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雨微微皱了皱眉,杜幽若久居内宅,极少见男宾外客,舅舅对她绝对不了解,就算知道有关她的传闻,也肯定是别人说的。
舅舅很聪明,知道传闻不可信,可这门亲事依然准备订下,舅母应该也参与了。
舅母是女眷,可以见到杜幽若,不过,也只能是杜幽若给杜府老夫人请安时见见,只那一面,杜幽若可以任意伪装,舅母根本看不出她的人品好坏!
这些都是慕容雨根据男女订婚的过程进行的猜测,与事情真相,也差不了多少。
“雨儿!”王香雅出现在门口,笑容满面的快步走了过来:“你们也来醉情楼用膳,现在正是用膳时分,雅间全都满了,没有空余的…”
陆皓文不在府上,王香雅一人很无聊,到了午时,突然决定来醉情楼用膳,自然是找不到雅间的。
“皓文,你早晨出门说要办事,就是来这里和朋友喝酒?”王香雅漂亮的大眼睛眯了起来,眸底闪着危险的光芒,喝酒居然不叫上自己,可恶,可恶!
陆皓文无奈,走到王香雅身边,小声道:“早晨出府后,我的确是和谢将军去办事了,事情办完,谢将军让我来醉情楼劝解谢公子…”
“谢轻翔出什么事了?”不然,哪用得着别人劝解。
陆皓文望了谢轻翔一眼,声音更低:“丞相、丞相夫人让他娶他不喜欢的女子!”
王香雅同情的望了谢轻翔一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为儿子的他,反抗不了的,真是可怜,幸好自己嫁的是喜欢的人,没那么多忧愁烦恼…
一楼大厅全满了,没有空座,谢轻翔和陆皓文所在的桌子太小,坐四五个人,有些挤,王香雅便将主意打到了三楼那间雅间上。
三楼的房间是欧阳少弦私人的,不给别人用,不过,在座的都是好朋友,没有外人,一起进去用膳,应该是可以的。
嘴唇动了动,王香雅正欲和欧阳少弦商量,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小二,还有没有雅间!”
慕容雨笑笑,意味深长,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侧身望去,尚书府嫡女杜幽若带着四名美貌丫鬟站在柜台前,温柔浅笑,三年前的火龙珠之事,传遍京城,尚书府被人笑了好长一段时间,府内女儿的婚嫁,也因此耽搁了,如今,那段流言早已平息,尚书府的人也敢走出家门,四处逛了。
小二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小姐,雅间早就满了!”
“这样啊”杜幽若眸底闪过一丝失落:“那算了!”
转身离去的瞬间,杜幽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透过人群看到了慕容雨,笑着招呼:“世子妃!”
“杜小姐!”慕容雨笑意盈盈间,杜幽若已经来到了她面前:“世子妃也来用膳,不过,醉情楼已经没有空雅间了!”
慕容雨微微笑着,目光望了望径直喝酒的谢轻翔:“早晨少弦让下人来醉情楼订了房间,如果杜小姐不嫌挤,就一起用膳吧!”
杜幽若的笑容礼貌得体:“太打搅世子妃、世子了!”
慕容雨淡笑依旧:“没事,同在京城,又是年轻人,以后咱们见面的时候还多着呢,一起用膳,热闹些!”
杜幽若微笑的目光望向王香雅和陆皓文:“陆将军,陆夫人!”
“时候不早了,大家不要只顾着站在这里说话,一起去用膳吧!”与一个人相处的时间长了,才会有所了解,慕容雨请杜幽若一起用膳,是为让谢轻翔以及在座的所有人了解她,如果她品性真的高尚,谢轻翔会被她吸引,可若是她品性卑贱,他们也看得出来,到时,会帮着谢轻翔,劝解丞相、丞相夫人。
“姐姐,你走的好快,我都追不上!”杜芬芳擦着额头不断冒出的香汗,快速跑向杜幽若,杜幽若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碍于诸多人在,她没有发脾气,温和的笑着:“芬芳不是在家陪祖母么,怎么跑出来了?”
“祖母怕姐姐独自出来会出事,特意让我前来,与姐姐做伴!”杜芬芳停下脚步,笑容灿烂,微张着小嘴呼吸,小脸由于急跑的原因,红扑扑的,非常迷人。
知道杜芬芳在撒谎,杜幽若却不揭穿,态度优雅:“我带着丫鬟们出来呢,哪是独自一人,祖母太过担忧了!”
杜芬芳的目光悄悄在欧阳少弦,谢轻翔,陆皓文身上来回扫视着:“祖母也是为了姐姐的安全着想嘛!”
慕容雨轻轻笑笑:“相请不如偶遇,既然聚到了一块,就一起用膳吧!”杜家这两位千金,都不是省油的灯!
醉情楼的雅间不小,欧阳少弦,慕容雨,王香雅,陆皓文,谢轻翔,杜幽若,杜芬芳七人坐在桌前,并不显挤,幸好桌子是圆的,七人随意有礼,并不尴尬,谢轻翔原本不想来雅间,被陆皓文硬拉进来的。
醉情楼客人多,厨子也多,上菜的速度很快,片刻功夫,点的热菜已经上齐,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七人有修养,有礼貌,优雅快速的用膳,欧阳少弦的饭量还未完全恢复正常,吃了小半碗,就没了味口,慕容雨有孕,胃口不错,欧阳少弦夹到她碗中的饭菜,她来者不拒。
慕容雨右边是欧阳少弦,左边则是王香雅,每顿饭喝一碗粥,吃一小碗饭菜的她被慕容雨食量惊到了:“雨儿,你的饭量怎么变的这么大了,少吃些,免得胖成我原来的样子!”那副蠢蠢笨笨,体态如猪的模样,可不好看。
欧阳少弦冰冷的眸底隐隐闪过丝丝笑意:“雨儿有了身孕,现在不能节食!”
“真的?”王香雅,陆皓文,谢轻翔都惊了惊:“有身孕了,怎么不说,连好朋友都瞒着?”
“胎儿才一个多月,还不是特别稳定,我哪敢到处乱嚷嚷!”贵族,皇室都是四个月,胎儿坐稳后才报喜的。
“咱们是好朋友嘛,就算胎儿只有一个月,那也是有孕了,这种喜事,应该最先让我们知道才是!”
“恭喜世子,世子妃!”杜幽若,杜芬芳笑着向欧阳少弦,慕容雨祝贺。
王香雅笑着夹了好几块鱼:“鱼营养丰富,对胎儿好,雨儿也喜欢,多吃些!”
“谢谢!”慕容雨拿碗去接鱼,鱼太多,一时没放开,沿着碗边掉了下去,正好落在了慕容雨衣服上,一块大大的污迹瞬间晕染开来。
“不好意思,雨儿!”王香雅拿着丝帕为慕容雨擦污迹,不过,鱼上有油,擦不掉。
“没事!”慕容雨放下碗筷:“哪里有水?”
楚宣王府太远,无法回去换衣服,衣服上的污迹太大,又在显眼的地方,这样子回府,着实不好看,不过,衣服上的污迹很好处理,用水加材料冲一下,就会没事。
“后面院子里就有,我陪你去!”欧阳少弦欲走身,被王香雅制止:“污迹是我弄的,我陪雨儿去吧!”悄悄对欧阳少弦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说:“你比我聪明,留下来帮谢轻翔参详一下未婚妻吧!”
“小心点儿!”雅间的后窗外就是后院,只要打开窗子,就能看到下面的人,再加上有王香雅陪着,他不必担心慕容雨会出事。
慕容雨怀孕一月,小腹还未凸显,走路稳定,快速,王香雅居然不放心,硬要扶着慕容雨走,慕容雨无奈:“孩子才一个月,我走路很稳,不用别人扶,你没要这么小提大作…”
王香雅头摇的像拨浪鼓:“我是自告奋勇陪你去清洁衣服,你和少弦的孩子,容不得半点差池,否则,我怎么和欧阳少弦交待…”
争持半晌,慕容雨拗不过王香雅,只得妥协,任由王香雅扶着下了楼梯,来到后院,小二打了清水,又拿来了清洁污迹的材料,慕容雨拿水沾湿污迹,拿材料轻轻擦试,污迹快速消失,还原了衣服颜色…
掌柜,小二在大厅忙碌,客人在大厅或雅间用膳,整个后院,只有慕容雨和王香雅两人。
“雨儿,你有了身孕,不能再与欧阳少弦同房,你为他安排通房了没有?”慕容雨和王香雅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嫁人前,她们有相同的烦恼,嫁人后,她们也会遇到同样的困难。
出嫁从夫,子嗣为重,但是,她们身怀子嗣时,不能与夫君同房,她们的母亲,祖母在这个时候都是为各自的夫君安排了通房的…
慕容雨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没有!”欧阳少弦说过只喜欢她一人,对其他女子没兴趣,她乐得清闲,哪会安排什么通房,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两个月后你的胎儿才能稳定,在这之前,你和欧阳少弦绝不能同房,难道你不怕他忍耐不住,去找其他女子?”王香雅为慕容雨担忧时,一缕梅红色的衣袂飘进门内,两人谈话继续,那梅红色的衣袂居然顿了顿,退了出去,站在门外,静听慕容雨和王香雅聊天。
“应该不会吧,少弦自制力很强的,他没成亲前,也没碰过其他女子,不一样过的好好的!”
“男子没成亲前,没碰过其他女子,不懂男女之事,所以也不想,成亲后,尝到了其中的美味,让他禁欲两三个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王香雅眸光凝重:“抬个通房给他,他虽不能碰你,心思还是在家里的,可若是你老让他禁欲,他心烦郁闷时,就会向外跑,万一在外面认识了其他女人,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带回家许个平妻,你岂不是很惨…”
“雨儿,你多久没和少弦同过房了?”王香雅突然换了话题。
慕容雨想了想:“十天左右吧!”得知有孕的前几天,慕容雨很嗜睡,欧阳少弦以为她是累了,便没有同房,再加上这几天,两人的确有十多天没同房了。
“这么久了!”王香雅吃了一惊:“小心少弦背着你去青楼!”
慕容雨扬扬眉毛:“照你这么说,我是一定要抬通房给少弦了…”
门口,梅红色的身影悄然离去…
王香雅眸光闪了闪:“其实,也不一定,欧阳少弦很宠你,只要你能想办法抓住他的心,让他在这两个月内,不去外面找其他女人,就没事…”
呃…
“香雅,对这些事情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香雅明明才刚嫁人,可说出的这番话十分老道,好像很有经验一样。
“前面那些话是我祖母告诉我的,后面那些是我母亲说的!”祖母让她抬通房抓住夫君的心,母亲却告诉她,凭自己的本事抓夫君的心,通房能不抬,就不抬。
慕容雨清冷的眸底闪着戏谑:“刚才,门口有人来过了,你前一番话,是讲给她听的?”
王香雅笑的高深莫测,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香雅,你有身孕时,会给陆将军抬通房吗?”这是每一个身为正妻的女子,最关心的事情。
“不会!”陆皓文只能是她的,敢和她抢人,活的不耐烦了,如果陆皓文敢背着她在外面偷人,她一定狠狠教训他们!
“不过雨儿,欧阳少弦将来会是楚宣王,他不可能只娶一名正妃吧!”王香雅为慕容雨担忧,陆皓文是将军,无父无母,他不娶通房,没人会逼他。
欧阳少弦不同,他是皇室的王爷,许多事情,身不由已,就如当年的楚宣王和王妃,那么般配的一对神仙眷侣,最后还不是在压力下娶了侧妃。
“少弦承诺过,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人,我相信他能做到!”慕容雨目光坚定,前世,她给李向东抬通房,娶姨娘,将素衣侯府管理的妥妥当当,最后却落得被火烧死,尸骨无存的下场。
三个女人一台戏,无聊女子多的地方,是非多,今世,她绝不会再重复前世的悲剧。
除掉衣服污迹,慕容雨和王香雅回了雅间,饭菜吃的差不多了,欧阳少弦盛了碗汤给慕容雨:“喝点汤吧!”
汤很美味,也很烫,里面放了银耳,雪莲等贵重材料,最适合女子饮用,慕容雨喝的极慢,欧阳少弦叫来小二拿了凉水,将盛汤的小碗放进水中降温。
陆皓文、王香雅观聊着天,杜幽若也轻轻吹着碗中美汤,动作优雅,一看就是知书达理之人,谢轻翔还在有一口没一口的喝酒,见到杜幽若后,他更加郁闷了,这根本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不经意间抬头,杜芬芳爱慕的目光望向斜对面的欧阳少弦,谢轻翔以为自己看错了,用力眨了眨眼睛,再次望去,杜芬芳的眼神中除了爱慕,还有羞涩。
谢轻翔眼眸微眯,杜芬芳喜欢欧阳少弦,可她与雨儿差远了,世子应该不会冷落雨儿,理会杜芬芳的!
将热汤冰的不热不凉后,欧阳少弦正欲递给慕容雨,桌下突然有人踢了他一脚,欧阳少弦微微皱了皱眉,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桌边的几人。
陆皓文,王香雅在聊天,没空踢他,谢轻翔在喝酒,没心情,杜幽若忙着冰热汤,没空,杜芬芳…满眼爱慕,含羞带怯,脸上的红霞比身上穿的梅红衣衫还鲜艳。
“少弦,怎么了?”欧阳少弦端着碗,不说话,慕容雨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事情。
“没事!”欧阳少弦将汤放到慕容雨面前:“不热不凉,正好喝!”
慕容雨接过碗的瞬间,一只小脚来到欧阳少弦腿前,隔着衣服,在他腿上轻轻滑动着,无声挑逗!
欧阳少弦沉下眼睑,猛然抬腿踢去:“啊!”杜芬芳连人带椅子一起飞离桌边,撞到墙上又反弹加来,重重摔倒在地,半天没爬起来,全身的骨头如同散了架般,疼痛难忍…
众人一惊,目光齐齐望向倒地不起的杜芬芳,发生什么事了?
“芬芳,你怎么了?”突发惊变,杜幽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在府中,杜芬芳天天和自己作对,如今被教训,她心中得意嘲讽,面是却是一副关心爱护,姐妹情深的模样,快速站起身,来到墙壁边,伸手去扶杜芬芳。
“没…没事…”勾引欧阳少弦不成,还被他踢成这副模样,杜芬芳哪敢说出来,否则,肯定会被杜幽若嘲笑死。
“芬芳,小心点儿!”丫鬟们在外伺候,杜幽若亲自扶人,刚刚将她拉起半个身体,小手一滑,杜芬芳再次掉落在地。
“嘶”摔到伤口,杜芬芳全身更疼,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心里将杜幽若咒骂了千万遍,贱人,贱人,贱人,居然落井下石,趁机教训自己。
杜幽若满眼歉意:“芬芳,对不起,你手腕有些滑,我没抓住!”
慕容雨喝完汤,欧阳少弦拿下了她手中的碗,拉着她的胳膊站了起来:“我和雨儿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慢慢聊!”
不等几人说话,欧阳少弦已握着慕容雨的小手,快步走出了雅间。
“杜芬芳是你踢的?”杜芬芳是庶女,为了脱离这卑微的身份,她喜欢攀附权贵,在座的男子中,欧阳少弦地位最高。
欧阳少弦紧紧皱了皱眉,眸底寒光闪烁:“她勾引我,我不过给她个小小教训!”
慕容雨叹口气,小教训都把人踢成重伤了,如果是大教训,她肯定没命,不过,也是她自找的,谁让她勾引自己夫君,如果当时慕容雨知道杜芬芳的动作,肯定会在暗中多踢她几脚。
“翔表哥是丞相府嫡子,相府又是名门望族,他可以找其他门当户对的女子成亲,真不明白,舅舅,舅母为何一定要让翔表哥娶小小尚书府的杜幽若!”
虽说舅舅舅母开明,不计较门户,可也没必要逼着谢轻翔娶他并不喜欢的低门户女子吧。
欧阳少弦目光深邃:“叛乱给皇上留下了阴影,在皇权还不够强势时,他不喜欢门当户对的名门贵族强强联姻,否则,几大贵族联合强势起来,爬到皇室的头上,清颂就不是欧阳皇室的清颂了,谢丞相这么做,是聪明之举!”
“贵族对皇上很忠心,他没必要有此担忧!”伴君果然如伴虎,君心喜怒无常,深不可测。
欧阳少弦轻轻笑笑,目光凝重:“皇帝是一国之君,肩负着整个国家的重任,有所猜忌,也属正常,六年前的叛乱,让皇帝不再相信其他人,为了巩固欧阳皇室的地位,他不惜一切代价,两年前,如果我没有明确表示对你有意,你会是欧阳夜辰的侧妃…”
慕容雨将欧阳夜辰所纳的侧妃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都是名门望族中最受宠的小姐。
身居高位,有苦有甜,外人只看得到他们表面的风光,不了解他们内心的痛苦,每做一件事情,为的不是自己,而是整个欧阳皇室。
“谢轻扬娶武国公小姐林思璇,表面看是门当户对,实际上,林文凉离世,武国公昏迷不醒,武国公府名存实亡,他们的结合,给皇室造不成任何威胁,皇上才会下旨赐婚…”
“陆皓文是孤儿,无父无母,无依靠,官拜将军,在京城也算势单力薄,他娶王香雅,两家也没有加重多少实力,所以皇上允许…”慕容雨接下了欧阳少弦的话:“可是,咱们两人结合,算是门当户对的吧。”忠勇侯府是真正的名门望族,楚宣王府又是皇室。
欧阳少弦扬唇淡笑:“难道你没发现,咱们两家人丁单薄,我请皇上赐婚时,忠勇侯府嫡长子过世,都没有庶子,只有一名嫡女两名庶女,楚宣王府也只出了我一名嫡子,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咱们两家联合,实力并没有增加多少…”
“那皇上赐婚欧阳少陵和南宫雪晴又是怎么回事?”北郡王府和离月国联合,不能小视的。
“楚宣王与北郡王之间的矛盾,皇上应该早就知道,皇上赐婚他们两人,就是想让楚宣王府与北郡王府之间相互牵制,才没空去打欧阳夜辰皇位的主意!”慕容雨嫁欧阳少弦,实力虽没增加太多,却也是两大家庭联姻,相比之下,北郡王那边就弱了些。
南宫雪晴是离月国公主,身份,地位都在慕容雨之上,弥补了欧阳少陵比欧阳少弦地位差那么一点点儿的不足,两对年轻夫妻,正是年少气盛的年龄,争斗一旦开始,不分出胜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明媚的阳光照射,慕容雨却觉得有些冷,皇帝不愧是一国之君,各种因素都考虑到了,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这位公子,这块玉佩是我先看上的…”身侧,传来一阵争吵,慕容雨停下脚步,侧目望去。
“怎么了?”欧阳少弦也不解的停下脚步。
慕容雨抬头望向铺子牌匾:“这家铺子是忠勇侯府的,刚才那道声音,是慕容岸!”
欧阳少弦沉沉眼睑,握着慕容雨的小手,走向铺子:“进去看看!”
铺子里,掌柜,伙计面露无奈,慕容岸与一名男子站在放物品的架子前,争吵,男子是背结着慕容雨的,她看不到他的样子。
“公子,铺子是我先进的,玉佩也是我先看到的,我要买给祖母,请公子不要妨碍!”今日的慕容岸一袭青色长袍,英俊潇洒,温文有礼,一派翩翩君子的模样。
男子冷冷望了慕容岸一眼,毫不相让:“这块玉佩,是咱们两人一起看到,一起指着要买的,公子的速度没比我快多少,这块玉佩我也很喜欢,准备买来送人…”
掌柜无奈的重重叹气,小声嘀咕着:“一块玉佩,两个人看上了,怎么办呢?总不能一人一半吧!”
掌柜的声音很小,居然被男子听到了:“一人一半,不错的主意,公子喜欢这块玉佩,我也很喜欢,既然都不准备相让,就一人一半吧!”
慕容岸皱皱眉头:“一半的玉佩,还怎么送人!”
男子淡淡扫了慕容岸几眼:“公子出身富贵人家,家里肯定不缺这块玉佩,送半块玉佩,也是礼物,礼轻义重,相信公子的祖母能明白公子的孝心,断不会有所不悦…”
慕容雨无声浅笑,缓步走了过去,这名男子倒是比慕容岸能言善辩:“哥,你来为祖母选礼物啊…”
慕容岸轻轻叹了口气:“是啊,不过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来到盛放物品的架子边,慕容雨停下脚步,侧目望向那名男子,一张英俊冷酷的脸庞映入眼帘,童年时那种熟悉的亲切感突然袭上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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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俊、冷酷的容颜非常陌生,全身萦绕的寒冰之气偏向阴冷,不似欧阳少弦那般潇洒冷漠,正气凛然,平静的眸底,隐有暗光汹涌,神色冷傲,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不敢靠近半分,慕容雨对他的熟悉感,瞬间消失无踪。
自己怎么会对一名陌生人有亲切感,是错觉,还是…
“雨儿,你来评评理,这玉佩是我先进来看到的,是不是应该让我购买?”一人一半,玉佩就毁了,哪里还能再送人。
慕容雨淡淡笑着,目光清冷,她是慕容岸的妹妹,可以帮着他说话,绝不适合做评理的中间人。
如果做了评理人,评的公平公正,那是应该的,中间人嘛,必须公正,可如果她稍有差池,就会被人安上偏帮的罪名。
因为他们是兄妹,血缘关系注定了,偏帮很正常,但评理之人,不允许偏帮任何一方,只要那名男子稍有不满意,吵闹吵闹,慕容雨就会名声尽毁,连累的可是楚宣王府。
男子冷冷望着慕容岸与慕容雨,一言不发,货架的盒子中,躺着那块精美的碧玉滕花玉佩!
慕容雨抓着慕容岸的衣袖走到一边,小声道:“哥,你知不知道这家铺子是咱们侯府开的?”
慕容岸归来后,慕容修和老夫人都将他当成了名正言顺的侯府继承人,慕容修不但带着他四处认识达官显赫之人,还将侯府名下所有产业,一点一点全部介绍给了他,他一定知道这家铺子是侯府开的。
“知道啊,怎么了?”慕容岸目露不解:“我是像普通人一样来买玉佩的,没有摆少爷架子!”
慕容雨淡笑依旧,开门做生意,的确要讲究先来后到,不过,铺子是侯府开的,慕容岸也算是铺子的主人,那名男子眼生的很,绝对不知道这件事情。
如果慕容岸真的想要这枚碧玉滕花玉佩,可以让掌柜收起来,谎称是主人想要之物,不卖,错拿出来了,谅那名男子也说不出什么。
慕容岸在外流落六、七年,初回侯府,与老夫人、慕容修还不是特别亲切,又想在两人面前表现他是乖孙子,明事理,所以,不敢妄加擅用自己少爷的身份压人,才会出现与人争玉佩这种尴尬局面…
“哥,碧玉滕花玉佩的确精美,不过,那上面雕刻的是滕花…”滕花,那是哥哥最喜欢的花…
悄悄望了眼陌生男子,那种童年的熟悉亲切感,没有再出现:他是真拿玉佩去送人的,还是喜欢滕花…
欧阳少弦冷漠的目光望了过来,慕容雨瞬间回神:“滕花玉佩做为点缀戴在腰间,可祖母年龄大了,戴这种玉佩,不太适合,如果哥哥真想送礼物给祖母…”
清冷的目光在各色锦盒中望了望,伸手拿起一只白玉雕刻的佛像:“不如送这只暖玉制的玉佛,祖母冬天体寒,戴着这枚玉佩,可温暖身体…”慕容岸让自己做评理人,自己就评给他看看,滕花玉佩,归别人了。
“这…”慕容岸犹豫不决,他看上的可是那枚滕花玉佩:“这枚玉佛的玉质,比不上滕花玉佩吧!”
“玉佛是暖玉,可温暖身体,滕花玉佩只能戴在衣服外,除了好看,没其他用处不是!”慕容雨劝解着:“祖母这个年龄,不再讲究好看了,身体最重要…”
慕容岸有些动摇了,却还是拿不定主意,慕容雨急忙趁热打铁:“哥,铺子是咱们侯府开的,顾客为先,如果咱们退让一步,那客人得了滕花玉佩,开心之余,说不定会让许多熟人也来铺子买所需物品,可若是咱们把客人得罪了,他一气之下,大闹铺子,咱们还怎么做生意…”
“哥哥买礼物是要送给祖母,当然要买最适合祖母的才行,碧玉滕花玉佩,适合年轻的公子,小姐佩戴,你送给祖母,她戴着,也不太合时宜不是…”
慕容岸目光闪烁着,似在进行最后的挣扎。
慕容雨笑容璀璨:“如果哥哥买这枚暖玉佛回去,祖母一定会很开心的!”慕容岸是老夫人的亲孙子,无论他买什么给她,她都会开心,高兴!
慕容岸抬起眼睑,下定决心,缓步走向陌生男子:“碧玉滕花玉佩让给你了,我买这枚玉佛!”
陌生男子淡淡扫了慕容雨和慕容岸一眼,没有说话,拿起锦盒中的玉佩去柜台结账,慕容岸也拿着玉佛去付银子。
陌生男子来到柜台边,拿出两张银票,慕容雨侧目望去,是千两银子一张的:他识货,知道玉佩的价格。
再看慕容岸,拿的也是千两银票,却一次性的拿了五、六张,慕容雨扬唇冷笑:玉佛一千两就可买下,他居然这么多银票出来。
十二岁之前的慕容岸天天穿金戴银,玉佩之类的装饰品也有不少,就算不知道具体价格,也能估算个**不离十,在外流落六、七年,这些基本的常识,就全忘记了么?就算是估计物价上涨,也涨不了这么快吧!
男子结完账,走向门外,与欧阳少弦擦肩而过时,目不斜视,全身萦绕的寒冰之气渐浓。
“少爷,这玉佩就不必付钱了,小的记在账上就行!”整间铺子都是侯府开的,侯府未来主子来拿块玉佩,他哪里敢收银两。
刚才慕容岸与陌生男子争持时,他没敢开口,就是怕一言不对,连累慕容岸和铺子,如今事情已经圆满解决,掌柜自然没什么好顾及的。
慕容岸笑着答应下来:“麻烦掌柜了!”
“哥哥小时候,也常随爹娘来铺子里拿东西,每次都是记在账上,没付过银子,哥哥不记得了么?”慕容岸在许多处理许多细节时,给人的感觉不是富家少爷,而是百姓子弟。
就算这六,七年的百姓生活将他同化,他从小可是在侯府长大的,贵族子弟的习性,不可能磨的一干二净吧!
“雨儿和世子难得有空出来逛街,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一步!”慕容岸戏谑的目光扫了欧阳少弦和慕容雨一眼,拿着玉佩喜笑颜开的走了。
太阳悄悄西斜,阳光失了中午的温暖,阵阵清风吹过,带着丝丝冷意,已是春天,人们不再畏惧寒冷,笑逐颜开的在大街上笑着,走着,慕容雨和欧阳少弦走在其中,身侧,是来来往往的行人。
沉默片刻,欧阳少弦蓦然开口:“刚才那名男子,不简单,洞察力高强,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比自己差不了多少。
慕容雨停下脚步,清冷的眸底闪烁疑惑不解:“小时候,我对哥哥的熟悉亲切感,在那名男子身上出现了一瞬间…”
欧阳少弦瞬间凝深了目光:“他是你哥哥?”一个人,相貌可以变,声音可以变,性格可以变,唯独相互之间的感觉不会变,雨儿小时候和慕容岸之间有亲切感,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感觉却是不会改变。
“不知道!”慕容雨摇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不认识我!”自己也不认识他。
慕容岸长大后,模样变了,不像慕容修,不像谢梓馨,慕容雨认不出他情有可原,可慕容雨的相貌与谢梓馨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慕容岸认不出她,有些说不过去。
“别胡思乱想,我已经命人暗中跟踪他了,想必很快就能查到他的底细!”京城突然来了个这么厉害的人物,又不知他目的与动向,欧阳少弦自然要好好调查调查:“你现在有了小宝宝,一定要保持心情舒畅,否则,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我知道!”慕容雨点头答应下来,努力将陌生男子之事抛开,脑海中却是浮上了另外一件事情…
“雨儿,你是不是不希望杜幽若嫁给谢轻翔?”欧阳少弦对慕容雨非常了解,看她的一举一动,眼神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呃,慕容雨快速思索着最合适的回答,直接承认,委婉承认,还是敷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