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厚生又何偿不是在打量着眼前之人,当初看到之后变惊呀不已,与母亲有七八分之像,那时候他就激动的觉得寻到人了,可是又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可能把高府的外孙女当成敏姐呢。

兜兜转转,竟然真的没有找错人。

赵厚生看到妻子派人送来的信时,什么也没有说,直接牵着马就奔这里而来,一路上想了很多要与妹妹说什么,可是当看到人时,却都记了,但是就觉得这样看着人,哪怕什么也不说那也是好的。

“敏姐,是大哥的错,若不是为了大哥念书,娘也不会带着你去给人做工,也不会把你弄丢,更不会因你丢了伤心的离世。”也间接的害了父亲。

这也是赵厚生这些年来的心病。

也是他一直纠结着寻到妹妹的理由,如今妹妹寻到了,还过的这般好,父母在地下有知,总该安心了。

“哥哥莫要这么说,你若是这样一直愧疚,父亲母亲那里也会担心你。”林攸宁原以为这声哥哥会很难叫出口,却没有想像中的难。

赵厚生红了眼圈,“好好好,哥哥听你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骨血的关系,林攸宁见他红了眼圈,自己的鼻子也酸了。

一时之间又静了下来。

兄弟两个相视的暗然抹泪,良绘坐在里间听了也跟着偷偷的抹泪。

赵厚生到底是个男子,情绪很快就平静下来,“你可愿回府与我们一起生活?”

良绘只在信里写了认了妹妹,其他的也没有写。

里间的良绘听了丈夫的话之后,这才起身走了出来,“厚生,你来了正好有事我与妹妹也和你当面商量一下。”

毕竟有些事情也不好在信里说,良绘便把与林攸宁商量的事情说了一遍,赵厚生平静的听了妻子说完,最后看向林攸宁。

林攸宁点点头,“不怕哥哥笑话,这些年你从未想嫁给过二哥哥。”

“顾二人品行不正,这样的人也不能托付终身,这事我心里有数,妹妹只管安心的回顾府,一切由我来安排。”

兄长没有反驳,甚至能不怕得罪顾府就直说出顾二的品行不端来,这样的举动也确实让林攸宁放了心。

赵厚生从怀里掏出一只白玉的簪子,“这个是母亲给你留下的,当年母亲走的时候,把这个交到我的手里,说若是找到你了,就留给你做赔嫁。”

林攸宁接过簪子,轻轻的在手里抚摸着,仿佛能看到那个躺在床上,因丢了女儿而日渐消瘦的女子,还有她离去时的依依不舍。

白玉的簪子雕成一朵花骨朵,隐隐能看向是梅花的花骨朵,连想到她身上的梅花胎记,可见是真心疼爱女儿的。

不然家里当时的条件,哪有可能留得起这样的簪子。

“这玉是外祖母传给母亲的,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是块难得的暖玉,你丢了之后母亲便拿出来让父亲雕了梅花留给你。”赵厚生站起身来,看着盯着簪子的妹妹,声音也透着沧桑,“天不早了,你和你嫂子先休息,我直接下山去,也莫让人发一了什么。”

顾二好打发,侯爷却不好打发。

林攸宁把簪子握在手里,起身欲送人,赵厚生拦下了她,“外面的寒气重,你身子弱,要好生养着才是。”

说话时紧紧的盯着妹妹,一脸的不舍,见妹妹点头,才转身大步的离去。

待人这么一走了,听到外面落锁的声音,林攸宁才回过味来,只顾着送哥哥,却也没有问嫂子与哥哥有什么话要说没有。

良绘看出林攸宁小心翼翼的打量自己,笑道,“你与你哥哥每日都见面,哪里有什么话要说,天也不早了,咱们也快歇着。”

暗下却心疼宁姐。

虽然在顾府里被宠着,却要时时小心翼翼的看对方的脸色,若真是在自己的家里,又怎么会如此这般呢。

良绘少不得心疼。

林攸宁却不知,两个人歇下之后,她想着那只梅花骨朵的在簪子却怎么也睡不着,又想到她的计划,从头至尾的想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纰漏,这才安心的睡下。

次日早早的起来与良绘又去殿里上了香,一行人就准备着下山,良绘听到下人递来的口信,回过身来争寻林攸宁的意见,“徐将军也正好要下山,听说咱们也下山,说一起走,也正好安全。”

当年徐将府的马车在净业寺遇害,可引起不小的轰动来,净业寺是皇家寺庙,圣上也动了怒,派了人剿匪,从那以后净业寺附近连个偷都没有。

此时听到徐宽说的理由,林攸宁笑了,“随他吧。”

暗下腹诽,还真当她们是宅内妇人呢,难不成连这点事情都不清楚?

可想到他那人的倔脾气,便也随着他去。

反正他们是坐在马车上,一路上也没有拉触的机会。

徐宽一路上真的很安静,除了开始时和到京城分开时上前来打招呼,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不规矩的举动。

良绘把林攸宁送回到侯府,也没有下车,就直接回去了。

林攸宁没有换衣物,先去了世安苑,结果一进世安苑就见里面的气氛有些怪,虽然平日里世安苑也安静,可小丫头们脸上那也都带着笑的,哪像现在这般,一个个头都不敢抬。

林攸宁心知是府上出了什么事,只大步的任小丫头挑起帘子进了花厅。

顾老夫人早早的就听人禀报说人回府了,探了半响的头见人才进来,不让林攸宁见礼就招手让她到身边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连带

林攸宁也不娇情,就像小时候一样,靠进了顾老夫人的怀里撒娇,顾老夫人笑着戳她的鼻子,待见到她头上的梅花簪子的时候也多看了几眼。

林攸宁拿下来递到顾老夫人的手里,“是赵家嫂子送我的,我原不想要的,可是念不过她一直给我,就收下了,正想着回来和婶娘说说,我要还什么礼回去才是。”

林攸宁回来的时候就把簪子戴上,她也想好了,与其偷偷的藏起来,到不如透出来,将来她的身世真的扯出来,婶娘这边连想到簪子,也不会怪赵家一直瞒着她,多可以认为是赵家现在还不太确认。

顾老夫人打量着手里的簪子,“这簪子可贵重。”

林攸宁也这般认为,毕竟哥哥只是一个参将,能拿出这块好暖玉的簪子来,那可不容易。

顾老夫人却已叫了身边的迟嬷嬷进来,“赵参将家的小娘子身子弱,你去我的私库里寻些年头久的草药和人参给赵府送去,只说是宁姐送的。”

迟嬷嬷应声退了下去。

林攸宁却有些不好意思,“哪用婶娘拿这么贵重的东西,灵姐年岁小,到不如从婶娘给我的东西里挑几件给她送去。”

顾老夫人把簪子轻轻的插在她的发间,才笑道,“灵姐身子弱,送其他的东西也无用,到不如送些药材过去,你也一路才回来,先去洗漱一下,响午到这边来用饭,我让大厨房那边加了菜。”

林攸宁这才点头的退下去了。

一回到听雪堂,山梅进来服侍的时候,就小声把打听到的一一说了出来,“圣上那家给吴府和冯府赐了婚,还赏了东西,不过隔天吴府的二姑娘便出走了,听人说今天上午是在简姐的院子里让人看到了,大夫人得了信直接过去那边把人带到了老夫人这里,又给吴府送了信,咱们回府的前一刻,吴府刚派了马车把人接走。”

“听说吴二小姐来的时候就红肿着眼睛,还是穿着丫头的衣服到府上来的,要不是简姐那边让人加了菜,大夫人也不会发现。”

“外面的人都在传说吴府给吴二姑娘也定了亲,是江南那边的,吴二姑娘不同意,这才偷跑出来。”山梅说了一堆,最后才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吴二姑娘又何必跑呢。”

“简姐那边怎么样了?”林攸宁到是能想透其中的原由,也没有多说。

“听产被禁了足,吕姨娘也被训斥了,还在大夫人的院子里跪着呢。”山梅到没有什么同情的。

吕姨娘是大夫人远房的表妹,这些年来与董氏那也算是一体的。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不也是落了董氏的脸吗?

也难怪一向心气高的吕姨娘会跪在院子里,这可是打了董氏的脸。

“侯爷那里呢?”林攸宁把玩着水,任着山梅给自己洗头。

“侯爷训了大夫人几句,听说并没有动怒,到是老夫人这里,训了大夫人,说她管家不严,外面的人随便的能进侯府,这要是心怀歹毒之人进府,那府时的人怎么办?”

林攸宁的眸了闪了闪。

当初顾二外面养外室,婶娘不知道,董氏却不可能不知道,即不告诉侯爷也不告诉婶娘,只在一旁看热闹,这事谁心里没有个数。

当时事发婶娘不好说,毕竟也是顾二的错,可董氏做为当家主母却不顾整个侯府的前程,这一点婶娘又怎么可能不记在心上呢。

今日又出了外人能偷偷进府一世,两件事情加在一起,婶娘又怎么可能放过董氏。

从水里出来净了身子,林攸宁只换上了平日里的棉花,待发髻干了又梳起来,穿戴整齐,这才往世安苑去。

难得见到孔氏在这里。

顾老夫人则是正在吩咐她办事,林攸宁也不打扰,给孔氏见过礼之后就安静的在一旁坐着。

董氏这次是又被分了权,府里的采买落到了孔氏的手上。

这可是能挣此私房银子的地方,油水也多,孔氏一脸的恭敬,顾老夫人说完之后就让她回去了。

如今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林攸宁对孔氏就更没有什么感觉了。

何况与上辈子不同,这辈子又多了个颜姨娘出来,就已经够孔氏头疼的了。

“原想着现在老了,什么也不用管了,可一个个的总是不让人省心。”顾老夫人叹了口气,一边让人排饭,一边才拉过林攸宁问起了净业寺的事情。

林攸宁就把在净业寺遇到徐宽,又一起回城的事说了。

“外人皆羡慕咱们勋贵人家,可不知道有很多事情也是无奈。”顾老夫人是何等人,哪里会被表面骗了。

林攸宁只装不懂,顾老夫人笑了笑也没有再说这事,“六月初六就是你的生辰,也是你及笄的日子,这只梅花簪子收起来,就留着那日插簪吧。”

林攸宁听话的应下,心下却是一紧,难不成婶娘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这么说?

其实林攸宁也原本想过这样,可是又怕引起婶娘的猜疑,所以才没有敢这么说,只说是赵家送的。

何况先前婶娘看了也没有说过,怎么现在又提起这个来了。

一顿饭是个什么滋味,林攸宁也没有吃出来,饭后原想回去,慧姐几个却来了。

自打董氏家的两个侄女到府上小住些日子后,慧姐到是养成了每日都到顾老夫人这院里来坐一坐。

这样一来,与林攸宁碰面的时候也多了,虽然先前被打断了慧姐去林攸宁那里的时候少了,但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到也没有断了。

悦姐则是进来之后就打量着林攸宁,马上就发现了她头上的梅花簪子,“小姑姑这簪子可真好看,不知道是在哪里买的?”

她的话引得花厅里的几个姑娘都看过去,其实也就是然姐和慧姐,简姐被禁了足。

至于顾朝轩,早就在端午之后被送到京效大营里去了。

而且顾朝轩这么一走,何姨娘的病好了,人也精神了,这些年一直安静的人,也愿意在府里走动了,就是林攸宁这里还关了两个荷包过来。

第一百五十章 凑巧

林攸宁知道悦姐一向是个眼皮子浅的,还总是针对她,所以听到问这话的时候,明白她是冲着自己来的。

怕是又小心眼的以为婶娘私下里送她东西了。

上面的顾老夫人半眯着眼睛,似睡着了,并没有看到这些。

这样的态度却也算是偏埋宁姐了,毕竟一边是嫡孙女,一边是收养的。

“悦姐却是猜错了,这是赵家嫂子送我的。”林攸宁看到她一脸为信的样子,也不多说。

慧姐也仔细的打量着,“听说当朝有一巧匠,能把东西雕刻的如鲜活的一般,小姑姑这朵梅花的花蕾到似真的一般。想来也是出自名家之手。”

“我看着到也觉得雕刻的好。”林攸宁到是没有往那巧工匠上想,而是她知道这是谁雕刻出来的。

悦姐嗤笑,“大姐姐总是这般善良贤惠,不过是个参将,能送出什么贵重的物件来,再说只听说梅花是粉色的,这却是雕刻的白色的,就凭这一点也算不上好的。”

她这么一说完,就是然姐也一脸好笑的看着她。

屋里的人都这样看她,悦姐脸微微一红,以为是她看不起赵参将家,才这样看她。

顾老夫人睁开眼扫了她一眼,“宁姐刚回来,也累了,就都散了吧。”

众人这才起身告退。

慧姐与林攸宁分开的时候,还近身特意看了那只簪子,只说越看看觉得好。

林攸宁也不好转送人,这也算是家传之物了。

待过了听雪堂的角门,走在穿堂里,然姐才笑道,“四妹妹,你有所不知,那梅花花蕾先长出来时是粉色的,可越到要开的时候,才慢慢的变成白色。四妹妹日后还要多看些书才好,不然出了府说这样的话,凭白的让人笑话了。”

然姐和的最像吕姨娘,原本就明艳的脸这样一笑起来,又带了几分的刻薄。

悦姐大怒,冷嗤道,“我便是再不多读书,那也是个嫡女,总比从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好,总是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四妹妹慎言。”慧姐从后面赶上来,先是怒了然姐一眼,才将目光落在悦姐的身上,“咱们都是侯府的女子,这样市井里的话万不能说,到是落了自己的身份。”

“二妹妹有空在这里说教我,到不如管好自己院子里的庶女,这次是引了女子回来,下次指不定就是男子了。”丢下话,悦姐一甩衣袖便走了。

慧姐是大家闺秀,被一句话呛的红了脸,却也没有牵怒到然姐身上,“你是小的,万不可这样没大没小,与姐姐这般说话,回去吧。”

心知然姐是因为简姐的事牵怒悦姐,慧姐也没有多说她。

虽是一房的,平日里接触的却是不多,慧姐多是跟在母亲的身边学习管家之事,而简姐和然姐则是和吕姨娘呆在一起。

也只有这几年几个姐大了,董氏处理事物的时候,才会将几个人都带在身边。

这次简姐能将人带进府,那也是借了帮董氏管着入府人员的变动,这才趁机将人带进了府。

董氏是个精明的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老实的简姐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可毕竟是她院里出的事,不等孔氏把送信到顾老夫人那里去,董氏就先认错了。

这事也是悦姐引起来的,悦姐总到简姐这里来借花样子,发现之后回去告诉孔氏,正巧有丫头偷听到,告诉了董氏,董氏这才知道了。

所以说然姐怎么可能不恨悦姐呢。

姨娘在院里跪着,简姐又被禁了足,得了机会嘲讽悦姐又岂能放过。

回到了影水院里,慧姐见母亲心情不好,也没有把然姐与悦姐之间吵架的事告诉母亲,不过没过多久,董氏就知道了。

慧姐正在帮着母亲看铺子上的帐策,听到母亲唤她,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去了花厅。

“然姐去招惹悦姐了?”董氏直接就问,也没有绕弯子。

慧姐点了点头,“不过是姐妹之间的几句话,我看母亲心情不好,便也没有告诉母亲。”

“她是庶女,又是做姐姐的,就这样当面给妹妹难堪,这些年来我竟不知道她们姐妹两个都是有主意的。”董氏心里还怨着简姐,“你也要记住了,沦理常规,做人先要看清自己的位置和本份,有些事情可以不放在眼里,有些事情哪怕就是针那么大也不能放纵。”

董氏教完了女儿,叫了静芙过来,“去告诉三姑娘,抄一百遍闺训给我,让院子里的吕姨娘也起来吧,告诉她日后少在姑娘们的面前做些小家子气的事,免得让姑娘们都学了去。”

慧姐紧了紧眉头。

董氏挥手退了一屋的下人,才问女儿,“可是觉得母亲太不近人情?”

慧姐摇了摇头,“女儿知道母亲是为着她们好。”

“你祖母这些年来对任何事都不上心,眼里只有宁姐一个,我也是怨过的,后来慢慢的也明白了,她这般的宠宁姐,何尝不是心里一直念着你去了的外祖父?到觉得你祖母和宁姐都是个可怜之人。”董氏手轻轻的放在肚子上,“和别人比起来,我也算是好的了,只可惜肚子不争气。”

“母亲,要不然再让太医看看吧。”慧姐一见母亲失落,忙劝她。

可她是个闺中的姑娘,这样的事也不知道要怎么劝。

董氏笑了笑,“这些年也不是没有看过,罢了,这事也不好和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

心下苦的却是侯爷一月也只到房中两次,这样想有子嗣可不是难上加难。

虽每次侯爷来,晚上对她也温柔相待,可是让她开口让侯爷多来几次,她从小受闺中教导,却哪里能拉下面子来开口呢。

婆婆那边要给丈夫娶平妻,却让董氏有些沉不住气了,送走了女儿之后,想了想便让人往林轩阁送了信,让侯爷晚上回影水院里用晚饭,自己一边让丫头挑了新鲜的衣服出来。

顾宜风回到影水院的时候,董氏一身红裙的站在门口等他,他神色微顿,想起了年轻时两个人刚成亲那会儿。

董氏也是这般小女儿娇态的站在门口等他回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情谊

顾宜风一身湛蓝色的袍子,双后背在身后,就是站在那里,身上也散发出一股上位者的气势来。

少年得志,却是因为家中突然,让他脸上的神情也淡冷像看透这世间一样。

董氏记得刚成亲的时候,一掀起盖头,她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张冷淡的脸,这些年来也没有变过。

夫君性情淡漠,那是事出有因,她却一直也不似女子娇弱的撒过娇,也难怪夫妻二人之间这般冷漠了。

“妾身想着侯爷爱吃牛肉,今日让厨房里酱了些,还有父亲让人送来的江南酒,侯爷也尝一尝。”董氏面上闪过尴尬,不过也中介一瞬间,看到侯爷并没有异样的看着她她也松了口气。

晚饭已经布置好了,董氏让人下去,自亲服侍。

“坐吧,没有外人,也用不着这些。”顾宜风摆了摆手。

董氏娇笑的应下,“刚成亲那会儿,侯爷也是这般说,说起来妾身嫁到侯府多年,从来也没有立过规矩,是老夫人和侯爷对妾身的疼爱。”

顾宜风望着董氏,显然莫名她今日的举动,拿起来的筷子又放下,“可是有什么事情?”

董氏的笑一僵,随后又恢复过来,耳朵微热的低下头,“并无事,是妾身恍然才注意到与侯爷已过数年,妾只盯着内宅,却极少与侯爷说话进餐,没有做到为人妻,偏冷了侯爷。”

董氏说完脸上也火辣辣的。

这种小妾邀宠低头的举当,她是最不屑的,却不想如今自己也做了出来。

心下又是委屈,想着与自己的夫君之间如此的冷漠,又怨得了谁?

她当年怎么就糊涂的觉得要在夫君的面前保持着大家闺秀的风范呢。

“你做的很好,不必去想这些。”顾宜风心下叹了口气。

他也想过与妻子之间琴瑟和鸣,只是看到端庄的董氏之后,他心底的那点念想也没有了,原本对这些就不热络,如此一来也就更淡了。

夫妻直伴这些年来,早就让他习惯了。

现在突然之间让他面对改变的董氏,顾宜风觉得还不如是以前的董氏。

他的话已经很隐晦的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董氏的脸微微一白,可自尊心又让她不想低下头去,笑道,“侯爷觉得妾身这样好,那妾身就这般,妾身听侯爷的。”

面对笑颜如花的董氏,顾宜风却没有了胃口。

董太傅这些年来虽然一直隐晦的养着,朝中之事也不插手,可其子却是与大皇子来往甚密,可见董太傅这也是装糊涂呢。

董氏这边面上以他为重,可私下却还是处处听娘家的,以娘家马道是瞻。

顾宜风没有说破过,朝中之事也不是她一个夫人做什么就能决定的。

但是出嫁的女子心却在娘家那边,这也是这些年来他与董氏越走越远的原因。

另一点无非是子嗣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