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惊悚了有木有!

“那个…”言冰局促地道,“王爷,我扶他回去休息吧?”

一个大男人醉醺醺地趴在那里,着实不怎么下饭。

“也好。”李暄点了点头。

果然吃这餐饭就是个悲剧,早知如此还不如和紫曦两个人单独相处呢,简直浪费时间!

言冰伸手就要去拉言凤卿,可醉酒的人身体沉重,一下居然没拉动。

李暄正要让莫问去帮他一把,却见言凤卿慢慢地抬了抬头,像是赶苍蝇似的,一把挥开言冰的手,嘀咕道:“我没醉,我不走。”

“小叔叔,醉了的人才会说自己没醉。”言冰好声好气地道。

“那你醉了吗?”言凤卿便问他。

“…”言冰被噎住了…你明明眼睛里都没有距离,怎么思维还这么敏捷反应还这么快?

“我没醉,再陪我喝一杯。”言凤卿摇摇晃晃地起身,拎着酒壶给李暄倒酒,却因为迷迷糊糊的距离感不对,有一半都洒到了桌子上。

“你真的喝多了。”李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言凤卿也好,萧无痕也好,都是有故事的人,李暄可以容忍他们偶尔的软弱,但借酒浇愁,或者借酒装疯就超过底线了。他一直认为,酒,是弱者才会选择的东西。

原本以为言凤卿在洞仙湖杀伐果断,应该是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呢。

“是兄弟,就陪我喝一杯。”言凤卿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实在看不清有多少清醒。

李暄皱了皱眉,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即一放杯子,沉声道:“行了,不早了,喝了醒酒汤早点回去休息,或者你想在这儿找个姑娘住一晚也没关系。或者,那个彩衣?”

“噗…”秦绾直接喷了。

没人能面不改色地嫖自己的堂妹吧?就算再讨厌都不行。

“呕…”果然,听到他这句话,言凤卿就算是喝多了,也被刺激得一阵干呕,连酒都醒了大半。

“看来是不需要醒酒汤了。”李暄很淡定地起身,回头道,“紫曦,我们回去吧。”

“好。”秦绾笑眯眯地站起来,把手交给他握着。

“别走啊,从来没人进了红袖楼,还真吃顿饭就走的。”言凤卿笑道。

“拙荆善妒,不敢外宿。”李暄轻描淡写地答道。

言冰木然看看一边巧笑嫣然的“善妒”王妃,默默为自家小叔叔点蜡。

他对秦绾说不上喜欢讨厌,只是从小最崇拜自己的妹妹这一年来每天在他耳边说的话就不离秦姐姐怎么怎么厉害,听得多了,自然也不高兴了。可他也承认,这位摄政王妃能光明正大地站在朝堂之上,确实了不起,小叔叔大概会死得很惨的。

“夫纲不正啊你。”偏偏言凤卿还不知死活地添油加火。

“怎么,言公子的夫纲很正?”秦绾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当然。”言凤卿想也不想地答道,“都说了女人如衣服,哪天不换件新的呢。”

“小叔叔!”言冰脸上变色,想捂住他的嘴都来不及了,只能心惊胆战地去看李暄的脸色。

这话,说得上是大逆不道了吧!

李暄看着言凤卿,没有说什么,眼中闪过的反而是一丝怜悯。

“我来。”秦绾按了按他,走上前,淡淡地道,“那么,言公子是情愿要手足不要衣服的了?”

“是啊。”言凤卿带着一脸醉意笑得肆意。

“很好。”秦绾点点头,轻轻一拍他的肩膀,回头吩咐道,“执剑,言公子说不要衣服,把他扒光了丢到大街上,让他去醒醒酒。”

“什么?”言冰目瞪口呆。

“是,王妃。”执剑满脸笑容地答应一声,走上前来。

“开什么玩笑?”言凤卿想甩开他,可自从秦绾的手一按,他就莫名其妙地半边身体麻痹得动弹不得,也不像是点穴的感觉。

“王妃回避一下吧?”执剑刚扯开言凤卿的腰带,忽然回头说道。

秦绾一扭头,很无辜地去看李暄。

“能不彪悍得随便扒光别的男人吗?”李暄咬牙切齿地把她转过来。

“你也想裸奔?”秦绾眨巴着眼睛问道。

“…”李暄无言,好一会儿才道,“本王已经证明了,衣服比手足重要。”

“那你呢?要衣服还是要手足?”秦绾笑着看言冰。

“衣服!”言冰打了个寒颤,赶紧答道,仿佛回答得慢一点,这个女人也会让他出去裸奔一圈。

“不错,有前途。”秦绾满意地点点头。

最尴尬的反而是莫问,傻傻地看着执剑一脸兴奋地扒男人衣服,帮忙也不是,阻止也不是,偏偏,王爷只顾着和王妃*,完全不表示意见!

要是刚刚归顺朝廷的言公子被人扒光了扔在大街上示众,明天早朝那群专捕风捉影的御史还不都要疯了?

如果再传出去是摄政王妃干的…莫问简直想捂脸,太不忍直视了!

“小侍卫,信不信明天本公子废了你!”言凤卿动弹不得,几乎气疯,这会儿,酒是完全醒了。

吓醒的。

“我怕你?”执剑翻了个白眼给他,没好气道,“要不是王妃的吩咐,你以为我喜欢脱大男人的衣服?就算脱那个彩衣的,也比脱你的强。”

“…”言凤卿整张脸都是绿色的,扭曲得不行。

居然有人把他和言彩衣放在一起比较,还说他不如言彩衣——你妹的!就算他有比言彩衣更有让男人想脱他衣服的魅力也完全不值得骄傲好吗?就这一点,他还真心甘情愿不如言彩衣…也不对,这根本没有可比性好不好!他一个大男人,谁要和言彩衣比勾引男人?

言公子整个脑袋都凌乱了。

言冰抹了把汗,默默后退了两步,开始想自己有没有得罪摄政王妃的地方。

好像…没有吧?要不要让雪儿去向王妃说说好话…

就这会儿,执剑很麻利地把人扒光了,真的连块遮羞布都不留,然后一脸嫌弃地拖着人出去。

“就这么出去?”言冰忍不住开口道。

“这里是妓院。”秦绾提醒道。

言下之意,在妓院里出入的人,不是嫖客就是妓女,难道还怕看见男人的*吗?

“…”言冰无言以对,忽然觉得自己生无可恋了。

千万不要让母亲知道,不然她能晕过去的,实在太超过正常人的心理承受底线。

“啊!”

“哎呀~”

“这是什么人哪!”

门外不断传来惊叫声,显然,就算不怕看,可这一幕也着实有些惊悚。

“简直欠虐。”秦绾嘀咕了一句。

“回去吧。”李暄抽了抽嘴角。

自家的王妃实在太彪悍了。

“没吃饱。”秦绾道。

“换一家。”李暄当机立断。

这会儿,就算桌上的菜肴再美味,他也不想吃了。

“我想吃烧烤,夜市那里有个老伯烤的羊肉串很好吃。”秦绾笑道。

“走。”李暄一拉她,两人也不走门,直接从窗口跳了下去。

“啊…”言冰张开嘴,茫然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公子放心,王妃她…不记仇的。”莫问只能安慰了一句这个被打击到了的少年。不过,王妃应该不至于迁怒他吧?

言冰的脸色有些古怪,王妃这样子居然叫做…不记仇?

“是啊,因为王妃一向是有仇当场就报的。”执剑笑眯眯地走进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言冰无言了。还能不能好了!

“于是,我们又被抛弃了?”执剑转头去看莫问。

“…”莫问也无言。

要说执剑虽然长得一张娃娃脸,可从前还真是他顶头上司,可以前也没发现他的性格这么抽风呀。

难道是跟着王妃久了,近墨者黑。

“不,是近朱者赤。”执剑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一本正经地说道。

神经痛,刚从医院回来,码了一章先放上来,针灸好可怕,来回3小时的路程更可怕,一周三次不如我住在医院吧,坚决不要啊…

☆、第五十二章 风波

果然,第二天的早朝上,御史台仿佛炸开了锅,逮着言凤卿一顿猛参。

什么眠花宿柳不修德行都是轻的,重点是伤风败俗道德败坏,甚至有御史言之凿凿说言凤卿是个神智不正常的疯子。

秦绾这天没跟着去上朝,是听着后来执剑说的,至于执剑怎么知道的,八成是从莫问那里问来的。

李暄的回答也很绝。

眠花宿柳?可是,东华律法只规定官员不得*,可没说连喝酒听曲都不行,众所皆知言凤卿并没有留宿花楼,至于那啥,人家喝醉了嘛,发发酒疯有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言凤卿刚刚归顺,还没受职,他根本连官员都算不上。

至于说人家发酒疯就神志不正常的…你是大夫吗?

最终,这事也就雷声大雨点小地过了,也没人敢提是摄政王妃把人扒光丢出去的。

不过,有了这么一桩,李暄也只能先把给言凤卿授官的事放下了,毕竟影响太差了。当然,言凤卿本人虽然对这个原因很愤怒,但对结果却没什么异议,正好再逍遥一段日子。

其实也不会拖太久,毕竟洞仙湖上的几万水匪也需要安抚,若是见首领迟迟得不到朝廷封赏,人心难免生变。

李暄回府的时候,秦绾正在桃林里画画,很是专心的样子,一边只有蝶衣在伺候笔墨。

“画什么?桃花?”李暄微笑着看着眼前的美景。

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确有让人想泼墨挥毫的*。

“来看。”秦绾笑着招了招手。

李暄来到她身后,瞟了一眼那巨大的画纸,微微挑眉,好奇道:“这是船吗?怎么看起来有点奇怪。”

“是船,不过,不是在江河里航行的船。”秦绾放下笔,拿起画纸,吹了吹未干的墨迹。

“海船?”李暄想了想,很肯定地道。

“嗯。”秦绾笑眯眯地点点头,“这是我和碧姨讨论了很久的图,不过才是初稿,大约还要完善一下。”

“你想要建立大批海军?”李暄道。

“嗯,有这个想法,但没有合适的人。”秦绾笑道,“东华的水军原本就不多,还要用来和南楚争夺楚江的控制权,肯定不能再分出来的,不过,洞仙湖的那些水匪,东华也不是很需要扩充水军,正好合适。”

“要这么多海军…应该不是为了攻打南楚的,毕竟只需要海船运送士兵,没到海战的地步。”李暄沉思道,“那么,是因为…扶桑?还是南洋?是不是太早了点。”

一统大陆之前,东华是不可能有余力对海外小国动手的。

“王爷,您想多了。”秦绾点点他的脑门,偷笑道,“没到打仗的地步,不过是想做生意而已。”

“做生意?”李暄诧异地重复了一遍。

“是呀。”秦绾一一数道,“东华的茶叶、丝绸、瓷器等物,运到南洋诸国之后,可以换取同等的黄金、宝石、香料、象牙等物,运回国内脱手,就是百倍、千倍的利润!我行走江湖时,曾经见过南楚沿海有个富商,倾尽家财打造海船雇人出海,可不是遇上风暴,就是碰见海盗,一次次血本无归,就在别人都笑他痴傻,甚至已经没人愿意接受他的雇佣出海了的时候,最后一次倾家荡产打造的商船回来了——那人如今在南楚的富豪中绝对名列前茅。”

“确实是暴利。”李暄点了点头,“那么,海军,是用来对付海盗的?”

“不错。”秦绾点了点头,“这种事,若是商人自己做,那是拎着脑袋玩命,不过,如果由国家来做,就真的是暴利。”

海盗也不过是几千人一伙的匪徒,哪里敢正面对上几万装备精良的海军?虽然还有风暴的危险,可若是有好的海船,再有熟悉海上气候的航海士,危险性还是可以降到最低的。就看那些海盗常年在海上讨生活,也没见风暴灭掉多少,哪会轮到官军就这么倒霉呢。

“战争,可是最花钱的事啊。”秦绾又感叹了一句。

打劫了太上皇的私库也只能救一时之急,最终还是要开源。从前海运那边几乎是被南楚垄断的,因为南楚的造船技术最好,虽然风险高,但总有想拼一把的人不怕死地冒险出海。如今,秦绾就是想分一杯羹。当然,随着把南楚变成自己的国土,海上的商路自然也要归东华独有。到那个时候,就不用担心财路了。

若是顺利,造船、试航、采购货物出海,大约明年就能有第一批收益了。

“有什么需要的,就跟工部的人说。”李暄道。

“嗯,要先造一艘出来试试水,最好能把船厂建在海边,将来直接建设港口。”秦绾说道。

“那就放在锦州,我记得那里有个海湾,风平浪静的,应该适合造船。”李暄想了想便有了决定,“锦州原本就有船厂,直接合并起来重建,也不用再去找优秀的船匠和木工。只要派个懂新船的人去指导,那些都是熟手,很容易就能上手。”

“你决定就好,我只负责出主意。”秦绾笑道。

“行,刚好言凤卿在京城也是风口浪尖,派他去造船正好。”李暄笑了起来。

“嗯嗯,那些水手也可以先适应一下洞仙湖和海上的不同。”秦绾连连点头。

说实话,她挺不喜欢言凤卿的,一个大男人,心眼儿也太小了些,若是在京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准哪天她就会忍不住把人给揍了!

“我不会说替他道歉之类的话,只不过…”李暄一脸诚恳地说道,“就当看在将来还要让他为你带船队出海赚钱的份上,给他留口气。”

“放心,我会让他活蹦乱跳地出海的。”秦绾笑道。

他知道秦绾的性子,说到做到,至于言凤卿到时候要怎么个“活蹦乱跳”法,王爷表示不想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不过,虽然是件长远看来有利的事,但真要在朝堂上推行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士农工商,商为末。

户部天天喊没钱,可若是让他们和商人一起做生意去赚钱,那些科举考出来的文人又觉得自己受了侮辱。何况,清流手里还有一顶“与民争利”的帽子呢。

这些天秦绾就和司碧涵一起完善着海船的设计图,没怎么关心外面的事,等她出来的时候,所有的反对声音都被李暄以前所未有的强硬态度给压了下去。

朝堂上太上皇时期的老臣这才发现,这位摄政王并不是没脾气的。

从宁亲王变成摄政王,他骨子里的强势完全被激发了出来。

而最关键的是,文臣武将的第一人,江相一向支持摄政王的任何意见,简直盲从,让反对的臣子几乎想把折子扔到他脸上去——知道摄政王妃是你的义女,但你好歹收敛点,别一副“跟我女儿女婿作对的统统参死”的表情直接写在脸上好吗?而凌元帅虽然明哲保身,但也从不提反对意见。不反对,自然就是默认。

至于与民争利一条,李暄也补全了秦绾的建议。

因为海盗的存在,民间自己雇人出海是九死一生,但是,商人可以报名跟着朝廷的船队一起出海,只需要将利润的两成作为税收上缴。这样一来,就算遇上风暴商船撑不过去,可也最多就损失货物,官军至少不会见死不救,自然就安全许多。两成利润能买个护身符也是值得了。对于朝廷来说,反正有海军,多带几艘船也不在话下,海运本就是暴利,若是跟着出海的船只多一些,两成利润的税收足以抵得上再出一次海了。

虽然杜太师一直嚷嚷着朝廷沉迷于铜臭之中不成体统,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去,他的意见直接被无视了。

等设计图终于定稿,在李暄雷厉风行的作风下,锦州已经轰轰烈烈地建造起了船厂。

秦绾从工部找了两个懂得造船的主事,仔仔细细讲解了新船的构造图,就命一队禁军保护他们去锦州了。

而言凤卿的任命也下达了,封了镇海将军,将洞仙湖的几万水匪整编成正规军,以洞仙湖为基地,重建一支独立编制的水军。

虽然没有正式的命令,但就从之前的动作和言凤卿那个“镇海将军”的头衔来看,也知道这支新的水军,或者说是海军是要用在哪里的。

也许是因为红袖楼的事太尴尬,言凤卿直到出发回宁州去也没上过摄政王府的门,倒是李暄和人出去过一趟,长谈了一整晚。

言冰是魏氏的独子,这回魏氏回京城故居定居了,家中自然是不能没有个男人的,李暄干脆把人扔进了禁军,交给了凌子霄。反正看言凤卿那样子,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成亲生子,海上毕竟还是有风险的,总不能让言家这条唯一的根也跟着去冒险了。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也到了快要出发前往西秦的日子了。

因为是正式的两国会盟,场面肯定是不能简单了的,但地点是在西秦境内,兵马也不能太多了,最后决定是凌子霄率领五千禁军护卫。

这次秦绾带上了所有能带上的人,除了夏莲依旧留下看家,执剑、荆蓝、蝶衣、秦姝都随行,唐少陵是块黏上了就撕不掉的牛皮糖,而苏青崖是原本就要前往鸣剑山庄的。

能得到唐默亲笔写的请帖的人不多,虽然苏青崖不是每年都正好在西秦,不过,帖子每次都会准时送到。何况今年苏青崖一直在东华的京城没挪过窝,想找他就更方便了。

而在大队人马准备出京之前,李暄做了最后一件事——琼林宴。

琼林宴的地点在御花园,小皇帝只在最开始的时候露了个面——没办法,李镶从前不受宠,太上皇也从未在他的学业上伤过心,十一岁连四书都没学完,如今李暄虽然不会让人教他什么帝王权术,可四书五经还是要教的。

当然,才学几天的李镶肯定是听不懂那些能考上进士的学子谈论的问题的,坐着也是无趣。

李暄倾听着一个学子对云州重建之事侃侃而谈,虽然想法还稚嫩,不过也有几分可取之处。这些学子,不用几年就会成为东华的新鲜血液,至于买了那三成答案的人,全在牢里关着,等着一个个清查呢,只是李暄强势将这事压了下去,抓人用的也是各种理由,加上这些学子都是落榜的,倒是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执剑走上来,弯腰在秦绾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秦绾笑笑,给了李暄一个眼神,示意没什么要紧事,也不打断下面的话头,悄然起身,带着执剑去了御花园深处一座用来小憩的水阁。

“绾儿来了。”秦枫笑意吟吟。

琼林宴本就是礼部主办的,身为礼部侍郎的秦枫在这里自然没什么奇怪的。

“哥哥有事找我?”秦绾笑着和他走进水阁,“本来这两天也打算回去一趟的。”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嫂子总惦记。”秦枫一脸轻松地坐下来。

秦绾这些日子忙于新式海船的事,既不跟着摄政王上朝,也少在外面闲逛,秦枫也不想大动干戈跑到王府去找人,正好琼林宴就是个机会。

“嫂嫂有事?”秦绾疑惑了。

她和柳碧君关系是不差,可也没太好,至少是比不上柳湘君的,何况柳碧君能有什么事找她呢。

“其实,是岳母的意思。”秦枫干咳了两声,有些无奈地道,“你和柳二小姐交情好,所以,她们想先问问你的意思。”

“又关湘君什么事?”秦绾一脸茫然。

秦枫扶额,情知不说清楚妹妹是反应不过来这种事的,不过这话他一个大男人也着实不好开口,想了想,便伸手指了指琼林宴的方向。

秦绾思索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道:“哥哥是说…陆臻?”

“绾儿觉得,合适吗?”秦枫也挺尴尬,毕竟一个是妹妹一个小小姨子。

秦绾微微皱了皱眉。

陆臻和柳湘君?她给陆臻挑选合适的姑娘,确实没有考虑过柳湘君。一来两人的性子都太活泼,只怕不能好好过日子,二来,正因为她和柳湘君交情不错,才不想柳湘君去凑这个热闹。

虽说贵族女子的婚姻里,爱情从来不是最重要的,可一见钟情终究比不上日久生情——若是最开始就知道一个男人永远不会爱上自己的话,对于女子来说,终归有些可悲。

不过,撇开这些,柳湘君确实是个很好的姑娘。

“岳母和碧君也就是想探个口风,若是绾儿为难,就当我没说过。”秦枫却笑道。

“确实有些为难。”秦绾想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把这个问题交回给柳家自己去头疼,便道,“陆臻原本有过未婚妻,虽然那姑娘过门之前就去世了,不过陆臻是真的喜欢她的,就算人没了,名字也记上了陆家族谱,所以,他要再娶妻的话,其实算是续弦,若是柳家不介意这一点,这门婚事我就代他做主应下了。”

“倒是个长情的人。”秦枫怔了怔才道。

梅花节上,如此耀眼得如同火焰一般的少年,原来也是有过一段往事的伤心人。不过秦枫倒是不在意,横竖人已经没了,回忆再美丽,也影响不到未来,陆臻有过妻子却无人知晓,想必是不愿意让往事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既然无人知,柳家便也不伤面子。就是不知道柳家介不介意了。

“反正,哥哥也就是两边带个话。”秦绾笑道。

“嗯。”秦枫点点头,也没太放在心上。

“王妃。”执剑轻声提醒了一句。

秦绾一抬头,只见一个小丫头在水阁外面探头探脑的,一脸犹豫的模样,仿佛是想进来又找不到人通报。

“那我先出宫了,你们要去西秦,这几天礼部也很忙。”秦枫会意地起身。

“好。”秦绾点头,示意执剑送他出去,顺便把那小丫头叫进来。

“王妃,萧公子来了,说是有要事求见王妃。”小丫头“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心惊胆战地道。

原谅她只是个在御花园里伺候花草的小宫女,若非萧公子直接抓了她过来通报,只怕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和摄政王妃说上一句话,自然是害怕的。

“萧公子?”秦绾一愣,萧无痕找她不稀奇,可这个时间就比较玩味了,而最重要的是,萧无痕找她,什么时候随便抓个宫女就来通报了?

“是的,萧公子说,有重要的事禀报王妃,请王妃到荷心湖边的风荷轩去一趟,最好不要带侍卫。”小宫女的声音都在发抖。

“知道了。”秦绾沉默了一下,就把人打发走了。

小宫女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

“王妃,出了什么事?”执剑送完人回来,正好撞见小宫女跑出来,差点撞个满怀。

“你先回宴会上去。”秦绾勾了勾唇角,整理了一下衣服往外走。

“王妃不带人吗?”执剑惊讶道,“不然,属下去喊荆蓝过来?”

“不必了,青天白日的,在皇宫里能出什么事。”秦绾笑着挥挥手。

不管执剑还在原地纠结,她慢慢地走向风荷轩。

这地方她当然熟得很,去年江涟漪还在这里设计她,结果反被她扔到了荷心湖里去。不过当初江辙还要留着她当挡箭牌,让秦姝插了一手,换成了花解语——好吧,说起来这位花小姐才是最倒霉的那个。本来么,虽然受了一场无妄之灾,可这桩御赐的亲事,她还是高攀了的。可惜,好景不长,刚刚才办完喜事没多久,方少琪追随李钰逼宫,被唐少陵砍了脑袋去。

成亲不到一月就办丧事,而且方家的下场是满门抄斩,毕竟方少琪是跟随李钰直接发动兵变的心腹之人。

南阳侯倒是想舍弃这个女儿,可惜经不住那个由妾上位的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终于还是捏着鼻子疏通关系,从牢里把人接了出来。

秦绾念着毕竟婚事是太上皇御赐的,当初是怎么回事她也心知肚明,并不是南阳侯府有意凑上去的,加上花解语只是个蝼蚁一样的女人,便也没坚持非要她的命。当然,花解语的下半辈子也就那样了。

慢慢地走进风荷轩,精致的小楼依旧,却不见一个人影。

李镶登基后,因为年幼,没有设立后宫,李暄做主将皇宫里快到年纪的宫女放出去了大半,而选秀的时间没到,自然没有补充新的宫女,皇宫也空旷了不少。

“王妃果然来了。”身后响起一个磨牙声,听起来咬牙切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