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远清替上官勇处理好这处伤口后,自己也出了一身的大汗。
安元志向远清给上官勇的这处伤口缠好了纱布,才开口问向远清道:“向大人,我听说你在我身上数了二十三处伤,那我姐夫这一回身上有多少口子?”
向远清抹了一下脸上的汗,着安元志说:“五少爷,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安元志说:“我没事了。”
又是一个说自己没事的,向远清打量一下安元志,说:“五少爷,你这会儿还在发热吧?”
安元志说了句:“发热死不了人的。”
向远清被安元志噎了一下,说:“五少爷,话不能这么说,这发热…”
“行了,你替我姐夫处理伤口吧,”安元志冲着向远清一笑,这笑容起来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向远清向了上官勇,这人前天夜里还失魂落魄,伤心欲绝的样子,这会儿又没事了?
上官勇着安元志说:“元志,你来有什么事?”
安元志拖了张椅子在床前坐下了,说:“我睡了一天了,过来你。向大人,你快点啊。”
安元志完全正常的样子,在向远清的眼里就是完全不正常。有心再问问安元志吧,向远清又觉得这事还轮不到自己来做,向大人只得低头,再次专心致致地替上官勇疗起伤来。
安元志就坐在床前着,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向远清被安元志盯得身上汗毛都倒竖了,替上官勇包扎完伤口后,向远清跟上官勇说:“侯爷,你得在床上养几天了,再要走动,腿上的伤口再崩裂,你这伤就难好了。”
上官勇点头答应了向远清。
向远清又了安元志,发现自己对着安元志还是说不出话来。
安元志说:“荣大人已经过我的伤了,向大人不用担心我。”
向远清心说我现在能不担心你吗?人身上肉掉了,骨头断了都可以再长,这要是疯了,该怎么办?
上官勇跟向远清说:“圣上那里可能也要向大夫去,所以向大人还是快些回帅府去吧。”
向远清起身跟上官勇告辞。
安元志着上官勇的亲兵送向远清出屋后,就伸手把上官勇床上染了血的床单扯了下来,跟上官勇说:“姐夫,这床单不能用了。”
上官勇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等疼劲过去了,又泛困了。
安元志命亲兵去打水来,跟上官勇说:“要睡,也等擦过身再睡吧。”
上官勇强打着精神说:“我不用你伺候,你还发着热,回去休息吧。”
安元志跟亲兵说:“你还不快去?”
亲兵跑出去了。
上官勇说:“元志,你没听到我说话?”
安元志回过头来着上官勇说:“云霄关我们还能守得住吗?”
上官勇又身子往上坐了坐,不跟安元志说守城关的事,而是跟安元志道:“袁威的尸体我没让人埋,等着你拿主意。”
安元志脸上的神情就是一僵。
“我问过老六子他们了,”上官勇说:“你醒来后就问过一声袁威的事,怎么,这事你不提,袁威的事就没有发生过了?”
安元志咬起了嘴唇,将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咬得惨白一片,他现在不想听到袁威的事。
上官勇伸手把安元志拉到了身前,一字一句地道:“袁威已经去了。”
876我想要这个天下
安元志把头别了过去,不上官勇。
“元志,”上官勇说:“你这样不听不想,袁威就能活过来了?”
安元志转身想走,说:“姐夫你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上官勇把安元志一把拉住了,说:“你跟我说说,你现在想干什么。”
安元志被上官勇拉坐到了床上,坐着发了一会儿愣,然后跟上官勇说:“阿威是我害死的。”
上官勇说:“你说什么?阿威怎么是…”
“他不去圣上那里就不会死,”安元志低声说道:“是我让他去圣上那里的,他要是跟着姐夫,跟着我,他不会死,碰不到白承泽那个混蛋,阿威就不会死。”
“元志!”
“是我害了他,”安元志喃喃低语道:“姐夫,我还真是个害人精!”
“按你这么说,我们就不该来云霄关,”上官勇把安元志捂着脸的双手拉了下来,让安元志面对着自己,说:“这样阿威就一定不会死了。”
安元志摇了摇头。
上官勇说:“阿威的尸体你要怎么办?”
安元志不吱声。
上官勇只得又说:“虽然现在是冬天,可是袁威等不到我们回京那一天的,你只能带他的骨灰回去。”
安元志说:“你要把阿威烧了?”
上官勇没理安元志这话,说:“我们不用在这里替阿威做七了,等我们带他的骨灰回京城后,我们再请高僧给他做法事。”
“你怕圣上会说?”安元志盯着上官勇问道。
上官勇说:“这城里只有一座观音庙,你要请观音庙的人来给阿威做法事吗?”
观音庙这三个字,对于安元志来说,跟白承泽这三个字一样,他听都不想听。
上官勇说:“你做决定吧。”
安元志着是想了一下,突然一笑,说:“把骨灰带回去,这是什么?马革裹尸还?我要说一声袁威是死得其所吗?”
上官勇着安元志。
安元志突然就神情激动起来,冲上官勇大声喊道:“袁威不是死在沙场上,他是被白承泽害死的!这算什么?姐夫你告诉我,这算什么事?!”
上官勇没再开口劝安元志,这个时候让安元志喊喊,总比这个人把事情闷在心里的好。
安元志却也没跟上官勇说上多久,站起身冲屋外道:“来人。”
一个上官勇的亲兵跑了进来。
安元志说:“你去打盆热水来。”
上官勇说:“你想做什么?”
安元志打发亲兵出去了,跟上官勇说:“擦过身后,你再休息吧。”
上官勇说:“我不用你操心。”
安元志冲上官勇一摆手,“我去屋外等他去。”
上官勇着安元志出屋去了,只能是叹气。安慰人这种事,上官勇是真的不善长,安元志这样,让上官勇感觉很无奈。
安元志一直等上官勇的这个亲兵打了热水来,才又进了屋,把水盆往上官勇的床前一放,说:“姐夫,我替你擦一下身。”
上官勇由着安元志伺候了,上官勇估计这个时候自己只要合上眼,就肯定会睡过去。
安元志拿热毛巾替上官勇擦着身子,上官勇的身上同样是新伤叠着旧伤,那皮扶摸上去就跟正常人的不一样。安元志打理自己的生活完全没有问题,可是安五少爷真不是个能伺候人的料,小心再小心了,手还是不时就碰到上官勇的伤处。
上官勇忍了半天,最后还是“咝”了一声。
安元志停了手,说:“我碰到你伤处了?”
上官勇说:“行了,你这是要替我洗澡吗?”
安元志把沾着血的毛巾扔水盆里了,扶着上官勇躺了下来。
上官勇说:“袁威的尸体要怎么办,你好好想想,实在不行,我替你拿主意。”
安元志就问上官勇:“姐夫,云霄关我们还能守得住吗?”
上官勇说:“守不住也要守。”
“我们守住了云霄关,是在便宜白承泽,”安元志说:“凭什么?”
上官勇着安元志叹口气,“元志,现在不是我们想怎么报仇的时候。”
安元志撇一下嘴,替上官勇把被子盖盖好,说:“你先睡一觉吧,有事我们明天再说。”
上官勇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眼睛一合上之后,真就再也睁不开了,马上就睡死了过去。
安元志放轻了脚步走出了屋,没有了墙壁门窗的阻隔,南城那里传来的喊杀声更是清晰了。
几个亲兵站在廊下,见安元志出来了,就都问安元志上官勇怎么样了。
“进去两个人守着,”安元志跟亲兵们道:“我姐夫要是一会儿发了热,马上去找大夫来。”
两个亲兵忙就跑进了屋去。
“没什么可怕的,”安元志亲兵们神情多少有点紧张,就手指了指南边,小声道:“这才守了两个晚上,风家军不至于这么没用。”
一个亲兵问安元志道:“五少爷,沙邺人要是天天晚上来攻城,风大将军还能守的住吗?”
安元志拍一下这个亲兵的肩膀,说:“你想这么多做什么?活一天是一天吧。”
亲兵们着安元志慢悠悠地走出走廊,心里更是发慌了,什么叫能活一天是一天?活到城破那天,然后大家一块儿死?
安元志没在意自己的一句话给兵卒们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他走出了这个院落之后,就见老六子站在离院门不远的地方。
老六子见安元志出来了,马上就想躲。
安元志喊老六子道:“你躲什么?我又不瞎,见你了。”
老六子这才站在原地没再动了。
安元志走到了老六子的跟前,说:“你怎么不去休息呢?”
老六子一眼安元志,好家伙,安元志这会儿脸颊通红,老六子抬手就摸一下安元志的额头,手下的温度都烫手。“少爷,”老六子跟安元志喊:“我去给你喊大夫吧。”
安元志冲老六子摇了摇头,说:“袁威在哪儿?”
老六子说:“你要去他了?”
安元志“嗯”了一声。
老六子带安元志到了停着袁威尸体的屋人正在这儿给袁威守夜。
安元志走到了袁威的身前,把盖在袁威脸上的白布掀了起来。
袁诚跟安元志说:“我们没在城里找到棺材,棺材店的老板说,要等上个几天。”
“他不需要这玩意儿,”安元志说了一句。
几个死士侍卫互了,最后还是袁诚开口问安元志道:“少爷,阿威要怎么办?”
“去准备木头,”安元志跟几个死士侍卫说道:“我姐夫说的对,我们只能带他的骨灰回京城去。”
几个死士侍卫都走了出去。
屋志自己后,安元志才伸手摸了一下袁威的脸,甚至还是不死心地去把了一下袁威的脉膊。
“你儿子我替你养活,”安元志站在袁威的尸身旁小声道:“我不会让他受苦,袁威,我说过,我要当你儿子干爹的,在息龙山我说的是气话,你不要当真,”安元志话说到这里,眼,但眼泪始终没有落下来,“你一定知道我那时说的是假话,要不然你也不会就这么走了,混蛋东西,你知道我一路抱着你回来,费了多大的力气吗?”
袁威的脸色灰白,但被上官勇打理得很干净,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想得到这个天下,”安元志凑近了袁威的耳朵小声说道:“我很久以前就这么想了,阿威,我现在更想要这个天下了,手里有了权利,我才可以保住我想保护的人,对不对?”
“少爷!”一个死士侍卫这时冲了进来。
安元志直起了腰身,回头一眼这个死士侍卫,说:“怎么了?”
“有沙邺人上到城楼了,”这个死士侍卫声音慌张地跟安元志道:“圣上已经亲自去了南城。”
安元志回头又着袁威,说:“城要是破了,你们护着我姐夫先走。”
这个死士侍卫说:“那你呢?”
“我也跟你们一起走啊,”安元志笑道:“你以为我还会去护驾不成?”
这个死士侍卫一呆,总觉得安元志这话有哪里不对劲,但也来不及细问了,这个死士侍卫说:“那我们不去南城了?”
安元志说:“城里的军队又不止我们一家,不去,你去我姐夫那里说一声,谁都不准打扰我姐夫休息。”
“是,”这个死士侍卫答应了安元志一声,又跑了出去。
“白氏的江山早该完蛋了,”安元志小声跟袁威说:“圣上的身体那么差,我们再打下去,只能是便宜白承泽。”
屋里冷风飕飕,安元志脸上的笑容也是冰冷。
世宗带着人马赶到南城的时候,风光远已经带着人把攻上城楼的沙邺人都杀尽了。
“圣上,”风光远见世宗上了城楼,忙就跟世宗喊:“您不能站在这里,沙邺人还没退走。”
世宗了城楼,又是一地的尸体和鲜血。
“大将军,沙邺人又架云梯了!”世宗还没及说话,又有兵卒跟风光远大叫道。
“你去守城,”世宗跟风光远道:“朕今天就守在这里,想夺云霄关,让沙邺人先杀了朕。”
风光远一跺脚,说了声:“圣上务必小心。”
世宗冲风光远点了点头。
风光远跑去指挥麾下的兵将们守城了,世宗往城楼上一站,他就更不能让沙邺人攻上城楼了。
城楼上的拼杀让吉和这些跟在世宗身边的太监,都不敢一眼。有的小太监闭着眼睛,听着耳边的这些声响,双腿直打哆嗦。
世宗没有去管这些近侍的丢人举动,这时陆续有将军带着兵马赶来助战,世宗问了左右一句:“上官勇没到?”
877 最后一程
不但是上官勇没来,在场的人就没看见一个卫**的人。
荣双打量一眼世宗的脸色,想想还是开口跟世宗道:“圣上,臣给卫国侯爷开的药会让卫国侯爷嗜睡,想必这会儿卫国侯爷应该在休息。”
向远清在一旁嘴角抽了一下,这个时候这么多人在玩命,你说上官勇在睡觉,这样真的好吗?你是在替上官勇说话,你还要是害他?
世宗扭头看了荣双一眼。
有守在世宗身边的御林军将军说:“圣上,奴才命人去卫**一趟?”
“算了,”世宗道:“现在还用不上他们。”
卫**的驻军地里,安元志把袁威放到了老六子几个人搭好的木架上。
老六子说:“少爷,不去喊侯爷过来吗?”
安元志替袁威把身上的衣服又理了理,说:“我姐夫替他洗了身,我送他上路。”
老六子点一下头,往后退了几步。
袁诚把火把递到了安元志的手上。
“袁威,”安元志接过火把,看着袁威在心里默念了一声:“我们来世再做兄弟。”
火从木架上猛地窜起,照亮了安元志几个人眼前的世界。
老六子往火钱,高声跟袁威说:“阿威,这是黄泉路上的买路钱,你不要舍不得花。”
安元志默默地看着袁威被大火吞噬,眼眶是湿的,只是哭不出来。
一个卫**的将官这时领着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走进了这个院落,喊了安元志一声:“五少爷。”
安元志扭头,发现这个人他认识,这个正是那天在沙场上被自己甩了一记耳光的,白承允的那个侍卫长。
侍卫长看见面前的一幕后就是一愣。
卫**的这个将官看着面前的大火,拍一下安元志的肩膀。
“我没事,”安元志跟这将官道。
“大哥说过,现在不是我们难过的时候,”这个将官看一眼安元志泛红的眼角,小声道:“总要为袁威报了仇才行。”
安元志回拍一下这将官放在自己肩头上的手,说:“送阿威上路的时候,我不能哭,不然这个混蛋会笑话我的。”
“好好上路,”这将官冲着大火喊了声:“别再回头,来世有缘再一起喝酒。”
安元志仰头,深吸了一口空气。
将官跟老六子几个站一块去了,他也想送袁威这一程。
安元志回头冲白承允的侍卫长招了招手。
侍卫长走到了安元志的身旁。
安元志看一眼这侍卫被布吊着的左手,说:“伤了手了?”
侍卫长低头看看自己的左手,说:“骨头没断。”
“那天对不住了,”安元志说:“我不该跟你动手的。”
侍卫长低着头说:“是奴才自己没用。”
安元志看着这侍卫长,小声道:“四殿下走了,你还自称什么奴才?”
侍卫长摇了摇头。
安元志说:“你来找我的?”
侍卫长说:“五少爷,我家爷临死前有话留给你。”
安元志有些意外,说:“什么话?”
“我家爷说谢谢你,”侍卫长小声道:“昨天听说五少爷病在床上,所以奴,所以我没来见五少爷。”
谢谢?安元志张了张嘴,最后叹了一口气,说:“他不留话给圣上,就跟我说声谢谢?”
侍卫长说:“那时是我守在我家爷身边的,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四殿下是个好人,”安元志低声道:“只是不会争。”
侍卫长说:“五少爷,我家爷…”
“算了,”安元志冲侍卫长摆了摆手,没让侍卫长再说下去,道:“我也不希望看见四殿下变成一个坏人。”
侍卫长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神情对着安元志。
“圣上怎么安排你们这些四王府的侍卫?”安元志问侍卫长道:“是去他的身边,还是让你们回京后,继续跟着世子?”
侍卫长说:“圣上什么也没说。”
安元志点一下头,也对,世宗对白承允都只是草草安葬,一定不会有心思来想,这些四王府的侍卫要怎么安排了。
侍卫长陪着安元志站了一会儿,突然就跟安元志说:“五少爷,我能来卫**吗?”
安元志扭头看向了侍卫长,说:“你不当侍卫,来从军?当兵可比不上你做王府侍卫长风光啊。”
侍卫长咬牙道:“我要为我家爷报仇。”
安元志说:“你也要杀了白承泽?”
杀皇子这事,真被安元志这样直接说了出来,还是让侍卫长畏缩了一下。
安元志说:“你还是跟着楠小王爷吧,你是他父王的亲信,他会依重于你的。”
侍卫长摇了摇头,“我想为我家爷报仇,有的是人护卫楠小王爷,不少我一个。”
“你叫什么名字?”安元志问侍卫长道。
“小人魏楚,”侍卫长跟安元志小声道。
“魏楚,”安元志念一遍这个名字,说:“姓魏,你是魏家的人?”
魏楚点了点头。
安元志挑一下眉头,说:“你不会是魏家的那个嫡公子吧?”安元志记得魏家这一代的家主,也是魏贵妃的弟弟好像只有一个嫡出的公子,世人一向只知其人,不见其面,不会就是他眼前的这位吧?
魏楚又摇了摇头,说:“我只是奴生子,我父亲没有认我。”
安元志认认真真地看了魏楚一眼,“让你到四殿下身边卖命,魏大老爷连个身份都不给你?”
魏楚说:“四殿下对我有恩。”
安元志扭头又看向眼前送袁威上路的大火,他能明白魏楚来找自己的缘由了,白承允死了,他却活着,魏家怎么可能放过他?可能连待在魏家的生母的性命,这位都保不住了。
“五少爷?”魏楚看安元志半天不说话,便喊了安元志一声。
“可惜了,”安元志说:“四殿下若是有机会成皇,你就可以衣锦还乡了。”
魏楚往安元志的跟前一跪,道:“五少爷,小人愿意跟随你。”
安元志弯腰把魏楚扶了起来,说:“其实楠小王爷也有机会的。”
魏楚摇了摇头,说:“楠小王爷没有机会了,五殿下若是成事,四王府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行,”安元志说:“我会跟我姐夫说的,我们若是有命回京,我会想办法把你娘亲接出魏家。”
魏楚忙又要谢安元志。
安元志冲魏楚摇了摇手,说:“我娘亲也是家奴出身,说起来我跟你一样。”
“五少爷…”
“你先回去吧,”安元志说:“等我姐夫跟圣上请旨,你再过来。”
魏楚躬身给安元志行了一礼,转身要走。
安元志却突然又问:“四殿下临死前,让你来找我的?”
魏楚说:“是,他让我带话给五少爷。”
安元志点一下头,说:“他对你的确不错。”
知道自己死后,魏家人会迁怒这个也算是自己表兄弟的人,所以让魏楚来找他安元志,现在除了上官勇,谁还愿费心思护着一个魏家的奴生子?
魏楚转身走出了这个院落。
安元志摇了摇头,白承允的确有一副好心肠,只是有什么用?登不上皇位,什么都是白搭,没有一点意义。
“侯爷?”老六子这时冲院门那里喊了一声。
安元志回头看院门那里,就看见上官勇带着卫**里的诸将官,一起从院外走了进来。
上官勇走到了安元志的身边,火看不出身形了。
安元志说:“谁叫醒你的?”
上官勇说:“我睡了一会儿就醒了。”
“没发热?”安元志问。
上官勇又看一眼安元志,说:“我看你的样子比较糟糕。”
安元志咧一下嘴,“你来送阿威也好,这下子人都到齐了。”
“我本就该来送他最后一程,”上官勇说道:“你能想通,阿威走也能走的安心些了。”
“丢下妻儿,”安元志说:“姐夫,你相信袁威现在走,他能走的安心?”
“他的妻儿,我们可以照顾,”上官勇说:“军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