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承认,他一举一动都很有范儿,即使身边人扎堆成群,还是能一看到他,清楚地看到他,他的眉眼精致的近乎完美,所有最美丽的词语放在他身上都不过分,我曾经见过他的弟弟连枫,那才是真真的妖孽般的人物,可他——连澄,站在他弟弟身边,绝不会叫人忽略过去。

“廖小姐,连少说请你喝酒。”帅气的服务生将一杯调酒送到我的面前,自以为帅气地撩撩头发,“说是希望廖小姐赏光。”

小姐?哈哈,我听到这个称呼觉得挺乐,见过几次面,我们公司曾经承接过他的演奏会,办的挺成功,当然不是我的功劳,我对那什么钢琴的真没有什么乐感,听听就罢了,让我说出从黑白琴键里流出来的是什么曲子,什么情调,我肯定是说不出来。

这酒,挺甜,喝得挺甜蜜,我其实喜欢喝,举起杯子,朝他的方向做了敬酒的动作,也顾不得那酒是不是有后劲,果断地走出酒吧,这种地方,果然不是我应该来的,里面的气氛是不错,可我真不想待了,那点记忆还有,真不想再劈开腿发展那啥的混乱关系了,我是有未婚夫的人,虽然现在关系处于冷静状态。

像我这种人,419什么的,都是不肯接受的,除非是跟关系定下来的人,我承认我这个想法过于保守,可我没办法放开自己,不如就这样子,也感觉不错,我不用觉得自己的腿曾经给太多人劈开过,闭着就闭着吧,也没有什么,真没有什么,我自个儿乐意就成。

可是——

我瞪大眼睛,看着朝我过来的人,看上去就像流氓地痞,那穿的都是大花衬衫,看上去土地爆了的人冲着我过来,架式就是摆明了针对我,我不慌不忙,没有动,就站在原地,看着那些人冲上来的人,都让人制服了,抱歉,我出门通常带保镖,得罪了。

我对自己的生命安全非常注意,所以我都带了保镖,反正我有钱,这点保镖的钱,我还是出得起,既然出得起,就得让自己好好享受一下,免得再苦逼的叫人抓走而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事实证明,有准备的人通常是幸运的,那些人就是不入流的瘪三,我那些保镖都没用上手段,人家就招了,结果是东莉主使,想把我也卖到中东去,这个消息,让我听了真汗颜,其实她很想再回去一次的吧?

“呃,我从没有见过这么挫的人。”连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直接一句话丢过来,眼神不无同情地看着那些被吓坏的瘪三,“末末,你这一手挺厉害,我还以为你天天出门都带保镖干嘛呢,原来还真是派得上用场。”

我无语了,还以为没有人知道,就我家里人知道,我就是连沈厉都没有告诉,到是让别人看穿了,我还真是天天带保镖,去哪一步就带一步,惟一的要求就是要他们别随时现眼出来,别叫别人一看就知道我带着保镖。

“我怕自己没命了嘛。”我说的坦然,没有藏掩,是真的,我是吓坏了,再怕有人对我下黑手,虽然说那种机率很小,可今天还是阻止了东莉的盘算,我真不明白,她要算账也得找沈厉的吧,我算是什么,从来没插足过他们之间的事,也没有对她东莉做过什么事,怎么就要对我下这样子的毒手了?

可惜这个从来没有答案,就像我不知道为什么东传明与吴克孝要那样对我!我回头朝连澄笑笑,夜色里的他,让霓虹灯光闪着,看上去有种迷离之态,美人这种东西,那是走到哪里都是美人,我特别相信自己这一点。

“嗯,你说的是,现在确实是这么个样子,回家去吧,这么晚,这里不适合你来玩。”连澄让我走,他笑着说,“沈厉叫我注意你一点,就怕你出事,还好没事,你这个小丫头哪里能出事了,走吧,这里我来处理。”

我心中一动,想说些什么,话到舌尖,怎么也说不出来,我甚至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感谢?也不是,感动,更不是了,其实我不太待见他,所有的记记还在脑海里,但从现在开始,我相信,除非再一次重生,我再也不会经历与他之间的尴尬事件了,仿佛一醒来,所有的事,都改变了。

我深信,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止是现在,将来一切都不会重复了,再没有一次比现在更认真的相信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我想我大概是逃出生天了,忍不住想笑,当然,还是先离开比较好。

后来就再也没有听说过东莉的事情,她这个人仿佛跟消失了一样,毫无消息,我没有半点办法,根本不去想连澄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她消失了,这不关我的事,我固执的认为,心里还暗暗松口气,虽说觉得事情已经过去,看到那张脸实在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几天,天气晴朗,我比较喜欢,喜欢那种下雨时装B的情结,早就没有了,经过那么多的事,那种事,我实在做不出来,也许年少无知时还能做,现在还做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跟沈厉慢慢地淡下来,后来我舅舅问我还想不想结婚,我果断地摇摇头。

是呀,我不想结婚了,至少跟沈厉不想了,或许我们的脑回路合不到一起去,总之我闹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嫂子说这个不重要,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是不重要的事?两个人在一起,就不需要了解了吗?我这么问嫂子,嫂子结果就给我一句,有些人因为了解而分开。

我彻底狂晕,了解了也能分开?这在我平乏的脑袋里那是不可想象的事,果然,没有爱情的婚姻,那是不牢靠的吗?我忍不住想这么问嫂子,后来还是不问了,问再多的问题,都不能解决我跟沈厉之间的问题,总之我们的想法不在同一个脑回路上面,我不想去猜测他到底在想什么,这样太累了。

后来见到沈厉谈了一下,见面很平淡,对于我想取消婚礼的事,他点头同意,表情如常,我看不出他有哪里不好受的样子,至少别人都跟我这么说,我就是看不出来,从本质上来看,我就是个特固执的人,看不出来就是看不出来,我不会骗自己说,我看出来他不好受了。

取消了婚礼,日子还得照常过,不是谁离了谁,这日子就没法过了,至少我觉得生活好像回到正轨了,合作案进行的有点困难,征迁土地的事出了点问题,原先那边的镇政/府同意将他们辖下的一个村全部进行土地征迁工作,工作组成立起来,开始做的很好,工作开展的很快,但是还有八户村民硬是不肯签字。

这村的情况有点复杂,我听了都觉得头大,本来不需要我出面,现在下面的人问我是不是酌情增加点补偿款,我一听火大了,这不是坐地起价,我们给的价钱那都是按着政/府文件来的,没有哪样是少给了的,至于先签字的人都是政策奖励的,现在还来这个,我真是气得不行了,可又没办法,进行到一半总不能就此一拍两散了,这损失有多大,我都不可预估。

我还是头一次经手这么大的事,觉得是团团转,说真的,我做生意还是嫩了点,对着镜子,我对自己比比中指,只是,我比完中指后,还有更坏的事传来,跟我们公司合作的公司总裁让沈厉给收购了。

我看着这个消息,发了好久的呆,觉得这个世界变的叫我看不出来了,一夜之间,沈厉成我的合作伙伴,这让我差点将头发拉拔下来好几根,好吧,我觉得尴尬,真是尴尬的事,我虽说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这样子见面还是有点尴尬。

婚礼取消了,但我们还是朋友,这种装B 的话我也说不出来,只好安慰自己说我们现在是工作伙伴,当然,我看到他时,他一脸平静,让我觉得自己的想法都是多余的,也有点丢脸,人家都没有想什么,我到是在这里胡思乱想,这样不太好,真是不太好。

“廖首席,我想我们会合作愉快。”他朝我伸出手,很真诚的意味。

我看看他,忽然觉得有点紧张,好吧,我真是紧张了,这个不太好,但还是握住他的手,学着他的样子,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我觉得他握住我的手,有点紧,就是一眨眼的事,又好像没有发生过,我都搞不清是不是我的错觉,嘴上说:“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不是单单嘴巴上说说的事,我们真的合作的挺愉快,看他将事情处理很圆满,我不由真心佩服,我烦恼的事,在他眼里还真不算什么,反正就是我的救世主,我心里这么想,嘴上到是没说。

合作案现在总算是顺利了,土地征迁工作也弄完了,旅游项目就得动工了,这工期还挺长,跟沈厉的合作那是全方位的,他也追加了一点投资,我看着挺好,没有拒绝,总归一句话,有些人做生意是那是本能反应,我这是后天培养的,眼光就不那么毒辣。

但是——

我杯具地发现一件事,这让我感觉自己就是个傻B,有句话叫做“日久生情”,这句话真想让我骂人,日子久了,还真是生情了,我发现自己有点不对劲,经过这两年的合作,我好像对他有点感觉了。

他真的很迷人,想到这个词,我不由乐开嘴,喜欢一个人,那是不是叫看不见一天都难受?我现在是这样子,以前那是压根儿没有,现在这情形很严重,看到他就想傻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傻笑些什么,就是想笑。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真不是个好消息,简直跟晴天霹雳差不多了,愣是震得我好几天不敢接受这个消息,可我再不想接受,也知道这个是事实,那是事实,咱就得承认,免得他到时有了别人,跟别人结婚去,那我不得后悔药都没得吃了。

这么一想,我总算是把自己说服了,就打电话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还很紧张,怕他拒绝我的邀请,是的,我邀请他吃饭,出了个借口,说是谢谢他的帮忙,但是人家拒绝了,说这个是双方的合作,他想不出来我有什么要谢的理由。

我尿性了,端着电话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怎么也想不到他拒绝的这么干脆,让我的心小小地受了个挫折,对着电话,好半天才把电话放下,两手支着下巴,有点玻璃心了,再想了想,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嫂子,但是嫂子的电话没有人接听,不知道让我哥带哪里去了。

这叫好事多磨吧?我不由望天,呈四十五角度望天,自己也客串一把明媚忧伤的感觉,但是,这四十五度摆了一会,不太舒服,我怕脖子僵硬了,赶紧把这个动作取消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不知道是不是我意念太重了,手机短信的提醒音响了。

“出来,我请你吃饭。”手机号码赫然是沈厉的,这简直让我从地狱一下子跳到天堂,再没有比这个更叫我高兴的了,一蹦三尺高都不足以形容我的感受。

044

一次吃饭,就把婚事搞定了,是的,就这么简单,不需要太多的话,只需要彼此的眼神交会,所谓的无声胜有声,大抵就是这样了。

当然,这样的形容太过空泛了。

我要是说得委婉一点,那就是我们之间有了默契。

要是说得缠绵一点,那么就是我们彼此之间谁都离不了谁了,恨不得立刻、马上在一起,当然,饭后,我们共同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第二天,我没有上班去,实在是那腰快真不起来了。

我要结婚了。

跟沈厉,沈家的儿子,还是沈科的侄子,最大的侄子,跟他年差不多大。

结婚,盛大的婚礼,有头有脸的人都几乎出席了。

我心里有点不安,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不安,非常不安,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心情乱成一团麻,先头取消过婚礼,现在又要举行婚礼,有好事的小报,就专门出过一期以我与沈厉之间的事当成过头条,据说那一期销量贼好,我当时看到这个消息时,恨不得杀到那家小报去,叫他们分点红利给我,怎么说也是靠跟沈厉赚的钱,分点给我,也没啥值得大惊小怪。

坐在镜子前面,我身边站着大刘,据说是他们圈子最好的化妆师,他动起手指来,那叫十指纤纤,在我的脸上弄着,那手的姿势好看的如行云流水般,长得到算是硬朗,到是他是出色的化妆师,硬是将那一点硬朗弱化了,紧身的黑色T恤,后背大露,再加上一条黑色的紧身皮裤,他看上去很潮,却叫我不敢恭维。

“廖首席的皮肤真好。”他这么说,笑开一张脸,显得很容易亲近。

我瞅着镜子里已经上了一层基础薄底的自己,丝毫不谦虚的点头承认,“那是,我这是我惟一的优点,你不觉得吗?”

大刘笑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牙齿格外亮,似乎是精心弄过的,“我其实很想夸你样样都好,但确实是只有这么一个优点。”

这个人还真是讲实话,我做出结论,等着他完妆,镜子里的我,美丽的如同画里走出来一样,我确实有点装B,做新娘的女人,哪个不美丽,再说了,妆容可以美化一切,我深信没有丑女人,只有不会化妆的苦逼女人,再加上大刘的神仙妙手,不想好看都有点难度。

白色的婚纱,简洁利落,没有繁复的设计,在法国由知名设计师亲自打造,闪闪发亮的钻石,映我的眼睛更亮,正红色的细高跟鞋,足足有十三公分高,防水台的设计,能叫我很好地站在那里,除了上公车与站地铁这两样吃不消之外,我到哪都可以穿着这双鞋。

像所有电视剧里的婚礼一样,我父亲武建国首长带我走出新娘休息室,他向来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而这一天,他看我的目光,充满着不舍,我抱住他。

“末末,你就要嫁人了。”武建国首长这么说,说得很慢。

我笑了,“爸,我会幸福的。”手举起,朝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真是个坏丫头。”武建国首长这么说。

红地毯,一直通向沈厉,他站在那里,浅紫的礼服,衬着他英挺非凡,朝我露出惊艳的眼神,我非常自豪,这绝逼是我人生中最值得记忆的一天。

武建国首长将我的亲自交到沈厉的手里,还殷殷切切地交待了番,得到在场所有人的,鼓掌,我回头一看,我妈廖碧女士高兴的哭了,我舅舅没哭,可那样子就快哭了,天可怜见,我得到的太多了。

童话里都说,王子与公主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我虽不是公主,可我也过得幸福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