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那时也要出府,后来遇到了徐宽,听他说你没事,我便与他去吃了几杯酒。”言外之意并没有一直寻人,你也不要愧疚。

林攸宁眼睛瞪得大大的,“原来是这样,那我心里就放心了,不然真要麻灰岩大哥哥,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就知道会是这样。

顾宜风看着她欢喜欢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虽然刚刚说的是真的,不过他遇到徐宽的时候府里的人也寻到了他。

不过不让这小丫头担心,看来他说这个谎是对的。

不然她这么善良的性子,还真不知道要愧疚多久。

顾宜风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傍晚,直接就在听雪堂这里用了饭才回去。

林攸宁的这场病,一天就好利索了,隔天赶早起来去世安苑,特意陪顾老夫人用了早饭。

出了正月,离吴徐两府大喜的日子也到了。

第一百零八章:私物【每天都定时更新,求月票】

徐府办喜事,顾老夫人一定要去。

打上次正月十五之后,府里的女眷就都没有出过府,徐府办喜事也算是这一年第一次出府。

悦姐是个贪玩的性子,正月十五那次被顾老夫人训斥了,所以也不敢再闹腾,如今安份了这些天,总觉得又活了过来。

正在屋子里选去徐府要戴的东西,听院里下人给夫人请安,人也没有起身。

孔氏进来之后,见女儿让丫头把首饰盒都摆在了榻上,摇了摇头,“还没有选好?你年岁小挑些干净简单的就行。”

“我也想,可惜我也没有祖母给挑那样的东西。”悦姐头也没抬。

孔氏暗暗庆幸把屋里的下人都消退了,小声叮嘱她,“说过多少次了,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她就是一个孤女,没有你祖母又有谁会买给她。”

悦姐不高兴的撇嘴,到也没有再多说。

孔氏见到里面一套绿色的暖玉的不错,指了出来,“好了,就这套吧,当年可是你祖母给我的,我那时还是姑娘一直也没有戴过,现在给了你,你戴出去也不会被人看了觉得戴过的。”

悦姐也看到这一套,就是拿不定主义,现在见母亲也说好,便定了下来。

这时才有空坐回到母亲身边,“母亲,帮我再做几身衣服吧。”

“你现在的衣服这么多,到不是咱们没有钱,只是府里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若是换的多了,就怕有人把话传到你祖母那里去,你祖母一定会说你乱了规矩。”孔氏面对女儿的央求不为所动。

最后任悦姐求了多少次也没有用。

直第二日一行人去徐府的时候,悦姐还嘟着嘴,一脸的不快。

好在这次去徐府,也算是各院搭各自的马车,孔氏带着女儿坐在马车里,也不怕被人看到,下马车前又训了女儿几句,悦姐下车后这才敢不再甩着脸了。

顾老夫人虽然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不过一路上只让慧姐跟着,到没有叫上悦姐,从态度上已经告诉了众人她的不满。

悦姐见了平日里她的位置被慧姐抢了去,眼圈都红了也不敢哭出来。

孔氏看了也心疼,一边拍着女儿的手小声的安慰着,一边埋怨老太太就是不满悦姐也不该在外面这样就表露出来。

到是让府里的这些姐儿们看了笑话。

董氏到似没有看到一般,拉着出来迎接她们的安姐说着话,“又不是外人,府里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该去帮你祖母的忙才是,到是还要接我们。”

“伯母过来了,我怎么能不过来呢。”徐雅安笑的端庄大方,“前院的事我也帮不上,有我父亲忙着,后院的我也不懂,祖母也上不去手,就都交给了府里的婆子。只说伯母过来了,让我带着你们去祖母的暖阁里。”

“你这孩子,小小年岁就会这么说的,你慧姐姐要是一般我就放心了。”

林攸宁走在前面扶着顾老夫人,听到身后董氏的话不由得惊呀,真是难得,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董氏夸人,甚至这番热络的样子。

不过足以见得董氏是真的喜欢悦姐。

一路由着徐雅安陪着,众人到了徐老夫人的暖阁里,徐老夫人也在暖阁里。

众人见过礼分主次坐好之后,徐老夫人才笑道,“前面还有众夫人在,就让你们府上的丫头们陪着安姐去招待一下,咱们俩家也不算是外人。”

“你这么信得过她们,那是她们的福气。”顾老夫人到没有多说,只有一点,在说到林攸宁的时候,让多照顾一下。

林攸宁原还想在这里躲懒,可是听到婶娘的话,知道躲不掉,只能随着众人出去了,往前面的花厅去。

“慧姐,你先带着悦姐去花厅,我去前院那边看看父亲有什么吩咐的没有,”徐雅安看向林攸宁,想了半天似才想起给她安排什么事,“小姑姑,要不你去新房那边看看吧,那边已经有婆子在接彩礼了,你去看看可有什么还要做的。”

林攸宁什么也不会,也没有人交过,徐雅安不知道给她安排什么样的事情那再正常不过。

悦姐眼里闪过一抹笑意,“是啊小姑姑,你就去那边盯着一下就行。”

慧姐到是脸上有些尴尬。

林攸宁不以为意,“行,那我过去看看。”

今日府上的人多,四处都是下人,她也相信不会出什么事情。

临分开的时候,徐雅安还叫了一个丫头引路,山梅也跟着,三个人就往新房那边去。

结果才过了游廊,就见本该出去迎亲的徐玉衔一身红袍的走了出来。

林攸宁微微一愣,不过并没有害怕,今日是徐府大喜的日子,徐玉衔虽喜欢她,可是能接受府里给他定下的婚事,就知道是个顾大局的。

到底是少年心。

是有话和她说话?

所以才让徐雅安引了她到这里来?

林攸宁虽然不生气,却也不代表着她就会留下来和徐玉衔私会。

看到徐玉衔的时候,林攸宁就已经转身就往回走。

徐玉衔看了,几个大步就追上去,嘴里也喊着,“等一等。”

山梅看了也生气,恨恨的瞪着带她们来的小丫头,大步的就往姑娘的跟前走,结果那小丫头却扯住了她。

“姐姐,少爷马上就要去迎亲了,他找林姑娘只是有几句话要说,姐姐就先在这等一等吧。”

山梅气的一把甩开她的手,“没规矩的东西,看主子做的不对不知道规劝,还在这里帮着一起,你就这么学的规矩?”

山梅看着和和气气的,现在突然这么犀利的喝斥,把小丫头到是给吓到了,不敢再拦着山梅。

但就是因为有小丫头这么拦着,那边徐玉衔已经拦住了林攸宁,“林姐,我只是有件东西想送给你。”

说话的时候,一边从宽大的喜袍衣袖里把东西掏出来。

一只白色的玉簪子。

林攸宁气的脸都红了,“大少爷默不是糊涂了?按辈份你该叫我一声小姑姑才是,你也是大世家的公子,岂能这般乱了礼数?”

第一百零九章:怒斥

徐玉衔红着脸,递东西的手却没有收回来,仍旧把簪子往林攸宁的跟前递。

山梅从身后走上来,直接拦在了前面,怒视着徐玉衔,“徐公子,请自重,莫害得我害姑娘失了闺誉。”

“我知是我失礼了,只是我心中对姑娘一片痴心,只怕这一世再无缘分,只想把这只亲手做的簪子送给姑娘,以慰这一生的遗憾。”徐玉衔也急的额头出了汗。

林攸宁却气的跺脚。

这父子两个怎么都喜欢送人东西?

而且还是强送?

山梅气的又要开口骂,被林攸宁扯住,林攸宁大声道,“徐公子,你有什么心思与我无关,只是私相授受这事闺中女子都知道。如今你也是要成亲的人,现在还这样纠缠与我又是什么目地?你可知道我今日若叫了你的东西,日后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纵然我是个养女名声坏了那也就坏了,可是徐公子可想过自己的名声?徐府的名声又怎么办?”

不待徐玉衔开口,又喝向那下人,“主子行事不端,下人不规劝着,只知道阿谀奉承的迎合,这样的下人只会带坏主子,早该打了发落出去。”

一句话说的后面站着的小丫头吓的脸色惨白,慌乱的跪到地上。

“公子饶命,奴婢都是听了公子的吩咐,奴婢哪有这个胆子。。。。。”这下人一求饶,徐玉衔的脸就更红了。

“林姑娘,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她也是听了我的吩咐才这般行事,往日里祖母规矩严厉,她们并不敢这样做。”

尊卑不分,难怪下人敢帮着主子弄这样的事情。

林姑娘的目光又冷了几分,语气也犀利起来,“我是到府上来做客的,徐公子也到了迎亲的时辰,莫耽误了,还是快走吧。”

这样的人不懂得规矩,与他多说也没有用。

何况又是和徐宽那脾气相似,林攸宁也不想再纠缠下去。

徐玉衔又哪里不担心这个,只见递出的东西递不出去,就越发的急了,“那你把这簪子收着,我就走。”

他这是想干什么?

还威胁起她来了?

林攸宁想着心里就有火气,眼圈也是一红,“我竟不知道自己何时在外人的眼里是个轻俘的女子,能与男子私相授受,只是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还请公子告之,回去之后我也好和婶娘赔罪,趁着还没有把定远侯府的名声丢尽的时候落了发当姑子去。”

徐玉衔愣住了,“我就是想送你只簪子。”

她怎么就要落发了?

他从小到大那也是被宠到大的,那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勋贵人家的少爷。

她刚刚说的那些话,从小到大家也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过,他可以容忍,谁让她是个女孩子,又在乎面子呢。

可是他已经一直在赔礼认错了,她为什么还要说他逼着她落发当姑子呢?

只这样一想,徐玉衔的心里也有了火气。

徐玉衔只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她不知道为了能见他一面,他计划了多久吗?而此时众人又在到处找他去迎亲吗?

他只是想把那份情谊告诉她,让她明白。

为她做了这么多,却被她这样指责,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所以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崩溃了,“我一片真心,你不领情我心里也明白,毕竟你是闺中女子,可是你却这样指责我,说我逼着你去做姑子。还有男女定亲前不见面的习俗,你在侯府里长大听悦姐说每日里都与顾二爷在一起写字做诗,甚至下棋到深夜,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记得女子的矜持?我还知道为你的名声着想,才引了你到这里来,可顾二老爷呢?可在乎过你的名声?”

“你…你说什么?”林攸宁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只觉得耳朵吧吧作响,脑子也变得空白起来。

“你…算了,只当是我错付了真心….”

林攸宁这个时候却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大声的喊道,“谁让你付真心了?我又什么时候与你接触过?你明明是自己行为不端,凭什么又推到我身上来,难不成只要是你喜欢谁谁就得接受你的真心,那才是领你的情?”

林攸宁一身长的娇弱,说起来的话也弱弱的,可是像向在这么大声的喊,那还是头一次。

一旁的山梅也吓到了,不敢上前劝慰。

豆大的泪珠从脸上往下流。

是啊,不论她怎么做?

落在外人眼里那也是行为不端了。

她相信徐玉衔不可能这些话是胡说的,那一定就是真的了。

没有想到悦姐竟然在背后这样编排她。

那也就能明白徐玉衔为何胆子大的敢给她私信了,有了悦姐的诋毁,徐玉衔又怎么可能高看她呢?

如果没有今日徐玉衔的事情,或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别人在背后是怎么说她的。

想到重生之后一直以来的坚持,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林攸宁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在那样的喊过之后被抽走了。

山梅眼急手快的扶住自家的主子,“姑娘,你别听信他的话。”

山梅也快哭了。

林攸宁摇了摇头,茫然的看向徐玉衔,“所以你才敢这样这样待我是吗?”

声音已经平静了,可是这样的平静却有些吓人。

徐玉衔已经被林攸宁那被打击到的样子吓到了,他不明白他只说了一句话,为什么林姐就会变成这样。

心下也一边后悔不该一时在气头上,就说出那样的话来。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问心无愧。侯府若真是那样的规矩,百年的威望早就不在了,世上明是非的人都会看明白这一点,徐公子也是勋贵人家出来的,莫要听些那些内宅妇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内宅妇人不过是在这三亩地的地方,目光短浅,每日里也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林攸宁看着徐玉衔的目光没有恨也没有怨,说完带着山梅往原路走去。

她身子发空,脚就像走在云彩上一般,只觉得空空的,要不是靠着山梅,她只怕跟本就走不了。

第一百一十章:偷听

林攸宁带着下人走了,徐玉衔站在院子里,一脸的尴尬之色。

心里不明白怎么会弄成这样?

在看着地上跪着的下人,无力的挥挥手,“你走吧。”

小丫头吓的爬起来跑开了。

徐玉衔才在跟前的一处石阶上坐了下来,大红的袍子也不管会不会弄脏,就这样坐了下来,茫然的望着远望。

脑子里只有林姐刚刚走开时,脸上带着泪珠的样子。

原来女孩子哭真的让人的心跟着疼。

以前见到安姐哭,他只觉得烦,觉得女孩子太娇气,可是今日看到林姐哭,心却拧着疼了起来。

再想想林姐那受一打击的样子,他又忍不住担心起来,生怕她做了什么傻事,又心里骂自己蠢,怎么就能说那样的话呢。

身后有脚声步响起,徐玉衔回过头去,来人已经开了口,“府里的人都快找疯了,你个新郎并却在这里躲清闲,快走吧”

徐玉衔强打起精神来,起身见礼,“玉衔见过赵参将。”

赵厚生正是徐宜风手下大将,也是亲信,自是也徐宽走的也近。

时常到府上来教徐玉衔功夫,两人也就熟悉起来,似友似师。

“好了好了,这是在府上,哪里来的那么多规矩,快走吧。”赵厚生笑了。

徐玉衔往角园那边扫了一眼,这才被赵厚生推着走了,却没有注意到赵厚生脸上闪过的一抹异样的神色。

园角门的那一边,林攸宁只觉得胸口有东西堵着,喘气的时候都有些困难,一直走出园角门才停下来,无力的靠在长廊的栏杆下坐了下来。

泪珠忍不住的往下滚,山梅在一旁边也跟着落泪,一边给主子擦着泪一边劝道,“姑娘你要宽心想才是,这些年在侯府里老夫人待姑娘如亲生,从来舍不得说姑娘一句,就是亲生的也就如此。”

山梅哪里再敢提二爷和悦姐的事,只捡了好听的说。

林攸宁拭了拭脸上的泪,“山梅,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所有人都那般的认为?”

认为什么?

自然是姑娘晚上与二爷下棋相触的事情了。

山梅心下恨徐玉衔是个碎嘴的,一边呸道,“那样的登徒子还说是大家出来的,被姑娘拒绝了就说出那样的话来侮辱姑娘,也不是个好的,他说出来的话怎么能相信。”

林攸宁就知道问山梅也问不出什么来,这丫头一心向着她,又怎么可能说实话呢,更不敢说伤她心的话。

想到今日在徐府上,徐府又办喜事,她却红肿着一双眼睛,让人看了也不好,只能压下心底的伤心,收住了泪。

一边让山梅把带来的粉盒拿出来给她补一些。

两个人正在这里补妆,顾二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林攸宁一愣,顾二也是一愣,不过腿下却是几个大步走了过来。

“你哭过了?谁惹你了?”顾二脸色很难看。

林攸宁一想到自己被人说是因他,又哪里会给他好脸色看,只紧紧的抿着嘴,也不作声。

顾二却以为是她心情不好,就问一旁的山梅,“谁惹了你家姑娘?”

山梅原本还想着要怎么告状呢,现在见到了正主,当场就指责起来,“四姑娘在外面说二爷晚上时间陪我们姑娘下棋到深夜,外面的人都说我家姑娘早就没有了名声。”

山梅也聪明,知道说出徐玉衔不来,只说是外人。

今日徐府里办喜事,这来的人可就多了,也不用具体指出个人来。

“山梅。”林攸宁想拦着也晚了。

心想这丫头就是个嘴快的,也不想想是没有指出来谁说的,可是就是把这事说出来了,那等回府上又会是一场不小的风波。

顾二变了脸,他虽不懂内宅的事,却知道这样的事情传出来对女子的名声代表着什么。

何况还是当侄女的在背后说姑姑的闲话,这哪里是侯府里出来的姑娘。

“二哥哥,不过是几话当不得什么,想来悦姐怕也是有口无心。”林攸宁却不想再让这事闹下去。

顾二帮她出头,骂了悦姐或者禁了悦姐的足又如何?只会让这样的流言传来越来越厉害。

何况现在在侯府里还算是呆的安静,她也不想与悦姐还有孔氏撕破脸。

“到是我管教不严,害得二妹妹受委屈了,我在这里给二妹妹赔礼了。”顾二就作揖。

林攸宁忙侧开身子避开,“二哥哥这是要折了我的福气,咱们原本就不是外人,你又何虚这般做?眼下还是在徐府的院里,这里临近内院,女眷出入的多,二哥哥还是快回前院吧。“

林攸宁也不愿与他虚与委蛇。

顾二也是觉得前院太吵,才躲到这边来的,哪里知道是徐府内院与外院的通道,此时有心多安慰宁姐几句,可是又不方便,也只能先走了。

打发走了顾二,林攸宁却不敢再呆下去,生怕再遇到什么人,便带着山梅回徐老夫人的暖阁了。

上次来过一次,林攸宁就已经记下路了,何况先前走的时候,她也把路给记下了,没有那小丫头带路,也回到了暖阁。

暖阁里并没有外人,董氏也去前面的花厅了,只有顾老夫人在,徐老夫人也出去招待客人了。

不过林攸宁进来的时候,难得的看到了有一个小媳妇坐在小凳子上跟婶娘在说话,看到林攸宁进来,忙站起身来。

顾老夫人到是笑着摆手,“不用这般,这是养在我院子里的宁姐。”

一边给宁姐介绍那小媳妇,“她夫家姓赵,你叫她赵嫂子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