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菲摇头说:“我希望我大哥的名字再也不出现在不相干的人的嘴巴里。”

方知新听了,撇了撇嘴,连哭都不敢哭。

第54章 落水2

方知新落水一事,除了主谋沈芳菲,第一高兴的便是沈芳霞,她作为前途不显的三老爷的女儿,虽然是嫡女,但是在府中地位平平,她又是个掐尖冒酸的性子,心想一定得抱着祖母这颗大树,通过祖母的人脉,嫁个好人家。

沈芳菲是大房的嫡女,在府中是头一份的,交际也颇为广泛,但是她因为知前世沈老夫人做的一些糊涂事,且性子不像以往一般撒娇爱俏,虽然礼数对沈老夫人做全了,亲近上还是少了两三分的。

沈芳霞虽然性子刻薄,但是一双小嘴也甜得很,博得了沈老夫人不少的喜欢,但是自从方知新来了以后,沈老夫人放了不少关系在她身上,凭什么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孤女夺了她的宠爱?沈芳霞对方知新恨得牙痒痒的,每次两人说话都是夹枪带剑,可是方新知却是个忍得住的,每次都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三姐姐我哪儿做错了?”,惹得下人都觉得是这位三房嫡女太霸道,惹得那悲催的表小姐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沈芳霞身边的侍女晓蕉也是个灵活的的,知道自家小姐最在意什么,她悄悄趴在沈芳霞的耳边说:“听说这事不是意外,是大房那位做的。”

“诶哟?连大房那位都惹上了?”沈芳霞捂着帕子实在是惊讶了一把,虽然沈芳菲身份贵重,结交的都是贵女,但是在府中并不是横行霸道的,反而对这些姐妹都客气。可是如今这一出手,真是让沈芳霞开了眼界,到底是大房的贵女,够霸气!

府里的下人不知道方知新落水的来龙去脉,只知道这表小姐半夜突然落水了,必有秘辛,再加上方知新一向喜欢对下人和蔼可亲,一说起落水,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是让不少下人同情她的,寄人篱下,被这府里的小姐整了又如何?只能忍气吞声了。

沈芳菲听见荷欢的耳报神,冷笑说:“我还不知道我这位表姐人缘这么好。”但是也只能欲言又止了,难道要将给自己哥哥下药的事说出来扮个委屈,别让人惊掉了大牙。

沈芳霞几次来探沈芳菲,言语之间都有想问问方知新到底犯了什么事的意思,如果是小事,沈芳菲能坦然告知,但是如果是关于到自己哥哥的,也只能左顾右盼支支吾吾了。

沈芳霞在不刻薄的时候还是十分好说话的,她性子伶俐,老是说的沈芳菲的春秋阁欢声笑语一片,沈芳菲原本是不太喜欢这个三房姐姐的,都在最近的相处中博出几分情,这样的爽利的女子,怎么就被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书生夺去了心神呢?沈芳菲无奈的摇摇头。

“妹妹这是怎么了?”沈芳霞捏着帕子,见沈芳菲紧蹙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沈芳菲回过神来,笑着说:“我在想姐姐会嫁一个怎样的夫婿。”

沈芳霞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母亲已经在帮她相看夫婿,听到此话,不由得羞红了脸,娇声说:“妹妹可是越来越混了。”

所谓有共同的敌人,就是一派的,沈芳霞以前觉得沈芳菲有距离感,很少刻意接近,但是有了方知新这个共同的敌人,仿佛亲近了很多。

沈芳菲拿着天水蓝色的瓷器,淡淡的抿了一口,叹口气心想好歹是自己的姐姐,拉扯一把吧。

这厢沈芳霞与沈芳菲正聊得开心,那厢沈老夫人却不太痛快,她听说了府中的留言,自己的嫡亲孙女儿居然将方知新半夜丢到湖里去了,姐妹之间相处哪儿有这样的,就不怕被下人戳脊梁骨?老大的女儿是贵重,但是这么霸道的性子也太容易闯祸了。

沈老夫人去探了方知新,她见方知新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整个房里散发的一股药味,她见了沈老夫人踉跄的要下跪,沈老夫人连忙扶住她,嘴里说着“我的心肝哟,造孽哟。”要是沈芳霞见了一定会吐槽说这是哪门子心肝?

方知新是个心细的,几年对沈老夫人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已经让沈老夫人将她放在心里,如果不妨大碍的话,甚至比那些所谓的贵女孙女高了。

方知新身边的孙嚒嚒连忙扶着沈老夫人说,“老夫人赶紧歇一歇,小姐虽然病了,还是念着您的,万一让您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沈老夫人坐在方知新的床边,方知新只叫了一句“祖母。”就说不出声来了,沈老夫人定了定神,摸了摸方知新苍白的小脸,自己的妹妹只有这么一点子骨血,她必定要给她一个交代。

沈老夫人叫身边的丫鬟扶她去了大堂,并吩咐跑腿的婆子说叫沈芳菲过来。

跑腿的婆子在这个府中惯是会察言观色的,她跑去了沈芳菲的春秋阁,笑着对沈芳菲说:“沈老夫人请小姐过去了。”

沈芳菲点点头,婆子缓了缓说:“老夫人刚从表小姐那儿出来,看似心情不大好。”卖沈芳菲面子就是卖沈夫人的面子,这个沈府到最后还不是由沈夫人来主持的。

沈芳菲吩咐身边的丫鬟给了婆子一个小荷包,婆子拿了荷包一捏,知道荷包里的打赏数量不少,舔着脸小说:“多谢小姐。”

沈芳霞听见婆子如此说了,她皱着眉说:“就知道那个装可怜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芳菲摇摇头说:“这事我就算是认了又怎么样?”她身为长房嫡女,与各贵女关系又好,她的父母不会也不允许有人坏了她的名声。

沈芳菲迈着小步子走到沈老夫人面前,沈老夫人在上首打量着这个孙女,她穿着家常的黄儒裙,头上简简单单的插着玉钗,手上戴着大儿子外放时寻得的好手串,尽管就这么简单,可是仍是让人觉得贵气逼人。

沈老夫人心中一阵不舒坦,她一向喜欢高高在上,几个孙女小子见了她都是一副讨她欢心的模样,这个孙女太优秀了,也太让人难以掌控了,掌控欲强烈的沈老夫人第一次觉得这个给沈府争光彩的孙女刺眼了。

“跪下。”沈老夫人淡淡的说。

长者之话不可违,沈芳菲听见沈老夫人如此说,只直直的跪在大堂上,沈老夫人看着沈芳菲跪着并没说话,一老一小就这么一坐一跪的沉默着。

一根香的时间过去了,沈老夫人才沉了沉声音说:“你可知错?”

沈芳菲一向娇生惯养,膝盖已隐隐不适,但是她挺直了身子问说:“祖母到底为何事生我的气?”这样没头没脑的叫她跪下真不是沈府的规矩。

沈老夫人想起并没有证据让沈芳菲承认她使人将方新知落水,只得咳咳说:“你起来吧。”

沈芳菲在荷欢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沈老夫人这些年来年纪大了,脾气越发左了,就喜欢迎着自己心思的人,嫡嫡亲的孙女儿居然比不得那外来的有孤女了,沈芳菲在心中无奈的摇摇头。

正当两人沉默的时候,大堂外传来一阵咯咯的爽利笑声,进来了一个捏着帕子的少女,她穿着粉色褂子牵着的少女脸色有些苍白,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样,来的人不是沈芳霞和方知新又是谁?

沈老夫人见来的是沈芳霞与方知新,一张凝固的脸又和缓了了一点,沈芳霞一向都还受沈老夫人喜欢,她看见沈芳菲跪在地上,心中有些自满,再贵女又如何?还不一样搞不定自家的老夫人,吃了瓜落。她有心给沈芳菲解围,给方知新添堵,大步走上前摸了摸沈老夫人的背襟说:“祖母这是怎么了?一副气不顺的样子。”

沈老夫人对沈芳霞的亲近十分受用,她指了指沈芳菲说:“你问她,将自己的表妹推到湖里都不认错呢。”

沈芳菲的荷欢听到此话,不由得心中一凛,老夫人连问都不问小姐的情况下,便给小姐定了罪,如果传出去了,小姐的名声往哪儿放?这沈老夫人,真是糊涂了。

沈芳霞听了这话,连忙帮沈老夫人锤了锤肩,撒娇道:“祖母又是听了谁的话儿?给妹妹带了这么个大帽子,孙女儿可是不依的。”

沈老夫人听见沈芳霞的话,才明白自己刚在盛怒下说的话很不妥,她又咳了咳,没出声。

沈芳霞环顾了四周,看了看站在一边低头不出声的倔强的沈芳菲,又看了看在一边低着头明显心虚又装可怜的方知新,清脆的说:“祖母,你不知道这底下的下人嘴巴可坏了,听风就是影儿,我和方妹妹就是怕您误会了芳菲,特地急急赶来的。”

沈老夫人“哦”的一声,一双眼睛盯着方知新说:“莫不是芳菲?”

方知新见大堂的人全部齐齐盯着自己,不由得狠狠地咬了唇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掉到湖里的,不关沈妹妹的事。”

虽然话是这么说了,但是那一副委屈的模样却让人感觉她是为了大局才这么做的。

沈芳霞气的牙痒痒。

沈芳菲抬起头,一双眼睛了冷冷的说:“那下次姐姐小心点,莫又掉了湖,赖在我身上。”

这话说得尖锐,方知新再次白了脸。

上世荣兰被这朵小百花气得吐血,如今换上了什么都不怕的沈芳菲,她自然只能踢到铁板了。

沈老夫人见方知新否认,又想到自家女孩儿的前途,叫人棒责了几个多嘴的家仆,但是内心还是觉得方知新委屈了的,私下补了她不少库房。

第55章 心动

沈夫人得知此事,差使丫鬟将自己的小女儿叫过来,她见沈芳菲缓缓的进了门,并没有一副忏悔的样子,反而显得格外的淡定,对于一个只靠沈老夫人生存的孤女和自己的女儿相比较,她当然觉得自己的女儿是好的。

“老夫人年纪大了,寂寞了点,那个丫头又是个小意奉承的,留着她好了,何必惹得你祖母不开心呢?”沈夫人对方知新没什么看法,但是她却还是比较在乎自己的婆婆的。

沈芳菲听了沈夫人的话,皱了皱眉,娇嗔的对沈母说:“娘亲,您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那按着自己的性子不分青红皂白欺负别人的人么?”

沈夫人笑着扶上自己女儿的手笑道:“当然不是。”她见女儿似乎对自己有话要说,又见女儿眼神游移的看了看四周,便对四周的丫鬟说:“你们且出去。”

丫鬟们应了,从屋内退了出去。

“还有什么话是咱娘俩得偷偷摸摸的说的?莫非不是你打碎了娘最喜欢的花瓶吧?”沈夫人看着沈芳菲笑着玩笑道。

沈芳菲走到沈夫人旁边的椅子坐下,装作一副小女儿的模样跟沈夫人说:“我觉得那个方知新不是个好的。”

她气愤地将自己整治方知新的来龙去脉跟沈夫人说了,沈夫人听了此话,嘴巴微张,略微有些惊讶,“她怎么能这么做?”

沈芳菲点了点头。

“放肆。”沈母狠狠的拍了一□边的茶几,沈于锋乃是沈家大房嫡子,又进了当今圣上的眼,是沈家大房的将来荣宠所在,怎么是这样一个小丫头能谋略的?

“我不敢跟外面大肆宣扬,一是此事于哥哥的名声有碍,二是怕祖母一时糊涂了真的把方知新配给了哥哥做妾。”沈芳菲扶了扶母亲的胸口,如此说道。

“真是辛苦我儿了,白白背了一个薄待表妹下水的恶名。”沈夫人觉得自己么女受了苦,又觉得自己居然没有注意到这孤女的小心思,一时有些难过。

“娘亲,别担心,我怕什么?方知新不敢坐实我叫人推她下水,再加上奴才都是我们家的,恩威并施的让这些闲言赘语散了便是了。”沈芳菲喝了一口刚泡好的茶水,她前世做了这么久的主母,谁家后院没有一点糟心事?再怎么样,这风向还是往强者这一边吹的。

方知新胆战心惊的过了几天,见没有人来找她的不是,刚安了心,却发现以前从方府带来的丫头婆子通通被换了,取而代之的是沈夫人指派的小丫鬟们。

沈夫人这事发作得又急又快,理由也很充分,方知新的奶嚒嚒年纪这么大,该荣养了,身边的小丫鬟和婆子嘛,毕竟比不上沈家的家生子,不太懂规矩, 方知新要出阁了,这些规矩和牌子还是要立起来的。

虽然是是变相的大清洗,但是方知新却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化解的法子,只能每日在房子里绣帕子。

沈夫人听到方知新这做派,心想着还是个沉得住气的,若是被她得逞了,这沈于锋的后宅就真不可安宁了。

沈夫人这厢解决了方知新,那厢却担心起沈于锋会不会对方知新有意起来,沈于锋从小在军营长大,见到的女子除了姐姐妹妹便是方知新最多,方知新长的不丑,甚至说有几分秀色,再她的蓄意引导下,青梅竹马的感情产生了就比较难铲除了。

沈夫人跟心腹周妈妈抱怨说:“儿女都是债,刚送完沈芳怡这个大的,后面还有三个小的,还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周妈妈给沈夫人扇着扇子说:“夫人这不是甘之如饴么?”

沈夫人点点头,选了一个沈于锋休息的日子,将他招了进来,沈于锋从阳光下走到大堂前,对沈夫人微微一笑说:“娘,孩儿给您请安了。”

沈于锋年纪大了,沈夫人从不将他拘在内院,见到儿子的机会反而比较少,她仔细看了看沈于锋笑说:“结实了,也长高了。”

沈夫人从不怪自己的丈夫对儿子管教严格,沈家的后人是要上战场的,如果没有一身本事,上战场那是找死的。

沈于锋听见看见母亲一边打量自己一边说自己近日的变化,心中对母亲很是亲昵,微微一鞠说:“儿子不孝,不能常日在母亲身边。”

沈夫人点点头说:“只要你能好好的,就是对母亲最大的孝顺了。”

沈于锋点头称是。

沈夫人叫身边的小丫鬟给沈于锋奉了茶,轻描淡写的说:“前个儿你方表妹掉湖里了你可知道?”

沈于锋一愣说:“儿子最近在外行走,完全不知。”

沈夫人观察着自己儿子的神色,见他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并看不出心态有什么变化,暗暗的舒了一口气,又试探道:“你要不要去探探你表妹?”

沈于锋听到此话,皱了皱眉头说:“母亲你这是糊涂了?我与表妹年纪已大,再不能像以前那样混叫着了。她病了叫妹妹去看便是了。”最近父亲隐晦的教了他一些和女子的事情,他看过了文秋事件,觉得除了正妻,对其他的女子他是宠不起来了。

沈夫人见儿子这样说,才生生松了一口气,笑道:“是母亲魔障了,我儿子已经这么大了,连男女大妨都注意到了,看来是该娶媳妇了。”

“娘。”沈于锋急急地打断了沈夫人的话,耳朵边迅速红了起来。

“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强买强卖的母亲,你有什么中意的姑娘,跟我说了就是。只要门户上对了,我就帮你去跑一趟。”沈夫人笑着说,整体上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女能找到自己中意的另一半,不然这漫长的一辈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过,难道还真娶个正妻当摆设,纳个小妾当真爱?

沈于锋听到母亲的话,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影子,她与自己妹妹一向交好,曾经借过人给他去找文秋的陪嫁丫鬟,也曾经告诫过自己与方知新的事,这样的女子聪明、大度、且关心自己,定是个好的。

沈于锋而是绕了半天,见沈夫人打趣的看着自己,支支吾吾的说:“她定是个好的,您一定会喜欢。”

沈夫人问了半天沈于锋,也问不出沈于锋口中的那人是谁,直到累了,才放他而去。

沈夫人知道了沈于锋对方知新没有心思,心下大定,如果沈于锋对方知新有心思,她必定要除掉这个祸根的,但是沈于锋没有,她便要丫鬟们监视着方知新不让她妄动,老太太好不容易得了个解语花,心里高兴了也不会找自己的麻烦了。

沈芳怡回了娘家,她自出嫁以来,朝暮之对她体贴入微,又得了个儿子,日子过得顺心极了,那一身的出世气质变得温和起来,她让丫鬟们拿走了她备的礼,进了房门,见沈芳菲正在沈母旁边捂着嘴笑。

“这是怎么了?母亲和妹妹笑的这么开心?”

沈芳菲回头看见自己的姐姐婷婷地站在门口,一副幸福的样子,而不是前世清冷孤寂的模样,心中雀跃,三步做两步的走到沈芳怡面前,挽住了沈芳怡的手欢喜的说:“我们在说大哥有看上的姑娘了呢。”

沈芳怡听到此话,愣了一会儿,噗嗤笑出声说:“咱家那块木头也开窍了?不得了啊。”

沈夫人无奈的摇摇头,“只是那孩子怎么也不说。”儿子开窍了是好事,但是万一看上的姑娘不合适沈家,也是一门让人头疼的事。

沈芳怡自己感受到了和丈夫过和美日子的好,不由得说:“只要弟弟喜欢的,又喜欢弟弟的,品性不错的,如果身份低了,也是可以娶的。”如今沈家是不需要联姻来达成什么事了,朝暮之说得好,风头太旺了反而会被今上忌讳。

沈夫人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女儿的意见,说罢,三个女子便将话题转到了最近最流行的首饰缎子上了。

次日,荣兰约着沈芳菲一起去踏亲,沈芳菲十分兴奋,使唤着丫鬟整理这整理那,沈于锋使唤着小厮在沈芳菲院子前探头探脑,沈芳菲见着了,觉得无比好笑,她叫荷欢将那小子叫过来问说:“你在这儿干嘛呢?”

小厮腆着一张笑脸说:“咱家小爷关心姑娘呢,想问问明个儿姑娘去哪儿这么高兴。”

荷欢敲了敲小厮的头说:“咱家小姐明儿与南海郡主去郊外踏青你都要管了?”

小厮连连说:“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第二日,当沈芳菲看见沈于锋出现在她与荣兰面前,还若无其事的一副巧遇的样子让沈芳菲睁大了眼。

“今儿刮的什么风?哥哥你居然出来踏青了?”沈芳菲惊倒,她性子聪明,立即想到了莫非是因为身边这位?

荣兰见到沈于锋倒是很淡定,笑着说:“沈大哥。”

沈于锋在荣兰面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抬头望天说了一句哦。

沈芳菲心中也说了一句哦,上世是荣兰深爱沈于锋,为沈于锋泣血,这一世重来的,沈于锋倒瞧着像对荣兰有意思了。

这世间的事,真是玄妙。

第56章 说亲

前世荣兰见到的沈于锋是一副少年英雄的英姿飒爽的模样,于是一颗少女的春心便挂到了他身上,今世荣兰与沈芳菲交好,与沈府来往频繁,见到沈于锋的多面性,反而不会那么少女怀春了。

沈于锋站在两个少女面前,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荣兰穿着整套天水蓝,在园子里显得格外的清新。沈芳菲穿的的翠绿,娇俏可人,在不错的天气下,映衬得两个水灵灵的姑娘格外好看。

沈芳菲将扇子遮着脸,看着沈于锋与荣兰,一双眼睛咕噜噜的转了转,带着欣喜的口气说:“哥哥今天不忙的话就随我们逛逛吧。”

沈于锋带笑的眼睛撇了沈芳菲一下,沈芳菲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房里的好东西随你挑了。

荣兰听到沈芳菲话的话,心中不由得一跳,沈于锋在他们这一辈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沈于锋难得,难得在比他好的家世里没有他这么优秀的,比他不多的优秀人才里家世又没有他这么好,在此等比较下,沈于锋必定是脱颖而出了。

南海郡王也在家里曾看好于沈于锋,荣兰的母亲也曾对荣兰说:“如果你嫁入了沈家,也算不错了。”沈夫人一向是和婉的性子,而沈芳菲与荣兰一向交好,不会作为小姑子为难荣兰。

贵女虽然身份崇高,但是也是难嫁的,往上走吧,比自己强的能有几家?往下走吧,又觉得失了面子,如此情况下,沈于锋其实成了一块香饽饽。

难道因为他香,我就必须要啃?荣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叛逆了,说来说去,还是前世留下的一丝恨未消吧。

沈芳菲见沈于锋想要表现,将沈于锋使唤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在校场上一脸骄傲、冷酷的沈于锋在妹妹、心上人面前被驱使得甘之如饴。

荣兰见沈于锋如此傻笨的样子,在沈芳菲耳边说:“你哥哥对你真好。”

沈芳菲笑了笑说:“不仅对我好,对我未来的大嫂也是好的。”确实对放在心上的人好,前世对那方知新可是恨不得含在口里都怕化了。

荣兰见沈芳菲笑得意有所指,不由得低了头。

与沈芳菲踏青多次,这次是荣兰最不爽利的一次,旁边跟着个杂役似的的贵公子,还要接受沈芳菲对沈家哥哥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每次荣兰都是舍不得走,这次反而是到了点,立马说:“妹妹,今日不早了,我该回了。”

沈芳菲见荣兰一脸酡红不知所措的模样,也不留她,笑着说:“荣兰姐姐,下次再来。”

两兄弟见荣兰走了,沈芳菲叫下人拿了壶新茶上来,倒了一杯,坐在椅子上,轻悠悠的说:“哥哥,有啥想说的就说吧。”

沈于锋如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说:“有什么好说的?”

沈芳菲拉了拉眼角以促狭的口气说:“哥哥,我们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你心里有什么鬼我难道还不知道?莫非其实你不是喜欢荣兰姐姐?”

沈于锋听到沈芳菲将心中所想点了出来,有些害羞的摸摸头撑着最后一口气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的话,哥哥就不应该在妹妹身边混搅蛮缠,应该去与母亲说,你以为你和荣兰姐姐两情相悦了就好?”沈芳菲换了话锋对沈于锋认真说。

沈于锋见妹妹认真,立正了说:“妹妹说的是,只是我想着若是荣兰不喜欢我。。。”

“不喜欢你又怎么样?”沈芳菲反问。

沈于锋想了想荣兰说不喜欢自己的样子,有些心痛难抑,“就算她不喜欢我,我也让她喜欢我!”他定定的说道。

沈芳菲听到这话咯吱一笑,笑着说:“据我看嘛,荣兰姐姐不一定不喜欢你,你还是早点跟母亲说了吧,一家好女百家求,你晚了一步,便后悔终生了。”

沈于锋听见沈芳菲说荣兰喜欢自己,心中像炸开了烟花,显得格外活跃起来,“妹妹,她是心仪我的吧?妹妹?”沈于锋拖着沈芳菲的手一次有一次的问道。

沈芳菲捂着嘴,甩了甩帕子,笑说:“谁理你?”心中却为远嫁的三公主叹了一口气。

当日,沈于锋便跑进了沈夫人的院子,沈夫人正在看着底下丫鬟新发明的绣样儿,一抬头看见沈与锋呼哧呼哧的跑进自己的院子,额头上的汗都没有擦。

“这是怎么了?”沈夫人惊道,沈家对沈于锋的教育一向严厉,这样急急忙忙的跑进院子里是要被沈父叱喝的。

沈于锋三步并两步占到沈母面前跪下说:“求母亲帮我说一门亲事。”

“亲事?”沈夫人的心吊到了喉咙眼,喜的是儿子终于开窍了,担心的是怕儿子看上什么不着调的姑娘,怀着复杂的心心思,沈夫人用帕子擦了擦已经长成的少年的脸。

“这个姑娘母亲也熟。”沈于锋的脸色上飘过一丝暗红。

沈夫人听到儿子如此说,皱了皱眉头,难道是那方知新?她心中闪过了千般的厌恶,却压在心底,和煦的问:“你母亲见过的姑娘多了,谁知道哪个是你的心上人?”

沈于锋摸摸头,小声的说:“南海郡主,荣兰。”

虽然沈于锋的声音和蚊子差不多,但是母亲却听清楚了,是荣兰?不是方知新?沈母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荣兰的确是个好的,别说你,就连我这些年看她与菲儿相交的品性,也想把她娶回家当媳妇。”

沈于锋微笑的点点头,见母亲并不反对,显得从容起来。

沈母觉得荣兰不错,心中下了主意要帮儿子去争取这一门好亲事,嘴里还不忘问:“你怎么看上他了?”

沈于锋羞涩的笑了笑:“其他的姑娘都一味的奉承我,只有她是真正的为我好。”

沈夫人听了沈于锋的话,心中想可能是荣兰曾经规劝过沈于锋什么,荣兰与沈芳菲交好的这些日子,与沈于锋也算熟悉了,沈于锋自己提,比大人强加将小孩凑在一起好。

沈夫人心中定好了主意,趁着南海郡府郡王夫人邀请各位交好的夫人去赏花的当头,隐晦的对郡王夫人表达了想提亲的意思。

郡王夫人正因为荣兰的亲事头疼得很,觉得沈于锋不错,但是也不是女方去提亲的理儿 ,沈夫人这么一说,郡王夫人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与沈夫人一拍即合,两人讨论之下,沈夫人将选个合适的人日子将两人的生辰八字对一对,这个好了其他的都容易了。

“这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亲事,沈夫人不是为难人的性子,小姑子与你关系好,更重要的,我听沈夫人的口风是沈于锋自己求娶你的。我女儿真是命好。”郡王夫人叫荣兰与她细细的说,内里摆清楚明白,最后又笑着说:“只是你以后就别去沈府了,免得其他有心人看了传什么。”

沈与锋在年轻一辈中突出,又长得英俊爽朗,荣兰与沈府来往频繁,不是对沈于锋没有动心过,之前也隐隐约约猜测过,如今听母亲这么说了,一张小脸烧得红彤彤的,惹的一边的丫鬟婆子们偷偷笑,沈家大爷他们有的也见过的,真是稳妥不过的。

荣兰与沈于锋要定亲的消息传到了府内,二房夫人摇摇头对女儿沈芳华说:“这大房真是要冲天了。”女儿嫁得好,儿子又娶得好,珠联璧合的姻亲可保沈家平稳的走个不少年了。说完,她又怜爱的摸摸女儿的头发说:“冲着大房的势,我也准备把你嫁回你外祖家了,你父亲平庸,但是你外祖母一向疼宠你,你表哥又对你衷心一片,我女儿也能幸幸福福的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