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翼,怎么会是你!”上官昭眸中除了震惊,就是难以置信,难怪他从瑞王府出来就出了事,原来带人在这里埋伏的,竟是欧阳夜翼。

“我喝醉酒那天,约你去雅间相聚的可是欧阳少弦?”欧阳夜翼语气阴冷,毫无温度,让人如临腊月冰窖。

“是!”上官昭已经和欧阳少弦彻底说清楚了,两人不会再有多少交往,他曾和欧阳少弦喝过酒的事情,不打算瞒欧阳夜翼。

“你和欧阳少弦几乎每天都在那间雅间里见面对吗?”欧阳夜翼眸底的冷光渐浓。

“是!”这是事实,上官昭不会否认。

“那你们都谈了些什么?”欧阳夜翼的眼眸开始愤怒,上官昭和欧阳少弦勾结,居然还敢承认!

“欧阳少弦请我喝酒,我们什么都没谈!”上官昭不打算和欧阳少弦过多交集,每次进雅间,打声招呼就离开,和欧阳少弦,真的什么都没说过。

“真的什么都没说?”上官昭的话,欧阳夜翼明显不信。

“真的什么都没说!”这是一句真的不能再真的大实话,可是听到耳中,就像谎言,有谁会相信,两个天天在雅间见面的人,会什么都不说。

“猎鹰金环中的纸条,是欧阳少弦写的吧!”纸上的墨香,欧阳夜翼很熟悉,那是皇室御用的墨,只有欧阳皇室的人才有资格用。

上官昭一愣,欧阳夜翼看过纸条上的内容了:“是的,不过…”

“不必再说了!”欧阳夜翼摆手打断了上官昭的话,原本,他以为上官昭是真心想帮他,没想到,上官昭是个两面派,口中说着帮他,那边还与欧阳少弦互通信息。

刚才欧阳夜翼已命人暗中搜过上官昭的驿馆房间,发现了上官昭和欧阳少弦互通的许多信息,他们两人暗中的联系,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如果欧阳夜翼没有看到猎鹰金环中的纸条,他一定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太子,欧阳少弦算计,最后,一败涂地。

“上官昭,柳含烟,是你害死的吧!”欧阳夜翼一字一顿,目光冷酷无情。

迎亲队伍都是欧阳夜翼的人,柳含烟之死,他暗查了许久,都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愁眉不展时,杜幽若曾提过,上官昭好像有些异常,当时他不以为意,再在看来,杜幽若说的没错,上官昭就是内奸。

上官昭害死柳含烟,断了欧阳夜翼拉拢势力的联姻之路,太子借题发挥,弄臭欧阳夜翼的名声,如此一来,欧阳夜翼只能居于太子之下,就休想再翻身。

事到如今,他们还嫌他输的不够彻底,欧阳少弦再次联合上官昭,商议诡计,准备给他最后一击么?他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夜翼,我一直走在队伍的最后端,怎么可能害得到柳含烟!”他和花轿有好长一段距离呢!

“那座小桥很陡峭,桥面和桥头是直的!”花轿到达桥面时,上官昭在桥头,距离不算远,用巧计杀掉柳含烟,不是不可能。

“我安插在朝中的人,也是你告密给欧阳少弦的吧?”这些是机密事情,除却欧阳夜翼外,他只和上官昭提过。

上官昭与欧阳少弦会面后的第二天,那些人就一个接一个的被弹劾,剔除,说不是上官昭从中作梗,谁信。

“夜翼,我真的没有出卖过你,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是清白的?”上官昭没有办法了,这些事情,他真的一件都没有做过,为什么欧阳夜翼不肯相信他。

“你什么都不必再做,因为我知道,柳含烟是你害死的,那些臣子的姓名,也是你透给欧阳少弦知道的!”证据,他都已经找到了,不需要再验证什么,给上官昭验证清白的机会,就是给他逃跑的机会,他才不会那么愚蠢,放虎归山。

“我那天去见欧阳少弦,只是想和他划清界线!”上官昭无奈的解释着,他说的都是事实,为什么欧阳夜翼不肯相信。

欧阳夜翼冷哼一声:“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把他的秘密全部套出,告诉了欧阳少弦,两人短时间内自然没有联系的必要了,否则,被人看到,岂不是会怀疑上官昭。

“河边的相遇的确是我故意算计的,但是上官昭,你可以不与我合作,却不应该背叛我!”欧阳夜翼被自己的发现刺激的失去了理智,听不进上官昭的任何解释。

“什么,我的猎鹰,是你故意射伤的!”上官昭眸底闪烁着浓浓的震惊,原来他踏进京城后,就走进了别人故意设好的圈套中,他真心真意将欧阳夜翼当成生死之交,没想到欧阳夜翼不但不相信他,还一直在算计他。

更确切一点儿说,欧阳夜翼从来都不会相信他,因为他是欧阳夜翼设计成为盟友的,欧阳夜翼怕他知道真相后会恼怒,一直都在提防他!

是欧阳夜翼心太狠,还是他太天真,太轻易相信人了!

“欧阳夜翼,我是离月国五皇子,我死了,清颂休想好过!”既然欧阳夜翼从未将他当成朋友,甚至于,还想杀他,他也不会再对欧阳夜翼礼貌。

这些黑衣人很厉害,上官昭带来的人都在驿馆,猎鹰飞去觅食,暂时不在身边,无法替他前去报信,他想突破重围,安全逃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本王的势力已经被太子,叶贵妃打压的所剩无已,明争暗斗都是不及他们的,如果高焰攻打过来正好,我可以趁乱除去他们两人!”清颂的江山,就是他欧阳夜翼的了!

上官昭直直望了欧阳夜翼半晌,冷冷吐出一句:“你想做皇帝想疯了!”事事算计,人人怀疑,像他这种心胸狭窄之人,不配为帝。

“至高无上的权利,可决定全国人的生死,有谁不想!”上官昭嘴上说不想,心里肯定也是有期盼的,否则,他不会轻易答应与自己合作夺皇权。

“上官昭,看在咱们朋友一场的情份上,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些,还有何遗言,但说无妨,我会转告高焰皇上,皇后的!”欧阳夜翼诸定是上官昭出卖了他,无论上官昭说什么,他都不会再相信。

“怕只怕,今天死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话落,上官昭已出手,凌厉的招式攻向欧阳夜翼。

擒贼先擒王,黑衣人太厉害,若论单打独斗,上官昭未必赢得了,欧阳夜翼是他们的首领,抓了欧阳夜翼,逼迫他们后退,是个很不错的办法。

上官昭的用意,欧阳夜翼早就料到了,站着没动,也不出招,凌厉的目光望向上官昭,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当!”上官昭的长剑对着欧阳夜翼刺了下来,连欧阳夜翼的边都没沾到,就被黑衣人们挡了回去。

“乒乒乓乓!”小巷中响起了激烈的兵器交接声,上官昭一人应对大批黑衣人,打的激烈无比,险象环生。

上官昭武功虽高,但毕竟只有一个人,黑衣人武功低些,人有很多,刚开始上官昭还能应付,渐渐的,有些体力不支,出招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欧阳夜翼冷冷凝望着战局,毫无感情的吐出一句:“杀无赦!”上官昭,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凌厉的招式接二连三袭来,让人应接不瑕,上官昭的体力消耗了不少,一直与黑衣人们过招,没有停歇,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一名黑衣人看准机会,手中长剑对着上官昭的后心刺了过去。

身后恶风袭来,上官昭知道事情不妙,想要躲闪,却力不从心,心中暗暗叫苦,做好了受伤的准备。

突然,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天而降:“当当当!”周围的黑衣人全被打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上官昭转身一望,竟是欧阳少弦。

“这么多人,对付五皇子一个,也太不公平了!”欧阳少弦摆摆手,数十名黑衣人从天而降,与欧阳夜翼带来的人战到一起,激烈打斗。

可恶,可恶!欧阳夜翼气的咬牙切齿,上官昭和欧阳少弦果然勾结在一起了,早知欧阳少弦会来救人,自己就应该先下手,速速杀掉上官昭!

欧阳夜翼蒙着面巾,观察着战势,欧阳少弦带来的暗卫非常厉害,并且人数众多,继续打下去,他的人,会全军覆没!

“撤!”有欧阳少弦在,他是杀不了上官昭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必急于一时!

“哗啦啦!”黑衣人们听到命令,甩开对手,快速离开,欧阳少弦知道黑衣首领是欧阳夜翼,没有命人去追。

欧阳夜翼是皇室王爷,如果他杀上官昭的事情捅出去,高焰国肯定不依不饶,两国重则开战,轻则清颂要给高焰诸多补偿,等同于,清颂欠高焰,清颂皇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即便皇帝知道欧阳夜翼想杀上官昭,也不会治罪,若是事情严重了,为了掩盖事情真相,可能会将所有知情者杀掉。

“欧阳少弦,这一切,都是你故意设计的吧!”欧阳少弦知道欧阳夜翼疑心重,天天约他去雅间,是为了制造他和欧阳夜翼之间的误会。

“本王只是请你去了雅间,什么都没说过,也什么都没做过,欧阳夜翼就对你起了疑,问题不在本王,而在欧阳夜翼,他对你,并不信任!”如果信任,岂会被这点小事就成功离间了两人之间的友谊。

上官昭笑,笑容有些苦涩,正因为欧阳少弦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听起来像谎言,欧阳夜翼才会起疑,如果他说些话,做些事情,欧阳夜翼反倒不会再怀疑上官昭!

欧阳少弦的计策高深莫测,让人防不胜防,欧阳夜翼和上官昭才会中计。

抬头望向天空,将近午时,明媚的阳光刺的眼疼,上官昭的头有瞬间的晕眩,重重的叹了口气:“麻烦王爷替我向清皇告个别,高焰有事,急召我回去,我会立刻回驿馆收拾东西,天黑前起程回高焰!”

欧阳少弦救他,会让欧阳夜翼更加坚信他和欧阳少弦勾结,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他被欧阳夜翼暗杀之事,不能告诉皇上,否则,为了清颂的利益,皇帝可能不会让他活着离开清颂,杀了他,随便找个人顶罪,让清颂皇室脱开关系,高焰不会多说什么。

刺杀别国使者可是大罪,欧阳夜翼不会愚蠢到主动将此事上报皇帝,否则,正给了太子,叶贵妃再次打压他的机会。

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悄无声息的不了了之,对欧阳夜翼,上官昭都好,现在的上官昭毫发无伤,也没必要再过多计较。

“五皇子不准备追究此事?”这倒是有些出乎欧阳少弦的预料。

“怎么说我和欧阳夜翼也算是朋友一场,退一步海阔天空,两败俱伤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上官昭叹息着,眸底隐隐闪过伤痛,世人说的没错,人心难测,慕容雨也说对了,付出,不一定会有回报,有时可能会得到灾难和毁灭!

是识人不清所致,还是被人算计才会如此?

上官昭已经准备离开清颂,哪种原因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结实欧阳夜翼,帮他夺皇位,或许真的是个错误,他不怕欧阳夜翼,急着离开,只是不想让两人的关系闹僵,影响两国的友好和平。

“放心,我说话算话,不会跑到父皇母后那里告状,让清颂,高焰起战争的!”上官昭一直都喜欢和平,不会因他自己一人,让两国开战,百姓受苦。

“扑腾腾”猎鹰从远方飞来,落在上官昭肩膀上,上官昭抬头,望向猎鹰飞来的方向,慕容雨正站在窗口,凝望他们所在的小巷。

望望猎鹰,再看看窗前的慕容雨,上官昭心中疑惑渐浓,欧阳少弦曾和人学过驭鹰,鹰听他的话并不奇怪,可慕容雨是名门贵族千金,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猎鹰为何也这么听她的话?

难道她身上有吸引猎鹰靠近的东西,又或者,她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奇特经历?

夕阳西下,上官昭坐在豪华马车外,身材修长,相貌英俊,目光疑惑,手中站着的猎鹰,转动着两只锐利的眼睛四下观望。

翅膀轻拍,又腿轻点,娇小的身体腾空飞起,窜到半空中。

上官昭对着半空中的猎鹰训斥:“我们已经离开清颂京城,赶回高焰,你别再跑去楚宣王府了,快点回来!”

“少弦,你估计,上官昭现在到哪里了?”孩子已经八个月,再有两个月就要出世,慕容雨无论做什么,动作都慢了许多,走路,睡觉,吃饭也都是小心翼翼的。

“若无意外,应该进入高焰边境了!”为防欧阳夜翼派人追杀,欧阳少弦特意请皇上派了大军护送,按照日程来算,应该到边境了。

“如此说来,就算欧阳夜翼知道上官昭是清白的,也请不回来了!”慕容雨清冷的眸底透着诡异。

“你又想干什么?”慕容雨应该是清颂最特殊的孕妇,都八个月身孕了,还在操心这些琐事,没安心养过几天胎。

“我只是想让欧阳夜翼知道真相而已!”身为局中人,他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不过,当他得知真相,揪出杀害柳含烟的真正幕后主谋时,就会知道他冤枉了上官昭,由于他的多疑,失去了一员智者大将,他肯定会后悔莫及。

敢暗害他们的孩子,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欧阳少弦和慕容雨不会让他死,只会让他生不如死。

上官昭走后,欧阳夜翼想尽各种办法也未能挽回多大的局面,眼看着所剩无几的势力被太子,叶贵妃再次打压,他的人都快要被赶尽杀绝了,欧阳夜翼异常烦燥,却想不出一点儿反击的办法,坐在酒馆借酒消愁。

醉意朦胧间,天色暗了下来,欧阳夜翼结了账,走出酒馆,准备回瑞王府。

“雨儿,醉情楼离的远,我命人回府抬软轿吧,你这样走回去,肯定会很累的!”

温柔的男声响起,欧阳夜翼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这是欧阳少弦的声音!

正前方不远处,欧阳少弦扶着慕容雨缓步前行,两人眼角眉梢都洋溢着温暖幸福的笑。

“太医说我要多走动走动,楚宣王府距离这里不算太远,用完晚膳走回去刚刚好!”

“走慢一点儿,咱们不赶时间!”

欧阳少弦和慕容雨的温馨和睦看到欧阳夜翼眼中,格外刺眼,欧阳少弦还真是幸福,拥有和美的家庭,高贵的地位,忠心的属下,又即将成为父亲。

自己呢,好友背叛,属下被害,空有一身本事,无法施展,欧阳少弦将自己害的这么落魄不堪,自己岂能让他好过…

潜意识中,欧阳夜翼悄悄跟了过去,慕容雨有七八个月的身孕了,若是出了事情,大人孩子都不保,欧阳少弦肯定会痛苦不堪吧!

出门用膳,就他们两人,连一名丫鬟都没带,欧阳少弦,慕容雨还真是与众不同,不过,这正好给了他可趁之机。

慕容雨散步,走的很慢,欧阳夜翼加快了脚步,冰冷的目光望向欧阳少弦轻拥着的慕容雨,慕容雨,等着倒霉吧,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嫁给欧阳少弦了!

身后,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欧阳少弦和慕容雨相互对望一眼,暗道,欧阳夜翼果然中计了,看来,很恨他们啊!

“王爷,雨儿!”

“王爷,王妃!”

慕容岸和楚雨蒙迎面走了过来,男的俊,女的俏,站在一起,十分般配。

欧阳夜翼猛然停下脚步,胸中涌起一股怒火,可恶,慕容岸怎么会在这里?

慕容岸武功不错,欧阳少弦武功也很高,有他们两人在此,欧阳夜翼根本无法伤到慕容雨。

“我们用了晚膳,出来走走,哥哥和楚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和慕容岸,楚雨蒙相遇,慕容雨并没有预料到,不过,有两人在此,欧阳夜翼更加不敢出手,倒是真的。

“我们也是用了晚膳出来走走,走的时间不短了,不如,咱们一起去前面的茶馆里坐坐!”慕容雨的身孕,不适合走太远的路,慕容岸也好久没见过慕容雨了,想和她多聊聊。

“我也有些累了,去坐坐吧!”欧阳少弦,慕容雨,慕容岸,楚雨蒙四人前往茶馆,欧阳夜翼的诡计无法实施,只得放弃。

今天是算计不到慕容雨了,改天再找机会吧!强忍下胸中怒火,欧阳夜翼正欲转身离开,拐角处闪过一道窈窕的身影,女子的神色有些慌张,急急前行着,东张西望,好像做了什么不愿让人知道的事情。

是她!

女子名叫翠玉,是杜幽若的贴身丫鬟,深得她的信任,故而,欧阳夜翼认得她。

晚膳过,天色已经有些晚了,翠玉不在瑞王府服侍,跑来这里干什么?

回想刚才翠玉的鬼鬼祟祟,欧阳夜翼觉得事有蹊跷,眸光沉了沉,急步跟了上去。

翠玉在巷子里东拐西拐,不知拐了多久,来到一家相对简陋的房屋前,四下观望无人,轻轻敲了敲门。

稍顷,房门打开,一名老妇人走了出来,看清来人,眼睛一亮:“原来是翠玉姑娘,快请进…”

翠玉跨过门槛儿,快速关上房门,从袖中拿出一叠银票:“这些够了吧?”

老妇人接过银票,眼睛闪闪发光:“够了,够了…多谢翠玉姑娘…”

“那吴公子的事情…”

“是我那儿子命该如此,与那七名轿夫抬花轿不够小心谨慎,致使花轿颠簸,害死了柳姑娘,瑞王爷赐死他,也是应该的…”

暗中隐蔽的欧阳夜翼眼眸微眯,赐死的轿夫,翠玉为何要给他父母银子,还是这种古怪的语气,事情有蹊跷!

翠玉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以后…”

“我们老两口死了儿子,也不想在京城多呆,明天就卖了这处宅院,回乡下买几亩田地,怡养天年…”

翠玉暗哼一声,算他们识趣,不必再动粗:“天色不早了,我还有事告辞!”

“翠玉姑娘慢走!”送走翠玉,老妇人关上房门,喜笑颜开的拿着厚厚银票走向屋内,死了个养子,得了这么大笔银子,值得,那人给想的方法还真管用…

突然,老妇人眼前一暗,欧阳夜翼现于眼前,冷冷凝望着老妇人:“你和翠玉是什么关系?”

老妇人一惊,快速将银票藏到身后,怒斥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私闯民宅…”

欧阳夜翼伸手捏住了老妇人的肩膀,眸底怒火翻腾:“我只问你,你和翠玉是什么关系?说不说?”

老妇人痛的呲牙咧嘴:“大人饶命,我说,我全都说…”

高楼雅间,慕容雨,欧阳少弦站在窗前,望着院中一幕,冷冷一笑,真相很快就会揭晓,幕后主谋,马上就要揪出来了!

正文第214章

夜色渐深,瑞王府里灯火通明,欧阳夜翼踏进王府,大步走向卧室,目光阴冷,邪肆,面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王爷,您回来了!”杜幽若快步迎了出来,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温柔可人的笑。

柳含烟死后,欧阳夜翼的心情很糟糕,脾气也很暴躁,一直睡在书房中,从未踏进过杜幽若的小院,如今,他居然主动来看杜幽若,她自然高兴。

杜幽若身着一袭澄色睡袍,窈窕的身段玲珑有致,透过半透明的睡袍,一览无余,乌黑的墨丝未挽,徐徐散于身后,在烛光的照耀下,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梦幻美。

若在平常,欧阳夜翼可能会被她的美丽吸引,可是现在,他得知事情真相,对杜幽若除了厌恶,就是怨恨,哪还会对她动半分心思,杜幽若的小手刚刚碰到他,就被他狠狠甩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全身的骨头如同散了架般,疼痛难忍。

“王爷!”杜幽若强忍疼痛抬起头,目光惊恐如清纯小鹿。

“杜幽若,柳含烟之死,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欧阳夜翼心中的愤怒无法用言语形容,他千算万算,怎么都没算到,害死柳含烟的会是杜幽若。

“王爷,柳含烟是您的正妃,皇上亲自下旨所赐,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尚书之女,王府侧妃,忤逆皇上的意思,暗害正妃,可是死罪,我哪里敢…”杜幽若双目含泪,楚楚可怜。

“若是以前,我也相信你不敢!”欧阳夜翼的目光冷酷如地狱阎罗:“来人,带证人!”人证物证俱在,看她还如何嘴硬。

吴氏夫妇被侍卫们押了上来,迎亲的大红花轿也被侍卫们抬了过来,杜幽若心中一紧,悄悄望了两人一眼,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莫慌莫慌,越是这种关键时刻,越要镇定。

欧阳夜翼厉声质问:“杜幽若,你可认识他们?”

杜幽若以丝帕轻轻拭了拭眼睛:“回王爷,妾身是第一次见到他们,他们是谁,来瑞王府干什么?”整件事情算计下来,她根本就没出面,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与她沾不上半分关系,她直接否认,别人也找不到破绽。

“是吗?”欧阳夜翼的声音冷的如同腊月冰窖,没有半分温度,回望吴氏夫妇,厉声质问:“你们两个,认识她吗?”

“回王爷,草民一直是和翠玉姑娘联系的,没见过这位夫人!”被侍卫们押来此处,吴氏夫妇才知道欧阳夜翼就是瑞王,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话都有些打颤,哪里还敢撒谎。

“翠玉!”

欧阳夜翼一声怒喝,一旁早就吓懵的翠玉快速回神,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王爷!”

“翠玉,你可认识到他们两人?”欧阳夜翼眸底怒火显现。

“奴婢…”翠玉眼睛急转,思索着对她最有利的答案:“奴婢认识,他们是吴氏夫妇,就是被王爷赐死的吴轿夫的父母!”

侍卫们把他们找来,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了,她不能再继续隐瞒,装作不认识吴氏夫妇,最圆满的谎言,是在最真实的基础上加以改变,她会说实话,但会做些小小的修改,让真言变谎言。

“柳小姐在花轿上出事,是轿夫们办事不利,王爷赐死他们天经地义,其他轿夫家相对好过些,只有这吴氏夫妇,孤苦无依,杜侧妃可怜他们,便命奴婢送些银子给他们,怡养天年…”

几句话,讲明了杜幽若,翠玉和吴氏夫妇的关系。

吴氏夫妇手中拿着一叠银票,翠玉只是一名丫鬟,拿不出这么多银两,送银子一事,只得推到杜幽若身上,杜幽若不认识吴氏夫妇,也没撒谎,因为她从未见过他们。

“真的只是这样吗?”欧阳夜翼漫不经心的语气中暗带危险。

“奴婢句句属实,请王爷明查!”翠玉诸定吴氏夫妇是聪明人,不会将事情抖出,自取灭亡,说话底气十足,让人心生信任。

杜幽若眸光微闪,抽泣道:“王爷,翠玉说都是真的,妾身只让翠玉送银子安抚两位丧子的老人,没有做过其他事情!”翠玉将她说成了救世好人,她当然会顺水推舟,做好人了。

“可本王怎么听说,大婚的前一天翠玉就去了吴氏夫妇家,难不成你们会未卜先知,知道吴轿夫第二天会死,提前前去安慰?”欧阳夜翼戏谑的声音中暗带凌厉:“就算是安慰,你们也应该安慰老夫妇,找那吴轿夫干什么?告诉他他第二天就要死吗?”

吴氏夫妇真是愚蠢,这种事情也招了出来!不过,细细想想,吴氏夫妇都是没见过大世面的平民百姓,面对欧阳夜翼的逼人气势,把所有事情都招出来,也属正常。

“王爷息怒,妾身负责安排大婚所有事宜,翠玉找吴轿夫,是想提醒他,柳小姐身份高贵,抬轿时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得有半点马虎!”花轿是杜幽若亲自准备的,轿夫也是她吩咐人找的,她不能推卸责任。

轿夫已死,花轿也没有查出丝毫异常,即便欧阳夜翼怀疑,也拿不出半点证据,杜幽若有侍无恐。

“抬轿的有八名轿夫,为何只提醒吴轿夫小心谨慎?”这其中,分明有诡异。

“回王爷,八名轿夫,七名身强体壮,只有吴轿夫身体羸弱,妾身本不想让他抬轿,可他苦苦哀求,说要养活家中二老,妾身心生怜意,才会同意让他抬轿,但怕他出差子,才会在前一天前去提醒!”杜幽若对答如流,天衣无缝,就像是早就准备好的答案。

“回王爷,花轿没有任何异常!”欧阳夜翼审问杜幽若,翠玉时,侍卫们将整个花轿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重新检查了一遍,仍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翠玉和吴轿夫是在房间密谈的,吴氏夫妇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吴轿夫一死,就是死无对证,翠玉话中的真假,无人知晓,事情陷入了死局,知道柳含烟的死不简单,欧阳夜翼却找不到证据。

欧阳夜翼沉默着,久久不语,杜幽若眸光微闪,哭哭啼啼:“夫贵妻荣,王爷是妾身的依靠,王爷地位高了,妾身的地位才会跟着高贵,妾身巴不得王爷步步高升,哪敢坏王爷的好事让王爷倒霉,反倒是王爷的敌人,恨不得王爷出事,他们才能将王爷踩到脚底下去…”

花轿来到瑞王府前时,太子还在宫中,尚未来到,叶贵妃也没有来,反倒是欧阳少弦和慕容雨,是站在门口的,将事情推到他们两人身上,也算合情合理。

欧阳夜翼凌厉的目光在杜幽若,翠玉,吴氏夫妇身上来回扫了扫,事情的真相,当底是什么?

一名侍卫快步跑了过来,急声禀报:“王爷,太子殿下,楚宣王爷,楚宣王妃求见!”

“有请!”这么晚了,他们来瑞王府干什么?没安好心吧,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欧阳夜翼最不怕的,就是不善来者。

两摆宫灯徐徐前来,闪耀着人的眼睛,两张豪华的轿撵一前一后,缓缓前行,前面的轿撵上坐着太子欧阳夜辰,后面的坐着欧阳少弦与慕容雨。

到得近前,宫女们手持宫灯一字排开,轿撵在院中央停下,欧阳夜辰走了下来,英俊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皇弟摆这么大阵式,是在审案么?”

“柳含烟之死,本王一直觉得有蹊跷,刚才找到了些许线索,准备审审,查查真相!”欧阳夜翼看似漫不经心的目光紧盯着欧阳夜辰,欧阳少弦,不放过他们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事情与太子,欧阳少弦是否有关?若无关便罢,若是有关,自己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让欧阳夜翼失望的是,欧阳夜辰始终都微笑着,没有半分异常:“柳小姐之死不是意外?那可要好好查查,谋害瑞王妃,是死罪!”

欧阳少弦轻扶着慕容雨,旁若无人的温声细语,把欧阳夜翼无视的非常彻底。

“皇兄夜半来访,可是有事?”审问之事,闹的动静很大,太子,欧阳少弦又来的非常突然,根本来不及完全掩饰,万一他们两人是为此事而来,他的掩饰就是心虚的表现,被太子抓住把柄,肯定会大作文章。

所以,事情不能隐瞒,就光明正大的展现在众人面前,让人知道,他坦坦荡荡,问心无愧。

让欧阳夜翼的目光透过重重侍卫,望向欧阳少弦和慕容雨:“楚宣王爷,王妃又怎会在此?”

“本宫回府时,遇到楚宣王和王妃,王妃八个月身孕,不宜太过劳累,本宫准备送他们回楚宣王府,又遇侍卫来报,离月国太子前来造访,明天到达京城,路过瑞王府门前,特意进来相告…”

太子亲自进府告诉瑞王这一消息,是外人看来,是非常看重他,欧阳夜翼却知道,欧阳夜辰前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