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襄倒是还能认出安元志来,他这会儿也没想为什么穿着卫**军服的人,会在他的府里见人就杀了,王襄从地上爬起来,就跑到了安元志的跟前,说:“五少爷,你救…”
安元志一句话都懒得说,一刀抹在了王襄的咽喉上。
王襄捂着咽喉,一脸愕然地瞪着安元志。
安元志愣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失手,怎么这个人气管断了,还能站那儿拿眼瞪他?安元志又抬腿踢了王襄一脚,说:“你觉得你不该死吗?”
王襄气绝倒地的时候,白承泽带着人冲进了王府里。
王襄的府里,现在还是哭喊声一片,到处都是声音,就好像这府里四处都是杀戮场一般。
“爷!”白登指着倒在前院里的一个男人,让白承泽看。
白承泽走到这男人跟前,这男人就是先被安元志砍中头,又被袁英当胸一刀捅穿胸膛的那人。
“他是…”白登想叫,又马上收了声。
白承泽快步往王府后宅走去。
白登追着白承泽道:“爷,他们杀红了眼,会不会伤着爷?”
“我看他们谁敢,”白承泽这会儿心中燃着熊熊的怒火,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却是极端地冰冷。
院中,廊下,屋内,王襄的府里,放眼看过去,到处都是尸体,男女老幼,没有一人逃过这场死劫。
白承泽在一处廊下停了下来,廊外的庭院里倒着不少具尸体,积在院中的雨水被血染成了红色。白承泽的脚下是两只绿毛鹦鹉的尸体,悬在他眼前的是个空了的鸟架子。
“他们这是鸡犬不留吗?”侍卫长跟白承泽喊道。
白承泽走下了台阶,踩着血水又进了一个庭院,一个身着灰布短袍,身上带伤的男子翻墙进了这个院子,看见白承泽后,双眼一亮,往白承泽这边奔来。
白承泽正要让身后的侍卫去接这个人,就看见安元志也跃过了这道院墙,几步就追到了这男子的身后。
“五少爷,”白登叫了起来:“他不是囚犯!”
“爷!”侍卫长这时也叫了起来,靠到了白承泽的身后。
白承泽回身,就看见他的身后,袁威和袁白两个人追着他手下的一个杀手,也进了这个院子。
五王府的侍卫们围成了一个圈,把白承泽护在了中间。
“安元志!”白承泽怒喝了安元志一声。
安元志对于白承泽的喊声充耳不闻,将被他踩在脚下的人一刀断喉。
“爷,我们先退出去吧!”白登拉着白承泽就要走。
白承泽甩开了白登的手。
这时从安元志右手边的假山石后面冲出了一个女子,怀里抱着一个最多两岁的男孩,手里还拉着一个六岁左右的男孩儿,毫不犹豫地向白承泽这里跑了过来。
白承泽认识这个女人,这是王襄的夫人严氏。
“去带她过来,”白承泽命手下的侍卫道。
两个侍卫朝严氏跑去。
安元志不认识王襄的家人,但看白承泽命侍卫来接这女人,将地上那男子的刀用脚尖挑起,拿在手里,往女人的身后一扔,刀从女人的背后穿到了身前。
严氏夫人的尸体栽在地上的时候,不但把抱在手里的男孩压在了身下,也把她拉着的男孩带到了地上。
“娘亲!”大一点的男孩跌在地上后,就大哭了起来。
安元志想上前,被两个侍卫拦住了去路。
白承泽道:“安元志你还真是英雄,对着女人小孩也能下手?”
安元志不作声,两个五王府的侍卫不是他的对手,被安元志挥刀杀在了地上。
男孩趁安元志被两个侍卫拦住的时候,顾不上伤心,从严氏夫人的身下拉出哇哇大哭的弟弟,也没有再往白承泽那里跑去,而是奔到院墙下去了。
“爷,着火了!”白登惊慌不安地跟白承泽喊。
白承泽一脚把白登踹到了地上。
老六子带着一队卫**冲进了这个院子,站在了安元志的身后。
袁威和袁白解决了自己的对手后,身后也冒出了一队卫**来,站在了白承泽的身后。
白登从地上站起来,控制不住自己的打着哆嗦,他们现在被安元志堵在这个院子里了。
白承泽没有去看王襄府中冲天而起的火光,杀人放火本就是兄弟俩,安元志杀了王襄全府的人,怎么可能不放这把毁证的火?
安元志把身前的三具尸体踢到了一边,扭头再看看躲在院墙那里的两个孩子。
王襄的府里和府外都是哭喊奔逃的声音,他们所在的这个院子却好像把这些声音都隔绝在了外面,每个人的耳边都只能听到大雨落地的哗哗声。
安元志握紧了手里的刀,刀上的血已被雨水冲洗干净,刀身淬银的地方,泛着银器特有的清冷的光芒。
白承泽看一眼站在安元志身后的弓箭手,道:“安元志,你要杀我?”
安元志冷冷地看着白承泽,他当然要杀对面的这个人,栖乌村那座埋葬了所有村人的坟茔,还有那个叫红桥的女孩,似乎又在安元志的面前一一显现,今天好像是一个让他大仇得报的机会。
白承泽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同样目光冰冷地看着安元志,他也不是怕与人以命相搏的人。
安元志手一抬。
弓箭手们举起了自己手里的弓,几十只雕翎箭对准了白承泽。
“你们不要命了?!”白登叫了起来。
白承泽却笑了一声,这些人能被安元志带来杀人,一定是忠心于上官勇的人,杀人杀到这个地步之后,这些军汉只会听安元志的命令。
安元志的手慢慢往下放去。
白承泽将长剑横在了胸前,想破安元志的这个箭阵不是什么难事,他的身后就是袁威等人,弓箭手们不会用全力,否则就一定会伤了自己的人,所以他只要速退即可。只是,想过安元志和袁威这些人的这一关,却是不容易,白承泽看了看将自己护在中间的这些侍卫,可惜了他的这些人手。
白登站在了白承泽的身前,面对了安元志,如果今天他一定会死,那他宁愿护卫自家主子而死。
“元志?安五少爷?”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就要搏命之时,院外传来了江潇庭的大喊声。
安元志往下放的手僵在了半途中。
白承泽对于江潇庭的喊声却是无动于衷,他只是看着安元志,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道:“元志,你也自诩男儿丈夫,你能对两个幼儿下手吗?”
安元志猛地看向了还在院墙那里缩着的小兄弟两个,大的紧紧地抱着小的,似乎这样他们就安全了。
“把孩子带过来,”白承泽命手下的侍卫道。
没有安元志的命令,袁威等人都没有动。
江潇庭这个时候已经跑进了这个庭院里,嘴里还喊着安元志名字的江潇庭进来后,就傻了眼,嘴还张着,却发不出声音来了。他没看错,安元志这是带着两队卫**,把五皇子白承泽堵在了院中央,这两帮人是一副要开打的架式。
安元志看着两个侍卫跑到了男孩们的跟前,一个杀字,他却始终没能喊得出口。
白承泽嘴角的笑意更是深了,有了王襄的这二子在手,安元志要怎么逃过屠尽王襄一府的罪罚?
安元志也知道这两个男孩不能留,杀人的时候,他可以完全无视倒在刀下的是什么人,只是这会儿,他能看清这两个男孩的面容,甚至那个大男孩脸上的惊惶无措,他都能看得清楚,安元志狠不下这个心肠下来了。
“这,这是,这是怎么了?”江潇庭站在院门外问道,这个时候,九门提督江大人没有冒昧地冲上前去,只是大声问院中的人道。
白承泽看着安元志脸上纠结的神情,心中对安元志有些不屑,无毒不丈夫,这个时候心软,就是把自己送上了死地,安元志也不过如此。
雷声这时在众人的头顶响起,轰隆声,压住了两个孩子的嚎啕大哭声。
“火!”安元志身后的一个兵卒这时叫了起来。
火光在墙头上隐约可见,王府里的大火已经烧到了这个庭院的外面。
天空电闪雷鸣,震耳欲聋的雷声就在众人的头顶上响着,盘旋不去。
被侍卫牵着手的大男孩也许是被雷声吓到了,突然就甩开了侍卫的手,双手捂着耳朵,又跑回到了院墙下,似乎只有这道墙能给他安全感。
侍卫只能抱着小的去追大的,另一个侍卫还是手里横着刀,护卫在三人的身前,防着安元志这里放冷箭。
院墙上掉落了一块小石子,砸在了侍卫的头上,侍卫抬头看向墙头,却看见整面墙壁飞快地向自己压过来,灰色的墙眨眼间就到了他的眼前。
坍塌的院墙将侍卫和王襄的二子都压在了下面,从院外窜进来的火,马上就席卷了这座庭院里的树木。
671上天给的生路
江潇庭一路找进王府里来,看到地上的那些尸体,就知道王襄的府里应该不会有什么活人了,这会儿看那两个小孩和侍卫一起被压在了墙下,江潇庭也没心思去想这三人的生死,他看着在院中烧起来的火,脑子里突然就想到,天下着这么大的雨,怎么浇不灭这火?“油啊!是油!”江潇庭冲院里的人喊了起来:“快走,想被烧死吗?快走啊!”
能在大雨中烧起来的火,只能是油火,油浮在水上,水带着油,顺着地势而下,水流到哪里,这火就烧到那里。
江潇庭看自己喊完了,白承泽和安元志还是站在院中不动,便又冲院里的袁威和白登喊:“你们都是死人吗?不知道护着你们的主子走?!”
白承泽看着坍塌的院墙,心里想着,这是连上天都要给安元志生路吗?
“我们走不走?”老六子走到了安元志的身旁,小声问道。
安元志抹了一把脸,刀还是不归鞘,往白承泽那里走去。
“快,”老六子回头招呼卫**们跟上。
白承泽的侍卫看着安元志走过来,都是屏住了呼吸,还是准备要跟安元志拼命。
“把刀剑都收起来吧,”白承泽这时却道。
侍卫们对白承泽这个命令的反应慢了半拍,方才还准备要拼命,这会儿又没事了?
安元志在五王府侍卫们的愣神间,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跟前,安五少爷笑道:“逃犯都杀尽了,你们还这么紧张做什么?”
“元志你能肯定?”白承泽这时的声音又如平日一样温和了。
安元志把一个侍卫手里的刀往旁边一拨,走到了白承泽的跟前,道:“肻定,五哥看到有人逃走吗?”
白承泽笑着转身,很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了安元志,说:“我进来的迟,一会儿清点一下人数,就知道有没有人逃走了。”
“这一次圣上要是罚我,”安元志跟在白承泽的身后道:“五哥你要救我啊。”
白承泽回身拍一下安元志的肩膀,道:“放心吧,五哥不会看着你挨板子的。”
安元志冲白承泽咧嘴一笑,拱手道:“元志先谢谢五哥了。”
“臭小子!”白承泽再拍几下安元志的肩膀,用得劲都不大,显得与安元志很亲密。
江潇庭揉了揉眼睛,刚才这两个人还一副要干仗的样子,这会儿又兄有弟恭了?
不但江潇庭回不过神来,在场的人都是看着白承泽与安元志发愣,从敌人到兄弟,这两位一点缓冲的时间都不给他们。
江潇庭顾不上细究白承泽与安元志之间发生了什么,跑上前道:“五殿下,还是快走吧,这油火烧起来,油不烧完,火就不会灭啊。”
白承泽冲江潇庭点了一下头。
王襄一个刑部小文书的府邸并不大,众人走出王宅后,王宅外已经被江潇庭的人清出了一块空地来,人们远远地站着,冲着这府指指点点,却无人能上前来看个究竟。
江潇庭出了王襄的府,才问安元志道:“这是刑部王襄的府吧?”
安元志说:“我不知道啊,这是王大人的府?”
江潇庭说:“五少爷你进去这半天,不知道这是谁的府宅?”
安元志叹气,道:“我带人追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是一地的死人了,我没看到王大人啊。”
“那,那王大人还活着?”江潇庭道。
“救火,赶紧让人救火,”安元志像是到了现在才想起还有救火这回事来,跟江潇庭大声道:“这家里说不定还有活着的人呢!”
白登跟五王府的侍卫们瞪着安元志,睁眼说瞎话说到安元志这份上,也是一种本事了,这人怎么能这么厚颜无耻?
安元志跟江潇庭说瞎话说得毫无压力,只要他的面前站着白承泽,安元志觉得自己再怎么说,也能算得上是一个还有点良心的人。
江潇庭被安元志嚷嚷得头晕,看向了白承泽道:“五殿下,您看?”
安元志却在这时又问白承泽道:“五哥,你怎么会来这里的?你知道这帮死囚会跑?”
江潇庭吞咽了一口口水,兄有弟恭什么的见鬼去吧,这两个人是仇人没错。
白承泽笑道:“我是奉皇命前来清点犯人人数的。”
安元志说:“清点人数?在大理寺我把人数清点过了啊,没少人。”
白承泽看着眼前燃着火的宅院,道:“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
白承允这时带着人赶到了王襄的府门前,下了马就问安元志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安元志摇了摇头,说:“有犯人挣脱了绳索。”
“跑掉了几个?”白承允问。
“没人跑掉,”安元志一脸肯定地道。
江潇庭说:“当时街上乱归乱,可是卫**的动作很快,没费什么劲就把死囚们都制住了,逃走的都被逼进了王襄的这个宅子里,应该没有人跑掉。”
白承泽道:“何炎呢?”
江潇庭忙道:“何炎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刑场了。”
“王襄,”白承允看向白承泽道:“是你那个侧妃王氏的哥哥?”
“是他,”白承泽摇头道:“事情就是这么巧,偏偏是他遭了难。”
“遭了难?”白承允说:“王襄死了?”
“可能还没死,”安元志说:“我在里面没看到他。”
江潇庭说:“里面全是尸体,地上都是血水在淌,五少爷,你一具尸体一具尸体地看过了?”
安元志眨了一下眼睛,说:“我哪有这空?”
“四殿下,”江潇庭看向了白承允说:“下官觉得王大人一家已经全部被杀了。”
白承允抿着嘴,本就很薄的嘴唇被他抿得发白。
江潇庭说:“不知道两位殿下有何示下?”
“先救火啊,”白承允道:“你们怎么还站在这里?”
“这是油火,”安元志道:“下着这么大的雨,没法救啊。这可能是哪个逃犯把王大人家的厨房点着了,王大人家存了很多油吗?”安元志说着反问白承允道。
“你,”白承允的性子是眼中不容沙子的,他这会儿想把安元志大骂一顿,可是到底忍住了,脸色铁青的跟安元志道:“你不去清点人数吗?真跑了一个人,你怎么跟圣上交待?”
安元志指着王襄的宅院,说:“这火不灭,没办法进去清点人数。”
又有马蹄声从人群外传了过来,围观的人群往两边站,又空出了一条道来,上官勇带着人骑马赶到了。
安元志看到上官勇来,马上就喊了一声:“姐夫。”
上官勇到了王襄的府前下了马,先就给白承允和白承泽行礼。
白承允道:“卫朝不用多礼了,你怎么来了?”
上官勇说:“回四殿下的话,圣上已经到了刑场,宣四殿下与元志过去。”
安元志跟着白承允,冲着刑场的方向下跪说了一声领旨,起身后,安元志就问上官勇:“那这里怎么办?”
上官勇看向了白承泽道:“圣上说既然五殿下在此,就让五殿下处理王宅之事。”
白承泽只得也下跪领旨。
“五哥,”安元志赶在白登之前,伸手扶起了白承泽,道:“那这里就要辛苦五哥了。”
白承泽一笑,说:“若不是你小子粗心大意,我又怎么会辛苦?”
江潇庭把脸扭到了一边,假装没有听到白承泽这话。
白承允却道:“人犯是怎么逃的,现在还没有查清楚,你怎么能说就是元志不小心呢?”
安元志说:“四殿下,末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绑犯人的绳索突然就断掉了,末将当时是措手不及。”
白承允道:“我们先去刑场,有话你跟圣上说去吧。”
安元志点点头,一副有委屈也说不出来的样子。
王襄府中的厅堂这时在一声巨响声中,整个倒塌。
远处围观的人们发现一阵惊呼声。
安元志说:“这院墙不会也塌掉吧?”
上官勇在安元志的头上拍了一下,说:“你还有空想这个?想想你自己该怎么办吧!”
白承允瞪了安元志一眼后,转身上了马。
安元志问上官勇说:“姐夫,你跟我回刑场去吗?”
“圣上让我来看看,”上官勇道:“你与四殿下先去见圣上,我看过这条街市之后,就回去向圣上复命。”
白承允坐在马上催道:“元志,你快一点,卫朝就是跟你一起回去,也没办法为你说情!”
袁英这时给安元志把马牵了过来,在安元志带人冲进王襄府中后,就有人把军服给了袁英几个人,这会儿袁英已经又是一个卫**校尉的打扮了。
安元志上了马,跟上官勇点了一下头后,跟着白承允打马跑走了。
白承允带着安元志走了后,白承泽问上官勇道:“卫朝要随我进王襄的府里看看吗?”
“听说王襄死了?”上官勇道。
白承泽道:“这里面没有活人了。”
上官勇望着王宅,语调很平淡地说了一句:“看来王大人不走运。”
“是啊,”白承泽道:“全家都死了,这不是一般的不走运。不过运气这东西,跟风水一样,是会轮流转的。”
“卫朝受教了,”上官勇面无表情地跟白承泽客气了一句。
江潇庭总觉得白承泽跟上官勇说的话里,话里有话,可是他又琢磨不出这里面的话意来。
“江大人,”上官勇看向了江潇庭,说:“你与我去街上看看吧。”
“好,”江潇庭一口就答应了。
江潇庭的幕僚在江潇庭的身后咳了一声。
江潇庭反应过来,躬身冲白承泽道:“五殿下还有吩咐吗?”
“你跟侯爷去吧,”白承泽道:“这里的事,我会处理。”
上官勇冲白承泽行了一礼后,上马带着人就走了,都没有等江潇庭一下。
672相像不到的报复
白登凑到了白承泽的跟前,小声道:“爷,安元志闹了这一出,圣上会治他的罪吗?”
白承泽只是看着王襄的府宅,没有作声。押解犯人的途中发生犯人逃跑,还让一个朝廷命官一家因此被害,这个错,足以被定为死罪,可是犯错的人是安元志,就凭着这个人是安锦绣的胞弟,白承泽相信他的父皇最多骂安元志几句,这事也就算了。一个王襄跟安元志想比,算得了什么?
白登看白承泽不说话,知趣地退到了一旁站下了。
侍卫长这时用肩膀撞一下白登,让白登看四周。
白登看看他们的周围,江潇庭带着人走了后,他们这里现在站着的全是卫**了,白登顿时感觉他们五王府的十几个人站在这里,势单力薄。
侍卫长走到了白承泽的身后,说道:“爷,是不是派人回府再叫点人手来?”
白承泽听了侍卫长的话后,才看了看自己的身遭,道:“你就是把全府的人都叫来了,人数上也比不过这里的卫**吧?”
侍卫长说:“安元志是想杀爷啊!”
“我也想杀他,”白承泽道。
侍卫长噎了一下。
“没什么好怕的,现在上官勇就是把他的卫**全都带过来,他也不敢冲我下手,”白承泽小声道,他这会儿看到在这里带兵的将军是谁了,正是那个在江南把他堵在林家大宅里的戚武子。
侍卫长不依不饶道:“这事爷得让圣上知道啊,安元志大逆不道,爷怎么能放过他?”
“没有证据的事,我要怎么告安元志?”白承泽笑了起来。
“我,我们都可作证啊,”侍卫长急道:“圣上不信爷的话,信他安元志的话?”
白承泽冲侍卫长摆了摆手,“你们都是我的人,安元志只要说你们是为主效忠,那你们说什么,我父皇都不会信的。”
“那卫**为安元志作的证,也是为主效忠啊,”侍卫长道:“圣上为何要信他们的谎话?”
“我们是主仆,他们可不是,”白承泽笑道:“这个不能比的。”
“那,”侍卫长气道:“那这事就只能这么算了?”
“若是王襄的府里还有活人,我还有些办法,”白承泽叹一口气,“只可惜我看这府里,应该没有活人了。”
又是一声巨响从王宅里传了出来,不知道又是那一幢房屋在火中坍塌了。
“这么个烧法,肯定没法进去找人啊,”侍卫长说道。
白登这时又跑了上来,说:“爷,这府里开有后门啊,会不会有人从后门逃出去了?”
白承泽摇头,既然是要灭门,上官勇怎么会犯这种让人从后门逃走的错误?王襄的府,应该在今天之前就被上官勇的人看死了。
白登和侍卫长不说话,这个亏,自家的主子看来只能默不作声地吃了。
一道火焰从王宅的大门门头上窜了起来。
“围墙要倒了!”一个五王府的侍卫扯着嗓门叫了一声。
王宅的木制大门应声而倒。
白承泽眼睁睁地看着王宅的围墙在他的眼前,瞬间坍塌,坚硬的石块,在大火中如纸片一样不堪一击。“安锦绣!”白承泽看着眼前燃着大火的废墟,在心里念着安锦绣的名字,下决心动袁义的时候,白承泽就知道安锦绣不会坐以待毙,只是他没有想到安锦绣会这样报复他,恨不得一下子将他踩进泥潭里,让他永世不得翻身的报复。
“他们到底倒了多少油?”白登在白承泽的身后小声道:“这火怎么烧到现在还不灭?”
军中攻城所用的油料自然就是这么厉害,白承泽对此心知肚明。
“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被安元志留下来的袁威,这会儿小声问戚武子道。
戚武子往白承泽那么看了一眼,说:“他疯了呗。”
袁威嘴角抽搐了一下。
上官勇这时跟江潇庭骑马走在城南的街市上,被今天逃犯的事一闹,城南街市上的商家全都关门歇业了,在街上摆摊的小贩们也都不见了踪影。
江潇庭跟上官勇道:“这街上的人不是去刑场那里了,就是去王襄府那里看热闹了。”
上官勇看看眼前空荡荡的街道,说:“江大人,今天元志犯错,让江大人受累了。”
江潇庭很后悔今天带着兵来城南街市,只是这会儿他只能跟上官勇笑道:“侯爷太客气了,江某职责所在,做份内之事,谈不上受累。”
上官勇冲江潇庭抱一下拳,算是再次谢过。
江潇庭说:“所幸没人逃走,五少爷在圣上面前还能交差。”
上官勇道:“但愿圣上不要发怒吧。”
江潇庭没接上官勇的这句话,世宗对此事会是个什么反应,江潇庭不敢猜。
安元志这时正跪在世宗的面前请罪,跟他一同跪着的是韦希圣。
世宗问安元志道:“你就是这么办差的?”
安元志低头不语。
“还让逃犯冲进官员的府宅,”世宗道:“元志,你还真是好本事啊!”
安元志给世宗磕了一个头,说:“臣该死。”
“王襄怎么样了?”世宗问道。