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硕拿着册子,按住心中的不耐,随意的浏览着,叶老夫人一直认为这个小儿子在西南不容易,要寻一个性格厉害一点的妻子才能帮他震住场子,便找的全部都是将门的女子。她却不知,自己的小儿子其实喜欢的是温柔的。

叶硕拿着册子皱眉想,自己要个什么样的呢?要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性格温柔一点的,懦弱一点也没关系,反正他足够厉害能保护她,最好还能让他时刻逗弄一下,也不会生气的。

叶硕想了想,脑子里居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叶夫人欲与自己小儿子说的任琪。

“其实我已经自己看上了。”叶硕有些不怀好意的对母亲说。

“什么?你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叶老夫人大惊失色“是哪家的?”不会和荣儿一样看上一个花楼的姑娘吧,叶老夫人想到此,觉得心脏有些受不了,只用手紧紧握了一下衣襟。

“是任家的姑娘,嫂子欲说给小侄子的。”叶硕见母亲十分紧张,便缓缓的将人说出来。

“你说任琪?”叶老夫人惊异的说。

叶硕点了点头。

叶老夫人见小儿子点了头,沉吟起来,任家是十分疼宠女儿的,愿意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一个在西南的武夫还年纪这么大真说不准。

“我难道很差?”叶硕见叶老夫人不说话,装作可怜的样子问叶老夫人。

这可是小儿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上一个姑娘,叶老夫人觉得不答应自己小儿子的要求简直是对不住他,便哄着他说:“怎么可能,只是任琪的性子和软,我怕她不能帮你打理好后院。”

“我性格霸道强势,有个和软些的还好些呢,若是找个有主见的,我们岂不是吵翻天?”

叶硕对叶老夫人分析道。

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叶老夫人已经被小儿子洗脑到小儿子对任琪用情至深,但是因为她是小侄子的意中妻子,但是如今小侄子自己犯浑,就放纵一把自己的情感了。若是她不帮叶硕娶了任琪,叶硕一伤心,搞不好一辈子都要打光棍了。

叶硕一边忽悠着叶老夫人,一边自己知道,任家不一定能将女儿许给他,若是任家不许的话,他倒有借口脱离叶老夫人逼婚追杀令了。若是任家答应了,叶硕很老实的承认,他很期待。

第139章 求娶

就在任家觉得与叶家的这桩事应该没有了希望的时候,叶婷又邀请任琪过去赏花了。

任夫人觉得有些不忿,这到底是个什么说法?怎么一会儿一个样子?

沈芳菲听见叶家又邀请任琪的时候,心中想着只怕这叶家心中的小九九和她的猜测*不离十了。

沈芳菲思量着与任夫人暗示了这桩事,任夫人觉得不大可能,任琪与叶硕都不是一个辈分的,叶家怎么可能想将他们两送做堆?

“夫人不要忘了叶硕送给琪儿的那箱子东西。”沈芳菲对任夫人说道。

任夫人想到叶硕的那箱子价值不菲的头面,不由得心里一跳,哪里有小舅舅送侄子媳妇这么贵重的东西的,这分明是叶硕给任府下的聘礼嘛!任夫人想起那些头面,不由得觉得像是拿着烫手山芋,心中十分为难。这叶硕实在是年纪太大了,又常驻西南,自己的锦衣玉食养着长大的小闺女,她可不愿意往那儿送。

任夫人面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她并不想将小女儿交给叶硕,沈芳菲一看便知,笑着说:“夫人别急,只要我们不答应,叶家再势大,也不可能欺着我们的。”

之前任夫人因为对叶夫人由迫切到不想与任府结亲有些生疏了,可是她现在一推理,若是叶硕看上了任琪,让叶荣让一让位,倒是有可能的。要不是如此,叶夫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态度呢?只怕是她经受不住婆婆的压力吧。

若是直接说任琪与叶硕的事,任府不一定答应,但是如果让任琪与叶硕培养了感情,自己再在旁边敲敲边鼓,这婚事不一定不能定。叶老夫人姜是老的辣,对此事乐观得很。

叶婷一边带着任琪进府一边心中叫苦连天,怎么小叔叔就看上了任琪?若是他们成了,自己岂不是要叫比自己小的任琪做小婶婶?

任琪不知道叶婷心中所想,只见她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只问:“婷儿,你怎么了?”

叶婷嫁的是自己外祖家的表哥,家中的外祖母对她照看有加,她的性子和在闺中时没有什么变化,她笑着对任琪说:“没什么,我在忧心我从娘家挪回去的小茉莉在我的院子里能不能活呢。”

任琪虽然表面懦弱,但是并不傻,她虽然看出叶婷心中有事,见她不想说,也并没有追问下去。

叶婷带了任琪走了一路,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背对着自己,不由得扯了扯嘴角阴测测的叫了一句“小叔叔。”她父亲的几个兄弟中,就数叶硕最调皮,最锱铢必较,从小叶婷就吃了这小叔叔不少苦,也不知道她那个傻弟弟是怎么想又撞到小叔叔手里的。

叶硕一句轻飘飘的“年轻人缺历练。”便将叶荣丢到西南兵防去磨练了,要知道,一个只会读死书的书生去了那儿,不死也要剥层皮啊。而一向疼爱小儿子的叶夫人这次仿佛被小儿子伤了心,挥了挥手说:“让他去吧,若是让他在京城,只怕会惹下更多的祸端。”于是,叶荣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被叶硕绑得如死猪一般扔去西南了。

叶硕将这场“偶遇”演得浑然天成,那在阳光下的转身角度仿佛都是设计好的,显得格外的器宇轩昂,可惜任琪似乎对情爱完全没开窍,看见了叶硕,如小辈对长辈一般恭敬地叫了一声:“小叔叔。”

叶硕听到任琪叫他小叔叔,脸黑了一半,还没来得及感叹我生君未生的遗憾,就见自己的小侄女一脸对任琪的赞赏。

“哟,婷儿,你怎么又回娘家了?难道不怕被你婆婆说?”叶硕说完这句话,叶婷也脸黑了一半。

她嫁去母亲的娘家,与外祖母、夫君关系都十分不错,但是之前不错的婆媳关系倒紧张起来,谁喜欢婆婆天天在你耳边念叨着“你要好好的待你的媳妇啊?”谁喜欢一个媳妇隔三差五的往娘家跑啊?

若不是叶婷后台硬,她婆婆早就要整治她了,不过叶婷有一部分性子与叶硕还挺像,我行我素的很,愣是在婆婆的眼皮子底下往娘家跑来跑去。

任琪再沉默也听出了这叔、侄女两在互扔飞刀呢,连忙咳了两声,壮着胆子对叶硕说:“小叔叔,你送我的那箱子东西我十分喜欢呢。”

“喜欢?”叶硕听到任琪如此说道,一脸的喜悦,“那等会儿回家再带一箱子回去。”这江南出生的小妞儿就是讨人喜欢,不像有的人,譬如叶婷,古灵精怪的,让人头疼。

什么?还给一箱?任琪为难的皱了皱眉,却不见叶婷吞了吞口水,小叔叔收集的珠宝都是最好的呀,他对任琪这么大方,看来是势在必得了。

叶夫人因为小儿子的事,不大愿意见人,任琪是她曾经内定的小儿媳妇,她见了只会让她想起那不争气的小儿子,叶婷并不会带着任琪去凑那个霉头,她将任琪带到了叶老夫人面前,叶老夫人打量了任琪一番,不是觉得任琪不好,而是不太明白经历了那么多的小儿子,居然喜欢的是任琪这种如白纸一般的小人儿。

叶老夫人亲切的问了任琪不少问题,以前她将她当做是孙媳妇,有的是对小辈的慈爱之心,可是将她看做儿媳妇,叶老夫人就觉得有种种不满了,比如觉得她太柔弱,担不起小儿子的门户;身子太纤细,去了西南会不会水土不服。

叶老夫人各种担心,却千金难买儿子的喜欢,她召唤任琪走上前,将手上的一个镯子褪下来,带到了任琪的手腕上。

叶老夫人这个镯子带了很多年,色泽通透,色泽温润,一看便是好东西,任琪受宠若惊,想要将镯子拿下,却被叶老夫人制止了,“带着吧。”

叶硕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任琪白玉一般的皓腕上带着叶老夫人的镯子,便知道是叶老夫人心下有了决定,想用这个镯子来暗示任家,便插声说:“这个镯子我母亲带了许久了,她喜欢你,才将这个镯子给你了,你以后要好好珍惜。”

任琪虽然有些怕这个叶家的小叔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的话总是百依百顺的,任琪讲它归纳为是对长辈的尊敬,她点了点头,不再将镯子取下,而是小心翼翼的将手放下了。

这个动作,取悦了叶老夫人,不说别的,任琪对长辈还是十分尊重的。

叶老夫人拉着任琪说了一阵闲话,才将任琪放了回去,任琪坐着马车晕乎乎的回了任家,马车的后面还放着叶硕说的给她的一箱子首饰。

任夫人看见女儿又带回了一箱子首饰,大惊失色,问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琪觉得叶硕是自己的长辈,也不存在男女之别,只是轻巧的说是叶家小叔叔送的,还讲手腕给任夫人看说:“这是叶老夫人给我的镯子。”

任夫人见到叶老夫人连镯子都给了任琪,便彻底印证了叶家的心思,任夫人见自己的傻女儿一脸期待的吩咐仆人将叶硕送的大箱子搬到她的院子里时,不由得有些头疼,任琪害怕军人的事她是知道的,所以为任琪选的都是文人家的儿子,石磊几次都提出可以帮任琪找个武官,都被任夫人婉拒了,她不在乎荣华富贵,她在乎的是女儿的幸福,任大人亦如是。

任琪得了好东西,便给沈芳菲送了不少,任沈芳菲见过不少好东西,都被任琪送来的东西给惊着了,“这是?”

“这是叶家小叔叔给我的,我看着这红宝石的头面十分少见,便帮你送来了。”任琪叫叶硕小叔叔叫得十分顺口,完全没有任何压力负担。

沈芳菲看见这些珍贵的珠宝心知肚明叶硕的意思,她看着毫无压力的任琪,觉得有时候天真也是一种幸福。“你不是十分怕军人的么?”

任琪听见沈芳菲如此问道,羞涩的笑了笑说:“我还是怕,但是小叔叔是不会害我的。”

任琪与叶硕见过几次面,就对叶硕如此盲目信任,可见任琪并不是对叶硕无意,只是那些少女情怀还没被发现罢了。

任夫人打定了主意,便做主帮女儿将叶家的邀请都推了,京城里读书的才子多得很,为什么一定要选个年纪这么大的还驻守在西南的家伙?

任夫人这么想着,便开始默默的帮女儿寻觅新的对象了。

叶婷几次约任琪都没约到,便知道任家这种态度便是不太愿意与叶硕结亲了。

叶硕见不到任琪,便有些想念那个小白兔一样的小姑娘,便吩咐人打听任琪的事,却不料,任夫人又带着任琪四处相看了,有一种不找到合数的女婿决不罢休的感觉。

叶硕听了下属的汇报心中十分不爽,若不是任夫人将来会是他的岳母,他早就来硬的了,事到如此,叶硕要好好与她说道说道了。

第140章 喜欢

任夫人在后院,叶硕不可能闯进任家的后院吧,又与身为文官的任家没有什么交集,想了半天只有从石磊下手了。

在叶硕看来,石磊是个苦逼又幸运的孩子,爹妈死了,从小在乡野长大,却因为传奇际遇,拾回了身份,还娶了一名贵女。不过这样的身份处境,不可能养成太放肆的性子,就算石磊现在春风得意,但是他还是十分低调。

石磊与叶硕虽然都是将军,但因为一个负责京城一个负责西南,并没有过什么特别的交流,所以当石磊看见叶硕下朝前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时候,有些讶异。

可是石磊就是石头一般的性子,再讶异,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只是对叶硕拱了拱手说:“叶将军。”

叶硕虽然在朝上对谁都是一副面上很尊敬的模样,除了年纪较大还没有娶妻之外,还真没有人说道他什么。可是石磊是个细致入微的人,他觉得叶硕对别人的笑眯眯和尊重压根经不起细究,总带着放肆在里面。

不过叶硕本来就有放肆的资本,出身不错,又靠自己的本事在完全没有背景的西南站稳了脚跟,除了被人说喜欢男人以外,什么都好。

“今个儿天气不错,一等公是不是要请我回家小酌一杯?”叶硕看着石磊幽幽的说。

你这是忽悠人的吧,石磊默默的看了一下渐渐阴暗的天,这叫天气好么?“既然叶将军如此雅兴,那便去我府上小酌一番吧。”

叶硕满意的点了点头,迈着得意的小步子跟着石磊回了府。

石磊早已经派小厮给沈芳菲报了信,沈芳菲听见小厮说了,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坐在她一边仔细的研究着花样子的任琪说,“这小叔叔还是真会赶时间。”

任琪听说是叶硕来了,并不觉得是外男,只是仰起雪白的小脸说:“小叔叔来了”那熟稔的口气让沈芳菲有种叶硕真是任琪小叔叔的错觉。

“虽然你与那位差了辈分,但是他还算外男的。”沈芳菲苦口婆心的与任琪说,任家并不乐意任琪嫁给叶硕,在沈芳菲看来,任琪这朵小茉莉说不定哪天就在西南给枯萎了,她也不看好这段亲事。

“表嫂说的是。”任琪点了点头,那副乖巧的样子让沈芳菲觉得自己要是有一个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沈芳菲吩咐了下人为石磊、叶硕准备好酒菜,并不准备带任琪去与叶硕相见。

叶硕与石磊在别院喝酒,一杯又一杯的,可是就是不说正事,让石磊十分纳罕,沈芳菲已与他说过叶硕中意他表妹的事,可是以男人的面子来说,叶硕不大可能为了此事过来找他。

当两人都喝得醺醺然,互相称兄道弟的时候,叶硕突然问石磊说:“你当年是怎么娶了菲儿这样的好女子的?她当年可是盛名满京城的。”

沈芳菲与叶婷交好,叶硕也算是她的长辈,叫一声菲儿并不过分。

石磊听见叶硕猛地问这个,脸上闪过了一丝暗红色,“我也不知道她为何答应我,但是我是拼命努力去争取她的。”

叶硕一向觉得沈芳菲是聪明人,连选择夫婿都选了当年看上去地位不太稳当的石磊,可是这一年来石磊的表现,在朝中可是十分惹人瞩目。

“我现在也有思慕的对象,可是大家都反对呢。”叶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石磊放下了酒杯,有些楞的看着叶硕,他知道叶硕去见了沈大人,原以为叶硕来找自己只是为了政治的结盟,却不料他居然为的是任琪,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怎的,石磊的心居然默默的站到了叶硕的那一边。

“叶大人英伟不凡,没有娶不到的妻子的。”他安慰道。

叶硕被石磊的话哽了一下,这样的安慰怎么感觉是在讽刺呢,叶硕按压下了躁动的内心,无比诚恳的说:“其实我喜欢的那个女子一等公你也认识的。”

“哦?是谁?”石磊虽然找就心中有数,但是还是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心中实在是憋得慌。

“是你的表妹,任家小姐。”叶硕说完,还神色痛苦的扭曲了一下,仿佛对这段感情十分纠结。

石磊也十分纠结,他明明知道这件事,还要装作很吃惊的模样说:“我表妹蒲柳之姿,怎么能入叶将军的眼呢?”

如果是蒲柳之姿的话,任家早就十分开心的接受叶家的暗示将任琪打包嫁给他了,叶硕心中吐槽着,一幅沮丧的样子说:“我年纪大了,估计任家不放心我呢,若不是当年…我怎么会到此时还没成婚呢?”

叶硕话中有话,石磊也不如表面的糊涂,他暗暗将此记下了,决定让下人来查查当年到底是怎么了。

石磊认为,叶硕也算是西南最有前途的将领了,若走势好的话,成为西南的领头人都不一定,而他却愿意为了任琪在自己面前做低伏小装疯卖傻,要知叶硕虽然在朝中对人礼遇,可在西南那块儿的狂妄是出了名的。莫非叶硕是对任琪真心的?石磊的心微微向叶硕偏了一些。

叶硕见石磊有所触动,便苦涩的笑说:“如今她身边的人都不愿意她接近我,只有你,当年也是受过思慕一个女子的苦的,周围的人都不看好你,而她却毅然嫁给了你。我的这种心境,只怕只有你才能了解了。”

叶硕这话虽然夸张,但是带着三分真。饶是他平日里老是带着笑眯眯的面具,这时石磊仿佛从他的面上看到了一丝缝隙。

待叶硕走了,石磊走到后房,看见自己的表妹还在与沈芳菲说话,平时他倒没正眼瞧过自己的表妹,如今倒仔细敲了瞧,让任琪还以为自己的脸上长了什么花。

“这是怎了?”沈芳菲看着石磊一幅钻研任琪的模样,出声问道。

石磊连忙摇头说没什么,既然石磊来了,任琪便要告退了,她在婆子的带领下上了马车,待马车走到一个人不多的路口时,却被人拦住了。

“请问这是任家的马车么?”拦住马车的小厮笑容满面,显得格外的活泛。

任琪身边的婆子本来因为马车被拦住了十分紧张,但是见这个小厮是个有礼的便松了一口气。“正是,请问您是?”婆子问道。

“不敢当,不敢当。”小厮连忙挥了挥手,对身后看了一眼,只见一个人骑着高头大马走了过来,显得格外的英挺。

婆子抬头看,哟,这不是叶家的那位将军么?这婆子是任夫人的心腹,隐隐约约知道叶家这位对任琪的小心思,连忙挡在马车前对叶硕说:“叶将军好,今儿是我们家小姐独自坐马车呢。”若是一个人的话,是不合适见外男的。

叶硕看清楚了婆子的那点心思,不说话,只是看了看马车的帘子,灼热的眼神都要将帘子看出一个洞,只有那马车里的人无知无觉。

“嚒嚒莫急,我与任小姐说几句就走。”叶硕和颜悦色的对那婆子说,若那婆子不拦在马车前,他反而要怀疑她居心莫测了呢。

任琪早就听出了叶硕的声音,在马车里迟疑的叫了一句“小叔叔?”

叶硕听见任琪听出了自己的声音,脸上闪过一丝笑容,抬高声音说:“琪儿你可喜欢我送你的那些首饰?”

“喜欢,非常喜欢。”任琪放大声音回到,还在马车里重重的点了点头以表认真,叶硕虽然看不清她这可爱的模样,但是任琪身边的心腹丫头却叹了一口气,这小姐呀,只怕是在自己不自觉的时候,对叶将军动心了。

任夫人是极度反对这桩婚事的,但是任琪的心腹丫鬟却觉得这桩婚事其实不错,任大人对任琪十分疼宠,更甚自己的儿子,任琪被宠惯了的,若是嫁到了同龄人家里,只怕没有年纪大的疼人呢。

“那就好,下次我再攒着好的给你呢。”叶硕的声音里充满了愉悦。

“恩!”叶琪重重的点了点头,她不明白这种心花怒放的心情是从哪儿来的,但是听到小叔叔的声音,就十分开心了。

叶硕并没有过多纠缠,他听到任琪的声音笑了笑,骑着白马走到了一边,示意让任家的马车过去,任琪悄悄的打开了车帘,看着高头大马上的叶硕也笑着盯着自己,不由得感觉到耳根热热的。

叶硕觉得自己很成功,既让石磊对自己略微满意了,又与任琪打了个照面。

而石磊回了沈芳菲的屋子,对沈芳菲说觉得叶硕对任琪是真心的。

“你是没有听说过小叔叔的事…”沈芳菲面色有些犹豫,“小叔叔他…”

石磊见沈芳菲欲言又止,面色沉重的说:“莫非叶硕在战场上落下了什么毛病?”比如不举啥的。

沈芳菲见石磊的思维如脱缰的野马越想越离谱时,连忙拉住了他,“哪儿有?只是当年小叔叔其实是有个青梅竹马的。”

“哦?还有这么一回事?”石磊想到了叶硕也对自己欲言又止说当年,莫非当年叶硕真的有什么隐情?

沈芳菲见石磊好奇,便将事情细细的与他讲了一遍,其实无非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众大人都看好,可是女方却选择嫁给了更高门的人。

“比叶家跟高门的人可不多。”石磊皱着眉说。

“是宗亲呢,嫁过去了可是王妃。”沈芳菲不欲与石磊说的太明白,这桩事,极为隐秘,若不是她与叶婷交好,也不会知道的。

当年叶硕愤而去了西南,大概也有这件事的影响,叶家的儿子又怎么样?是最小的,压根得不到叶家的什么庇护,与其嫁个前途不明的小儿子,还不如直接嫁给宗亲做王妃!

只是命运难料,那位宗亲一直不得皇上的青眼,一直在不怎么富足的封底上苦熬着,而叶硕却得了皇帝的青眼,前途看好。

不过如今那位,貌似过不了多久也要进京城了。

叶硕心里还有没有她,任琪会不会为此事而受委屈,都将是一个未知数,过去太复杂的男人,真心疼女儿的人,是不会将女儿交付给他的。

第141章 东召郡王

东召郡王自他父亲去世,便被皇帝打发去东野,当年他的父亲对先皇即位有着很大的威胁,他父亲去世之前气息奄奄的对他说:“要藏拙。”他才装成了一个闲散宗室,整天看戏斗蟋蟀,即是对封地的治理,也是走的中庸之道。

日子久了,东召郡王也忘了自己曾经的雄心壮志,想做的不过是好好度过此生罢了。

东召郡王被日子磨灭了野心,可是他的妃却没有磨灭,当年她为了走上更高的位置,可是连青梅竹马都可以抛下的。她原以为自己能享受无限的荣光,却不料跟着东召召王被打发到了东召方,可能终生将在这么一块并不富足的封地上消耗日子。

“郡王在干什么呢?” 东召郡王妃看着镜子淡淡的问道。

“回王妃,郡王最近找了一群不错的戏子,在看他们新排的戏呢。”东召郡王身边的丫鬟小心翼翼的说道。

又在看戏!东召郡王妃狠狠的捏了捏梳子,当初她嫁给东召郡王的时候,他还野心勃勃,一心想着站上顶峰的位置,可是现在呢?她在这东野熬白了青丝,熬出了

皱纹,他却每天只会看戏迷恋那些戏子!

丫鬟见郡王妃一幅阴沉的模样,便知道这位郡王妃又在不满了,可是说真的,现在东召郡王府终于摆脱了皇帝的猜忌,迎来了安逸的生活,谁愿意去为那无希望的野心去打破现在的幸福呢?

东召郡王妃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狠狠的站起来,对身边的丫鬟冷笑着说:“让我看看你们郡王演了一场什么大戏。”

东召郡王瘫在椅子上看戏,却见一个穿着华贵锦衣的女子走进来,横眉冷对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当年东召郡王妃吸引他的,便是这种华贵冷艳的模样。可是日子久了,谁也不想自己的老婆跟老娘似的每天指着你的鼻子说要上进吧。

台上咿咿呀呀的戏子们悠扬的曲调见着东召郡王妃后被奇异的掐断了,谁都忘不了几个月前辈东召郡王妃压着打板子的事,东召郡王妃认为是他们带坏了东召郡王,可是若是东召郡王自己不喜欢,他们哪儿有机会上台献艺呢

“我还以为郡王在书房看书呢,不料却来自己这儿逍遥了。”东召郡王妃口气微酸的说道。

东召郡王一双眼睛看着台前,移都没有往东召郡王妃哪儿移,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台上的戏子继续唱起来。

东召郡王妃见东召郡王这举动,心下越气,“你就算不为我着想,也要为毅儿和觉儿着想啊,难道你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父亲如此颓靡,有样学样?”旁边的人大气不敢出,就听着东召郡王妃数落东召郡王。

这一对夫妻刚成亲的时候还腻歪了一会儿,可是日子久了,但东召郡王妃老是督促东召郡王上进上进上进,两人的关系便出现了裂痕,日积月累,下人们便见惯了东召郡王妃老是数落东召郡王,而东召郡王却一声不吭当东召郡王妃是空气的局面。

相比于东召郡王妃,戏子自然最看重的是东召郡王,于是他们连忙开腔,咿咿呀呀的唱起来,将东召郡王妃的愤怒埋没在戏文里。

东召郡王妃气了一个倒卯,颤抖的指了指东召郡王低声说:“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便快步转身离去,她身边心腹嚒嚒跟着她说:“王妃息怒,王妃息怒呀。“

东召郡王妃眼角垂着泪,一路寄走,跑到了房里,在床上遮着脸哭了一会儿,东召郡王已经很久没来她的房里了,她清冷之下,倒是越发怀恋那个双眼笑眯眯的能为她做一切的少年了,如果不是当年错估东召郡王的潜力,她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东召王妃身边的心腹嚒嚒看见东召王妃这个模样,不由得心中暗暗为她着急,自古以来,妻子以夫为天,哪儿有明晃晃妻子瞧不起丈夫的?

东召郡王这么多年,以无为而治的模式将东野治理得十分不错,不是一个没有能力的,只是时事如此,你不能让他在东野搞什么军队来刺皇帝的眼吧,要知道东召郡王的父亲就是被先皇怀疑而去世的!

东召郡王的世子邵逸听到自己的母亲又当众对父亲没脸了,心中十分无奈,甚至对母亲有些怨恨,当初若不是他刚懂事便被父亲抱过去教养了,还不知道他会被她那个母亲养成什么样的性子。

可是为人儿女,他不能为母亲置之不理,他只能急匆匆的到了母亲的卧房,见母亲还像少女一般的埋在床上抽泣时,不由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像他母亲这样的女子,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满足她?

东召郡王早些年一直对她敬爱有佳不曾纳妾,也曾想着做不了一个能臣便做一个好的丈夫好的父亲,却不料这个妻子屡屡骂他没用,谁乐意和这样的女子过日子呢?

“母亲怎么怎么糊涂,父亲这样是完全为了我们啊。”邵逸耐住性子对母亲说道。

“为了我们?为了我们做一个闲散的宗室?连京城也回不了?” 东召郡王妃对儿子不理解她感到十分不满。“你甚至都没见过你外祖!”

东召郡王世子从懂事以来都没有回过京城,对外祖家曾经的荣光自然不会像东召郡王妃这样记忆深刻,他被东召郡王培养成了务实的性子,对母亲口中的外祖家的奢华有些嗤之以鼻,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继续延续下去?“母亲不用担心,我们只有机会回京城的。”

“你,你知道什么?” 东召郡王妃看了不与自己齐心的儿子一眼,又坐在床头欲哭,让东召郡王世子大为头疼,退了出去对东召郡王妃身边的心腹嚒嚒说:“照顾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