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有此荣幸,深感高兴!”李向东恭维着。
杜芬芳落落大方:“李状元是雨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必客气…对了,我们进来这么久了,怎么没见到一名和尚,人都到哪里去了?”
李向东轻轻笑笑:“今日乃是楚宣王的百日祭,小师傅们都去了正殿,为楚宣王超渡…”
杜芬芳的眼睛亮了起来:“超渡需要多久啊?”真是天助我也!
“这…”李向东思索片刻:“上午、下午、晚上,各一个时辰吧!”
杜芬芳的眼睛闪闪发光:“好辛苦,不过,为人超渡,也是积功德…”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两名小丫鬟守在门口,听着里面时隐时现的谈话声,了然的相视一笑:果然不出大小姐所料,他们两人,越聊越投机了。
慕容雨离开大殿后,随银叶去见老夫人,奇怪的是,银叶领的路不是去女宾那里的:“银叶姐姐,祖母不在女宾那里了吗?”难道是去上香了?
银叶转过身:“回大小姐,寺院为侯府安排了院落,老夫人一路劳顿,有些困乏,已经去厢房休息了。”
原来如此!慕容雨没再多问,在银叶的引领下去厢房见老夫人。
侯府女眷多些,有一个单独的院落,老夫人,张姨娘,马姨娘,慕容雨各住一间,丫鬟们也带来了许多用品,全都摆放整齐,慕容雨心中不解,却并未多问。
稍顷,小和尚来询问:“女施主,师傅让贫僧来问,每天的斋饭是你们去饭堂食用,还是端来这里?”
张姨娘望望床塌上的老夫人:“老夫人身体不适,麻烦小师傅们端来这里吧!”
每天的斋饭?也就是说,她们今天不回侯府:“祖母,我们今晚要住在相国寺吗?”
“没错。”老夫人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并且,不止今晚,明天,后天,我们都会住在这里祈福,三天后再回相府!”
那岂不是说,要在这里祈福三天。慕容雨扬了扬嘴角:看来老夫人对那些通房丫头,寄予了很深的厚望,反正自己也没事,就在这住三天吧,楚宣王的超渡法事,好像也是三天。
方丈去了正殿,欧阳少弦独自一人留在禅房无所事事,便回了相国寺为他安排的厢房。
他是楚宣王世子,不喜欢与人同住,所以,他独自一人住在一个小院落中。
刚刚走到院落门口,熟悉的女声传入耳中:“马姨娘,据太医说,你应该多走动走动,胎儿才会更健康…”
欧阳少弦猛然抬起眼睑,眸底闪烁着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慕容雨,她怎么会在自己院子里?
马姨娘?她不是一个人在此,难道寺里的和尚安弄错了地方,将她们安排到自己院子里来了?
男女授受不亲,自己身为世子,不应该私自进女眷的院子,可这是自己的院落,她们走错地方了,自己当然要进去说清楚。
推开院门,欧阳少弦大步走了进去,院落很小,一眼可看全景,映入眼帘的,并非慕容雨明媚的笑脸,而是空荡荡一片,微风轻吹,衰草摇摆:没人,难道刚才自己听错了?
“琴儿,去泡两杯茶来!”慕容雨的声音再次响起,欧阳少弦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堵厚墙,慕容雨在墙的那边!
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欧阳少弦站着没动,嘴角微扬,抬头望向天空,今天天气不错!
相国寺距离京城不算远,但上山,下山费些时间,为楚宣王上过香后,高官们来不及赶回去用午膳,自然要在相国寺中用斋饭,贵族多有午休的习惯,小和尚们准备斋饭的同时,当然也会准备厢房,基本是一家一个小小的院落。
用过斋饭,午时过半,镇国侯稳健的走向自己的厢房,见过慕容雨后,他越看越满意,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说服自己的儿子娶慕容雨。
“嗯…嗯…嗯…”压抑的低吟自厢房传出,镇国侯先是一愣,随即火冒三丈,快步走过去,一脚踢开了房间门。
香艳的画面映入眼帘,浓郁的奢糜气息扑面而来,镇国侯气的咬牙切齿,对着床上锦被下的美艳女子怒吼道:“滚出去!”
女子被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求救的目光望向身上的男子,男子无奈的叹口气,翻身躺到一边,轻轻拍了拍女子的惊慌失措的美丽小脸,柔声安慰道:“你先出去,等会我再去找你!”
女子羞红了脸,捡起地上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穿好,急步走了出去,男子则漫不经心的捡起自己的衣服,优哉游哉的穿着。
“砰!”镇国侯狠狠踢上房门,对着男子怒吼:“你这个混账,这里可是相国寺厢房,你怎么能在佛祖眼皮子底下做这种苟且之事?”
宇文明穿好衣服,慢腾腾的走到床边坐下,倒杯茶,轻抿一口,润好了喉咙:“爹,我和大哥同样的花心,风流,为何你只训我,不训大哥?”
“你大哥可没你这么下作。”镇国侯气的全身发抖:“他风流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毫不掩饰,并且,他做事有分寸,知道什么人可以招惹,什么人要退避三舍,可你呢?表面上是冠冕堂皇的翩翩君子,暗地里却专门玩弄纯洁女子们的感情,已经有多少身家清白的女子找到咱们府上来了,你毁了人家一辈子你知不知道?”
宇文明嗤笑一声:“若非你一直阻止我去青楼,我也不会玩弄那些良家女子们的感情啊。”青楼女子不知被多少人用过,大哥都不嫌脏么?还是自己聪明,玩弄的都是纯情的少女,身体绝对纯洁,没被任何人碰过…
镇国侯冷哼一声:“废话少说,这是你玩弄的最后一名良家女子,我已经为你定好了正妻的人选,过几天,选个良辰吉日,就去忠勇侯府下聘…”
“你让我娶慕容雨,为什么不是大哥?”宇文明愤愤不平:“大哥比我长两岁,早就到了议亲年龄了,更何况,他是长子,就算要定订,也是他先定。”
镇国侯叹了口气:“你大哥花名在外,慕容雨那般高贵的女子,肯定看不上他…”
宇文明似笑非笑:“可我比大哥更风流,慕容雨不知道,爹应该清楚啊。”
镇国侯狠瞪着宇文振,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你不说,我不说,慕容雨怎么会知道?”
宇文振商起茶杯,轻抿一口:“爹是打算骗亲了…”
镇国侯冷哼:“爹是为了你好,不想看你误入歧途,爹是过来人,很多事情,看的比你透彻,慕容雨是个好媳妇,等你们成了亲,相处的时间长了,你就会慢慢发现她的好,自然而然的收心,看不上外面那些花花草草了…”
“大哥不也花心,爹为何不为他着想一下,让他娶慕容雨。”这个理由,骗骗三岁小孩子还差不多,他居然用来骗自己:“更何况,大哥是嫡长子,将来可是要接管镇国侯府的,有个贤内助,对他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你大哥通情理,凡事处理的游刃有余,有没有贤内助都无所谓,而你,性子乖张,急需娶个聪明的正妻回来好好管教管教…”
宇文明重重的叹了口气,手中茶杯啪的一声放到桌子上:“爹,你是不敢管教大哥,不敢强迫他做一些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才逼我娶慕容雨的吧!”
宇文明眼底闪烁着浓浓的愤怒:“同样是一母所出的亲兄弟,为什么你总是纵容、偏帮大哥,他做什么你都赞同,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我的刺?”
“在你眼里,大哥聪明能干,圆滑事故,总能将所有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圆圆满满,让人找不到丝毫破绽,而我却放荡不羁,玩世不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配用别人挑剩下的,慕容雨,是因为大哥不要,你才想硬塞给我的吧…”宇文明将胸中积累了几年的怒气,全部发泄了出来。
“住口,你们都是我的儿子,我一直都是一视同仁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镇国侯气的嘴唇哆嗦:“你大哥和你不同,他比你优秀懂事多了…”
“有什么不同,就因为他是嫡长子,我是嫡次子吗?”宇文明满眼讽笑,不过是比自己早生几年而已,自己还真没看出他哪点比自己优秀,去青楼找个姑娘,也闹的人尽皆知。
“既然他那么听话,那么优秀,为何爹不让他娶那被您夸成了天仙的慕容雨。”宇文明言语嘲讽:“嫡长子,嫡长媳对您孝顺,你肯定会很高兴的,为何要将事情推到我这个窝囊废身上,岂不是白白糟蹋了那优秀的慕容雨…”
镇国侯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们会吵翻天,还吵不出任何结果,便收敛了怒气,和颜悦色道:“慕容雨是侯府嫡出小姐,身份高贵,身家清白,容颜美丽,气质出尘,又饱读诗书,才华高绝,放眼京城的名门千金,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她,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很优秀,却不适合我!”宇文明再次品茶。
“她才是最适合你的正妻人选。”镇国侯压低了声音:“你大哥一出生就注定要接管镇国侯府,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不担心,毕竟,他有个侯府守着,反倒是你,整日花天酒地,不干正事,你将来要怎么办?”
“慕容雨是侯府嫡出小姐,忠勇侯府至今未出男子,若你娶了她,身后可是有忠勇侯府和丞相府两府的支持,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宇文明不屑的笑笑:“你是想让我入赘啊,咱们镇国侯府什么时候穷到卖儿子生存的地步了?”
“你!”镇国侯气的说不出话来,努力平复了怒气:“慕容雨你娶定了,我这就去找慕容修,商量你们的婚期!”镇国侯一甩衣袖,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宇文明冷冷一笑,放下手中茶杯,眸底寒光闪闪:自己才不会娶慕容雨,身家清白,身份高贵是么?等她失去了这两样,成为低贱的残花败柳,我看你们还怎么逼我娶她!
下午时分,有些人回了京城,也有些人留下来继续上香,杜芬芳与李向东自然是后者。
两人聊了一天,临别时,依依不舍,李芬芳轻轻咬了咬嘴唇:“李状元,晚上你有空吗?我想给你看看火龙珠。”以此向他证明,自己身份高贵,趁他专心时,自己再搞点小动作,今晚,就成为他的人,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好啊!”李向东长这么大,也只在佛像上看到了火龙珠,没有近距离见过,杜芬芳的提议,他当然不会拒绝。这小丫头,的确比慕容雨好骗的多,自己手头正缺银子,说不定可以从她这里弄到一些,救救急。
杜芬芳含羞带怯:“那我就先回去了!”不等李向东说话,她已经带着小丫鬟走远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杜芬芳停下脚步,笑盈盈道:“麻烦两位姐姐了,你们先回去吧,雨儿肯定等急了。”快速将两枚碎银子塞进两名小丫鬟手中,杜芬芳笑容可掬。
“那奴婢们就先回去了,杜小姐走好。”小丫鬟对她福福身,转身离去。
杜芬芳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嫡女的架子,端的可真不容易,回去后又要面以杜幽若的刁难,真是烦死人了,不过,幸好自己结识了李向东,想必很快就可以离开那上地狱般的尚书府了。
至于慕容雨,只能说她太蠢了,居然让自己的心上人与自己单独相处一天,当然了,这也是缘分,谁让她家老夫人把她叫走后,就不再让她回来呢。
两名小丫鬟回到院落,将杜芬芳与李向东的一切行踪向慕容雨汇报一遍,慕容雨心下了然,眸底闪一丝诡异的光芒:“你们先去用膳,等会去看好戏!”杜芬芳,还真不是个安份的主。
膳后,寺庙里的僧人们接着去正殿为楚宣王超渡,有一部分去做每天必须的功课,整个寺院变的空荡起来。
杜芬芳回去后,自然免不了被杜幽若数落,嘲讽一番,不过,她心里想着和李向东的约定,无心理会杜幽若,等大家全都吃饱喝足,各自去忙,没人找她事了,杜芬芳趁着杜家人不注意,悄悄跑了出来,前往大雄宝殿。
僧人们果然都在忙,殿内如白天那般,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杜芬芳大着胆子走到佛前,小手张开,一枚红色的珠子跃然显现,她准备以这枚珠子换上佛像上的火龙珠,当然,她只是想借用一下,等李向东看完了,她的计划完成了,再还回来。
过了今晚,自己就有幸福的保障了!杜芬芳闭上眼睛,下定了决心,为了自己的美好将来,赌一次。
睁开眼睛,眸底闪着坚定与自信,自己只是借用一下而已,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为了方便擦拭,殿内到处都有东西可站,慢慢上到佛像身后,杜芬芳小心翼翼的取下了佛像额头上的火龙珠,顿时,晴朗的天空瞬间闪过一道闪电,一记惊雷凭空响起,震惊耳膜,吓的杜芬芳一个激灵,小手发抖,火龙珠掉到地上…
在正殿中超渡楚宣王的僧人们也停了下来,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白胡子方丈眼眸微眯,轻轻掐了掐手指,猛然睁开了眼睛:“不好,有人动佛。”
什么,居然有人敢动佛?僧人们目光震惊,古语有训,只可动土,不可动佛,动佛可是要遭天谴的!
“快,随我去看看。”僧人们也顾不得超渡了,随主持快速跑向各个佛堂。
住在寺院厢房的宾客们也走出房门,面面相觑,去问问主持大师,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天气晴朗,无缘无故的,居然打雷闪电!
听到那一记惊雷时,厢房中的慕容雨也是一惊,这不会是杜芬芳干的好事吧,这里是寺庙,佛祖的眼皮底下,做任何坏事,都会有预兆的,为了荣华富贵,她居然连命都不要了:“琴儿,瑟儿,随我出去看看!”
杜芬芳将假火龙珠换上后,下到地上,捡起真火龙珠,快速向外跑去,时间紧迫,自己必须速战速决。
小心的避过所有人,杜芬芳向她与李向东约好的地方奔去。
主持大师带着僧人们在各个佛殿内来回穿梭,来到大雄宝殿后,望了一眼佛祖额前的火龙珠,一小和尚惊呼:“师傅,是火龙珠被盗了!”
主持手竖立:“阿弥陀佛,哪个小贼如此大胆,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佛祖身上!”
一小和尚焦急道:“师傅,火龙珠是皇上所赐,如今丢失了,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咱们可吃罪不起!”杀头的罪名,谁担的起。
主持轻叹一声:“不必着急,高门贵族前来上香,都是带了侍卫的,那小偷应该走不出寺院。”更有甚者,偷走火龙珠的,就是香客们!
“大师,出什么事了?”高门贵族的香客们蜂拥而来,焦急的询问着。欧阳少弦与慕容雨也跑了过来,两人在走廊相遇,对望一眼,没有多说什么,静静的站在门边,等候主持的回答。
“没事,是一名小和尚不小心打破了供奉,各位都回去吧。”火龙珠丢失,事关重大,暂时不宜宣扬。
“原来如此。”可是,只是打破了供奉,天会降异象吗?香客们心中虽疑惑,可大师都这么说了,他们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三五成群的小声议论着,走回厢房。
欧阳少弦和慕容雨都没有走,当整个大雄宝殿只剩下僧人们时,欧阳少弦走了进去“大师,究竟丢了什么东西?”他与主持十分熟悉,了解主持的脾气,主持将事情说的越轻松,证明事情越严重。
主持叹口气:“世子,实不相瞒,是火龙珠被盗了!”
慕容雨眼眸微眯,杜芬芳胆子真不小,连火龙珠也敢盗,自己还以为,她最多也就偷点那些无关紧要的,闪着光,价值还算不错的小珠子…
慕容雨走上前:“寺院里到处都是侍卫,那偷盗之人应该走不远。”
“老纳也是这么认为!”抬眸,正对上慕容雨明媚的小脸,主持微微一愣,她就是世子心仪的女子,命格果然极贵:“请问女施主是…”
“我叫慕容雨,家父是忠勇侯慕容修!”不是慕容雨故意炫耀,与出家人说话,最好真诚,不要有所保留,不然,别人会以为你不信任他们!
“慕容施主,幸会幸会!”
“火龙珠,是不是红色会发光的珠子?”下午时分,服侍杜芬芳的一名丫鬟询问道。
“可以这么说!”火龙珠在不识货的人眼中,就只是一颗红色会发光的珠子。
“刚才我去给小姐准备宵夜,也就是那道惊雷响起的时候,好像看到个人拿着一点红色…”
一名小和尚眼睛一亮:“真的?那他跑向哪个方向了?”
“看她的方向,好像是向前院走的,不过,当时我离的远,只是看到了一点儿红光,也不确定那就是火龙珠!”言下之意是,万一你们追到那里,发现发光的不是火龙珠,千万别怪我撒谎。
“女施主能提供线索,我们已经很感激了,如果真的找不回火龙珠,也是天意,我们断不会责怪女施主。”转过身,主持身边的和尚对其他僧人命令道:“快,都随我去前院。”
僧人们出了大雄宝殿,快步奔向前院,慕容雨和欧阳少弦站着没动:“世子不准备去前院看看吗?”
欧阳少弦转过身,目光幽深:“事情可与你有关?”
慕容雨轻轻笑笑:“世子,虽然我做过很多冒险之事,可我也是懂得分寸的,动佛会遭天谴,我可不想过早的香消玉殒。”杜芬芳真是吃了熊心豹胆,为了荣华富贵,连佛都敢动。
“琴儿,去前院。”杜芬芳盗火龙珠,肯定和李向东脱不了关系,这一次,说不定能将两人一网打尽。
前院水池边,李向东悠闲的站着,看水中的鱼来回游动,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笑容:杜芬芳,快来了吧,凭借自己的魅力,摆平她还是不成问题的…
“李状元!”杜芬芳清丽的呼唤自身后响起,李向东扬唇轻笑:来了,自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
转过身,李向东英俊的容颜洋溢着温和的笑容:“杜小姐,你是雨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不要再叫我李状元了,只呼我的名字便可。”
杜芬芳含羞带怯,李向东是喜欢上自己了么?不然,为何让自己直呼他的名字:“那李状…向东也不要再叫我杜小姐了,称呼我为芬芳便好。”
“恭敬不如从命。”李向东微微笑着,慢慢靠近杜芬芳:“芬芳想给我什么惊喜?”
杜芬芳猛然想起自己的目的:“就是这颗火龙珠。”小手张开,将手中丝帕一层层揭下,顿时,璀璨的红色光芒闪耀了两人的眼…
“师傅,快看,那是火龙珠散发的光芒!”前行的僧人们望着半空中那闪眼的红光,惊喜道:“盗贼还未离开!”真是太好了!
珠子的光芒太耀眼,照的人睁不开眼睛,杜芬芳急忙用丝帕将珠子包住,心中担忧不已:这珠子的光芒太盛,会不会将别人引来,不行,我得快些将它还回去才行…
“火龙珠果然名不虚传!”李向东暗暗赞叹,对杜芬芳更加的势在必得,她身上一定还有其他宝贝,自己何不找个理由,借一些来用…
“芬芳,你看月色不错,不如,我们坐下聊聊天。”李向东走到石桌旁,倒出两杯茶:“下午时分,你急着回去,我还有许多话想和你说…”
“向东,我今天有些累了,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好吗?”杜芬芳心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安,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李向东好不容易布好了局,哪会轻易放杜芬芳离开:“芬芳,我们只是聊一小会儿,不会耽搁你太长时间的!”
端起茶杯,李向东递向杜芬芳,目光含情脉脉:“喝了这杯茶,提提神,咱们再聊。”
“不行啊,我真的要回去了,咱们改日再聊。”杜芬芳心烦意乱的摆脱了李向东,转身欲走,却见大批僧人正向他们这边跑来,心中顿时一惊:糟糕,难道偷取龙珠之事,被他们发现了!
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龙珠是自己偷的,否则,自己这辈子就完了,杜芬芳的眼睛焦急的四下观望,寻找着能够藏龙珠的地方。
“两位施主!”僧人们走到李向东和杜芬芳面前,微微施礼:“施主刚才可曾看到红光自哪里射出?”僧人并没有怀疑李向东和杜芬芳,以为他们只是碰巧路过,于是,便随口一问。
李向东走上前,不以为然道:“那红光是…”
杜芬芳重重的撞了他一下:“那红光是什么光啊?刚才看到时,我还惊讶了一番呢!”
李向东转过身,满面不解,红光不是她的火龙珠发出的吗?
唯恐李向东乱说什么拆穿她,杜芬芳侧过头,小声解释:“娘说过,家财不可外露!”
李向东点点头,也对,这些僧人,看似与世无争,实则,非常贪心!
李向东,杜芬芳的鬼鬼祟祟,引起僧人们的怀疑:“刚才的红光正是前院发出的,而两位施主也在前院,真没看到红光自哪里散出吗?”
“没有啊,我们刚刚来到,就是看到红光散发的时候,跑来这里看奇景的!”杜芬芳回答的滴水不漏,在尚书府时,杜幽若经常找她的麻烦,时间长了,她练出一套撒谎高明的本领!
“这位姑娘白天时和那位慕容小姐一起去过大雄宝殿!”一小和尚认出了杜芬芳,惊呼。
杜芬芳冷哼一声:“大雄宝殿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就算少了东西,进去的人也都和嫌疑,哪能只怀疑我一人…”
主持身旁的一名年龄稍老的和尚捻着佛珠:“女施主,老纳没提过宝殿里少了物品,施主是如何得知的?”
糟糕,说露嘴了,不过,她反应也极快,轻哼一声,杜芬芳不急不慢的回答:“看你们这兴师动众的样子,就知道一定出了事,寺院那么小,没有太多事情可出,就你们那殿里的佛像和上香物品,小偷们可能会掂记…”
“芬芳,实不相瞒,宝殿里丢了火龙珠,如果你知道下落,可一定不要隐瞒!”慕容雨走了过来,美丽的小脸上浮现一丝担忧。
琴儿多嘴的说道:“那小贼也真是大胆,居然敢偷佛祖的东西,他就不怕遭天谴…”
“你们说什么,天谴!”杜芬芳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天谴啊,自己闯了大祸了…
杜芬芳失神的刹那间,不知谁撞到了她身上,手一松,火龙珠掉落在地,滚动几下,脱离一丝帕的覆盖,耀眼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大半个天空…
072世子发怒,风流男变太监【手打VIP()】
“火龙珠,是火龙珠!”一名小和尚眼睛闪闪发光,惊呼着,快速跑过去,捡起了地上的火龙珠,交给主持大师:火龙珠找到了,自己这一寺人的性命也就保住了。
抬头,望到面色苍白的杜芬芳,小和尚眼底闪着冷光:堂堂千金小姐,居然是个盗贼,偷盗的还是佛祖的东西,她家里人平时都是这么教她的吗?
“阿弥陀佛!”主持大师收好火龙珠,耀眼的光芒消失,杜芬芳也慢慢恢复正常,轻轻揉了揉额头,缓缓抬头望去,猛然打了个激灵。
不知何时,空荡荡的四周站满了高门贵族的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她身上,嘲讽,鄙视,不屑,应该有尽有。
尤其是她的父亲杜尚书,双目赤红,眼睛喷火,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孽女,你居然背着家人,做出这么无耻的偷窃之事,谁教你的?”尚书府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阿弥陀佛。”主持大师对杜尚书施了一礼:“杜施主,佛祖以慈悲为怀,既然火龙珠找回来了,您就不要再责怪杜小姐了。”
杜尚书微微颔首,叹息道:“大师言之有礼,只是,家门不幸,出现这种事,若不警告警告,她会更加无法无天的!”偷拿佛祖的东西,她不怕遭天谴,自己一家人,还怕被她连累呢。
“阿弥陀佛,火龙珠已找到,老纳要速速将它放回原处,失陪!”主持已经说过不怪杜芬芳,自是不会报官抓人,杜尚书是杜芬芳的女儿,他想如何处置杜芬芳,是尚书府的家务事,主持身为相国寺的主持,却是无权过问人家家务事的。
“大师请便。”主持没报官抓杜芬芳,杜尚书心中十分感激,否则,事情闹的人尽皆知,他是无颜再呆在京城,即便如此,这么多高门贵族也看到了今天的事情,尚书府的名声,断不会再好到哪里。
“爹,那火龙珠不是我偷的,真的不是我偷的?”杜芬芳瞬间的震惊后,立刻反应了过来,跪倒在地,哭的凄凄惨惨:
高门贵族的人,肯定是被火龙珠的亮光吸引来的,都是李向东,硬拖着自己说这说那,否则,自己早就将火龙珠送回去了,岂会被人抓住把柄,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杜芬芳被杜幽若欺负了十几年,练就出了这种,在突发时刻,于最短的时间内,想出对自己最有利的计策。
慕容雨的目光淡淡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不动声色:尚书府嫡庶之间矛盾重重,自己不必出手,她们自己就斗翻天了!
“芬芳妹妹,火龙珠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你衣袖里掉出来的,不是你偷的,还是谁偷的?”不出慕容雨所料,杜幽若与杜芬芳一向不对盘,如今好不容易抓到她的大把柄,杜幽若不打算轻易饶了她。
“难不成,别人偷了火龙珠,怕被发现,暗藏到你衣袖里?”若真有此事,傻瓜都知道拒绝,她这个狡猾的杜芬芳会不知道,杜幽若连讽带刺,意在打击杜芬芳,却不料,被杜芬芳将计就计,想到了解决方法。
杜芬芳手拿丝帕,哭的梨花带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晚膳后,我明明回房休息了,哪曾想,睁开眼睛,居然出现在这里…”
“那就奇了怪了,难不成是有人故意将芬芳妹妹拉到这里来背黑锅。”对杜芬芳的解释,杜幽若明显不信:“为何寺院里这么多人他不找,偏偏找上了妹妹,妹妹可真是幸运呢…”
“幽若,闭嘴。”杜尚书狠狠瞪了杜幽若一眼,这两个女儿,就知道相互嘲讽,互相算计,也不看看场合,众目睽睽之下,无论哪个吵赢了,别人都会笑话整个尚书府。
杜尚书望向杜芬芳的目光稍稍缓和了些:“你说的都是真的?”
“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杜芬芳语气坚定不移,就差举手发誓了。
李向东眸光闪了闪:“我曾听陈太医说过,一种非常古怪,特殊的病叫梦游。”
杜芬芳的火龙珠原来不是她的,而是偷盗的佛像上的,真是爱慕虚荣的下贱之人。
李向东气恼杜芬芳骗了他,却又不得不想方设法为她掩盖罪行,因为刚才他们两人可是成对出现在众僧人面前,杜芬芳出了事,他也绝不会好过。
“梦游?”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兴瞬间集中到了李向东身上,李向东谦虚的笑笑:“是的,所谓梦游,是人在睡着后,如同做梦一般,起身做一些非常特殊的事情,但她自己是不知道的,毫无意识…”
杜尚书微笑着点点头,刚才他也想到这一点儿了,准备以此为借口,让杜芬芳摆脱偷东西的罪名,且不说杜芬芳的梦游是真是假,有一个得怪病乱拿东西的女儿,总比一个偷盗的女儿说出去好听。
原来如此,高门贵族们点点头,望向杜芬芳的目光从鄙视不屑,转为同情,难怪她会做出这种不齿的偷盗之举,原来是得了怪病,不能会怪她…
“不对吧,芬芳妹妹。”众人对杜芬芳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杜幽若气愤难忍,眸光闪了闪,上前一步,语气嘲讽:“晚膳后,我明明亲眼见你进到房间就出来了,你睡的这么快吗?”自己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能让她身败名裂,哪能让她如此轻易的就糊弄过去。
“幽若,不要乱说!”杜尚书气的咬牙切齿,不孝女,真是不孝女,自己保全尚书府名声的重要之事,被她这几句话搅黄了。
“爹,我没有胡说,这些都是事实。”杜幽若不明状况的向杜尚书告状:“若您不信,可以问问我身边的丫鬟们,她们也看到了。”
在杜幽若的示意下,那两名小丫鬟如小鸡捉米般,连连点头:“是的老爷,奴婢们可以证明,小姐说的句句属实…”
杜尚书胸中怒火燃烧,真是一群蠢货,一盘散沙,在外人面前,都不知道顾顾尚书府的面子?她们都是姐妹,其中一人的名声臭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她们怎么就考虑不到这点…
“芬芳妹妹,还不准备说实话么?”杜幽若得意的笑着,步步紧逼。
“呜呜呜…我是真的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我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杜幽若,今天这笔账自己先记下,将来和她算总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