并不多,所以,到处都显得很寂静,直到走到紫幽和上官凌然所在的“紫气幽然”近处时,奴才们才渐渐多了起来。

“紫气幽然”在王府的南边,是王府的五大主院之一,里面竹林森森,梅花绽放,爬山虎、松树、黄杨郁郁葱葱,鹅卵石道路两旁摆设着各色盆景,前方有一个小小的荷花池,枯败的荷叶铺满了水面,若是待到荷花全部绽放,红绿点缀,定然美不胜收。

穿过池塘后,便是紫幽住的主院,待她和上官凌然刚刚踏足进去,便听到王府的丫鬟婆子都站在两列迎她。

三人在正堂里坐下,便看到一个长相端庄严肃,肤色白皙,双眸之间含着一丝凌厉的丫鬟带着人向前行礼,“奴婢兰草(奴才)(奴婢)见过世子、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