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志松开了抱着风玲的手,说:“五年之后,你还没嫁,那我就来娶你。”
风玲睁大了眼睛。
安元志说:“要我立下字据吗?”
风玲说:“你方才说什么?”
安元志看着风玲笑道:“我说五年之后,你要是还没嫁出去,我又还活着,那我就来娶你。”
风玲呆呆地站着,这欢喜来的太过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把她都砸晕了。
安元志替风玲掸掉了身上的雪,直接将风玲抱上了马,说:“回去吧。”
“你没有骗我?”风玲问安元志。
安元志说:“我不会骗你的。”
风玲看着安元志,想笑又想哭。
安元志在马身上拍了一下,说:“带你家五小姐回帅府去。”
马小跑着往街西头跑去。
风玲坐在马背上,还是回头看安元志。
安元志只得又跟这姑娘喊了一声:“看路!”
马奔跑的速度突然就加快了,这让风玲不得不握紧了马缰绳。
这条街不长,安元志很快就看不到风玲的身影了,低头看看自己还抬着头的物件,安元志从地上捏了个雪团拿在手里,转身慢慢往驻军地走去。
风玲趴在了马背上,双手抱着马的脖子,小声道:“刚才你是在帮我对不对?”
马打了一个响鼻,跑得更快了。
风玲自言自语道:“还是二哥回来帮我了?知道我喜欢那个人,所以二哥让你帮我?”
有风声从风玲的耳边掠过,几片雪花飘进了风玲的眼睛里。风玲突然就趴在马背上哭了起来,有喜悦,也有痛苦,喜欢的人跟她定下了五年之约,而逝去的哥哥,再也回不来了。
安元志走回了驻军地,在往自己卧房走的这一路上,受到了军礼。
这时间也够安五少爷拉着风五小姐干一发的了,只是众人看安元志一本正经,生人勿进脸色,谁也不敢凑上前问安元志话。
安元志回到卧房所在的院的两个小厮给自己准备洗澡水。
“少爷,你这个时候洗澡?”一个小厮问安元志。
安元志点头,他这会儿身上都被雪水弄湿了,不洗澡不行啊。
“那我们去伙房给少爷拿热水去,”两个小厮说着话就要往院外跑。
“算了,”安元志看着两个小厮往院外跑,突然又道:“打盆热水来给我擦一下脸就行了。”让军人不离口的粗人看到,自己要了洗澡水,安元志估计明天自己跟风玲过夜的消息,就得被这帮人传遍整个云霄关了。
两个小厮一向怕安元志,听了安元志的话后,也不敢问安元志怎么突然又改主意了,一起答应了安元志一声后,跑出了院门。
安元志回到了卧房里,也不点灯,就倒在了床榻上。身上还是燥热,安元志的手不受控制地往身下抚了上去。
两个小厮到了伙房要热水。
马上就有人问他们:“五少爷这是要洗澡?”
两个小厮都摇头,一个小厮说:“我家少爷就是擦一把脸。”
“只是擦脸?”
“是啊,”另一个小厮说:“我家少爷淋着雪回屋的。”
围着这两个安府小厮的人们顿时失望了,安元志这是没把人风四小姐拿下啊。
两个小厮拎着热水走了后,有人站在伙房里说道:“一看风家小姐就是喜欢五少爷啊,五少爷这是在磨叽什么呢?这么个大姑娘都到他跟前了,他都不要?”
这位的话音刚落,一个进了伙房,看看站在伙房里的这帮人,说:“怎么都站这儿来了?侯爷和二少爷他们回来了。”
918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两小厮拿着热水走进安元志的卧房后,发现自家少爷已经把身上的衣服换过了,脏衣服扔在床下。两个小厮不用安元志说话,自己就分了工,一个去给安元志兑热水,一个到床前给安元志收拾。
安元志洗了把脸,用热毛巾随便把身上擦了擦。
站在床前给安元志收拾衣物的小厮,闻到了一股腥膻味,这是什么味道,已经年满十六的小厮知道。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梳洗的安元志,这小厮把几件衣服卷成了一团,准备一会儿就给自家少爷把衣服洗了去。
“我这里没事了,”安元志简单梳洗之后,跟两个小厮说:“你们去休息吧。”
两个小厮还没应安元志的声,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说:“五少爷,侯爷和二少爷他们回来了,让您过去。”
“我马上就过去,”安元志应了一声。
一个小厮说:“少爷,不是说明天就要走了吗?侯爷这会儿怎么还有事找少爷?”
安元志看着这小厮笑道:“放心吧,沙邺人不会再回来了。”
上官勇的卧房里,这会儿坐着不少人,都是要跟着上官勇一起离开云霄关的将官。
安元志进屋之后,就有将官说:“五少爷,听说风五小姐今天晚上来找你了?”
安元志白了这将官一眼。
“就没发生些什么?”另一个将官问安元志。
安元志撇嘴,说:“就站大街上说几句话,我能对风家小姐做什么啊?”
上官勇看着安元志也是一笑,冲安元志招了招手,说:“过来坐吧。”
安元志坐在了上官勇的左手边,说:“姐夫,你怎么突然回军营来了?”
上官勇说:“军里都收拾好了?”
安元志点了点头,说:“好了,明天背着行囊就出发。”
上官睿道:“方才我哥派人出关去看过了,路上有的地方雪都没膝了。”
一个留在军营里的将官说:“雪都没膝了?那我们还走的了吗?”
上官睿说:“风大将军的意思是让我们再等几天,等这雪停了后再走。”
众将官议论了起来,大多数将官都不愿意久留云霄关。沙邺人退去后,他们留在云霄关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现在过落月谷,尽快返回他们操心的事。
乔林听了听众将官的论论,最后说:“其实我们这里若是大雪封路,落月谷那里也一样,我们走不了,五殿下和席家军同样走不了。”
有将官说:“他们最好被雪埋了算了,省得我们跑去开杀戒。”
“这种做白日梦的话,你说来干嘛?”坐这将官身边的将官翻眼看了看自己的这个兄弟,说:“能说些有用的吗?”
就要吵嘴的人住了嘴。
安元志摇了摇头,问乔林道:“乔先生,那你看我们是走还是留?”
乔林说:“这要看侯爷的意思。”
上官勇说:“我们还是走吧,停在路上,也比留在云霄关强。”
乔林点了点头,说:“我们离着落月谷越近越好,这样一旦风雪停歇,我们好尽快赶往落月谷。”
上官勇道:“既然乔先生也这么说,那我们还是明日一早就离开云霄关。”
安元志说:“指望雪把落月谷的那帮人埋了,还不如指望那帮人断粮呢。”
乔林说:“五少爷,朝廷给大军送的粮草都会运到落月谷去,落月谷那里怎么可能会缺粮呢?”
“圣上这么长时间没有送战报回京,”安元志说:“朝廷那里就没人生疑吗?”
上官睿说:“白承泽一定会假借圣上之名,送战报回去的。朝廷那里就算有人生疑,没有圣上的圣旨,谁敢断大军的粮草?”
安元志不说话了,就算是他那个当太师的父亲,也一定没有这个胆子。
有将官道:“这就是说,白承泽和席家军那帮人,在落月谷还吃香喝辣了?合着我们在这儿玩命,他们在,在看雪景?”
安元志说:“席家军那帮人会看雪景?喝着小酒玩女人还差不多。”
“妈的!”好几个将官暴了粗口。
“哥,”上官睿跟上官勇道:“既然我们这里商议好了,那我跟乔先生就回帅府去了。”
上官勇点了点头,说:“你们去吧。”
上官睿和乔林站起身,给上官勇行礼之后,退出了这间屋子。
两个读书人走了后,马上就有将官问安元志:“五少爷,你不带风五小姐走?”
安元志说:“我想带,要不哥哥你替我去跟风大将军说说?”
一听安元志提到风光远,将官们都不吱声了。
安元志说:“怎么着?都不说话了?”
一个将官说:“风五小姐那是跟着你,我们去挨风大将军一顿打算怎么回事?”
“那就都别再跟我提风五小姐了,”安元志说:“人家以后还得嫁人呢,被你们这么一说,五小姐还怎么嫁人啊?”
“边关这里的人跟我们,”一个将官说:“我看这里的寡妇改嫁,也没人管的。”
上官勇道:“那你是看上哪个寡妇了?”
“丫一穷鬼,”马上就有将官笑话这位道:“他拿什么养活人寡妇啊?”
安元志说:“都闭嘴吧,你们谁是穷得吃不上饭的?边关这里的女人去了能活吗?都死了这条心吧,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老话是有道理的。”
安元志的这句话,让在座的将官们都愁怅了,边关这里的女子大多外向,性子火辣,连走路都是风风火火的,比起,这是又一种风情,只是他们这些家在福消受啊。
上官勇冲众将官挥了挥手,说:“行了,都回去准备吧,再去看看你们手下暂时不能跟着我们走的兄弟,跟他们说说话。”
众将官一起起身,给上官勇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上官勇在众将官走了后,才看着安元志说:“你跟风五小姐?”
“姐夫,”安元志叫了起来,说:“你怎么也问这事?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啊!”
“风大将军今天找我说了五小姐的事,”上官勇说。
安元志的心里马上就紧张了,说:“他说什么了?”
“五小姐喜欢你,”上官勇道:“风大将军问我,你是个什么意思。”
安元志眨一下眼,说:“那你是怎么跟他说的啊?”
上官勇说:“你身边是该有个知冷知热的女人,风五小姐是个好姑娘,只是我没替你答应风大将军。”
安元志这会儿说不上来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跟上官勇说:“这事姐夫作主吧。”
上官勇轻声跟安元志道:“你现在是驸马,云妍公主你不喜欢,可她毕竟是你的正妻。”
安元志说:“娶了云妍,我就不能碰别的女人了?”
上官勇说:“你这是什么话?我只是想着你就这样把五小姐带回姐跟着你是享福还是受苦?我们面前说不定还有恶仗要打,现在就把你跟五小姐的事定下,我只怕到时候,误了五小姐。”
安元志苦笑了一下,说:“风大将军怎么说?”
“他听了我的话,我看他的样子,像是松了一口气,”上官勇说:“做父亲的,怎么可能会愿意自己的女儿吃苦?他倒不担心我们后面的仗,他担心云妍公主能不能容得下五小姐。你跟公主殿下的事,”上官勇摇了摇头,说:“我不好跟风大将军说。”
安元志掰着自己的手指,小声道:“我跟她定了个五年之约。”
上官勇说:“什么五年之约?”
安元志说:“五年之后,她未嫁,我还活着,我就娶她。姐夫,五年之后,我们的日子还安稳不下来吗?”
五年之后?上官勇连眼前的关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过得去,五年以后的事,他就没想过。
安元志突然又叹了一口气,说:“看命吧,谁知道五年之后,我是生是死呢?”
“别瞎说,”上官勇忙道:“你没事就是这么咒自己的?”
安元志望着上官勇又是一笑,道:“姐夫,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白承泽吧,五小姐,五年之后,这些事等我们有命活着了,再说吧。”
上官勇看着安元志,突然道:“你小子没碰过五小姐吧?”
安元志跳了起来,说:“我真没碰没过她,我要是现在就碰了她,不是害了她吗?”
上官勇手指点一下安元志身后的椅子,说:“你跳什么?坐下。”
安元志说:“姐夫还有话要说?你睡一会儿吧。”
上官勇却站起了身来,说:“明天就要走了,我跟你去把阿威接出来。”
安元志说:“这事我一个人就行了啊。”
“走吧,”上官勇迈步就往屋外走了。
安元志住着的院子里,雪早已没膝了,枣树光秃秃的枝桠被雪压得低垂,看着就要断的样子。
上官勇举着灯笼,安元志拿着铲子,铲开了枣树下的积雪,又把已经被冻住的土挖开。
“小心一点,”上官勇叮嘱了安元志一声。
安元志跪在地上,用手将装着袁威骨灰的陶罐,小心翼翼地捧了出来。
上官勇说:“你看一下,这罐子有没有被冻裂。”
安元志就着上官勇手里的灯光,把白瓷的陶罐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然后跟上官勇说:“没坏。”
上官勇从安元志的手里接过了陶罐,看着安元志把树下的这个深坑又用土填平了,看安元志还要往上面铺雪,上官勇好笑道:“这雪下上一会儿,这地方就会被雪盖住了,别管这雪了,我们进屋。”
安元志这才把手里的铲子一扔,打着喷嚏,跟着上官勇进了屋。
919永不敢忘
一夜之后,北归大军由云霄关北城而出。 对于将士们而言,这不是凯旋归乡之旅,而是又踏上了另一个,生死难料的征程。
风光远率麾下的风家军出关相送。
云霄关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幼,这一天也起了一个大早,冒着风雪,出城送行。
“风大哥,我走了,”上官勇冲风光远抱拳行了一礼。
风光远拍一下上官勇的肩膀,道:“卫朝,我们有缘再见,到时候,我请你喝我家乡的烈酒!”
上官勇点一下头,道:“风大哥,你保重。”
“你也一样,”风光远说着话往上官勇的跟前走近了几步,小声道:“朝懂,只是想着你要多加小心,我们武人,有些事情真就斗不过他们读书人。卫朝,你千万小心,看好了手里的兵,不要被人利用了。”
“我知道,”上官勇答应风光远道:“我会小心的。”
风光远说:“行,你带兵出发吧,留在我这儿的伤兵,我一定好好照顾他们,等伤好了,我送他们回去。”
上官勇冲风光远又是一抱拳,翻身上了马,命候在他马前的出发。”
出发的号令,在卫**r />
风璃站在风光远的身后,看着上官勇骑着马,一点一点地离她远去。
而风玲跟程氏夫人站在一起,看到护卫在世宗銮驾旁的安元志后,风玲跟安元志喊道:“你一定要活着!”
安元志扭头看向风玲。
风玲站在人群里,掂着脚,冲安元志挥着手,反复喊着那句话:“你一定要活着!”
五年之后,她未嫁,他未亡,那她就等他来娶她。
安元志坐在马上,望着风玲一笑,突然一扬手,扔给了风玲一样物件,说了一句:“尽量找个好男人!”
他不是一个好男人,甚至都算不上一个好人,所以,这样的女孩应该有个更好的人来娶。
风玲接住了安元志扔给她的东西,碧青色的双鱼纹玉佩,沾着雪却仍是温润。
程氏夫人看着把玉佩死死抓在手里的小女儿,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这算是什么?”风玲没有看见母亲此刻看着自己的,复杂的目光,大声问已经从自己身前走过去的安元志。
安元志却没有再回头。
不知道在云霄关前站了多久,雪地上一路往北而去的脚印都被雪掩盖之后,风光远回头看了自己的四女一眼,这才发现自己的这个女儿脸上还挂着眼泪呢。
风璃用手背擦了擦脸,跟风光远说:“雪花飞进眼睛了。”
风光远也不说破女儿的心思,跟风璃说:“我们回去吧。”
一行人往云霄关里走时,风玲跑到了风璃的身边,把安元志给她的玉佩给风璃看,说:“四姐,这是五少爷给我的,这是他给我的信物吗?”
风璃看一眼小妹手里的这块玉佩,她不懂玉,看不出这玉有多名贵来,只是觉得这双鱼纹的玉佩样子漂亮。
风玲说:“我问他这算是什么,可是他可能走远了,所以他没告诉我。”
安元志跟风玲说的那个五年之约,风玲也就告诉了自己的这个姐姐。这会儿安元志走了,风玲手里拿着安元志给她的玉佩,又忐忑不安起来,她凭什么抓住这个人的心?女孩,安元志回到京城后,还会再想着她吗?
风璃在小妹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说:“傻子,你管这算什么呢?到时候他安元志不来,我们就拿着这玉佩找上门去,他还敢不认帐不成?”
“去京城吗?”风玲很茫然地说。
风璃笑骂道:“你还真是个傻子,安元志住在京城啊,我们不去京城,去哪里找这小子?”
风玲笑了起来,把玉佩小心翼翼地收进了怀里,说:“四姐,到时候你陪我去京城吗?”
风璃说:“当然,我陪你去,安元志要是不认帐,我一定不放过他!”
风玲把风璃的膀子一抱,方才还忐忑不安的人,这会儿又心里有十足的底气了,“四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风璃在风玲的头上揉了一把,然后回头又往北看上一眼。从内心来说,风璃是羡慕自己的这个傻妹妹的,至少这个妹妹得了自己看上的男人的五年之约,而她呢?都没能跟自己看上的男人说上几句话。
上官勇。
风璃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眼眶突然又是一红。
云霄关北去的官道上,看不出有人走过的痕迹了,白雪皑皑,不见北归之人的身影。
“走吧,”程氏夫人从后面走上来,一手挽住了一个女儿,往帅府走去。
“娘,”风玲声音带甜地喊了程氏夫人一声。
程氏夫人却看向了风璃,说:“四丫头,有些事得看缘份,喜欢上了,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再想也没用,忘了吧。”
风璃小声道:“要是忘不掉呢?”
“那就不要忘了,记在心里,该过的日子我们还是得过,”程氏夫人看着四女道:“你哥哥现在这样了,我们风家的女儿里,只有你是习武的,以后你得帮着你爹啊。”
风玲说:“娘,你们在说什么?四姐也看上哪个男人了?”
风璃说:“你滚蛋吧。”
风玲冲风璃噘了噘嘴,把脸埋程氏夫人的肩膀上去了。
“四丫头,”程氏夫人说:“这世上有很多好男人,你还会再遇上一个的。”
风璃点了点头,冲程氏夫人扬起了一个笑脸,说:“娘,我没事儿。”
程氏夫人带着两个女儿往帅府,也是她们的家走去。对于程氏夫人来说,他们一家人的日子一定可以回到过去的样子,她宁愿相信,先走的人只是在什么地方等着他们,总有一天,她与他们还能再相见,只是这时间或许会长一些罢了。
风光远回城之后,就去了南城楼。
南城关外的荒原,这会儿已经是一望无际的雪原了,城外如山的尸体已经全部被掩埋,鲜血也完全浸入了雪下的泥土里,空气着那股让人作呕的血腥气,若不是半空为数众多的,各种食腐的禽鸟们,南城关外,已经看不到一点曾经有近百万人生死鏖战过的样子了。
“雪是个好东西啊,”风光远站在战楼上,小声叹了一句。
站在风光远身边的将官们,跟风光远一起看着关外的雪原,雪是个好东西,可以把人们不想看见的东西都遮掩住,把一切弄得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样。
“大将军,”有将官沉默一会儿,问风光远道:“如今雪这么大,卫国侯爷他们能行军吗?”
“让他们等在云霄关,这才是让他们心焦的事,”风光远道:“云霄关这里是太平了,只是了。”
众将官又是一阵沉默。
“大将军,”有一个下跑上来,跑到了风光远的身后。
风光远扭头看这说:“怎么了?”
“大将军,”这个远禀道:“族老们去了帅府,想求见大将军。”
风光远:“他们找我什么事?”
头,说:“不知道。”
风光远从南城赶回了帅府,这个时候云霄关里的族老们已经在帅府门前,等风光远等了好一会儿了。
“草民等见过大将军,”族老们看见风光远带着人到了帅府门前后,都往地上一跪,给风光远行礼。
风光远忙从马上下来,说:“诸位老人家请起吧。”
有兵卒跑上前,把这些族老们从雪上扶了起来。
风光远看了看在场的族老们,发现这一次,不光是城族老,还有不少老者,他都不认识。“进府吧,”风光远跟老人们道:“有什么话,我们进去坐下来说。”
族老们跟风光远进了帅府的正厅。
“坐,都坐,”风光远进了正厅后,就让族老们坐,说:“诸位今天怎么一起来找风某了?”
在坐族老的一个族老颤巍巍地站起来,跟风光远道:“大将军,草民们商议了一下,想在关内,关外各建一座忠祠。”
风光远一愣,说:“忠祠?”
这个须发皆白,年过点头道:“这一次战死在关外的将士们,多是异乡人,不归故土,日后清明忌日,谁为他们供香祭祀?草民们商量过了,我们云霄关人不能忘了这些将士,所以,草民们准备建两座忠祠。”
风光远看着在座的这些老人家们,长叹了一声,起身冲这些族老们长辑一礼,道:“诸位老人家,我风光远替将士们多谢了。”
族老们忙都站起了身来,口说不敢当。
风光远说:“要建忠祠,那我这里…”
“大将军,”还是年纪最大的这个族老打断了风光远的话,道:“建忠祠的钱,人,都由草民们出,草民们只想跟大将军要一份名册。”
风光远说:“是战死之人的名册?”
族老们一起跟风光远点头。
风光远又冲族老们长辑一礼,道一声多谢。
有族老一边回避风光远的礼,一边跟风光远道:“风大将军,我们云霄关人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足足用了近两年的时间,云霄关人在关内,关外各建了一座忠祠,祠顺世宗朝光启三年,战死在云霄关外的将士们的牌位。
就如同那位族老跟风光远说的话,云霄关人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之后不管世间沧海桑田如何变换,昔日亲眼目睹那场战争的人们都已死去,忠祠里的牌位又增加了多少,云霄关人世世代代祭祀,永不敢忘。
920厉害的女人
上官勇一行人在离落月谷还有近两日的路程时,终后被风雪拦住了去路。
半月之后,就在众人感觉自己已经要被雪埋之时,风雪渐渐停歇。
此时的落月谷里,白承泽站在帐外,看着不再飘雪的天空,跟身后的夏景臣道:“雪停之后,我父皇他们很快就会离开云霄关了。”
夏景臣道:“那我们怎么办?爷,我们真要跟圣上刀剑相向?”
白承泽一笑,说:“你怕了?”
夏景臣道:“无非就是一死,我没什么好怕的。”
白承泽道:“我们没有退路了,再说我父皇未必就愿意跟我打这一仗。落月谷易守难攻,我父皇的手里还能剩下多少能战之人?”
夏景臣说:“爷,我们的粮草已经不多了,朱振阳那里一直在说,大雪封路,他没办法把粮草送上来。爷,真是大雪封路吗?”
白登跟白承泽的那个侍卫长去了一趟南阳城,甚至还往南阳城外的虎啸军营跑了一趟。朱振阳那帮南阳官员,对于白承泽的礼,是毫不客气的笑纳,只是一被白登和侍卫长问到粮草就苦脸,一再声称朝廷南送的粮草就没运到南阳城,他们对此也是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