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五殿下知道他没有可能先入京师为王了,”乔林在一旁说道。

上官睿的脸上难得现了怒容,咬牙道:“那他去哪儿了?”

“在我们的后面,”上官勇道。

“他想干什么啊?”一个将官问上官勇道:“再带着席家军死回落月谷去?那,那我们也得回头吗?”

上官勇脸颊抽动一下。

“他不会是想放我们先过向南河,”另一个将官想了想,低声道:“白承泽准备跟我们在向南河一战了?”

乔林说道:“既然无法先入京师,那就只能行兵争天下,就像当年圣上做的那样。”

当年世宗带兵一路从云霄关杀到京都城下,兵变成皇,现在白承泽也想这么干?

“妈的!”一个将官狠狠地骂了一句:“他没看到这会儿闹洪水,这里的人都快他妈的死绝了吗?!”

“天下有千千万万的人,”上官睿冷声道:“现在死的这些人,在白承泽的眼里算什么?”

乔林问上官勇道:“侯爷,您要怎么办?”

“我们别去向南河吧,”有将官说:“我们回去找白承泽去!”

“是啊,大哥,我们不能让白承泽又算计一回啊!”

“我们让白承泽算计多少回了?”

“这一回死都不能让这小子如愿!”

“回头找这混蛋去!”

卫**的众将官都跟上官勇喊,都要回头去跟白承泽玩命。

“哥?”上官睿坐在马上,伸手拉了一下上官勇的袖子。

上官勇伸手揉了一下自己的伤腿,看了看自己面前这些正在气头上的兄弟,他们就这么回去找白承泽拼上一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拼这一场,就能把白承泽拿下了?

乔林在一旁闭嘴不言,这个时候,他不能给上官勇拿这个主意。带兵回去找白承泽,这是下下策,一时义气,于事局无益,只是现在将军们都一心要战,他说不战,那就是将自己自绝于卫**之外了。

“好了,”上官勇想了又想后,跟自己的兄弟们道:“这个时候我们犯不上回兵去找白承泽,我们去向南河。”

“大哥,”有将官说:“就这么让白承泽又算计我们一回?”

“他是被逼无奈才带兵回撤,”上官勇道:“我们有什么必要回去找他?既然他想在向南河跟我们生死一战,那我们就成全他。传令下去,我们尽快赶去向南河!”

将官们看上官勇发了将令,不再说话了,一起领了命,骑马归队去了。

乔林松了一口气。

北归大军很快就又往前进发。

五日之后,找到上官勇的玉关铁骑的中军官还在往回赶路之时,安元志带着五千轻骑,终于是一身狼狈地赶到了向南河前。

“少爷,”老六子站在河边,看着对岸的军营,脸色惨白地道:“我们还是来迟了?!”

安元志看到河对岸的军营时,也是马上就变了脸色,要是让白承泽先过了向南河,那他们就被动了。

“不对啊,”袁诚说:“那军旗是杨字,席家军里有姓杨的将军?”

安元志这才又看向了对岸军营里的军旗,心中先是一喜,这军旗他看过,这是玉关杨家的军旗,但随后安元志就又脸色铁青了。杨家远在白玉关,怎么会到向南河边?这是白承泽的什么诡计吗?

“这,这怎么办?”老六子问安元志。

他们一行五千人走山路,那山脉看着矮,发起山洪来,还是差点没把他们这五千号人一起吞了,好容易从泥水里打滚般地走到向南河,发现自己还是来迟了一步,这打击谁都受不了。

“桥还在,”袁申跟安元志说:“少爷,要不我们冲过去?”

安元志说:“你知道对岸多少人啊,你就冲?”

“那怎么?”袁申反问安元志道:“我们,我们就这儿站着?”

“要不,要不我们回头找侯爷去?”袁笑说道:“席家军十几万,快二十万人呢,我们就五千号人,这仗我们打不了啊。”

有从桥上过的百姓,看到安元志这帮人,先是站在桥上不敢走。等了一会儿后,看安元志这帮人没动静,也没有要赶他们的意思,这些百姓才小心翼翼地过了桥,下了桥头后,马上就跑,只求离安元志这帮人越远越好。

安元志这时说:“他们怎么不毁桥呢?”

“诱我们过去送死?”老六子猜道。

就安元志站在河岸上犹豫不决的时候,杨君威和杨君成也在军营里得到报信,从军营里出来,到了向南河边。

杨君威站在河堤上,看对岸的骑兵看了半天也没认出这是支什么军来。“连人带马全是烂泥,”杨君威跟杨君成说:“这帮人是谁啊?认不出来啊。”

杨君成坐在马车上,看着对岸说:“北归的路不好走,他们这样很正常。”

杨君威说:“脏就脏点,大老爷们不讲究这个,可这帮人是卫**吗?好嘛,行军连个旗号都不打。老二,我们派个人喊话,问问他们?”

杨君成说:“他们要是说假话呢?”

杨君威挠头,“那要怎么办?”他问自家二弟道:“我们派人过去?”

杨君成说:“如果他们不是卫**,你想派谁去死?”

杨君威这下子没话说了,瞪着杨君成。

“来人,”杨君成喊人。

一个校尉忙从后面走到了杨君成的身边,说:“二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问问对岸的人,”杨君成手指着对岸的骑兵,跟这个校尉道:“问带军的将军是谁。”

杨君威说:“你刚才不说那边的人会撒谎的吗?”

杨君成说:“如果带兵来的人是熟人,我们认人还认不出来吗?”

杨君威说:“谁去认这个人?”

杨君成看着自己的大哥笑了,说:“自然是大哥去认,大哥你想我去对岸?”

杨君威白了自家老二一眼,他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让自家老二知道他是个多聪明的人。

“大公子?”校尉看着杨君威。

“问话,”杨君威没好气地跟校尉说:“二公子的话,我们能不听吗?”

校尉清清了嗓子,冲着对岸喊道:“你们是哪支军?带兵的将军姓甚名谁?”

河对岸,老六子跟安元志说:“少爷,那边问话了哎,我们怎么答?”

“知道是少爷过来了,他们会不会直接杀过来啊?”袁诚说了一句。

“对啊,少爷,”老六子说:“你一向招白承泽的恨啊。”

安元志瞅着对岸坐在马车上的人,说:“那人是不是瘸子?”

“他不下来走路,谁知道啊?”老六子也瞅着坐马车上那人,说:“看不清长相,我看他两条腿都在啊。少爷,人家万一就是坐马车上懒得下来呢?”

“对岸的兄弟听真!”这时,河对面又传来了问话声,说:“你们的领兵将军是谁?!”

“答什么啊?”老六子催安元志道:“要不,我们先问他们是谁?”

“在下安元志!”安元志开口冲对岸道:“你们是哪支军,带兵的将军又是谁?!”

“安元志?”杨君威跟杨君成说:“还真是熟人啊。”

杨君成这回亲自开口冲对岸喊道:“是元志?在下杨君成!”

“真是杨家军啊,”老六子听了杨君成的喊话后,马上就跟安元志喜道:“少爷,这下好了,我们没来迟啊。”

“是杨姐夫?”安元志把老六子往自己的身后一拉,冲对岸一抱拳道:“可否请杨姐夫桥上一见?”

“杨姐夫?”杨君威这里跟杨君成好笑道:“他喊卫国侯爷姐夫,那喊的叫一个亲切,怎么到老二你这儿,这亲热劲就不见了呢?”

935包饺子

想气到杨君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听了杨君威很有些取笑意味的话后,杨君成看了自家大哥一眼,说:“元志与二小姐是同母姐弟,他跟卫国侯爷关系更为亲密,这不是正常的事吗?大哥连这事都想不明白?”

杨君威再次吃瘪,摸一下自己的鼻子,把眼睛看向了别处。

杨君成这才笑着冲河对岸道:“元志,我让我大哥去桥上见你,你一个人上桥。”

安元志答应的很爽快,说:“好!”

老六子说:“我们陪少爷你去吧。”

安元志说:“你没听人让我一个人去吗?”

老六子说:“万一不是杨大公子呢?”

安元志说:“你们在桥头守着,来人不是杨君威,我直接动手,你们就往桥上冲。”

“这样就行了?”袁诚问安元志道。

“这桥不大,”安元志催马往桥那里走,说:“他们就是有千军万马也冲不上来,在桥上打最好。”

这边杨君威说:“他要不是安元志怎么办?”

杨君成说:“我听声音像是元志。”

“听声音?”杨君威说:“你耳朵现在也换成神功了?万一这声音是人故意学的呢?”

“那相貌还能易容呢,”杨君成说:“你要怎么办?”

杨君威说:“安元志那张小白脸不好仿吧?”

“赶紧上桥去,”杨君成道:“你要不放心,让元志把脸给你捏一下。”

“我一个人去?”杨君威又问。

杨君成跟站在他们兄弟面前的校尉道:“你带人跟着大公子去桥那里,站在桥头等,发现事情不对,你们上桥去接应大公子。”

“是,”这校尉忙应了自家二公子一声。

杨君威上了桥的时候,安元志已经站在桥中间那儿等着他了。

这桥是当地官府新建成的,桥栏还没有弄好,只在桥上竖了木桩暂时当桥栏凑合着用。

安元志在杨君威上桥之后,就认出这人是杨君威来了,整个人顿时就放松了下来。

杨君威却没认出安元志来,离着安元志有十步左右的地方,杨大公子停了下来,看着面前这个烂泥糊了全身,就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的人,杨君威说:“元志?”

安元志看杨君威的样子,没往前凑,冲杨君威点了点头,说:“杨大哥,我是元志啊,你不认识我了?”

杨君威说:“你这弄得跟泥像似的,我连你长什么样都看不清啊。”

安元志抬手把脸擦了擦。

杨君威看着泥块下雨似的,从安元志的脸上往下掉,看得眼皮直跳,说:“你几天没洗脸了?”

安元志说:“急着赶路,没顾上。”

杨君威冲安元志摆了摆手,“行,行,行了,别搓了。”这张泥脸再搓,还是黑乎乎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来。

安元志说:“要不我回去洗个脸去?”

杨君威走到了安元志的跟前,仔细看过五官之后,他知道这人是安家的五少爷没错。

安元志看杨君威走到自己的跟前来了,冲杨君威咧嘴一笑,说:“杨大哥,你认出我来了?”在干在脸上的烂泥映衬下,安元志这牙白得不像话。

杨君威想拍安元志一下,发现安元志的身上没他能下手的地方,只得把手又收了回来,说:“认出来了,要不,你把脸再给我捏一下?”

安元志一愣,随即就又笑了起来,把自己的头往杨君威的跟前一送,说:“行,杨大哥你捏捏看。”

杨君威向来不拘小节,看安元志把头送自己跟前来了,真就伸手把安元志的脸捏了捏,嘴里还说:“没错,不是易容的。”

老六子在桥那边跟袁诚几个人说:“他们在干什么啊?认个人,还用捏脸吗?就少爷那张糊着烂泥的脸,那人也能下得去手?”

“看少爷有没有易容?”袁诚说道。

易容?几个死士侍卫都是嘴角抽抽,桥上那位还真能想。

“走,跟我回营,”桥上,杨君威招呼安元志道:“有什么话,我们回营去说。”

安元志回身冲老六子几个人招了一下手,说:“是杨家,你们带兵过来吧。”

等杨君威带着安元志回到了军营,杨君成已经等在了军帐里。

安元志进了帐后,就有伺候杨君成的小厮给安元志送上了洗脸水。

杨君成跟安元志说:“不急着行礼,你先洗洗脸。”

小厮上前要伺候安元志洗脸。

安元志冲这小厮摇了摇头,从小厮的手里拿过毛巾,一边就着木盆洗脸,一边问道:“杨姐夫,你跟杨大哥怎么会来?”

杨君成说:“自然是被人叫来的。”

安元志突然就不问话了,他也没仔细洗,木盆里的水就已经被安元志洗成了黑水。

“我已经命人烧水了,”杨君成说:“让你和你的部下们都好好洗一个澡。”

安元志把由白变黑了的毛巾,交给了等在自己身边的小厮,冲杨君威和杨君成躬身行礼,说:“元志见过两位兄长。”

杨君成冲自己的小厮一挥手。

小厮忙端着一盆黑水退出了帐去。

杨君威指着自己和杨君成对面的空椅,说:“元志,坐吧,坐下说话。”

安元志坐在了杨君威给他指的椅子上,洗完脸后,安元志脸上干净是干净了,只是那一脸的疲惫之态,是怎么也遮掩不住了。

杨君成说:“你手边上有参茶,你先喝水。”

安元志两口喝完了放他手边上的参茶,空茶杯还没放下来,就问杨君成道:“杨姐夫,你们怎么会来?”

这会儿帐中没有外人了,杨君成跟安元志小声道:“是安妃娘娘请我父帅发兵的。”

安元志点了点头,然后就在心里想着,他姐姐要是跟着他们去云霄关,他们这一仗估计也不会打得这么惨烈。

“元志,”杨君威看安元志坐那儿看着像是发呆了,便道:“你们那儿的事呢?”

安元志低声道:“圣上驾崩了。”

等听完安元志带着宣泄意味的述说,杨氏兄弟久久无言。

安元志将手里的茶杯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眨一下眼睛,把要外露出来的情绪硬忍了回去。

“这个该死的混帐!”杨君威呆愕之后,突然就发怒地拍散了身边的茶案,大声骂道:“怎么会有这种混帐东西?!老子一定活剐了他!”

杨君成看看被自家大哥拍散了的茶案,沉声问安元志道:“你们确定席琰已经死了?”

“圣上没有留下遗旨?”

“没有,”安元志说:“圣上走的时候,无人知晓。”

杨君威看着杨君成道:“你操心遗旨做什么?现在我们得跟五殿下,我呸,得跟白承泽打一回了吧?”

杨君成看着安元志道:“元志,现在卫国侯爷他们走到哪里了?”

“不知道,”安元志说:“到处都在发大水,我姐夫他们应该会避洪水,这会儿水看着退了,他们应该在路上了。”

“这样正好,”杨君威说:“我们给白承泽来个包饺子,让他有来无回。”

安元志说:“包饺子?”

“就是两面夹击,”杨君成跟安元志解释道:“在我们玉关那儿,说两面夹击,就是包饺子。”

“哦,”安元志点了点头,说:“如果能把白承泽和席家军两面夹击住,这就最好了。”

“直接弄死他,”杨君威说。

杨君成摇了摇头。

安元志说:“杨姐夫,你觉得我们打不赢白承泽?”

“怎么可能呢?”杨君威说:“我们这里七万人,卫国侯爷那里十几万,我们这么多人,还弄不死白承泽?”

杨君成说:“我若是白承泽,就不会想着先入京师了。”

安元志马上就说:“他会让我姐夫先行了?”

“我们带兵南下的事,安妃娘娘的人在路上拦了不少往白承泽那儿送信的人,”杨君成道:“只是现在我们驻兵在向南河了,再想瞒着白承泽就不可能了。”

安元志踌躇了一下,说:“我姐夫可能会想办法对付他的。”

“我已经派人去寻卫国侯爷了,”杨君成道:“只怕白承泽比卫国侯爷先得到我们驻兵向南河的消息。”

安元志突然就想爆粗口了。

杨君威说:“那我们怎么办?”

“再等等,”杨君成道:“这也没有什么最坏的结果,大不了我们在向南河跟白承泽一战,我倒是很期待跟卫国侯爷并肩打一回仗。”

杨君威说:“那就打吧,反正我们来也不是玩儿来的。”

安元志点了点头,说:“我听杨姐夫的。”

杨君威说:“那圣上和四殿下的事,我们是不是得往京城报啊?”

安元志看向了杨君成。

“给安妃娘娘送一封秘信好了,”杨君成想了想后,小声说道。

杨君威说:“这事还得瞒着?”

“得防着狗急跳墙啊,”杨君成说:“二殿下在京城里,为了五殿下,你们说他会做出什么事来?还有魏妃娘娘和魏家,四殿下一死,他们又会做何反应?”

杨君威被自己的兄弟问住了。

安元志说:“魏家现在不可能知道四殿下的事,他们安在军中的人在我的手上,不肯听话的,已经被我解决了。就是他们听到了消息,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我想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魏家在军中的…”

“大哥,”杨君成冲杨君威摇了摇头,让杨君威不要问,这事与他们无关,没必要问。

安元志说:“杨姐夫和杨大哥,好像早就知道圣上会出事了。”

杨君成说:“若是不确定圣上会出事,我们又怎么敢无旨行军呢?”

安元志说:“安妃娘娘?”

杨君成说:“是啊,所以方才听你说圣上驾崩,我不觉惊讶。”

936女儿

安元志与杨氏兄弟在军帐里说完话后,便去洗了一个澡,喝了一碗杨君成特意命人为他单做的肉粥,之后便往床上一倒,睡得人事不醒。

杨君威坐在军帐里,食不知味地吃着午饭,见去看安元志的杨君成坐着轮椅被小厮推进了帐来,忙就放下碗筷道:“怎么样了?”

杨君成让小厮退下,然后跟杨君威道:“元志那一行人睡着了。”

杨君威说:“我方才看他的样子就不好。”

杨君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跟杨君威道:“让他休息吧,我们在这里等上官勇过来。”

杨君威说:“安元志说的那些话可信吗?”

杨君成抬头看向自己的大哥,说:“你不信元志?”

杨君威说:“听话得听两边啊,我们就听安元志一个人说?我们又没到云霄关去,你确定安元志说的话一定是真的?”

杨君成喝了几口水。

杨君威把面前的碗筷一推,愁道:“我这会儿脑子疼!”

“白承泽跟上官勇,我信上官勇,”杨君成说道。

杨君威说:“老二,你别忘了,上官勇可是帮着安妃娘娘的人,他不是没有私心啊。”

杨君成叹了一口气,说:“他有私心,我们又何尝没有?”

“什么?”杨君威被杨君成说的更加没有胃口了。

“这个时候还谈什么真假?”杨君成说:“我们帮着安妃娘娘,那方才元志说的话就是真的。”

杨君威小声道:“九殿下能成皇?”

“太师是这么希望的,”杨君成道:“只是安妃娘娘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

“她不盼着她儿子成皇,她还想干什么啊?”杨君威问道:“宫里哪个女人不想做太后的?”

杨君成笑了一下,说:“安妃娘娘真想九殿下成皇,那四殿下就不可能有机会得圣上的青眼。”

“不是,”杨君威想想又有些急了,说:“那我们这是白忙一场?”

“这怎么是白忙呢?”杨君成道:“只要不是五殿下和二殿下成皇,那我们杨家就不会吃亏。”

杨君威嘀咕了一句:“就是这两个当了皇帝,我们杨家只要不反,也不会吃亏吧?”

杨君成说:“是我对不起家里,我是安家的女婿,所以…”

“你对不起什么啊?”杨君威不等杨君成把话说完便道:“行了,方才是我说错了话,你说的没错,安家的事,我们杨家没办法不管,弟妹毕竟是安家嫡出的小姐。”

杨君成低声道:“五殿下心地太过阴险,这样的人当皇帝未必是我祈顺人的福气。”

杨君威咂一下嘴,说:“心地阴险?京城里的官儿有几个是好人?”

“吃饭吧,”杨君成指一下桌上的饭菜,跟杨君威道:“现在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杨君威又扒了一口白饭到嘴里,突然又问杨君成道:“我们真得跟五殿上玩一回命了?”

杨君成说:“他成皇,那我们就死,大哥,你说我们能怎么办?”

杨君威说:“那就玩命吧,老子长这么大,最不怕的事就是跟人玩命了。”

两日之后,杨君成派出去找上官勇的中军官回到了军中,跟杨氏兄弟回禀了上官勇的话。

杨君成让这中军官退下之后,看着坐在一旁的安元志道:“看来两面夹击五殿下是不可能了。”

安元志冷道:“我们又让白承泽算计了一回。”

杨君威伸了个懒腰,说:“等着卫国侯爷过来吧,等卫**过了河后,我们把河上的桥一拆,专等着白承泽打过来。”

这时的席家军中,夏景臣听到手下来报,有五王府的侍卫从京师赶来见白承泽。

“你看清楚了?”夏景臣问自己的这个手下道。

这个小兵卒忙道:“看清了,是白大管家亲自接他们去见五殿下的。”

“知道了,”夏景臣冲这手下把手挥了挥,道:“不要惊动他们。”

小兵卒给夏景臣行礼之后,转身跑走了。

夏景臣坐在官道旁的一块石头上,面色阴沉着,站在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人能看出这个少将军这会儿在想什么心思。

白承泽坐在林间的一座土堆上,打量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笑道:“你这样一打扮,还真是安能辨我是雌雄了。”

一身男子打扮的莫雨娘低着头,一脸木然地站在白承泽的面前。

这会儿这片林中只有白承泽和莫雨娘两个人,林中有风声,也有鸟鸣,还有枝桠在风中发的哗哗声,明明声响不少,这个林间却还是显得寂静,静到莫雨娘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白承泽在土堆上坐了一会儿,然后又跟莫雨娘道:“我的手下跟我说,你为安元志生了一个女儿,恭喜。”

白承泽的这声恭喜,让莫雨娘的身子一抖,猛地抬头看向了白承泽。

白承泽看着莫雨娘道:“怎么?提到女儿,让你回魂了?”

莫雨娘颤声道:“五,五殿下,奴家的女儿,她不在奴家的身边,奴家知道您要对付少爷,可奴家不会拿奴家的女儿出来,奴,奴家不会把她交到五殿下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