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花开芳菲 作者:乔簌簌

文案:

她在上一世为令人瞩目的贵女,出嫁时良田千亩,十里红妆。

可她的家族却盛极而衰,一场繁华凄凉收场,而她也被夫家视为弃子,暗自处置。

再活一次,她的人生该如何重来?她是否能改变身边的一环一环?

那条看似锦绣却实则荆棘的老路她与她的家族是否会再走一次?

看她如何信手拈来,改变众人人生。

内容标签:重生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芳菲 ┃ 配角:沈芳菲身边一众人 ┃ 其它:

第1章 大难

“什么?你再说一次?沈大将军,我大哥阵亡了?”坐在上首的雍容华贵的红衣女子沈芳菲听见汇报着战况的家奴不由得惊叫出声。

怎么可能?沈芳菲皱着眉头,纤细的手指狠狠地抓住上好的红木,指尖露出苍白来,报告的家奴已经瑟瑟的哭成一团,她用力的拍了一下手边的横木,“哭什么哭,我沈家没有怕死的人。”

沈家的家奴走了之后,沈芳菲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一脸的凌然才变得脆弱起来,“小姐,大少爷他…”一直在身边不出声的贴身丫鬟欢儿先哭了出来。

沈芳菲心如刀割,从小对她最好的大哥哥,就这么在战场上没了,沈家玉郎,不愧其名,在战场上坚持到了最后一刻,身上中十几剑而亡,连尸首都无法运回故土,而与她从小打闹的小哥哥,正在守着一座孤城,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沈芳菲坐在椅子上良久,从中午守到半夜,才等到自己的夫君回来。

“湛清,战场上的情况到底如何?”沈芳菲看着自己的英俊夫婿急急忙忙问道。

柳湛清,人如其名,穿着青色的袍子,一副儒雅清高的模样,只是他没如往常一般对沈芳菲温柔小意,一双如水的眸子里闪着晦暗不清的光芒。

“你说啊。”沈芳菲从椅子上起来,轻微的绊了一下脚。

柳湛清没如往常般去扶起妻子,而是用低沉的声音说,“皇上在沈府搜到了沈老将军通敌叛国的证据,现下正在大发雷霆,沈家可能这次是在雷霆暴雨之中了。”

“你说什么?”沈芳菲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大哥哥刚死在战场上,尸首无存;小哥哥独守孤城,生死不明,如今这些朝上的小人却污我沈家通敌叛国?公公为文官之首,定能帮沈家辩论的。”

“芳菲,这次,证据确凿。”柳湛清深色的眸子里有了些不明的意味,他对身边的小厮做了个手势,“在这风雨飘摇的日子里,你还是少出门管事为妙。”

“柳清湛,你这是打算置之不理了么?”沈芳菲已经终于无法克制住自己心中的焦躁,声音尖锐的问道。

“置之不理?皇上说了,谁为沈家求情便斩立决,文武百官无人敢出声,沈贵妃自取金簪,粗衣求情,皇上勃然大怒之下,将其贬为普通宫女,你认为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沈家把持军队太久了,也荣宠太久了,无论这通敌叛国是真还是假,沈家必然完了。”柳湛清一口气将话说完,又仿佛觉得沈芳菲是瘟疫,皱了皱眉说还不送夫人去歇息?

沈芳菲脑中如五雷轰顶,沈家真的完了?是他们亲手将当时默默无名的九皇子送上皇位,被这位九皇子荣宠了这么多年,终于卸磨杀驴了?

沈芳菲在被禁足小堂子里不能见任何人,唯一依杖的就是荷欢的打探的情报,沈家上下几十人口全被斩首,沈家老大人被斩首前长啸冤枉,六月飞雪,沈贵妃不忍见家人如此,又再不得皇上宠爱,饮鸩自杀,而沈家二少爷,虽然坚守住了城门,却不知所踪。

沈芳菲明艳的面容一日日憔悴起来,她的小腹一日比一日的隆起,她的身子却一日又一日的削瘦。她一手培养的贴身心腹都不知所踪,只有欢儿还苦苦相劝说小姐你必须吃点东西补补身子,不为你自己着想,也为你腹中的孩子着想。“

沈芳菲听了这话,凄凉一笑说荷欢你认为柳家还会留下有沈家血统的孩子?我与他,不过是过一日算一日而已。

正当沈芳菲一日一日熬的时候,好久不见得柳湛清进来说,皇上要见夫人。

沈芳菲咧嘴凄然一笑说皇上要见我有何用?

柳湛清不回答,只是叫人安排车马,沈芳菲一匹瘦马一顶孤轿进了宫。

这么多的日子,沈芳菲算是想明白了,根本没有什么通敌叛国,有的只是皇上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若不是皇上牵制住援救大军,她大哥哥何至于战死?若不是皇上牵制住送粮车,她二哥哥何至于独守孤城?

即使沈家没有谋反之心,但是怀璧有罪,君王身边是不允许有影响皇权的人存在的。

沈芳菲跪在玉石板上,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咬牙说:“感谢皇上对沈家的荣宠。一朝荣宠十几年,却换来灭绝满门与遗臭万年。”

皇上的面上有些惆怅,他说你与你姐姐其实不像。

沈芳菲想起自己的姐姐不由得鼻子一酸,“当时祖父就说了,我和姐姐,一个倔强一个淡然,不知道是随了谁的性子。”

皇上听见淡然二字,扯了扯嘴说:“是我对不起你姐姐,硬生生的让她进宫,与这个斗与那个斗,失了初见的悠闲。”

皇上用的是我,而沈芳菲却不能当真,她硬着声音说,“皇上不必伤怀,想必姐姐下一世是不会见到皇上的。”

皇帝愣了愣,又笑着说:“好,不见到我,她将幸福极了。”

皇帝并不想解释自己对沈家做出的一切,只是说:“朕吩咐柳家善待你。”

善待?怎么善待?娘家通敌叛国,全家被斩立决,如何抬得起头来如何被善待?沈芳菲木然的叩首说谢主隆恩。又是一匹瘦马出了宫。

回柳家的当头,沈芳菲正遇见新将军的胜利回朝,百姓们正在列道欢迎,曾经,沈家也有过如此的待遇,可惜一切都灰飞烟灭。

她依稀听见身边侍从在窃窃的讨论,新将军叫石磊,出身极低,是由一个小兵一点一点的打上来的,这次,应该是要封王拜相了。

沈芳菲听见这些话冷笑,封王拜相?几代过后,可千万别是下一个沈家。

回到柳家,沈芳菲并不在意那些恶意的冷漠,她走进囚禁自己的小宅子里,缓缓的梳妆,柳湛清说皇上对沈家还是有几分情感,居然让柳家善待你。

沈芳菲咧嘴一笑说:“我知柳家不留无用之人。”她虽然这么说,心中还是期盼丈夫能说出不一样的话语。

柳湛清笑了笑说:“柳家不会对付一个弱女子以留下把柄,你自己了绝了吧。”

沈芳菲虽然在事情发生后以最坏的心思揣测柳湛清,却不料他真的无情的时候,自己心中还是如到刀搅一般的疼。

她当初嫁过来的时候也他俩也曾蜜里调油的好过一阵子,可是抵不住沈芳菲多年无子,婆婆一直往院子里塞花花草草的离间,两人情分已经少的可以,沈芳菲以为这次能怀着孩子能缓解两人的情分却不料沈家大厦已倾,覆水难收。

柳湛清坐在书房看着书房外的青松,郁郁葱葱煞是好看,又想起沈芳菲刚嫁进来的时候新妇羞涩的表情,手指动了又动,正欲叫了心腹小厮办事,却听见门外理事的说:“少爷,夫人,吞金没了。”

柳湛清往后靠了靠椅子,始终,有些决定,还是晚了一步。

第2章 重来

沈芳菲吞金没了,从冰冷的身躯里离了魂,混混僵僵飘向沈府,曾经位至公爵连去世的太子都要拜沈家老太爷为师的繁华已经悄然一空。她与大哥哥、二哥哥、大姐姐一起读书的宅子虽然被皇上严令禁止搬动,但是却也灰尘扑扑,没有夕日的生机勃勃。

人生短短,沈芳菲以为自己即使与夫君的感情日益淡薄,以后的日子与地位还是固若金汤,却不料沈家遭了难,让她手中没有任何筹码,到最后退无可退。

沈芳菲的魂魄每日在沈家的嗣堂冥想,她本想等到一家团聚,却不料等来等去等不到亲人的魂魄,她暗笑自己傻,大哥哥死在异地,千山万远,怎么可能回来;二哥哥生死不明,就算死,就要守着那座孤城,至于大姐姐,早早的被皇帝放在了为自己准备的陵墓里陪葬,也不知她日后与皇帝再相见,是怎样一副光景。其他的家人被斩首了,按理说,斩首的人是没有魂的。沈家全门,也就只有她回来了。

沈芳菲经常在想沈家何至于没落到如此地步,想来想去,莫过于功高震主,让那生母卑贱受尽了宫廷内人情冷暖的皇帝忌惮而已,当年太子薨了以后,沈家选来选去,居然选了一个祸害?沈芳菲阴风阵阵,冷笑不已。

其实不仅是皇上,沈家的三叔也没闲着,暗地左右蹦跶,想把沈父从公爵的位子上拉下来换自己上去,结果算计来算计去,却被有心人利用,反要了自己的性命。

某日她入平常一般在沈园里飘荡,却被一阵力量卷入漩涡,失去了直觉,吾将走已?沈芳菲模模糊糊想到,不知道下辈子还能不能与这些人与事相遇。

沈芳菲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温暖的被褥之上,被褥上的富贵海棠栩栩如生,她摸了摸柔软的被子,又看了看床幔,床幔是上好的纱做的,沈芳菲隐隐约约的看见外面阳光明媚,却因为当久了鬼不敢拉开床幔去看。

这是梦?死人也会有梦?沈芳菲不敢置信的瞧了瞧自己的双手,缩小的很多,仿佛还是10岁时的样子。

“小姐,该起啦。”正当沈芳菲愣怔的时候,荷欢清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床幔被打开,早上柔和的阳光稀稀落落的撒在了沈芳菲身上。

沈芳菲啊的惊叫一声,吓得荷欢后退一步,说:“小姐你可是魇着了?”

沈芳菲缓缓从床上坐起,站在地上,感受到地上的坚硬,深深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又望了望不甚清晰的铜镜里身形瘦小的自己,我又回来了?

沈芳菲,今年,12岁。

沈芳菲不敢肯定这是真的,又怕是一场梦,来不及梳洗与换衣,急急地往母亲所在的乐春堂赶。

乐春堂里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沈老太太坐在上首,沈母坐在一边与几个弟媳妇一起说着逗乐的话儿,沈芳菲不管不顾的直冲进来,实在是惊扰了众人的眼。

“母亲!”沈芳菲抱着沈母不肯放手,一副受惊的模样,荷欢在后面赶来惊呼说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沈母没有责怪突然闯进大堂的女儿,只是温柔的摸了摸女儿的稍显凌乱的发髻说,菲儿你这是怎么了?

沈芳菲不管四周的瞩目,瓮声瓮气的说我做噩梦了。

“娇娇女,做噩梦就可以这么没有礼节了?”坐在上首的沈老太太如此说道,“来祖母这儿看看。”

沈芳菲从母亲的怀抱走出,又投到沈老太太的怀抱,她常年礼佛,身上的檀香味安定了沈芳菲的心神。

“可怜的孩子。”沈老太太将手上的佛珠取下给了站在一边的荷欢,说放在小姐身边压压惊。

荷欢俯身接过了佛珠,沈芳菲奶声奶气的说还是祖母对我好,惹得堂上的其他几位嗤嗤的笑。

“难道婶娘就不疼你了?”二婶娘是沈老爷子同袍的女儿,性格最是爽利,在一旁打趣起沈芳菲来。

沈芳菲在人世已经经历过一遭,听闻前世二婶娘的父亲以多年军功求皇上恕他女儿一命,来接人时,二婶娘却说生是沈家的人,死是沈家的鬼,一头撞死在大堂前。

沈芳菲不由得鼻子一酸说二婶娘也对我好。

“哟,我们今个儿是在芳菲面前争宠么?”三婶娘笑着对沈老太太说,“还是大嫂有福气,生的儿女们都跟玉人儿似得。”

沈老太太一生平安顺遂,有三个儿子,最疼的便是这个小儿子,一颗心偏到了西边去。可惜慈母出败儿,沈府败落,小儿子功不可没。

沈芳菲本对三婶娘怨气满满,却又想到她上世与自己的小女儿沈方婷在监狱里被凌辱,完全没有了高高一世三太太的模样,只能侧头过去长叹一声。

四婶娘因为丈夫是庶出,家中又只是清贫的文官,也不说话,只是一旁微笑着看着。

沈芳菲想起四叔本是才华横溢的人,在文官的道路上也许会越走越远,可是上世,他却在外放巡视河堤时遇难。

沈父曾经提过,二弟、三弟都在为官上没有什么建树,只能领领闲值,如果四弟能在世,在文官上立起来,与他左应右和,他未必在朝上面对局势会这么吃力。

沈芳菲在堂上嬉笑打闹一通,与沈母回了厢房,沈母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一双盈盈水目就这么盯着沈芳菲,说年纪这么大了还胡闹。

沈母虽然是慈母,但是如果子女坏了规矩还是能狠下心去教的,沈芳菲想起听闻上世母亲用父亲随身携带的御剑自刎了,就觉得一颗心疼痛难当。

“哟,听闻小妞妞今天在大堂撒娇啦。”沈芳菲听见熟悉的声音,回过头去,看见自己的大姐沈芳怡穿着青色的衣裳站在门口,美得如春天的小草,郁郁葱葱。

这时,她突然感觉到,一切都还可以重来。

“姐姐,我们去找大哥、二哥。”

第3章 入宫

沈家大哥沈于锋15岁成的亲,其是百年世家的嫡长子,家教严格,又深受帝王喜爱,自然是多家想着的乘龙快婿。

不过现来沈芳菲一想,还不知这帝王的喜欢,到底有几分真情实意。前世沈家大哥定的是南海郡王的女儿,南海郡王深得帝心,两家门当户对,南海郡主也是个爽利美丽的人儿,本以为这段婚是门当户对的,却不料两家结成了冤家。

南海郡王是很受新帝尊重的人物,但是他能袖手旁观姻亲沈家倾塌并火上浇油,与自己女儿早早的在沈家去世了不无原因。

沈家都是痴情的种,沈家大哥前世中意的是来投奔老太太的远方孙女方知新,即使与南海郡主成亲了,还是对其念念不忘,老太太念想着愿远方侄女方知新即使不能做正室也能给沈于锋做个贵妾,南海郡主拼劲全力说不可,可是闹得她与沈于锋的情分为之少少。南海郡主在嫁沈于锋之前就心悦于他,却不料嫁过来之后,心悦之人心心念念的确是旁支表妹,心中郁闷之下,生子之后未见调养好,也就去了。南海郡主去了之后,沈于锋便纳方知新为贵妾,未尝没有等日子长了,就将其扶正的意思。

沈芳菲前世什么都来的容易,对于沈家大哥的这段糊涂感情事看得并不透彻,觉得大哥喜欢便一切都好,对方知新并无恶感,但是现下想来,前世只要有沈母一日,方知新是无法扶正的,如果方知新真的有表面那么良善,她何必要痴缠着表哥,逼死南海郡主呢?在这其中,也有沈老太太与沈母的角力,大家族的事,从来不能只看表面。

沈芳菲眼色暗淡,如今方知新还没有入府,一切还可以重来。很多事环环相扣,一环错了就会遭到大难,由不得沈芳菲不紧张。

沈家大姐沈芳怡见小妹妹面上有些迷惘,心想始终还是被梦魇着了,叫两位弟弟逗小妹妹笑笑,转移下注意力。

沈于锋与沈于泽正在院子里练武,见两位姐妹来了,将武器放到一边说:“你们怎么来了?”

沈芳怡叫丫头端来了甜汤说:“难道就许你们日日苦练,就不许我们来看看了?”

沈于泽摸了摸头笑道说:“姐姐说的是。”

沈芳怡说了一起要劳逸结合的道理,听得弟妹嗤嗤的笑,沈芳菲心想这么温柔的大姐姐怎么可能进宫去承受那些明刀暗剑?若不是她在御花园与默默无闻的九皇子遇见,两人何须认识,何须孽缘?

别高兴得太早,如今太子还没有薨呢,沈家老太爷还是太子的帝师。

沈芳菲觉得太子薨了一事,也见诡异,太子一向身子好,怎么就急病去了?怕是被身后的人使了坏吧。至于是谁?让这好处被身份卑微九皇子得了,也不知心中悔不悔。

沈芳菲想了又想,听见哥哥姐姐们嘻嘻哈哈,又感觉到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心中低喃一句菩萨保佑,也投入到笑闹中去。

第二日,沈太妃召见沈芳怡与沈芳菲,沈芳怡已经快到说亲的年龄,一家好女百家求,有几家透了口风欲接亲,沈母既不答应也不拒绝,正在慢慢挑呢。

沈芳怡与沈芳菲打扮好,坐着华丽的马车进了宫,坐上首沈太妃衣着简单,却不失华贵,沈家当年为先帝上位出了不少力,先帝上位反而过来忌惮沈家,沈太妃痛失两子之后,不再参与到后庭之争,反而得到了先帝的尊重,平平安安到老。只是这一生,酸甜苦辣也只有沈太妃自己知道了。

沈太妃对沈家大房子孙疼之入骨,总是叫人传召入宫来,沈芳菲与沈芳怡在下首规规矩矩的请安之后,将家里琐碎的事掰扯给沈太妃听,不过当然是报喜不报忧,沈太妃听两人说道:“沈家四房皱眉说你四叔人品文采能力都不错,只是。。。”

只是那句话断在了沈太妃的口中,沈芳菲知道沈太妃的意思是可惜你四叔是庶出。心中暗暗的存了保四叔一家不倒的念头。

两小姐妹在沈太妃下首得了不少好东西,正嗤嗤的笑,旁边的小太监偷偷走过来在沈太妃耳边说话,沈太妃皱着眉说你们先去旁边的小花园玩玩。

小姐妹走开,来的是正是北定王妃,她早早的就看上沈芳怡,沈家的长房嫡长女,出身显赫,相貌是顶顶好的,沈母当年也是京城里拔尖的小姐,教养出来的女儿绝对不会差。

沈太妃见北定王妃来,左顾右盼却又不言他,一双眼睛直直的往旁边的小花园里瞟,便知道她的意思。虽说是一家好女百家求,沈太妃心里还是很不爽利,谁不知道北定王是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但是生的那个儿子,因为王妃宠爱,真是偷鸡摸狗无所不能,这样的人,配沈芳怡简直是浪费了。

沈芳怡要嫁,还必须得高嫁,但是这高嫁的人家得谨慎的选选,太高的怕上头几回,太低的又怕自己儿女不幸福,这儿女都是债,拖来拖去拖成仇啊。

沈芳怡嘻嘻哈哈的与沈芳菲一起走到花园门口,沈芳菲想起自己姐姐与九皇子第一次见面就在今天这个小花园里,当时,青涩的少男少女起了心思,最后沈芳怡不顾九皇子已经有定亲的正妃而甘愿做侧妃,而最后又如此下场,可见九皇子对沈芳怡的不是爱而是利用而已。

沈芳菲站在花园门口双眼一转说,我不要去花园,老是看那些花花草草的,我早就厌烦了。

沈芳怡说们去三公主那儿坐坐?

三公主是淑妃所出的女儿,身份尊贵,但是九皇子上位之后,她也没落得什么好,被和亲远嫁他乡。

可是如今,她可是顶顶受宠的那一位。

姐妹两在内侍的指引下,走向公主府,却不料路上遇见一华服俊俏青年,青年眉眼弯弯,无论干啥仿佛都是在笑的样子,他抬起头,看见沈芳怡,一副惊艳的样子,一双眼睛死死的盯在沈芳怡身上不转了。

沈芳怡是大家闺秀,不由得羞红了脸,摆出长姐的样子,将一边的妹妹拉在了身后。

沈芳菲小声说:“这是谁?那一双眼珠子溜溜的,看我不把他挖下来。”

沈芳怡扯了扯沈芳菲,旁边的内侍声音低低的说:“那是北定王世子。”两人不去看那油子,只直直的往前走。

却不料那华服青年走上来,连声叫沈姐姐,沈芳怡比北定王世子大半岁,叫姐姐是使得的。

第4章 世子

一般到了一定年龄男女都有大防。像北定王世子这样痴痴的走过来跟沈芳怡打招呼的人少之又少,任沈芳怡受过许多教养,面对此还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沈芳菲眼神寒光一闪,我沈家还没倒,你北定王府倒是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如果我今日不狠狠还击,以后情何以堪?

“北定王世子叫住我们姐妹两是有何事?”沈芳菲挡在自己的姐姐面前,她年纪还小,倒不必忌讳这么多。

内侍在一旁真真急得冒汗,神仙打架,倒霉的是他们凡人,再说了沈家小姐好好的走着路,你北定王世子跑来发什么疯?

旁边已经有人偷偷跑去给沈太妃与北定王妃报信,北定王世子见到沈芳菲哈哈一笑说:“世妹你还是这么矮。”

沈芳菲整个人如火中的板栗,正要跳起来回击,却被沈芳怡握住了手,“北定王世子就是这样对犄角小儿?”

北定王世子也觉得自己刚说的那句话不妥,痴痴的笑了笑说,好久不见。

此厢正在尴尬,那厢北定王妃正在左顾而其他的给沈太妃敲边鼓,将自己的儿子吹得天上有,地下无,沈太妃左耳进右耳出,正在无神的附和,却见一笑内侍急急的跑过来,他偷偷翘了北定王妃一眼,心中苦笑到今天怎么什么事都这么巧。

他给沈太妃旁边的太监总管悄悄的说了说,沈太妃见太监总管脸色似有为难,发声问道:“怎么?可是有人挡了我的两个心肝儿的道?”

沈太妃这话说的有点霸气,但是作为一个靠山牛逼而无欲无求的太妃,连两个外甥侄女都护不住,那就不要混了。

三公主听小内侍来报信,急急地就往外走,还一边跟身边的心腹侍女说:“我这表哥也太不靠谱了,怎么就和沈家姐妹对上了呢?”

沈家手握生杀兵权,就算是她顶顶受宠的女儿,都想与沈家女儿交好的,在这个宫中,除了皇后,就是自己的母亲淑妃了。就算太子的地位是稳稳的了,交好沈家总是没错。

三公主急急走过去,看着沈家姐妹似与北定王世子对着,心中想着我的表哥哟,你又在犯什么轴。

北定王世子不闻沈芳怡口中的敌意,只说:“沈姐姐好久不见,越发漂亮了。”沈芳怡一口恶气在胸中不得出,脸色似乎有些白。

三公主连忙走到沈家姐妹前,挡住北定王世子的视线说:“表哥你今日入宫有何事?”

北定王世子笑道:“还不是被我家那老娘带出来溜溜。”

这话说的极为玩世不恭,下面的人眼观眼鼻观鼻大气也不敢出。

沈芳怡面上闪过一丝愤怒,今日之辱她只能忍了,不然就算沈家地位再高,也不能和北定王府硬碰硬。

沈芳菲倒记得上辈子九皇子上位以后,自然不会给荣宠过剩淑妃的娘家好果子吃,一向欣欣向荣的北定王府没有了今上的庇佑,反而低调得很。

其实说起来,九皇子不喜欢的人,反而是沈家的盟友。

虽然是有可能是盟友,但是她可不喜欢姐姐被此人侮辱,沈芳菲走出来,对三公主脆声说:“我们从沈太妃那儿走出来,路上就遇见了世子,我们可没招惹他,是他自己赶着上来的。”

三公主尴尬的笑了笑说:“表哥一定不是故意的,只是与两位妹妹好久不见了,心中欣喜而已。”

话还没说完,沈太妃与北定王妃到了。

北定王妃看见两位俏丽姑娘站在一旁,大的那位穿着粉红色衣裳,一双盈盈的双眼,嘴上不点而润,美得如初春的花朵,小的那位穿着粉绿色衣裳,像一只可爱的小鹿儿,但是一双大眼似有怒火。

说起来,这怒火的来源居然是她的心肝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