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欢听见秦老夫人这话,脸色变得苍白,她连忙回头看沈芳菲,见她面无异色,才舒了一口气。

“外祖母说什么呢?荷欢可是从小伺候我长大的,也算是情同姐妹了,我怎么舍得让她当一个妾?我早许了她去当正头娘子呢,只是因为我的事反而耽搁她了。”沈芳菲笑着的解释说。

荷欢见沈芳菲开了口,连忙站到了沈芳菲身后,怕是以后,她再也不敢与秦老夫人倒茶了。

“当妾有什么不好?依我看,当磊儿的妾是她的福气呢!”秦老夫人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

“当妾当然不好,不仅是自己的性命,还包括庶出儿女的婚嫁可是都要看当家太太的脸色呢。庶子娶一个进来便也罢了,庶女要嫁到什么地方去,只能看她的命了。”任老夫人在一旁淡淡的说道。

秦老夫人的痛脚便是曾经是庶女,任老夫人的这话让她火冒三丈,却无法辩驳,总不能举例说她自己是庶女,却熬死了人家的正房夫人然后成了继室吧,“这位是?”秦老夫人强人着怒火看着任老夫人,一个打秋风的亲戚还敢来冷嘲热讽我?

“这是任老夫人,是外祖母你先头那位夫人的嫂子,说起来大家都是亲戚关系呢。”沈芳菲站起身来为秦老夫人介绍道。

什么?秦老夫人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前面那位的亲眷不是早已去了江南了么?若不是他们去了江南,她还无法这么快上位呢,这任家,居然又回来了?

按正经说,任家才算的上是秦家的正规姻亲,在大梁朝,继室的地位并不高,甚至在见到前任夫人的家人的时候还要行礼,所以在大梁朝,当继室并不是一个女子很好的选择,不过当高门的继室,对于某些身份不高的庶女反而是最好的选择了,比如说秦夫人。

“嫂子好。”秦老夫人忍住心中的羞辱,硬生生的对任老夫人行了一个礼。

按常理,任老夫人应该会站起来避开这个礼,但她却坐着坦然的受了,她本是一个和善人,但刚才看见秦老夫人为难自己的沈芳菲,心中十分不满,认为秦老夫人欺负的不止是沈芳菲,还有他们任家。让秦老夫人对她行个礼,又算什么呢?

“既然大家都是亲戚,以后见着我就不用行礼了。”任老夫人淡淡的说。

沈芳菲见任老夫人受了秦老夫人的礼,面上不变,心中觉得十分解气。

第130章 谁傻

在这当儿,秦语也在悄悄的打量着任琪,任琪一副纤细文静的江南水乡女子模样,在京城中显得格外的少见,秦语被指了一门外甜内苦的亲事,心中挣扎了一番之后,觉得以自己的身份,高攀上那位大官已经不错,以她的美貌,若是像祖母一样拢住了那位大官的心,自己未必不能把持住后宅,走向人生巅峰。

做好如此的心理建设,秦语突然觉得身边的姑娘定的亲都没有她好,至少她一嫁过去可就是现成的官太太了,便对身边的姑娘都有些轻慢,姑娘们窃窃私语笑秦语:“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分不清自己的斤两了。”

这话居然传到了那位大官的大女儿耳里,那位大女儿可比秦语小不了多少岁,因为母亲早早去世,与大官的宠妾可是斗法无数轮都不怯场的,听见此话,笑了笑,如果继母是个美丽又没脑子的,反而可以掌控的。

“这位姑娘是?”秦语一半为了打破外祖母的尴尬,一边是真好奇任琪是谁。

“这位是任琪,说起来也是夫君的表妹呢。”沈芳菲对秦语笑着介绍任琪,语气里全是欢喜与亲昵。

哦?又是一个表妹?秦语以探视的目光看了看任琪,觉得江南姑娘在京城虽然少见,但是美貌还是不及她的。

难道沈芳菲想将这位姑娘留在府里?秦语突然灵光一闪,这个姑娘长得不是艳丽的好看,且性子一看就是温顺懦弱的,比起聪敏的自己来,好掌控多了。

“哦?这位妹妹可曾定亲?”秦语笑着问道。

“还不曾。”京城的姑娘难道这么不守规矩?第一次遇见别人就可以问是否定亲?任琪心中有些不郁,又看了看沈芳菲这位表嫂,见她的笑容也是停顿了一下子,显然对秦语的问话也有些不满。

“还不曾。”秦语低着头,显得有些羞涩的说。

“哦。”秦语有些意味不明的赞叹了一声,“这位妹妹是否见过表哥?那可是极器宇轩昂的。”

傻子听了秦语的这话,都能明白她的言下之意,任琪突然之间白了一张小脸,仓皇地看了沈芳菲一眼,一脸的解释神情,表哥虽然好,但是不是她可以去碰的,她对表哥只有兄长之情,并无男女之情!

呵,还以为全天下的人的心思都与她一样了,沈芳菲有些嘲讽的想着,“琪儿经常来一等公府,与夫君自然是经常相见的,夫君还经常与我忧愁的说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琪儿这样的仙女儿呢。”

沈芳菲这话点明了任琪与石磊兄妹情深,可不是秦语想的那么龌蹉,“当时,妹妹在一等公府学理家的时候,不是也经常遇见夫君的么?”

秦语现在定了亲,可不想传出什么与表哥有染的传闻,连忙挥了挥手, “当时我可是与表嫂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呀。”

沈芳菲笑了笑,不再理秦语,重重的握了握任琪的手,将任琪的一颗砰砰乱跳的心安抚了下来。

任老夫人冷眼看着秦语的言行,心想着任老太爷还要对付秦家干什么?秦家老夫人的这举止,秦家孙女的这教养,总有一天,秦家人会把自己作死的!

任老夫人与秦老夫人初次相见十分不对盘,秦老夫人本有意让沈芳菲口上答应为石磊纳妾的事,却被任老夫人几次拦了下来。

“既然菲儿与磊儿小两口关系好,又何必安插什么人挤进来呢?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没脸,一定要去打断人家夫妻的恩爱的。”任老夫人笑着为沈芳菲辩驳说。

秦老夫人觉得脸被任老夫人打得啪啪响,还要逞强说:“可是自古大梁朝都说女子要贤惠,为丈夫开枝散叶。”

“菲儿嫁给磊儿,难道不够贤惠?开枝散叶?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呢。”任老夫人呵呵的笑着说,“这样的妻子,总比那些给丈夫纳了不少美妾,攥着她们的卖身契,给她们灌下无法怀孕的红花汤的妻子要好呀。”

啪,秦老夫人觉得自己又被任老夫人打了一个巴掌,脸上火辣辣的臊得慌。

任老夫人与她是同辈,身份又相当,她还真不能高贵冷艳的去压对方,只能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以表不满。

任老夫人与秦老夫人初次见面,心中为那位逝去的小妹十分不值,她的夫君是怎么瞎了眼,才喜欢上了这样的女人?莫说还真不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吧?

任老夫人在座位上坐着,看看秦老夫人还有什么把戏,却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今日在上朝时遇见了秦老大人。

秦老大人自原配妻子去世后,心中十分忐忑,怕原配妻子的娘家来闹,却不料他的运气好,原配妻子的娘家居然在关键时刻失了圣宠,自请去了江南。

从此以后,原配妻子以及她的娘家,在秦老大人的脑海里已经完全被抹去了,所以当任老太爷站在他面前的时候,秦老大人还在想这个人是谁?

“哟,妹夫不会是连自己的大哥也认不出了吧。”任老太爷口里的嘲讽语气任谁都能听懂。

“妹夫?”默默在旁边看热闹的众人心中疑惑,秦老大人的夫人的大哥不是这位啊,明明是一个吃喝嫖赌不成性的家伙。

有些年纪大的想起来了,秦老大人的原配妻子不正是任家人么?这任家人去了江南几十年,被现在的圣上想起来了,终于召回京城了呀。

“哦,是大哥呀,好久不见。”秦老大人仿佛终于想到了自己还有一个任家的原配妻子,干干的打了招呼。

任老太爷眯着眼睛看着秦老大人,当年的那位俊逸进士早就被岁月磨灭得没了,有的只是一具被酒色掏空的身子,不知他妹妹现在还活着的话,是不是会后悔自己的眼光。

此次皇帝将地方的几名官员调了上来,是要择优重用的,任家本来就曾经是京城里面的勋贵,而对他们忌讳的太上皇又早已去世,若是想卷土重来,想必不是很难。秦老大人想到此,便对任老太爷友好的笑了笑。

“大哥回来,我都没有得到信儿呢,要是早知道大哥回来我就要去亲自迎接了,下次请大哥来我们府上,我们一醉方休。”

秦老大人这话说的格外亲近,但是任老太爷却不太领他的情,笑着说:“我最近可是戒酒了。”

这个软钉子让秦老大人碰的有些悻悻然,看来任家对他原配的去世还是有所耳闻的,不过秦老大人并不在意,他上了九皇子的船,以后九皇子上位,从龙之功少不了他的,还怕一个刚从江南回来没在京城站稳脚跟的任家?

任家去了江南,并没有松懈对儿女的教育,众人都能看到任大人以及其子都是能力不错的实干派,皇帝最欣赏的便是这种官员,再加上他们与一等公石磊有着些血缘关系,石磊必然会为他们张目。旁人都觉得,任家飞升,指日可待。

众人还真没猜错,石磊还真为任家在皇帝面前说了几句好话。

石磊平时在皇帝面前不偏不倚,很少表现出对谁的好感或是恶感,如今主动对皇帝说任家的好,让皇帝觉得格外的惊讶。

“臣的亲外祖母出自任家,当年我母亲能嫁给我父亲,还是任家斡旋的结果呢。”石磊特地对皇帝解释了一番。

“哦?任家对黎家来说?还有此等千丝万缕的关系?”皇帝怎么可能有闲情去打探到石磊的亲祖母出自何家,被石磊这么一说,便明白了他为什么要为任家说话。

任家虽然在太上皇上位的时候站错了队,太上皇继位后,心中膈应任家,任家也老老实实的跑去了江南,格外的识情趣,不过太上皇已经去世那么久,皇帝需要用一些没有政治倾向的世家来平衡朝上支持九皇子的声音,任家和其他几家也就入了皇帝的眼。

不过任家居然和黎家有着这样的关系,用任家也不错。皇帝在朝上对任老太爷十分和颜悦色,还对任家的孙子任竺考校了一些问题,任家的孙子每字每句都答得十分好,让皇帝十分的惊奇,任家比他想象的,要好得多。

皇帝迅速拍板将任家的孙子扔进了国子监历练一番,又问了任大人一些关于地方上的问题,任大人为官认真负责,回答得十分稳妥,让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将他安排进了户部。

轮到了任老太爷,皇帝倒有些为难了,如今大梁朝重用中年官员,连沈老太爷都赋闲了,这位怎么安排?

任老太爷倒想得开,笑着对皇帝说:“老臣忙忙碌碌了一辈子,斗胆跟皇上请求,让我回去陪着老妻呢。”

皇帝见任老太爷如此说,心下大定,却装作为难的模样想了一阵子,方才开口说:“你在江南为百姓兢兢业业几十年,官声十分好,我就不勉强你继续为朝廷卖命了。”

任老太爷听见皇帝如此说,做十分惊喜的模样对着皇帝跪下说:“多谢皇上恩典。”

任家初回京城,便捞了两个官职,已是大善,若任老太爷还要皇帝安排一个高级官位,那他底下的子孙如何成长?想到如此,任老太爷宁愿赋闲。

他却不知,秦老大人在底下想着:“傻,真是傻!”

第131章 大义灭亲

要是是秦老大人的话,定会向皇帝卖老要个最好的官职,让祖孙三代都牢牢把持着朝廷的命脉,只可惜皇帝不给他这个机会。

所以当秦老大人听见九皇子对自己暗示说是石磊为任家在圣上面前说了好话的时候,简直是气炸了。

“哪儿有这样的人?自己外祖家不帮,却帮外人的?”秦老大人对秦老夫人气哄哄地抱怨道。

“是啊,上次我去一等公府,那沈芳菲对任老夫人比我要恭敬得多呢,还让我生生的给那任老夫人行了礼。”秦老夫人当然不会劝秦老大人对息怒,只会火上加油。

“什么?我倒要亲口问问石磊,到底我秦家有什么对不住他的地方要让他如此的对我!”秦老大人怒吼道。

秦老夫人听了这话,也跺了跺脚说:“就是,我可是一心为他们一等公府好呢。”

秦老大人气冲冲的便走到了石磊的训练营,石磊底下的兵们当然不会认识秦老大人,只见一个老头跑过来,一脸不忿的样子说要找他们的将军。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胆大的走进了石磊的帐篷对石磊咬着耳朵说:“有一位自称秦老大人的人要找您。”

难道这秦府的人都喜欢不请自来?石磊皱了皱眉头,吩咐那个士兵将秦老大人带进了帐篷,其他帐篷的人见来人真是石磊的外祖,当然都识趣的退了出去。

“你怎么为任家说话而不是为秦家说话难道你一颗心是往外长的?任家算什么?我秦家才是你的外祖家,我秦染,才是你的外祖父!”秦老大人劈头盖脸对着石磊一顿大骂,才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石磊身为军人,在战场上最重要的便是沉着,不能让敌人看穿自己的心思与性子。

秦老大人这行为算是大闹军营侮辱将军了,石磊爬的这么快,在军中不满他的人也不少,隔墙有耳,只怕秦老大人的这番话已经传入其他人的耳了。

石磊无奈的叹了口气,“当年黎家被灭族之时,我母亲派了最忠诚的婢女偷偷带着我前往秦家,希望秦家能保我一命,当时秦家是怎么反应的呢?将那位婢女赶出了秦家,让她带着我自生自灭。”

秦老大人听到这话,脸一晒,当时他觉得黎家已经覆灭,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外孙而牺牲秦家的前途,谁知道黎家后来又起来了呢?在短暂的沉默中,秦老大人迅速做了一个决定,“你说什么?”他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当年颜儿叫贴身的婢女将你送回了秦家?我怎么不知道?”

颜儿正是石磊亲生母亲,石磊对外祖一家彻底死心,也不听秦老大人的解释,“秦家虽然是我外祖家,但是我却不能无视当年秦家的见死不救呢。”他此话掷地有声,是有想断了与秦家的关系的意思。

秦老大人见自己的这位外孙口气的决绝之意,又从任家一事看出了石磊对皇帝的影响力,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石磊这个外孙的。

“你等着。”秦老大人沉声对石磊说,“此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必定给你一个交代。”说完,他便转身出了帐篷。

真的不知道?皇帝的调查中显示,这是秦老大人亲口下的决定,关上秦家的大门呢。石磊讽刺的笑了笑,他还能调查出什么结果

第二日,秦老大人居然带着自己的老妇上了一等公府的大门,只是这次,秦老夫人居然被绑上了绳子,再也不没有了前两次登上秦家门的趾高气昂。

沈芳菲看着这场闹剧有些头疼,急匆匆的派小厮将刚上路去朝前的石磊请了回来。

石磊回来见秦老大人此模样,心中更为鄙夷,自己做下的事,居然让自己的老妻承担。

不说秦老夫人为人尖酸,喜爱算计,但是她陪了秦老大人这么多年,对秦老大人来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秦老大人在需要人帮他顶罪的时候,便轻而易举的将秦老夫人推了出去,实在让人心寒。

“这个毒妇,当年因为心中对繁枝心中还有芥蒂,居然对她的血脉视而不见!都没有问我救不救你,便将你拒之门外!实在是叫人可恨。”秦老大人对石磊说道,一副对秦老夫人痛心疾首十分失望的模样。

秦老夫人看着这个夫君却十分的陌生,当年她将他从任家小姐手中抢过来的时候,发现他对任家小姐没有任何留念,心中就已觉得他凉薄,可是她想再凉薄,只要她好好奉承着他便是,却不料,他为了功名利禄,却将脏水一股脑的泼在她身上!

秦老夫人微微的发着抖,那颓败的模样让沈芳菲都看了有些于心不忍,这女人嫁错了郎君,这辈子便毁了,石磊的亲祖母是,眼前这位亦是。

“我今儿先带她往你这儿领,磊儿。你有什么不满怨恨,通通的都对她发出来吧,我绝不阻拦。”秦老大人说得大义灭亲,在石磊面前做足了和蔼外祖父的模样。

石磊不耐烦看这一场戏,扭头淡淡的说:“外祖父你认为以我的能力,能查到那么多年前的秘辛么?”

什么?难道皇帝也知道了?秦老大人大惊,细细想起来,秦家人本来能挪个好地方的,却被皇帝不痛不痒的闲置了,莫非原因是这个?

秦老夫人听石磊这么说,脸色也大变,若是只是对石磊承认当年的事是她的错也就罢了,但是若是这件事还参合上皇帝的话,这个黑锅她背了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老爷,当年这个决定...”秦老夫人惊慌失措的想辩驳,却被秦老大人一个嘴巴狠狠的抽了上去。

秦老大人不敢看他老妻失望的眼神,只硬着心肠道:“如此毒妇,我留你有何用?简直是灭了我秦家的基业!”

不过也此事也不算冤枉她,若不是她当年在我面前唆使我将那丫头拒之门外,我怎么可能会拒绝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婴孩呢?一切都是她的错!秦老大人一旦下了决心,便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了秦老夫人身上。

秦老夫人看着秦老大人那一双渐渐变冷的眼睛,不可置信道:“夫君,你难道真忘了当年的事?”当年可是你下的命令呀。

“你还有脸提当年?”秦老大人一副十分痛心的模样,“若不是我调查清楚了,还一直被你的贤良虚伪模样所蒙蔽着呢。”

秦老夫人之前还只是做做样子,看见秦老大人这坚定的模样,知道他是真的准备将她推出去了,便哇的一声哭出来,她不敢在石磊面前提起当年是秦老大人做的主,毕竟她夫君的阴狠她还是知道的。

石磊看着秦老大人演的这一场大戏,心中越发觉得好笑,“外祖父不用想着我与解释什么,还是好好的想想怎么与皇上解释吧,毕竟我父亲在皇上心中,始终是不一样的。”

秦老大人听外孙这么说,白了一张脸,却还摆着一副正气凛然的嘴脸说:“颜儿是我的女儿,你是我的外孙,我必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说完,又带着哭嚎着不停的秦老夫人走了。

沈芳菲看见这两人走了,松了一口气,有的事,何必这么折腾呢?老老实实的不挺好?

石磊看着妻子一副疲倦的样子,愧疚的帮她按了按太阳穴说:“对不住,让你受累了。”

沈芳菲见石磊对自己体贴,心中如吃了蜜一样的甜,笑着歪头说:“没关系,这是我甘愿的。”

她看了看石磊的脸色,也不知道石磊会不会对这个外祖父无比失望,只是摸了摸石磊的胸口处低声说:“你还有我。”

石磊用手覆在沈芳菲的手上用力握住说:“我还有你。”

石磊想了想,反正已经耽搁了,便请假一天,在家当了个老婆奴,任沈芳菲差遣,只是两人默契地不提秦老大人的事,以免频添烦恼。

秦老大人回了家,便将秦老夫人关进了小佛堂,严令任何人都不许去探望,秦老夫人几夜便头发白了一半。

秦老夫人的两儿一女都十分的着急,想着要见母亲一面,但是秦老大人在家一向专治,一时之间还真没人敢反抗他。

“你们就当你们母亲死了吧。”秦老大人在自己的儿子女儿再次跪在他面前求他的时候拍着桌子说,以前的秘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不欲让儿女知道,他连续几天都在斟酌与皇帝的请罪折子,想着如何挽回秦家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秦老夫人毕竟在后院掌权多年,还是有几个心腹的,当心腹偷偷的与她报说秦家的情况,她听说自己的儿女为自己求情十分欣慰。

如果她认下的所有的罪的话,她儿子的仕途会不会好一些?秦老夫人如此想到,她静静的在佛堂中祈祷,等待她的将来命运。

那寂静的佛堂,却被秦老大人的一个妾闯了进来。

第132章 恶有恶报

说起来,这位妾与秦老夫人还真有过节,她刚刚进来,十分受宠时,秦老夫人便一碗堕胎药断了她的念想。

从此以后,她的人生乐趣便是与秦老夫人作对,无奈秦老夫人是正室,她在她那边永远也讨不了好,只能偶尔恶作剧一番,让秦老夫人恶心下。

秦老夫人被关到佛堂,第一个拍手称快的便是她,她走到秦老夫人面前,看了看秦老夫人的脸说:“您最近憔悴了不少。”

喜好痛打落水狗的人不少,秦老夫人最近见多了不少宠妾通过各种关系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嘴脸,反而十分平静,“我身为正室,不需要以色事人,老与不老,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不同。”

这位宠妾与旁人不同,她与秦老夫人斗了不少年,自然知道秦老夫人内心深处最重要的是什么,“哦?那您的儿女好与不好,也与您无关?”

什么?秦老夫人一张平静无波的脸终于被触动了。

“您虽然在京城女眷中不算聪明的,但是在我们后院中算是聪明的了。可是您聪明一世,怎么就糊涂一时了呢?以我们那位老爷的品性,将您推出去定罪以后,您以为皇帝会不迁怒您在朝上当官的儿子?您的女儿有这样恶毒的母亲,怎么可能还能在婆家呆下去?”宠妾的字字句句都像刀子一般割着秦老夫人的心。

“只有我的两儿一女是老爷的后代,我不相信老爷会对他们袖手旁观。”秦老夫人信心满满的说出了这样的话,虎毒不食子,只要她站出来了,秦老大人总会惦记着她的好的!

“哈哈哈哈。”这位宠妾一阵狂笑,让秦老夫人有些摸不清头脑。

“您在后院揣摩老爷的心思揣摩了一生,您自以为很了解他?您不知道老爷在外面养了外室,还生了两个十分优秀的儿子?听老爷说不日要将他们接回来呢。”宠妾挑衅的看着秦老夫人,若不是当年这个歹毒的女人一碗堕胎药,她的那未成形的孩儿怎么就能跟她没了缘分?如今天道轮回,她也有今天!

“不,不可能。”秦老夫人双眼彷徨的挥着手,“你骗我,你骗我,你们这些当妾的女人没一个好的。”

“当妾的女人没一个好的?您想想,您母亲难道不是妾?”宠妾的一双嘴皮子翻得厉害,“听老爷说,等您认罪伏法了,要将那位外室奉为贵妾呢,那一大一小两个儿子都像极了我们老爷,十分会念书呢。”

“闭嘴,你闭嘴。”秦老夫人歇斯底里的吼叫了起来,“老爷不会这么对我的,老爷不会这么对我的。”

宠妾看到秦老夫人这模样,满意的笑了笑,“您不信?那我们就走着瞧吧。”

不过几日,秦老夫人便从心腹那儿听到了秦老大人从外面接回了一个外室的消息,听说那外室比秦老夫人年轻,养尊处优的样子,一看便是没吃过苦的,连带回来的这两个儿子,都长得与秦老大人十分相似,不熟悉内情的人还以为这是秦老大人的孙子呢。

众人之前是十分讶异秦老大人为什么会将秦老夫人关进小佛堂,这么一看,可能是因为这位外室的原因,能让秦老夫人这么多年没发现且平平安安的生下两个聪慧的儿子,绝对是个有手段的,秦府的人看碟下菜,对这位新来的外室夫人十分尊敬。

秦老夫人心如刀绞,难道秦老大人要将他们嫡系都毁了,来扶持那从外来的小野种么?当初,那个冷言冷语说“把他们赶出去”的人可是他!

“不行,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秦老夫人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说,之前她以为自己若是去了,自己的儿女会好一些,却不料秦老大人连她儿女的活路都不给了,那她怎么能安心去顶罪?

秦老夫人的两儿一女都悄悄的去看了母亲,发现母亲的状态十分不对,抓着他们的手又哭又笑的,不停的说着:“你为什么负我,为什么负我?”

秦老夫人的大儿子握着母亲的手说:“母亲你别急,先和父亲服个软吧,他接回了外室又怎么样了?正妻的位子永远是您的,我永远是父亲的嫡长子,这都是不变的。”

秦老夫人口中像吃了黄连,她的这几个儿女在她的教导下对秦老大人十分的崇敬,只怕到时候秦老大人送他们去死,他们都会觉得自己的父亲是好的呢。

一旁的小女儿见母亲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要说,便连忙对秦老夫人说:“母亲你是否受了委屈?与我们说说吧。”

秦老夫人看着这个一向体贴自己的小女儿,眼泪都流了下来,可是几个子女无论如何劝,秦老夫人都不愿意说出事情的详情。

秦老夫人的两子一女见母亲的状态十分不好,便去书房恳请秦老大人来去探探秦老夫人。

秦老大人已经决定放弃秦老夫人,便对她的事十分心烦,并不想去管,但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女们起疑,还是在夜里去了小佛堂。

“老爷,老爷你来了?”秦老夫人看到秦老大人的那一刹那,一颗干涸的心仿佛有了春雨的救济。

秦老大人看着秦老夫人心中有了一丝动容,无论在什么时候,她都是想着自己的,不像以前那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让人厌烦。

“你最近过的可好?”秦老大人缓声问。

“我过的好,过的非常好,我错了,老爷我错了,你让我出去吧。”秦老夫人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求着秦老大人。

秦老大人深深的看着秦老夫人一眼,“你犯下那样大的错,我怎么可能放你出去,你还是自尽了断吧。”秦老大人说完,深深的闭上眼睛,一副悲悯天人的模样。

“你让我自尽了断?”秦老大人闭着的眼睛没有看到秦老夫人的一双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如果圣上知道这件事的话,我已经保不住你了。”秦老大人痛苦的说,“你想想以什么样的方式了断吧,我都由你。”

秦老大人话还没说完,便发现头上一阵剧痛,他不由得瘫倒在地上,他无力的摸了摸头,发生手掌心上全是血。

他面前的秦老夫人手中拿着一个小香炉赤红着双眼看着自己,“我伺候你这么多年,我为女生儿育女打理后院,你就为了你自己将我拿出去顶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