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多其实是个极为奸诈的主,在小麻雀被玛多气得出言反驳时,暗中,他的爪子已经划破我身上的光辉守护,眼看那团黑气就要侵入我的眉心,我却一动不能动。
卑鄙无耻!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小麻雀拍拍翅膀,左翼一拍,玛多的攻击嘎然而止。我们的胜利是不全面的,他转而右手两个指头捏住了软成一团的达菲斯:“呵呵,陛下的修为这么多年似乎没有什么长劲呢。”
小麻雀不为所动,小小的身体挡在我的面前,散发出无穷的金色光芒把我笼罩住,挡掉玛多那无空不入的黑雾:喳喳,珀格修斯公主殿下的手段一样幼稚可笑!你手上的算什么东西,只要她没事,卡洛真言你永远拿不走!卡洛真言,真是俗不可耐的名字!”玛多嫌恶地甩开不知还有气没有的达菲斯,他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捏住了白狮子,轻轻一揉,白玉晶体化为粉雾,消失在空气里,然,眨眼间,粉雾又凝结成原状的狮状晶石。
他要出手了。
这时,小麻雀的双翅瞬间变大,飞速地长出白羽毛向前卷曲,把它瘦小的身体整个卷起来,包住鸟头还有那三根金翎,然后忽然张开,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全身的羽毛全都幻为粉末,飞落在我的身上,慢慢地金粉渗入我的肌肤,然后,莫名其妙地,我流失的法力回复,全身充满了力量。
喳喳,珀格修斯公主,本王就请你尝尝俗不可耐的东西,拥有怎么样的力量吧!用封魔法杖!化形!
我一跃而起,神经紧绷,此时此刻特别害怕,因为玛多的强大实力,全身的血液又隐隐兴奋地奔腾呼啸,手上封魔法杖金光万丈,因为小麻雀已整个地化为金雨与金光注入法杖之端,大战一触即发。
“咯咯,阿顿.赫里斯,你这点力量能封印本皇一根头发丝么?”玛多猖狂地狷嚣。
喳喳,固然不能整个封印你,但要锁住你进出奇亚大陆一段时间,本王还没有办法么?群魔无首的魔族大军在审判之剑的持有者能坚持到几时?
玛多毫不在意地耻笑:“你以为你能能锁住本皇几天?不自量力的东西!”
“咭咭,如果加上我呢?”达菲斯迈着极为优雅闲适的步子,手心向上,托着眼中冒出金光的白狮子,缓缓地走向玛多的后面,与我同一条直线的方向上。
我顿时放松不少,心里暗喜,若不是玛多的自大与盲目自信,他怎么会把昏迷的达菲斯视作脚下的蝼蚁随手甩掉不高兴自贬身份处决掉呢?而达菲斯的本性跟玛多也有些相似,他自视甚高,从来都是只有他拿实力压人,什么时候被人鄙夷过?
珀格修斯!有萨冬曼提斯加入,你不怕失掉另三分之一的魔力,最好不要动手!
“咯咯,萨冬曼提斯能拦住本皇么?你还是回头问问你亲亲可爱的小主人,她是不是愿意永远呆在迷失空间做你的奴才比较好!”玛多撩撩紫发,按步当车,摇曳生姿,走到我面前,轻轻地一口气,小麻雀自以为牢固的金色壁垒,喀啦啦数声,化为泡影。
你、你、臭鸟惊讶得说不出话,连达菲斯周身的气息也颤动了一下,而我看那穿着繁花锦缎的华丽贵公子,无奈地摇头,直觉就知道玛多没那么简单,刚刚的兴奋被漫延的恐惧无穷地压制。
我把亚克罗斯奇迹的钥匙扔给快要贴上我的身体的玛多,抓着那把古铜钥匙,不用念诀惊世之锤旋即化出真影,他哈哈大笑,邪气的双唇轻触我冰冷的脸颊,这个魔头的唇原来也是柔软的,他说:“可爱的庄庄,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哦。”
你干嘛怕他?大不了两败俱伤!这没大脑的宠全然忘了它所知的珀格修斯实力,是数千年前的小女孩,未成年的小魔龙与成年的魔龙皇怎么可以相提并论?玛多的天赋与实力,纯不亚于任何一个上古神祗。
“庄庄那么聪明,你这只笨鸟怎么就没有学到一点点呢?”玛多大手一挥,几个被魔化的联盟铁匠拿着惊世之锤,无情无欲,无动无波,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城墙里面,他回头对我讨好的一笑,妖娆之极:“心软的庄庄,本皇不会做让你不开心的事哦,期待我们下一次相见,你会投入我的怀抱呢。”
9-2 神器之争 8
9-2 神器之争 8 玛多说我心软,我就明白这个高度危险份子不是我所能对付的。
也许从很久之前的约定开始,他就已经猜到我的算计,他知道我在利用他保护我自己,他知道我打算把数万的五族罪民推出去充当魔族怒火的炮灰,他知道我最后必定心软多年成果最终为他人作嫁。
只不过,这个人仍愿意花这么多年陪我玩这种无聊游戏,不得不说,世事奇妙,魔心难测。
你不是说你要让轻谩你利用你的人后悔?刚才多好的机会,盛怒中的珀格修斯一口火就能让他们永生永世永堕魔道,你不想报仇了?这座城里有多少能工巧匠,这下全成了玛多的禁脔,还把惊世之锤贡献出去!你知不知道这会害死多少人?我以为你和玛多合作攻打奇亚大陆只是说说而已,看你这么尽心尽力给他准备钱粮武器,我就觉得奇怪,难道说,你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背叛光明神祗要跟魔族合作到底?
被嘈杂的声音吵得头疼,我不耐烦地骂回去:“你以为我像你一样不长人心,这里的人不是人?”
以最小的牺牲保全更大的利益,你不是常这么说?
我狠狠瞪它一眼,再骂:“可是在我眼里,这里的人和外面的人没两样,同样该死,他们可以活下去可以活着,为什么这儿的人不可以?我偏要奇亚人后悔!”
一根筋抽的,跟你没话说,气都给你气死!小麻雀愤愤不平地嘟哝着,以前也不知道是谁,吵着嚷着要报复这些心怀不轨的人。还说要把他们第一个推上战场,女人心变得真快!你说什么?”我眯起眼,仔细地盯着小麻雀。一字一顿地说出自己向玛多妥协的根本原因,除开顾忌玛多的强大实力。我不舍城里会笑会闹地人们,他们尊重我,爱戴我,若然有机会,我自是要保他们周全。只要活着才有希望,其他的真的不算什么。
“那些人轻贱生命,只知道终日争斗相互倾轧,真是死有余辜。这儿地人艰难挣扎只为在魔族之地换取生存的一席之地,谁有这个权利剥夺他们地努力?我告诉你,不要说我不会让玛多灭了他们,就是你,要是敢动他们一根手指头,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朝令夕改。我才没那么多空!小麻雀抖抖翅膀,用嘴喙整理细小的绒毛,故作惊讶地提醒我一个盼望许久却一直不敢奢望的希望。它说:“你打算终老此地再不回奇亚魔法大陆了?那敢情好,你一个人在这儿过吧。我和达菲斯要回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我简直不敢置信。
多少次梦里。我都回到玻格里东大街的小院子里,午后地阳光温暖而灿烂。给人一种悠闲而慵懒的舒适享受;或在归来去山脚的白果树林里,或于金辉闪闪的落日峡谷,或是那条又长又宽的森林大道,甜蜜的,酸楚的,快活的,难过的,种种过往在夜深人静时,总会在心中思之再三,慢慢回,在我那点可怜地回忆里,人来人往,花落花开,繁乱纷争,慕然回首,只觉得自己仍想见到那个人,问一句为什么?
“走吧。”千万个疑问与不肯定,最终只化为这普通的两个字小麻雀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呆宠,它讽刺道:舍得你背后城里地人了?瞧你那副义薄云天的傻样,你这自私成性地家伙也想要保护人,才是让人笑死。.奇∨書∨網.。。
我默默地看着它,这只臭鸟跟我从来没有一丁一点地默契,冷嘲热讽,尖酸刻薄,都说情侣兽是心上人的另一半,难道我在他心底就是那样子地么?
“我能护他们一时,并不能护他们一世。你以为我想改变什么?”我平静地分析,有我没我他们那么多年不也坚持下来了?为免除不必要的麻烦,玛多是有可能把他们统统魔化,但那样就会失去惊世之锤打造出来的兵器;要是他们在这样牢固的城堡、这样有用的联盟契约上,还被统统魔化消灭,只能说是命,我在与不在,都是同样的结局。
你、你这混蛋!刚还想说你吃了这样的苦头,总该学会点什么,还是同样的没心没肺,只顾自己,活该!
“我没心没肺?我从来没有否认过,不像某个神,许给别人一个大饼充饥,还不许人说那是个纸画的。”
你、你!我是众神之主,他们都是我创造出来的,为我奉献牺牲有什么不对?
“对,当然对。萨冬曼提斯的神力你吸收了多少?”不会加入到我和小麻雀的绊嘴中来的,他也没有那么好的良心把联盟里的人带走一部分。
养好伤后,用卡洛真言上蕴含的庞大神力打开了通道,在两只琴瑟兽的牵引下,我们眨眼间就回到奇亚大陆。过程之顺利,法术之简单,简直就是在嘲笑我们长久的努力是个大笑话。
我看看了四周,干净的黄土道,整齐的山树,宁静的夏日午后,景色很安谧,空带着丝丝的甜意,这么悠闲自在的地方,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呆鸟,水平不咋地,你瞧瞧把我们带哪里了?奇亚大陆怎么变得这么热,像夏天一样闷热得让人难受这种炎热勾起我更深远的记忆,我的精神不觉一震,想到再见我的亲人朋友,我熟悉的城市,不觉更开朗:“哈哈,不过,我喜欢!”
无聊,热都热死了,怎么会搞成这样,比迷失空间的气候还让人受不了。
“我去讨点水喝。”
运气不错,我们在这样的地方碰上一间小杂货铺。小铺老板是个奇怪的人,可能是上过战场,看得到的地方都是皮肉外翻地白白粗疤。瘦扁的身子骨,手脚不怎么灵活。空荡荡地挂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袍子,就两只眼睛还算有神,还会直勾勾地看人。
起初他眼中有惊艳,之后则沉思怀念,这是我回奇亚大陆碰上地第一个人。好奇心难免重了些,暗自揣测,他大约是想起他丧生在战火中的小情人了吧,即使是身有缺陷地丑人陷入真爱,坚定而执着,那抹思念的温柔也是让人见之难忘。
看了札记上的地图才知道,现在的奇亚大陆上只有一个大国,名曰暴风帝国,曾经的拉夏、司月、威顿、燕不归统统归入了帝国地版图之内。帝王名为卡姆.帕欧罗,这儿是暴风帝国的边城,曾经的燕不归尽头。四周都是高大的山树,一条名为平安大道横贯大陆中心地带。直达暴风帝国的中央城堡。曾经的思图尔嘉通神塔。
真是超大手笔。
铺平中贯大陆的这条大道,要花去多少人力物力与金币?如果是在和平时期。怎么说都是意义重大,但是在大战期间干这种劳民伤财的事,一定惨遭世人唾骂。想起札记上记着的事情,我暗暗好笑,那个人每天呆在那个最高顶展望这条平安大道,难道是想在第一时间看到本姑娘出现?那他也未免太过神算,连臭鸟都不能肯定这样地空间置换魔法后,我们落脚的确切地点,这条大道和那座通神塔之间的关系,巧合吧。
不过,下一秒就知道不是。
我在平安大道上东张西望地瞬移,大道两旁有不少新发达起来地城镇,热闹非凡,完全不受魔族入侵的影响,不少地商家都在卖魔兽晶核,魔兽地皮骨,还有受过光明祭司洗礼的魔兽宠物蛋,炎炎烈日下,人们高谈阔论,神情之中充满幸福与满足地味道。
那四个人,收敛了煞气与傲慢,就这么突兀地守在大道的某一处。他们的脸上仍带着少年时期特有的微笑,或内敛,或狂放,或优雅,或邪气阴柔,站在拥挤的人群之中,绷着脸,皱着眉头,不耐周围的喧嚣与惊叫,然,乱世英雄的光环是无穷尽的,众人驱之不散,反有越围越密的趋势。
我一见他们出现,哪还管其他的,一个飞纵就赴到他们怀里去,嘴里大叫:“普列,优,亚斯,米芳,我回来了,啊啊,我想死你们了。”
“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家伙,想我们?说得倒好听!”普列大约是第一个跳起来接我的,我们两个紧紧拥抱在一起,我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普列呢,不停责怪以为我永远都不愿意回来。他要是不那么地用力抱我,不那么起劲地揉个没完,个头要是没那么高,也许我会更感动也说不定。
米芳笑吟吟地与我两两相视一会后,终于还是激动地抱住我,用力地拍我的后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重来复去那四个字,完全看不出是那个曾经用犀利言辞侃侃陈述由浅入深擅于设言语陷阱的博学者,当然就更不像是掌控如此庞大帝国的宰相,我是不会介意他此刻的木讷,因为我和他一样激动得不能用更多华藻的词句诉说自己此时此刻的情感。
轮到亚斯时,这家伙周身漂浮着淡淡的药香和神殿里独有的香料味道,非常好闻,我抱着他的腰都不想动了,我夸他是个药香帅哥,算是回应他对我的欢迎词:“面色红润有光泽,看起来没吃什么苦,不错,孺子可教;这身是什么东西,破破烂烂毫无美感,啧啧,回去好好给你刷刷。。。又开始摆弄他那套表里不一的优雅论调,我讨饶地跑到优这边,伸出手臂想要优主动一点,可是这个阴沉酷哥动动双手,唇瓣也不停抖动,明明看到我激动得要死,却死活不肯抱我一下,带着疑云,我回头看看其他三个,他们挑眉抬眼就是不表示,我只好主动点冲上去抱优的腰。
可想而知某人身体有多僵硬,我有点不爽,埋在他的胸前用力拍他:“优,干嘛啦,难道你染上亚斯的毛病嫌我身上有病菌不成?”
良久,优闷闷地声音才从我头顶传来:“我杀了很多人。”
“切,你有我杀得多么?本姑娘出马,魔兽大军那是成片成片地倒下,杀得我都要打呵。。。”
我是实话实说,我身上的血腥味十里外都能闻得出来呢,优身上那点算啥子?再说,我哪有那么娇贵,闻不得人身上沾上的血味。
优这家伙大约是不忍心听本姑娘的斑斑血泪史,两只胳膊把我勒得死紧,硌得我的后背那个痛,这可怜的娃,心思埋得太深,又过于阴暗,难为了。我很理解地轻拍以安抚:“别自责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那边其实蛮好的,我没吃啥苦头“你这呆子就是受再大的罪也不会跟我们说。”
“哪有啊,”我捏着嗓子用鼻腔发音,多年未施展的撒娇神功再现威力,“优,陪我逛逛吧,这儿有很多有趣的东西,你们说,好不好嘛?”
他们笑得无可奈何,刚要点头同意,像是想起什么事,不约而同地发出寒气,把围观的群众驱走,只能三三两两地远远旁观,我猜到他们要干什么,不由得暗骂摆谱摆到我面前,找骂!
“你还想去哪里?”
我瞧也不瞧,眼神远远地略过他,看向远方,故作不知他的到来。
“还生气?咯咯,难得有件事能让你气这么久,不要闹了,先跟我们回去,我随你罚可好?”
说着,他还伸出手来准备握我的手掌,我狠狠地避开,动作之大让他再难掩饰错愕。
这个人不管穿什么衣服,不管处于什么样的局面,不管他的对手是谁,从来都是淡定而从容的,只在我面前多那么点温柔,那么点浅笑,那么点难得温度,然后,就让我以为我在他心中是特别的。
当然是特别的,耍我耍得特别有成就感嘛。
“非要我道歉了是不?”他笑得那样坦然,眼神中的温柔是那样自信,以为那样子刻骨的伤害道歉就有用,我情不自禁地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不知是在嘲弄谁。他的眉眼与唇角,并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依然是淡漠如昔,眉飞之时睥睨众人,气势凛然而不可侵犯,帝王的高贵风华能让人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服从。
我的神思散了又凝,在他不经意的温柔与永远的冰冷残酷间转来转去,偶尔才能听清他的淡淡的歉意:“是我不好。。。不论我是怎么样地气愤,也不该轻贱你的感受,往后都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不用跟我道歉。”迟来的阻止之语,我看着他的金发喃喃地说道,我梦里想见的人是他吗?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庄庄,不生气就好。宫里收藏了很多的图画,按你喜欢样式挂在长廊里。。。我也让人准备了你爱吃的蛋糕。。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也不用跟我道歉,”无视他理当如此的淡然神色,我笑着回答他,“我摔坏了脑子,忘了很多事,真是抱歉,我不记得自己认识你这样高贵不凡的人。”
9-2 神器之争 9
9-2 神器之争 9 即便这位暴风帝国的主人,被我气得半死,依然用温柔而又坚定到不可思议的声音,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他只是来看看老朋友。说完,让普列他们领着我回到帝国的中心,我想是从前的思图尔嘉城,可是,我所见的和从前极不一样。
我很明确自己未来的路,给那只臭鸟解开封印,寻回它的神力,再把魔族赶回那个与迷失空间相连的魔界。
可是,我不知道做完这些事之后该干嘛去。我一直惦记着回到奇亚大陆,却不知道怎么跟从前的朋友叙旧见面。分开如此之久,久得我都遗忘了确切的时间,怎么能苛求人人都不变呢?他们会有新的朋友,新的恋情,新的追求。
那么札记上记着的事,可以当真么?
我总是觉得不够真实,毕竟自己离开得太久。又想着必当如此,他们应该念我有如我念他们一般深刻。矛盾不已。
“庄庄,你在看什么?”
我其实什么也没在看,因为我所见的一切都是那么地陌生,我一点也不习惯周围有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房子,那么多的阳光与绿树,我熟悉的是辽阔的金黄色麦田,熟悉的是清晨一起床就有几个黑老头的咆哮与怒吼,熟悉的是一座属于自己的城池充满干劲人人见到我尊称一声神使大人。
人人都在欢迎我回来,可是我老觉得我在做梦,没有回家的真实感。
我像是在出远门,等我和朋友们舒够旧情,马上可以询原路返回我亲手布置起来的房间。和那些又老又丑又黑的联盟人膑手膑足一手打造起来的城镇。
这些都不重要,我越看越迷糊,越想头越痛。恍惚间,脑中又闪过那张梦中熟悉地脸。不是灿烂的笑容,而是带着羞涩的担忧,他说他喜欢看到我快活时地模样。
我一想,对啊,我应该开心地笑。应该自在快乐,不论米芳他们怎么变,至少现下我们还在一起,这就足够了。等我解决了这些烦人的事,我一定要去找那张梦中地笑容,一定要问他为什么。
这样一来,我的脑子清楚了许多,疼痛不翼而飞,笑起来也不那么难过。
普列他们很担忧。见我不再动不动就开口说要回去迷失深渊的话,放心不少,见我能笑能玩。都安心地回去做事,他们其实很忙。唯一有闲的那个人。呆在通神塔上逗鸟玩,我又不乐意去看他。
所以。我开始蹦蹦跳跳地在王宫里探险,碰到过好几个熟人,都是当年跟着普列他们混的世家公子哥儿,如今都成了独当一方地高官氏族。
比如说暴风帝国的君主,卡姆本来是不在这片王宫里的,他们说他还住在风之王都的王宫里,只是偶尔有重大事件发生的时候,才会来这儿与人商量解决问题。他看到我的时候,特别惊讶:“你出来了?”
我笑眯眯地点头,跟他大声地打招呼:“哈,卡姆王君,我们很久没见了,很高兴看到你。。
他有点无措,有点狼狈,收起惊愕之色后,淡淡的威严流露在一言一行中:“本王以为你会恨。。。在这儿住得习惯吗?”
我抬着头,眯着眼,这儿的天气为什么总是这么好,很刺眼呢。
“很好,我最满意这里的饭菜,很久没吃到这么好吃地东西了;这儿的床也很舒服。..。。”我像是逮着人聊天的话瘘子,抓着卡姆滔滔不绝,直到某个人铁青着脸,他从高塔上瞬移到我地身后,不知忍耐了多久,他还要继续忍耐下去卡姆像是被他欺压许久,终于有机会出口恶气,便耐着性子面带笑容侧耳倾听我的唠叨,说这儿和迷失空间里是多么多么地不同。
最后还是卡姆忍受不住三个人之间地压力,首先屈服。他走后,我又回到一个人在王宫里瞎逛地无聊,这儿的人被训练得很好,不仅行走无声,而且随叫随到,更不会有嚼口舌地不知趣人。
王宫里阿猫阿狗的本就没几只,从那以后,来的人更少了。普列他们来了跟我说不上几句话,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们可没那胆子把我带出去。
倒不是不能出门,而是自己犯懒,心中又害怕,这陌生的一切我何时才能熟悉起来?他们安排的这个房间我其实很满意,一桌一椅,一布一鞋,连打开窗子的地方所见的风景,都跟迷失空间里的一模一样,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金黄色的麦浪一波又一波地起伏着,能够带走心底的迷茫。
不能不说,某人心思细密,温柔体贴不减当年。
然而,他越是温柔可亲,越是含笑不语,我越是防备得他厉害,当年也是这个样子,他就把我耍得个团团转。
想来想去,最好的法子就是避开他,我拍拍脑门,我该去找找我家双亲了,不知道他们搬到了哪里。记忆里温和儒雅的父亲和婉约柔美的母亲,他们可曾得到我已返乡的消息?那个明明坚强的人却净日流眼泪的母亲。
心念一动,眨眼间我人已在千米之外,往南还是向北?
把自己折腾得气喘吁吁,除了顺手打了两只魔兽外,啥也没找到。归来去山峰上空无一人,灰尘都积得有三尺厚了;来去小镇已然扩大无数倍,再也找不到曾经的香飘四溢的大街;风之王城的高大城墙早已拆毁,没有内外城之分,人流如织中,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我只能迈着酸软的步子,走进就近的一家饭庄,让侍从生送几份招牌菜,便趴倒桌上犯迷糊。
“给你们长长见识,我这套铠甲是小安大师的成名作。他可是大陆上唯一一个能制作类神器的匠师!”
“这有什么,我还跟艾尔塔大人握手了呢,面对面。”
“说说。艾大人跟你说什么了?这顿饭我请了。”
“嘿,也没有什么。我们村子被魔兽攻击,艾大人正好策马而过,他救了俺们村子百十号人,俺就是其中一个。。。”
“切大人对每个人都说那句话,不要放弃。臭显摆。”
“他是假地,我却是真的,跟你们说,昨儿个我见到了最美精灵王!风姿绝然,宛若神祗现世啊。”
“在哪儿,在哪儿?”几乎整个饭庄子里的人都围到那张桌子旁,让店老板把最好地菜最好的酒送予那个幸运儿。
“多谢。昨天在希望森林,精灵王司葛儿与一个谁也没有见过地黑袍法师大打出手,在不远的地方。躺着一个满身鲜血的赤裸精灵美女,奇怪的是昏迷的她还会浑身颤抖,不时地有闪电出现。我知道那一定是精灵王心爱之人。我有心想助司葛儿王一把,但是那个黑袍法师实力恐怖。若非司葛儿王出手保护。我已被那恶人杀死了呢。”
达菲斯真去找精灵女王地麻烦了,只是没想到司葛儿重新做回精灵王。兄妹俩个看来感情还不错,司葛儿和达菲斯对打,不知道谁会赢呢?
达菲斯应该会气疯吧,曾经的大陆第一邪法师竟被人遗忘。
“我这儿也有一则传闻,帝国风头最键的四大公,同时出现在燕不归的平安大道上,只为迎接一个少女。。
“得了,这都什么时候的新闻了,还拿出来炫。八成是那些人眼花了,四大公是何等尊贵的人物,同时出现只为一个金发少女,想想都不可能。”
“呃。。。是真的,我亲眼所见,那四位大公,耀眼出众,有如众星捧月一般呢。可惜没有人相信他,因为众人的注意力转向了饭庄里新来的客人。
一个相貌很像我父亲地少年佣兵,和一个气质很像我母亲的少女佣兵,我坐在墙角,当时正好举杯饮酒,看到他们两个,顿时呛住,咳了老半天才缓过劲。
返老还童?
非也,听客人们招呼,他们是屠龙英雄六公子的一双儿女,男地俊俏,女的柔美,继承了父亲地超绝武艺与母亲地仁厚之心,到处行侠仗义,小小年纪就颇有薄名,两人都在军中效力,在抗击魔族侵袭大陆的数次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难为他们从不恃宠而骄,仍能礼贤下士,也就是混于市井之间,跟贩夫走卒聊天喝酒吃饭。
“两位小英雄就住在玻格里东大街洛法府上呢,那可是很有名望地百年大家族,老法师云布隆斯曾经。。。”
听完旁人与有荣焉的解释,我张张嘴,嚼了一半的食物怎么也咽不下去。所谓近乡情怯不外如是,我家双亲有了新的期待,新的宠爱子息,我不在是他们最在意的独生女,心里真是有说不出的滋味。
这种感觉,就像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在顷刻间被人硬生生地夺走,而且还不能去抢回来的那种,这种独占欲的心情很特殊,只有我这个还活在当年的不成熟的家伙才会如此在意。
有种被众人遗弃的深切失落,我苦笑不已,他的安排真是滴水不漏,除了回去他那里,我
原来真的一切都不一样了。这片重建的大陆完全找不出一点与记忆里相似的地方,那条叫做玻格里东的大街还能保存下来,真是神迹。
那些人还在赞美那双年轻的少男少女。
“洛法家真是人才辈出,神眷荣荣,长一辈的轰轰烈烈地摧毁威顿龙族的惊天阴谋,小一辈的就出了两个神使,呃,虽然其中一个是假的,但是谁也不能否认水悦大法师的天赋何等出类拔萃。”
“你这就没意思了,说那爱慕虚荣的骗子做甚?要夸也该夸那个被这个坏女人逼下深渊堕入魔道的真正神之使者。”
“那个六公子的大女儿,拥有四大族信仰神的认可,龙王神、格拉曼提切古神、兽王神、曙光女神,寻常人只得一个就已了不起,她却独享四大主神的眷宠,真正天生的神之宠
她是同时进入过五大众神神殿的神之子,解开龙族、兽人族的神殿封印,找到过布拉密斯神泉给矮人族解除了厄运灾难,
她还得到四位神使王星的承认,五星神谕的奥秘原来竟由这等奇女子解密,若非她的大度与公平,我们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年的苦难呐,偏偏、偏偏。。。给人害死了。
不知道吧,这么一个屡屡给人带来奇迹的人族少女,却历尽坎坷,就在要与心爱之人共浴爱河的时候,本该享尽世间最繁华荣耀的光辉生命,被一个该死的坏女人害死了。
她什么都好,英雄侠气,侠肝义胆,侠骨柔肠。。。就是心地太好,天性不忍见血杀生,就连对水悦那样屡次致她死地的贱女人也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年纪轻轻地就香消玉殒,带走了神谕中的希望我听得津津有味,那段风云往事被扭曲之后,竟变成了人口争颂的传奇故事,真是奇哉怪也。
正在这个时候,只听得某张桌子蓬地一声巨响,环室一望,那个应该是我的弟弟的少年拍碎了那张桌子,站在一脸无奈地少女面前,愤愤不平:“她才没有死!她会回来的!她一定会回来的!”“是,那是,如此深受眷顾的神之子,一定能带着卡洛真言脱离魔道,返回大陆,继续她未完成的使命。”
喳喳,你吃饱没有?本王快饿死了,快去给本王弄晶核!真是的,这种骗人的故事有什么好听的,就你这样还忠君爱国呢,骗死人不偿命啊。
我拍了它的脑袋一下,小饭店里流传的八卦消息,才是最最有趣的,它根本不懂个中趣味。
哦哦,有乐子看了。
我也知道了它在说谁,本欲结账走人,摸口袋时才发现自己的口袋里还是没有带半个铜币,免不得要吃一顿霸王餐。
“你们看,那个臭女人来了!”
“她还有脸出门!大家伙儿,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