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嬷嬷未睡,一直守夜,屋檐下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曳不定,她伸出长棍挑了下来,又换了蜡烛,但是仍旧挡不住那灯笼在摇晃,她最后将那灯笼彻底拿了下来,她觉得也许应该换个蚌壳的灯笼罩,她做这些的时候,很认真,突然地觉得有黑影闪过,等她直起身来,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她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内室。

上官晨曦看着屋子里突然出现的黑影,竟然一点儿也没有惊讶,眼神清澈平静地看着他,直到夏侯珩坐了下来,她才下了床塌,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你原来有这样的癖好,就喜欢入姑娘的闺房。”

夏侯珩仍旧一身黑衣,脸上没有丝豪的表情:“你可以这样认为。”

“没趣,说吧,是不是哪里又受伤了?”

“没有。”

“那你来这里什么事儿?”

“只是来问你一句话,你可是愿意嫁给我?”

上官晨曦哧地笑了,然后又板起了脸孔:“这么严肃的问题,你这个样子前来,是要逼婚吗?”

“无妨,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都会娶你。”

夏侯珩的话让上官晨曦愣了一下,她打量着他,细细地打量,看着他深沉的眸子,仿佛带着夜的魅惑,淡然地看着她,却仿佛能看透她的灵魂。

上官晨曦不喜欢这样被看透,她歪过头去:“看来,真的是逼婚,只是世子,我想问一句,娶我,你有什么目的?”

夏侯珩没有回答这个话题,只是道:“就是来问问你,可是准备好了。”

“这件事情,我好像是最没有话语权。”上官晨曦叹了口气。

“不,你有。”夏侯珩起身,“我想,你的答案是肯定的,那么,你只须做好一件事情…”

他说到这里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上官晨曦,那样的霸气与笃定,目光如炬,声音清楚而笃定,“就是准备嫁给我!”

上官晨曦缓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她茫然四顾: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他深更半夜地前来,是示威的吗?

他这样霸道,自己应该早就知道的。

不管怎么样,她觉得他这样一说,她反而笃定了,看来,自己摆弄宇文逸倒是一定的了。

正在想着,连嬷嬷走了进来,脸色有些不好。

上官晨曦忙问怎么回事,连嬷嬷眼神里有惊恐:“想是我老了,眼睛也花了,明明的看到人影,走过去又没了,这晨曦阁一直虽然不安静,但是夜里却是安全的,我真怕出点什么事儿。”

“没有事,只是眼花而已。”上官晨曦明白到底什么回事,她只是现在不想和连嬷嬷说这件事情,说起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夏侯珩是怎么回事?

他这个人的身上还真全是秘密呢。

夏侯府。

韩敏听完睿王说的一切后,脸色苍白:“皇上为何不同意?皇上为何要插手我们家的事情,珩儿好不容易有想娶的人,皇上却不同意?”

韩敏是非常护子的人,本来这在她的眼里是天大的喜事,突然间的,皇上压了下来,结果如恶梦一般。

她非常不满意:“王爷,您难道就没有和皇上好生说说嘛,我们珩儿难得看上哪家的姑娘,这…皇上到底什么意思?”

“你冷静一下,仍旧是这样的脾气,都是快当婆婆的人了。”睿王对于自己这个女人,向来宠爱无度,只是这一次,是皇上发话,他从前很少管大臣们的家事。

第九十九章 定下婚事

睿王英俊的脸上也是无奈,韩敏张着手:“不行,不能让皇上的武断葬送了珩儿的幸福。”

“幸福?可是上官家的二小姐,关于她的传闻,我也有所耳闻,但是我相信你的判断,也相信儿子的判断,只是这件事情,本就是件麻烦事,之前涉及到贵妃,现在皇上又牵扯进来,皇上的意思,京城四美的名头由来已久,都是绝色佳人,倒是与珩儿相般配,所以…你劝珩儿也考虑一下。”

“珩儿我了解,他认定的,怕是没有办法改变。”

睿王来了兴趣:“那么,这个上官晨曦,我倒是真的想见她一见了。”

韩敏点头:“你应该见她一面,她是个很特别的孩子。只是这件事情让我如何和珩儿说?”

“或者,我可以和他谈谈。”睿王叹了口气。

夏侯珩听完睿王的话,只是淡淡地道:“我去和皇上说。”

“什么?”睿王惊讶至极,他看着自己的儿子,“你去和皇上说?”

夏侯珩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坚决:“上官晨曦是我要娶的女人,我亲自和皇上说。”

两天后。

京城里又有了一个大新闻:夏侯珩与上官晨曦订亲。

先是惠贵妃撤销了自己的指婚,然后夏侯家当家主母与夏侯珩亲自聘礼上门,据说那挑夫都很长一排,聘礼大概能从街头到街尾,而这只是定亲,真正大婚的时候,不知道又要装满多少辆马车呢。

聘礼不是主要的,主要是夏侯珩亲自登门,这个冷面公子,竟然能亲自登门提亲,绝对让人咋舌。

世人都很少见识到他的真面目,甚至有些人根本就不认识他。

他来将军府的路上,有许多百姓都想一睹冷面公子的真容,却不得而见。

上官飞雪倒是见到了,她还真的是头一次看见,看到他的那一刻,上官飞雪几乎惊呆了,这世上还有比宇文逸更好看的男人?

只是他太过清冷,看人一眼都会让人结冰,还是敬而远之的为妙。

真不明白,这样冷傲公子,怎么会喜欢上那个愚笨的傻子,难道他有阴谋?巴结上官家?

道理说不通,睿王府的人犯不上巴结上官家呀。

难道上一次去参加老睿王寿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

上官飞雪在屏风后偷看了几眼后,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她看着那些人往晨曦阁抬箱子,不由地撇了撇嘴,加快了脚步。

夏侯珩头一次与上官青云面对面,对于这个世子,上官青云耳朵里充满了他的传闻,有人说他冷酷,有人说他骄傲自大,但所有的人都不否认一样:就是他很聪明。

他的聪明可以追溯到他四岁的时候,那时候,他可以背诵出上百首诗,而且还可以背出论语,在别的小孩子哭鼻子的时候,他大概都在背诗。

同样是夏侯家的儿子,夏侯灏就调皮得多,四岁的时候别说背诗,连话还说不全。

上官青云与夏侯珩寥寥几语,便深为佩服,这个被病痛一直折磨的年轻人,头脑极为清晰,见识也广,只是人比他还沉闷,这让自己的女儿怎么忍受。

不过,除了这一点,其它的都好。

韩敏倒是一直很开心,不停地与孟氏聊着婚礼的规化,孟氏陪着干笑,她觉得自己根本插不上话,韩敏还总问上官晨曦的情况,问她小时候,问她最近,关于她的一切,孟氏都不想回答。

但又不得不回答。

晨曦阁。

连嬷嬷忙里忙外,指挥着人将礼物一一的分类,睿王府的东西没有不好的,更加之韩敏更是特意准备,上官晨曦也站在一边看热闹,确实,这对于她来说,这仿佛是个大热闹,甚至是一个笑话,好在这笑话她喜欢。

连嬷嬷一一翻捡,捡出特别的便会举到上官晨曦面前说一句,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上官晨曦看着哪样都挺新奇,看来这睿王府当真非一般人家能比,随便出手都是大手笔。

连嬷嬷道:“小姐,夏侯世子就在前厅,您不过去见一下?”

上官晨曦摇头:“我才不去,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我何必再去,再者,我刚才不是说了身体有恙吗?这样乱的场合,我还是不要去露面的好。”

而且她也不想总演傻子。

连嬷嬷抿着嘴笑,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凑近前:“小姐,若是你出嫁,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

上官晨曦笑了:“这是自然的,我去哪里,嬷嬷自然去哪里,让我离开嬷嬷,我也是不舍的。”

连嬷嬷闻言算是松了口气,想了想:“我还有把子力气,等小姐成家后,我给你看护儿子,还是能看几年的。”

上官晨曦脸上飞红:“嬷嬷又取笑我了。”

正说着,外面的防风跑了进来:“二小姐,睿王妃问候小姐的病,说,若是需要,王妃可派府内的大夫过来,师出太医院的。”

“我无恙,替我谢过王妃。”上官晨曦一笑说道。

防风没有想到她直接回答,而且回答得这样有条理,与她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只是傻子一样的看着她,半晌才回过神来,往外走去。

连嬷嬷与上官晨曦对视了一眼,后者只是无所谓地笑笑:“无妨。”

连嬷嬷好像明白了什么,长长的出了口气。

*************

相府。

夜幕降临,一勾残月挂在西天,几颗星辰寂寞陪在月侧,更添孤寂。

宇文逸透月西窗,看见那勾残月,不禁眉头蹙起,左手持着白玉杯,缓缓送至唇边,略一停顿,然后仰头一饮而尽,重重地将杯子砸在桌子上,那桌上还有几个空壶,已是倒在桌子上,地上一片狼藉,宇文逸邪美的眸子里透出阵阵的凶戾,隐隐的蕴着疯狂。

房门被敲响,宇文逸没有理,又端了一杯,仰头喝尽,咿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哥,好大的酒气,你一个人在喝酒?”

是宇文琳,她将屋子里的其它油灯点亮,宇文逸眯着眼睛未动,宇文琳坐在了他的身边,看着满桌子的酒壶皱起了眉头:“哥,你喝酒…”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陪你。”宇文琳二话没说,端起药壶口对口灌了一口,然后辣得直吐舌头,咳了几声后抹了抹嘴角,眉眼冷厉起来,“为那个女人,值得吗?如果你是在庆祝,我陪你大醉!如果你是在伤悲,我瞧不起你。”

宇文逸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说,倒深合他的胃口,不禁嘴角勾起:“到底是我的亲妹妹!”

“当然,上阵父子兵,有事亲兄妹嘛!”宇文琳言语豪爽,比这个阴柔的哥哥还有男儿气。

宇文逸端起酒杯,两人对撞一下,宇文琳陪他饮了,然后哧地一声冷笑:“真看不出来,那个上官晨曦竟然是个香饽饽,难道是我看人有误?你们男人都喜欢傻子?”

“别带上我,我才不喜欢傻子。”

“那你为什么喝酒。”

“你说呢?”宇文逸恨恨地一顿酒杯,“现在,我又成了新的笑话,先前被傻子退亲,后来贵妃指婚,我去哄她回心转意,这回可好,又遭人抢亲!她上官晨曦不是傻子,我才是!”

“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怪姑妈,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姑妈到底怎么想的,也怪爹爹,不让我和姑妈去理论,要不然我非得讨个说法。”

“姑妈现在也是不自在呢。”

“也对…说起来,人家是睿王府,我们是相府又如何,人家是王!我现在才知道,这权势两个字,真的要人命呀!所以,我以后一定要选个好人家,不会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那你除非嫁给太子,未来的君王,你为皇后,上面还有太后,除非你熬到太后,便可以不用看人的脸色了。”宇文逸边说边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让你这样一说,人生岂非无趣,我偏偏不这样认为,她上官晨曦是世子妃又如何,大不了将来是王妃,她也大不过贵妃去,哼。”

“原来…”宇文逸闻言笑了,“有志向就好,只是你相中了哪家的皇子,我会替你留心,看你有没有竞争的对手。”

宇文琳也不避讳,略想了想:“我瞧四皇子就好。”

宇文逸愣了一下,然后道:“这四皇子听闻司徒兰对他有意,她倒是你一个强劲的对手。”

“管她呢!不管谁,我得先让傻子出出丑,替你出出这口气。”

“得,我的事情你别替我操心,这件事情就此翻过,今天我们兄妹只喝酒,从现在起,谁也不许谈论这些烦心事,明白吗?”宇文逸举起了酒杯,宇文琳点头,两兄妹相视一笑,一切尽在酒中…

上官晨曦晨起的时候,有些鼻塞。她知道可能是昨天白日被闪了汗,便起身要自己配些发表的药,正吩咐人去弄葱白,就听到外面狗叫,是阿旺。

阿旺来了,上官飞雪大概也不会远了。

果真,还没待她把药煎上,上官飞雪抱着狗就走了进来,她眼睛四处打量,露出不屑的表情:“我是来恭喜你的,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事实上,她是开心的。

上官晨曦明白。

她未开口,上官飞雪一手抱狗一手翻看着堆在桌子上的胭脂水粉:“哟,这首饰盒竟然是玉琅斋的,听闻京城中,玉琅斋的东西是最好的,比宫里打造的还好,但是想他们订做,得事先排很久的队才能排上,这盒子上都有晨曦的字,难道你和夏侯世子,几年前就私通上了?”

她用了一个很难听的字:私通。

上官晨曦皱了皱眉头,根本没理她,清洗葱须子,一根根的,动作娴熟利落,上官飞雪见她没回话,冷哧了一声:“原来,你不懂什么叫私通吧,我问你,你落入湖里之后,是夏侯家的人送你回来,你那会儿说是跟我一起游湖,是不是早和他约好了,你是想从水里游过去见他吧?别的你想骗我,我也认了,挑不出来证据,就这玉琅斋上你的名字都打上了,提亲到现在不过几天,还听说有锦绣阁的衣服…你们真是瞒得太严了。”

“也许是睿王府的人与他们交好,特事特办,有什么稀罕,这也算是证据的话,刑部的人可是省事的了。”上官晨曦淡淡地道。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的意思是睿王府的人有势力?跟你说,这两家,怕是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你的意思,是睿王府能大过皇宫去?”

“夸张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个人敢真正的不给皇宫面子呢?”上官晨曦仍旧淡然的语气。

“我说话你敢不信?真是见识少,哼,我告诉父亲去,你与相府有婚约,又与别的男人私通,让两家争一女,引起这样大的事端,让上官府成为众人的笑话,你等着…”说着她就要往外走,不过,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瞪大眼睛看着她,跟见了鬼似的,一步步逼近,她因为用力,那阿旺被她勒得直跳:“你刚才和我正常对话?你一个字都没有不正常,所以,你是装傻的,是不是?”

上官晨曦微微一笑,将葱白放进银吊子里,又倒进了两碗水,做这一切的时候,有条不紊,甚至可以说得上优雅,上官飞雪真的看傻了眼:“你说话!”

她暴怒的声音几乎要揭开房盖。

上官晨曦点头:“如你所见。”

“啊…”上官飞雪尖叫前上前,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把扫开,将那狗丢向上官晨曦,阿旺被吓得乱叫,根本不管不顾,四爪乱抓,将银吊子也打翻了,桌子上的桌布也被扯了下来,上官晨曦灵活地后退一步,欣赏着上官飞雪的抓狂,直到她尖叫声止了,她才淡然开口:“你不是早就猜到,又何必这样惊讶?”

“我是在做梦,你这个贱人!”

“你这样骂自己的妹妹?你又是何等的卑劣?上官晨曦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什么,从小到大,被你们欺负,吃猪食,喝脏水,成为你们取乐的戏子都不如,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这样咆哮?”上官晨曦也激动起来,上官晨曦的记忆都在她的脑海,她每一次被捉弄之后,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感觉都在,只是她最后选择了善良,不计较,认为自己的委曲求全,会获得姐姐们的亲情。

第一百章 不再装傻

而这样一个可怜的小孩儿,上官飞雪没有丝毫的怜悯,现在她反倒象是那个被伤害的人。

上官晨曦心中涌动着滔天的恨意,盯着眼前这个蛇蝎一样的少女,声音冷了下来:“上官飞雪,你不配为人!你现在滚出我的屋子!否则我让你后悔。”

上官晨曦头一次这样对她说话!

上官飞雪被骂得一愣一愣的:“你…你骂我?你敢骂我?”

她疯了一样冲上来就要抓上官晨曦的脸,上官晨曦早有防备,见她冲上来,将绣墩往她面前一踢,上官飞雪没看脚下,一下子跌倒在绣墩上,整个人狼狈地两脚朝天,趴在那里半天没有爬起来。

她生气,那种是要爆炸一般的生气,她盯着眼前的上官晨曦,从小到大一直都被自己欺负习惯的人,突然间的造反了,而且以完胜的姿态站在她面前,她想杀了她的冲动都有!

可是看着上官晨曦,她心里涌起莫名的恐惧,觉得她变得那样强大,强大到自己根本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她会做出什么,甚至她觉得她随时都可以冲上来灭了自己。

她的眼神就给人这样的感觉!

上官飞雪终于冷静了下来,现在闹起来,对自己一点儿好处都没有,让世人知道她不是真傻而是假傻,那凭她的美貌,自己的四美名头怕是会被她很轻易抢去。

便是上官晨曦不稀罕,可是睿王府,自己斗争不过。

她与夏侯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一起的,凭着那人送来的这些东西,就可以知道人家的财力势力,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一切都乱了套了?

上官飞雪爬了起来,指着上官晨曦:“好,你好!”

“我很好。”上官晨曦一字一顿,说话的时候并上前一步,盯着她的眼睛道,“而且从今天开始,我会越来越好。”

那每一个字,都象是一根钢针,针针都扎在了她的心尖上,上官飞雪几乎无法呼吸,不过,她硬拖着身子走了出去,阿旺也象是明白了什么,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上官晨曦冷笑,原来有些人真的欺软怕硬。不用一个贱字不足以形容。

连嬷嬷惊讶看着眼前蜕变的上官晨曦,她仿佛一只美丽的蝴蝶,只是太过耀眼,她竟然一时间她只知道惊叹:“小姐,你得罪了大小姐。”

上官晨曦点头:“我知道,而且我也知道,她一定会到夫人那里哭诉,然后,又能怎么样呢?”

连嬷嬷想了想,笑了:“是呀,又能怎么样呢?”

连嬷嬷等人开始收拾屋子,那一地的狼藉可见上官飞雪有多愤怒,上官晨曦倒觉得鼻塞的越发严重,都是让她一闹,现在药还没有吃呢。

正想着,秋姨娘来了,看见屋子里这么乱,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快,飞霜,帮忙收拾。”

她身后的上官飞霜闻言还真的蹲在地上收拾起来,上官晨曦几乎将这对母子给遗忘了,这么多天来,她们很安静,安静得仿佛不在府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